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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迷倒你 第六章

梁又實微笑傾听其他男人說些葷素不拘的笑話,長指指尖無聊地撫弄紅酒杯杯月復。

此時負責伺候包廂的服務人員敲門入內跟謝啟東報告有訪客,他隨即露出笑意。「來得正是時候,請她們進來吧!」

侍者一離開,謝啟東馬上對著在座男士說道︰「這個斯琪真厲害,時間總是算得剛剛好……」他的語氣透露著與唐斯琪的熟稔。

事實上,這些政商名流之間的飯局總少不了好酒和美女作陪,有時會安排一些二線藝人作陪或尋找所謂「飯局美女」。唐斯琪和她的心月復為了業務的便利,常會應邀參加這樣的飯局。因為配合度最高,「點播率」也艷冠群芳。

在座男士各個立即坐直身子,有的不自主撥抹頭發或整整領帶,不自覺表露內心的蠢動。

梁又實卻在心里輕嗤出聲,他對這些幾近交際花的女人十分不以為然,也對政壇這種「無酒不成事,無女人不歡」的飯局文化甚為反感。他雙手交握胸前靠在餐桌上,嘴角雖是嘀著淡笑,卻冷冷看著一群進門的女人。

「抱歉,各位大哥,我們來了……」唐斯琪一進門便露出燦爛的笑容微微鞠躬,如日本太子妃般含蓄優雅。

「不……時間掐得剛剛好!我剛吩咐上菜,來,先坐下……」謝啟東愉悅地招呼著,看到新面孔眼楮一亮,「這位漂亮的小美眉是新同事嗎?」

跟在同事身後的施立茜始終有樣學樣,含蓄的笑容看來很得體。一知道被點名,她也微微朝眾人鞠躬並露出甜美笑容,唐斯琪立刻熟練地展露交際手腕,「委員您的眼光真好,茜茜是我們公司的明日之星哦!」

輕松的介紹一下子拉近施立茜和眾人的氣氛,也稍稍化解施立茜的緊張。她趕緊掏出名片先遞給坐在首位的謝啟東,對這位頭發花白的資深立委不感到陌生。「委員您好,我是茜茜……您比電視上看起來更年輕耶!」

不管是刻意討好或衷心這麼認為,吹捧話語大家都愛听,尤其年近花甲的男人,謝啟東還真喜歡施立茜略帶天真的特質。

「哈哈……茜茜,你該不會說從小在電視上看我長大的吧?」

「怎麼會……再怎麼看,委員看來都像個大哥!我們應該沒差幾歲吧?」施立茜機靈地回應,略帶逗趣的表情惹得男人們輕笑出聲。雖然是半開玩笑的吹捧,卻也成功跨出第一步,謝啟東似乎很喜歡施立茜。

「這小姑娘真愛說笑,我都可以當她爸爸了!」謝啟東被逗得好開心。雖然「飯局美女」大多口才伶俐,但施立茜略微傻氣的天真可謂獨樹一格,她一身清麗的裝扮似乎挺合這群成熟男子的脾胃。

「來來……大家肚子都餓了,趕緊就座吧!」謝啟東招呼著眾家美女,唐斯琪則忙著安排座位,將柯珂、亞爰達和貝琪穿插在幾個男人之間,施立茜則等著被安排座位。她一進門就瞄到梁又實,他又露出那不屑的眼神,便暗自祈禱別被分配在他旁邊。

「茜茜,你就坐梁委員旁邊好了!」唐斯琪無情地將她打入冷宮,施立茜雖暗自叫苦,也只能順從地走向梁又實旁邊,唐斯琪卻唯恐天下不亂地再補上一句;「梁委員,你不介意讓茜茜坐旁邊吧?她第一次參加飯局,這里面她只跟你熟,要請你多照顧我們茜茜哦!」

梁又實卻是皮笑肉不笑,不懷好意地斜睨了施立茜一眼,在她入座的時候。「我跟她……的確很熟了,不是嗎?」

施立茜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但她很快穩住神緒。「對呀……梁委員之前的確『很照顧我』……」

她對大家露出甜美的笑容,展現新人該有的謙卑,但梁又實那眼神讓她回想起之前那些輕蔑的語言,她想乘機一吐心中怨氣。「不過,梁委員好像不太喜歡我坐他旁邊耶!」她俏皮地吐吐舌頭,一臉無辜地看著眾人。

「怎麼可能?能跟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坐一起,高興都來不及,有哪個男人會排斥呢?」謝啟東第一個跳出來抱不平。

施立茜微嘟著櫻唇,黑眼珠朝身邊的梁又實拋去,故意裝出忌憚的表情。「可是……梁委員看來好像有心事耶!可能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他……」

「有嗎?又實,你也說說話嘛!別嚇著人家小美眉了……」謝啟東出面打圓場,因為梁又實的嚴肅讓現場氣氛有些尷尬。像這樣的飯局在政治圈如家常便飯,但大家都知道梁又實甚少參加私下聚會,很多人對他的清高頗不以為然。

「嚇著她?呵呵……」梁又實知道不能搞壞氣氛,所以故意開起玩笑卻意有所指,「她別來嚇著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女人真行,所謂「惡人先告狀」就像這樣——表面上裝得楚楚可憐,卻有膽潑他咖啡,他實在太小看她了……

他的口氣雖帶著笑意,但投向施立茜的目光卻犀利得令她心驚。

「茜茜怎敢嚇著梁委員?我很膽小耶……」

「是嗎?那天你請我『喝』的那杯咖啡……怎麼嘗不出膽小的味道?」他的語氣和神情都像在逗弄著她,只有施立茜听出其中尋仇的意味。

「那是……被激出來的……」這個撲克男果然會記仇,就知道他不會放過她!一想起那天的失控,施立茜只能在心里懊惱著。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他拋出攻擊性的眼神,她則巧妙地閃躲,看得旁人一頭霧水卻興味盎然,因為認識梁又實的人都知道他從不多說廢話,何況跟個女人抬杠。

「什麼咖啡這麼『大膽』?茜茜,你何時請我們喝呀?哈哈……」在座有人故意曖昧地挑著眉,話題焦點聚集在施立茜身上,甚少臉紅的她兩頰不自覺泛起粉暈,煞是好看。

「沒有啦!那是梁委員跟茜茜開玩笑的……」她這時的模樣像個嬌羞的小女孩正對著心上人撒嬌,在座每個男人都看得樂不可支。柯珂、亞爰達和貝琪雖然也陪著笑,笑意卻沒到達眼底。

「大家瞧瞧,這怎麼看都像小倆口在斗嘴……」謝啟東樂見成就這件好事,因為此時的梁又實還比較有人味,「看來兩位不只很熟哦!」

旁邊的人跟著起哄,施立茜趕緊搖動著雙手。「沒有啦!謝委員您別折煞茜茜了,茜茜沒有這個福分啦……梁委員對我避之唯恐不及,怎會看上我這種人啦!」

她故意貶抑自己,省得梁又實說出更難听的話。但這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應該是我沒有這個『福氣』吧?像施小姐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必然很多人追,應該不會看上我這種男人。」梁又實說得誠懇,然後轉頭對施立茜一笑,只有她看出那眼神代表的含義。

「梁委員,您太看得起茜茜了!」施立茜皮笑肉不笑地回應。

這男人句句帶刺,分明想讓她下不了台……施立茜只能氣在心里,趕緊對唐斯琪露出求救的表情。

「各位委員就別嚇壞我家茜茜了,她單純得就像……」注意到其他三個女人的妒意,唐斯琪覺得該轉移目標,「誤入叢林的小白兔!」

這句話惹來哄堂大笑,謝啟東更被逗得開心不已。「哈哈……那我們不就是叢林里的大野狼?來,大野狼們敬小白兔一杯!」

「茜茜不敢,應該是大家先敬壽星公一杯!」施立茜連忙站起身,雙手舉起酒杯恭敬地向謝啟東敬酒。

「好好……」她的識大體引來贊賞的笑聲。

美味佳肴一道道上菜,施立茜不再和梁又實交談,反而和隔壁另一位立委說說笑笑。席間,她刻意顯露的清純和幽默成功地炒熱氣氛,這場「初出道」的飯局似乎成了她一個人的舞台。

正當她說完一個從網路听來的笑話並惹得大家笑呵呵之後,飯店服務人員敲門而入,說是有訪客,接著一名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子入內。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莊裕安拱手朝著每個人致歉,接著走向主位向壽星致意。「啟公,壽辰快樂!剛剛服務處臨時有事,搞到現在……」

「沒關系,為選民服務比較重要!來,趕快入座……」謝啟東一開口,柯珂趕緊挪出身邊的座椅,示意莊裕安坐她身旁並連忙為他倒酒和夾菜,眾人也不以為意。

「各位抱歉,裕安先跟大家賠罪。」莊裕安一坐下,馬上舉杯向壽星和眾人敬酒,大家紛紛舉起酒杯,只有施立茜傻傻地愣在一旁。

是莊委員……她的偶像耶!

莊裕安堪稱立法院的「模範生」,溫文儒雅的書生氣質是他的招牌。他不但是執政黨中生代菁英代表,更是總統的嫡系子弟兵。

從大學開始,施立茜第一次在電視上注意到這號政治人物就深深為他著迷,尤其他那學者般的儒雅氣質更深深令她心儀……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見到偶像,她興奮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莊裕安眼神掃過在座的每個人,漂亮的新面孔讓他感到好奇,而且眼前這個美女眼楮眨也不眨正盯著他。

「咦?斯琪,你們公司何時來了這麼漂亮的生力軍?」會出現在這場合的女孩子應該只有「偉肯」的人。

「呵呵……莊委員眼光真好!茜茜的確是我們公司的新人,以後也請您多多指教哦!」唐斯琪趕緊打斷施立茜的痴迷,眾人都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茜茜,還不趕快跟莊委員敬酒?」

回過神見大家對她露出訕笑,施立茜這才知道自己此刻模樣有多蠢。委時,她的臉從發根紅到腳底。

「莊委員……我從小就很崇拜你耶!」她舉起酒杯忘情地吐出心聲,卻引來哄堂大笑。大家再次被她的傻氣逗笑,只覺她清純得像是一道清流。

花痴!梁又實沒錯過她那痴傻的模樣,不以為然地在心底輕碎一聲。

「哈哈……我們年紀沒差這麼多吧?」雖然對于女性選民對他的喜愛司空見慣,但眼前這個粉絲的坦率讓莊裕安樂不可支,畢竟能身為美女的偶像是種榮耀。

「啊……抱歉!抱歉!我是說……我從大學時代就很崇拜你!」意識到說錯話,施立茜趕緊離開座位奔向莊裕安身邊,恭敬地捧起酒杯跟他陪不是。

「沒關系啦!能被美女崇拜,我感到很光榮!」莊裕安笑得像個包容的大哥哥,這更加深施立茜對他的喜愛,忍不住抓看他多聊幾句。莊裕安也很高興地回應。

「茜茜,你站著不累嗎?要上菜了……」柯珂的提醒雖然客氣,但凌厲的眼神似乎警告著施立茜別越界。

「哦?那我先回座……」回到座位後,她像個賣力的演員在欣賞的人之前展現魅力,心思一直放在莊裕安身上。

直到莊裕安出去接電話,她心中的興奮才稍稍平復。

「怎麼?你的偶像一不在就泄了氣嗎?」冷冷的話語提醒著她身旁還有別人。

「我哪有?」她不服氣地看向梁又實,表情卻像被老師抓到作弊的學生,「莊委員親和力這麼強,自然會讓人喜歡親近!」

她故意講出莊裕安的優點以打擊梁又實。她已經達成任務促成這場飯局,以後也應該不會跟他有接觸的機會,毋需再跟他虛與委蛇。

「是嗎?這世界不是傻瓜看到的那麼單純。」梁又實淡淡回應著,沒等她反擊便起身走向洗手間。

「哼!」太欺負人了!施立茜瞪著他的背影,卻只能氣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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