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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你,好難 第六章

柯輕雨一覺醒來,眼楮迫不及待地看向茶幾,一張白色的小紙條像蝶兒似的,在風中輕輕舞著兩翼。

她急忙抓住,怕它被透過窗子的風給吹跑了。

攤開小小的紙條,她目光眷戀地看著上頭的字——

我與她只是朋友。

柯輕雨捂住唇,簡簡單單幾個字,激蕩她的心,他可以不用解釋的,可他卻……她感動地想哭,此刻,她看不見他,他們的心卻靠得好近。

將手中的紙條妥善收好後,她拉開窗簾,迎進一大片陽光。

走下樓梯時,王管家正幫著「喵喵」洗澡,她快樂地走向難得一臉挫敗的王管家。

「我來。」她蹲,按住「喵喵」的身體,接過王管家遞來的水管。

「貓咪很不喜歡水。」將水溫調到適合的溫度,她一邊按摩貓咪緊繃的身體,一面將水沖在它身上。

「要一面按摩它,它才不會掙扎。」柯輕雨技巧地抓著貓咪的頸部。

「是的,夫人。」王管家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你不必如此拘謹。」柯雨輕叮嚀。她變了嗎?一向拘謹的自己竟也會有如此灑月兌的時刻。

王管家再次點頭,笑而不語。

等到幫貓洗完澡,已快中午了,柯輕雨擦擦汗,抱著干淨的貓咪進屋。

這時,電話正好響了,王管家立刻趨前接起電話。

「夫人,您的電話。」管家將電話遞給她。

柯輕雨放下貓,接過電話。「我是柯輕雨。」她溫婉的聲音傳入對方的耳中。

「輕雨,我是知秋。」听見柯輕雨的聲音,一向清冷的女音注入些許熱度。

「知秋?!」她驚喜地喊道,自結婚後,就未曾見過席知秋。

「嗯,你過得還好嗎?」省略了客套話,席知秋直接問起最想知道的答案。

「嗯。」柯輕雨俏紅了臉,羞怯地點頭。

席知秋可以體會到柯輕雨的回應中,充滿了淡淡的幸福,她綻開了難得的笑容。「知道你快樂,我很高興。」

「謝謝。」柯輕雨囁囁地說道。

「好了,我要收線了,願你永遠幸福,拜。」席知秋俐落地掛下電話。

「拜。」柯輕雨緩緩地放下電話,還沉浸在席知秋簡短卻關心的廖廖數語中,知秋總是這樣的,對自己的關懷一如往昔,口里雖不會說些好听的話,可她是明白的。

柯輕雨喚回貓咪,抱著它,靜靜地品味,追憶著往日的似水年華……

#*#*

空氣中彌漫著飯菜香,燈光是溫馨的暈黃,桌上擺滿精美的餐具,柯輕雨看著桌上的布置,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忽然,她靈機一動,旋過身朝庭院走去。

「夫人?」王管家疑惑地望著她。

「等我一下。」她熱切的尾音消逝在空氣中。

柯輕雨走到庭院里,看著霞光下展現美麗的姿態的花朵。她蹲,輕嗅著玫瑰的芳香,鼻間觸著花瓣柔細的紋理,耳邊听著秋蟲的呢喃。

小心翼翼地折下每一朵,柯輕雨手捧著含苞待放的玫瑰,虔敬地面對每一個生命,也許是太專注了,抑或歉疚使然,硬是讓玫瑰的刺給扎了一個小口,流出了與玫瑰一樣鮮紅的血。

她站起身,邊吮著流血的手指,另一只手仍抱著剛摘下的玫瑰。

「怎麼了?」甫一下車的向力麒,抬眼便看見她微皺的小臉,懷里還抱著玫瑰。

舉起她的手,瞪著指尖不斷滲出的小血珠。「怎麼這麼不小心。」向力麒擰著眉,掏出干淨的手帕。

「會弄髒的。」她阻止道,她的血會弄髒他的手帕。

「難道你想讓血一直流?」他反詰,仍是用手帕包住她的手指。

「摘這些玫瑰做什麼?」抱過她懷里的花,不自覺地擦拭著她臉上的塵土。

柯輕雨垂下頭,紅著臉,不知從何說起。

向力麒注視她含羞帶怯的臉,竟覺得比手中的玫瑰還艷麗三分,情不自禁地,唇印合在她的唇瓣上。

她驚訝隨即迷亂地合上眼,小小的彩虹映現在她兩道彎彎的眉睫中,唇上是冰涼卻又滾燙的觸感,仿佛一場最輕、最溫柔的春雨落在她心上。

在黃昏的霞光中,他的唇是最熾熱的火苗,吞噬她的眼、她的眉間、她的唇、她的頰邊,肆意地燃燒屬于他的領土,所到之處皆殘留著綿綿無盡的情意。

柯輕雨無法承受他轉而狂烈的火焰,肌膚漫起美麗的紅暈,手緊抓著他的衣袖。「力麒……」她不懂自己為何要叫他的名字。

向力麒將她和嬌媚的玫瑰全摟進懷中,唇舌仍不放過她,誰教她的身影時時刻刻都纏著他不放,他要報復。

極盡纏綿的一吻後,聞著他身上混著玫瑰的氣息。「我們靠得好近,你感覺到了嗎?」她貼近他的心,听著那沉穩的心跳。

向力麒撫著她秀發的手頓住了,不發一語地扶正她的身子,牽著她緩緩地走回屋內。

#*#*

她終于明白他為何沉默,因為他即將遠行。

飯桌上,他說要到香港開會三天,她也變靜了。

豐盛的飯菜怎麼也食不下咽,沁涼的夜,吹進了初冬的第一鼓冷風。

推說不餓,柯輕雨便上了樓,只因不知如何面對他們的第一次分離。

不是說過嗎?即使再遠的距離,只要兩顆心相通也不覺得遠,可她卻仍難以釋懷,是因為她還無法看清他的心嗎?

柯輕雨打開窗子,眺覽繁星閃爍的夜空,嘆了口氣。

向力麒走進房里,看見的便是這副景象。

她的臉龐露出不該屬于她的憂郁,一向含笑的眉間鎖著輕愁,無所依靠地佇立在夜中。

「喵。」跟在他後頭進門的貓,叫了一聲,先竄進房里,停在柯輕雨的腳邊蹭著。

她抱起貓,也看見了他,扯起嘴角,卻笑得牽強。

「不想笑就別笑。」向力麒輕斥一聲,被她臉上苦澀的笑容攪得心煩。

「對不起。」她低下頭,唇邊的笑迅即逝去。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向力麒狠狠拽下領帶甩到床邊,她淒慘的樣子好似將面臨一場生離死別,而他則是手持利刃的劊子手。

「我能跟你去嗎?」她期待地問道,即使是整天待在飯店內等他回來,她也願意。

「不行。」他不容置喙地一口否決,他是去開會,不是去玩,帶個女人在身旁像什麼話,礙手礙腳。

「你已經成為我的妻子,能不能成熟些,別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向力麒一把扯開襯衫,扣子應聲掉落一地。

「嗯。」她點頭,他語中的嫌棄讓她心酸難過。

「我不是在罵你,你別……」向力麒話未說完便停住了,他煩悶地扒了扒頭發,她本來就不夠成熟,他何必解釋什麼!

憤憤地旋過身,不理會梗在胸中的郁氣,迅速走進浴室。

他一離開,柯輕雨趕緊眨回眼中泛濫的淚意,她放下貓,緩緩地蹲下。

光滑堅硬的扣子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柯輕雨撿了一顆又一顆,想到他明日要離去,止不住的淚也一顆一顆地滴落,一顆、兩顆……她撿得起扣子,卻拾不起掉下的淚。

他的離去比他的怒氣更撞擊著她的心房,她寧願他對自己發怒,也不願見不到他。一小時、兩小時……她將整整七十二小時見不到他,真是度日如年,他還未離去,她已過了三秋,愁上心頭。

向力麒沖完澡走出浴室時,正拿著毛巾擦干的頭發,見到她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身影,剛沖去的一身煩躁,轉瞬間又排山倒海而來。

「你做什麼?」放下毛巾走到她面前,他居高臨下地俯睨著她。

「撿扣子。」柯輕雨睜著大眼找尋著地上的扣子,可視線卻模糊一片,是今晚的月光太亮了,亮得她看不清?還是連扣子都欺負她,讓她找不著?

「起來,別撿了。」他不耐地喝道。

「剩一顆而已。」她繼續尋著,不願放棄。

「我說,別撿了!」他一把拉起她,她手中的扣子和眼中的淚散落一地,一顆一顆都在訴說著他的狠心。

「有什麼好哭的,只不過分開三天,萬一哪天我死了,你怎麼辦?難不成跟著自殺?!」他難以克制地抓住她的手,他氣她流淚,更氣自己一時的心軟,竟想讓她跟到香港,他瘋了不成?!

「我會。」她抬起頭,泛著淚光的眼勇敢地望著他,她會跟著他,他若死了,她不會獨活。

「你瘋了?!」他如遭電擊地放開她的手,她在說什麼鬼話?!向力麒心中波濤洶涌,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她,看來瘋的人不是自己,是她。

柯輕雨搖著頭。「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過的話嗎?即使距離很遠,只要兩顆心相通,便不覺得遙遠,可是我發現,要做到真的好難。」她幽幽地說道。

向力麒的臉上陰晴不定,終于他怒吼一聲,握緊拳頭使勁捶向牆壁。「可惡的你,別再用‘無助’來讓我心軟。」他不願承認自己的無措,只好用發泄怒氣來強迫自己不心軟。

「砰!」他手捶在牆壁的聲音,聲聲捶在她的身上,敲痛了她的心。

貓咪受驚地鑽進床底,而她的心狠狠地揪住了,大眼驚懼地望著他的手。「你的手……」她忘了即將別離的心傷,擔憂他的手是否受傷。

「不用你管!」向力麒不耐煩地甩開她伸過來的手,他痛恨自已竟在乎她反應。

他的咆哮聲凍結了周遭的空氣,柯輕雨的手無力地放下,她不怕他的怒氣,卻害怕他的拒絕和排斥。

「你不要生氣,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帶著哭意的聲音從她的口中斷斷續續傳出,他的拳頭為何不直接落在她身上,她真的寧願他將怒氣出在她身上,也不願他傷害自己。

「你……」向力麒抬起她低垂的頭,望進一雙沐著水意的黑瞳,快出口的惡言全數逸去,怒火被她的淚水給澆熄了。

他再次扒了扒濕濡的頭發。「別哭了。」他被她的淚水給打敗了。

「好。」她想克制眼底的酸意,可淚水卻像故意要和她作對般,愈落愈凶。

向力麒輕嘆口氣,伸出手抹去她腮邊的淚,帶著憐惜的溫柔從他的手中釋出。

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窒息凍結的空氣轉為綺麗迷亂,向力麒終于抑不住心底的向往,薄唇貼上了她微顫的唇。

月夜里,兩道相連的唇瓣,交纏著彼此的靈魂,他們忘了曾有的紛爭,一心只想汲取的對方的氣息,是因為不舍即將的離別,還是心中的渴望終于釋出了體內,也許,都有吧!

一吻作罷,蒸騰的火焰緩緩平息,向力麒牽著她,走向床鋪。

「上床睡覺,別再胡思亂想,三天很快就過了。」幫她蓋上了被,他站在床邊安撫著。

柯輕雨點點頭,不想讓他有任何的疑慮,也不願讓他生氣。

見她點頭,向力麒輕輕帶上門,走向隔壁的書房。

#*#*

將紊亂的心情擱置在一旁,向力麒快速有效率地閱完當日的要件,並準備好明日開會要用的資料,等到他回房時,已經十二點了。

同離去時一樣,他輕手輕腳地開啟房門,深怕驚擾睡著的她。

踏在地毯上的足音,該是無聲的,可他仍看了床上的她一眼,不願吵到她。

床上的柯輕雨一直未合眼,她知道他進了房,為了掩飾不曾睡著的事實,她不自然地翻過身,背對著他。

她的翻身,泄漏了未睡著的偽裝,向力麒蹙著眉頭看著她僵硬的睡姿,他去香港的這三天,她會不會都同今夜一樣無法成眠?答案在他的胸膛上呼之欲出。

向力麒躺上了另一邊床位,柔軟的床鋪立即陷了下去,她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傾向他,貼在他的身側。

柯輕雨努力地讓自己不接觸到他的身子,卻徒勞無功,她太瘦了,總會偏向他那一方。

「你有港簽嗎?」話在來不及阻止前便月兌口而出,可說完後,預期的後悔並未來到,反而有一種解月兌。

「真的嗎?」

柯輕雨驚愕地轉頭,看到他無可奈何地頷首,她興奮得直點頭,剛剛她還處在絕望的深淵,他的一句話,讓她一步跨入了天堂。

向力麒愛憐地將她的身子摟進懷里。「快睡吧,明天早上你要是起不來,我可不會等你的。」

看著她閉上眼露出滿足的笑,向力麒暗嘆了今夜的第N口氣,他何必那麼在意她的感受呢?今晚,原是推她回柯士光身邊的好機會,可他卻又不理智地讓一時的沖動所主宰。對其他女人不曾有的情緒,都在她面前展露了,哎!他到底該拿她如何是好?

#*#*

搭了上午的班機,在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和向力麒的隨行秘書,抵達了東方之珠——香港。

出了新機場的海關,專屬的轎車已恭候在外,比台灣還略微暖和的天氣,讓一向怕冷的柯輕雨一上車,便舒服地靠在向力麒的肩頭小憩,昨夜的遲眠,讓她體力明顯不支。

到了預定的酒店,向力麒挽著睡眼惺忪的妻子,等候秘書完成checkin。

手續一完成,跟著向力麒的行李員接過鑰匙,要帶領他們上樓。

「陳秘書,二十分鐘後在大廳等我。」說完,他便抱起妻子搭電梯上樓。

他們住的套房正對著維多莉亞公園,向力麒舍棄了尖沙咀的著名酒店,今早要秘書打電話更換,為的就是它面對著一大片綠意的公園,少了分人聲嘈雜,多了些清靜自然。

向力麒沒有叫醒柯輕雨,她依然睡得很沉,將她放進床鋪,輕柔地為她覆上薄被。

「你們是新婚夫妻嗎?」行李員將行李抬進房,在等小費的空檔小聲地發問,從進酒店開始,這位先生對待床上那位女士總上小心翼翼的,深怕吵醒了她,所以他才會小聲地猜道。

向力麒把小費遞給他,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頭。

接過豐厚的小費,行李員在心中為自己喝了聲采,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謝謝,祝兩位新婚愉快。」他快樂恭敬地退了出去。

向力麒看了床上的柯輕雨一眼,她的頭側枕著右臂,烏黑秀發下的容顏綻放著天真無邪,他走到床邊,將她的手收進薄被中,眼卻不知不覺地凝滯在她的純淨嬌憨中。

他伸出修長的指尖滑過她愛笑、愛哭的眼楮,圓潤的頰及飽滿的紅唇,石破天驚的驚艷並未發生,可他心中充滿著她的優雅、她的撫媚、她的羞怯。她真是平淡的水,吸引不了他淺嘗的嗎?向力麒在她臉上留戀不去的指尖,小聲地詢問著。

#*#*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輕灑在輕雨的眼睫上,她輕嚀一聲,緩緩地張開眼。

坐起身,混沌的腦袋仍不甚清醒,室內空無一人,讓她緊張地左顧右盼,他人呢?是不是舍下了她,獨自一人赴港,柯輕雨匆匆下床,腳不小心踢到行李,跌坐在地上。

她模著自己摔痛的腳踝,這才注意到環境的陌生,慢慢的,早上和他搭機的過程斷斷續續浮現在腦海中。

「柯輕雨,你不對哦,怎麼可以懷疑他,難怪上帝要你摔了個跤。」她愧疚地自責道,手一面揉著自己的腳。

等到腳不太麻痛,她站起身,拉開窗簾,迎向她最喜歡的陽光,驚喜地發現對面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柯輕雨深深吸了口氣,仿佛吸進了那綠地的清香,全身的細胞都舒緩不已。

她找出鑰匙,打開了行李箱,將他和自己的衣服掛進衣櫃,眼楮不經意地瞥見桌上的小紙條。

柯輕雨欣喜地取過紙條,眼楮貪婪急促地掃視著——

我去開會,醒來後,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送上餐點,晚上七點,我回來接你。麒

柯輕雨將紙條貼在自己的胸前,借著這張小小的紙條,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關心,她甜蜜地綻開笑容,伸手打開頸上的項鏈,欲將紙條放入時,發現了桌下有一個白色的紙團。

她停下動作,彎身將地上被捏皺的紙團拾起。

小心地攤平皺巴巴的紙團,映入眼簾的是她熟悉的字跡——

別因找不到我而慌亂,還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即使距離很遠,只要兩顆心相通,便不覺得遙遠。我做得到,你呢?麒

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昨夜灰心時所說的話,他听進心里了。柯輕雨的耳邊仿佛听見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在呼吸里、在眨眼間,他的身影無處不在。此刻他不在身邊,但他們的距離卻是從未有過的接近,近到陽光也滲不進他們兩人中間。

她拿起自己頸上的項鏈,對項鏈上自己和父親的照片說道︰爸爸,我好幸福,你听見了嗎?

她打開項鏈,將第四張和第五張紙條放進去,小巧精細的項鏈內殼卻再也負荷不了了,柯輕雨毫不猶豫的將里頭的藥丸拿出,將兩張紙條放入。

有了他的懷抱,她再也不需要這些藥了,她的心痛,他可以治愈。

柯輕雨把藥放進桌子的抽屜,看見了酒店放在一旁的旅游簡介,她順手拿起,隨意地翻看。

琳瑯滿目的精品,及購物中心、海鮮酒樓一晃而過,她的眼光停留在冊子上的黃大仙廟上。

「古老莊嚴的黃大仙廟,是香港最感靈驗的廟宇……」徘徊在這一句,久久不去。

靈驗?!是不是所有許下的願望都能實現?如果可以,她想要他切切實實的愛她,永遠不再捉模不定。

柯輕雨對陌生環境的不安在對他的愛中消散去。去吧!去求神!沒什麼好擔心的,況且小冊子上有完整的交通索引。她不斷地安撫自己,為免自己後悔,她拿了些錢和手機,迫不及待地出了門,連向力麒囑咐的餐點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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