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愛是圖 第四章
「嗨,-好。」
身後傳來一道男聲,讓去買午餐的冰樂停下腳步,回頭。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她疑惑地看著朝她笑的年輕男子。
靠在昂貴轎車旁的年輕男子露出了無害的笑容,嘴角微勾起完美的弧線。「沒錯。」
「我認識你嗎?」她一臉迷糊,這人是誰?她怎麼完全不記得。
「-不認識我,但我看過-好多次了。」她茫然的表情讓男子看了好笑,沒想到他在這邊等人,卻讓他遇上了她。
不認識?那就是陌生人了。「對不起,我不買口香糖。」冰嵐交代過她不可以再買口香糖了,否則會逼她當場吞下去。
「-是不是還有一個姊妹叫範冰嵐,範冰樂小姐?」年輕男子又補了一句,成功地拉住冰樂的腳步。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冰樂微皺起眉頭,這陌生人既不問路也不賣口香糖,又知道她們姊妹的名字,可疑得讓她想報警。
「因為我認識冰嵐。」奇怪了,為何他的招牌笑容在這對姊妹身上完全得不到應有的效果?一個對他怒目相向,而眼前這一個卻對他無動于衷,大大地折損他的男性尊嚴。
冰樂恍然大悟,隨即撤了防線。「你早說嘛。」冰嵐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年輕男子微挑起眉。就這樣一句,她就信了?這範冰樂真好騙。
「我叫戚懸星,是-老板的司機。」他又搬出了關系人之一,本來是怕她不相信,可顯然是多余了。
「他的司機?他出差回來了?!」冰樂輕叫一聲,臉色當場垮下來,老虎回來了,她又要四處逃竄了。
這幾天他出差,可是每回不小心想起他,她的體溫總熱得燙人,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穩,就像現在,一思及他隨時可能出現在眼前,她的心就如小小的鈴鐺,被屬于他的那陣風,吹得叮叮當當響。
她的反應再次讓戚懸星感到詫異,她似乎對新老板很感冒,並不像她的姊妹冰嵐那樣見獵心喜。「-看起來似乎遭受到嚴重的打擊。」他想笑,卻又隱忍不發,對于可愛的女孩子,他從不做落井下石的事。
「喵。」不知從哪傳來一聲貓叫聲。
「什麼聲音?」她豎起耳朵,發亮的雙眼像雷射光四處搜尋,全副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這一聲貓叫聲上。
「好象是貓叫聲。」戚懸星好笑地看著她的動作,顯然她對老板的注意力遠遠不及一只貓。一聲貓叫就讓她把商人少給拋在腦後。
冰樂蹲子,低下頭開始在車子的底盤下探看
「我能提醒-現在是在大馬路邊,-穿的是裙子嗎?」戚懸星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除了幫她擋住一些好奇的視線,他還得隨時注意她有沒有曝光,唉,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保母了?
「在這里面!」她興奮地喊道,像中了樂透頭彩一樣,一雙眼笑得亮晃晃的,像匯集了最燦爛的陽光般。
戚懸星回頭看了一眼。「在水溝里?嘿,-干麼,不要伸手下去!」他猛地一個箭步拉起了她。
我要救-出來!」她在他的手中掙扎,固執的眉頭擰得像座小山似地,沒有人可以搬開。
戚懸星嘆了口氣,無力地說道:「我來,拜托-乖乖站著好不好?」
她眉上的小山搬開了,雙眼如乍現的星,晶晶亮亮,崇拜地靜待大英雄英勇救貓。
他認命地蹲子,將鐵架拔開,伸出手撈了撈,撈出了一只濕漉漉的小花貓。
「快給我。」冰樂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一點也不在意小花貓的髒。
「看得出來-很喜歡貓。」戚懸星算是輸給她了,一只貓就能讓她樂成這樣子,這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我要叫-小星。」她輕輕地撫著小貓,臉上泛起母性的光輝。
「為什麼?」
「因為你是-的救命恩人啊。」她感激的笑說,細致的臉上映著重重疊疊的陽光,純淨透明,讓人難以抗拒。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威力,戚懸星思忖,那抹笑花,會讓全天下的男人心甘情願地供她差遣,作牛作馬。
「啊!」冰樂突然輕叫一聲,神色焦急。「我有事,先走了!」急匆匆地走了幾步後,她又回過頭,走向戚懸星。
「我能不能先把貓放你這兒,下班後再領回?」黑圓的大眼寫著懇求,還流露了一絲緊張。
「來吧。」他接過小貓,正想問她在急什麼時,她卻頭也不回地小跑步離開,像是後頭有仇人在追她般。
「人已經走遠了。」冷冷的聲音從他的後頭傳來。
戚懸星回過頭,被商聞厲臉上異常的冷肅神色給嚇了一跳。「誰惹你了?」他幾乎沒看過商聞厲這種近于慍怒的表情,怪嚇人的。
商聞厲睨了他一眼。「你怎麼認識她的?」
「朋友介紹。」他的寒毛豎立,因為商大少看他的目光已經接近于「瞪」了。
商聞厲的日光落到他抱著的小貓上。「她似乎不怎麼怕你。」就因為戚懸星救了一只該死的貓,她就綻出如花的笑容,可一看到他,卻逃得飛快?他微-起眼,胸膛內有一股發泄不出的怒氣。
「她為什麼要怕我?」戚懸星好笑地挑起眉。
「開車吧,我要到遠企。」商聞厲不再多說,徑自上了後車座,沉郁的臉色遮蓋了整片陽光,天色倏地陰暗下來,隱隱有了雷雨之兆。
下班的時間一到,冰樂用從未有的快速度收拾東西,準備去抱回她的貓。
冰嵐今天有事,不和她一起回家,她可以來個先斬後奏,把貓先抱回家再說,
反正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冰嵐就無法再把貓揮出大門褸。
她小臉上的喜悅滿溢,卻在看見走進辦公室的人影時,霎時灰飛煙滅。
「不準逃。」短短的三個字石化了冰樂偷溜的腳步。
商聞厲的臉鋪著一層寒意,長睫下的雙眼蘊涵著怒氣。「跟我進來。」
冰樂僵住了。他為什麼用這麼凶惡的眼光看她?她的心頭突然涌起一陣說不出來的委屈,愈想愈氣,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風蕭蕭兮易水寒,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她硬著頭皮走進虎穴。
「東西收好了嗎?」
她臉上的血色迅速被抽離,不會吧!他要她走路?!她又沒犯什麼滔天大罪!
「雖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你總該給我一個原因吧?!」不知從哪借來的勇氣,她連珠炮似地一鼓作氣說完。
可惡!她在山洞里躲得好好的,想打虎的人是冰嵐,又不是她,他何必虎性大發。一副想把她叼回家啃食的模樣。她很安份守已,他卻不明是非,還要她走路?!
商聞厲的冷面有一瞬間動搖,眼角的怒意稍融,他慢慢地挑起眉。「我有說要-辭職嗎?」他冷凝的嘴角扭曲了下,似乎在克制些什麼。
冰樂愣住了,半晌,才了解他的話意,嘴角彎成弧線,欣喜若狂得只差沒跪在地上謝主隆恩。
「走吧。」商聞厲從椅子上站起來,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一整個下午的怒火,始于她的笑,也終于她的笑。
她給戚懸星的笑太過甜美,甜美得讓他覺得極不順眼,他除了想狠狠揍戚懸星一頓外,她這個罪魁禍首理所當然得負最大的責任。
她畏他懼他沒關系,可就是不準對別的男人笑。
「走去哪里?」她遲疑地立在原地。
「吃飯。」他環起胸。高大的身形壓迫著嬌小的她,漆黑的雙眼緊盯著她,彷佛她隨時準備從他手里逃走般。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請看清楚,她是冰樂不是冰嵐!她後退了兩步,縴細的足抵著沙發的背,保持安全距離,免得又被他偷模了小手。
「範冰樂,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沈了眼,冷睨她的退縮。
他在說笑嗎?他找的人是她,不是冰嵐?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臉色很嚴肅,可見不是在說笑,可話說回來,他沒事干麼請她吃飯?
「貓在我這里。」商聞厲忽然說道。
冰樂倒抽一口冷氣。「-怎麼會在你那里?你把-怎麼了?!」情急之下,她不知死活地朝他怒目相向,還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袖。
商聞厲順勢擒住她的小手,俊美的臉龐俯向她。嘴角咧出邪肆的笑容。「想要回那只貓,就跟我走。」他松開手,徑自走了出去。
一室的寂靜,冰樂彷佛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剛才,他靠她好近,近到她看得見他眼中的自已,近到她聞得到他身上的味道,近到她無法呼吸
蒙蒙——之間,她體內像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般,漸漸蘇醒過來。
等等,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的貓還在他手上!冰樂轉身追出門外,飛揚的衣角像旋舞的蝶,縱身飛向他。??
餐廳內,一張桌子,一邊一國。
酒足飯飽之後──
「我的貓呢?」她不畏強權,宣示自己的主權。
「-拿什麼來換?」商聞厲放下咖啡杯,長睫下的黑眼因她明明很怕卻拚命想裝凶的表情,滲入了笑意。
「貓,本來就是我的。」她怪叫,他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就算了,現在還小人的向她勒索。
商聞厲的目光流連在她生動的眉眼上,不禁覺得好笑。這女人該怕他的時候不怕,反倒氣呼呼地朝他直吼,很好,至少沒躲沒逃。
「我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還-,卻沒有任何的報酬吧?」他雙手交握,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當然得索取回饋,他可從不做沒有報酬的苦差事,況且,他的手背還被那只該死的貓給抓了好幾道傷痕,這帳,理所當然的得記在貓主人的身上。
「你想要什麼報酬?」她不懂,他已經有錢有勢,還想用貓跟她換取什麼東西?
暈黃的夜燈下,商聞厲的黑眼沐著一層溫柔的光澤,定定地瞧著對面的女人,眼里的波光中只有她的身影瀲艷。
「你…-干麼這樣看著我?」冰樂的聲音不穩地起伏,她下意識地後退,直到背脊緊緊抵著椅背,屬于女性的本能正不斷地發出警訊,彷佛她是正被鎖定的獵物般。
「-的五官很精致,並不輸給範冰嵐。」他的眼中閃過惡魔似的光芒。
「你不要開我玩笑。」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冰嵐她那麼美,我怎麼比得上?」一定是這里太暗了,才讓他產生了錯覺。
商聞厲勾起了冷然的笑。「-的確是比不上,-太笨了。」
「笨?我才沒有──」她本能地想反駁,可話到一半就踩了煞車,因為他說的好象是事實-
松軟的發絲落在她嘟嚷鼓起的兩頰,靈動的大眼泄了氣地盯著桌上的咖啡杯,無言地表達她微弱的抗議。
「你真的覺得我很笨?」她抬起眼,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沒錯。」他連想都沒想就回答。
冰樂皺了皺鼻子。自取其辱了吧?人家都當面說她笨了!可這沒道理啊,她的笨,只有自家人冰嵐知道,他這個外人干麼來湊上一腳?
「哈,可見你還不夠了解我,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笨。」她試圖力挽狂瀾,努力扭轉自己的形象。
若不是有絕佳的自制力,商聞厲差點要大笑出聲,她硬逞什麼強?明明臉上就寫著「我很笨」這三個字,笨拙又不認分的模樣——簡直可愛到了極點,讓他直想狠狠地欺負她,再狠狠地狂吻她一遍。
他在笑什麼?冰樂狐疑地盯著他臉上的笑,半晌,卻懊惱得想撞牆,因為她猜不透也看不出他到底在鬼笑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商聞厲從椅子上站起來。
冰樂跟在他後頭,等他結帳,兩人走出了餐廳,他送她回家。?
微風在月光下輕擺,車內,黑夜溫柔地圍繞在兩人之間,他一手撐在車窗上,深邃的側臉在月光下邪魅得如同最俊美的惡魔,隨風輕揚的黑發令人想伸手撫觸──
「-再這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會讓我產生誤會的。」他偏過頭,對著她肆笑。
粉臉脹紅的冰樂倏地收回視線。她瘋了不成?竟一直盯著他看,像個花痴一樣-
真的很笨。」他佣懶地經吟,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寵溺。
女人,一向明了自身的優勢並充分利用,舉手投足間無不有著誘惑的意味,熟練地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可她卻總是笨拙地跳來跳去,腳步全沒一個章法,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反正我就是樣樣糟。」她賭氣地別過頭去,看著掠過車窗的路燈也比對著總罵她笨的男人要好上好幾倍。
他笑睨了她一眼。「有時候女人笨一點才能讓男人看上,太聰明的女人有時會令人倒胃口。」黑眼中的銳光閃爍。
「笨也能吸引男人?若如此,那男人一定也很笨!」她才不相信他說的謬論,她只知道自己笨拙得連冰嵐都快被她逼瘋了。
笨男人?商聞厲挑起了濃眉,猛地煞了車──
「還沒到,下一個路口才是──」冰樂的話消失在唇里,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捉住。
他咧開惡意的笑容,雄健的上身突然俯向她,薄唇抵著她柔軟的耳。「我要處罰-的出言不遜——」每說一個字,就吮吻一下。
不知是他蘊涵磁性的聲音太過惑人,還是她又被嚇呆了,她竟然頭昏腦脹,渾身無力,任他為所欲為-
商聞厲輕笑一聲,得寸進尺的唇來到她柔軟的唇瓣,熟練狂野的撩撥,緩慢輾轉的纏綿,冰樂怎堪這情場老手的折磨,早意亂情迷地隨他起舞,被他擒住的小手緊緊地與他十指交握。
「喵。」後座傳來的貓叫聲,喚回了商聞厲的注意力,他不舍地又啄了她一下,才放開她。
她吻起來的滋味該死地好極了,雖笨拙卻甜馥得讓他徹底迷失,他的嘴角彎出一道大大的弧線。
他重新發動車子,笑容始終滿足地嵌在嘴角上。
冰樂根本不敢抬頭見人,全身的溫度熱得會引發森林大火。這下子要丟臉丟到家門口了,在他又摟又親之下,她竟然覺得怦然心動∣嗚。她怎麼會有這麼墮落的想法?
而且,哪有人用吻當作處罰的?她到底說了什麼話,他要用這種方式處罰她?她埋怨地看了他一小眼,生怕又被他逮住了,要不是此刻雙腿還軟弱無力,她早就開門逃了。
一到她家,他車子還未停妥,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火燒般地逃離現場。
「-不要貓了?」他閑閑的一句便讓逃到門口的她回頭。
「你究竟想怎樣?不要再耍我了!」她用凶惡的模樣掩飾人亂的芳心,唇上還余留著他的味道,隱約有一股麻意竄上來,正迅速地襲向她怦怦跳的心髒。
商聞厲笑了笑,下了車從後座抱出一只紙箱。
冰樂接過之後,正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去叫冰嵐出來。」
冰樂僵了下。「為什麼?」她呆若木雞地看著他笑容可掬的俊顏。
「她應該準備好了。」他的黑眼閃了閃,透著難以模透的思緒。這打擊對她而言會不會太大?
「什麼意思?」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喉頭發緊。
「我要帶她去參加另一場宴會。」
她傻在現場,一道陰側側的風吹了過來,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彷佛即將跌落不見底的深淵。
心中揚起的風漸漸停了,鈴鐺不再作響-
這時,冰嵐走過來,也許是听見了車聲才下樓。「商先生,您來了。」
「冰樂,-什麼時候回來的?手上抱著什麼東西?」她睨了站在一旁的冰樂一眼。
「貓。」冰樂垂著頭,低低地應了聲。
冰嵐皺了下眉頭,眼一抬,又換上一張完美的笑臉對著商聞厲。「商先生。可以走了。」
「嗯。」商聞厲望了眼呆立的冰樂,表情高深莫測地載著範冰嵐離開。
冰樂不記得自己怎麼上樓的,等她意識到站在自己的房內時,淚水早已潰堤。
哭什麼?!她痛罵自己,那個男人不是人,是惡魔!他怎麼可以親吻她之後,又帶著冰嵐赴宴,甚至還笑著叫她去找冰嵐下樓?
難怪他開口閉口都說她笨,沒錯,她的確是個大笨蛋,笨得連被人騙了賣了還只會哭個不停冰樂用手背狠狠地擦過自己布滿淚水的小臉。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範冰樂,-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不要哭了,範冰樂!為那種沒有良心的臭男人哭太不值得了!她不斷命令自己不要哭,淚水卻像跟她作對似地拚命住下掉。
她霍地打開窗戶,想讓風吹走淚,淚卻迎風灑落。落了一地晶瑩,像似星星的碎片。
天上的月光不再溫柔,冰冷得讓她想逃,她撫著自己的唇,熾熱的唇瓣早冷卻,曾有的悸動也只剩一片冰冷-?
翌日,冰樂帶著一雙腫大的眼來到公司,一路上,冰嵐訴說著昨日與商聞厲在宴會的經過,她只是淡淡地笑著。
雖然陽光明亮,空氣中帶著濃濃的暖意,她卻全身冰冷,連辦公室內的空調都暖不了她一根手指。
「冰樂,-究竟怎麼了?」一整個早上都怪怪的。
「可能是昨夜吹了風,身體不太舒服。」她別過臉,不想讓冰嵐發現其它的情緒。
「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冰嵐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冰樂搖搖頭。「我的工作得趕出來。」
「別太勉強自己,想回家就跟我說一聲。」
她點點頭,心頭滑過一道暖流。露出蒼白的笑容。「我知道。」昨夜的事,與冰嵐無關,可惡的人是他,可悲的人是她自己。
一整個上午,冰樂顯得心不在焉,常常工作到一半。一枝筆就突然懸在空中,腦中一片空白,忘了要寫些什麼-
下午,冰嵐去教育中心上秘書課程,三天不會進辦公室,她更是難掩疲態,好幾次都想干脆請假回家算了。
「嗨,-好。」
熟悉的聲音讓正在倒開水的冰樂回過頭。
「是你!」那個幫她救貓的年輕男子。
「-今天的笑容不像上次的好看。」很蒼白,好象藏著說不出來的心事。
「我本來就不好看。」她黯然地笑了笑。
「誰那麼有眼無珠?我去找他理論理論!」戚懸星卷起袖子,不像找人理論,倒像拚命一樣。
冰樂被他的舉動逗笑了,趕緊拉住他。「不用了。」
「這就對了,快樂無憂才是-原本的樣子。」戚懸星贊許地伸手模了模冰樂的頭。
「不說我了。」她不自然地揮揮手。「小星是你幫-洗澡的嗎?洗得很干淨,甚至連腳趾甲都剪得很光滑。」提起家里頭的小貓,她一洗頹廢,整個人活了過來。
「不是我。」他笑著搖搖頭,昨天的小貓他抱在懷里沒多久,就被另一個男人不由分說地給拎走了。
冰樂愣了下,才想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是不是回來了?」她看起來有點緊張,眼楮朝四周看了看,似在防備著某個人。
「-在問老板嗎?他現在人在辦公室里頭。」戚懸星揚了揚手中的杯子。「我就是來幫他倒茶的。」
冰樂白了臉。「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她慌張地丟下戚懸星,逃出茶水間,沒注意到隱在暗處的身影。
她決定要請假,可假單還沒送出去,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突然被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