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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戀 第六章

木村兄弟迅速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同仇敵愾地望著闖入者,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悠,你沒事吧!」澤原拓北焦灼的眼在看到椅子上嘴角流著鮮血的冷卻悠,狂暴的怒氣從他的鼻中噴出。

冷卻悠的眸子無法分辨門口的男人是出自自己的痴心妄想,還是真實的存在,她自嘲地搖搖頭,他不可能來這里的!他現在應該在飛往日本的飛機上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廢倉庫,一縷深桎的悲哀攫住她。

她的唇邊漾出一朵苦澀的笑,他是如此厭惡她,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而出現在這里,她的心有股不可名狀的抽痛,尖銳的指甲陷入柔軟的掌心中。

「悠,你怎麼了?快抬頭看著我,我來了,你別怕。」澤原拓北焦急的聲音讓她霍然抬起頭。

冷卻悠張大美目望著門口的男人,站在那里的他宛如一尊戰神,全身散發出狂烈的氣勢,她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美目迷惑地直望著他。

「你們互相看夠了沒,這廢倉庫不是要讓你們談情說愛的。」木村二郎從澤原拓北破門而入開始,便一直怒瞪著澤原拓北,沒想到澤原拓北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和那女人四目相望,簡直不把他們兄弟放在眼里。

「你們是誰?引我現身的目的何在?」澤原拓北的眼染上了凶暴的色彩,對于敢侵犯他的人,他通常都以更激烈的手段加以回報。

剛剛才被涼風真世的怒氣所震懾,現在木村兄弟又再次為澤原拓北的狷狂所膽寒,木村一郎猶豫地朝冷卻悠背後的暗處看了一下,他開始懷疑惹火澤原拓北將是他們今生最大的麻煩。

木村二郎冒火地瞪向正猶豫退縮的哥哥,他快速走到冷卻悠的身前,大掌猛捏住她的柔荑。「要想這個女人活命,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木村二郎將手中的繩索丟向澤原拓北,要他綁住自己。

「你要是敢傷了她一根寒毛,我保證你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後悔招惹到我。」澤原拓北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

「哈、哈,笑話。」木村二郎干笑兩聲,抓著冷卻悠的手不自然地顫抖著,他咒罵一聲。「我偏要動這個女人,你能奈我何?」木村二郎用力將她從椅子上拖起狠狠地甩在地上。

冷卻悠因身體的強烈撞擊而痛出了淚水,她低伏著身子,不願澤原拓北看到她狼狽的臉。

澤原拓北的心仿佛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冷卻悠眼角的淚水讓他感到難以言喻的痛楚。

木村二郎滿意地看著澤原拓北蒼白的臉,他的右腳挑釁地放在冷卻悠身子的上方。「澤原拓北,你綁是不綁?」他的腳作狀要往下踩。

「你敢!」澤原拓北咬著牙,發紅了眼。

「有何不敢!」就在木村二郎要往下踩的一瞬間,冷卻悠剛才坐著的椅子被人一踢,彈撞到木村二郎。

木村二郎被強勁力道的椅子一撞,整個人翻倒在地,他呆滯地趴在地上,臉上寫滿不信。

木村一郎見弟弟闖下大禍,著急地扶起冷卻悠,誠惶誠恐的眼光投向黑暗的角落里。

「澤原拓北,你要想讓這女人平安回去,就快點動手。」木村一郎現在只想趕快辦完事,免得再生不必要的枝節。

澤原拓北將地上的繩索撿了起來,開始綁在自己的手上。「你們到底是誰?」澤原拓北的腦子開始過濾這兩張有點面熟的臉龐。

「你竟然敢忘記?」木村二郎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塵,惱火地指控他。

前陣子,他們兩個還陪同父親一起去找過他,沒想到一轉身,這小子竟然把一切都忘光,活似他們三人對他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

「我想起來了,你們是木村兄弟,怎麼,後悔把公司賣給我,所以用這種下流的方法來威脅我,我現在終于明白,木村家今天會走到這般田地,不是沒有原因的!」澤原拓北直言不諱地說道。

木村家父子三人將公司賣給他後,曾三番兩次找過他,要他保證絕不裁任何的部門,不遣散任何一個員工,笑話!他真這麼仁慈,倒不如公司收一收,改行當慈善家算了。

木村二郎氣沖沖地沖向澤原拓北,不由分說,往他的肚月復就是一拳。

幸好澤原拓北的手已經綁住了,否則木村二郎這一拳怕還沒打到他,自己就先被人家揍了。

澤原拓北悶哼一聲,鄙夷地睨著木村二郎。「就這麼點力,你可能要多打幾拳,我才會有感覺。」

木村二郎氣紅了眼,掄起拳頭一拳拳地喂在澤原拓北的身上,半晌,空洞的倉庫內,不斷發出硬物踫撞的聲音。

木村二郎氣喘吁吁地甩甩發紅、發痛的拳頭,毆打澤原拓北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竟然連吭都不吭一聲,減少了他的樂趣。

他想看澤原拓北這狂小子跪地求饒。

「一郎,你還不過來,難道你忘了爸爸就是被他害死的嗎?」木村二郎吼叫著他哥哥。

木村一郎卷起衣袖,慢慢地走到澤原拓北面前,橫豎的眉頭滿是憤恨。「第一拳,是為了我的父親。」他一記右勾拳,打偏了澤原拓北的臉頰。

「你父親是怎麼死的?」澤原拓北將瘀在口里的鮮血吐掉,粗喘著氣。

「你還裝傻,自從你將我們父子三人擋在門外時,就已經嚴重地傷害了我父親,他一生心血的產業,落入你手上還不夠,你竟還想拆解它,他會死都是被你逼的,你這個吸血的掮客。」木村二郎愈說愈氣,他撲上來朝澤原拓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第二拳,是為你這混球一點兒也不珍惜我父親畢生創建的企業。」木村一郎拉開弟弟,狠狠地又往他的臉頰揍了一拳。

這一拳,澤原拓北的鼻梁流下了兩道鮮血。

木村二郎陰森森地直笑。「澤原拓北,你怎麼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汗水滑淌下他的傷口,劇痛的灼熱使他的眉擰了起來。

「第三拳,是為了所有被你吞並的企業,因為你的勢利,讓多少人的畢生心血毀于一旦。」木村一郎握緊拳頭毫不留情地揮向他的下巴。

澤原拓北腳下一個不穩,踉蹌地往後倒去,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拼命地吸氣。

他高大的身軀直直地癱在地上,漫布全身的傷痕正開始滲出血絲,即使只是掀起嘴皮子說話,也會引起劇烈的疼痛,更別提移動身子了。

兩到濕熱的水氣沿著臉龐,匯集到冷卻悠的下巴,一滴、兩滴、三滴……悄悄、無聲地滑落,冷卻悠無意識地抬手觸踫了臉頰,才發現她的臉上早已滿布淚水。

他的身軀每受一次重擊,晶瑩的淚珠便震動滑落,她止不住啊!就像她止不住她的心痛。

他為什麼要來?他大可撇下她,恣意地回到日本,她只會惹惱他而已啊!

又是一掌落下,她緊閉著眼,不去看那噬血的畫面,但凶狠的揍擊聲挾著拳風卻充斥著她的耳邊,她的淚珠宛如斷線的珍珠,流泄不停……

他為什麼不掙月兌手中的繩索,獨自離去?他的毫不抵抗讓她惶然、心慌。

剎那間,她有瞬間的暈眩失神,澤原拓北毫無生氣的眼瞼和小時倒在她腳邊的爸爸相疊合,原本充沛的生命在她面前一點一點地流失,她的臉色灰白,身子被恐懼的大手掐住。

「不!」她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尖叫。

冷卻悠撲到澤原拓北的身上,滿溢的眼淚灑落在他身上。「不要再奪走他了,我已經背負兩條生命,不要再讓我成為罪人。」她伏在他身上,將隱藏在心中的痛,殷殷切切地哭出,哭得在場的木村兄弟放下拳頭,怔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哥哥的死已讓她背起滿是荊棘的十字架,這十幾年來,她每一天都活在自責的陰影中,她的背甚至她的身體已經滿是瘡孔,再也禁不起針刺。

「悠,別哭。」她的淚比自己身上的傷還讓他疼痛,澤原拓北想舉起手拂去她的淚,可是終究力不從心。

他還醒著!乍然的喜悅讓她委靡的心又活了過來。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濕潤的臉頰上,她給了他一個絕美含淚的微笑。「我不哭。」

澤原拓北的拇指輕拂過她的頰,她從沒對他怎麼溫柔地笑過,一切外在疼痛都沒感覺了,他的身體被她的笑吹拂得輕飄飄的。

澤原拓北早了木村兄弟一眼,銳氣的目光直射向暗處的角落。

「你可以出來了,趁我還有知覺,要打就快。」澤原拓北掙扎地起身,從牙關迸出這些話。

冷卻悠擋在他上面,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他,美眸里盡是敵意。

涼風真世慢慢地從陰影現身,他踱到澤原拓北的身邊,無雲的眸子看不出有任何的想法。

「呵,涼風真世,久違了。」澤原拓北的嘴角困難地扯出一道笑意。

涼風真世也回他一笑,悠閑的態度,好似之前的一場惡斗全是想像。

「為什麼?」澤原拓北問他。

涼風真世環著胸,居高臨下地俯睨他,俊挺的眉頭下是炯黑的大眼。

「是該有人提醒你,財富的累積不應該由別人的失敗中取得的時候了,你的成功就代表著日本經濟中有一些人的失敗,假如你真有心經營,我想,‘吸血掮客’這個外號就不會出現在你身上,偏偏你食髓知味,別人一手建立的企業在你手中支解分割,教那些人顏面何存、情何以堪,這次的事只是冰山一角,你如果還想留下這條命,就好自為之。」

「高木小姐,很抱歉,這原就不關你的時,還把你牽扯進來,你不必為澤原那狂小子內疚。倒是如果沒有你,這小子可能會被打得更慘,說起來,澤原小子還倒得感謝你一番。」涼風真世看進高木悠的靈魂深處,突然,她脖頸上的一抹光華攫住他的視線。

涼風真世雙眼緊盯著她的頸項,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看什麼!」澤原拓北發現他的目光所在,狂怒地吼道。

涼風真世從容地走近高木悠,深邃的眼搜尋著她臉上的輪廓。

「這項鏈誰給你的?」他挑起她的項鏈,晶瑩剔透的水晶上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悠」字。

他的眸子凝住她。

兩人在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同樣長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俊美的臉龐,只不過出現在男性的臉上是十足英氣,而在女性的臉上反而是絕美的容顏。

「這是我的。」冷卻悠情不自禁地回答他。

在一旁的澤原拓北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們眉來眼去,要不是身上掛著傷,怕此時已經撲向涼風真世了。

「你的名字,中文名字!」涼風真世蹲在她的身前,眼里跳著狂喜的火焰。

「不要告訴他!」

「冷卻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澤原拓北滿是醋意地望著她,而冷卻悠卻是一眨也不眨地和涼風真世互望。

「好,太好了。」涼風真世爽朗地大笑,大手寵溺地撫過她烏黑的秀發。

「你!」澤原拓北咬牙切齒地道。

熟悉的觸感再次刷過她,她的唇邊漾出一朵微笑。

「別對他笑,你只能對我一個人笑。」不顧狂喊時所牽扯的疼痛,澤原拓北眼冒金星地瞪著涼風真世。

「卻悠,澤原這小子很是狂妄,你可得多費心了。」涼風真世用著字正腔圓的國語說道。

涼風真世一彈指,木村兄弟迅速來到他的身後。「走了,澤原,願你記取今天的教訓;另外,要是你敢惹悠傷心,我會讓你悔恨一輩子,我保證。」他宛若正義正神,英姿颯颯地俯睨他。

涼風真世將冷卻悠的皮包放回她的手中。「日本見了!」他灑月兌地轉過身。

木村兄弟心有不甘,但在涼風真世的喝示下,仍舊乖乖地尾隨于後,臨走前,他們還不忘瞪了澤原拓北一眼。

「別看了!」澤原拓北像個玩具被奪走的小孩,吃醋地悶道。

冷卻悠將注意移回了躺在她身前的男人,可臉上卻還停留著迷惘的表情。

澤原拓北氣得閉上眼楮,拒絕看她。

冷卻悠露出好笑的神情,這男人除下狂妄的因子後,怎麼心智還像小孩兒一樣胡鬧。

「如果你不想看見我,那我就先走了。」冷卻悠一臉惋惜地看著他。

澤原拓北火速地張開眼,迎進的是冷卻悠眼中的縷縷笑意,他的心又被融化了,嘴角跟著她忍不住地也揚起一抹笑。

他好愛看她的笑,言教微微地眯起,紅唇彎成新月的弧度,掛在她清麗月兌俗的臉上,即使叫他看一輩子也不厭倦。

「我愛你!」澤原拓北壓抑不住心中翻騰的愛意,月兌口而出。

「愛我?」她重復他說的話,突然之間像是不明白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沒錯,我愛你,澤原拓北愛著高木悠!」他愈說愈大聲,扯動了嘴邊的傷口,撕痛令他的俊眉擰了起來。

「別說話,免得牽動傷口。」她放開他的手,從皮包里拿出手機和一張名片。

澤原拓北可以感受到她的回避,他不明白她怕的是什麼,是怕他愛意不堅?抑或心有所屬?

如果懷疑他愛得不夠堅定,他願意將他的心掏出來讓她驗證。

如果是她心有所屬,不管是傅斯闊,或是涼風真世,他也會打倒情敵,將她的心給搶過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冷卻悠這輩子是注定和他牽扯不清了。

疼痛的疲憊襲向他頎長的身子,澤原拓北閉上眼楮,墜入黑甜的夢鄉。

傅斯闊開車往悠告訴他的運河方向,他的濃眉從坐上車後即從未舒坦過。

車子已經到了運河邊,他放慢車速,一間間地搜尋著廢棄的倉庫,些微的光亮從其中一間透了出來,他踩下油門,向著唯一光亮的廢倉庫開去。

停下車,傅斯闊走進敞開的大門,悠立即迎了上來。

「闊,你終于來了。」冷卻悠的眉間盡是脆弱。

「悠,你怎麼了?」傅斯闊撫平她的眉頭。

「澤原他受了傷,你能不能幫我送他到醫院?」冷卻悠的目光望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怎麼受傷的?」傅斯闊走近澤原拓北仔細審查他身上的傷痕。

冷卻悠不想把涼風真世供出,所以始終緊抿著唇。

「看起來他傷得不輕。」傅斯闊看著澤原拓北身上已經干涸的鮮血,打他的人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下手未曾留情。

冷卻悠的身體顫栗,她咬著嘴唇,愧疚的神情,活像這一切全是她的錯般。

「悠,待會兒我撐住他的身體,你盡量幫忙扶向另一邊。」傅斯闊輕柔地扶起已經昏迷不醒的澤原拓北。

傅斯闊和冷卻悠半抱半扶著澤原拓北往他的車子移動。途中,澤原拓北的眼睫稍微抬起了一下,隨即又累得合上,只是手更加地緊緊顫握住她。

「我載你們到‘以仁醫院’,我有一個朋友在那里工作。」為了顧及到澤原拓北的傷勢,傅斯闊的車子開得極為緩慢小心。

冷卻悠從未這麼仔細地瞧著澤原拓北,枕在她膝上的黑色頭顱,雖然臉上滿是血污,可是仍不能掩住他俊美的輪廓。

她拿起手帕細細地將他臉上的血漬擦掉,指尖輕觸過他溫熱的臉龐,她的臉竟不可抑止地燒紅。

「我的車子上有水,你要不要喂他喝一點?」傅斯闊拿出車上的礦泉水,遞給在後座的她。

冷卻悠把瓶塞旋開,移近他的嘴邊,可是流進的水少,溢出來的水卻打濕了她的衣服。

傅斯闊透過後照鏡,將一切都看在眼里。「悠,救人的時候,不用考慮到世俗的禮法,你慢慢喂,我先打個電話聯絡我那個朋友。」

傅斯闊按下前後座中間的黑色隔板,將悠和澤原拓北隔絕到屬于他們私人的世界。

冷卻悠粉臉脹紅,拿著水的手微微抖動,差點灑了出來,雖然澤原拓北的眼楮未曾張開過,可冷卻悠仍害怕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傳進了他的耳中。

她將水含在口中,慢慢地俯向他的臉龐,他熾熱的呼吸撲向她的嘴唇,讓她的血液直沖到臉上,將口中的水哺喂到他干渴的口里後,她羞怯地看著他被水滋潤過的薄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的唇,薄薄軟軟的觸感,像朵冰涼的雲,她口干舌燥地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唇,不由自主地拿起手中的水往嘴里灌。

「水……」澤原拓北嘗到了水的清涼,囈語著他的需要。

冷卻悠又含了一口水,湊近他的嘴唇,他溫順地張口,接收一點一滴的清涼,他們四唇相接,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她幾乎被他猛烈的吸吮給奪了呼吸,冰涼的水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他們兩人唇齒間的熱力。

澤原拓北仍處于昏迷中,惟有急切的唇舌蘇醒著,她口中的芳香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即使此刻的他腦中毫無意識,但是感官的唇舌早已用力地廝磨著想望已久的舌。

「我愛你!」沙啞但肯定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冷卻悠一窒,驚懼地想逃開,但他的手始終牢牢地握住她。

她沒有愛人的權利,愛上她的人終究要以悲劇收場。她憐惜地撫上他的臉,為了她,他已經遍體鱗傷,這樣還不夠嗎?

不,她不願意看到他為了自己再受到傷害,真的,一次就夠了,她明了他的心,可是她不能要,也不敢要,怕要了這顆心,就得失去他。

她無法再承受這種錐心泣血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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