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我面前耍酷 第三章
「你的電話。」房門沒上鎖,被方白推開,他瞪著趴在床上的一條豬。居然沒反應,是睡死了是不是?豬!他大步走去,拎起她,「你的電話。」
「啊?!」被他如雷的吼聲嚇得睜眼。咦?她什麼時候長高了,竟然可以平視他的眼楮。感覺有點不能呼吸,原來他……他揪著她的後衣領,「放……放開我。」這男人有怪癖啊,老愛像拎兔子一樣的拎人。
「你的電話。」他松手,她馬上掉在地上,差點摔跤。
這個男人有夠可惡,她的電話叫她一聲便是,干嘛又拎她又摔她的,酷也不是酷這種方式,當老板也不用當得這麼可惡,但……可惡,她就是無法否認他身上有一種凡人無法擋的魅力存在,而那種魅力非常的吸引她。
依隻跑出去抓起擱在茶幾上的電話,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打來的,所以拿起電話就喊︰「媽。」嗯?「媽?依萱?喂,你們到底誰要說,電話別搶來搶去的好不好?」真煩耶,听個電話都要搶。
呵……好想睡。
「給我啦!」是莊母噴氣的聲音,顯然的,她搶贏了,「依隻啊,剛剛那個男的是誰啊?」
有這種媽?關心男人比關心女兒好不好還要熱衷……瞟了靠在沙發里抽煙的他一眼。奇怪,他怎麼老是一副很郁卒的樣子,而且煙抽得超凶,那樣對身體實在不大好……
「啊!我在听啦,你小聲一點。」她壓低了聲音,「是房東啦!」
沙發里的那個人斜了下眼,沒有下文。
「聲音听起來挺年輕的。」
依隻又瞟了他一眼,真想拿掉他手中那根煙。空氣污染。
「是滿年輕的。」
「結婚了沒?」
「媽,你干什麼?」絕不能現在就讓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她暫定的目標,否則肯定鬧個雞犬不寧。
「笨蛋,還沒結婚就有機會啊,而且,我听說在台北有自己的房子的大都是有錢人……」
噢!拜托!「如果你這麼急,明天我上街隨便抓一個,但萬一像阿霞那樣被騙,你可別怪我。」
對方還真的閉了嘴,她得意一笑,「媽,我要是找到了好男人第一個通知你好不好?你沒事的話別常打電話過來,因為這是房東的電話,佔別人的線不太好。」最好是別再打來。
「好啦好啦,不過記得要加油喔!」
「知道啦。嗯,拜拜!」真是會昏倒。
唉!連瞌睡蟲都不堪被擾,全跑光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沙發里的那個人,「方——」
「你——」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收口。
咦,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有默契?她覺得心里莫名地甜滋滋。
「你想說什麼?」她坐下來,微微笑開了嘴。
「你家里的人希望你趕快結婚嗎?」原住民的女孩子大都十七、八歲就結婚,沒什麼好稀奇,而他最看中的就是這一點。
被說中事實,她的臉紅了起來。這男人真是耳「奸」,她都把聲音壓那麼低了還是被他听見。
「嘿……是啊,好土對不對?我才十八歲。」
「十八歲剛好成年,要是有好對象的話,挺好的啊!」他彈彈煙灰。別怪他灌輸她這種觀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這麼認為?」她莫名的就睜大了雙眼,有點驚呢!
「嗯。」他的唇往她看不見的方向撇去。
「可是現在不都流行晚婚嗎?你真的覺得十八歲結婚挺好的?」她還有點懷疑呢!
「個人看法不同嘛,反正遲早要嫁,早嫁晚嫁還不都一樣。」蠢豬一個,容易上手。
「也是。」她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他眼角邪氣一瞟,又抽了口煙。
「方白,我看你好像抽煙抽得很凶喔?」她注視著他手里滿是煙蒂的煙灰缸。他們入門時那煙灰缸是空的。
「好幾年的煙癮了。」心情不好就抽,不停的抽。
「那樣對身體好像不大好。」她認真的說,拋出一份發自內心的關心。
他冷眼一瞪,「你管起我的閑事來啦!」
「不不不,我不敢,我只是……我只是……有點擔心你繼續這樣抽下去肺會變黑的。」她緊張的說。
心都快變黑了還在乎那個肺?嗤!十八歲,傻呼呼的,騙上手後不知道是什麼反應?
電話突然響起,他伸出長手接了電話,「喂!」一對濃密的眉毛遽然猙獰扭曲,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
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依隻駭住了。
她以為他只是不太愛搭理人,所以就裝得冷冷、酷酷的,沒想到……他真凶起來的模樣就像……像武俠小說里那個最壞的壞蛋,滿臉猙獰,滿眼殺意,亂……亂嚇人的。
他拋下電話,沖進房里拿了牛仔外套,然後殺出大門。
她想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但最後還是沒開口,卻隱約可以感覺,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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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可以睡沙發,但依隻就是忍不住,沒法子,給他等門等到實在太累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給他等門,大概是職責吧!身為他的「女朋友」自然得關心他,不是嗎?否則白白領人家三萬塊薪水一定會覺得慚愧,但這些其實都是其次,她等門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
她在為他擔心,只因他出門時的那種臉色太嚇人。
然,他這一出門就是三天,連個電話也不打回來,會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了?實在有夠酷。
肚子好餓,換件衣服下樓去吃飯好了,不過可不是去他指定的那家餐廳吃。天知道那是什麼鬼餐廳,又大又豪華,做的菜量又特別多,隨便點兩樣菜都塞死她還吃不完,吃了兩次覺得那樣好浪費,還是自己掏腰包吃路邊攤比較實際。
在大樓右邊小巷的面攤飽食一餐後,她順便買了份報紙上樓。
還是有點不大習慣進門要月兌鞋,常常進了門才想到。把鞋子塞進鞋櫃,反手要關上門,卻突然受到猛烈撞擊,她差點撲進沙發里。
痛呼聲止在驚愕上。
那個撞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白。他整個撲進了沙發,左手抓著右手,臉上全是汗,模樣看起來怪怪的。
「把門關起來。」他吼道,然後仰靠沙發背,閉上眼。
她不敢怠慢,連忙關上門。他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糟糕,一進門就吼。想問他這三天去了哪里,為什麼不回家?但她不敢開口,因為契約上寫的,不得過問他的私事。
她拾起掉在地上的報紙坐下來,眼角一直偷瞄著他。他的額上不停的冒汗,看起來好奇怪喔!是不是病了啊?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有點緊張起來,神色異常擔心。
他根本就不理她。
為什麼他的左手要抓著右手?他每次坐沙發雙手都是攤著的,要不就抱著煙灰缸,從來沒有這麼怪異過。他的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你的手……」她只是問他的手而已,跟私事扯不上關系吧?
「滾開。」他用力吼。
她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凶啊?她是關心他耶!看來更抓緊右手,她更肯定了那只手有問題的想法。
「讓我看看。」不知道是雞婆還是怎地,她就是想看看他那只手。
「滾啊——」豬啊,這麼用力。
發現他的袖管沾滿鮮血,她驚愕大叫︰「為什麼那麼多血?」他的手受傷了?
「不要踫我。」他又吼,額頭在下雨。
「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她慌張的問,不敢任意去踫。
「我受傷了關你屁事?」他不領她的情。
受傷了都還這麼酷?她無端惱火,「喂,姓方的,我是關心你耶,你不領情就算,干嘛這麼凶啊?」老板就可以-成這樣嗎?
「我不需要關心。」尤其是女人的關心。
「而我就要關心你怎麼樣?」她嗤的一聲,「讓我看看。」
「啊——」殺豬了。
她愕住。好大的傷口,十幾公分長,像是被刀割的,傷口很深,幾乎見骨。
「我帶你去看醫生。」她拉他,拉錯手,害他又是一聲慘叫,「啊!對……對不起!」她連忙換了手。
他甩開她的手,冒著冷汗瞪她,「要看醫生我自己不會去?」
「你如果自己會去就不會這樣回家。」她真是氣。傷口那麼長又那麼深,肯定痛死了,他還真能忍。
「把醫藥箱給我就好。」他說,用力閉上眼。
她定眼瞪他,看出想叫他去看醫生是不可能。
「醫藥箱在哪里?」她沒好氣的問。
「酒櫃下層的抽屜里。」他說,沒睜眼,整個屋子都是他劇烈的喘息聲,顯然那真的很痛。
取出醫藥箱放在小桌上,她在他身邊坐下來。第一次坐離他這麼近,心頭有點亂烘烘的,全身的神經都敏感的緊繃起來。
「幫我月兌下外套。」他往前傾了些,命令道。
她小心翼翼的幫他月兌下外套,怕又弄痛他,手指無意卻踫觸到他臂膀上結實的肌肉,引發一陣觸電的感覺,令她的心急遽狂跳起來。
「醫藥箱打開,拿出消炎水……」完全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看著他將整瓶的消炎水倒在傷口上,卻硬咬著牙不尖叫的樣子,她的眼眶突然發熱。
他真的能忍,如果是她,怕早就痛昏了過去。
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這樣的他?他真冰!真酷!真能忍!
看他熟練的消毒上藥兼包扎,她心疼中有著很深的好奇,「你常受傷?」
他瞪閉她的嘴,仰頭又靠進沙發,什麼話也不說。
她收拾好醫藥笨,放回櫃子里,坐進另一張沙發,目光忍不住鎖定他,看他咬著牙忍痛的樣子,胸下的心無由地一陣一陣發疼。
她從沒這麼仔細看過他。他長得真好看,就是太過憂郁了,雖然那種氣質很迷人,但她還是希望他是開朗、快樂的。
他為什麼這般憂郁她不知道,也不敢問,不,是無權過問。
「你害怕嗎?」他剛剛看見她紅了眼眶。
「啊?」神回得有點慢。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輕柔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不由怔仲。
「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傷口。我老爸以前抓山豬常被山豬咬傷,有的時候整個肉都被咬爛,我從小看到大,看到都麻痹了。」但卻從來沒有這麼難過過。
很好。他唇角揚得邪氣。「你吃過飯沒有?」他溫柔的語調無端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剛吃過。」她狐疑地看他。他竟關心起她來啦?
「那就再麻煩你下一趟樓,幫我買碗面。」他三天沒吃東西,此刻不僅傷口疼,還前胸貼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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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買回來了,但方白已不在沙發上。
不會又出去了吧?
目光投向他的房門,他的房門半掩,走過去一瞧,他躺在床上。
「喂,喂!」依隻不敢太大聲。
他睡著了。真有原則,要睡就一定在房間。這是什麼規矩?都傷成那樣了。
瞧瞧手中的面,等他醒早涼了,不如……自己把它解決,免得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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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
他緩緩睜開眼,房間里的光線有些暗,是天黑了。
他聞到食物的味道,才想起叫她下樓幫他買面,但實在太累,等不及便回房睡了。那面早涼了吧?涼了的面還會發出這麼香的味道嗎?但不管如何,他是餓了,餓壞了。
傷口已沒有那時的疼,但還是疼。他下床,走出房間。
香味是從廚房里跑出來的,他忍不住就朝那味道走去,看見她正端著一鍋面擺上餐桌。
「你起來啦!」她對他笑著,襯著那一頭挑染過的短發,很亮麗。
「我很餓。」他說,邁向餐桌。
「我知道。」她笑咪咪的,盛了一碗推到他面前,連筷子都為他準備好了。
他坐下來,控制不住的就大啖起來。他大概餓壞了,覺得這面格外好吃,一連吃了好幾碗。
「這面哪家買的?」下次他親身去捧場。
「不好吃?」不會吧?
「是很好吃。」他說。
她笑眯了眼,是少女人甜美笑容,但摻雜了更多的傻氣,與那成熟的發型有點不搭。果然,外形可以改造,氣質不行。
「我自己煮的。」
「你會煮東西?」他很訝異。
十八歲的少女應該什麼都不會的。他家里的女生一輩子都沒下過廚房。他還以為她只是把早上買的面熱一下而已。
「你很瞧不起我喔!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是懶得進廚房沒錯,但那不代表我不會煮。」看在他那麼捧場的份上,不跟他計較,否則她早就翻臉了。
他看著她,眼里有種邪邪的目光,壞透了那種,「你以後無聊可以常下廚。」
「干嘛下廚?做給誰吃?我一個人在外面多輕松。」她說得很快。
一個人嗎?他不是人啊?方白撇了唇,離開了餐桌。
「你傷好點沒有?」她跟在他後面,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嘮叨的小妻子。
奇怪了,她跟他之間的距離怎麼會拉得這麼近?近得讓人有些心慌,卻又分外甜蜜,好怪異。
她以為他敷的是仙丹妙藥?他嗤了一聲,卻回答了她的問題,「沒那麼痛了。」他坐進沙發,又點了煙。
「那就好。」她似放心了些。回頭走進餐廳,換她自己吃起來。
他的眼不由自主的往餐廳方向瞟去。這種感覺怪怪的,但挺舒服的。他邪氣笑起,猛抽一口煙,沒發現餐廳里的那個人也在瞟他,而且還在偷笑。
要她常下廚?以為她是傻瓜不知道他的意思?媽說得對,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嘿,給她抓住了吧?改天做個滿漢全席給他來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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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鈴響,莊依隻跑去開門。
是那個老穿得花花綠綠、大紅大紫的惡心男人。她開了門讓他進來。他今天穿了件上頭都是玫瑰花的襯衫,看起來比前兩次更惡心,惡心透了頂。前兩次沒發現,今天才注意到他還戴耳環,連鼻孔都戴著小珠珠。
「是誰?」方白的聲音從他房里傳來。
「是我。」趙曄站在客廳里,面帶愁容。
不久,房門拉開,他滿臉怒容地倚在門上瞪著趙曄,「你來干什麼?」
趙曄低著頭,「我——」才開口方白已來到面前,把他揪進房,房門砰一聲被關上。
依隻愣了一會兒,這兩個男人的行為有點古怪,老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但卻不願細想;她坐下來翻看報紙,看見一篇斗大的篇幅,寫著台灣大企業家方震之子——方-,與某女明星的緋聞。
有錢人,這就是有錢人。
有了老婆還不知足,成天搞七捻三,把花邊新聞當飯吃。目光不知不覺的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媽說在台北有自己房子的人大都是有錢人,這房子是方白的,那他也是有錢人嘍,他會不會也這麼花心?尤其,他還長得那麼帥。
奇怪了,兩個男人躲在房間里干什麼?她覺得不舒服透了。
事實上,在房間里,趙曄正跪在地上,眼淚鼻涕一把抓,方白坐在床沿上,一臉的怒容。
「我說過,癮不戒掉就不要來找我。」方白狠狠地瞪著。
「戒不掉呀!」
「你成天跟那幫人鬼混戒得掉才怪。這次要不是我出面,你還有命嗎?」方白氣煞。
「都是他們來找我的。」
「你不會避開?」蠢!
「那幫人你知道的,我就是躲在老鼠洞他們還是有辦法把我揪出來,我根本沒辦法避。方哥,你幫幫我。」趙曄去拉方白的手。
方白忙閃手,「我幫不了你。」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趙曄哭道。
「他媽的。」方白一腳踢翻他,「我為你受的傷還不夠多嗎?今天要不是我命大,我早為你去見閻王了。」
「我知道我不斷在連累你,但看在我們在一起這麼久的份上,你就再幫我一次吧,方哥。」趙曄又哭又求。
方白往床上奮力一擊,「你他媽的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麼?」
「方哥。」趙曄撲在方白的腿上,抱住他。
方白閉了下眼,咬了下牙,「這是最後一次。」他手緩緩模上趙曄的肩,輕撫著,「以後別到這里來,我怕她發現會壞了計劃。」
「我知道,但我既然來了……」趙曄抬起詭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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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抓著莊依隻到樓下的餐廳,親自教學。
他打掉她手上的筷子,「身體坐正。」
那天她還高興著彼此間的距離拉近了,原來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是荼毒她的先兆,可惡!
她不悅的拾起筷子,「我——」她就是懶骨頭嘛,怎麼坐得正?
「不要找借口,坐正。」他惡狠狠的瞪著她。
她噘噘嘴,挺直背脊。原來「女朋友」不是那麼好當,不是整天吃飽睡睡飽吃,而是有一大堆什麼禮儀的東西要學,早知道這麼辛苦,就不簽了。
「很好。可以動筷子了。」他冷冷的說,目光亦冷冷的瞅著她。
她動起筷子,戰戰兢兢,手有點發抖,挾了一塊蹄膀卻滑了出去,狼狽的掉在餐桌上。
她一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爛過,連菜都挾不好,都是他啦,凶巴巴的嚇她,嚇得她手都發抖了;不,不是他嚇她,是餓的,看著滿桌佳肴卻吃不到,她餓得手都發抖了。
「你是豬啊,怎麼教都教不會。」他總是冷冷的,鮮少動氣,但面對這只蠢豬,想不發火實在很難。
她委屈,滿月復的委屈,想哭又不敢,因為他現在的樣子跟那天殺出門的樣子很像,她怕他會扁她或干脆殺了她。
她在山上懶散恣意的生活已經過習慣,從沒這麼嚴肅的吃過飯,什麼禮儀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吃飯皇帝大,這麼折騰不如不吃,但該死的那張契約一簽,她後悔都來不及,現在才知道上當,為時已晚。
「我已經很用心在學了,你可不可以先讓我吃飽再繼續教?」她低低的說。
「不學會就別想吃。」他很無情的。
她皺臉,真的好想哭喔!學,她學,為了可以好好吃一頓,她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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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樓上,莊依隻睡意已濃,打開房門,她一頭撲上床。
他跟在後面走進來,又拎起她。
「干……干嘛呀?」連睡覺都不行嗎?現在可是快十一點了,都半夜了難道還不能睡覺?
「睡覺之前請先洗澡。」滿身油煙臭兮兮,污染了床單。
「我可不可以起床——啊,馬上去洗,馬上去。」她連忙抱起快皺得像垃圾的睡衣,沖了出去。
方白放下拳頭,眸中冷光橫掃這房間一遍。該死的,都快成豬窩了也不整理,沒見過這麼懶的女人。
「嗤!」他踢了地上的文藝小說一腳。這種濫情小說也看?哼一聲,走了出去。
她沐浴完畢,拉開浴室的門,「啊!」被倚在浴室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你干什麼?」這男人愈來愈奇怪,讓她心里直發毛。
她剛剛在里頭洗澡,他就一直站在這里「听」她洗澡嗎?這是什麼怪癖?
「我在等你。」他冷冷發言。
「等我干嘛?」她警覺的問。
媽說婚前不可以有性行為,他不會想跟她……那個吧?雖然她很想跟他談戀愛、生寶寶,但現階段好像不宜。
「去把房間收拾干淨。」又是命令的口氣,愈來愈有老板的架式了。
她一陣臉紅。原來是等著命令她收拾房間。她剛剛想……想到哪兒去了?真是一個,看到帥哥就想入非非。
「收——是,馬上去。」她就愛亂亂的,收拾干淨了就沒有她的味道了,但,可以不收嗎?好像不可以。
沒事當人家什麼女朋友,房子漂亮人又帥有個屁用?成天荼毒她,逼她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這就是貪心的下場,貪人家房子漂亮房租便宜,最後是貪那三萬塊,貪包吃又包住,現在可好。
該死的,一直站在那里盯著她干嘛?怕她不收啊?當然,如果他走開的話,她可能真的就不收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看透她了,就如她看透他憂郁的本質,看透他滿懷的心事重重,看透他過得很不快樂……突然間,他那種孤傲憂郁的氣質把她給迷惑了。
「你一直盯著我干嘛?」他被她那種茫然的眼神看得煩躁不已,蹙著眉惡聲問。
她回神,掩飾性的打了個呵欠,「我看你什麼時候才肯讓我上床睡覺?」
呵……困死了。
「睡吧!」他終于饒了她,舉步走了出去。
她回頭深深看了他背影一眼,又打了個呵欠。
真是謝天謝地。她往床上一趴,呼……真舒服。
但,這寂靜的夜為什麼這麼吵雜?外頭有車子呼嘯的聲音,里頭有……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在看電視啊?看什麼節目,聲音怎麼……哦,這麼不尋常?挺……挺惡心的。
她明明愛睡得要死,卻也好奇得要死,忍不住就下了床,還躡手躡足的,輕輕拉開房門,腦袋往客廳一探。
什麼節目?
「啊——」他在看……看。
方白冷眼瞪過來,笑得挺邪的,「小朋友,要不要一起看啊?」
直接拐她上床然後逼她就範,是最直接、快速、省時的辦法——雖然他對女人沒興趣,甚至可能會惡心到吐出來的地步,但為了他母親,他也只好犧牲了。他不曉得拐女人上床的辦法,但听說這招滿有效的。十八歲的女生,對听說挺好奇的。
小朋友?她什麼時候變成小朋友了?「我已經成年了。」她咬牙切齒道。莊依隻最討厭人家說她小。
「那要不要一起看呢?」他笑得很邪婬。
「嘿……」她傻笑,「不了,謝謝!」房門砰地關上。
臉好紅,心跳一百,她那麼好奇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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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依隻第一次失眠。
可惡!他在外面看,聲音還轉的那麼大聲,她怎麼睡得著?房間跟客廳不過隔著一片薄薄的牆,外頭什麼聲音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咿咿哦哦的听得她是全身發燙,不舒服得要死,這樣她怎麼睡得著?
媽的!啊!她髒話好像愈罵愈順口,這又是受到誰的污染?
噢!拜托,能不能關小聲一點啊?
她用枕頭捂著耳朵,真想殺出去把電視機給砸掉,可是她不敢。
再這樣下去她明天一定鬧頭疼。
「方白,你能不能把電視機的聲音關小?」她終于按捺不住的開門,卻不敢走出來,但眼楮還是給她瞄到那的畫面。
身體好熱喔!她下意識的扯扯衣襟。
方白的邪眼瞟了過來,唇邊的笑容是讓人發毛的那種,「你要睡不著就出來一起看電視,不必委屈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
我啊我?跟你一起看。「你不要把腦筋動到我頭上,我告訴你,我只是你‘聘雇’的女朋友,別想用這種方式誘拐我,我不會上當的。」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干了多胡涂的事,但已經後悔莫及。
腦子里盡是媽媽「恰北北」的耳提面命,眼楮卻完全不能控制的朝電視機的熒光幕飄過去。
「你要不想我也不會強迫你,不過只是看個電視而已,需要這麼緊張嗎?」他盯著她,她此刻身穿睡衣,很保守的那種,但依然可以想象睡衣下的身軀是豐滿的,可……他完全沒興趣。
「話是這麼說,但誰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她瞪他,但不敢太用力。她覺得她好像愈來愈怕他,是因為他是老板,還是因為看過他發狠的樣子?或者還有其他因素存在?
「我不是個的男人,這點我可以保證。」他依然斜著眼。事實上他對這種片子一點興趣也沒有,看了只會覺得惡心。男人跟女人?去!
「不三更半夜看?」騙肖!
「誰說看就是?這也可以是一種藝術。」他一步一步慢慢拐。
「藝術?」哪門子的藝術?
「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做‘羅丹與卡蜜兒’?」他邪氣的眼神透著一絲冷光。
她咽咽口水。這部電影她听過,但沒看過,听說……滿色的,但卻被影評人封為藝術之作。
「你到底看過沒有?」他追問,語氣卻是溫吞的。看她的樣子好像看過又好像沒有。
「沒有。」她老實回答。
「你過來。」他招手。
「不要。」她為什麼要過去?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續道︰「羅丹是個藝術家,卡蜜兒是他的一個模特兒,他因畫卡蜜兒的而愛上她,用愛畫出藝術。」
「這跟你看的那種片子有什麼關系?」目光又瞟了過去,惡心的畫面看得她一陣臉紅,忙收回目光。
「性也是一種藝術。就像現在流行寫真,如果你用藝術的眼光去看它,它就是藝術。」他說。
這種論調她好像在哪篇報章雜志上看過,不記得了,但好像很有道理。
「還是不要,我會怕。」她依然退縮。
「怕我沖動上了你?」他撇唇,瞥向她看不見的那個方向。他對女人沒感覺,是豬才會認為他真想上她。
「我媽說婚前不能有性行為。」她很認真,看起來有點蠢。
他笑得很嘲諷,「這麼說你是處女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