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第五章
老僕領了夏仙蒂離開,這個房間又只剩下她與羅子淵兩人,一回想起方才心里的奇怪念頭,莫心寧竟心虛地不敢望向他。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會希望她與他之間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竟然有點羨慕夏仙蒂和羅子淵之間,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關系……
莫心寧在心里自問︰她該不會是對羅子淵這同父異母的兄長,產生了兄妹之間不該有的情愫吧?
老天爺,這怎麼可以?
莫心寧被自己這天理不容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她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像被人掐住脖子般,幾乎喘不過氣來。
望著她乍紅乍白的臉色,羅子淵以為她仍處在方才夏仙蒂的威脅情緒中。
「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一听到他的聲音,她的神智整個回到現實,驚跳起來,雙眸瞠大,像是看著怪物般瞪著他。
「怕什麼?如果我沒听錯的話,你不是說你才是這房子的女主人?那又何必怕仙蒂?」羅子淵眯細了眸子緊瞅著她,一臉興味道。
方才她們倆的對話,他可是在外頭听得一清二楚。
「你都听到了?」
羅子淵雖沒有回答,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痕與他那如狼般精銳、自負的眸光已明顯地表現了肯定的答案。
「我、我不是怕她。」
「喔?」羅子淵性感地揚起一道濃眉,有趣地睨著她。
看她一臉的驚慌失措,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狐狸,這女人分明就是在心虛,羅子淵在心里暗暗下了評斷。
「那你怕什麼?」
「我、我沒有……」莫心寧眼神飄匆地略過他,不敢直視他那令人心悸的眸子,刻意避開他那緊緊注視著自己的眸光。
「還說沒有?瞧你這副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還不承認?」
聞言,莫心寧心口狠狠一揪,更加心虛了。她才不敢告訴他,她的「駭怕」是因為他。
「對不起,我很累了。」她努力壓抑心中浪濤般的駭然,平穩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羅子淵睨了她一眼後,旋身正要踏出門去,莫心寧忽然開口喊住他。
「等等。」
「還有事?」
莫心寧深吸口氣,輕啟朱唇道︰「我明天……嗯……想回家一趟。」
「家?」羅子淵挑眉笑道︰「你的家不就在這兒?」
「我是說我和我……母親的家。」
「喔!」羅子淵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故意道︰「你是說那個和老頭搞婚外情,已經死掉的女人。」
听他這樣貶損自己的母親,莫心寧不禁氣從中來,縱使畏懼他懾人的氣勢,仍鼓足勇氣道︰「請你別這樣批評我的母親!」
羅子淵聳聳肩,無視于她臉上隱忍的怒意。「怎麼?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的母親只是我父親在外頭的女人。」
「不!」莫心寧搗住自己的耳朵,听他這樣不堪地貶損自己的母親,她的心口好疼、好疼……
「怎麼了?你自己不也是這樣相信?」望著她一臉的痛苦,羅子淵心里可沒半點憐惜之心。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究竟要裝到什麼時候?他的妹妹?
哼!他壓根不信,不過這場游戲越來越有趣了,他倒是好奇當這個游戲玩到盡頭時,她會是愛錢多一些,還是為了他,甘願放棄這筆龐大的資產?
若是當了他的妹妹,自然將接受大筆的資產,兄妹兩人自然也不能再譜出任何戀曲。
但相反地,若她對他動了心,為了得到他,她勢必得放棄「妹妹」的身分,毀了耿氏父子的計畫,他十分好奇她在最後關頭會是選擇他或錢?
但在此之前,能讓他心里愉悅的就是享受她的困惑、痛苦、猶豫不定的情緒,越是折磨她的負面情緒,他越樂見!
「我、我不知道……」天!她的心真的好亂,就像是纏成一團的毛線球,不知道該如何理出個頭緒。
DNA的報告已經證明了她的確就是羅博文的女兒,但也同時指明了一項事實,她的母親成了人家的第三者,明知這是事實,但她實在很難接受。
「不知道?」一道性感的濃眉稍稍揚高。
「那是因為耿叔他們將一切都告訴了我……」
羅子淵未待她說完便哈哈大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莫心寧氣結地瞪著他一臉止不住的笑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爛的理由真虧你說得出口,我真懷疑他們父子倆在送你來之前究竟有沒有替你好好上過課?抑或是你演技太爛!」
莫心寧越听越糊涂,皺起了眉,沉著臉道︰「什麼演技?我根本不懂你在指責我什麼?」
羅子淵小心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連細微的神情也沒放過,頓了一下後才道︰「他們的計謀,你真的絲毫不知?」
「什麼計謀?我又該知道什麼?」她反問道。
「算了,總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他踱近她,在床沿坐下。
莫心寧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個位子。「什麼事?」
羅子淵身子往前傾,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半眯起黑眸,俊逸的臉龐露出一抹邪肆十足的魅笑。
他懾人的氣勢一旦靠近,她下意識地只想躲開,但他偉岸的身子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將氣憋在胸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要當羅家的大小姐,有些事情,你最好在心里先做好犧牲的打算,例如……婚姻!」羅子淵勾著邪肆的淺笑,湊到她面前輕聲道。
他邪肆、狂野的氣息在近距離下包攏著她,莫心寧心狂跳一下,腦海里又閃過方才那個天理不容的奇怪念頭。
縱使只有一半的血緣,但他仍是她的哥哥呀,她不懂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他的出現總能牽動她心跳失序的反應?
她心頭為什麼跳得這麼厲害?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害怕?如果是害怕,那麼她又在怕什麼?
抑不住心里的慌亂,他的欺近又令她沒有逃跑的空間,她意識到一項幾乎令她嚇得魂飛魄散的事實——那份心跳,是屬于男女之間的悸動!
天!
或許是因自己的想法太過駭然,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倏地推開他,慌張失措地朝門外狂奔。
「站住!」羅子淵在她身後喊道。「你上哪去?」
莫心寧搗著心跳失速的胸口,腳步遲疑了一下僵在原地,頭未回地輕道︰「我……我要離開這里。」
對,沒錯,她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定得趕快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男人的勢力範圍,他就像個魔鬼般誘惑著她,若再不趕緊離開,她真怕自己會陷入煉獄里,日夜受這天理不容的情念所折磨!
再不願多想,她拔足狂奔,可下一刻便被羅子淵由後扯住一只手臂。
「干什麼?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里!」她發狂地掙扎著,企圖掙開他的束縛。
「我不準……」
「你不能限制我,我現在就要離開!」頭一次,莫心寧鼓起了足夠的勇氣對抗他的專橫,二人在拉扯之間,雙雙趺到長毛地毯上。
「不準!」他重申了他的命令。
但這該死的女人似乎不听話,執意與他相抗,努力地想掙月兌他,打算就此揚長而去,他怎麼能允許?
既然是她開始了二人之間的游戲,在一切的是是非非尚未落幕前,她便沒有抽身的權利。
莫心寧得了個空,掙月兌他的鉗制,人還沒站起,羅子淵卻抓住她一只光潔果足用力一扯,她又回到了他的懷抱。
「你這女人……」羅子淵將她制伏在自己身下,體內突然升起一把無名火,將一股突來的燒灼地更加強烈。
她的反抗令他意外,但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因此而對她產生了佔有的念頭,他眯細了眸子瞪著身下的她。
是怒火?是欲火?他此時也分不清,只覺胸口似乎漾著一股陌生的淡淡情愫,是他自懂事以來未曾感受過的……
兩人均因方才的拉扯而氣息不穩,彼此呼出的氣息混在一塊,交織成一股魅惑人心的奇異氣味,倒像極了催情劑。
「你以為你是什麼身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門都沒有!」他沉著臉冷聲喝道,他絕對不允許這女人在他身邊享有來去自如的權利。
她是什麼身分?
羅子淵這句話敲醒了她,對呀,她究竟是什麼身分?
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是誰?她究竟該扮演哪個角色?媽媽和爸爸的好女兒?抑或是媽媽和第三者的私生女?
最令她駭怕的莫過于自己對這個「哥哥」莫名興起的遐想,她害怕自己真的對他動了心、動了情,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
老天爺,她究竟該怎麼做?該怎麼想?該怎麼看待他?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天!」她痛苦地抱著頭哀叫一聲,晶瑩的淚珠已經在眼眶打轉,她聲音哽咽地泣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望著她痛苦泣訴的俏憐模樣,羅子淵心里滑過另一絲陌生的感受,有點酸、有點澀、有點令人不知所措的慌張。
「放了我,求求你……」她撇開頭不去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胸口因哭泣而喘息,上下起伏著。
雖隔著衣物,但以他閱女無數的「豐功偉業」,他不難想像衣料之下的曲線是何等的美麗……令人屏息……
下月復倏地緊繃,的源頭急著探尋宣泄之道,臉上濃眉深鎖,在眉心打了個死結,熾烈的全藏在那對性感迷人的狹眸里。
「是你自己到我的懷里,我可沒半點強迫。」沙啞低沉的嗓音顯示了他此刻難耐的。
「不……不……這不是真的……讓我離開這里……求求你,就當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她伸手抹去掉個不停的淚珠,心頭緊揪地難受。
她呼出的氣息撩動他的,蠱惑著他每一條神經,于是性感的薄唇急切地覆上她顫抖的櫻唇,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霸氣地逼迫她和自己緊緊相貼。
「你太天真了,有些事一旦開始,便容不得你臨陣月兌逃!」他的唇自她身上離開,極力忍耐著自己下月復間賁張的,與她拉開一些距離,凝著幽冷眸光的眸子緊緊地瞅著她。
「嗚……我、我想回家……」莫心寧心里既駭怕又驚愕,既懾于他的氣勢,更害怕自己對他那抹不該出現的情愫。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可是自己的兄長,她怎麼可以對他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情緒?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呀……
「太晚了!」羅子淵話聲甫落便再次吻上她,不理會她的抗拒,恣意掠奪她甘美的唇瓣。
她的腦袋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心里明知該拒絕他,但他的吻卻又那麼地令人迷醉,讓她竟擠不出一點力氣來推開他,反倒沉醉在他炙熱的吻里。
他不容她拒絕,也不給她任何喘息、退縮的機會,霸道而狂野地吻著她,他執意激起她與他身體相貼合的,與他共赴一場天神不容的結合。
「呃……不……」她的心在抗拒,她的身體卻在迎合,陷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里,竟有如身在煉獄般痛苦。
「你要我……」他自負地在她耳際低喃道。有過不少女人的他,老練地可從她的身體來推斷她的反應。
「我……我不能……」她痛苦地蹙著眉心,在他狂肆的唇邊做著掙扎。
她想抗拒,身體卻又不听她的使喚,與理智在她的心里大肆交戰,已將她剛洗淨的身子逼出一身香汗。
看出她痛苦的矛盾,羅子淵心里有一抹勝券在握的快意,這更加深了侵略她的欲念。
這本就是他的目的,他要逼她在兩種身分中擇其一,要他的錢?抑或是他的人?
如果他贏了,也就證明了耿氏父子輸得有多徹底。董事長之位,他勢在必得,或許是基于他體內劣根性使然吧,在爭奪的同時,他又樂于見到對手徹底地投降,臣服在他的全面勝利里。
心念既定,他的吻更深了,騰出一掌撩起她的絲質睡衣,滑向她渾圓的玉臀,將之壓向自己。
「呃……」緊密的相偎令她的身子逐漸發燙,受不住身體里如波濤般襲來的,她忍不住逸出一聲嬌吟。
縱使她不斷地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錯的……是錯的……但她偏使不出力氣來推開他,反而更加沉淪在他致命的踫觸中。
老天,他熟練的技巧不斷地蠱惑著她與他一同沉淪在罪惡的淵藪里,她早已被他吻得天旋地轉,理智已一點一點地遠離她。
羅子淵撤出覆住她圓臀的大掌,改侵向她優美的頸線,沒兩下便扯下她絲質的粉色睡袍丟到一旁。
「不……天哪……我在干什麼……」理智霎時翻回正軌,幾近全果的她羞愧地無地自容,下意識地搗著胸口驚喊道。
「對我有反應吧?」羅子淵壓在她的身上,俯視著她邪笑問道,深邃的眸子如狼般奸險。
「你、你起來……把衣服給我。」
「不準。」不給莫心寧任何反抗與反悔的機會,羅子淵霸氣地拉開她護住自己胸前的雙臂,張口吻住那粉女敕的蓓蕾。
「啊……你……呃……」莫心寧不由得驚呼。「天……」
一股灼熱、麻癢的感覺由他的唇傳至她酥胸的頂端,全身的神經敏感地帶升起一波又一波的熱潮。
在她試著掙月兌他之時,她撐起手肘,卻沒想到給了他姿勢上的便利,他輕柔又霸氣地扣住她的後腦,舌尖挑逗地輕勾著她緊繃挺立的小丘,用熾烈懾人的吻吞沒她想抗拒的意識。
「你別這樣對我……我們是兄妹呀……」心里一急,晶瑩的淚珠逼出了眼眶,她哽咽地嚷道。
理智與在她體內大肆爭戰,就像二道水勢強勁的洪流同時匯入一處窒道,激起無數狂亂的波濤,她驚駭、畏懼,不由自主地哭了。
她曲線玲瓏的身子正微微輕顫,羅子淵停下了所有掠奪的動作,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求求你……放了我……我們不該這樣……我們是兄妹呀……」她喃喃地哭泣道。
她羞惱地只想立刻消失,她恨自己意志不堅,恨自己為什麼無恥地陷落在自己哥哥的吻中。
羅子淵沒有答話,頓了一下後,翻身站起,拎起睡衣遞給她。
莫心寧趕緊接過睡衣覆在自己身上,淚珠兒掉個不停。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明知她是他的妹妹,竟然還這樣對待她,為什麼?
抑不住心里狂喊的疑惑,莫心寧抬起布滿淚珠的小臉望向他,「你、你究竟把我當什麼……為什麼對我做這種事……」
羅子淵自顧自地走到門邊,頭未回,頎長的身影往門邊移動。
「等等,回答我……」
羅子淵停下了腳步,冷聲反問道︰「你呢?你又當我是你什麼人?」
「當然是哥哥……」她抹著掉個不停的淚珠,想也不想便回道。
「是嗎?」羅子淵凝著冷眸,訕笑道︰「問問你自己的心,在你心里,你真的把我當成哥哥?」
聞言,莫心寧心頭大大撞了一下,想起方才自己沉醉在他迷人炙熱的吻中,一股羞窘直竄上心頭,燒紅了雙頰。她第一個反應是……他看出了她對他那天理不容的愛戀……
「我、我要回家……」莫心寧驚慌不已,心髒像打戰鼓般狂跳,像是要由胸口跳出,她只想趕緊逃開這里,逃開他。
「可以!」羅子淵大方應允。
因他意外的答案,莫心寧訝異地望著他的背影。「真的?」
他真願意放了自己?
「要回去,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陪你回去!」說著,羅子淵便踏離了房門,自她的視線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