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小娘子 第五章
默言獨自埋葬了柳莊中慘死在獨孤邪劍下的所有人。
整個柳莊四處染滿血跡,無法再繼續住下去。
默言抱起柳絮晴的嬌軀,離開柳莊,將柳絮晴帶到祁山上一座石洞內。
這里是默言平時修煉武功的地方,洞外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
他讓柳絮晴躺在石床上。吞下絕情丹之人,最多只能再活七天。
默言沉著臉到石洞外的溪流邊,不停的以水潑灑自己的臉,以緩和自己急欲找尋獨孤邪復仇的沖動。
「哈……來捉我啊……」
一陣清脆的嗓音在溪流的另一頭響起。
這里怎麼會有其他人來?默言詫異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兩名妙齡女子兀自在河邊嬉戲。
「師姐,那里有個人影耶!」
默言沒心清理會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索性進了石洞。
而她們兩人好奇地跟著默言來到石洞附近。
「你們在干什麼?」
默言陡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嚇得兩人花容失色。
「我……」
「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祁山上?」
「我們跟著師父來的。你又是誰?」
默言判斷眼前的這兩個丫頭,不會有危險,于是轉身回到石床邊,不再搭理兩人。
兩姐妹眼看默言沒有搭理她們的打算,索性自己進到石洞內,一探究竟。
「她怎麼了?」
「不關你們的事。」
「依我看她的筋脈被封住了,對不對?」其中一名女子語出驚人。
默言有些詫異地望著兩名女子,她們究竟是什麼來歷!
「是又如何?她已經活不過七天了。」默言眼里浮出淡淡的哀傷。
如果那時他狠下心帶她走,今天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說不定我們的師父可以救她喔!」
「不可能的,絕情丹是絕命丹,沒有人可解,也沒有解藥可吃。」
「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被這麼一說,默言的心一動。是啊,不試試怎麼知道?
「要不要去看看?我們在溪邊蓋了間茅屋。」
「好。」默言下定決心,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救她,就算要犧牲自己,也絕對要試一試。
「跟我們走吧。」
默言抱起柳絮晴,跟著女子走往她們的茅屋所在。
「我們師父可是武林最有名的太玄真人,我們平常雲游四海、居無定所,今天能遇到在祁山落腳的我們,算你們好運。」穿著紫衣的少女推崇自己一番。
「師妹……」藍衣少女趕緊阻止師妹逞口舌之快。
「太玄真人?」
「嗯,我是烙月,我師姐叫星痕。」
「烙月,別再多嘴了。」烙月透露太多了。
一進了茅屋,默言隨即瞥見了正在打坐的太玄真人,她的裝扮與一般的道姑並無太大差異,只是多了點靈氣。
「師父,我們帶了一個病人回來。」
「擱在床上。」太玄真人並未睜開雙眼,便開口道。
「師父,你都還沒看到人,怎麼知道是誰來了?」烙月嘟著小嘴嚷道。
「烙月,劍練了沒?」
「是,烙月這就去練。」烙月一溜煙跑出茅屋外,認真的練劍。
太玄真人這才起了身,到床沿探視默言懷中的柳絮晴。
「真人,可解嗎?」默言訝異于太玄真人似乎對一切了然于心,說不定楮兒真的有救了!
「這位姑娘是柳家小姐吧,算算貧尼與柳掌門也有過幾面之緣。」
「真人認識師父?」
「貧尼曾告誡過柳掌門柳家將逢劫難,可惜忠言逆耳,如今默公子會出現在這里,想必柳家已遭不測。」
「嗯……」默言心里十分愧疚,如果自己不在山頂待了那麼長的時間,說不定有機會可以救師父及柳莊的數十條人命。
「默公子不必自責,這是柳掌門的劫數,況且你若身在柳莊,只是枉送一條人命,獨孤邪除了司羽家的人以外,已無人能敵,不過照這個情況看來,獨孤邪已練就了飛雁劍法,要殺他更是難上加難了。」
太玄真人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握著柳絮晴的手,為她把脈。
「還有救嗎?」
「柳姑娘吞的是丹藥,因此藥效沒發揮的那麼快,貧尼只能盡力試試。」
「多謝真人相救之恩,默言改日必當回報。」
「你幫的上忙時,貧尼自然會開口。」
「是!」
太玄真人坐在柳絮晴的身後,推起柳絮晴的身子,隔著衣衫,太玄真人掌心緊緊貼著柳絮晴的背,規律的輸出自己的真氣。
默言暫時離開房間以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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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經過了半個時辰,默言轉身回到茅屋,而烙月與星痕也跟在他身後,進去一探究竟。
只見柳絮晴身上不斷冒出白煙,小臉依然蒼白如紙,默言心里一陣揪痛。
「默公子,貧尼沒辦法化解柳姑娘體內絕情丹的藥力,不過貧尼已經在柳姑娘的筋脈中輸入真氣,可以暫緩藥力將經脈封死,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真的沒救了嗎?」默言一陣挫敗,瞳眸里不再有一絲活力,仿佛一切都將隨著柳絮晴生命的消逝而湮滅。
「柳姑娘可能會醒過來,不過她的身子實在是太虛弱了,就算暫時靠著貧尼的真氣撐著,也只不過能撐個半個月,其余的就要看天命了。
在這半個月中,你可能必須每天輸入真氣,幫柳姑娘護住心脈,這樣做雖然可以延續她的生命,但相對的會快速消耗你的內力,到時候你就更加打不贏獨孤邪,這些你可能要自己斟酌了。」
「謝真人相救之恩。」
「你和柳姑娘就暫且留在這里吧。」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真人?」
「哪兒的話,只怪貧尼的功力太差,無法逼出柳姑娘身上的毒。」
「唔!」太玄真人忽然涌出一口血痰。
「師父!你怎麼樣了?」一旁的烙月趕緊奔上前去,扶住太玄真人搖搖欲墜的身子。
為了救柳絮晴,太玄真人已耗盡自身的真氣,需要幾個月的休養才能恢復。
「真人,讓默言先輸一些內力給您吧!」
「你還是留著救柳姑娘吧!」
太玄真人隨即被烙月攙進另一間房內歇息,而星痕也識趣的跟著她們出去,還為默言關上房門。
默言顫抖的以粗糙的大掌輕輕撫著柳絮晴的前額,細細的發絲隨風吹落在柳絮晴的粉臉上,見柳絮晴面無血色,他心里就一陣刺痛,不自覺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淚水……
忽爾,柳絮晴的長睫動了動。
默言趕緊擦去眼角的淚水,注視著柳絮晴。
「晴兒,你醒了嗎?」
月兌口而出的呼喚,令默言自己都相當意外。
晴兒?他從未喊過她的名字,因為向來都是柳絮晴先對他說話,他從未主動開口,「晴兒」這兩個字,他一直只在心中喚著。
「默……言……」柳絮晴眨著眼眸,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亮。
「感覺怎麼樣?」默言緊張萬分的扶起柳絮晴的身子。
「我听……到你……喚我的名字,我可不可以再听一次?」柳絮晴漾起一抹淺笑。
「晴兒……」默言不顧一切的將柳絮晴緊緊擁在懷中,對于她,他不願再放手了。
「呵呵……你終于肯喊我的名字……表示你心里真正有我了……」
「我心里一直有你。」
默言這次終于真實的表達出自己心里所想。
「默言……我好冷喔……」柳絮晴的粉臉依舊蒼白,並沒有因為她的蘇醒而帶來一點血色。
「我擁著你……不會冷了。」默言緊緊的將柳絮晴圈在懷中,希望自己的體溫能溫熱柳絮晴冰冷的身子。
「默言……我真的好高興能看見你……」
「不要說話,你現在體內的氣血還不順。」
「默言,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趁現在多說一點,以後可能就沒辦法說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默言,你怎麼哭了?」
柳絮晴臉上隱隱約約感覺到溫熱的濕意,勉強抬起頭,看到默言眼角末干的淚痕。
「傻默言,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咳咳……」
她才剛啟口,想要輕笑幾聲,隨即引來一陣猛咳。
「默言,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嗎?」
柳絮晴擔心默言會時時刻刻掛念著要報仇,一顆心無法安寧。
「會,除非你趕我走。」
「默言……」說太多話令柳絮晴失去了僅存的體力,偏著頭,她緩緩的闔上雙眼,靠著默言的胸膛,沉沉睡去。
默言緊緊的擁著柳絮晴的嬌軀,半刻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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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祁山上的鳥鳴聲喚醒了柳絮晴。
她伸著懶腰,又看到一天的早晨了,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天的早晨可以看?
「砰!」她的雪臂一不小心撞著了頭頂上的物體。
這是什麼?柳絮晴下意識的捏捏它。
「醒了嗎?」
「默言?」
柳絮晴猛地坐起身,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把默言的大腿當枕頭睡了,那剛剛自己指尖踫到的,不就是……她蒼白的小臉這時出現了一點潮紅。
「你整晚都在這里陪我?」
「嗯。」
柳絮晴的粉臉這下更為緋紅了。他們兩人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的相處那麼長的時間。
「今天覺得如何?」
「好多了。默言,我想出去走走。」
柳絮晴漾開淺笑,掩飾星眸里的憂郁。
她跟默言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好好把握,恐將再也沒有機會了。
「嗯。」
柳絮楮在默言的攙扶下,慢慢的步下床。
默言推開房門,伏在門外的兩名女娃頓時如電到般,立即跳得老遠。
「默言,她們是誰?」
「她們是救你的太玄真人的徒弟。」
看他們沒有生氣的跡象,烙月與星痕這才靠過來。
「你好,是我們的師父救你的喔!」
「我是星痕,她是烙月。」
看著星痕與烙月的活力十足,柳絮楮不自覺心生羨慕,如果自己也能像她們那樣有活力,而不是整天躺在床上當個藥罐子,該有多好……
「烙月,真人如何?」對于太玄真人幾乎是舍命相救,默言感到相當不安。
「師父在調氣中,沒事的,師父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絮晴忽然一個皺眉,撫著心窩,「好……好難過……」
「晴兒,怎麼回事?」
太玄真人听到屋外的騷動,趕緊奔了出來。
「默公子,快輸內力給她,藥力封住她的心脈了。」
「好。」
烙月與星痕扶持著柳絮晴,默言迅速輸入自己的內力給柳絮晴。
過了半晌,柳絮晴糾結的眉心這才舒緩開來,睜了緊閉的雙眸。
「感覺怎樣?」
默言感覺到體內一陣虛弱,不過他迅速隱藏起自己身體的不適。
「我好多了……」柳絮晴以微弱的聲音說道。
「我去幫你倒水。」
烙月奔至屋內,隨端著一杯茶水出來讓柳絮晴潤潤喉。
「謝謝你……」身體依著默言,柳絮晴虛弱的開口︰「默言,我想去模模溪水……」
「不好吧!溪水太涼了。」默言微微皺著眉頭。
「我沒事了……」
「好,我陪你去。」
默言攙扶著柳絮晴來到溪邊。
柳絮晴俯子,慢慢的將掌心伸入冰涼的溪流中。
太好了……她還有感覺!
柳絮晴的眼眸隱藏著悲傷,隨著藥力的發作,她的肢體似乎漸漸失去知覺,對于此刻她的掌心還感受得到溪水的沁涼,她是欣喜的。
「默言……溪水好涼……」
「晴兒,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雖然默言不明白柳絮晴模溪水的用意何在,但他仍堅定地守護著她。他緊緊的將柳絮晴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默言……」
柳絮晴輕輕的依在默言的懷中,享受他的溫柔。
她的嘴角漾起甜蜜的笑容,她現在好幸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