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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嫁給你 第四章

糟糕!被人發現了!彼以薰嚇得抱住頭驚聲尖叫,側背包的背帶不小心勾到了一旁船艙上的鐵。

殷聿修見狀,快速地撲倒她,躲到一旁堆疊的木箱後方閃避子彈的攻擊。

但她側背包的背帶卻硬生生地被扯斷,包包掉在甲板上面,顧以薰一時情急,連忙掙開殷聿修的懷抱,撲上前想撿回側背包。

驚見她不要命的行為,殷聿修起身迅速地朝船艙的方向開了一槍,擊中一名正用槍瞄準她腦門的歹徒,回頭發狂地對著她咆哮——

「你這個白痴!你沒長腦子嗎?」

「這側背包里頭可是裝有比我生命還重要的稿子啊——」顧以薰不服氣地反駁。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殷聿修猛力地推下甲板,以一種頭下腳上的丑陋姿勢跌入海面。

撲通一聲,顧以薰喝了好幾口咸死人的海水,四肢拚命掙扎地在海面上取得平衡。

「快點爬上快艇!」殷聿修一邊對著海中的她怒吼,一邊將手上剩余的子彈射出。

彼以薰這次不敢再耽擱,連忙手忙腳亂地奮力爬上快艇。

沒多久,殷聿修也一個縱身躍入海中,動作俐落地上了快艇。

幾枚子彈夾雜著歹徒的怒罵聲掃了過來,在快艇上頭打穿了好幾個洞。

「快點!快點!那些人要追過來了!」顧以薰嚇得幾乎心髒病發,頻頻催促殷聿修快點發動快艇。

在如此危急的時刻,殷聿修的臉上仍是毫無驚慌的神色,他冷靜而迅速地發動快艇,將油門往前推進之後,快艇像是不要命似地開始在海面上急速狂飆。

終于得救了!彼以薰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全身狼狽,還喝了好幾口海水,但能從鬼門關前逃出生天,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只可惜,她的喜悅並沒能維持太久。

當白色小艇在湛藍海面上疾駛了約半個小時左右,引擎突然停止運轉,在海面上停了下來。

「殷先生,怎麼了?」顧以薰蹙眉,不會是她以為的那種狀況吧?

「……沒油了。」殷聿修在瞧了一眼油表後宣布道。

「什麼?!」果然!彼以薰回首張望四周,只見汪洋一片,完全沒見到任何陸地的蹤跡。

開什麼玩笑,這艘小艇上只有一根小小的船槳,難不成要用這根船槳劃回香港嗎?要是遇到鯊魚怎麼辦?

彼以薰正想詢問殷聿修該怎麼辦時,卻見到不遠的海面上,一大團陰暗厚重的烏雲正朝他們逼近。

「喂,殷先生,那團烏雲好像離我們愈來愈近了耶……」她神色不安地盯著那團詭異的雲團。

「我看到了。」

「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吧?」

「你說呢?」殷聿修神色凝重,沒好氣地回應。

彼以薰的恐懼很快就成真了,當那團黑壓壓的烏雲以驚人的速度籠罩在他們頭頂上的天空時,強風暴雨不斷地落下,海面也因風浪而前後起伏地劇烈搖晃。

見狀,顧以薰快速地將手中的側背包用快艇上的麻繩牢牢地綁在腰間,雙手緊抓著白色小艇上的扶手,閉上雙眼將腦海里所有想得到的神只名號全都念過一遍,只求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風浪愈來愈大,白色的小艇像是玩具般被海浪猛力搖晃,隨著一個大浪朝他們涌來,顧以薰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便被大浪甩出快艇,卷入了黑暗之中……

像是在洗衣機內被徹底翻攪過數十遍,當顧以薰從黑暗中抓回一絲意識,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斜躺在一棵椰子樹的下方,幾只寄居蟹正悠哉地爬過她的眼前。

「噢……」全身的酸疼讓她忍不住發出了申吟,她扶著一旁的椰子樹,緩慢地撐起身子,而側背包仍牢牢地綁在她的腰間。

旋即,她想到隨身碟浸到水可能會壞掉,于是趕忙拉開側背包的拉鏈檢查。

呼!幸好她這個側背包是防水的,里頭的物品都沒有濕掉,要不然她就慘了。

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汪洋,白色快艇四分五裂地擱淺在海岸邊,想起昨日那場驚天動地的暴風雨,顧以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對自己能死里逃生感到十分慶幸。

不過……殷聿修人呢?

她快速地梭巡四周,然而眼前除了一大片像是電影「失落的世界」般的荒山野嶺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殷聿修——」顧以薰驚慌地放聲大喊。

他人呢?該不會葬身海底了吧?這里是哪里?她要怎麼回去呀?

「殷聿修、殷聿修!你在嗎?回答我呀!」她更加心急如焚地扯開喉嚨大喊,然而靜悄悄的島上沒有半點回應,只有風吹過樹梢傳來的沙沙聲響,更增添了一絲詭異陰森的氣息。

這里該不會像「失落的世界」一樣跑出噬人的恐龍來吧?

思及此,顧以薰顫抖地雙手環抱住自己,害怕得直打哆嗦。

就當她內心的恐懼即將到達臨界點時,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嚇得她驚聲尖叫,整個人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沙灘上。

「女人,你發什麼神經?」殷聿修的大掌抓著一顆椰子,姿態倨傲地盯著跌坐在沙灘上的她。

瞧見殷聿修的出現,顧以薰像是在汪洋中抓緊了一根浮木,倏地沖上前抓住他健壯的手臂追問︰「殷聿修,這里是哪里?」

慵懶地瞥了她一眼,殷聿修薄唇微掀。「這里是座無人島。」

什麼?!顧以薰錯愕地瞠大眼楮。

接著,她扯開嘴角干笑了幾聲。「喂,這個玩笑不好笑……」

內心暗自期盼殷聿修接下來會笑著告訴她,他只是看氣氛太嚴肅了,所以講個冷笑話來緩和氣氛,其實這里不是什麼見鬼的無人島,只是香港一處偏僻的海灘,只要越過後方那座樹林,就能瞧見大馬路跟地鐵站。

然而,殷聿修接下來的話語卻徹底澆熄了她的希望。

「無所謂,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到這島上逛逛,相信不用半天就可以逛完整座島了。不過我先警告你,這島上有許多毒蛇,要是你一個不小心被蛇咬到,在這座荒島上沒有醫療設備,你只好自求多福了。」

語畢,他便繞過她,將手中的椰子放在一處平坦的礁岩上,拿起從快艇上找來的瑞士刀,慢條斯理地在椰子殼上鑽洞,一副沒事人般的態度,彷佛是來這里度假的。

看見殷聿修完全不緊張的神態,顧以薰半信半疑地瞄了一眼前方茂密的樹林,懷疑殷聿修在誆她。

在內心天人交戰了許久之後,她還是決定走進樹林里頭一探究竟。

在崎嶇陰暗的樹林里頭走了半個多小時,顧以薰每走上一步,心就涼上一分。

舉目望去,只見一大片黑漆漆的樹林,空氣里彌漫著腐木跟泥土的氣味,荒涼貧瘠的景象,在在顯示出這里毫無人類居住。

幾個小時後,顧以薰一臉遭受極大打擊地走回原先的海岸邊,無法接受這麼霹靂的事實。

老天,這里真的是座無人島!

他們現在什麼交通工具都沒有,要怎麼回香港?她星期一還得交稿呀!

想到這里,顧以薰再也無法維持冷靜,她神情崩潰地望著前方寬闊無際的大海,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救命呀,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要回家呀——」

「喂,女人,一般客機至少都會飛在一萬英尺以上的高空,你排那些求救訊號根本沒人看得到。再說,在大太陽底下活動,只會加速體內水分的流失,造成月兌水休克,反而更加危險。」

坐在陰涼的樹蔭底下,瞧見她吃力地搬著石頭,試圖在沙灘上排出求救訊息,殷聿修忍不住開口勸她別白費力氣。

「哼,不要你管,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流落到這里來!從現在開始,你這個衰神離我遠一點!」顧以薰毫不客氣地朝殷聿修怒吼。

都是因為他,她才會流落到這座荒島,等過了幾天沒人發現他們困在這里,看他還敢不敢坐在那里說風涼話!

見這女人完全不听他的勸,殷聿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其實為了避免有心人士對他不利,殷聿修早就听從凌烈的建議,在手表內植入追蹤器,只要追蹤器一發出訊號,就能讓人清楚他所在的位置。

盡避昨日那場暴風雨讓追蹤器泡在海水中太久而損壞,但是從他失蹤至今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相信凌烈應該已經開始派人在尋找他了。

他推測,追蹤器最後定位的位置應該距離這座荒島不遠,只要他耐下心來撐個幾天,相信依凌烈的能力,還是可以找到他的。

而稍早之前,他已經觀察過這附近的地形,這座荒島絕大部分是由珊瑚礁組成的,資源相當的貧瘠,但是愈是處在艱困的環境中,愈要保持冷靜,這是求生的不二法則。

只是,那女人恐怕一輩子也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他再度將視線移到仍賣力搬著石頭的女人身上。

嗯,瞧她這麼有精神的模樣,他還是別開口打擾她展現野外求生的本能好了。

咬緊牙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搬著一顆又一顆的厚重大石,顧以薰奮力地在海岸上用石頭排出「SOS」幾個大字,期望能有直升機恰巧經過,看見她的求救訊號。

就在她拼到最後一個字母的時候,右腳不小心絆到突起的礁石,整個人失去重心,跌了個狗吃屎,小腿也被礁石的邊緣割出了一道傷口。

她又痛又怒地從地上爬起來踹了那塊礁石,氣得飆出淚來。

嗚嗚嗚,她干脆排個「慘」字算了!有哪個作者像她這麼倒霉的?

如果她當初乖乖在家寫稿,不要模魚溜到香港旅游,說不定早就順利交稿了,也不用在這座荒島上排這些該死的求救訊號!

千金難買早知道呀,顧以薰悔不當初地遙望著海峽的那一端。

「編輯,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不交稿的,而是人在荒島,身不由己啊!我以後再也不敢模魚了,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想回家呀……」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情緒失控地掉下眼淚,惡劣的環境加上不知能不能活著回去的恐懼擊潰了她,顧以薰索性坐在沙灘上,像個三歲的小孩般嚎啕大哭起來。

在發泄完情緒之後,她累得幾乎虛月兌,一整天下來,她都沒有喝到半口水,現在她的喉嚨又乾又渴。

這座荒島四周環海,但海水根本就不能解渴,而打死她都不可能喝尿求生。

彼以薰頭暈目眩,想起剛才殷聿修悠哉地喝著椰子汁的畫面,于是她決定也去找幾顆椰子來止渴。

只是腳步才剛踏出去,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她狼狽地趴跌在沙灘上。

烈陽無情地烤炙著她雪白的肌膚,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

老天,她該不會要死了吧?她好不容易才從那群凶神惡煞的手中逃了出來,卻要渴死在這座不知名的荒島上?

不,不要!她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去,她的稿子還沒交呀!

彼以薰拚命掙扎,想往陰涼的樹蔭底下爬去,但是她的腦袋卻是愈來愈昏沈,四肢也像是綁了千斤重的鉛塊般,使不出半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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