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嫁給你 第十八章
彼以薰心髒一陣緊縮,完全沒預料到會是這個答案!
尤其是听到殷聿修差點遭到槍擊,更是讓她嚇出一身冷汗。「為什麼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你都不告訴我?那薇薇安她要不要緊?」
她急得眼眶發紅,盡避她不喜歡薇薇安,但若不是因為她,只怕她現在早就見不到殷聿修了。想起自己的小心眼,顧以薰覺得十分慚愧。
「我就是怕你會擔心,所以才不敢告訴你,沒想到會造成你的誤會……」殷聿修的語氣有些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鈴聲無預警地響了起來,殷聿修迅速地接起手機,凌烈激動的語氣從話筒另一端傳了過來——
『阿修,薇薇安的狀況突然惡化,剛才已經被緊急推進開刀房中,你趕快來醫院一趟!』
聞言,殷聿修背脊涌上一股強烈的寒意,他握緊手機,抬頭望向顧以薰。「以薰,薇薇安剛才被緊急送進開刀房中,我得先趕去醫院了解狀況。」
「我也跟你去。」顧以薰匆忙地開口。
「不行,你現在還懷著身孕,不適合常往醫院跑,再說現在也已經很晚了。」
「可是……」顧以薰還想說些什麼,然而殷聿修卻沒給她任何機會反駁。
他高大的身子迅速地走出屋外,發動跑車揚長而去。
站在門口望著殷聿修的跑車消失在黑夜的盡頭,顧以薰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光般,必須靠著一旁的門框才能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听見薇薇安為了救她的丈夫而生命垂危地躺在醫院里頭,她整個人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不斷祈求上天幫忙,讓薇薇安能夠撐過這個難關。
但另一方面,一股矛盾的復雜情緒也從她的心頭升起,害怕殷聿修會不會因為薇薇安奮不顧身地救了他,進而重新愛上她?
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而她只是因為肚中的孩子才嫁給了殷聿修,如果他們真的舊情復燃,那麼屆時她的存在就會變得相當尷尬。
想到這里,顧以薰眼瞳一黯,一抹不確定的恐懼攫住了她,讓她怎麼也無法冷靜下來……
匆忙地趕至醫院,瞧見凌烈正在手術房前焦急地來回踱步,殷聿修連忙沖上前詢問︰「凌烈,薇薇安怎麼了?」
「她剛才血壓一直掉,心跳也幾乎量不到,現在已經緊急進行手術,醫生說狀況很不樂觀……」凌烈紅著眼眶,語氣哽咽。
殷聿修臉色一黯,被這消息震得渾身發寒。薇薇安能不能撐得過這一關,得看醫生的醫術跟她的求生意志了。
終于,在經過一整夜漫長的煎熬與等待,李薇安仍是靠著強烈的生存意志活了下來,而從受傷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的她,也在今天蘇醒了。
「薇薇安,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望著仍舊虛弱的李薇安,殷聿修小心翼翼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糟透了……我只要一呼吸,胸口就好像要炸開了一樣……」她臉色慘白,五官因疼痛而微微擰緊。
「我去詢問醫生,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你止痛。」殷聿修起身想去找醫生,卻被李薇安拉住了手臂。
「阿修,別走,留下來陪我……」
聞言,殷聿修遲疑了一下,而後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握著殷聿修厚實的大掌,感受到他掌間傳來的溫熱,李薇安眼瞳隱隱泛起淚光。
「阿修,你知道嗎?當子彈貫穿我身體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想到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我好怕我再也沒機會開口,更怕我會帶著這樣的遺憾死去……」說話的同時,她眼角淌落了一滴淚。
看著哭紅了眼的李薇安,殷聿修艱澀地開口道︰「薇薇安,你才剛開完刀,身體還很虛弱,太激動對你的身體不好……」
「噓,別說話,讓我假裝一下你還在我身邊的時候……」她閉上眼,將臉頰貼著他寬厚溫熱的大掌,淚水止不住地落下。
身體上的痛楚讓李薇安的心變得異常脆弱,盡避明白跟殷聿修的那段情已成過往雲煙,但她仍想任性地貪求一些屬于他的溫柔。
直到李薇安疲憊地睡去,殷聿修這才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外頭的凌烈連忙迎了上來。
「阿修,薇薇安的狀況還好吧?」
「嗯,雖然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但是醫生說她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她剛剛才累得睡著了。」
「真是太好了!幸好薇薇安沒事,否則我肯定把王金昭那妖婆的頭給扭下來陪葬!」凌烈仍是一臉氣憤。
說到這兒,就令人氣憤,那個該死的王金昭竟然早在檢方拘提她到案說明之前就逃亡了!媽的,那妖婆有種就不要讓他遇到,否則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不過依照那妖婆養尊處優的個性,只怕逃亡也夠她受的了。
「對了,阿修,你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待在醫院,以薰沒起疑嗎?」凌烈開口問道。
「其實昨晚我已經告訴以薰,薇薇安為了我而受傷住院的事了。」殷聿修的表情雖然相當平靜,不過從他擔憂的眼神中還是透露了些許情緒。
「嗄?那她有什麼反應嗎?」凌烈微訝地挑眉。
「我還來不及跟她多解釋,就接到你打來說薇薇安傷勢惡化的電話,匆匆趕來醫院了。」他煩躁地開口。
「那可糟了,听說女人懷孕了總是容易胡思亂想。我勸你現在馬上回家一趟,跟以薰說一下薇薇安的情況,順便解釋清楚你跟薇薇安之間只是單純的友情,免得她誤會你跟薇薇安的關系,到最後吃到苦頭的還是你自己。」凌烈口沫橫飛加危言聳听地說道。
聞言,殷聿修悶不吭聲,思索著凌烈的建議。
瞧見殷聿修擰眉苦惱的神情,凌烈搖了搖頭,看來他真的很在乎顧以薰啊!
只希望這兩人能早點明白彼此的心意,把話說清楚,快快樂樂地迎接小寶寶出生,別老是要他這個局外人替他們夫妻倆窮著急呀……
坐立難安地坐在臥室柔軟的大床上,顧以薰疲憊地揉了揉酸疼的眼楮,神情有些憔悴。
從昨晚殷聿修接到消息趕到醫院已經過了一整天,這段期間各種復雜的情緒跟猜測不斷地在她腦中盤旋,讓她一夜無眠。
她既憂心薇薇安的傷勢,卻也害怕薇薇安的出現讓殷聿修醒悟到他真正愛的人是薇薇安,而不是她!
想到這里,顧以薰悲哀地扯了扯唇角。
真是諷刺,她寫了這麼多年的愛情小說,編織了一個又一個完美的結局,而她,卻永遠是別人愛情故事中的過客,甚至是造成男女主角無法在一起的阻礙,上一段感情是這樣,現在這段婚姻也是如此,教她情何以堪……
骯中的胎兒像是明白她的心情,不安分地踢了踢她的肚子,將顧以薰從思緒里拉了回來。
回過神來,她撫著肚皮,臉上泛起一層柔光。
她不怪殷聿修愛上李薇安,只是擔心若是她跟殷聿修分手,寶寶一出生就必須面臨父母分離的殘破家庭,這對他而言並不公平。
但若殷聿修愛的人不是她,守著這樣徒有空殼的婚姻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殷聿修回來了,快速地起身下樓推開大門。
兩名穿著「擎光保全」制服的男子站在門口,而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輛氣派的名車。
那名按門鈴的保全她曾看過幾次,好像叫做小武吧,而另外一名保全顧以薰則是第一次見到。
「殷夫人,殷總裁吩咐我來接您。」楊武成客氣地開口。
殷聿修派人來接她?顧以薰心頭一凜,隱約感到不安,該不會是薇薇安的傷勢有了什麼變化?
「他有說要做什麼嗎?」
「呃……這我也不清楚,不過听說殷總裁包下了一間高級餐廳的包廂,或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吧!」楊武成搔了搔頭,一臉不是很清楚的樣子。
這句話更是讓顧以薰一陣困惑,但是無妨,剛好她的心里頭也有很多疑問需要向殷聿修問個清楚。
「好的,請你等一下。」
彼以薰回屋內取了一件白色的風衣套上,坐上了車,車子很快地啟動,奔向不知名的方向……
「什麼?以薰不見了?」听見「擎光保全」人員的回報,殷聿修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臉色凌厲地揪住身旁凌烈的衣領,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以薰現在還懷著八個月的身孕,要是發生了什麼閃失……殷聿修呼吸一窒,完全不敢想像。
「對不起,殷先生,那個楊武成已經在『擎光』工作了五年多,表現一直相當正常,我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另一名「擎光」的員工支支吾吾地想幫老板說話。
「夠了,別說了!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將以薰保護好。」凌烈臉色鐵青,喝止屬下的解釋。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發生「擎光」的員工被人收買、綁走顧以薰這樣不可饒恕的疏失,讓凌烈不知該怎麼面對好友。要是顧以薰和月復中的寶寶有個萬一,他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在他緊急調查楊武成的背景之後,才發現原來他的哥哥曾經是王金昭的保鏢,加上楊武成前一陣子因為沉迷賭博而欠下了大筆賭債,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會鋌而走險地綁走以薰。
正當幾名大男人在辦公室內心急如焚地商討對策時,一陣敲門聲傳來,殷聿修的專屬秘書恭敬地走了進來。
「殷先生,樓下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交給您的。」
殷聿修快速地從秘書的手上搶過信來拆開,當他看完信件內容之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阿修,信上說什麼?」凌烈不安地追問。
「以薰被王金昭帶走了!」
當那兩名保全人員將車子開到這座位于偏僻山區的鐵皮屋前,並且拿出刀子粗魯地架著她下車時,顧以薰這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顧以薰恐懼地問著持刀抵著她的楊武成,心底涌起一股涼意。
「對不起,夫人,我沒有辦法,若不這樣做,那些人會殺了我的妻子跟小孩……」楊武成的語氣充滿了歉意。
雖然明白顧以薰是無辜的,但是他已經被高利貸逼得無路可走了。
當王金昭透過兄長的牽線找上他,說願意給他一大筆錢,甚至還會安排他逃往海外的時候,他沒有太多的猶豫便答應了他們的游說,跟兄長一起綁架了顧以薰。
「小武,快點!還跟她羅唆什麼?」站在他們前方,楊武成的兄長不耐煩地回頭嚷道。
「好。」不敢再多耽擱,楊武成架著顧以薰進入鐵皮屋中,將她推坐在屋內一張破爛的沙發上,而鐵皮屋內早已站了一名中年女子。
「哼,你就是殷聿修的妻子?」站在她面前,王金昭的語氣充滿濃濃的恨意。
一向打扮雍容華貴的她,此刻發絲凌亂,雙眼充滿血絲,完全不復以往高高在上的貴婦模樣。
「你為什麼要綁我來這里?」望著眼前神情狂亂的王金昭,顧以薰知道她是殷海東的元配,但她不懂王金昭為什麼要綁架她?
「都是因為殷聿修逼得我走投無路,既然他把我害得那麼慘,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那個該死的黃老大落網之後,竟然供出她是綁架案的主謀,甚至將他們之間往來的訊息提供給警方,更扯出不少她所唆使的案外案,害得她淪落到這個下場。
而這一切都是殷聿修害的,所以她也要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痛苦!
什麼?雖然听不懂王金昭跟丈夫間的恩怨,但是瞧見王金昭眼神不對勁地朝她走近,顧以薰起身想要逃離,卻被王金昭揪住了長發。
「你……你想做什麼?」頭皮的揪疼讓顧以薰蹙緊了細眉,一陣強烈的恐懼從她心頭升起,她小心翼翼地護住肚子,不敢刺激她的情緒,深怕她會對肚子里的寶寶不利。
王金昭見她雙手緊緊護住肚子,突然目光一閃,猝不及防地將她狠狠推倒在地。
彼以薰沒料到她會這麼做,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地,一抹尖銳的痛楚倏地從月復部深處傳來。
看見顧以薰神情痛苦地捂著肚子,王金昭不但沒有罷手,甚至還抬起腳往她身上踢去。
「啊——」顧以薰疼得慘叫出聲,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她只能蜷縮起身體護住肚子,不讓王金昭傷害到月復中的胎兒。
就在這個時候,王金昭身後的鐵門被人從外頭用力踹開,一臉焦急的殷聿修闖了進來,當他瞧見顧以薰全身傷痕累累,雪白的洋裝底下滿是血跡時,臉色倏地大變。
「以薰——」他又驚又怒地嘶吼。
瞧見殷聿修出現,王金昭立即揪住彼以薰的長發,持刀抵著她縴細的頸項尖嚷︰「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王金昭,你快點放開她!」
「哼,你這個死雜種,憑什麼跟聿嘉搶『海殷』總裁的寶座?你知道為了讓聿嘉當上總裁,我花了多少的心血栽培他嗎?現在全都被你毀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殷聿修氣怒地瞪她。
聞言,王金昭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看到桌上那把刀沒有?我要你在我面前用那把刀自戕,那麼,或許我會考慮放你妻子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