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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霉神”道 第八章

之前的作戰方針,是方圓一百步之內禁止楣神入侵,避免他將霉運無限灌輸給她;但經過半年的實驗下來,事實明擺在眼前,作戰不僅無效,更有愈演愈烈的超勢。連一年中極少對她叨擾的病魔都來關照,她真的再忍不下去。所以作戰方針肯定必須適時地修改。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衰運走不完」!

既然遠遠閃都閃不過,她干脆反其道而行,無時不刻地纏著他,看會不會把霉運連帶的送一點給他。帶霉運的是他,每次吃虧倒楣的卻都是她,不甘心呀!她誓不罷休的要將他一同拖下水!

以目前的情勢來看,柳雅韻是涂磊鋒身邊最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想要將兩個粘皮糖拉開,著實不是件好差事。對不擅長打心理戰的鐘鈴鈺而言,耗費了許多腦汁還是擬不出個好方案,不得已只好祭出法寶——搬救兵!

救兵的不二人選,當然是和她從大學到畢業,一路鬼混「逗陣」的——曹亞綺!

「亞綺,我有個難題,你幫我出個主意好不好?」說做就做,眼前的僵局不趕快打破不行。

「喲!」曹亞綺不淑女的發個高音階,身子窩在床上,懶洋洋地不想動。難得鐘鈴鈺有求于她,天是不是快下紅雨了?

今天是個艷陽高照的美好假日,外頭白花花的太陽難不成把鐘鈴鈺的腦子給曬暈了?不對啊,鐘鈴鈺在屋內.太陽公公在屋外.怎麼曬也曬不到,難道是鐘鈴鈺腦子自己燒壞了?

「快點啦!你到底幫不幫忙?」鐘鈴鈺沉不住氣地準著躺在床上的曹亞綺。

「你先說說看,我再考慮要不要幫。」要止住鐘鈴鈺的推功,先打上一劑安撫政策絕對沒錯。

听到曹亞綺這樣說,鐘鈴鈺二話不說的將曹亞綺拉起床,再將過來所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一遍,只稍稍保留涂磊鋒對她示情一事。

「所以我要你幫我想個辦法,看能不能將柳雅韻隔開,好讓我有更多的機會接近涂磊鋒。」未了,還不忘提醒關鍵所在。

曹亞綺不發一語,只拿著看外星人的目光,牢牢瞅著鐘鈴鈺。看得鐘鈴鈺全身上下的不自在。

原以為她一回來,鐘鈴鈺和涂磊鋒之間的情況應該是每下愈況;誰知事實則不然,不僅有起色,更峰回路轉的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轉!足足教她嘖嘖稱奇。

尤其原本視涂磊鋒為瘟神的鐘鈴鈺,竟吃錯藥的要自動接近涂磊鋒,她不得不佩服鐘鈴鈺邏輯思考的異想天開。

鐘鈴鈺對涂磊鋒的倒胃,她是旁觀者中看得最一清二楚的,除了有時剛好成為戲上佳賓,再者就是鐘鈴鈺不時在她面前,毫不避諱表現出對徐磊鋒的鄙視。現在是在演哪出,倒換她看不清。

昨天才拖著一身疲憊回來,今早就被鐘鈴鈺紿挖起床,劇情緊急轉彎得令她措手不及。不過至少鐘鈴鈺不再一臉苦瓜,她的食欲會開懷些。

愛情會讓一個人盲目,果然是有它的道理所在。看呀!鐘鈴鈺就是一個最好的鐵證!、以她出差一周,鐘鈴鈺和涂磊鋒相處的情況來看,她大略推算得出,涂磊鋒對鐘鈴鈺是認真的。如果不是認真,有必要在下著大雨的夜里專程載她回家?有必要在她全病時專程來照顧她?

只要有點大腦的人,都知道涂磊鋒安得是什麼好心!但神經粗仙鐘鈴鈺,看不看得出端倪,尚待求證中。她才懶得直接告訴鐘鈴鈺,涂磊鋒對她的意圖。

說她眼紅、嫉妒都行,反正他們已算兩情相悅,她想破壞也破壞不了,不過要她當月下老人,不要說是窗,連門兒都沒有!

「干嘛一直看著我?你好歹也說句話!」

「還不簡單,你就去取代柳雅韻的位置不就得了,可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涂磊鋒身邊!」

分明就是在敷衍她!她不服氣地打了曹亞綺一下︰

「喂!這我也想過,但柳雅韻不是泛泛之輩,要取代她比登天還難!說點有建設性的好不好?」

問題真的有點棘手,鐘鈴鈺要形影不離的跟著涂磊鋒,取代柳雅韻的職位是最好的一種方式,偏偏柳雅韻又不好惹。公司里流傳不休的八卦,曹亞綺推測根本都是柳雅韻制造出來的,她故意讓所有人誤會,要覬覦者識相地自動打退堂鼓,成效果然輝煌,沒人敢越雷池。步。不過她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涂磊鋒和鐘鈴鈺之間的糾葛。

如果鐘鈴鈺自己不去招惹涂磊鋒,傻傻地等著愛神上門,柳雅韻還可以繼續作威作福下去;一旦鐘鈴鈺有所行動,恐怕就有好戲可看了!她可是很拭目以待的J

「我看不如這樣……然後那樣……」要建設性,她就來點建設性的,開始對鐘鈴鼓鈺授機宜。她很期待故事接下來的發展,這段三角戀情,最後到底會鹿死誰手?她要好好地從頭看到尾!

隔天,鐘鈴鈺即按照曹亞綺的計劃開始動作,她們還替計劃取了個名,稱為「風箏計劃」!因為計劃的宗旨為︰放長線釣大魚。

第一步為電話攻勢,要鐘鈴鈺三不五時的打電話給涂磊鋒,有事要打沒事也要打,而且絕不能打公司電話,因為有可能會被柳雅韻擋掉,最保險的方式是打手機。

第二步為邀約策略,每個人每天都要吃飯,吃什麼不是重點,跟誰吃才是關鍵。不論早餐、午餐、晚餐、消夜,鐘鈴鈺都要去發揮她的魅力,務必讓涂磊鋒與她一同進餐-

第三步為不期而遇,上班、下班不算什麼,只要有涂磊鋒出沒的地方,鐘鈴鈺都要常常去閑逛一下。

曹亞綺對鐘鈴鈺的賜教,以上面三步為計劃主軸。真的是三招死纏爛打帖,想要不成功都很難。

執行的第一天,鐘鈴鈺鼓足勇氣打了幾通電話給涂磊鋒,有事也罷,沒事她只好東拉西扯些有的沒有的。最後往往都是她話接不下去面草草收線,好運一點是剛巧踫到涂磊鋒有事,沒時間跟她瞎聊。第二招邀約,第一天的成果不錯,至少拗到跟涂磊鋒共進晚餐,席間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淡。最後一招不期而遇,考驗的是她厚臉皮的程度,她當天特地起個魚肚白,早早地藏在公司外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等了許久,終于看到涂磊鋒,不過令她意外的是柳雅韻也一同出現。就算演員不照劇本走,該上場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場,所以她無巧不巧的演出一場「不期而遇記」!

一整天下來,回到家的鐘鈴鈺早累攤,曹亞綺提的主意,簡直讓她工作、外務兩頭燒,受不了地開始抱怨︰

"亞綺,你的計劃太傷身了,可不可以一天只執行一個步驟啊?」

「你以為是買賣東西嗎?還打折來商量去的。」悠悠閑閑地繼續低頭修她的指甲。

「執行者不是你,你體會不出我的苦楚。」

「看你啊!我沒意見︰反正要報仇的是你又不是我。」滿滿的風涼話。

「好!我就再試一天。」提到報仇,她的斗志又來了。她一定要把霉運帶給涂磊鋒!

怎知隔天的情況不僅沒進步,反而有往後退的趨勢。因為柳雅韻那堵牆發揮她的阻擋效用,老把鐘鈴鈺給擊退回去。涂磊鋒的手機不知何故由她接听,吃飯時間她捷足先登,連視線及注意力都被她引開,這下換鐘鈴鈺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底的她老實說有點感謝柳雅韻的雞婆,至少她不用再厚著臉皮去做些丟人現眼的事。

幾天實驗下來,不知是計劃奏效,還是鐘鈴鈺走了好運到,至少這幾天,沒有什麼「凶神惡煞」再找上她,一路無事的平安度過。對照之前的日子,根本是天堂與地獄的分界,沒想到一個小小念頭的轉彎,運勢就大大改觀,這真是太神奇了!

除了第一天的雄心大志,之後鐘鈴鈺根本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想到才做沒想到就算了,尤其又有柳雅韻從中作梗,老踢鐵板的事她才沒興趣。

在鐘鈴鈺的意料之外,卻在曹亞綺的意料之中,柳雅韻找上鐘鈴鈺!

「鈴鈺,今天下班一起吃個飯好嗎?」

剛下班,柳雅韻主動地走到鐘鈴鈺身旁。

「好啊!」想也不想的一口答應,也找不出不答應的理由。只是吃頓飯,又不會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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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鈴鈺終于嘗到什麼叫宴無好宴的滋味。跟柳雅韻的一頓飯,吃得她既尷尬又不自在。

她跟柳雅韻本就稱不上熟,會答應是基于禮貌,社會上的人際關系永遠是最難搞的麻煩。

「鈴鈺,我看你最近找磊鋒好像找得很頻繁,是有什麼事要他幫忙的是嗎?」柳雅韻大方地先禮,後兵是她此約的目的。

「確實是有點事,沒事找人也挺怪的不是嗎?」怎可能沒事,他跟她之間的帳,一個「事」字根本道不盡。

「說的也是。」柳雅韻微微——笑,續道︰「不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不好當面開口跟他說,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屬于她的東西,誰都別想從她手中搶走!

「不了,我自己跟他說就好,不好意思麻煩你!」她本推測不出柳雅韻約她吃飯的動機,現在重點已明朗化。沒想到竟是為了涂磊鋒!她到底是招誰惹誰?每件事非得牽扯上他不可。

柳雅韻識相的沒再步步進逼,轉彳彎換個話題︰「你覺得磊鋒人怎樣?」

怎樣?還不就那樣!到底是哪樣?就那樣啊!鐘鈴鈺不禁在心底自問自答起來。這是個難題,她還真沒想過涂磊鋒是個怎樣的人。

仔細想想,他對她算是不錯的,雖然老在她最不順意時遇上他,誰教他有事沒事愛擋在她跟錢老爺中間。但在她窮途末路、病魔纏身時,他也適時地現身解救她,算算,他對她其實是有恩的。不過東扣西除加減平均下來,他們頂多抱個鴨蛋,雙雙扯平。

「普普通通。」這是鐘鈴鈺唯一能想到最貼切的比喻。褒他有遠自己的心意,貶他又顯得她太沒人情道義,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是嗎?可是我覺得他對你特別好。」

「柳小姐,請問一下,你是哪只眼楮看到他對我特別的?」不是她要大驚小怪,如果他這樣對她叫特別,她寧可不要這種「倒楣的特別」!

「這是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你自己心里應該最明白他對你的特別。」四兩撥千金的將問題丟回去。

「那我真該謝謝他對我的‘特別’!」鐘鈴鈺沒再繼續反駁,咬牙切齒地接受。

「我看你最近對涂經理也‘特別’得很,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柳雅韻微傾著頭,露出一臉好奇,借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話題到此,真正的主題終于浮上台面。

鐘鈴鈺稍稍遲疑,幸好腦筋動得快︰「沒的事,我只是在做一個小小的實驗而已。」

「實驗?是一個什麼實驗呢?」還是一臉好奇寶寶樣。

「因為是實驗,表示尚在測試的階段,等到實驗成功時,我一定會告訴你的。」這其實不算說謊,她真的是在做實驗,實驗她會不會把霉運送給他罷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逼你。」沒關系,無法從鐘鈴鈺的口中套出諳,她照樣有其它的可行辦法。路是人走出來的,同樣地,話也是問出來的。

這頓飯便在鐘鈴鈺和柳雅韻各自心懷鬼胎下結束。第一回合的會談,沒有勝敗,以和局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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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鐘鈴鈺告訴曹亞綺,柳雅韻約她吃飯時,曹亞綺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喂!你說點話好不好?」鐘鈴鈺就是沉不住氣。

「有什麼好說的,這本是預料中的事。」她曹大姑娘一向料事如神,柳雅韻會找上鐘鈴鈺,根本沒什麼好意外。

「預料中的事?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的好理由。」

「你真的是原始人投胎,這麼簡單的問題還敢跟我討理由。你自己想一想,公司里八卦柳雅韻和涂磊鋒之間曖昧難明,你偏挑這敏感時節實行‘風箏計劃’女主角柳雅韻有可能睜只眼閉只眼的任你胡作非為嗎?」她用手戳戳鐘鈴鈺的鼻頭。「好好用你寶貝的肚臍眼想想!」

「說的也是。"

難得曹亞綺一點,鐘鈴鈺馬上開竅。

「重點不是柳雅韻是涂磊鋒,最近計劃執行的怎樣?」

「還好。」

鐘鈴鈺心虛地低頭,完全不敢正眼瞧曹亞綺。

「我看還好的意思等同于沒有。你少跟我打馬虎眼,說!你還要模魚模多久?」

老虎不發威,真的會被當成病貓。

雙手食指不停地繞圈圈,鐘鈴鈺慢吞吞地開口道︰「亞綺,我承認自己很鳥很沒志氣,總之,‘風箏計劃’我沒法再執行下去。」

「喂,跟我討計劃的是你,說不能執行的又是你,你以為戲弄本姑娘很好玩是不是?」一件事情搞得反反覆覆,想不火大都難。

「我敢指天發誓,絕無戲弄你的成份。」鐘鈴鈺左手向上舉起,強化她話中的可性度。

「但不管你再如何說,‘風箏計劃’我不會再執行。」

「隨便你。」無論鐘鈴鈺不執行的理由是什麼,對她而言已無關緊要,她不願再趟這攤渾水。

今天和柳雅韻的一場鴻門宴,令鐘鈴鈺看清某些面貌。雖柳雅韻進公司才不久,但她和涂磊鋒不尋常的交集,柳雅韻早暗暗看在眼內。用餐時柳雅韻的話題有意無意緊繞著涂磊鋒打轉,她雖都敷衍過去,只怕仍舊逃不過柳雅韻的法眼。

讓她打退堂鼓最大的關鍵就是柳雅韻,到底是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她就是不想再像只哈巴狗,死纏著涂磊鋒。

于是,「風箏計劃」正式宣告被打人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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