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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真的很討厭 第六章

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別的多。下午那陣雨停了還沒有十分鐘,第二場雨又來了,幸好當時他們已經到家了。听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躺在窄窄的單人床上,翻看著武俠小說,王磊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王蕾的那雙鞋一直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的。

真是的,她又不是沒錢,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連鞋都不會買嗎?再說他們的關系也沒有好到要替她買鞋的程度,他現在這麼掛念這件事,簡直是沒事兒閑的。

切,又是一個人,掉到懸崖下,遇見絕世高人,得了一身絕技,出懸崖就接連遇到美女,不管是正邪雙方的女人,見了他都會愛上,也都肯獻身……急迫地翻到結尾,KAO!又是一個待續,現在寫書的人都怎麼了?一套書不出個十本八本不罷休。

什麼破書,一點都不好看,睡覺!把書一扔,王磊用腳踢起腳下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人倒霉起來借的書都是爛的。

手里的錢馬上就要花光了,不找點事情做真的是不行了,可是現在的工作哪那麼容易找,藍月酒吧……

那個老板太詭異了,神神秘秘的……算了,一文錢憋死英雄漢,像是西西說的,騎著驢找馬也好呀。

明天去看看吧,可是他現在手頭沒錢是燃眉之急,就算是藍月酒吧滿一個月就發薪水,他也要再挨一個月。

「我是王磊的手機,我的主人現在不在……」模索著拿到手機,王磊懶懶地按下接听鍵,「喂……」

「是王磊嗎?」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有幾分陌生,又透著股子熟悉,王磊瞄了一眼號碼,很陌生。

「你是……」

「我是小蘭啦。」

「小蘭?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的?」

「上次你來面試前,陳嬌倩給我的呀,不過一直沒機會打。」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打陳嬌倩的手機關機,家里的電話也沒人接,所以就打給你嘍。」

「這樣啊。」

「我跟你說,你有沒有發現她最近很不對勁,昨晚還打電話給我,說什麼男人都不可信之類的話,還跟我借錢,可是現在是月底,我沒發工資所以也沒錢借給她……」

「她借錢?」陳嬌倩家是做生意的,不是一般的有錢,從來都只有她借錢給別人……

「對呀,她可是有名的富婆……你說她會不會離家出走?」

「應該不會……她家我知道,要不然明天早上我去她家看看……」陳嬌倩的父母不太歡迎他們這些人到家里去,所以雖然知道她家的地址,他也只是去過一兩次而已。

「不用了,男生去不太方便,我明天上班前去看看好了,你知道她男朋友的手機號碼嗎?」

「知道,等下我打給他吧。」應該不會有事吧,可是她白天時候的表情真的是很……白天在網吧前的一幕又在他的眼前閃過,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她眼里含淚的樣子,不由得讓他心中一慟,其實陳嬌倩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認識她這麼久,她哭的次數真的是屈指可數。

他當時太粗心了,以為她只是普通的鬧別扭,現在想來卻是越來越不對勁。

「哇,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要忙死了忙死了,我掛了啊。」還沒等王磊說再見,就听到了嘟嘟聲。

皺著眉盯了手機足足有十分鐘,王磊按下了邢力的號碼,「喂?」

「王磊,你在哪兒呢?」

「我在家。」

「這種時候你在家?嘻嘻,猜猜我在干什麼?」邢力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他的背景聲吵雜得讓王磊忍不住皺眉。

「在酒吧?」

「錯,我在跟一班美女唱K!」邢力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一陣只能用鬼哭狼嚎形容的男女聲對唱從手機里傳了過來。

「陳嬌倩也在?」

「在,她當然在,來跟王磊說兩句話。」

「王磊來唱歌呀,我們今天好High!原來阿三的女朋友很會玩!」陳嬌倩帶著醉意的聲音傳來時,王磊覺得之前為她擔心的想法很像傻瓜。

「不了,外面在下雨,我不想出去。」

「哦?是嗎?我掛了,我要唱歌!拜!」

「拜。」

掛斷手機躺回床上,王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在努力了十幾分鐘仍沒讓自己入睡後,王磊干脆披衣而起。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幾日不見的月亮從厚厚的雲層中探出頭來,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幾點星光,趿著鞋到了浴室,王磊將自己置身于淋浴噴頭下,只打開了冷水開關……

冰冷的水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肌肉因為驟然的寒冷而猛的一緊,渾噩的腦子也因為冷水的刺激,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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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已經十二點多了,王磊並不指望西西能在第一時間回復他,有些話他只是今晚想到,想說給人听。

「我數十下,你直接回答我們,你最想要的是什麼。」出乎他意科的,西西原本黯淡的藍色美女小人頭,動了起來。

「自由、財富、地位、家……我什麼都想要,又好像每一樣都離我很遠。」

「你還真貪心……我問的是你最想要什麼?」

「自由……但是其他的也很重要。」

「沒人剝奪你的自由不是嗎?」

「可是現實中的束縛太多了,真希望我生在古代,可以當一名游俠,四處游歷。」

「喂,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我今天白天還看到東方時空里說,有一個高三生看書看到阿達了,砍死同學。」

「你听那些人亂說,自己教育不好學生,就往別的原因上扯。」

「呵呵……」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晚上來嗎?」

「不知道。」

「我今天在洗澡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

「是昨天了。」西西丟過來一個日期。

「好吧,昨天,我昨天洗澡的時候忽然想,我未來要干什麼?我能干什麼?我跟著我的朋友們整天混在一起,現在是很快樂,可是我能跟他們混一輩子嗎?我六十歲的時候會在哪里?還在混?」

「喂,小石頭,我從來沒覺得過你笨,現在我覺得了。」

「你什麼意思?」

「你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不是笨是什麼?你就快成年了的說。」

「還有十個月……」

「不到十個月,我好困……可是不能睡……」

「為什麼?」

「不能睡就是不能睡,我關QQ了,8!」

「8!」還差不到十個月滿十八,才開始想自己以後該干什麼很笨嗎?王磊覺得自己果然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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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麼呢?十七八歲的年紀,以為自己愛了,以為自己可以飛蛾撲火,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豁出去,世俗的觀念與勸誡算什麼?無非是衛道士的老調重彈罷了,那些裝模作樣嘮里嘮叨的老師說的話又算是什麼?他們根本不懂她在想什麼,也不想懂,老爸老媽憑什麼對她指手劃腳?就因為他們生了她?她又沒求他們生!

過去就因為他們說的話,所以她端著假模假樣的自重、自尊,差點兒連男朋友都丟了,今天她想通了,借著酒意半推半就地跟他回家,可是為什麼天亮後她很想哭。

抱著被子離開沾著她的血的床,離開躺在床上睡得像是死豬一樣的大男孩,陳嬌倩坐在邢力家的閣樓的老舊木窗前,透過洗得泛白的藍色窗簾,看著太陽升起,心卻開始往下沉。

回到床邊,從他的衣服里翻出一包軟包的紅塔山,熟練地點燃,煙霧繚繞中看著鏡中的自己,看著床上的他,忽然覺得他很討厭,從頭到腳無一處不討厭。

他躺在床上的樣子像是一頭死豬,排骨一樣的身體蒼白得像是僵尸,不知道幾天沒洗的腳散發著臭味,頭發雜亂得像是一蓬亂稻草,讓她想把煙頭扔上去,全都燒掉。

為了爭奪這樣的一個男人全部的感情,而把自己的一切都賠了上去?值得嗎?

「你醒了?干嗎在那坐著?涼。」他聲音沙啞地說道。

「我想坐。」

「不開心?不開心我們吵一架怎麼樣?我總覺得你吵架的時候很開心。」

「你覺得吵架很好玩嗎?」這個男人,動起來,說起話來的時候並沒有那麼討厭?呵,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她好像一直在「他很討厭,他沒那麼討厭,他很可愛」之間來回地循環,他總有辦法在她討厭他討厭得不行,恨不得把他當狗屎一樣甩了的時候讓她又覺得他也許是塊寶。

她離不開他吧,經過昨晚,她想她更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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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用餐巾捂住嘴,王蕾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昨晚她一直看書看到凌晨,早晨六點鐘就要起床上早自習,睡眠嚴重不足。

在等待早餐的空檔,她用小鏡照了一下自己的臉,兩只黑眼圈比熊貓還重,更可怕的是她的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痘痘。

面無血色,滿眼紅血絲,痘痘遍布臉上,這似乎已經是預備高三生的標準形象了,困意一波一波地襲來,王蕾把小鏡扣在桌上,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以保持清醒。

「你的涼鞋。」一雙白色的涼鞋被人扔到她的腳邊。

「什麼?」什麼涼鞋?

「試試看大小合不合適。」看也不看地丟下這樣的一句話,王磊揉了揉因為外面滿天飛舞的柳絮而有些癢的鼻子,跨坐到餐桌上,「怎麼早飯還沒做好,我餓死了。」

「你干什麼給我買鞋?」王蕾看也不看地說道。

「我高興行不行?你是不是不想要?不想要我現在就扔出去。」通宵上網,在回來的路上看到早市上有賣涼鞋的,發神經似的挑了一雙買給她,買完了又一肚子的無名火,王磊的口氣空前的惡劣。

「相信我,如果割掉人的舌頭不算犯法的話,我最想割的就是你的舌頭。」王蕾說著將腳伸進了涼鞋里,「大小正合適,多少錢買的?我把錢給你。」他的品味老實說還不錯,這雙白色的涼鞋樣式還算大方。

「一萬。」見蘇媽媽將綠豆粥跟包子端了上來,王磊立刻盛了一碗,唏哩呼嚕地吃了起來。

「什麼東西值一萬?」沒有听到前因的蘇媽媽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東西值一萬,他昨晚做噩夢了,正在發臆癥呢。」王蕾沒好氣地說道。

「是呀,我昨晚夢到一個窮得穿不起鞋的窮女鬼,一直在追我,早晨起來發臆癥替她買雙鞋穿,免得太寒酸丟了福利院的臉。」

「你們說什麼呢?我听不懂。」蘇媽媽疑惑地說道,這難道又是什麼新新人類的語言?

「我也听不懂,這是誰的破鞋扔在這兒?蘇媽媽等下你把它扔了吧。」甩掉腳上的白色涼鞋,王蕾穿回自己的拖鞋,剛才她試鞋,是因為覺得這麼好的鞋扔了怪可惜的,現在听王磊說話的態度,再扔十雙八雙她都不會心疼,又不是她花錢買的。

「這麼好的鞋扔掉干什麼?看大小應該是王蕾你的鞋吧?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敗家了?」

「好困……」王磊咬著包子說道,「總是睡不夠……」

「睡不夠也是你自己找的,昨晚你幾點回來的?沒躺多長時間又出去了,快吃,不然等下要遲到了,王蕾你也是,從小吃飯就慢。」蘇媽媽叨念道。

「YES。」王磊敬了個軍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早晨一定要吃飽,當他發神經用最後的一點錢買完那雙鞋之後,他徹底成了空心大佬,吃頓午飯的錢都沒有了。今天早上他是中了什麼邪了?那個死丫頭該不會給他下降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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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要復習的是《失街亭》,課代表把卷子發下去。」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語文老師一邊用手帕擦拭著前額上的汗一邊說道,「《失街亭》是三國中比較精彩的一篇文章,在第三單元里我們學過,大家要注意……」

「呼呼嚕嚕,呼嚕嚕……呼……荷……」

他正講得興起,講台下卻傳來一陣頗不和諧的聲音,語文老師不由得大大地皺眉,學生們面面相覷,上課時間有人睡覺,而且還發出呼嚕聲,A中自從建校至今都沒听說過,眾人的眼光一齊移往最有可能的方向,不意外地發現聲音的來源跟他們的猜測一樣。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語文老師不停地念叨著,而被稱為老鼠屎的王磊仍在跟周公下棋,且呼嚕聲越來越響,「那個誰誰,把他推醒,讓他到外面睡去。」

「這……」叫醒王磊?跟叫醒一只沉睡的獅子有什麼區別?被他打一下或者是記恨上,可不是好玩的,坐在王磊前左右的六個人,都面露難色。

「叫醒他。」語文老師催道。

「我去叫。」他睡著的樣子好可愛,不知道會不會流口水,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杜梅一本正經地自告奮勇。

「你別去,我去。」別人不了解他,王蕾可是了解得很,這個家伙的起床氣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他昨晚沒睡好,現在叫醒他純屬找死的行為。將杜梅按回坐位,王蕾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站起來,走到王磊的桌邊,從他的前桌拿來一根尺子,輕輕敲桌邊。

「再讓我睡一會兒。」听到了熟悉的敲桌邊的聲音,王磊以為自己是睡在福利院,敲桌邊的是蘇媽媽,習慣性地說了這句話後,習慣性地翻了個身……

「哎喲……」從桌上翻倒在地下,王磊摔了個結結實實,「誰害我?」王磊從地上一躍而起,吼道。

在看到拿著尺子的人是王蕾後,火氣更大,還沒等他吼出來,王蕾便搶先張了口。

「要睡覺的話就老老實實地睡,別打呼嚕。」哼,讓你今早出言不遜,摔死你。

「你明……」明知道我昨晚沒睡好,注意到自己所處的環境,王磊將後面的半截話咽了下去,「老師我請假。」

「去吧。」哎,不該讓這個人進來呀,為了他一個人耽誤了學生們寶貴的十分鐘,語文老師心道,可是誰讓校長手氣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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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蕾,你怎麼知道敲桌邊就能叫醒他呢?之前教室里那麼吵他都沒醒。」下課後,杜梅好奇地問道。

「我家的小狗就是這樣非要人敲桌邊或者是床邊才會醒,誰知道他也一樣。」王蕾輕描淡寫地說道,如果不是杜梅自告奮勇,她才不會理這件事呢。

「這麼說他跟小狗一個毛病?真是太可愛了。」杜梅眯著眼笑道。

「花痴。」

「不是吧,我听說了一件事哦。」坐在王蕾她們前排的生活委員兼著名的八卦天後劉言轉過身,很神秘地說道。

「你又听說了什麼?火星人造訪地球還是劉大牌的私生子上大學了?」杜梅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們隔壁班的小鈴你們知道吧?咱們學校旁邊的便利店就是她姑姑家開的……」

「你說的是那個胖胖的小鈴?」同學甲說道,八卦人人愛听,這個時候,周圍同學已經聚攏過來了。

「就是她,上上個周末,就是咱們最後一節課是音樂課的那個周六,便利店里出了一件事……那天是她姑姑的表外甥女看店,有一個人因為想打電話不給錢,把櫃台的玻璃給砸出了一道縫……」

「誰呀?」同學乙追問。

「還能有誰?」劉言指了指王磊留下的空桌子。

「哦,這麼說他的力氣很大?」

「他力氣大不是重點啦,重點是有一個女生,拿二十塊錢替他賠了玻璃,他還不肯罷休,非要鬧事,那個女生把他推了出去,在門口吵了好一會兒,正確的說,是那個女生在門口訓了王磊好一會兒才走的。」

「訓王磊?誰呀?這麼有勇氣。」這下連杜梅都听出興趣來了,從她一提便利店,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的王蕾卻不安了起來,她最怕的就是被人揭穿她跟王磊的關系,該死,她那天為什麼那麼沖動?

「那個女生你認識,跟你還很熟,就是……就是……」劉言伸出一根手指故弄玄虛搖啊搖,就在她要將手指指到王蕾時,「 」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踢開,劉言立刻住了嘴,她旁邊的同學在看清來人後,也立刻不再說話一哄而散。

「我,最,討,厭,長,舌,婦!」剛剛踢門進來的王磊,一字一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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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蕾這兩天走在學校里,總感覺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其實那天王磊雖然阻止了劉言說出她的名字,但是明眼人恐怕早就猜到了是她,再說王磊就算堵住了劉言的嘴,也堵不住小鈴的嘴。

現在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竊竊私語,她就會覺得是在說她,別人看著她笑,她總覺得是不懷好意,連一向喜歡跟她打鬧說笑的杜梅這兩天對她也不像以往熱絡,總是用探究的眼神看她,精神壓力大得她幾乎要扛不住。

一邊走路一邊想事情的她,像夢游一樣地走在走廊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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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蕾……」本來叫得很順口的名字,現在叫怎麼這麼別扭,杜梅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什麼事?」王蕾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個……這個……」杜梅緊張地繞著自己的手指,唉呀,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連彼此來大姨媽的時間都了如指掌,有什麼問不出的,「你跟王磊是什麼關系?!」

現在學校里的那些人傳得好不堪,什麼王磊有把柄在王蕾的手上啦,他們倆個早有奸情啦,甚至有人繪聲繪色地說見過兩個人同時出現在婦產醫院門口,這些她通通不信,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問王蕾,今天她豁出去了,不問的話她會被自己的好奇心逼瘋的。

「我現在對你說我跟他其實沒有什麼關系,你信嗎?」

「你說我就信。」杜梅堅定地說道。

「……」杜梅簡簡單單的一句「你說我就信」,差點讓王蕾流下淚來,其實整間學校,她最在乎的就是杜梅的看法,她對她的疏遠,比所有人的冷眼都讓她受打擊。

「其實我是孤兒。」王蕾听到了杜梅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但是沒有抬頭看,「我六歲那年,我們全家一起出去旅游。在回程的路上,天下了很大的雨,路很滑,我們坐的大巴翻倒下盤山道,掉進了十幾米深的山澗里。

當時車里只活了我一個,我的爸爸媽媽在最危險的時候用身體保護住了我。」

「因為沒有別的親人,我被送進了福利院,王磊家在鄉下,因為父母雙亡叔叔嬸嬸又不肯理他,所以被村里送到福利院的。」

「所以你們是兄妹?還是姐弟?」

「我們兩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什麼兄妹?姐弟?」提起這個王蕾就生氣,當時蘇媽媽不知道誰比較大,問出生的時間,王磊嘴快,說自己是天剛亮的時候生的,平白撿了她一個大便宜,成了她哥,這也是他們從小就互相看不順眼的原因之一。

「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們……」

「你要是敢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我就掐死你。」

「不敢,不敢。不過王磊,王蕾,你們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幾乎同時進福利院……簡直不是一般的有緣。」

「有什麼緣?孽緣。」小學中學都同校同班就算了,畢竟按區分校,福利院又沒錢替他們交借讀費,好不容易她考上了重點高中,他淪落到了職高,她以為從此以後擺月兌他了,誰想到他又陰錯陽差地進了A中。

「孽緣也是緣呀,其實你知道我的心思,有機會介紹一下吧。」

「不。」王磊太惡劣了,她才不會讓他有機會污染她的朋友。

「拜托。」杜梅拉著她的衣袖懇求。

「不行。」

「拜托啦。」杜梅拉著她的手懇求。

「就是不行。」

「拜托、拜托啦。」

「你說一百個拜托也不行!」

「小氣,晚上我要跟著你回福利院。」搞不好可以跟王磊來個偶遇。

「不……行!」呵呵,杜梅的表情好可愛,兩腮鼓鼓的活像一只嘴里塞滿了食物的金絲熊。

「小氣,小氣!」杜梅甩開了她的手,趴在課桌上生悶氣。

「小姐,你因為這個就生我的氣,不是更小氣?」王蕾踫了踫她支起的胳膊。

「切!」杜梅將胳膊收回去。

「真生氣了?!」

「哼!」

「你再哼我也生氣了!」王蕾佯怒道。

「哼!哼!哼!」

「你屬豬的呀你。」

「你才是屬豬的!」杜梅忽地抬頭說了這一句後,又趴回課桌。

「真像小孩,虧你還是班長。」王蕾剛說完這句,上課鈴便應聲而響。杜梅理了理自己的短發,坐了起來,瞟了她一眼之後端起班長的「架子」響亮地喊了一聲︰「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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