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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號男朋友 第十章

連曲陌緩緩地睜開了眼,然後她看到一張她熟悉不已的臉,卻是憔悴不已。

她笑著伸出手,撫著他的臉。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挑了挑眉,對夢境還有些不習慣。

靳問疆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終于把懸了十一天的心放了下來。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連曲陌點點頭又搖搖頭。

「很好。」點頭表示醒了,搖頭表示沒有不舒服。

見她清醒的狀態不錯,還有空說她的夢,很好!真的很好!悶在他胸口的一股氣再也忍不住,雙手握緊她的手,有一絲的顫抖,他仍然忘不掉那天的恐懼。

「連曲陌,你還要不要命啊?你要是膽敢再跳一次車的話,我會掐死你的!你以為你在拍電影,還是以為自己是經過特訓的特技人員啊?明知道他們有槍,你還跳?你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你該死的忘了兩年前跳車差點丟命的教訓嗎?你以為憑你的三腳貓功夫能躲過子彈嗎?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你為什麼不能等我來呢?你……」

連曲陌才剛剛醒過來,神智是很清楚,但還是被靳問疆嚇到了。

怔愣地看著吼她的靳問疆,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好像不認得眼前激動生氣的靳問疆。他一向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很好,不曾這樣失態過。

「哪里不舒服?」靳問疆突然頓住,緊張地看著連曲陌,「我叫醫生來?」

連曲陌搖搖頭。

「真的沒事?」他仍是不放心,「待會兒讓醫生做個全面檢查。」

連曲陌點頭,正視著他,「你不繼續罵我嗎?我第一次見你這麼生氣。」

「啊?曲陌——」靳問疆微惱地瞪她。她依然調皮,卻也讓人懷念。

連曲陌挪挪身子要起來,靳問疆幫她調整好枕頭,扶她起來。

連曲陌並沒有靠在枕頭上,反而起身緊緊地抱住他,感覺他們像是分開了千百年似的。她只想抱抱他,感受他此刻的心跳、感受他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她已經走出夢境,有他的體溫安慰,而她也不是一個人。

「問疆,我好想你。」

靳問疆兩眉舒展,像春風一樣和煦迷人,嘴角揚起動人的角度;在這一刻,就算他再生氣,也在連曲陌的一句「我好想你」中化為灰燼,煙消雲散。

他的曲陌回到了他的身邊,回家了。

「我也想你。」

「對不起,是我的任性讓你擔心了。」連曲陌在他懷里悶聲低語。那時候她只想著讓連近逐沒事以還他的養育之恩,沒想到會讓最愛她的人傷心至此。

「答應我,不許再做任何危險的舉動。」他的心髒沒有強到忍受失去她,永遠不再見面的恐懼和痛苦。

她點頭,「其實這次已經進步很多了,只扭到了腳。」

要不是那該死的子彈,她肯定以自己的身手必能全身而退的,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大聲嚷嚷,惹靳問疆生氣。

「你說什麼?」靳問疆低頭,眯著眼,很不善的口氣。

曲陌連忙搖頭,「沒有!在你懷里好舒服,感覺像是回到那年的夢里一樣。」她仍是賴在他懷里,不肯回床上躺著。

「你記得了?那就一輩子在我懷里好了。」靳問疆微笑地吻了吻她。她記起了一切,那麼就不會再懷疑他給她的愛、不會覺得他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記得,好像這次昏迷只是為了找回那年夢里的記憶,我才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麼,也浪費了什麼。不過,現在覺得很好,找到自己所要的,心也滿了。」連曲陌仰起頭,神情變得有點凝重,「對了,我父親還好嗎?」雖然在夢中有听到關于連近逐的事,但她還是想確認他是否沒事。

「他沒事了,你信我嗎?」

「信。」她不該對靳問疆有所懷疑和猜測的,盡管他們之間有恩怨在,但她早該明白他接近她不是一個陰謀,她不是他的復仇棋子,只是她都忘了,才會有那些不確定。

他從不曾刻意傷害她,即使恨她是仇人的女兒,可是他愛她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她應該了解他心中的矛盾和掙扎,不該懷疑他的動機;這樣的靳問疆,她應該心疼他的。

連曲陌的這一個字,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誤解與遲疑都在剎那灰飛煙滅。

從今以後,她是連曲陌,他深愛的女子;他是靳問疆,深愛她的男子,如此而已,他們將重新開始,過他們全新的生活。

他會如願看到那個率性不羈的連曲陌,他也會自在地談笑享受快樂,很簡單、很幸福的生活。

「曲陌,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他熱情的吻住她,訴說對她的情意。

這一刻,他們只是兩個相愛至深的男女,阻擋在他們之間的問題隨風飄散。

病房窗外的陽光格外地燦爛,依稀可以看到蝴蝶翩然起舞的身影,象征著幸福的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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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曲陌蘇醒後,經過檢查,腦部並無大礙,只是左肩的槍傷仍需要住院休養。一個月後她出院,回到她和靳問疆的家。

出院那天,有好多人來看她,除了一直陪在她身邊異常黏人不肯回去工作的靳問疆,還有連近逐、陶止染、三兄弟、宇文舸、葉漸驚等等,連那個不是很熟的狄熙-都來了。

經過靳問疆的介紹,她忍不住佩服靳問疆交友之廣泛,各行各業的朋友都有。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連曲陌驚訝地問道。

她估計來看熱鬧的人比較多,宇文舸、葉漸驚和狄熙-肯定是沖著作為靳問疆妻子的她好奇而來的;止染嘛,好歹她們是朋友,和三兄弟一樣是關心她而來的。

目光瞄向連近逐,對于他,連曲陌不知道如今他們之間剩下什麼?有一縷悲涼感以及一點傷心躍上心頭,她沒辦法再讓自己名正言順地怨他或喊他父親。她沒有資格,在她執意離家後。

「曲陌,我很抱歉連累你。」連近逐歉然地望著連曲陌。見她眼里的疏離,了然于心,他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而他們也不是感情甚好的父女。

連曲陌聳聳肩,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這是我欠你的。」面對他,她依然尖銳如初,她已經習慣面對他時把自己變成了刺蝟,一時半刻改變不了。

連近逐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楚,他早該知道若他們不是父女,她是懶得理他的。

「那你好好休息,問疆,曲陌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即使連曲陌為他做了很多事,但也是出于報恩的心態,他知道連曲陌並不喜歡他這樣的父親,所以他們父女的關系才會惡化至此。

連曲陌無言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很難受。

「曲陌,我幫你和教授談好了,你的畢業論文可以等你好了再交,看你現在這樣,我也放心多了。」

陶止染的話喚回連曲陌的心緒,她知道他們父女感情不好,所以把話題引開。

「謝謝你,回頭我請你吃飯,不,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慶祝我康復出院,大家覺得呢?」連曲陌笑道,但她忘不了連近逐離去時說的話,從今以後,他們也就緣盡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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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人在連曲陌的提議及靳問疆的安排下,浩浩蕩蕩去飯店狂歡,只是回到家之後,連曲陌低落的心情始終沒有變好。

自那天離家後,她已經和連近逐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二十多年來,她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多,小時候只覺得他和母親並不親近,所以對她也不甚喜歡。

母親經常一個人可以發呆一整天,連女兒也不顧,心情好的時候會抱著她說︰「曲兒乖,曲兒越來越像爸爸了,一樣的眉毛、一樣的眼楮……」

那時候她母親的眼神迷茫,像是陷在回憶里不能自拔;連近逐只是淡漠地看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醉,交代佣人好好照顧。

她那時候不明白為什麼她的母親會這樣,而她的父親不理她們母女,任由她們自生自滅?她的母親過世後,她把關于母親的記憶抹淨了。她不願去想究竟是不是父親的負心、究竟是不是他把母親逼成那樣,縮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一直都知道連近逐的皮夾里藏著一個女人,他不愛她母親,所以他不會在意她這個女兒。

連近逐一直忙碌于他的事業,還有那些紅粉知己,若不是因為她刻意的叛逆,她是不會在家看見他的。

她一直認為他是自私的,給了她最富足的物質生活,卻給不了她所渴望的家庭溫情;同她母親一樣,他們都不曾讓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她只是一個他們附屬的小孩而已,沒有人在意她快不快樂,沒有人在意她想要的是什麼。

她一直視他為麻煩的代名詞,然而事實上,他卻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只是他的累贅,所以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必要表達他的父愛。

如今,她用自己換他平安無事的下半生,已經足夠了,再多的風雨到此為止,為他受傷流血就當是報恩,為她和母親。

可為什麼看見他離去時會心痛呢?她還渴望什麼?她什麼時候變得多愁善感?她是瀟灑如雲、率性如風的日徹大學的美人連曲陌啊!

窗外樹枝搖曳,夕陽的余暉灑下點點亮光,暗與光交相輝映。

唉!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思緒淨繞在無關的事物上打轉?

算了,目前可以說是塵埃落定,連家與靳家的恩怨也在她和靳問疆之間煙消雲散,沒有人會再提報復的事,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意思了。

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在整件事中,她依然無法了解以連近逐的個性,他是如何得罪那麼多人,遠的有靳問疆,近的有周從雄,還有多次綁架她的人。

她總覺得他以事業為重,處事應該很圓滑才對,為何他的鋒芒並未四射,卻惹了那麼多人?這也許是個她要思考很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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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問疆回來了嗎?

回家的第二天,靳問疆讓她一個人在家好好休息,他說出去一下,拿一樣東西回來。唉,他還是把她當病人看,看來他還真的嚇壞了。

連曲陌拍拍腦門,心情非常的好。

打開門,來人卻是連近逐,她後知後覺的想到靳問疆有鑰匙,按鈴的人不會是他。笑意來不及收回,連曲陌有一絲別扭,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

連近逐同樣默默地看著她,顯然對她紅潤的雙頰很滿意,但也有點開不了口的尷尬,直到有聲久違的狗叫打破了他們父女對視的僵局。

連曲陌這才注意到他懷里抱著的居然是失蹤已久的辛巴達!

「辛巴達!」連曲陌激動地從連近逐手里抱過辛巴達,「你跑哪里去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辛巴達聞到主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後,興奮地叫嚷,一個勁兒的往連曲陌的懷里鑽,以慰相思之苦。

「你怎麼找到它的?」連曲陌發現她和他一直站在門口,連忙側身讓他進屋,並倒了杯水給他,然後撫模著長大不少卻了瘦許多的辛巴達。

它一定吃了很多苦頭!如果它流浪在外,倨傲的個性不改的話。

連近逐看著她臉上難掩的開心,含笑道︰「你走了一個月後,有人把辛巴達送回來,後來因為發生了很多事,一直沒有機會把它送回你身邊。」

他一直不知道這只狗對連曲陌那麼重要,後來有人把小狗送回連家,他才听佣人說她因為它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如今把它送回來,希望她能因此快樂一點,這樣她心上的傷也會少一點,看來他是做對了。

「原來這樣,謝謝你!」連曲陌真心地感謝他,卻也很客套。以前他們談個話難免會劍拔弩張,但比現在這般客套來得好。

「曲陌,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我要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今天來,想對你說你並沒有欠我什麼,你依然是我的女兒。我很自責這麼多年來一直忽略你,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職責,也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可是,曲陌,我真的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我一直不是個好父親。」

連近逐苦笑著,自己為人父真的很失敗。當年朝鏡顏說得很對,他不適合做一個父親,因為他從來不知道親子感情是怎樣的,家庭幸福又是怎樣的,他太過執著于自己的感情而不能解月兌,所以會忽略很多的人而不自知。畢竟他們三個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並沒有什麼溫情施舍給他們。

連曲陌別開頭,撇撇嘴終究沒說什麼,雙手撫模著辛巴達柔軟的毛。

這樣的父親,她還不習慣。

「我知道問疆對你很好,所以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以後,有空回家看看。」連近逐起身準備離開,末了還說了一句︰「你和問疆都是好孩子。」他不是好父親,一直都是這樣。

連曲陌在送他到門口,突然喊住他︰「父親。」

他轉頭,凝視她。

連曲陌笑了笑,「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因為他是父親。

連近逐微笑點頭,「我明白了。」因為他們是父女。「我很高興你還願意喊我一聲父親。」

連曲陌揚著嘴角。她一點都不恨他,在他把辛巴達送回給她之時,因為辛巴達是她的親人,而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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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兒︰

當你拿到這封信時,應該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並且事業有成吧?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你已經報仇了吧?但是並沒有趕盡殺絕,要不然你不會看到這封信,也不會明白我為你做了一個怎樣的安排。

你一定不會相信背叛你的人不是你的連叔叔,而是媽媽。

沒錯,在媽媽過世後,連哥會把你送到孤兒院,並且拿走本該屬于你的財產,然後消失;除非連哥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

媽媽知道自己撐不下去了,而你爸爸也走了,我唯一放不下的是你。

那時你還小,而且是一個被我們大家慣壞的孩子。你一定記得自己是土霸王一個、家中的小皇帝。因為我們沒有家、沒有父母,所以當我們為人父母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把最好的東西給你,滿足你各種的要求;即使無理取鬧也一樣,你連叔叔也是共犯。他不會教孩子,只會寵,把你交給他,以他的個性,他只會放任你、滿足你;不意外的話,你會是個敗家子。

別怪媽媽這樣看你,古人說三歲看一生,我只不過不想看到你最後變成一無是處的人。如果我和你爸爸在,也許教的不會比連哥好,但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有責任,但是連哥沒有,即使他很願意,我也不想因為你而害了他。

基于種種不確定因素的考量,除非有個動力驅使你成功,媽媽才放得下心。所以我讓連哥必須狠心送你去孤兒院磨掉你的少爺脾氣,體會何為人生、體會何為失敗,你必須靠自己過你想要的生活,就像我和你爸、連哥一樣。

連哥賣掉的服裝公司已經虧損兩年了,留著它只會拖累他,而我想那筆錢連哥必定會用在你身上,資助在孤兒院中的你完成學業,直到不需要他的援助為止。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會做不會說,因此你也不必意外你會遇到一個貴人,如果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貴人是誰,找他不會有錯的。

這一封信,我會交給連哥保管,直到有天你找他報復時再給你。我要他在必要的時候把這東西交給你,因為我是自私地要求他配合我來為難你,但我不希望你真正傷害到他。

不知道連哥有沒有按照我的意思辦呢?我希望在損失不大的情況下,讓你知道真相的。

說了這麼多,你應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很簡單的一句話,天下父母心,媽媽陷害了你和連哥。記住真相大白後,替我謝謝連哥。

對了,這個信封里除了這封信,還有媽媽和你爸爸的婚戒。說好了,要給你最愛的人,媽媽希望這時候的你心中已經沒有了仇恨,而是愛和寬容,並且身邊有一個愛你的人。

愛你的媽媽、對不起你的媽媽朝鏡顏留書

靳問疆滿臉驚愕,看著手中的信和婚戒;這是連近逐要他從銀行保險櫃取出的東西,原來是他母親留給他的。

二十一年前,他母親就布下一個局,二十一年的仇恨也只是一個算計好的陰謀,就為了逼他成才、逼他去創造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是靠父母的庇蔭或者長輩為他鋪好的路,不準他貪圖享樂、無所事事,怕他成為社會的蛀蟲。

唉,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母親設計自己的孩子!

原來,他尋覓不得的念潮人就是他處心積慮要報復的仇人!靳問疆覺得滿身的無力感,母親還真的是開了他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記得自己以前是一個很囂張任性的土霸王,仗著父母的寵愛任意妄為的小皇帝,所有的人都疼他、依他、愛他,溺愛他成性,因為他是他們的寶貝,也因此他才不能承受最愛他的連叔叔會那樣背叛他,扔下他不管。

那時候他真的很絕望,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他,棄他不顧,要不是後來有個念潮人寫信鼓勵他、支持他,並在了解他的情況後激勵他,要他有朝一日憑自己的能力打敗負他之人,奪回屬于他的一切,他鼓勵他報仇。

因為念潮人的關心,陪他走過那段低潮期,他才沒有自暴自棄,對人性不至于絕望。

他立下重誓,有一天他會找到連近逐報仇,連本帶利討回這筆債。而他成功了,卻因為一個連曲陌多了變數,讓他復仇的腳步遲疑,沒有對連近逐做出趕盡殺絕之事。

尤其是現在,他多麼慶幸因為有個連曲陌,他才沒有做出今天會讓他後悔莫及的動作。

仇人?恩人?貴人?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靳問疆不知道是不是該對母親這般的捉弄感到氣惱、憤恨?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如果沒有那個變故,今天他也許會是一個浪蕩子、社會的蛀蟲也說不定。

若沒有這封信,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二十一年的仇恨是一個用愛編織的陰謀。

連近逐的確是個只會做事絕不嘴碎之人,他不會主動說出實情的真相,因為自己可能會當他是月兌罪之詞;他也不是一個擅于溝通的為人父者,不然他和連曲陌的關系不會鬧得那麼僵;如果他也待在他身邊,那麼情況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從來不是一個好性情的孩子。

他、連曲陌、連近逐,他們之間好像有很多的誤會存在,他相信連近逐是愛連曲陌的,只是不擅表達欠溝通而已,而他和連近逐之間所有的謎團都是該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為了一個陰謀,他們繞了一個圈,也錯過了很多時間,所有的一切該攤在陽光下好好地談談。

因為他知道連曲陌因連近逐的事已經不開心好長一段時間了。

靳問疆舒開雙眉,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媽媽,您一定少算了一項,我會愛上他的女兒!

不過,葉漸驚一定會很高興的,偵探社多年的懸案終于有了答案,它的招牌也會好好地掛著,因為念潮人要露出廬山真面目了。

靳問疆回家的時候,天很藍,雲很淺、很淡,在夕陽的映照下微微發紅,特別的溫暖和愜意,他的心也特別地輕快和飄然快樂,就算被人設計了,讓他恨了二十一年,可那人是他的母親,他無法怪罪。

因為母親太了解他了,他需要有人推他一把,他對連近逐的恨,因為連曲陌而埋在心底最深處慢慢消失不見,此生不會再翻動那恨的心情,就算會在心上隆起一個疙瘩,也比不上連曲陌給他的幸福來得重要。

原來連叔叔依然是當年的那個連叔叔,他因為母親的緣故而放開自己,不是他的錯,誰都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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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曲陌抱著一只松獅犬給了剛進門的靳問疆一個大大的驚喜。

「它是?」他記得以前他要送她一只松獅犬,她還不想要呢!

連曲陌眉開眼笑,不復見那絲縈繞在眉間不屬于她的輕愁。她捧著小狗,笑眸閃動,非常之動人。

「是辛巴達,它回到我身邊了,我以為我弄丟它,再也找不到了。」

原來它就是那只害連曲陌傷心的辛巴達!靳問疆伸出手模它的頭,辛巴達不再擺出高傲不理人的自負樣,伸出舌頭友善地舌忝靳問疆的手,表示它接受他了。

「這小東西滿有趣的。」靳問疆笑著,攬過連曲陌進屋,「怎麼找到的?」

「我父親送來的,他說有人送它回連家。」連曲陌剛打了個電話回家詢問管家,他說是她父親特別請偵探社的朋友幫忙的,才找到已經被人撿回家當看門狗的辛巴達。

「是這樣啊。」靳問疆想不會這麼簡單的,但也不多問。「對了,曲陌,給你一樣東西。」他把信給了連曲陌。

連曲陌把辛巴達放在沙發上,好奇地打開,越看臉色越奇怪。

「是真的嗎?你說二十一年前的一切都是你母親安排的戲碼?」

「我想是的。」靳問疆苦笑,「我沒想到媽媽會用那樣的方式作為激勵。」一點也不考慮幼小的他能否承受得住。

「可父親為何都不說,任由你報復呢?」連曲陌不懂父親,是真的如朝鏡顏所說的那樣,還是對朝鏡顏的愛夠讓他做出任何事呢?

靳問疆吻著她稍皺的雙眉。

「你還在怨你父親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相信她自己有答案。

對這樣的連近逐,他也很頭疼,不知道該不該回報他的知情不報呢?因為就算到現在他已經不恨他了,但他仍然沒有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連曲陌搖頭,「經過這麼多事,我好像長大不少,我不怨他,他對我已經夠好了,只是難免遺憾他不愛我。你知道嗎?他也不愛我母親,純粹可憐她而已。他最愛的人是朝鏡顏,你的母親。也許因為這樣,他才會听你母親的話。」

感覺靳問疆全身一僵,像是突然頓悟,連曲陌接著道︰「這樣你還會恨他嗎?是不是覺得無辜如他也有非常可恨之處,把我們當猴耍了?」

「曲陌,我想我們都看錯你父親了,我不恨他,他是一個大恩不言謝的好人,也是一個最愛子女的父親。」靳問疆忍不住嘆氣,「他是愛你的,你昏睡的那年,他時時都在為你奔走,試用各種方法讓你蘇醒,他對外宣稱你去游學,只是不想你受到打擾,安心養病。然而他做了很多事,卻不會開口讓我們知道,也不會解釋,任由我們誤會。所以你會認為他不關心你,而我也一直仇視他。

「如果沒有媽媽的信,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曲陌,你想現在,我還有辦法恨他嗎?我想我們必須重新去認識他,去找那個真正面目的連叔叔。」

「他愛我?」

「千真萬確。」

仔細回想,連曲陌有了同樣的感覺,連近逐的愛是讓她予取予求,滿足她的各種需要,給她最自由的空間,縱容她的叛逆和不敬,給她一個最好的生長環境。原來他的愛是一種無止境的放縱和包容,以至于讓她和大家都誤會了,有一種漠然不關心的錯覺。

連曲陌突然笑開了,「是的,他愛我。問疆,你母親的一句話說得很對,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好父親不會吝于讓他的孩子知道他愛他們的。」

「是啊,看看他影響下的兩個孩子,我報復他、你疏離他,這個父親很失敗。」靳問疆頗有同感,「可是,曲陌,他是一個至情之人,而我們都不知道。」

「唉,我們兩家的恩怨,還不是因為父親愛你母親縱容出來的?」連曲陌靠在他懷里又好氣又好笑,也許她也該用一種很特別的方式來報答他。「還好我們在一起,沒有因為仇恨分開,我很高興你為了我放下報復。」

「錯過了你,我會後悔一輩子,伸出手來。」

連曲陌疑惑地配合他,看他給她套上戒指。

「這是我父母的婚戒,他們一定會看到的!我現在很幸福,曲陌,我真的很高興那年你進了我的夢,結下這一段緣。」靳問疆吻著她的臉頰,無限慶幸。

「夢都是真的嗎?」連曲陌輕輕地撫模著手上的戒指,想起那些夢境。

「至少我的夢是完整的,所以此刻你在我懷里,讓我美夢成真。」

「很好,我的夢也成真了。」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家!連曲陌勾下他的頭吻住他,纏綿且激情。

記得第一次見面,他說她是他的夢中情人,原來不是一種想望,確確實實的,她是他的夢中情人。

她曾遺憾那只是一個騙局的開始、一個精心引君入甕的陰謀;敵對的立場、舊年的恩怨,她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任他玩弄。

如今明了這雖是陰謀,但大家都在同一個棋盤中,沒有人操縱,因為他們彼此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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