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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愛一次會更美 第五章

「耿先生,這些文件我打好了,如果沒事的話.我要下班了。」剛過八點,陸蕙嵐便把耿雩宸交代給她的文件整理完畢。

听她這麼一說,耿雩宸立刻看了手表一眼,現在時間才過八點,他還以為已經十點多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把這些整理完畢就送你回去。」

「現在還有公車,我搭公車就行了。」

「等我一下,不會耽誤你太久的。」說著,耿雩宸又埋首在公文堆罩。

「是嘛,男人是不應該讓女人等太久的,不然就有失風度了。」杜東平連敲聲門也沒有,便逕自走了進來。「嗨!漂亮的小姐。」

「你又來做什麼?」耿雩宸冷冷地看著他.語氣顯得十分不悅。

「呵,你是記性小好還是貴人多忘事?才三天的工夫,你就把我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杜東平一也在沙發上,懶懶地伸直雙腿。

「我們之間毫無瓜葛。」像上回一樣,耿雩宸再度拉著陸蕙嵐的手,要她先離開這里。「你先去外頭等我,我待會就送你回去。」

「好。」她輕應一聲,听話的走出辦公室。

耿雩宸關上門,生怕他們所講的每一句話會傳到陸蕙嵐的耳里。

「我不會給你任何一毛錢的。」耿雩宸斬釘截鐵地對他說︰

「別說得這麼毫不考慮,這是你應該給杜家的補償。」

「要補償我會給,但絕對不是對你杜東平做補償。」

「你——好吧,既然你對琬迎堂妹這麼不在意了,那我只好把你最心愛的寶貝拿來當作補償的交換,一人換一人,很公平的。」說完,杜東平冷冷地笑著。

一人換一人?耿雩宸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瞧,只見杜東平一臉威脅神情的回視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漂亮的小姐對你來說應該是個無價之寶吧?」

耿雩宸聞言,心中一驚,「她跟我毫無相干,你別想威脅我。」

「是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十分在意時,這叫毫無相干?你這話騙得了三歲小孩,卻騙不了我的。」杜東平自信滿滿的說。

「你——」

「你已經失去一個琬迎了,你還想再失去另一個琬迎嗎?」

「你少威脅我。」他冷冷地瞅著杜東平,一顆心卻是充滿不安的跳動著,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居然拿陸蕙嵐來威脅他。

「我只是在跟你談條件而已。」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耿雩宸正努力保持臉上的冷靜。

「憑我姓杜就有資格。」杜東平站了起來,他不想和耿雩宸再繼續耗下去。「耿大老板的時間是很寶貴的,你只要開張支票,我馬上就走。」

「你休想從我這里拿走一毛錢,」耿雩宸立刻拿起了電話,準備報警處理。

杜東平見狀,一個箭步上前切斷電話。

「想報答?哼!很好,既然你已經不在意再失去另一個杜琬迎,那我就成全你。」

耿雩宸一听,二話不說地揪住了杜東平的衣襟,警告道︰「你別想拿蕙嵐來威脅我!」

「那咱們就試試看,看你的五十萬值錢還是那個小妞值錢。听好,明天我要是再拿不到錢,你就等著十六年前的歷史再重演一次。」

杜東平咧嘴一笑,然後用力甩掉耿雩宸緊抓著自己衣服不放的手。

「明天是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我會讓你來求我的。」斜睨了耿雩宸一眼後,杜東平立刻邁開大步走出去。

「混蛋!」耿雩宸憤怒地咒罵一聲,拿起外套準備送陸蕙嵐回去。

▲▲▲

「吱」地一聲,耿雩宸在經過十字路幾時義一次緊急煞車,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緊急煞車了。

這一回煞車可又把陸蕙嵐的心嚇得怦怦地亂跳,坐了幾次耿雩宸的車,今晚是他車開得最心不在焉的一次。

「耿先生,你還好吧?」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對不起,不會再有第四次了。」耿雩宸輕嘆聲,杜東平的話,字字句句均強烈于擾著他的情緒。

「我看自從剛才那個人走了之後,你整個人就不太對勁,你有心事?」

耿雩宸著了她一眼,不知道該喜還是憂?她看出他心理有事,只是這心事他不知如何啟齒。

「沒什麼,人概是太累了,才會這麼心不在焉的開車︰」不知不覺中,他競揚起嘴角朝她一笑;十六年了,他已經有十二年的時問沒有這樣笑過了。

看著他的笑容,陸慧嵐不由得一愣,是她眼花還是她的錯覺?據聞這個十幾年沒有笑過的男人這會兒居然笑了,而且還笑得那麼親切吸引人,跟她素描理所畫的笑容簡直是一模一樣。

「你笑起來很迷人!」這句話用在女孩子身上或許比較貼切,但是一時之間,她競找小到其他更貼切的字眼來形容他的笑容。

他笑了嗎?耿雩宸不由得懷疑地對著後照鏡望了一眼,他真的笑了嗎?

「你應該放松一己,把自己繃得太緊並不好。」她微眯著眼楮笑著,仿佛希望再看一次剛才那個笑容。

「我一直是這個樣子的。」他心虛的否認掉原本應該有的樣了。

「開朗的笑容有益健康,而且能幫助你解除些壓力,你應該常常笑的。」

「笑對我來說很奢侈。」說完,他在心里嘆了,一聲。

「奢侈?」陸蕙嵐輕皺了下眉頭,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說笑是奢侈的。

「你不快樂?」

「你快樂嗎?」

「快樂啊,為什麼不快樂?人生苦短,不快樂的事能忘就忘,這樣人生才會活得快樂一些。」

望著她一臉無憂無慮的模樣,耿雩宸不由得羨慕起來。也許從今天開始,他應該學會讓自己過得快樂一點,封閉自己十六年,這代價也夠大了。

「餓嗎?一起去吃點東西,」他專注地看著前方,心理卻害怕她會搖頭拒絕。

「好啊。」陸蕙嵐欣然地點頭答應,她還沒吃晚飯,「你喜歡吃粥嗎,我家附近有一家店專賣廣東粥,湯頭熬得很道地,很不錯喔。」

听著她的提議,耿雩宸不知不覺地揚起嘴角,在她向前,他確實應該卸下那副偽裝堅強的面具,只是他還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來改變。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讓我有足夠的勇氣存她面前展顏歡笑。他誠心祈禱著,然後看了一眼後視鏡準備轉彎,只是他並沒有注意到一輛灰色的車,一直和他的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段時間常留你下來加班,一定耽誤了你不少私事」耿雩宸探問著。

陸蕙嵐搖了搖頭,「不會,下班回家也是一個人,留在公司加班可以打發這段時間。」

「你一個人住?」直到今天,耿雩宸才敢探問一些關于她的私事。

「我們家只有我跟我父親,不過前陣子我父親搬回舊村去住,現在那間房子就剩我個人住了。」

「你父親怎麼不跟你一塊住?」

「因為我白天上班,家里就只剩他一個人,他成天關在房子里,連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所以他才搬回舊村去住。舊村那里有他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搬回去那里,有老朋友可以互相照應,說實在的,我也比較放心。」

「也對,要真是有什麼突發狀況,也才有人可以幫忙照應。」

「其實你也很關心別人。」

陸蕙嵐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耿雩宸怔了一怔,是她看穿了他的心?還是他對她所表現出來的舉止太過明顯?

車子在陸蕙嵐住家附近的街道停了下來,而他卻沉默了起來。

「你不該用冷漠來保護自己。」凝視著他的眼眸,陸蕙嵐不曉得今晚是從哪里來的勇氣,可以這樣注視著他那雙深黑色的眼眸。

耿雩宸再度怔怔地看著她,不由得對自己偽裝的冷漠輕皺起眉頭來。

「下車吧,我想嘗一嘗你說的那家湯頭道地的廣東粥。」他開門下了車,試圖轉移她接下來可能提出的問題。

在他們下車的同時,那輛灰色的車子也跟著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隔著那扇深褐色的車窗,坐在車子里的杜東平正冷冷地揚著嘴角。等耿雩宸與陸蕙嵐一同走入小吃店後,他才踩下油門揚長而去,今晚的跟蹤行動已經得到他想要的訊息。

而進了小吃店的他們,毫無警覺一只奸猾的眼楮才正離開他們。

◆◆◆

一早進公司,耿雩宸便接到了杜東平打來敲詐的電話。

「早啊,不愧是耿氏集團的總經理,上班時間還沒到就已到辦公室辦公了。」短短幾天時間,杜東平已經把耿雩宸的作息模得一清二楚。「支票準備好了嗎?我可不想像昨晚一樣再白跑一趟。」

「只怕你這通電話也是白打了。」

「你還是沒把錢準備好?」杜東平立刻惱火了起來.他可不想再和他繼續耗下去。

「我說了,我不會給你半毛錢的。」耿雩宸的口氣也跟著轉硬。

「好小子,敬酒不吃你吃罰酒,我就讓你嘗一嘗是敬酒好吃還是罰酒好吃。」

「你少威脅我。」

「是你自己不識相,既然你這麼不在意女朋友的安危.那我就成全你。」

「這件事與蕙嵐無關,你不要把她牽扯進來。」耿雩宸厲聲警告著,背脊卻不由自主的寒了起來,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還真的想拿蕙嵐的安危來威脅他。

「只要是你喜歡的女人就有關。听好了,我會等著讓你來求我的。」說完,杜東平發出一聲冷笑後,便迅速切斷電話。

「該死的東西!」耿雩宸咒罵一聲,也憤怒的掛斷電話。只是掛斷電話後,他的心立刻蒙上一層不安的陰影,隨著杜東平臨切斷電話前的話,他就越來越惶恐不安。

耿雩宸的雙手無力地撐攤在桌上,整個人仿佛又感受到十六年前那場毫無防備的一擊。

我已經失去了琬迎,我不能再失去蕙嵐,沒有人可以傷害她,我也不容許任何人拿她的生命安全來威脅我!耿雩宸晴忖。

「杜東平,你休想威脅我,我不會讓你傷害蕙嵐一根寒毛的!」他喃喃說道,然後開始在辦公室里踱起步來。

蕙嵐在耿氏上班,杜東平隨時可以趁她上下班之際挾持她,這個混帳東西!

一想到這里,他便焦慮地咬著下扈,跟著踱步到落地窗前。十六年來,他從來沒像今天一早這樣的焦慮不安。因為他明白杜東平這個混蛋是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的。

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我?十六年前那一場罪還不夠我受嗎?我的接受的懲罰還不夠嗎?天哪!夠了,我累了!

他緊緊地閉上雙眼,然後仰首向天祈禱,只求老天別把他所愛的人再-次從他的身邊帶走。

●●●

「陸小姐,麻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掛斷電話,陸蕙嵐立刻往耿雩宸的辦公室走去,敲了兩聲門之後,她便逕自開門走人。「耿先生找我有事?」

「坐。」

「謝謝。」看著他一如往常的表情,陸蕙嵐卻听出他語氣里的心事重重,只是不便過問。

「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好,很配合也很敬業,我很滿意你的工作態度,但是日前因為人事上縮編的關系,可能要暫時停掉你的工作。」讓她離開公司,是耿雩宸唯一想到可以保護她的方法,因為他實在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盯著她。

只要蕙嵐離開耿氏,他相信杜東平是沒有辦法可以找到她的。

耿雩宸的話一說完,隆蕙嵐怔愣了半晌。耿雩宸要暫停她的工作,為什麼?她從來就沒有听過人事部要縮減人員的消息,怎麼一夜之間就要解雇她?

「耿先生,是不是我工作上有什麼差錯,所以才要開除我?」她百般不解地看著他,為何一夜之間他的態鏖就判若兩人。

「你一直表現得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陸蕙嵐追問,她非要得到一個令她滿意的理由不可。

「你是個人才,只是公司沒有可以讓你發揮長才的空間,所以我必須暫停你的工作。」耿雩宸只求她能諒解這些言不由衷的理由。

「這就是我被開除的理由?」陸蕙嵐睜大眼楮瞧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被開除的理由。

「我很抱歉。」

「我不要听你的抱歉,我只想知道為f1麼你會用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開除我?」陸蕙嵐的語氣激動起來,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點什麼?

「我並不想開除你,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助理,但是我有我的考量,你……不會懂的。」他淡淡地說,卻在心里掙扎著該不該把事情真相告訴她。考量了一會兒,他仍不願意她心驚害怕。

「我是不懂,我不懂我錯在哪里?如果你真的只是為了開除我而編這砦冠冕堂皇的理由,謝謝,我不需要。」她憤怒地盯著他。

「你听我說,我有我的苦衷。」耿雩宸直視著她,只是這一看又讓他的心沉沉地痛了起來。「不要再逼問我理由。」

「我不要當傻瓜,我要听一個能令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她激憤地說。

「理由有這麼重要?」

「否則我不會離開公司的。」

「你的能力太差!」說完,耿雩宸立刻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她,閉上雙眼沉嘆一聲,他不得不用這個理由來傷她。

你的能力太差!你的能力大差!你的……

耿雩宸這句話正反覆不停地敲擊著她的心底,敲得她的心越來越痛。

陸蕙嵐輕咬著下唇,忍著滿月復委屈的淚水,這麼盡責上作的結果,他依然還嫌她的工作能力太差。

蕙嵐,原諒我,我不得不用這麼難听的字眼來傷你。耿雩宸只能對著玻璃反射出來的她祈求諒解。

「今天我就會把工作移交給其他人。對不起,我差勁的工作能力一定耽誤了你不少事情,我很抱歉。」說完,陸蕙嵐立刻起身快步地開門出去。

她的話句句刺痛著耿雩宸的心,但他只能垂著頭悵然地長嘆一聲。

耿雩澤連門敲也沒敲一聲便逕自走進耿雩宸的辦公室。

「你為什麼把蕙嵐開除?」他劈頭便問。

面對著弟弟的詢問,耿雩宸仍一聲不吭的埋首在公文堆里。

「為什麼不說話?」

「說什麼?」

「為什麼把蕙嵐開除?」

「不要問我。」他也不打算把事情告訴耿雩澤。

「是你開除蕙嵐,不問你要問誰?」耿雩澤顯得氣急敗壞的說。

「蕙嵐沒告訴你嗎?」耿雩宸反問道。

「你嫌她的能力差。」他搖搖頭,這個理由荒謬得有點可笑。

「沒錯。」

「錯了,蕙嵐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不是理由。」

「這就是理由,我決定的事不需要你來干涉。」

「我是蕙嵐的主管,我有權把事情搞清楚。」

「那你現在搞清楚了吧。」耿雩宸冷冷地看著他,內心卻感到萬般的無力。

「我不會答應讓蕙嵐離開公司的。」

「你沒有權力阻止我決定的事。」

「你忘了公司的人事規定,人事資遣要先經過部門主管的批準,這一點你明顯的越權!」耿雩澤厲聲的指責道。

「不管你說什麼,蕙嵐一定要離開公司。」

耿雩澤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哥的態度這樣的堅決。「你有病!」

耿雩宸冷冷地瞪著他,與其讓蕙嵐的生命受威脅,他情願得病。

「出去。」他憤怒地指著沒有關上的門。

「你真是莫名其妙!」耿雩澤怒瞪了他一眼,然後咬牙切齒的步出辦公室。

吁了一口氣,耿雩宸只能無力地靠在椅背閉J二眼楮,只要能讓蕙嵐的牛命安全無慮,他情願像十六年前一樣,再承受一吹巨大的精神壓力。

「天啊!只要別把蕙嵐再從我身邊奪走就行。」

◆◆◆

步出耿雩宸的辦公室,耿雩澤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陸蕙嵐。走近她的身旁,他只能抿著下唇用著萬分抱歉的眼神看著她。

「耿經理,耿先生說什麼?」同事們十分關心他們見弟倆的淡論結果。

「他有他的決定,我改變不了他。」

「那麼蕙嵐真的必須離開公司了?」

耿雩澤沒有回答,只是他的神情讓大家一看就知道事情已無可挽回。

「蕙嵐,我替我大哥的決定跟你說聲抱歉。」

「不關你的事,你不需要因為耿先生所作的決定而對我感到抱歉。」陸蕙嵐淡淡地說,忙著整理準備移交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作這個決定,真的,我也弄不清楚。」

「耿先生都說了,是我的能力太差。」

「那是借口,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唉,算了,我是一個沒用的主管。」

「耿經理,你不需要自責,這份工作沒了,我還可以再找別的工作。」她淡然的無所謂,只是耿雩宸那句話卻深深地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唉,少了你這麼一位好助理,真是耿氏的一大損失哪!」她前座的同事搖頭嘆息道。

「蕙嵐這麼盡心盡力在做事,耿先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噴,真是的。」

「趕快努力工作吧,不然下個被開月的人可能就是我們其中之一了。」說完,大伙便各自回位子上辦公。

■■■

夜闌人靜,陸蕙嵐獨自走在人行道上,她低垂著頭,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自從離開公司後,她就漫無曰的的在台北東區街頭走著、瀏覽著,直到最後末班車,爿’催促著她搭乘公車回家。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從八點多下班後,耿雩宸便宜接開車來到她的住所,在這里等了將近四個鐘頭。

陸蕙嵐迅速抬起頭,當她看見耿雩高檔在面前時,地立刻繞過他的身旁快步地往前走。

「蕙嵐,」耿雩宸立刻伸手拉住她,「我在這里等了你將近四個鐘頭。」

她不發一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等了她四個鐘頭想做什麼?是不是要繼續提醒她「你的能力太差」。

「原諒我。」

「是我自己能力太差,你沒有必要跑來道歉。」

陸蕙嵐試圖推開他的手,結果反而被他握得更緊、更牢。

「你別一直抓著我。」

「原諒我,蕙嵐。」他多麼希望能夠一輩子這樣緊握著她不放,但是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真好笑,是你把我開除,現在義跑來求我原涼,你真的是莫名其妙。」她可不樂意陪他玩這種無聊游戲。

「我不想開除你,我真的不想,但是我有苦衷。」耿雩宸眉頭緊鎖,目光一秒也不敢離開她那雙澄澈的眼眸,只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無綜。

苦衷?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笑著搖頭望向遠方的夜空。她真不明白耿雩宸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別把你開除我的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沒有,等過段時間你就會明白我這麼做的理由。」

「我不想明白,我已經離開公司了,沒必要再為這件事情耿耿于懷。」

「蕙嵐。」

「你走吧。」

「別趕我走。」

「時間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在這里耗下去。」

「如果你早一點回來,我們就不會犛得這麼晚。」

「要幾點回來是我的自由,沒人叫你在這里等四個鐘頭。」

「是你的自由沒錯,但是擔心的人卻是我!」耿雩宸再也忍不住大聲的說。

看著他激動、痛苦的神情,陸蕙嵐不由得愣了愣,久久地吐不出一句話來。

「我怕你出事,所以才在這里等了你將近四個鐘頭,你以為我喜歡等嗎?等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折磨,那是一種精疲力竭的折磨!」

陸蕙嵐怔怔地望著他,為什麼耿雩宸要對她說這些話?難不成他……他對自己動了心?

她立刻搖了搖頭,推翻了腦侮里這個十分可笑的假設,她不該存有這種幻想的。

「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休息,好好地休息。」

陸蕙嵐暗抽了一口氣,跟前的耿雩宸似乎顯得有些精疲力竭。

「如果你真的想好好休息,就不要一直抓著我耗在這里。」

「你真的不懂?」他痛苦地垂下頭,蹙起雙眉,然後放開她的手,轉身朝車子走去。

「我愛上了你。」耿雩宸聲音低沉的說,然後抬頭對天輕嘆一聲,心想這句話根奉沒落入陸蕙嵐的耳里。

我愛上了你。也許是老天爺起了憐憫之心,這句低沉到幾乎听不見的話就這麼落入她的耳里。

我愛上了你。她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的背影遠離,直到他發動車子離去,陸慧嵐才慢慢地同過神。

「他愛上了我?」她呢喃著,所有的思緒被這句話所佔據。既然他愛上她,為什麼又要開除她?為什麼他神情會那麼抑郁而且心事重重?

他愛她嗎?他真的愛上她了嗎?陸蕙嵐反覆不停地思索著這個問題,但她不明白為什麼愛她需要愛到如此抑郁且心事重重?

她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對她來說,真是艱深得可以。

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所有一切未知的問題光留著,等明滅陽光敲醒她的窗後再說吧。

▲▲▲

「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拿到五十萬?」曾與杜東平關在同一間牢房的阿雄正叼著香煙坐在地板的角落處問著。

「當然有,而且這回恐怕不止五十萬,」杜東平咧著嘴,神情顯得十分有把握。

「去你媽的!五十萬都不知拿不拿得到了,你還大作發財夢?」

「起碼一百萬也沒問題,不,一百萬太便宜那個小子了,我看干脆要多一點好了。」說著,杜東平對阿雄比出五根手指頭。

阿雄光是嚇了一跳,然後又恢復往常的詭譎笑容,「哼,五百萬,你胃口也太大了吧,五百萬你吃得下去嗎?」

「五百萬對耿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你要人家五百萬,就憑你?搞不好睦五角也拿不到又被抓回牢里去了。」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你只要配合我的行動,五百萬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拿到手。」

「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因為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哼!那你什麼時候可以把五百萬拿到手?」

「只要他女朋友落到我們手里,我們馬上就可以拿到五百萬,然後舒舒服服的過我們的日子。」

「他媽的!你想要綁架?」阿雄睜大眼楮看著他。綁架對他來說可是一件極為嚴重的犯法事情,他當初入獄的罪名也不過是竊盜、搶劫而已,至于擄人勒索,他還沒有膽干下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樣也怕,投用!」杜東平冷冷地罵了一句。

「綁架是唯一死刑,難道你不知道嗎?」

「放心好了,他沒膽報警的。」

「你又知道了?」

「耿雩寢那個人最重感情了,只要我們擄走他的女友,就算傾家蕩產,他也會乖乖地交付贖款。」

「你這麼有把握?」阿雄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你等著看好了,這一次要換他來求我們了。」

杜東平再度咧嘴一笑,用這種方式遠比向親朋好友低頭要錢有「尊嚴」得多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阿雄問道,一想到五百萬.他的心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明天,你負責開車,我負責擄人,等錢拿到手之後。我們一人一半。」杜東平慷慨的說。

「好,明天我們就好好干他一票,後半輩子就等著吃香喝辣的。」

兩個人相視而笑,然後開了一瓶酒坐在地板上狂飲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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