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我嫁 第二章
「什麼!皇上要我陪同狩獵?」佟喜蘭驚愕得無以名狀。她雖然是出了名的調皮搗蛋,可對于那些弱小的動物們一向心慈手軟。
「是呵,娘娘!」雪嫣忍不住替自己的主子高興。
「我可以不去嗎?」一想到趙哲靖那副勢在必得的神情,佟喜蘭本能地想要拒絕。
「當然不可以了,娘娘!」雪嫣實在是無法參透主子的心思。
古往今來,哪個妃子不是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整日霸住皇上,以博取在皇上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唉!她可得好好地開導開導娘娘了!
「娘娘,您既然已經進了宮、做了皇上的妃子,就應該多花點心思在皇上身上啊,畢竟您跟皇上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夫妻嘛!」
「他的妻子又不只我一個,我干嘛要費心了解他的一切?難不成你想讓我學那些虛偽的女人,為了搏取他的寵幸,不顧顏面地拍他馬屁?」佟喜蘭不以為然地咕噥。
「哎呀,娘娘!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呢?」雪嫣真是哭笑不得,娘娘的性格真是太單純了,「皇上的後宮雖然有許多佳麗,可是到目前為止,名媒正娶的卻只有您一個呀!難道娘娘對皇上一點都不動心嗎?」
「我動心?笑話!」佟喜蘭就是怕自己對那個「暴君」日久生情,所以才刻意地回避著他,「我充其量也只見過他兩次,第一次
隔著紅蓋頭,什麼也沒看見,事實上就連他到底長什麼模樣,我都有點記不起來了。」
「是嗎?」見佟喜蘭的眼神閃爍,顯然言不由衷,雪嫣忍不住調侃她,「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其貌不揚嘍!」
「我沒有這個意思,男人長得太俊,身邊的女人就多。我可不想和別的女人爭寵。」佟喜蘭忘不了他那雙深邃似海的眼楮,和里面包涵的情意。
「皇上的印象挺深刻的嘛!自古美女愛英雄,皇上真的是個好皇帝,您可要好好地把握這難得的緣分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雪嫣衷心希望美麗純真的娘娘和瀟灑多情的皇上,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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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獵場是皇帝和眾武將狩獵取樂的地方。四面環山,方圓十里之內都是枝繁葉茂的叢林,林子里放養著梅花鹿、羚羊和其他一些小動物,專門用來當皇帝和眾武將圍獵時的活的活箭靶。
「馴馬師,朕听說最近西域進貢了數十匹日行千里的寶馬,其中有一匹汗血寶馬性子暴躁,至今無人能將它馴服,是嗎?」趙哲靖和顏悅色地問著一旁專門飼養御馬的官吏。
「是呀,皇上,這匹名叫‘颶風’的馬兒毛色雪白、體格健壯,但是桀騖不馴,微臣被它摔了好幾次呢!」馴馬師恭敬地稟明實情。
趙哲靖聞言爽朗一笑,看了看一直板著小臉的佟喜蘭,她才是匹比颶風更難馴服的野馬呢!等他將那匹颶風馴服了之後,再來馴服她。
「馴馬師,你現在就去將那匹颶風牽來木蘭圍場,朕要親自馴服它!」
「皇上,您是萬金之軀,身系社稷安危,豈可親自涉險?還是等馴馬師將馬馴服了之後再……」常德深知趙哲靖的脾氣,所以措辭力求委婉。
「聯就是喜歡馴服烈馬。」趙哲靖不容分說地截住常德的話頭,俊目挑釁地瞥了佟喜蘭一眼。
佟喜蘭听出了他的語帶雙關,不覺心亂如麻。看來往後等待自己的,不再是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趙哲靖俐落地翻身上馬,能文能武的他,對馬兒的脾性可算得上是了若指掌,所以他一躍上馬背,便牢牢地將馬韁控制在手心里。
而他胯下的颶風,一感覺到有人坐上了它的背,立刻嘶鳴一聲,前蹄騰空而起,試圖將趙哲靖甩落。
趙哲靖奮力地扯著韁繩、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形,他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在心儀的女人面前出丑!
颶風一擊不成,緊跟著一蹶。
趙哲靖早有預料,雙腿使勁夾著馬月復,任憑颶風前額後倒,他卻像吸附在它身上一般。
眾武將見皇上如此英武,忍不住喝起采來,就連馴馬師也不得不自愧弗如。
佟喜蘭的內心天人交戰,既不希望他輕易地將颶風馴服,又不希望他被颶風所傷,當趙哲靖上身一傾、差點落地時,她情不自禁地為他擔心起來。
「皇上,小心!」常德急得緊握雙拳,恨不得沖上前踢斷颶風的腿。
趙哲靖使出「千斤墜」的功夫,再一次化險為夷。
颶風癲狂了一陣,見始終不能將趙哲靖甩開,終于認命地安靜下來。
趙哲靖見颶風顯露馴服之態,不覺喜上眉梢,按著以往的馴馬經驗,他將手中的韁繩放松了一些。
眾人見他臉帶微笑,剛想出口贊美幾句,忽見刮風驀然前蹄騰空,趙哲靖一時摔不及防,被它狠狠摔落在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眾人大驚失色,常德更是三步並作兩步地沖到趙哲靖身邊,想要扶他起來。
「常德,朕還沒到手腳皆廢的地步。」見佟喜蘭掩嘴偷笑,趙哲靖羞惱地甩開常德伸過來的手。本想借由馴馬贏得美人心,沒想到頭來大意失兩荊州、討了個沒趣。
不過趙哲靖絕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拍拍身上的塵土,在眾人的驚叫聲中,他再次飛身上馬,和颶風展開了驚心動魄的拉鋸戰!
一人一馬僵持了約半個時辰,漸漸地,颶風開始體力不支,敗下陣來,最後只得在趙哲靖的胯下俯道稱臣。
趙哲靖吃一塹長一智。他小心地伸手措了措馬頭,颶風乖巧地噴了個響鼻以示友好。確定颶風被自己馴服之後,趙哲靖這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總算在佳人面前給自己扳回了一點顏面面。
「蘭兒,你想不想和朕一起試試颶風的腳力?」趙哲靖笑問。
「多謝皇上的好意,只是臣妾現下有點頭暈,恐怕不能如皇上所願。」
和他共騎?佟喜蘭實在不想和他太過親近,盡管他們已經做了一個多月的掛名夫妻。
「有朕護著你,你的頭暈很快就好了。」趙哲靖不由分說地單手一攬,將她抱到自己身前坐好,然後出其不意地含住她圓潤的耳垂。
「皇上,不要,嘻……」佟喜蘭自小怕癢,當下笑得花枝亂顫。
「還頭暈嗎?」趙哲靖懲罰性地伸舌舌忝著她的耳廓。
「不……嘻……不……暈了,嘻嘻……」佟喜蘭笑出了眼淚,癱倒在趙哲靖的懷里。
趙哲靖這才意猶未盡地停止了對她的懲罰,對著看傻了的眾將領揚鞭一指,「眾將听令,狩獵比賽現在開始!」
眾將立時精神振奮,催動胯下駿馬奔向樹林,驚得林中鳥獸四散奔逃。
趙哲靖一馬當先,颶風像是了解他的心意一般,在佟喜蘭面前額露著非同凡響的腳力,只一會兒工夫就將眾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忽地一頭梅花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趙哲靖輕松地抱者佟喜蘭跳下馬來。
「你站在這兒,千萬別出聲,知道嗎?」趙哲靖俐落地取下背上的弓箭,瞄準梅花鹿的方向拉緊弓弦。
眼看梅花鹿性命難保,佟喜蘭不假思索地打了個噴嚏。
梅花鹿聞聲而逃,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趙哲靖致命的一箭。
「你是故意的,是嗎?」趙哲靖一臉不悅。這小妮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打噴嚏,壞了自己的好事不說,還裝出一別無辜的表情,讓他無從責備起。
「冤枉呵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佟喜蘭可憐兮兮地低下頭去。
「好吧!這一次朕就相信你,但等一下你要是再打噴嚏的話,朕就不客氣了。」趙哲靖故意把丑話說在前頭,免得佟喜蘭到時心腸一軟,又讓自己空手而回。
趙哲靖牽著颶風漫無目的地走著,佟喜蘭則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沒過多久,趙哲靖又發現丁新的獵物,那是一只可愛的小灰兔。只見它憨態可掬地吃著草,兩只長耳朵愉快地抖動著,根本感覺不到有一枝箭正瞄準了它!
「傻兔子,快走呵!」佟喜蘭的心里直念阿彌陀佛。但願奇跡出現,小灰兔能逃過這一劫!
趙哲靖好笑地看著她悲天憫人的表情,不覺心中一動,或許自己應該換一種方式來打動她的心才是。
這只小灰兔又肥又壯,烤來吃的話,味道一定不錯!」趙哲靖故意露出垂涎三尺的目光說。
佟喜康好不容易克制住的不忍,再度被趙哲靖的話點燃。可憐的小灰兔何其無辜!她怎能見死不救呢?眼看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她不能再猶豫了,打噴嚏不行,扭一下腳總沒關系吧。
趙哲靖奮力拉滿弓弦,箭矢剛一離弦,便毫不意外的听到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叫,所以箭是射出去了沒錯,但小灰兔卻早已溜得無影無蹤了。
而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跌坐在地,扮苦相扮得幾可亂真的小女人!
「又怎麼啦?」趙哲靖裝作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你是存心要讓聯一無所獲,對不對?
「對不起皇上,臣妾光顧著忍著不打噴嚏,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怕是把腳給扭傷了。」佟喜蘭難為情的吐了吐粉舌,模樣嬌媚,至極。
見趙哲靖目不轉睹地盯著自己的臉,佟喜蘭以為被他識破了,急忙用力揉搓左腳的的腳踝,以掩飾自己的狼狽。
「狠痛嗎?讓聯看看傷在哪里?」趙哲靖故作吃驚地將弓箭隨手一扔,關切地俯來,出其不意地握住了她的左腳。
「皇上,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你就別看了。」佟喜蘭驚忙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可趙哲靖在拉扯中,竟順勢除去了她腳上的羅襪。
「告訴聯,是這兒還是那里?有沒有傷到筋骨?」
「皇上,你別鬧了。」佟喜蘭不由得亂了分寸,同時一種酥麻的怪異感覺自趙哲靖的手心傳入她的腳底,接著快速地上傳至她的胸口,害她心脈狂跳、不知所措。
「乖乖地坐著別動,傷了筋骨就不好了。」趙哲靖-本正經地警告著忸怩的她,「朕可不想要個跛腳妃子!」
「皇上,求你不要開玩笑了,不然臣妾可真的要生氣了。」佟喜蘭儀態盡失地用手推著他。
「上天真是不公平,怎麼可以給了你如花似玉的容貌,又給了你這麼一雙柔若無骨的腳呢?不過它們都是屬于聯的,對嗎?」趙哲靖大有愛不釋手之感。
「你……你無賴!」佟喜蘭羞地口不擇言,但又莫名地-陣歡喜,她心慌地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他的親近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蘭兒,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嗎?你究竟要讓朕等到什麼時候?」趙哲靖無奈地松開手,收拾起玩笑的心情,他可不想逼急了可愛的她。
「皇上有三宮六院,又何必執著于臣妾一人呢?」听著他煽情的話語,佟喜蘭突然有點患得患失起來。
「因為只有你叫佟喜蘭!」趙哲靖情難自禁地握著她的手站起身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蘭兒,你願意和朕長相廝守嗎?」
「臣妾……臣妾不已經是你的蘭妃了嗎?」佟喜蘭不知道該怎樣表白自己的心意。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他已經擁有那麼多的女人,她可以將自己的心托付給他嗎?
「朕要的不只是你的人,朕還要你的心。」這是繼心蓮之後,趙哲靖第一次那麼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芳心。
「臣妾……臣妾不知道。」面對趙哲靖執著的眼神,佟喜蘭居然害怕地往後退去。畢竟她只是一個剛滿十七歲的少女,對于男女情事本就一知半解,對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強摘的瓜不甜,你放心,朕不會勉強你的,你不用緊張。」趙哲靖心里雖然有點不是滋味,但對于這樣的回答並不意外,「就當朕沒有說過好了。」
「皇上?」見趙哲靖的眼神由期待轉為陰郁,佟喜蘭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傷害了他。「走吧,太陽要下山了。」趙哲靖和來時一樣不由分說地將她抱上了馬。
一路上,兩人什麼話也沒說,但是卻又不自覺地渴望能與對方就這樣直到地老天荒。
「皇上,三更天了。」身為皇上的貼身內侍,常德小心翼翼地提醒著主子。
「唔。」趙哲靖漫應一聲,眼楮對著奏摺,思卻不由自主地飛到了棲風宮。
自木蘭圍場回來之後,他們已經三天不曾踫面了,也不知道她這幾晚睡得安穩?在她的夢里可有他的影子?
見皇上若有所思,常德試探著問︰「皇上是在想蘭妃娘娘嗎?」
趙哲靖被他看破心事,不由一愣,連常德都看出他心不在焉了莫非他的情弦已被她觸動?那張信似似嗔的小臉著實令他情難自禁,就算是心蓮在世,他也從未像此刻這般牽腸掛肚過。
她拒絕他是因為小女兒的矜持呢?還是她心中另有所屬?不!他絕不允許她的心里有著別的男人,她是他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她的生命中里就只有他——趙哲靖!
啪地一聲合上奏章,趙哲靖無心再理國家大事。他起身踱至窗邊,遙望明月,低低吟哦︰「美人邁兮音法闕,隔千里兮共明月。」
趙哲哲靖幽然一嘆,「常德,朕對後宮的女子是不是太過薄情了些?」
常德聞言,不安地看了主子一眼,這可是主子第一次主動關心那些被他冷落的女人呢!「皇上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疏于風月也是難免之事,奴才不敢妄下斷語。」
趙哲靖思索片刻,決定告別苦行僧般的歲月,「你替朕挑選些珠寶古玩,賞賜給她們吧。」
常德不由得喜上眉梢,「奴才領旨,但蘭妃娘娘那兒……」他聰明地頓住不說。
趙哲靖想了想,自懷中模出一對玉麒麟來,將其中那只雌的遞給常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窗外,「就把這個賞給她吧。」
常德震驚地瞪大了眼,這可是太皇太後當年的定情之物,本是一對,現在皇上將其中雌的一只贈予蘭妃娘娘,莫非是有意立她為後?
「有什麼不妥嗎?」趙哲靖見他半晌沒有動靜,有點奇怪。
常德眼中隱含淚光。皇天保佑,皇上終于開竅了,玲瓏王朝後繼有人啦!當下連聲應著「奴才這就去辦。」他心中高興,便欲轉身去棲鳳宮封賞。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辦也不遲。」趙哲靖了卻一樁心事之後,但覺心情舒暢了不少,腦中想像那小女人見到玉麒麟時的表情,唇邊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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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八個字,來形容鏡中的這張臉,真是再貼切不過。眉不描而黛,唇不染而朱;明眸熠熠生輝,配襯著玉骨冰肌,雍容高貴、顧盼生姿。一襲月牙色的束腰長裙,更襯托出鏡中人淆純月兌俗、飄然出塵的風韻。
「雪嫣,你好了沒有?」一大早就被雪嫣抓到梳妝台前折騰了半晌,佟喜蘭不由得嘟起了可愛的小嘴。不過是去向太後請個安,有必要這麼盛裝打扮嗎?
「您再忍耐一會兒,等奴婢插上這支金步搖就好了。」雪嫣端詳著鏡中的美人兒,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是去向太後請安,又不是去參見皇上。」佟喜蘭懶洋洋地說。
「說不定皇上也在太後那兒呢。」雪婿眨了眨眼。
「你這丫頭,哪一天讓皇上也納了你為妃,省得老在我耳邊聒噪。」佟喜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取笑她。這妮子滿腦子就是皇上,比自己這個主子還費心。
「奴婢哪有這個福分?皇上眼里只有娘娘您一人,您看其他宮里賞的都是些珠寶古玩,唯獨給您這只玉麒麟。您可別小看了這只麒麟,常公公說這是當年太皇太後的定情之物,一直伴著皇上從不離身的。皇上將這等心愛之物賞了您,可見得皇上對您是一見鐘情呢!」雪嫣喜不自勝地將手中的玉麒鱗,用絲線穿了掛在喜蘭的脖頸上。
下意識地撫著脖頸的玉麒麟,佟喜蘭莫名地心頭一熱,仿佛那上面還留有他的體溫,再想起那天他在木蘭圍場所說的話,不由得羞紅了臉。明知道不該陷入他編織的情網里,更不該為他的甜言蜜語所惑,但是這三天來,割舍不下的思念又該作何解釋?
妝點妥當,佟喜蘭便由宮娥們簇擁著往慈甯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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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邊好像是蘭妃娘娘的鳳駕,真是巧。」常德故驚喜喜地提醒著趙哲靖,心想雪婿這丫頭還算機靈,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其實,趙哲靖早已瞧見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兒了。數日苧不見,她似乎越來越美了,他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頓時又激起千層浪,想將她擁在懷里的念頭,令他不自學地朝她走去。
另一邊,雪嫣也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娘娘,那邊好像像是皇上的龍輦呢!」
佟喜蘭抬眼一看,見趙哲靖正似笑非笑地迎面而來,想回避已經來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斂衽行禮。
「蘭兒參見皇上!」她一時心探,習慣性地自稱「蘭兒」,而不是「臣妾」兩字。察覺自己忙中出錯,佟喜蘭忍不住吐了吐粉舌。
見她那嬌俏模樣,趙哲靖情不自禁地雙手一伸,下一刻佟喜蘭已經落入他的懷里,一眼瞥見她脖子上的玉麒麟,他不覺兩眼一亮,戲謔地說︰「愛妃今日打扮得如此美艷,是要去拜見什麼人呢?」
「臣妾正打算去向太後請安。」佟喜蘭見他不顧眾宮女、太監在旁便抱住她,不禁又羞又急。
「女為悅已者容,聯還以為你是特地為聯而打扮的。」趙哲靖刮了下她的秀鼻,寵溺地望著她,眼里是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臣妾沒……」佟喜蘭急欲申辯,卻被趙哲靖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你就不能給朕留點面子嗎?」趙哲靖無奈地嘆了口氣。
「皇上,我們是不是該去給太後請安了?」佟喜蘭只想快點離開他的懷抱。不知為何,每次面對他,她的心跳便會急遽加速。
听她嘴里說出「我們」兩個字來,趙哲靖不覺濃眉一挑,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雖然美好,可實在也讓他喘不過氣來,因為他對她的渴望又豈只是這些!
「那我們一起去吧。」趙哲靖放開手,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卻順勢牽住了她的柔美。
佟喜蘭感覺自他的手心傳來一股熱流,不覺想起他說過的話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若能與他相攜到者,那該有多美!一念及此,她不禁嚇了一跳,難道自己已對他動了心嗎?
趙哲靖滿足地握著她的小手。這一次她竟然沒拒絕他?這個發現令他不由得喜上眉梢。他真的好喜歡與她牽手的感覺,多希望這條通往慈甯宮的路,可以無限延伸下去!
他們的隨從在後頭遠遠地跟著。常德看著皇上和蘭妃娘娘伉儷情深的模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佟喜蘭忸怩地隨著趙哲靖來到慈甯宮門口,竟見到姐夫曲行雲正背著藥箱,等候太後召見。
乍見親人,佟喜蘭不假思索地掙開趙哲靖的掌握,跑到姐夫身邊握住他的手。
「二妹,皇上在此,你怎可如此失禮?」曲行雲斜眼看到皇上陰沉著一張俊臉,兩眼更似要噴出火來,忙推開佟喜蘭的手。
「人家一個多月沒見到你了嘛。姐姐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佟喜蘭左顧右盼。
「這里是皇宮大內,不是侍郎府啊,娘娘。」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曲行雲努力欲住笑意,接著神色一正、跪下行禮,「微臣曲行雲拜見皇上、蘭妃娘娘!」
趙哲靖將佟喜蘭拉到自己身邊,微笑著擺了擺手,「原來是曲卿家。平身。」
「舍妹自小被寵壞了,行為乖戾,請皇上多多包涵。」曲行雲意有所指地瞄了佟喜蘭一眼。
「曲行雲!閉上你的臭嘴。」佟喜蘭氣得鼓起了腮幫子。「遵旨」曲行雲識相地抿緊嘴唇,把這個小姨子惹急了可是不得了的事。
「死行雲,壞行雲,看我不到姐姐那里告你的狀去。」佟喜蘭兩手一插腰,頓時一副不可一世的母夜叉樣,與身上的柔美裝束大相逕庭,霎時引來許多人的注目。
趙哲靖見他們旁若無人地斗起嘴來,不由得玩心大起,故意沉聲說︰「曲卿家,你的膽子不小呵,敢欺負朕的愛妃,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啊?這下闖禍啦!兩人霎時忘了斗嘴,四只眼楮不約而同地望向一臉怒色的趙哲靖。
見自己成功地吸引了兩人的視線,趙哲靖這才施施然地說︰「不過念在你是初犯,而且救治太後有功的份上,朕就不再追究,不過下次可不許再對朕的愛妃無禮了。蘭兒,你意下如何?」
佟喜蘭慌忙點頭,她可不想害死自己的姐夫,「好,就依皇上之見暫且饒了他的小命吧。」說著說著不免又趾高氣揚起來。
趙哲靖寵溺地捏捏她的臉蛋,笑著打趣,「你這個調皮的小鬼頭,何時才能長大?」
佟喜蘭羞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理你們了,我給太後請安去。」言罷快步走進慈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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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丫頭,你總算來啦!」隆慈太後突覺眼前一亮,雖然她早已見識過喜蘭的美貌,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唉!這般絕色,皇兒他怎能視而不見呢?
「母後,蘭兒也想︰早些來給母後請安呀,都是皇上他……」驀地想起對方是皇上的親娘,佟喜蘭忙聰明地住口不語,一張俏臉莫名地飛上幾朵紅雲。
隆慈太後先是一愣,隨即眼光一轉,落到佟喜蘭雪白的脖頸上。玉麒麟?那可是皇上受封太子時,她親手所贈的禮物呢。哈哈!皇兒呵皇兒,你終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見太後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脖子,還笑得很詭異,佟喜蘭不由得一陣心急,「母後,我和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樣啦,皇上他……」她話音未落,趙哲靖的聲音就已飄了進來。
「是誰在太後面前說朕的壞話呵?」他的眼光掃過那張百看不厭的臉蛋,然後躬身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
「免了。」太後高興地看著一雙璧人,一顆高懸的心總算可以落下來了。
曲行雲忙緊跟著跪拜行禮。
太後忙揮揮手,說︰「曲卿家不必多禮。」
「太後的身子可好些了?」曲行雲關心地問。
「好多了。依曲卿家之見,袁家的病可否痊愈?」隆慈太後面躇笑容,柔聲間。
曲行雲一怔,隨即恍然,「太後乃郁思成疾,心病還須心藥醫,不知皇上以為?」
趙哲靖豈有不知之理?當下避重就輕地將難題,丟給了那個低垂著頭的小女人,「朕自然希望母後能早日痊愈,蘭兒,你說呢?」
見六道眼光火辣辣地包圍住自己,佟喜蘭不由得心驚肉跳,有一種被設計的感覺。回想自己進宮以來,太後待她視如己出、關懷備至,而且從不在她面前端長輩的架子。她當然希望太後長命百歲啦!當下她不及細思,誠實地說出心中的想法︰「臣妾自然也希望母後藥到病除、長命百歲了。」
隆慈太後頷首以示嘉許,接著神神秘秘地笑開了,「還是蘭丫頭心腸好,知道袁家抱孫心切,看來哀家抱孫的日于已經不遠了……」
曲行雲忙打蛇隨棍上,朗聲向太後道喜︰「微臣這廂先給太後賀喜了,願皇上、蘭妃娘娘早生龍子!」
啥!?佟喜蘭傻了眼,鬧了半天,原來自己被他們耍了一道,罪魁禍首自是身邊笑得不壞好意的皇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