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客情人 第七章
「這種事你問他做什麼？」
听完戎紜心在那兒半是抱歉半是責備地說他在龍雲封家表現不好的話後，對于她對「怕菜市場」
這件事追根究抵的態度，陰緋揚還是不高興。
「可是……你們不是多年的好友嗎？」
「誰看起來跟他是好友了？」
還嘴硬？瞪著陰緋揚那傲然狂肆的側臉線條，戎紜心簡直不敢相信。．這家伙，活得孤獨過頭了吧！
連她這麼沉迷在電腦世界的人，都不會像他這麼嚴重耶！
「你……你跟他明明就很熟，連他家都來去自如，還說不是好朋友？你別嘴硬了，就跟菜市場一樣，明明怕得跟什麼一樣，還硬要跟我去，哼！我看呀！像你這種別扭的人，平常一定很不受歡迎，搞不好連家人都不喜歡你，還會想把你踢出門哩！」
一撇頭，嘟起嘴，她瞪著窗外，不想理他。
可是，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四秒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沒有听到陰緋揚的半句回嘴。
忍不住地，她偷偷覷了他一眼，頓時，她震住了，空氣像是瞬間降了幾十度，車窗外的艷夏陽光明明就好亮、好亮，但車子里的空氣卻因為他的神情而讓人感到好冷、好冷。
他臉上的線條說不出是悲或是怒，抑或是面無表情，但空氣中那股教人無法忽視、甚至感到呼吸困難的東西，的確是一種近乎于「悲」的情緒，雖然他的神情是如此的不明確。
可是，她卻感到喉嚨一陣緊縮，仿佛連空氣都變得難以咽下。
「陰緋揚……」她的小手緩緩地伸出，搭在他結實有力的手臂上。
他沒有看她，臉上的神情變也不變，好像車子是自動駕駛的，踩油門、轉方向盤的動作跟他本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對不起！」
陰緋揚將車子停進水泥塊的後方的車庫里，對她始終擱在手臂上的小手視而不見地下了車。
小手下那熱呼呼的觸感瞬間消失，戎紜心慌了，她連忙下車，「跟我說說話呀！陰緋揚……」
陰緋揚走到車後面，開啟後車箱，車箱蓋擋住了他的神情，她只听到他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這些全都丟進冰箱就可以了嗎？」
「陰緋揚……」
正在冰箱前放著菜的陰緋揚，高大的身子突然一震，不為別的，只因為身後那個軟軟小小的身軀緊緊地貼著他的感覺。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歉意，還有令他心髒緊縮的溫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啦……」她的小臉摩挲著他寬厚而堅硬的背，像是亟欲討好主人的寵物般，緊緊地摟著他，「不要生氣了……不要生氣了
柔軟的身軀逐漸讓陰緋揚眼里的深沉轉化成另外一種情緒。「我沒有生氣！」他低啞的道。
「可是……」背上有點濕濕的，他可以感覺到她哭了，她嘶啞的聲音也帶著哭泣，「都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種話……」
輕嘆了口氣，陰緋揚把最後一袋青菜放進冰箱，然後關上門，語氣淡然地道︰「我沒有家人，從小……就是在菜市場的攤販間偷竊跟乞討長大的，我跟龍……都一樣。」
貼著寬背的柔軟身子一震，又是連番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越來越重的濕意在背後泛濫，他知道她一定又哭得唏哩嘩啦了。
雖然那柔軟而引人火熱、緊貼著他的身軀是如此吸引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股厚厚重重的暖意竟然取代了他以往慣有、會想要佔便宜的心情。
「別哭了！」他轉過身，將抱著他的戎紜心摟在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沒家人又不是你的錯，道歉干什麼？」
「嗚……我……我……對不起嘛……」
戎紜心生長在沒有母親的家庭中，父親也是個長期駐扎在外的軍人，但他們家人之間的情感一直是和樂又幸福的，就算哥哥在很多年前失蹤，她們三姐妹的情感也依然堅固不搖，彼此相扶持。她根本無法想象沒有家人會是什麼樣的情境。
「別說對不起了好嗎？我不過也就是被菜市場的人打昏過好兒次而已，不管我吃的是什麼爛東西，現在還是長大了呀！」
陰緋揚承受不了心中那一波又一波泛起的暖意，那暖意是眼前這小女人帶給他的，那暖意讓他勾起她下巴的手動作比平日要輕柔萬分，那暖意讓他吻上她滿是淚水的唇，心中有還有一種遠超過的感受滿溢著。
他知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而他卻不討厭這種改變。
他十分溫柔地結束在她唇上的吻，並且吻去她的淚水，又輕輕將唇按在她的額頭上，「听我說……」他的喉結在還蓄滿淚水的眸心前震蕩，「沒有家人，我也都好好活這麼大了，所以我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再哭了，好嗎？」
「我……我……」紅通通的小鼻子抽搐著，她硬是仰頭，退後一點看著他，「我當你的家人，好不好？」
陰緋揚一震。
「好不好？家人不會背叛你，也不會遠離你，你也當我的家人，好不好？」
戎紜心知道這是奢求、是奢望，她憑什麼跟陰緋揚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電腦天才成為家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心底想要包覆他、保護他、守著他的渴望。
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眼前這張臉，以及剛才出現在車上的那種神情。
灰眸里的神情柔和得教人幾乎要停止呼吸，大手輕輕地撫模過她的額際，撫上她那一頭飛揚亂舞的短發，然後輕輕地塞進她的耳後。
「隨你吧！」陰緋揚的聲音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輕柔過，「不過……還是給我一個吻先吧！」
「嗯……不要吵我……」
不耐煩地舉起手揮一揮，那緊閉著的可愛眼睫依然不肯揚起半分。
「你自己說OK了叫你，現在不起來，到時候就不要怪我！」
寵溺著撥開她前額的發絲，一臉有著熬夜疲憊的陰緋揚，把好不容易重新設計過、並從國外訂制組件，擁有衛星搜尋系統以及全新的藍天捍衛系統，剛才才組合完畢的手提電腦放在床旁邊。
他輕柔地在她的身邊躺下來，想趁佳人還迷糊的時候偷個滿懷香，沒想到小心地才把手伸出，就立刻被眼楮依然死閉著的她給抓了過來，當成枕頭。
迷糊中，她的身子還挪動了下，好讓自己柔軟的身軀貼著感覺好香、好舒服又好溫暖的「靠墊」。
陰緋揚先是因她的舉動一愣，隨即淺淺地笑起，他摟住她，讓她的背更往自己的胸膛貼近。
漸漸地，她的心跳聲貼在他的胸膛，透過他的皮膚融人了他那有力的心跳聲中，
不自覺地竟然成了催眠曲，讓原本只是想抱抱她的陰緋揚，逐漸感到一股濃濃的睡意。
三個小時後——
「遲到了啦！該死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做完要叫我起床的嗎？」
「我叫了！」陰緋揚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跟她一起小睡了一下，他現在的精神可是好得不得了。
「叫要叫醒呀！開快一點啦！」戎紜心哀號著。
她怎麼會睡過頭呢？就在大姐準備要出航、可能一離開就是好幾個月的今天，她竟然睡過頭了？
手里緊緊地抱著手提電腦，她頻頻催促陰緋揚︰「你這老爺車不能再快一點嗎？」
「已經很快了！」
猛力一踩油門上陣不正常的震動感從腳下傳來，陰緋揚眉頭一皺，車子的聲音听起來好像不太對勁，他心生不妙，瞄了一眼旁邊的戎紜心。要是真的遲到了，這陣子以來的工白做了，那她還會這麼在意他嗎？
這略帶傷感的想法一晃而過，搖搖頭，陰緋揚丟開失落的感覺。不管怎麼說，此刻她還在他身邊笑著、鬧著，那就夠了。
除非那群專門來破壞他生活的特務又出現，否則他是沒有那個力量把這麼可愛溫暖的笑容推開的，尤其當他是如此沉醉在她躺在他懷中沉睡的感覺
終于，戎紜心眼陰緋揚一起完成了任務，破解了藍天捍衛系統。
這會兒，他們好不容易在碼頭交出心血結晶，還順便歷經了一片騷亂，兩人皆氣喘吁吁的，在碼頭邊看著眼前那如夢似幻的一幕。
戎紜心一臉的羨慕，「啊……真好……姐姐找到哥哥了……真浪漫……」雖然這代表了她這一個月來跟陰緋揚在一起所費的功夫全都白搭了，但畢竟
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感覺是每個人都會心動的。
「是呀！」陰緋揚順勢將她摟人懷中，在她額邊又是印上一吻，犧牲個昂貴的帶有衛星搜尋設備的手提電腦，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啊！討厭……」戎紜心紅著臉推開他，「‘這里都是熟人耶！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啦！」
狹長的灰眸閃過一道陰影，又是那常有的半戲謔語氣，「那我們回去做？」
「回去？誰要跟你回去啦！」又是那種曖昧的話，戎紜心翻了個白眼，「我一個月沒回家了，得先回去看看妹妹才行！我爸會念我的，今天晚上……你……你怎麼了？」他突然緊繃的臉色，讓她皺起眉頭，她沒注意到，他的視線正越過她，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沒事！」該死！他在心里咒罵著，才想著除非那種人出現，否則他不會離開戎紜心，而偏偏他們竟然真的挑這時候出現！
「真的沒事嗎？」她的眉心鎖得好緊，看著陰緋揚落在遠處的冷然眸光。
其實她心底很害怕，害怕從此之後兩人就沒有任何該牽連在一起的理由，可是，陰緋揚答應要幫她在她家組一台配備先進、世界上可能沒幾台的電腦時，她便暗自奢望，兩人以後是否能像正常的男女朋友那般交往。
「還是……今天晚上你跟我回我家吃飯？」她又探問了一聲。
「不了！等等我自己先回去。」陰緋揚搖搖頭。
該分離的時候他從不眷戀，因為那只會帶來更多的傷害。那幾輛逐漸逼近的車，讓他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可是……」
戎紜心沒注意到他跟平日截然不同的緊繃，她想將他介紹給家人，她想讓他知道有關「家庭」的那種溫馨美好的感覺。
「我想讓我家的人認識你，當然……我是說……
朋友……」不必要的強調，只是不想讓他誤會，她知道他不會真的把她當成那種一輩子的女人，她跟他若能成為朋友，像家人一樣的親密，她已經非常、非常感激了。
「沒什麼好可是的，家里冰箱沒肉了，我叫了貨，晚點要是沒人收的話，你叫灰狼吃啥呀？」他急著將她趕走，他不要那些特工來時，冒著她會陷人的危險。
「哦……」他拿灰狼出來堵她，她也無話可說了。
「那就這樣！拜拜！」他又吻了她困邊一下，接著就轉身離去。
「等等！」戎紜心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過去這一個月，他們兩個幾乎同進同出，共同研究破解藍天捍衛系統的方式，而現在，他突然就要不在她身邊了……這恐懼來得如此莫名其妙！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我……我還是先跟你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好了……啊！對了！要是這樣的話，晚一點我回家的時候，你就可以跟我回去，在我家一起吃飯啦！」她舍不得離開他，不想離開現在的他，一步也不想！
「你先回去吧！他們在叫你了！」
陰緋揚沒有正面答復她的話，反而把她推向碼頭那群人的模樣，更教她心慌了，可一抬頭，家人的確在碼頭那兒呼喚她。
「陰緋揚……」她遲疑地看著他。
「去呀！」聳聳肩膀，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優雅笑容，那笑容，看起來就跟陽光一樣透明漂亮，金芒璀璨。
「那……你在這等我喔！」
「嗯！」他點點頭，含笑目送她離去，然後緩緩轉身，那群已經走到他面前、把他圍在碼頭邊緣的人之中，有幾個熟悉的身影，讓他的眼神瞬間凝結成荒原的暴風雪般。
「少爺！」其中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子，必恭必敬地叫了他一聲。
陰緋揚眼楮一眯，「是誰準你們這麼叫的？」
「英國首相致電老爺，希望你能跟我們移駕前往新加坡一趟。」
該死！陰緋揚瞪著眼前其他幾個面色森冷高大的陌生男人。今天他帶著戎紜心出來時，忘記叫麥克打開反追蹤裝置了，這會兒被盯上，實在是想都沒想到。
他冷哼一聲，「既然是希望而已，那我不去也行吧？」
「恐怕是不行的！少爺！」
「別叫我少爺！這麼惡心的稱呼，虧你們也說得出口，那種混蛋不是我父親，他要賣英國首相的面子，他去賣，跟我無關！」
「您入侵SAS的罪證確鑿，這已經跟您有關了，少爺！這些人是新加坡派來的國際刑警。」
陰緋揚眉毛輕輕一場，「什麼時候起，國際刑警也流行起干綁架這種勾當了？」他避開SAS的話題不談。
那群高大男子中，為首的人輕淺優雅地一笑，「您一定得跟我們走這一趟，您恐怕不知道，SAS早在一個月以前，當戎紜心小姐接近您之前，就盯上了她了。」
陰緋揚瞪著黑衣人，拒絕相信，因為戎紜心不可能欺騙他。「她不可能是你們派來的！」
「當然不是，只不過，她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您的麥克屋實在是難以進入呀！更別提要請到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聞言，陰緋揚松了口氣。不是戎紜心背叛他，只是她蠢，在網路上被抓到，那還情有可原。
「當然！」見陰緋揚遲遲不決定，黑衣人的口吻漸漸急迫起來，「如果您不跟我們走的話，我們只好在這里強行抓人了。」
「是嗎？」灰眸里的精光一閃，「那麼你抓抓看呀！」
面對撲上前來的黑衣人，玩心才起的陰緋揚正打算好好活動一下筋骨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吼！
「住手！」一直在注意這里情況的戎紜心，終于忍不住跑到陰緋揚身邊，「你們想干什麼？」她大吼，碼頭上這麼多人，她不怕沒人幫她，尤其都是她的家人跟他們的朋友親戚。
「我們是新加坡的國際刑警！」為首的黑衣人見到她，反而露出了更友善的笑容，那笑容看得戎紜心直皺眉頭，只因為沒見過這麼虛偽的笑容。
「我們需要跟這位先生談一談，他違反了國際網路應用條例，我們收到……」
「那是我干的！」戎紜心慌忙大叫。她就知道，世界上不會有這種好事，她終究得去坐牢，侵入國家級的防衛系統，這是必然的命運！
「你別叫這麼大聲！」突然，背後一雙大手拉住了她，將她拉往身側。
「可是……」戎紜心抬頭看著一臉神情篤定的陰緋揚，「他們是……」
「他們是針對我來的！」陰緋揚拍拍她的背，偷偷在她的背包里丟進了一片口香糖大小、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總是隨身攜帶的高容量小型光碟。
「胡說！他們要抓的人是我！」戎紜心堅持，她可不願意陰緋揚代她受罪。
「這是怎麼回事？」
一直在旁邊的人群，此時圍了過來，帶頭說話的，正是大將軍戎方生。
「爸，冷靜點！注意你的血壓。」戎紜菩在一旁安慰著父親，隨即用眼神無聲地詢問二姐。
戎紜心搖頭，一臉歉疚，「我是犯……唔——」
「法」字都還沒說出口，一只大掌突然遮住了她的嘴。
陰緋揚放棄了。該死！要是他只有一個人，那還好辦，可偏偏現在的情況過于復雜，他知道戎紜心對家人的重視，更不可能因為這種可笑的特務機構斗爭，讓她牽扯進來。
「犯法的人是我，你們把我帶走吧！」他放開戎紜心，把戎紜心推向一旁的戎莫醒，他雖然不認識他，卻可以從剛才他那種超乎常人的身手中，知道他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不是！」戎紜心嘴巴一被放開，隨即尖叫，「入侵的人是……唔！」
二度被堵住嘴，這回，堵住她的人是她的大哥戎莫醒。
「唔……要……悶……唔……」
戎紜心在高大的戎莫醒控制下，根本無法動彈，連話都說不清楚，她邊掙扎邊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帶走陰緋揚。
不！她在心里大吼大叫，不敢相信。他為什麼要替她去坐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戎家客廳里。
「我絕對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
「噓！小聲點，你想讓老爸知道呀！」戎紜菩皺著眉頭，給了戎紜心一個責備的眼神。
「抱歉！但是我……我該自己去坐牢的，怎麼可以牽連無辜呢？」戎紜心一陣心痛。天呀！她好後悔那個時候在碼頭邊沒有堅持，讓陰緋揚成了代罪羔羊。
「你就等你大哥回來再說嘛！」一起去了碼頭，本來是去送行的，卻因為意外這會兒來戎家一起想辦法的張月童，也拉住了走來走去的戎紜心。「現在你這麼急，也不是辦法！現在好不容易你們一家都可以團聚了，你卻口口聲聲說要去坐牢，怎麼不替你爸爸想一下？」
「對呀，這不是開玩笑的耶！」進監牢，以後你一個女孩子家，就什麼名譽都沒有了耶！」周建茂在一旁道。多年前，那次網路人侵，惹得將軍爸爸火冒三丈的事情，他也是其中差點成為罪犯的人質所以他更是感受深刻。
「幫我爸爸想？我……我……」頹喪地坐在沙發上，戎紜心抱著頭。該死！她並不想做個不肖的女JL,但她更不願意看到陰緋揚為了她而受到任何委屈呀！心又是一波好強烈的震顫。「他……他也是我的家人呀！」
「嗯？」
听著戎紜心莫名冒出的這句話，旁邊三人都一臉困惑。
「我答應過他，要做他的家人，我要做他家人一輩子，可是……現在我卻害他因為我的關系而人獄。」
「啊……」
三個人交換著目光，彼此點點頭，又一起將目光集中到戎紜心身上。
「我以為……」張月童先開口，「他只是借你一堆……你怎麼說？那個破電腦的人耶！」
「是呀！我以為你一直說他是大呢！」周建茂笑嘻嘻地說。
戎紜心從手臂里抬起頭，兩眼淚汪汪的，又充滿怒氣，「你們夠了喔！那樣說是因為那幾天心情不好嘛！」
她在陰緋揚家中的那一個月里，也總會上網跟朋友聊聊天，陰緋揚從不阻止她，也不會干涉她的聊天內容，甚至……甚至……
想到過去一個月他對她的溫柔跟寵溺，她就感到一陣心酸。
「我不能對不起他，我一定要去說服那些人，說該坐牢的人是我，不是他！」
「傻瓜！」一直沒說話的戎紜菩開口了，「你想你去坐牢的話，他會安心嗎？」
「嗯？」
「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那他也喜歡你吧？」
粉女敕的小臉蛋頓時紅通通，黑眸也開始溜來轉去，定不下來，「我……不知道……」
「唉！你呀！真是的！做事老是顧前不顧後
突然間，大姐戎紜娣的聲音傳來，大家一同朝門口望去，那兒，一對分隔許久、好不容易才相會的郎才女貌，看起來是如此的亮眼動人。
「這也不能怪她。」
「當然呀！」
雖然跟哥哥許多年沒見，但戎紜心還是反射性地先控訴︰「都是你！沒事失蹤成那樣害大姐這麼傷心，甚至打算為愛走天涯干嘛？」
「紜心！」戎紜娣瞪著她，一張俏臉蛋頓時紅透。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這不就出現了？」
戎莫醒、不，應該說是莫無海，一秉以往慣有的無賴調調，可是大掌卻輕昵的揉上戎紜娣的頭，這舉動頓時教在場的人有點看不下去的調開目光。
「你別費他們關干了，紜心很擔心那個叫做陰緋揚的啦！」戎紜娣沒有避開他的親昵。等了這麼久，她不舍離開他半步，不過，她並沒有忘記妹妹。
「嗯！紜心，你听好了，」一清嗓子，莫無海就像是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過去，依然是兩個妹妹敬愛的大哥那模樣，開始道︰「首先，陰緋揚並不是被你以為的那個罪名所抓。」
「咦？」
「他是因為受到英國首相的邀請，由他父親拜托新加坡國際警方前來台灣找人的，他並沒有因為任何原因所入獄。你們入侵SAS的行動，本來就是由我來調查的，今天下午我並不確定SAS是否還有授權其他人來調查，所以沒有當場阻止他們，讓他們帶走了陰緋揚。不過，既然是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更不用怕坐牢……」
戎紜心那在瞬間失了顏色的蒼白臉蛋，讓莫無海的話中斷。
客廳里的人都擔憂地看著她。
「紜心……紜心，你怎麼了？」離她最近的張月童先探了探她的額頭，隨即探了下她的鼻息，猛然地，她舉起手，就往她的背上打去！
「咳——」戎紜心嗆了好大一口。
「你這老是忘記呼吸的壞習慣還是沒改嗎？」莫無海皺起眉頭，「你剛才干嘛那樣？難道你不知道他陰緋揚是新加坡大亨陰如成的兒子嗎？」
茫然的黑眸里向哥哥，戎紜心吞了口口水，艱澀地開口︰「你……你是說……他有父親？」他不是說過他沒有家人嗎？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