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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級老婆 第八章

「哈啾——」杜霆鈞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是昨夜淋雨所留下的後遺癥。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終于吻到了凌羽,這讓他整整興奮了一夜未眠。

她呢?是否與他一樣的激動,或是——憤怒?

他不敢確定。不過,至少,他吻她時,她未反抗,也未掙扎。

當然,她的靜默也可以解釋為被他出其不意的孟浪舉動給嚇呆了,當她回到家清醒後,也許對他的卑鄙咬牙切齒,準備將他五馬分尸,以泄他奪吻之恨。

「哈啾——」杜霆鈞再次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想起第一次月復部被凌羽痛擊的一幕,他還是先做好防範措施比較妥當。

按下內線,他交代秘書秦簡︰「我現在要寫一份報告書,所以暫時不想有人打擾。」

「可是,經理——」秦簡似乎想說什麼,但杜霆鈞早一步切斷通話。

正想伸一個懶腰,再奸奸思考一下,豈料辦公室門突然被用力打開。

「秦簡!我不是有交代——」

「交代什麼?」一個女聲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難道你想把我也拒于門外?」

「媽……啊——總裁夫人?」杜霆鈞立刻起身掩去險些露出馬腳的稱呼,一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杜夫人還來不及開口,就被跟在她身後的曹踴權搶了先,拉張椅子讓她坐定。

「夫人剛下飛機。我一接到總裁及夫人歸來的消息後,便立刻趕往機場接機。」他諂媚地笑著,笑容里掩不住佔盡上風的得意,「幸好飛機誤點,否則還真怕趕不及呢。」

「瞧瞧踴權,比你‘盡心’多了!」杜夫人瞪他一眼,「我看你大概是希望我永遠也不要回來。」

「哪里、哪里!」曹踴權摩著掌,「夫人言重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嘛!您也別怪罪杜經理,他最近是真的有太多公事、私事纏身,走不開。杜經理現在是不是在寫明天會議上要替楓堤申請演出費的報告書?」

「什麼?」杜夫人站起身。

「杜經理提議,除了歸還虧欠楓堤的演出費外,還要另外負擔楓堤新劇目的所有開銷。」曹踴權假意嘆氣道,「大家都知道夫人臨走前的交代,杜經理……唉,真讓人為難哪。現在好了,所有提議由總裁及夫人定奪。」

「踴權所說句句屬實?」杜夫人冷冷地挑眉。

杜霆鈞沉默半晌後,道︰「是!」

「哼!」杜夫人狀似憤怒地轉身率先朝門外走去,但沒有人看見,在她轉身的瞬間,眼角眉梢露出濃濃的笑意,「杜經理,看來我們需要好好地談一下。跟我來!」

「夫人,您也別生氣。杜經理年紀小,做事沖動也是意料中的事。」曹踴權最末不忘替杜霆鈞說「好話」。

杜霆鈞不理會曹踴權臉上的得意,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報告書,尾隨而出。

是該與母親好好談談了。因為除非她松口,否則替楓堤申請演出費的事,根本是空談。楓堤現在已經進入排演期,想幫凌羽的話,他必須加快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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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一定是受了什麼重大刺激!

這是楓堤全體團員討論後所得到的結論。

瞧!從早上八點開始,身著茶色短風衣的凌羽就坐在舞台邊,神情茫然地遙望著天花板,直到現在,都過了兩個小時了,她仍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表情,絲毫未動過。

「小羽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不是她媽媽病了?」

「不會啦!如果凌媽媽病了的話,凌羽現在鐵定在老板辦公室。」預支下月薪水嘛!

眾人同意地齊點頭。

「難道凌羽被人強暴了?」

「不會啦!以凌羽的性格,會殺了加害者,然後自殺。」哪還會坐在這里發呆?

眾人又再次同意地齊點頭。

「難道是凌羽的弟弟被強暴?听說她兩個弟弟都好漂亮。」

「啐!」那人慘遭眾噓,「哪有男生被強暴的?」

「誰說不會?唐僧還險些遭玉兔精強暴咧。」

「唔——說得也有理。」眾人一致點頭。

「哼,我——哎喲!」得意的笑聲還來不及發出,那人的頭就被猛打了一下。

眾人回頭,就見老板正沉著臉站在她們身後。

嘩!所有人立刻往後退離一公尺。

「閑著無聊,是不是?」楓岸淳咬緊牙關,擰緊眉宇,「那今晚排演到十二點,應該沒問題嘍?」

「救命哪!」團員發揮團結默契,集體慘叫。

「你們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楓岸淳塞起耳朵,暫時充當殘疾人士,「下午兩點整回來報到。遲到者,排演完畢要整理舞台。現在,統統消失!」

呼!一陣風掃過,他的眼前立刻淨空。

「還有你,怎麼回事?」閃光了的人群後,是坐在舞台邊的凌羽,一見到她,楓岸淳剛下壓的火氣,再次直線上升。

沒反應!凌羽的目光仍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游移。

「凌羽,我說話,你听到沒有?」抓住她的手腕,企圖拉她下來。

神游的她這才梢有回應,愣愣地回望他的臉,好半晌,才展露一個傻得讓楓岸淳忍不住想一拳揮過去的笑容。

「咦?盈月?你的頭發什麼時候剪短的咧?」

忍耐、忍耐!再忍耐下去,他就快到達爆血管的危險境地!楓岸淳吸氣、呼氣,然後慢慢地摘下眼鏡,迎上她的臉,再慢慢地扯開唇角,給她一抹極其俊美的笑容。

「盈月?」他的指尖沿著她的衣領下滑,直到領口時,突然用力抓住,將她整個人提起,扔出門外,「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清醒了再回來!下午兩點,準時報到!」

砰地一聲,楓岸淳用力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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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她!為什麼?還有,他真的說喜歡她了嗎?被扔出門外的凌羽還在思考昨天的事。

當他俯吻住她時,那種感覺,似美妙,卻也讓她失措……

「凌羽?被趕出來了嗎?」突地,一個人影靠近她。

是盈月。

凌羽撲上去,緊緊抱住帶著甜甜微笑的藍盈月。

凌羽的動作踫巧撞上了她的傷口,藍盈月發出一聲低微的申吟,然後用那只未受傷的手腕扶住凌羽,「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嗯!」凌羽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極速離開藍盈月,很吃驚地看著她,再看看身後緊閉的門。

「咦?你剛才不是把我扔出來了?」

「哪有!我才剛到劇團,就看見你杵在門口。你是不是在作夢?」

「作夢?」凌羽的表情又垮了下來,「如果是作夢就好了,就不用為這件事煩心了。」

「杜霆鈞?」藍盈月一語道破。

凌羽轉過身不答話。杜霆鈞三個字就像一針強心劑,會令她的心跳瞬間加速。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藍盈月拉起凌羽就往外走。

「什麼地方?」

「證明你單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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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內——

「喔呵呵呵……」杜夫人攪拌著面前的咖啡,笑著,「兒子啊,你是不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導致記憶力衰退呢?」

「還好!謝謝總裁夫人關心。」杜霆鈞道。

「哼!那你怎麼敢違背我的命令,想付錢給楓堤?並提議要負擔他們新劇目的所有開銷,你跟他們很熟嗎?」她冷笑。

「可我記得爸爸與楓岸淳很熟。而且爸爸向來支持藝術發展,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杜霆鈞提出疑問,「總覺得媽媽你這次的作法很奇怪,而爸爸的回避更奇怪!」

「還敢頂嘴?」杜夫人狠瞪兒子一眼。若不是不肖子不肯繼位,她需要費盡心力拜托楓岸淳,搞出這麼多事嗎?「同理可證。你向來不喜歡藝術,更與楓堤不熟,而這次你如此賣力地幫他們,豈非更奇怪?」

「媽!別抬杠,好不好?」杜霆鈞無奈。

「那你就先告訴媽媽一個幫他們的理由。如果理由合理,或許我會考慮一下。喔呵呵呵……」

杜霆鈞看著母親得意的表情,突然靜默下來。

從一開始,他便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以楓岸淳與父親的交情,怎麼也不需指派凌羽上門討債;而上門的時間還恰巧是父母出游的時候。

最有意思的是,凌羽不找韓旌,卻找上他。而且她第一次見他時的態度,顯然經人「指點」過。楓岸淳知曉他的真正身分,不是嗎?

而最可疑的,仍是那天電話中,母親直接點明凌羽的身分是演員,她是怎麼知道的?凌羽的聲音里有身為演員的特殊標志嗎?

雖然他暫時找不出解答,但那似乎是有陰謀的感覺,讓他心生提防。

身後的客人移動椅子時,踫撞了他一下,他側眼看到那人身著的茶色短風衣。母親又說話了,他便轉回頭。

「兒子啊,其實你若真想幫楓堤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喔呵呵呵……」杜夫人故弄玄虛。

「噢?」杜霆鈞意興闌珊。以這種笑聲收尾,一定不是什麼好辦法。

「接替你爸爸的總裁之職!」

果然!

「你想啊,一旦當上總裁,要什麼有什麼,別說幫了,即便你想買下楓堤也沒問題!怎樣?」杜夫人越說越興奮。

「不!」杜霆鈞搖頭,「沒有必要!」

「是嗎?」杜夫人怔住了,沒料到兒子會末作考慮便直接拒絕,「你不想幫她?」

「代價太大,不值得!」杜霆鈞再搖頭,笑得內斂。

老媽又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她口中的「她」指誰?看來,她對整件事相當了解!

他有些明白了,雖然仍舊不是很確定,但卻開始謹慎行事。

「你放棄?」杜夫人困惑了。難道是楓岸淳傳達錯誤?或是她根本誤解了?不會吧?害她還急匆匆地拖著丈夫從巴黎趕回來。

「我——」杜霆鈞才吐出一個字,他身後的茶色身影閃動,一雙手已揪住他的衣領,那張個性臉龐上充滿怨恨。

「凌羽?你怎麼會在這里?」杜霆鈞驚訝不已。

「怎麼?我的出現讓你失望了嗎?以後少了一個可玩弄的傻丫頭,會少了許多樂趣,對不對?」

「凌羽,你在說——」

「還想狡辯!我剛才親耳听到了你們的對話,難道我的耳朵有問題嗎?堂堂聖博少東,你還想把這個秘密隱藏到什麼時候?

惺惺作態地說什麼很想幫我、說什麼會盡力爭取之類的話,其實你根本就是在背地里看我笑話!只有我這個大傻瓜才會輕信你的謊言!大騙子!」

凌羽抓住他狠狠地搖晃著,彷佛想藉此力道,同時搖出她心里的羞辱、不甘以及怨恨。

如藍盈月所說,她真的單純——不!根本是單蠢,蠢透了!如果不是盈月拉她來這里,又怎麼會揭穿他的真面目?卑鄙的小人!

「凌羽!」杜霆鈞一把握住她的手,不顧餐廳里旁人的表情、不顧母親好奇的打量,這一回,她是真正誤會了!「凌羽!你靜下心來,听我解釋!」

「解釋?杜先生,你還想找什麼樣的借口來欺騙小羽?」站在一旁的藍盈月挺身而出,拉開杜霆鈞與凌羽的距離。她好不容易才達到目的,絕不能就此功虧一簣,「別浪費時間了。」

「凌羽,你這樣子對我、對你都很不公平。」杜霆鈞不理會藍盈月的話,他的全部注意力只放在凌羽身上,「給我一個機會解釋。」

「公平?不必了!我不想讓杜公子為難。不值得交換的代價,對杜公子而言才是不公平呢!」凌羽轉身,拖著藍盈月,「盈月,我不想留在這里。我們走!」

「好!」藍盈月點頭,卻未立刻離開。她揚著甜甜的笑容,對杜霆鈞說︰「對了,杜經理大可不必再費力為楓堤爭取什麼演出費了,我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

也或許,杜經理從頭到尾都未曾想過要幫我們呢!」

「盈月,我們走!」凌羽哽住聲音。她是個傻瓜!此刻,她希望馬上回家,慢慢地撫平受傷的自尊。

「不!」杜霆鈞追上去拉她,卻被盈月一記俐落的手刀劈開。

凌羽垂著頭,直往外沖。

藍盈月望著杜霆鈞深鎖的眉宇,唇角微微上揚。

她開始期盼「她」的反應。「她」會笑嗎?為她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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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堤的會計寧小玲,正與楓岸淳討論新劇目的帳務問題。

藍盈月靠在沙發,微閉眸子養神;而凌羽則坐在最角落的椅子里,垂著頭,一聲不吭。

楓岸淳偶爾會抬起頭望她一眼,最終仍是未說什麼,繼續听小玲的報告。

「老板,這樣子可以嗎?」寧小玲站起身,收起資料放入文件夾。

「嗯!應該沒有問題。」楓岸淳舒口氣,靠回椅背,拿起玻璃杯啜一口花茶。

「那我先出去了。」寧小玲微微欠身,抱著帳本走出辦公室。

「對不起。」門剛合上,凌羽立刻開口。她的臉色陰沉,沒了平日的開朗。

「出了什麼事?」楓岸淳微笑地問,但其實他早已知道一切。

昨天,當凌羽與藍盈月離開餐廳的那一刻,他已經接到杜夫人的「急電」了!誰也未料到事情會突然演變到這種地步。而他也末料到藍盈月竟會從杜霆鈞下手!

杜霆鈞隱瞞身分的確是個致命傷。

但藍盈月仍是失策了!因為這個致命傷不是他的,而是凌羽的!她想阻斷他的經濟來源嗎?杜霆鈞答應幫助凌羽,讓她感到危機了?

楓岸淳在心里冷笑。爸爸的習慣作風!對任何他所欲達到的目的,不擇手段都要達成,包括對他的兒子!

「聖博的杜經理食言了,他對凌羽的承諾永遠不可能兌現。因為,他欺騙了凌羽!」藍盈月解答道,凌羽的表情瞬間又灰敗了一層,「所以,對于新劇目的費用,你得另想辦法。」

「是嗎?」楓岸淳皺一皺眉。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藍盈月嬌俏的臉,記憶中那些影像又浮現腦海。

從他來到台灣,開始組織楓堤劇團時,她就出現在他面前。算一算,藍盈月與凌羽也已經相識將近三年了,她們應該算是朋友吧?但她仍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而置凌羽于不顧。

看著她,他可以清楚地回憶起三年前她的樣子。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確實是不懂得友情及人性的。

但楓岸淳此刻沉思的表情,在藍盈月看來,是在為新劇目的前景擔憂。她在心里微笑,但臉上仍是一副不安的模樣,「小羽已經盡力了。老板千萬不要怪她才好。」

「當然!」楓岸淳在心中為藍盈月的演技喝彩。對于演戲,她是真的有天分,「我比誰都清楚凌羽的忠誠。況且,我並未全部依靠聖博,另有幾家願意出資的公司,他們的錢已經匯入楓堤帳戶了,雖然不多,卻也可以維持本地的幾場演出費用。至于推廣的事,再慢慢商議。」

「是嗎?」

藍盈月陰冷地笑一下,站起來,從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楓岸淳。

「辭職?」楓岸淳盯著信封上的兩個大宇。

「是!」藍盈月回道。

「盈月,你瘋了?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聞言,角落里的凌羽跳起來,沖到藍盈月的身邊叫著,「宣傳活動已經開始了,我們花了整整三個月排演的劇目,再過一個星期就要開演了,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說要退出?缺了女主角的舞台劇要怎麼呈現給觀眾?」

「真的很抱歉!」藍盈月面無表情,讓人無從看出她內心的想法,「我幫不了你們。」

「為什麼?」凌羽輕顫,「是因為我沒能要回演出費,讓你失望了嗎?」

「與你無關!」回答凌羽問題的是楓岸淳。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比藍盈月更面無表情,「決定了?」

「是!」藍盈月不動聲色。

「好!」楓岸淳更是無動于衷。

藍盈月審視著他的表情,卻開始動搖。

她不解!為什麼她的離開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怎麼可能?她可是女主角,離開演僅剩一個星期,楓岸淳要找誰來接替她?他絕不可能有辦法的!

「淳!你也瘋了嗎?怎麼說好呢?你要想辦法挽留盈月呀!」凌羽搖晃楓岸淳的手臂,見他不吭聲,轉頭又跑去環住藍盈月。

她眼眶濕潤了,「盈月,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們不是同舟共濟的朋友嗎?就快開始演出了,你這樣……突然辭職,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好不好?我會幫你,淳也會啊……」

「凌羽!」藍盈月望著單純的凌羽,突然間,她清醒過來,狠狠地扯開她的手,別過臉去,「凌羽!你別太單純了!」

「盈月……」

「夠了!凌羽!」楓岸淳拉過她,一把抱住。

「放開我!放開!盈月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讓我問清楚啊!」凌羽瘋狂地掙扎,怎奈敵不過楓岸淳的力道。她的拍打、她的踹踢,對他絲毫起不了作用。

這一動作,讓她想起了杜霆鈞。

兩個有著不同性格的男子,卻存有同樣溫暖的胸膛。此時此刻,郁悶了一天一夜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地爆發。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這樣?自私自利,全不顧別人的感受!混蛋!他們都是混蛋!」凌羽大聲地喊,淚水染濕了楓岸淳的衣襟。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有些秘密可以說,在你听來便成了原因;但有些秘密必須隱藏,在你看來便成了欺騙!」楓岸淳幽幽地開口。

凌羽被他抱在懷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藍盈月卻將一切盡收眼底。她凝視著這個「她」瘋狂愛著的男人,突然了悟——她的怨恨根本不堪一擊。

「我不明白……」凌羽抽泣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明白!」凌羽不再掙扎,楓岸淳放松手勁,輕撫她的短發。

藍盈月失神地轉過身,準備離開。

楓岸淳望著她的背影,腦中突然浮現另一個柔美的身影,心髒頓時像被重重捶了一拳。

「那一個星期後的舞台劇怎麼辦?沒有女主角的劇目,要怎麼上演?」凌羽抬起頭,臉頰尚掛著淚痕。

楓岸淳怔望著她從未展露過的脆弱神態,聯想起她乎日爽朗的對一切事均無所謂的性格,一時接受不了,嗤笑出聲。

「我沒講笑話!你笑什麼?!」凌羽氣得拳頭襲上楓岸淳的月復部。

「喔……」一聲悶哼後,楓岸淳彎下了腰。

「誰說沒有女主角?你忘了我們的特訓?」

「你是說,讓我頂替盈月的角色?」凌羽驚呼。

自從楓岸淳提出建議後,她倒是有用心演練盈月的角色,而楓岸淳指正了她不少缺點,但她從未想過會派上用場。

還未走出辦公室的藍盈月頓時僵住,她霍然轉身,盯著楓岸淳。

「當然!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楓岸淳朝著藍盈月點頭,欣賞著她漸漸灰敗的表情。

「那我的角色呢?由誰代替?難道你想把我切成兩半,分演兩個角色?」凌羽立刻用質疑的眼光瞄楓岸淳。

可疑!電視、電影倒是有听說運用特效,可以讓一個人分飾兩角,並同時出現在螢幕上,難道舞台劇也有特效?

「我!」楓岸淳笑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以嗎?」

「你?」凌羽更不信了!楓岸淳總說自己只會寫劇本,對演戲一竅不通啊!

「試想——一個不懂表演的老板,要怎樣幫團員特訓,來增進演技呢?」楓岸淳說話時,眼楮始終盯著藍盈月,清楚地看見她听到答案的那一刻,臉色終于變成死灰色。

楓岸淳滿意地微笑,彷佛正看著遠在日本操控一切的「他」,氣急敗壞的表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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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盈月靜立一旁,痴痴地凝注著跪坐于天鵝絨地毯上的女人——她正面無表情地听著電話那頭的訓斥,和服的領口微開,更顯得她頸脖修長,完美無瑕。

「是!」最後,她恭敬地欠一欠身,掛斷電話。

「老爺……不高興了?」藍盈月猶豫好半響,才問道。

女人不答話,只轉過臉龐。

「我……」藍盈月又猶豫了一下,慢慢跪下,從身後抱住她。

「還有別的方法嗎?」女人無動于衷地站起,「老爺希望明年楓岸少爺能回日本接替他的位置。他已經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三年真的太久了。」

「你呢?你希望怎樣?」藍盈月停留在原位,僵硬著身體。她的無動于衷競也與他那麼的相像,「你希望他回去嗎?三年的時間,他會不會已經將你從記憶中抹去?

而他若回去……以他如此痛恨他出生的環境,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痛恨起束縛他的一切?包括你……那麼,忘記,或是痛恨,你會選擇哪一個?」

「阻斷經濟來源,甚王連你的突然辭職,都無法打擊到他,可見楓岸少爺時時刻刻都提防著我們……」她仿佛在神游,嘴角露出嫵媚的笑容。

藍盈月心痛地別開臉,不去看她此刻動人的神韻。她明白,她的美麗永遠只屬于他,誰也奪不走。

「盈月,還有什麼方法能對付不可捉模的他?」

藍盈月沉默半晌,開口道︰「凌羽!男女主角只要缺一,舞台劇就一定演不下去。我不想再去送死,但對凌羽,我有十足的把握。」

「不錯的主意!」她點頭,「但,這一次,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不成功,後果會是什麼,她不敢想像。

藍盈月听著,臉色慘白。只是她不明白,她說得如此嚴重時,為什麼自己卻似無所畏懼?她不害怕嗎?或是從楓岸少爺離開的那一天起,她的身及心便已隨著死亡?

「那——我也不是為難你,這一次,我真的需要你的協助。在攻擊凌羽的時候,我希望楓岸少爺不會出面阻撓。」

女人的表情凝住了,她不語。

「我希望你能引開楓岸少爺,直到我得手。」藍盈月盯著她,「來台灣這麼久,你不想見他一面?僅從我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就能滿足你了?」

「你不想送死,所以讓我替代你?」她側過臉望著藍盈月,笑得很牽強。

「賭一賭!」藍盈月從腰問抽出一把鋼刀,輕放于桌上,推到她的面前,「我賭你毫發無傷。」

「你太高估我的身手了。」女人的眼神冷漠。

藍盈月笑得憂傷,她站起來,走到門邊時停住,「想知道這一次新劇目的名稱嗎?蝶音廣賴子。」

女人緊閉紅唇,整個身心已被她的話震懾。

「是‘蝴蝶的音域’!」藍盈月再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楓岸昨天才公布劇名。」

藍盈月合上門的那一刻,女人拉開和服領口——有一只振翅欲飛的彩蝶紋于她的胸口處。

他的手指、他的唇,曾不只一次觸踫過它,他曾說,她是世間最美麗的蝴蝶

蝶音……蝴蝶的音域……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身體,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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