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愛A你 第六章
海-還來不及好好策劃一下如何對秋知爵「下手」,另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卻讓她的生活步調全亂了。
原來是郭敏達決定把征信社收起來。這個意外的決定,讓整個征信社仿佛被烏雲籠罩一般。
她也明白,搞征信社的麻煩事很多,在偵辦過程,除了安全問題外,不僅要小心避免觸法,還得隨時擔心有人會找上門報復。
郭敏達的決定或許是件好事,但最大的問題是——她要失業了!
而且她發現還有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暗戀社長的俞姝怎麼辦?
不過,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俞姝面有難色地告訴她。「剛剛敏達跟我說了,他打算到南部開餐廳,所以他……想請我過去幫忙。」
「你答應了?」
俞姝才剛點頭,海-就立刻大聲喧呼。「好哇!你見色忘友,你居然想拋棄我?」
「不是的,人家敏達也說了,讓我問問你的意思;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一塊兒過去。」
要她離開北部?海-只頓了幾秒鐘,立刻月兌口說道︰「我不要。我才不要跟去當電燈泡!」
「小-,你不要生氣嘛!」
看著俞姝那緊張的模樣,海-忽然笑了起來。「我是跟你逗著玩的,我才沒那麼小心眼呢!你放心追隨心上人去吧,我還不想離開北部。」
「你還是跟我們一塊兒走吧!何況我們租的房子租約已經快到期了,房東還說想把房子收回去,給他即將結婚的兒子當新居,所以……」
所以,她是連住的地方都有問題嘍?
「不礙事的,房子再找嘛!」海-一派輕松地安慰著憂心忡忡的俞姝。
雖然她很樂觀,但是,當一切的改變超乎預期快速降臨時,對海-來說,可算是一種莫大的沖擊。
征信社迅速地說關就關,領了豐渥的遣散費後,海-看著俞妹和郭敏達成雙成對的身影,她忽然覺得自己孤單了起來。
但是不想成為別人負擔的她,婉拒了萬般不舍的俞姝,以及努力游說她的社長,堅持獨自一人留在北部;為此,海-還得煞費苦心地努力扮笑臉。
「放心好了,我會照顧自己的,你跟社長安心地去南部吧!而且,我總不能老是依賴別人,我這一趟出門,就是想要學習如何自力更生呢!」她故作輕松地說道。
「可是……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堅持一定要留在北部?」
這個問題海-沒回答,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她只知道,她的心底有一道聲音,要她不能走,不能離開這兒,至少現在不能離開北部。
可偏偏俞姝卻該死地問了句︰「你該不會是為了那個姓秋的吧?」
「他?」
「對啊!我發現你從他那兒回來之後,就魂不守舍的,而且每次談到他的時候,表情就是特別不一樣!」
「是嗎?」海-尷尬地干笑。
「喂!你可不要那麼傻,真的去愛上一個只愛男人的男人!」
繞口令似的字眼讓海-昏了頭,她不自在地聳肩坦承道︰「沒有像你所想的那樣,我只不過是……對他有種特別的感覺罷了。」
「有感覺就更要不得了!萬一你真的愛上他,那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海-像挨了一記悶棍,腦袋轟轟然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半晌,她眉一挑,有點賭氣地說︰「要是我真的愛上他了,那麼本小姐就只好放手一搏嘍!」
「搏?」這個字眼讓俞姝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對,就是去賭一把。」她語出驚人地說,「或許我可以讓他為我而改變性向啊!」
「萬一不能改變,那你怎麼辦?」
「拉倒!」海-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我會死心離開,跑到離北部最遠的地方;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去做的。」
如果可以誘發他對女性的興趣,讓他知道女人可愛的地方,那麼……就算後來證實自己對他的感覺不是「愛」,至少秋家列祖列宗也會感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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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巷口隨便吃了碗面當晚餐,回到不算寬敞卻顯得特別空蕩的屋子里,她虛軟地躺在床上。
捂著臉的她,不經意看了眼自個兒的掌心。
橫過手心的直線掌紋,以及快要痊愈的傷口——她又想起了秋知爵。
她想著他替自己擦藥時的溫柔專注神情,想起笑稱她的掌紋叫做橫行霸道的他……兩手用力耙梳過頭發,發出一記近乎痛楚的申吟後,她全身放松地仰躺,閉上了眼瞼。
現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也許一覺睡醒之後,她就可以下定決心——馬上逃離這個令她傷神的男人,或是直接去找他!
正當她準備好接受「周公」的邀約時,門鈴忽然響起。
海-起身走到門口,發現門外站著一對男女,一個戴著細邊眼鏡,身穿印花T恤的年輕男子,身邊還摟著一名削瘦清秀的女孩。
用力眨了眨眼,她認出了那個男人。「小儒哥?!
她萬萬沒想到,葉靖儒會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而且身邊還多了個名叫雷秋的女孩。
雷秋?!難道她才是手札上的「小秋」?她雖然驚訝,但也沒忘了邀請他們進屋里小坐一下,順便听葉靖儒述說前因後果。
「雷秋是我老師雷烈的妹妹,她在紋身館當助理,我們兩個愈相處,愈覺得彼此十分契合,所以後來就在一起了。」靖儒解釋道。
「可是你媽說……」
「是我故意騙她的,我以為這樣子她會解除婚約。」搓著手的葉靖儒顯得非常不安,「可是從秋大哥那兒我才知道,自己害得秋大哥被誤解,甚至也連累了你……」
「是他告訴你的?」
「嗯。」
然後她從靖儒的嘴里,大略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雷烈在得知「拐跑」葉靖儒的人正是自個兒的妹妹時,因為曾經見識過葉靖儒母親那大哭大鬧的功夫,心虛的他一方面害怕再度面對這個鬧功高強的婦人,另一方面也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慘遭誤會的好友秋知爵,所以他選擇了裝聾作啞來逃避現實。
不料,知爵竟然拿著手札找上雷烈「逼供」,最後雷烈才供出實情,並帶著秋知爵找到靖儒和小秋。
他繼續又說︰「我現在想清楚了,就像秋大哥所說的,不論我想要什麼,都得明明白白去面對,不能夠一味逃避,這樣子對所有人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決定帶著小秋回去和我媽見面。我拜托秋大哥帶我來找你,就是想特別跟你道謝,並且替秋大哥澄清一切誤會。」
「噢——」尾音拉得好長,海-又問︰「既然是秋知爵帶你們來的,那他人呢?」
「他在樓下等著,待會兒要送我們去車站。」葉靖儒坦白地回答。
他沒上樓來,這代表著什麼?
他不願意見她?
是啊!是沒那個必要再見面了。現在小儒哥的人也出現了,那麼……她與他見面的理由也都已經不存在了。
葉靖儒和雷秋繼續說著種種有關秋知爵的好,而她只是抿唇苦笑——就算他真有萬般的好,就算他真的不是同志,可是沒上樓來也是事實。
送兩人到門口的她,顯得無精打采,感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小-,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耶!」葉靖儒發覺她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找房子比較累,如果你們再晚幾天過來,也許會找不著我呢!」
「你要搬家?搬到哪兒?」
「還不確定,反正只要不是流浪街頭就行了。」斗志已經降至冰點。
就在他們下樓之後,關起大門的她,原本勉強擠出的笑顏,瞬間像遭受強震的地表般龜裂——
她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嗚……」不管為什麼哭,她就是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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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爵熟練地操縱著方向盤,一雙正視前方、狀似專注的黑眸,卻老是為了另外兩人的對話,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從葉靖儒和雷秋的談話中,他得知海-的事——她不但失業了,而且連住的地方都成問題。
「她不會真的得要流浪街頭吧?她可以回家去啊!難道她的家人對她不好?」雷秋好奇地問道。
「不,小-的兄嫂對她都很好。只是……說起來,小-也挺可憐的,出生沒多久她媽媽就死了,還被鄰居說成是她克死的;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以前村子里的三姑六婆,每次總愛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說什麼她是掃把星等等惡毒的批評。」
「那她一定很難過嘍!」雷秋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也不會。小-這個人可愛的地方就是這里,不論別人說她什麼,她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每次打架都是為了替別人打抱不平!她這個人就是愛管閑事,不過她一向都很樂觀的。」
裝的,那全是裝的!知爵心里暗自駁斥的同時,腦海同時浮現出她那種無助的表情……
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冷不防地,他踩了剎車。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件急事要處理,恐怕不能送你們去車站了。」
招了輛計程車送走靖儒和小秋之後,重新回到車上的秋知爵,將車子作一百八十度的回轉,再度往海-住所的方向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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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走上階梯,每踩一步,秋知爵的心就多一分紊亂。
她已經得到最想要的「情報」,而他也洗刷了自己的冤屈,那麼……他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現在的行為?
就在前兩天夜里,當他從那該死的綺夢中驚醒,意外發現夢中的女主角居然是海-時,他開始害怕起來——他是真的害怕。
他從不允許任何女人走進他的生活,卻發現這個該死的小女生竟然已經入侵他的夢,使他不得不承認,某種紊亂正在他身邊恣意擴展。
他一直相信是因為自己禁欲過久,也認為自己只是一時被她的清新吸引;于是,堅信能夠調整心態的他,在送葉靖儒他們過來的時候,選擇了在樓下等候。
葉靖儒已經找著了,那麼他們之間的往來也該劃上句點。
可是當他听見了她現在的情況時,他忘記之前自己所作的一切決定,只知道有一股無形的引力,讓他不得不回頭找她。
終于到了她家門口,他毅然地按下門鈴。
等了好一會兒,門終于打開了,他也瞧見了躲在門縫後的那張臉。
淚痕斑斑的她,睜大著一雙紅腫的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然後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趕緊以手指胡亂擦拭一通;一邊吸著鼻子,一邊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怎麼會是你?!」
他點點頭,答道︰「就是我。」
真的是他!他穿著藍色線衫的高大身軀,以及那雙蘊藏精光的眼眸,使他一走進屋里,立刻讓整間房子頓時明亮起來。
她強忍住乍見他的澎湃情緒。「可是,小儒哥他們剛剛……」
「我是專程來看你的。」他打斷她的猜測。
海-心頭猛地一震,心情隨著他的話語而飛揚起來,唇線也跟著漾開……
知爵失神地看著眼前宛如春花初綻的笑靨,一顆心也隨著她那驚喜交融的表情而悸動。
他懂了。
就是這種純真的笑容吸引著他,令他無法自拔。
在她身上,沒有矯揉造作的姿態,她總是這麼直率地表達自己的感動與歡喜。
他喜歡她的歡顏,所以才會讓他不想看見她失望難過的表情。
這種感覺應該只是「同情」吧?!秋知爵再度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借口,逃避自己對她動了真感情的事實。
「你的事我听說了。」
然後呢?她眨巴著眼,生怕錯過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想……你可以考慮搬到我那兒住。」
「真的?」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而興奮不已的她,對他的動機感到有些好奇,「可是,你為什麼會讓我跟你一塊兒住?」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所以——」
「同情?」宛如正中死穴般,海-倏地變了臉色,「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知爵愣了一下,隨即改口說︰「其實說同情是比較好听,事實上,我今天是想來跟你要債的。」
「什麼?!」瞳孔驟然瞠大的她,有股沖動想給他來個三刀六洞!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沒良心的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
在任何血腥暴力事件發生之前,他很快地接口道︰「現在我給你一個還債的機會,正好我需要一個女管家,而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把你欠我的債從工資里慢慢扣還給我,你看怎麼樣?」
「女管家?」就是幫他「管理那個家」嘍?嗯,這個頭餃好像挺接近自己的理想耶!
而且管家可以管吃管住,說不定……她還能順便把自己的幸福給A到手!
海-點頭答應了。「好吧!既然是我欠你的,那我也只好認了。」
瞧她故作委屈的模樣,知爵強忍著笑,又說︰「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管家,一個月我給你兩萬塊,但是,每個月你必須扣掉一半薪水來攤還這筆債。」
她馬上開始認真計算工資起來——一個月扣一萬塊,五百萬要扣五百個月,一年有十二個月……那不就要扣四十一年又八個月?!
「喂,你真的很小器耶!」她倒是討價還價起來,「你當我是菲佣呀?不行,這個價錢我不能接受!」
「哦?那你倒說說,怎麼樣的薪水你才接受?」他饒富興味地抱胸睨著她。
「這個嘛……洗衣服就計件的,煮飯也得算頓的;呃,至于打掃嘛,就依鐘點計費好了。如果還需要其他服務的話,那就得另行收費!」
哇 ?搶人啊?瞧她扳著指頭,算得煞有介事的樣子,他不禁啞然失笑了。
也許待會兒,她會隨身攜帶計算機,方便計算工資呢。
「你想怎麼算就怎麼算吧,全依你的,行了吧?!」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些不該有的讓步。
「這還差不多。」嘿,美死了!
望著她任性的嬌憨模樣,他不自覺地露出寵溺的笑容。
「那你什麼時候搬到我那兒?」
「就現在好了!」她看了四周一眼,「反正我也沒什麼行李,應該很快就可以整理好。」
「我等你。」他輕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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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帶給她的那種奇妙感覺,再度襲上她的心頭。
這一切的轉變,實在是太神奇了!她現在就要跟著身邊這個男人「回家」了耶!難道……這就是嫂子所說的「緣分」?
知爵直視前方,偶爾他的眼角余光也會不小心捕捉住她那偷覷的目光,使得他漂亮的唇線始終微揚;單瞧她那副賊樣,他就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肯定不單調。
他不後悔自己一時沖動所下的決定,因為她那飽含滿足的快樂笑容,總是輕易地感染著他,他喜歡這樣的互動。
坐在車上的他們,仿佛與外界的人群車輛完全隔絕開來;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一股奇異的感覺在他們兩人的心頭緩緩爬升。
她忽然開口︰「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嗯?」
「我沒睡著。我每次坐車都倒頭就睡的,可是這次坐你的車子居然沒睡著?」
為了強調自己的貪睡,她還不避諱地說出自己曾在相親時不小心打了盹,結果把那張盛妝的臉蛋往濃湯里泡——可想而知,親事也跟著泡湯了。
單是想象那情景,知爵就忍不住想笑了。
「很好笑嗎?可是那對我來講卻是一種殘忍的折磨唉!每次相親都無聊死了,像被釘著一樣,不睡著才怪。」她皺著鼻子抱怨。
收斂起笑容的他,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麼坐我的車子,你會睡不著?是不是我車子的椅座不夠舒服?」
搖了搖頭,她月兌口而出︰「是感覺!」就是那種令她莫名亢奮的奇怪感覺讓她睡不著……
「啊?」
「喂!快看!是流星耶!」她突地拔高的嗓音打斷了他的疑惑。
他一抬眼,便看見天邊有道光芒一閃即逝,正想回頭說話的他,卻瞥見閉眼合掌的她,嘴里正念念有詞。
「你在做什麼?」
「許願啊!」如果能夠,她祈求這樣子的感覺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他輕笑道︰「你也相信這個?」
「為什麼不?信總比不信好吧?!如果什麼都不信,那生活還有什麼意思?」她表情相當認真地反駁。
秋知爵就像被踩中了什麼痛處似的,心隱隱犯疼又看了她一眼。原本什麼都不信的他,卻相信了她那近乎固執的虔誠所帶來的感動。
「那……你許什麼願?」他真的很想知道。
仿佛他這一問是代表某種「認同」,她馬上笑逐顏開。「這個……還不能告訴你。」
「哦?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當然是等到確定他跟自己的「感覺」也一樣的時候嘍!她給他神秘的一笑,不願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車子行駛過熱鬧的市區街道,轉往市郊的時候,她突然要求打開車窗,他也沒有異議地關掉了冷氣。
「哇——好涼快!」她用力吸了好大一口氣,然後開心地說︰「就是這個味道!」
「什麼味道?」
「這味道跟我家鄉的味道很相似。」
「既然想家,為什麼還要留在北部?」
「我……」她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仿佛在說給自己听,「在家里的時候,就是等著相親,可是每次的結果都讓哥哥嫂嫂失望……我真的不想再讓他們替我的婚事操心煩惱了。這次出來,就是想自己A個好老公,讓哥哥嫂嫂放心。」
原來她是立志找老公而「遠征」的?他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我真的不懂……結婚有那麼重要嗎?」他悶悶地問了。
「當然。」能夠找著自己所愛的人廝守一生,難道不是一種幸福?望著他無端變得冷硬的表情,心里的疑惑直接問出口,「難道你不想結婚?」
「從來都不想。」
嗄?!那那那……她的A老公計劃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