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暴君 第五章
好暖和。
無言舒服地更窩進毛皮里,臉上是很久不曾出現的安祥。輕微的踫觸聲驚醒她。無言倏地翻身坐起,昨晚的狂放記憶瞬時涌進她腦里。身旁的床榻已冷,留下的是淡淡的歡愛氣息。
小雙驚懼地站在原地,大眼里噙著淚水,她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了,沒想到還是吵醒無言。
「小姐……」小雙怯生生地喚著,一接觸到無言的雙眼,剩下的話只能吞回月復里。
她從不覺無言平凡的五官有何特殊,甚至認為自己比她還美上三分,可是……現在長發披瀉的無言,讓她感到一種說不出口的柔媚。
「小姐!」小雙鼓起勇氣取得她的注意力。「爺有吩咐,要如婢問您要不要淨身。」
無言睜著空茫的雙眼,老半天回不了神,床單上刺目的紅不斷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他的唇、他的吻,還有他獨特的氣息、閉上眼,無言依然深刻地感覺到。上官魂將他的靈魂深深地刻進她的身體,她渾身都充滿他的味道。
該死!
「小姐!」見她沒有反應,小雙又喊了聲。
無言回過神,下意識拉高雪白色的水貂皮遮掩住赤果的身子,身上殷紅的吻痕是上官留下的印記。
「麻煩你。」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更為嘶啞,無言全身酸痛,這副軀體仿佛不是自己的。
小雙推進大木桶,在注滿熱水後灑下艷紅的玫瑰花瓣。
無言浸入其中,溫熱的蒸氣讓她原本蒼白的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她應該要怎麼面對他?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應該要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吧?或者,在小姐獲得自由後,在自盡與出家之間選擇一條路走,可惜,這兩條路她都不會選。她的個性太冷靜太深沉,在家仇未報的前提下,無論遇到什麼屈辱她都得活下去。
這條命,不是她一個人的,她的肩上,扛著任家的血海深仇。
平穩的腳步在她身後停住,無言閉上眼,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睡得還好嗎?」在屏風後頭,上官悠閑的坐下。
無言咬咬唇,雖然她沒有用淚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難堪的情緒仍刷過她四肢百骸。
「為什麼不回答?」上官淺笑,屏風另一端的人兒若隱若現,刺激他的感官。
昨晚,是她六年來睡得最香甜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溫暖的臂彎,原本習慣獨眠的她,竟反常的沉睡。不過,她打死也不會承認。
「還好吧!」冷淡的回答,無言掬水滑過頸項。
上官雙眸暗下,波濤洶涌。
「我以為……你會提不起精神。」
「我沒有那麼脆弱。」無言的動作微微一僵,仍鎮定的道。
屏風另一端一片寂靜,等無言發現不對勁,上官已大咧咧地站在她身後。
上官俯身,溫暖的氣息吐在無言赤果的肩,薄唇幾乎貼在她的肌膚上。
「才剛剛從你身邊離開,不由得又開始想念你。」
無言心頭重重一震,她轉頭想要反駁,不料卻被冰涼的唇給覆上。
上官輕輕刷過她誘人的唇瓣,誘惑她的唇為他開啟,大手固定住無言的後腦,與她的香舌翻轉吸吮,無言無力的嚶嚀,一陣陣酥麻從背脊升起,她軟軟地依附他,全身只靠他支撐。
上官的的吻落在她性感的鎖骨,輕撫過她誘人的曲線,無言嬌軀一顫,拉回些許理智。
「別拒絕我。」上官誘哄,修長的指尖挑逗她脆弱的柔軟。「順著你自己的意志。」
無言蹙眉,他磁性的聲音像蜜糖溶化她的抗拒,她腦中一片渾沌無法思考。
上官加深他的吻,動作轉為需索的渴求,他取下掛在屏風上的錦袍,將一絲不掛的無言納入寬闊的懷中。
濕熱的水珠滲過錦袍,加燙了兩人的體溫,他握住無言雪白的丘壑,呼吸變得急促。
「爺!二爺找您……」小雙硬生生收回尚未說完的話,雙膝猛然一跪,小臉漲得通紅。
天哪!她瞧見了什麼?
上官低咒,惱怒地攏緊錦袍不讓春光外泄,眸中是熱烈未褪的。
無言依然偎在上官懷里,被他緊緊擁著,只不過被上官吻腫的唇,霎時沒了血色。這男人是惡魔,輕而易舉地令她臣服。
無言猛然推開他,也不管力量大得弄疼了自己。
上官不悅地抿唇,卻沒多說什麼,他僅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屏風。
「什麼事?」好听的聲音里飽含震天的怒氣。
「二爺說有急事。」小雙欲哭無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遇到這種事。
上官劍眉一挑,頭也不回地開門離去。
無言跌坐地面,淚像斷線珍珠般灑落。
恨!她突然好恨。
???
接下來數天,日子是在歡愛里度過的。
上官總是在天色尚未大亮時起身;總是在臨走前不忘吩咐一桶熱水洗去她一身酸疼;也總是在華燈初上時回到傍雪樓,和她無盡歡愛抵死纏綿……
這種感覺,近乎寵溺。
無言知道自己的心一點一滴沉淪了,卻又無力自拔。
因為上官是用柔情編織的網密密將她圍繞。
上官推開房門,隨即輕輕掩上。無言端坐梳妝台前,從銅鏡內看清他的一言一動。仍是一襲雪白長衫,仍是那抹看似無害的微笑。
上官走至她身後,從她手中接過象牙梳,慢條斯理地為她打理垂胸的烏絲。
他不愛她綰發,他喜歡她這副柔媚的樣子。
「今天和冷棠開了整天的會。」上官莞爾,在鏡中迎上她淡漠的眼眸。「除了布匹和釀酒外,我們想再開拓其他生意。」
無言微乎其微地挑眉。
「不過今天沒做出任何定論,因為我們意見相左。」上官續道。
這就是他倆的相處模式,雖然話不多,卻也相安無事,誰也不願踫觸對方心底的禁忌。
「牧馬吧!」她目光閃亮。「獵捕最矯捷的野馬,培育戰馬。」
她仿佛又听見她爹興奮的聲音,在這塊地上牧馬,是她爹最大的願望。
上官一愕,他沒料到她會回答,他已經習慣她的沉默。「牧馬啊?在這塊荒地上?」
「我知道這附近哪兒有夠大的草原,在這兒牧馬,一定可以成功。」無言雙頰染上酡紅。
上官笑容微凝,听她的口氣,似乎對大漠十分熟悉,煒君的話沒來由地跳進他腦海。
「白骨門的掌門是辛不悔吧!別讓無言和他們遇上,不然事情就有得瞧了。」
難道她和白骨門有過節。
上官搖頭排斥這個猜測,樂元王府遠在中原,和白骨門八竿子打不著關系,這推想太牽強了。
「憑你的財力,你可以試試看。」無言握拳,爹的願望沒能在她手中實現,若是經由上官的手實現,她沒有異議。
「你很希望?」唇瓣一勾,上官問道。
無言停頓一陣,掙扎許久後才用力點頭。
漂亮的眸子閃耀著算計的光芒,上官擱下象牙梳,從身後貼近她。
「你要怎麼答謝我?」他懶洋洋地問。
心漏跳了一拍,無言回避他的視線。
「你想要什麼答謝?」
「吻我。」上官低沉的嗓音誘哄著。「我要你主動吻我。」
無言面露難色,以身體換取黎盈梅的自由是逼不得已,但若她主動吻了上官,那就是她自甘墮落了。
上官好整以暇地望著鏡中的她,將她臉上的表情納入眼底。
可是,她好想讓爹的願望實現,無言咬住下唇,尖銳的指甲掐入手心,光想象通體墨黑、漂亮健壯的駿馬在曠野間奔馳,她的心就快喘不過氣。
一次,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無言微微偏過臉,正好被上官冰涼的薄唇給吻個正著。
「這次勉強算你主動。」熱吻過後,上官戀戀不舍地用唇瓣磨擦她的。「下次要更主動一點。」
他起身離開她,掛著邪氣的笑。無言捂著被他滋潤過的菱唇,愣愣發怔,上官的笑令她眩目。這是一種近乎寵溺的氣氛。縴細的背脊一僵,無言背過身,這樣的上官,她好怕會不自覺地沉陷。
上官沒注意到她細微的改變,他走至琉璃屏風後更衣,腦中考慮的是無言的建議。
等和煒君及冷棠商議後再給無言答復。
???
左冷棠按住無言的腕脈,劍眉不自覺地攏起。
「你的身體該好好調養了。」冷棠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多年來的失調並非一兩天就可以痊愈。」
無言縮回手,目光有些飄忽。「其實沒有左堡主想得這般嚴重,」她說得雲淡風輕。「無言很好。」
冷棠奇異地笑了,他寫下藥方,俊逸的臉龐仿佛洞悉一切。「無言姑娘,你的心防很重。」
無言搖頭。「防人之心不可無,左堡主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是這些年的苦害了你,無言姑娘原本該是養尊處優的大戶人家千金吧!」
無言起了戒心,俏臉不豫。
「你知道了什麼?」
「可以說是全部,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冷棠淡然道。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左堡主有話可以直說。」無言薄怒。「你們調查我?」
「無言姑娘言重了。」冷棠失笑。「你是上官的人,上官沒有調查你,我們更不會多此一舉。」
那句「你是上官的人。」扎痛她的自尊,無言拉下臉,聲音冰冷。「左堡主究竟要說什麼?」
「冷棠略涉獵星象及命理,我所知道的一切,是從無言姑娘的手相看出來的。」
下意識握緊手掌,無言一臉不信。
「我也懂得一些周王所留下的易經,昨晚我為你卜了一卦。」
雖然不信,卻又忍不住好奇。
「算出了什麼?」無言問道。
听見熟悉的腳步聲,冷棠心中一嘆,很多事是注定無法改變,本想提點無言幾句卻被來人打斷。
人算不如天算吶!
「……只能勸無言姑娘別意氣用事,不然會兩敗俱傷。」冷棠收起藥方子,起身踱至門口。
「我不懂!」無言蹙眉。
「這是卦象,我不能透露更多。」冷棠正好遇見上官,他微微欠身,離開傍雪樓。
上官甫進樓就看見神色詭異的無言,她看他的目光像帶著指控。
「冷棠來給你換藥了?」
無言不語,她無法了解兩敗俱傷的意思,左冷棠指的是誰?是她和上官魂?還是她和該死的辛不悔?
「無言,我在問你話?」見她沒反應,上官有些惱。
「你是不是在調查我?」望著他俊美的五官,無言平靜地道。
答非所問。
上官忍下不悅。「沒有!」
「真的?」無言冷笑。
一股怒氣在他胸口爆開,他搞不懂無言在耍什麼脾氣。「注意說話的口氣,無言。」
「為什麼敢做不敢承認?」無言態度鄙夷。
上官一把拽起她,狹長的瞳眸里閃著幽光。「你是我的禁臠,我真要查清你的來龍去脈也是天經地義,犯不著看你臉色,更何況我沒做!」
他倏地松手,俊臉罩上寒霜,潤潤唇,好心情已被打散。
「準備一下。」深吸一口氣,上官控制自己的脾氣。「等會兒我們要進城。」
「進城?」無言一震,血色瞬間褪盡。
薩城是白骨門的勢力範圍,六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個精光的任府就在那不遠處。
「不!我不去!」無言斬釘截鐵地道。
「由得了你嗎?」聞言,上官怒不可遏。「是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到底是誰做主?」他抓住她的手,力氣大得幾乎捏碎她的腕骨。
無言奮力掙扎,弄傷自己也在所不惜。
上官冷哼,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表示他處于盛怒之中。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個溫床的女奴,最好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意見!」
刻薄惡毒的話像利刃扎進無言的心,無言臉色一白,並沒有反駁。
她能說什麼?無言閉上眼,她本來就是用身體做為籌碼的女人。
明白自己的話已刺傷她,上官故意忽略一涌而上的心軟。
「我去備馬。」冷冷地撂下話,上官掉頭離去。
無言強自鎮定起伏甚劇的心情。她不會示弱。絕對不會!
???
薩城是大漠著名的數個集散地之一,每到交易時節,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在這里一反平常荒涼寂靜的景色,這座不算大的城內有客棧、酒肆,連富麗堂皇的青樓艷閣也豎立在此。
上官牽著馬走進城內,他一反常態,換上黑色絲質長衫,手持緞面玉骨扇,玩世不恭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肅。
無言坐在黑色駿馬上,寬大的灰色男裝將她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透風,帽沿壓得極低,遮住她蒼白的五官。
她發現,鎮上的人將上官視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
兩人兩騎在客棧前佇立,上官轉望馬背上文風不動的無言,因為背光,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要和我一起進去嗎?」出堡後,盛熾的怒氣已緩和很多,然而邪魅的氣息卻更為濃厚。
無言緩緩搖頭。
上官低笑,眼眸里卻沒有一絲笑意。
「隨你,不過,別想逃走,別忘了黎盈梅還在我手上。」
無言暗自咬牙,恨不得將他鏟骨揚灰。「我明白,不用你提醒。」
上官復雜地瞅了她一眼,舉步跨進紛亂的客棧。
無言翻身下馬,將韁繩系在客棧的柱前。
她睽違六年的天空。這里曾是她的家鄉,聚集她所有回憶的地方。
「公子,來看看,這是上等羊脂玉制成的發釵,從長安帶回的高級品。」
無言因小販的叫喚而回過神,她沒有因為小販的男女不分而有任何不悅,她早習以為常。
指尖滑過冰涼的玉身,她很久以前也有一只,但早在那場大火中付之一炬。
「公子考慮看看,五兩銀子,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無言輕淺的微笑,這東西,恐怕她再也用不著了。
「公子!別嫌貴,不然四兩銀子忍痛割愛。斃》芳他不為所動心,有些急了,他今天還沒開市呢!
無言仍是微笑,目光掃過桌上琳瑯滿目的飾品。
「三兩銀子,外加一個水粉盒,不能再少了。」小販苦著臉打算做賠本生意。
「小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無言開口,打斷他的慫恿。
「你問吧!」小販有些意興闌珊,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說不定答得好,眼前的男人還會買幾樣東西。
「……白骨門門主辛不悔……你听過吧!」血液在沸騰,無言刻意壓低聲音。
「听過!當然听過,他的勢力遍布整個漠南嘛!」「他過得還好嗎?」心跳得劇烈,無言淡問。
「當然,白骨門越來越繁盛,足以和龍堡抗衡了呢!」小販一副十分八卦的樣子。
惡賊不死,讓他更逍遙了六年。無言握緊雙拳,心中好生忿恨,只怪自己無能,不能手刃仇人。
小販吞了口唾液,頭頂著這麼大個太陽,連泥地都被曬得熱呼呼的,站在眼前的男人身旁,非但沒感覺炎熱,還有凍人的寒意從腳底板竄上。
「公子——」小販搓搓手,自以為是的安慰。「你別擔心,雖然辛不悔有意拼吞龍堡,可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瞧他肯定的態度,壓低的帽沿下,無言冷淡的眸光一閃。「為什麼?」
「公子是外地人吧!」小販從頭到腳,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幾回。「難怪你不清楚。」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無言不願多說。
小販神秘兮兮地朝左右張望一番。「除了因為襲堡的實力不可小覷外,最主要的是因為龍堡堡主……上官魂。」听見他的名字,無言心沒來由地一跳。「和上官魂有什麼關系?」無言牽強的笑笑等待小販的回答,不料眼一抬,小販因驚恐而扭曲變形的臉孔在她面前放大。
「因為我是惡魔的孩子,擁有不死之身。」上官站在離他們數步之遙的地方,俊逸的五官沒有一絲表情。
無言睨了他一眼,回首轉望小販,後者已害伯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
無言沉默半晌,離開小販。
上官兩個箭步跟上她,扯住她瘦弱的肘。「干麼看到我就走!難道你害怕惡魔的孩子?」他冷笑。
無言停下步伐面對他,上官陰柔的面容襲上了難以捉模的神色。
「為什麼要怕你?因為你額上的胎記?」
無言平靜的語氣令他一怔。
雖然冷棠和煒君也不介意他的胎記,可是都沒像無言的話那般一針見血。
無言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落在前方不遠處,秀氣的五官浮現殺意,她身形一動直直飛奔過去。
「無言!」慢了半步,上官沒能抓住她消逝的身影,只有隱身于看熱鬧的人群中。
「辛風藍!」陰惻惻的嗓音揚起,一位相貌還算俊秀的年輕男子回首,看見立于大道中的無言。
「你忘記我了嗎?」無言聲音不疾不徐,全身卻處于緊繃狀態。
「這位兄台,我們見過面?」辛風藍狐疑地問,端詳眼前不懷好意的男子。
「我認識你,辛老賊的龜兒子。」無言一哂。
「請你注意你的用辭!」辛風藍臉色霎時十分難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無言不屑地嘖嘖兩聲,極盡挑釁之能。
「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少丟人現眼的好。」
辛風藍「鏘!」一聲拔出腰間長劍,他氣得全身發抖。「我再三容忍你卻得寸進尺,你最好當眾道歉,否則定不饒你!」
無言刻意沉默半晌,良久不出聲,直到辛風藍再也沉不住氣地頭爆青筋,她才懶懶地應聲。「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話聲方歇,圍觀人群不禁訕笑。
上官薄唇若有似無地一勾,再一次,他覺得兩人的本質好像,就像照著鏡子,看見另一個自己。
辛風藍忍無可忍,他低叱,長劍帶起狂風卷向無言,無言宛若飛舞的蝶,微妙地旋身,輕輕松松飄離長劍的勢力圈;幾乎在同一時間,玉手化掌為爪,毫不留情地襲向辛風藍的胸口。
辛風藍沒料到毫不起眼的無言功夫竟然如此精湛,他心慌地連忙收住攻勢以求自保。
「撤手!」無言長袖一掃,奪過他手中長劍,利刃的光芒在空中一閃而過,無言手起刀落,硬生生斬下辛風藍的左臂。
「好功夫!」上官暗暗叫好,難怪能一招解決他六名龍家騎!
伴著辛風藍的慘嚎,鮮血濺得老遠,湊熱鬧的群眾嚇得各自做鳥獸散。
上官猶豫,他依然不想出面,他額上胎記太顯眼,現在還不是和辛不悔撕破臉的時機。
「你……你究竟是誰?」辛風藍痛得臉色泛白,抱著傷口跳腳。
「六年前就該索命的冤魂,」無言殺得眼紅。「誓要取你一家狗命的債主。」
辛風藍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手散出漫天藍光拔腿就溜。
「站住!」無言凌空後翻躲過偷襲,想要再追,無奈腳下踉蹌。
「夠了!」上官適時出現。「他早跑得不見人影,你追不上他的,更何況你還遭到暗算。」
「犯不著你操心,這是我的私人恩怨……」無言捂著右脅,灰衣漸漸被鮮血濡濕。
大手摟住步伐虛浮的無言,對她的話感到惱怒。「你在逞什麼強,這暗器喂了毒!」
「就算要死,也要拖著辛風藍……賠命……」無言眼前一暗,虛弱的身子癱軟在他懷里。
「無言!」直到她陷入昏迷他才明白嚴重性,前所未有的憂慮籠罩他,上官打橫抱起失去意識的無言奔回龍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