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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淚紅顏 第七章

松濤苑書房的密室中對坐著三人,輕松和諧的氣氛,彷佛只是好友相聚,把酒話家常,然而他們談話的內容,卻一點也讓人輕松不起來。

「余府可有動靜了?」滕馭平靜的問。雖是間句卻十分篤定將有他想听的答案出現。

「誠如你所說的,這麼大的一筆生意,余桂荷怎麼可能會不讓自家人合作呢?肥水不落外人田嘛!這個道理,她倒是理解運用的十分透徹。」左命帶笑的言語中,還有一絲戲謔。

「以余府之前是山賊的惡勢力,的確有能力湊齊制造五十艘畫舫所需的木材。據了解,近期內所有的木材皆會運往滕記所擁有的碼頭,並高薪聘請了許多專業的木匠,負責畫舫的雕鏤。看來對這筆生意頗為重視。」右魂在一旁補充了幾句。

「嘖!為了錢,他們無論如何都會拼命完成的。可惜啊,勞師動眾地動用了滕、余兩家的勢力,到最後卻落得傾家蕩產、一無所有。」左命壞壞地笑了。「如果我說,我等不及想瞧瞧那些人痛心疾首、傷心欲絕的慘狀,會不會太不道德呀?」

右魂聞言抿唇輕笑。「我倒是想看看,當他們發現花比平常貴三倍的價錢所購得的紫檀木,竟是一堆爛木頭時,不知是否會當場暈死過去。」

「妙極了,妙極了!那一幕,說什麼也得親自去瞧瞧。」左命開心地拊掌大笑。

滕馭放下手中的酒杯,拱手道︰「多謝兩位及冥岳的相助,否則光靠滕馭一人,絕對無法進行得如此順利。」

「喂!自家兄弟還客氣什麼,況且咱們冥岳也只是動動口而已,所有的資金與策畫,都是你一手包辦的,咱們可不敢居功。」

「是啊,幸好這些話沒讓少主听見,否則少主肯定會好一陣子不理你。」左命接著右魂之後不悅地道。

滕馭沉默片刻,端起手中酒杯。

「大恩不言謝,滕馭記下了,事成之後再親自登門拜訪。現在先以這杯酒敬兩位護法,當作是補償兩位所流的汗吧!」

「好!既然是補汗水,大伙就一塊干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左命舉杯吐喝。

「好!干杯!」

清脆的瓷杯撞擊聲,一聲聲不斷在密室中回蕩。

酒過三巡,三人卻毫無醉酒的跡象,只是神情較之前更為舒緩自在。

右魂自腰帶處取出一只瓷瓶,拋向滕馭。

「這是單仿要我帶給你的,那家伙說,如果你有听話按時服藥的話,這會兒應所剩無幾了。」

「單仿遺留在冥岳嗎?」滕馭握著瓷瓶,若有所思。

右魂點頭道︰「之前委托少主夫人培育的‘血蘭’已經開花了,現在正與後戮忙著研究,如何才能配制出血焰咒的解藥。」

「戮護法?!」滕馭一陣錯愕,也備感窩心。「請代我向戮護法致謝,為了我,讓大家費神了。」

「不用謝啦!反倒是戮得謝謝你才是。」左命不以為然道。

「哦?!」滕馭揚著眉,靜待下文。

左命聳聳肩。「單仿與戮兩人雖是大夫,倒不如說是醉心于醫術的怪人。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出解藥的。」

「所以你放心吧,血焰咒一定能解的,只是得多受點苦就是了。」右魂拍拍滕馭的肩。

「當初余桂荷以如此歹毒的手段傷害你娘與你,咱們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是,只是讓她流離失所,未免報復得太輕了。」左命不甚滿意,換成是他,哪可能讓余桂荷活到現在。

滕馭不含笑意地道︰「對視錢如命的人而言,一貧如冼才是最大的恐懼與折磨;死,反而便宜她了。」

「說的也是。算了,不談這些了。」左命眼神一變,頗感興趣地問︰「上回來這兒,見小嫂子的氣色彷佛不是很好,是不是滕老弟沒好好照顧呢?」

是啊,像小嫂子這樣溫柔善良的弱質女子,哪是城府深沉的滕家人的對手,若再加上夫君的不聞不問……唉,日子是難過嘍!」右魂故意插嘴,不讓滕馭開口。

「憑良心說,小嫂子並非右魂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可是卻是最惹人憐愛、最需要人呵護的女子;就像嬌貴的蘭花,美則美矣,卻異常的嬌弱,隨時皆會枯萎凋零……」

「兩位大哥!」滕馭連忙開口中止兩人的一搭一唱,他豈會不明白他兩人的用意呢?「我承認因為一些誤會,之前對內人的態度並不好,但是滕馭向兩位大哥保證,今後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了。」

「你已經愛上她了?」右魂大膽推測。

「恐怕是吧!」滕馭瀟灑一笑,不打算隱藏對水芙蓉的心意。

「是愛慘了吧!」左命的眉眼露出篤定的笑意。「我在你身上見著了當年少主

愛上少主夫人時同樣的柔情眼眸,愛情真偉大,無論如何剛毅冷峻的男子,踫上了‘情’字,還不是成為繞指柔。」

「左命,敢情你是思春啦?」右魂調侃著。

左命狠狠瞪了右魂一眼。和他同樣是光棍一個,還好意思說他。

不過,有人能愛,看來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

左命起身活動活動,面向滕馭。「其實咱們倆哩叭嗦地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讓你正視自己的感情,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若等到失去之後,才發現原來她才是你的最愛,可就後悔莫及了。」

「這個道理雖然人人都懂,畢竟當局者迷,尋尋覓覓了大半輩子之後,才發現真愛就在自己身邊,那可就晚了喔。」

滕馭聞言心中一駭。

記得新婚之夜時,好友冷單仿也同他說過類似的話。倘若不是因為滕涌對水芙苦意圖不軌,他要何時才會發現她是他的恩人,而他已對她放了真心!

愛一旦錯過,便錯過了!

幸好,他還來得及握住手中的幸福。

「滕老弟,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小嫂子的眼里,可是只有你一人喔,你要好好珍惜才行。」右魂語帶威脅。他真的希望水芙蓉能得到幸福,也許是水芙蓉眼底的愛與愁感動了他吧。

滕馭微笑頷首。「我會的!」

左命與右魂對望一眼,準備離開。

「咱們該走了,時間也晚了,不耽誤你和小嫂子的時間。你只要顧好自己的身子,其它的就交給咱們吧!」

「多謝了!」滕馭誠心道。

兩人率性地揮揮手,離開了密室,離開了滕家。

滕馭步出書房,月華的柔光沾上他頎長的身軀,軟化了他冷漠的線條。

他快步往水芙蓉的臥房而去。現在的他,只想好好將她擁在懷中……

∮∮∮

高聳參天的巨大松木旁,倚著一具瘦弱的身軀,陽剛與嬌柔的明顯對比,更襯出那名女子的縴靈氣質。

水芙蓉靜靜地站著,燦爛的眼眸不斷在書房與她的皓腕間流轉,終于停留在她那光潔如玉的手腕上。

那是一只玉鐲子,以天然孕育而成的雞血石雕琢而成,溫潤圓滑的觸感、質地純淨的嫣紅,雖不至于價值連城,卻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鐲子本身無絲毫磨損,由此可知,之前的主人對它是何等珍視。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令水芙蓉欣喜若狂了,因為這代表了某種含意,即——

認定了水芙蓉的人,奠定了水芙蓉的地位。

自從與滕馭同房之後,她已經習慣身邊有他的注視、他的陪伴,故不論多晚,她皆會耐心守候;等著聆听他踏上石階的沉穩步伐,與安定人心的沉靜氣息。

昨夜,等不著滕馭的水芙蓉,趴在桌上睡著了。朦朧之際,只知道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在他懷中找到了舒適的位置之後,她安心地枕著他的胸膛入睡。

待她清醒時,身畔的衿被已不再殘留余溫,但他留下的玉鐲子,卻彷如隆冬的驕陽,熨燙著她的心。

他很忙,自成親那一天開始,她便發現她的夫君並不似外界傳言的,是個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之輩;相反的,她從沒見過像他一般冷靜深沉的眸子,世間的一切,在他眼前皆無所遁形。

這樣的男子,是不容許自己只是凡夫俗子、泛泛之輩的,他的尊嚴與傲氣會成就他真正的實力。

所以,她不敢主動找他,盡管悸動的心早已飛到他的身邊;盡管心早已想他想得泛疼,她仍不願打擾他,不願他為了她而影響到他所努力經營的一切。

就如同現在,靜靜地望著他所在的地方,撫著他送給她的玉鐲子,她便心滿意。

「芙蓉表姊!我是雲紗,我來看妳了,芙蓉……」關雲紗在松濤苑外高聲喳呼,絲毫無大家閨秀的氣質。

「關小姐,請妳放輕聲好嗎?這可不是市集,能讓妳高聲嚷嚷的。」書柏不耐地出口制止她的劣行,擋在門口的高大身子,說什麼也不讓她越雷池一步。

「我……你讓開啦!我可是來探望表姊的。」

「很抱歉,少夫人現在不方便見客。」

「不方便?!我明明瞧見她了。」關雲紗忍氣吞聲道。

若不是她想再見到那風神俊美的滕馭,偏偏又不得其門而入的話,她才不會想藉由水芙蓉的關系而登堂入室呢!

想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她看了便嫉妒得冒火。

「請回吧,沒有少爺及少夫人的允許,誰也不許擅自進松濤苑一步。」書柏耐不住性子,動口趕人了。他可不想再遭少爺白眼。

「啊!表姊,妳快來呀,你別推我……別推……芙蓉表姊……」關雲紗不死心地叫喚。

「快走吧!」書柏在心中哀號。慘了!以她這種音量,不吵著少爺才有鬼咧!

「書柏。」一聲輕柔的嗓音,介入兩人的爭執中。「書柏,讓雲紗進來吧!」

「少夫人……」書柏為難地望向書房的方向。

「不會有事的,咱們就在這花園涼亭里,不會走遠的。你先去忙你的吧,有事我會喚你的。」水芙蓉向書柏保證著,她明一他眼里的猶豫。

「可是……」書柏戒備地望著關雲紗得意的臉。

「大少爺也在書房,放心吧!」水芙蓉意指,有滕馭在,關雲紗應不致于太放肆。

書柏無奈地退下,任誰也無法拒絕水芙蓉的要求。

「書柏先退下了,有什麼事只需喊一聲便成。」

「哼!只不過是個下人罷了,有什麼了不起。」關雲紗對著書柏離去的背影低咒。嫌惡地拍著方才被他踫過的衣衫。

「找我有事嗎?」

水芙蓉領關雲紗至涼亭坐下,對她的高傲態度也習以為常了。

關雲紗收回四處打轉的眼。沒能見著滕馭的面,她的心里可嘔了。

她口氣不善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到滕家作客也好些日子了,卻鮮少見表姊與表姊夫的面,也許咱們是不請自來,所以不受歡迎。但禮貌上,雪紗還是謝謝表姊在食住方面的招待。」

「這些日子,我和相公是忙了點,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雲紗別見怪。」

「喲!我可不敢當,表姊現在的身分可不同以往。人一旦飛上枝頭變鳳凰,誰還記得之前是什麼低下的身分。這點認知,雲紗還有。」關雲紗酸不溜丟地道。

她算什麼東西,竟可當上滕家的少夫人,安穩的享福,而她關雲紗卻得四處奔波,躲避債主。

不理會水芙蓉越發蒼白的臉蛋,關雲紗繼續道︰「據說表姊夫的身體不好,是嗎?」

「嗯。」水芙蓉頷首,不明白她問話的用意。

「而據雲紗所知,表姊的身子也時有病痛、虛弱得很,如此一來,便無法盡心盡力地服侍夫君,這樣不太好吧!」開雲紗露出神秘的一笑。「不如,將這費神的工作交給雲紗吧,雲紗鐵定能把夫君伺候得妥妥當當的。」

「妳說什麼?」水芙蓉雙眸圓睜。

關雲紗睨了她一眼。

「表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妳是聰明人,當然明白雲紗的意思,與其和外人結為姐妹,還不如自家人來得親上加親呢!」關雲紗伸手握住水芙蓉略顯冰涼的手道。「表姊夫那,得靠表姊美言幾句嘍!」

「我幫不了妳!」水芙蓉狼狽地掙月兌。

「沒關系,只要表姊不反對就成了。」她可沒打算要請她幫忙,她只是不想讓她好過罷了。

驀地,一抹紅光映亮了她的眼。

「哇!好特別的玉鐲子。」關雲紗掀起水芙蓉的衣袖看個仔細。「雖然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倒也別致。我看,就當作表姊給的嫁妝好了。」語畢,關雲紗竟牢牢抓住水芙蓉的手腕,欲將鐲子取下。

「妳……妳住手,這不能給妳……」水芙蓉趁隙抽回她的手。

「給我吧!」關雲紗緊追不舍。

?水芙蓉那緊張、寶貝的模樣,她更想將玉鐲子要到手,因為那鐵定是滕馭送的。

拉扯中的兩人,來到了玫瑰花叢旁,關雲紗心中一個念頭閃過。

「跟妳開玩笑的,不同妳爭了。」扯著玉鐲子不放的關雲紗,一下子放開了手,臉上漾著笑。

「啊……唔……」伴隨在嬌呼聲後,是一聲痛楚的申吟。

水芙蓉毫無防備地摔進玫瑰叢里。

「哎呀!表姊,妳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關雲紗假惺惺地喊著,在瞥見有人快步而來時,銀牙一咬,佯裝想去解救的樣子,並故意讓花刺刺傷。「唔……好痛……」關雲紗在心中詛咒,硬是擠出兩行清淚。

「芙蓉!」

「少夫人!」

聞聲而至的滕馭與書柏趕到時已經晚了。

「我去拿剪子來!」書柏轉身便走。

「滕少爺,您來得正好,表姊也太不小心了,為了救她,我自己都受傷了。」關雲紗先下手為強。

「芙蓉……」滕馭臉色鐵青地直往花叢而去,他已看見她素白衣裳上的斑斑血跡。

「不!馭別過來,你會受傷的。」水芙蓉驚慌地喚著,她不能讓他為了她而受傷。

想要站起來的身子,愈是著急,反而愈陷愈深。水芙蓉身上的血跡擴大了……

「芙蓉別再動了!」滕馭憂急地怒斥,她難道不明白她現在的模樣有多令人心疼嗎?

「少爺,剪子來了。」

書柏趕在滕馭身前剪去荊棘般的花睫。

滕馭迫不及待地健臂一攬,小心翼翼將她帶出花叢。

「還好嗎?」滕馭心疼地問道。

她的發髻亂了,衣衫被花刺劃破了幾處,有些傷口上還扎著刺呢!

「嗯,不礙事的。」水芙蓉低聲應著,視線卻盯著一直被她護在胸前的玉鐲子。

幸好沒踫壞了!水芙蓉安心地舒口氣。

「啊,表姊,妳的臉頰被劃傷了,可得小心處理,否則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關雲紗假好意道,其實限不得她毀容,可惜啊!

「別踫!」滕馭伸手制止水芙蓉的柔荑。「這點傷,無損妳的美。」他在她耳旁低喃。

「表姊,我自家中帶了幾瓶不錯的膏藥,我看……」

「滾!」滕馭冷冷地開口。

關雲紗驚愕地望著滕馭。「滕少爺,我……」

「是芙蓉讓你們關家住下來的,所以我不便趕人,但是記住,別再讓我住松濤苑看見妳,否則……」

滕馭的話沒有下文,但聰明人都知道那代表何種含意。

是誰說滕家的大少爺風流成性、游手好閑的?從他對水芙蓉的呵護與湛冷的眼眸所進射而出洞悉一切的眸光,實在令人無法聯想在一塊兒。

關雲紗打了一個冷顫。他是一個危險又可怕的男人,如此出色的男人要她放棄,她不甘心。

「滕少爺,雲紗今天來是關心你的身子,想……」

「夠了!」關雲紗的話又被打斷。「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你……你……」只見關雲紗的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最後又脹成豬肝紅。

她惡狠狠地瞪了水芙蓉一眼,跺了腳,掩面離去。

「雲紗。」水芙蓉想追上的去,卻被滕馭扳過身子,被擁著走向臥房。「馭,你的口氣是不是重了些?」她看見關雲紗離去前眼底蓄滿羞憤的淚水。

滕馭沒好氣的問︰「難道妳要我對傷害妳的人和顏悅色不成?」

「不,雲紗她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水芙蓉支吾道。

「妳當妳的夫君是瞎子嗎?」

「不,不是的。你別生氣。」她不喜歡見到他不高興的冷顏。

滕馭雙手捧起她受傷的臉龐。「妳太善良了,總是學不會如何保護自己。任何妳覺得不妥或不願意做的事,妳都可以拒絕的,而非照單全收。」

水芙蓉心虛地看著腕上的玉鐲子。她真的有想要拒絕的,況且她也留住了她的鐲子,不是嗎?

雖然過程令人慘不忍睹。水芙蓉在心中加了一句。

她身上的傷,讓他不忍再苛責,見她的視線總是在腕上打轉。

「喜歡這只鐲子嗎?」

水芙蓉仰首望他,露出好美的笑容。「嗯!好喜歡好喜歡。這是你娘留下的吧!」

「這是娘唯一的遺物。」滕馭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水芙蓉偎人滕馭懷中。「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

他小心地環著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不置一詞。

半晌,滕馭打橫抱起水芙蓉。「妳的傷再不醫治,可是會留下疤的。」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

「別逞強了。」滕馭不予理會地繼續邁步,在跨進門坎時,頭也不回道︰「你若是瞧夠了,便至書房將‘凝膚露’取來。」

只見書柏脖子一縮,早早領命去了。

∮∮∮

氣憤填膺的關雲紗,被淚水迷蒙了視線,急奔的身子險險與來人撞個正著。

「哪來的丫頭?這麼不長眼。」滕涌忍不住破口大罵。重傷未愈的他,移動起來備覺艱辛,若被撞倒了,豈不雪上加霜嗎?

「你是誰?」

關雲紗正愁怒火與妒火無處發泄,迎面便來個倒霉鬼。

滕涌原本倒豎的粗眉,在瞥見關雲紗的容貌時,頓時眉眼帶笑,有了截然不同的大轉變。

她很騷!而且是能讓男人皮骨都酥軟的騷貨。

即使她刻意佯裝成大家閨秀,他仍能一眼看穿,全靠他多年的親身經驗。

「在下滕涌,滕家的二少爺。請教姑娘芳名?」

滕涌肆無忌憚地力量關雲紗,絲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

「滕二少爺?!」關雲紗原本挫敗的心情,驀地轉好,她估量著眼前的男人,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小女子關雲紗,是水芙蓉的表妹,方才失禮之處,請二少爺海涵。」

「哪兒的話,不知者無罪,嗯?」滕涌孟浪地伸手握著關雲紗的柔荑。

關雲紗不依地嬌嗔。「二少爺,人家雲紗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喔!」話雖如此說,玉手卻無抽回的打算。

「這本少爺曉得,姑娘是如此的端裝賢淑,高貴大方,當然不是隨便的女子。」滕涌在心中暗笑,跑了一個水芙蓉,來個關雲紗,倒也不吃虧。「這回來探望妳表姊,打算待多久?」

關雲紗嫵媚地朝滕涌眨眼楮。「若二少爺不嫌棄的話,要雲紗待多久,雲紗就待多久嘍!」

「好!好!哈哈哈……」確定了關雲紗的心意之後,滕涌更加放肆地撫模她的玉手,甚至湊上唇想嘗嘗她嘴里的滋味。

「嗯,不來了,你好壞。」關雲紗欲擒故縱地推開滕涌,轉身小步離開。

她那不時回望的眼眸,全都暗示著要他去找她。

滕涌低咒了幾聲,因被勾起了而發漲的讓他疼得直冒汗。

該死的水芙蓉,差點讓那個賤女人毀了他的一生,有機會,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至于關雲紗這個小騷貨,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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