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攻愛 第四章
做足了準備功夫，宋小雅帶了一袋夏可-的剪報，還有要送給她的小禮物前去赴約。
因為即將能和偶像面對面，因此情緒特別高昂，她騎著摩托車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地址。
「兩點，還有十分鐘。」她的表顯示現在是一點五十分，但她似乎來得太早了，因為到現在她都沒看到其他人出現。「會不會是三點鐘呢！」她喃喃自語。這種假設很有可能，因為那天她實在是太興奮了，那通電話說了些什麼，她根本印象模糊得一塌糊涂。
她將摩托車架在這棟看起來很美很美的別墅前，心里猜測著這棟別墅應該不是夏可-住的地方，她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住處曝光？這樣太危險了。
叭叭！
一輛車子駛近她身後，她嚇了一跳，連忙讓開一條路。
有救了，其他的歌迷來了！
「請問，你……也是來參加下午茶活動的嗎？」她彎下腰，輕輕在車窗敲了兩下，等車窗搖下，她帶著笑意問車里的男人。夏可-的魅力真是無法擋，連這種白領階級的上班族也是她的歌迷。
一看到敲他車窗女孩的臉，白瑞哲差點以為自己花了眼！這女孩怎麼長得那麼像夏可-！
她和夏可楮只有某些地方像，可她跟夏可-卻是超級像！但等他靜下心來仔細觀察，他發現她和夏可-還是能分辨得出來，她少了夏可-的嬌氣和貴氣。
「你是？」
「你好，我是宋小雅。」她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讓他頓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只是失神的注視著她。
「我好擔心，我站在這里已經好幾分鐘了，可是都沒有其他人來，我還以為我記錯時間了。」她當他也是夏可-的歌迷，十分熱絡的說。
「你沒記錯時間，是兩點沒錯。」盯著她五秒鐘，那個冷靜沉穩的白瑞哲又回來了。
「好險！」她拍拍胸口。
「我不是來參加下午茶活動的，其實我是夏可-的經紀人，我叫白瑞哲。」
「啊！」她張大嘴，她又遇上一個和夏可-親近的人，真幸運！
她張大嘴的模樣還真有點蠢，不過這也更讓他易分辨她和夏可-；夏可-一向注重形象，笑起來的模樣、講話的語氣，她可都是經過百般練習的，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嘴張得那麼大，連牙齒都被看見了呢。
「進去吧，夏可-正在等你呢。」他撥個電話通知夏可晴將門打開。
「那我的摩托車呢？」
「牽進來吧。」他說著，便先開著車子進去。
宋小雅將摩托車牽進別墅里，小小的、破破舊舊的摩托車放在幾輛賓土車中間顯得格格不人；就像她，這麼漂亮的房子讓她走進去恐怕還會破壞它的美感哩。
「進來吧。」白瑞哲站在門口向她招手。
她抬頭望一眼這幢華麗的屋子，心頭緊縮了一下！跑遍各家場子，她還沒有哪一次這麼緊張過，她覺得不只她的摩托車，連她都不屬于這里。
捧起要送給夏可-的小禮物和剪報，她小心翼翼的踏上台階；進門前，她回頭再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摩托車才進到屋內。
「人來了嗎？」夏可晴走了過來，她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這個宋小雅是何許人，為什麼姐姐要單獨見她。
「你不要嚇一跳。」白瑞哲先給她警告，然後才讓身後的宋小雅現身。
「你好。」宋小雅不知道這個戴眼鏡的女子是誰，可看她有幾分像夏可-，因此她綻出最真誠的笑容。
夏可晴驚訝的以手掩住嘴，久久才開口，問的卻是白瑞哲︰「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是宋小雅。」白瑞哲向她眨眨眼，暗示她別多說話。
「宋小雅……」夏可晴愈想愈不解，那天听到宋小雅的名字竟讓姐姐有那種反應，她已經覺得很奇怪了；她多疑的猜測，宋小雅這個名字，姐姐早已听過了。
「我是來參加下午茶活動的……」她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跑錯了地方，怎麼他們的表情那麼怪啊？而且怎麼只有她一個，其他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忘了跟你自我介紹，我叫夏可晴，是夏可-的妹妹。」夏可晴露出淺淺的笑，再多的訝然全被藏在鏡片後。
好像是自己多疑了。瞧，他們不是對她露出笑容了嗎？
「請問……其他人呢？」她稍微寬了心，轉而問起她一直覺得納悶的事。
「沒有其他人。」
她听到她不知听了多少遍的CD里的聲音，是熟悉也是陌生的，她整個人一震！然後轉頭看向聲音的源頭。
天！她的手心在冒汗！
她最崇拜的夏可-就站在樓梯中間，一襲素白連身長裙更襯出她的飄逸。她真美！在她心目中，她就是美的化身。
望著夏可-，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因為夏可-也正看著她，夏可-位于高處，而她站在地板上，一俯一仰之間有種尊貴和輕賤的分別，當然，只想看到偶像的宋小雅是不會想這麼多的。
她不這麼想，可不代表夏可-也是這麼想。打從她牽著摩托車進到院子里，她便站在房間里掀開窗簾打量她。
異性相斥，不服輸的心理讓她耐不住性子想先瞧一瞧宋小雅，順便估量一下她們之間誰優誰劣，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她真的停止了呼吸。這女孩真的讓她感受到威脅，她跟她那麼像，卻又是如此年輕、如此有活力，那是她最欠缺的，也是最渴望得到的。
她對宋小雅有了嫉妒之心，她嫉妒宋小雅有她沒有的東西，但直到她看到來小雅臉上那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蠢樣時，她就知道自己還是勝了宋小雅一籌。
土包子！
完美的笑容成功的掩住了她的輕視，夏可-緩緩步下階梯。
「我只邀請你來，今天你是我的貴賓。」
一陣清香輕輕拂動她的嗅覺，她才驚覺夏可-已經站在她面前，而且還對她一笑，她魂都沒有了。
「我……好喜……喜歡你！」好不容易，她終于將這句話說出來了，她簡直快暈了，今天她是夏可-的貴賓，她在作夢嗎？
「我們去餐廳喝茶再聊吧。」夏可-主動拉起她的手。
她不敢置信此刻發生的事，她太幸運了吧？！
望著對面的夏可-，宋小雅的表情依然呆呆傻傻，她還沒有從夏可-接過她送的香水高興的模樣中回神過來。
那瓶香水也不過一千兩百塊，她相信夏可-用的一定是最高檔的香水，可是夏可-不但沒有嫌棄她送的禮物，還很高興的收下，她認定自己果然沒有崇拜錯人。
「來，吃塊檸檬派。」夏可-將一塊切好的檸檬派放在小碟子上，再送到她面前。
「好……好。」就算她超討厭檸檬的味道，但看在那塊檸檬派是夏可-親手切的份上，她還是張大著嘴將那口檸檬派咬進嘴里再吞進肚子里。
「好吃嗎？」
「好吃好吃！」她忙點頭，那口檸檬派她連咬都沒咬就吞進肚子里，但那屬于檸檬特有的味道還一直停留在她口腔里，她最怕的就是檸檬這種似酸似甜的滋味。
她灌了一口白開水沖談口腔里的檸檬味道，她看到夏可-優優雅雅的用叉子叉開檸檬派，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放進嘴里，動作優雅且迷人，一點都不像她餓死鬼投胎的吃法。
「想知道我為什麼只邀請你一個人嗎？」放下叉子，夏可-盯著她問。
優雅，一想到夏可-的氣質，她搖得像波浪鼓的頭慢下了節奏。
「我不知道。」
「有一個人跟我提過你。」夏可-打量著她的表情。
「是韋同。」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不難猜啊！她認識的人當中只有韋同認識夏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冒充你幫別人簽名，實在是我那天被困住了，因為他們把我當成你了。」邊說她邊低頭，說到最後，她的頭已經快低到桌子底下了，「我哪能跟你比，是他們認錯人了。」
「那是小事，別介意。」比起韋同，歌迷認錯人的事只算綠豆小事。
不是這件事？難不成是那五十萬的事？
她抬起頭來，「他給我的五十萬，我會還給他的。」可能是她誤會了，那五十萬是韋同借她應急的，既然是借的，當然得找機會還。
「他給你五十萬？！」夏可-訝異的問。雖然韋同的錢不少，但他可沒有隨便送錢給人的嗜好。
宋小雅點點頭，然後將整件事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因為她是夏可-是她最崇拜的人，所以她說得很清楚，連她的職業也一並說出來了。
听完，夏可-用手支著下巴，一雙美眸帶著萬般情緒地瞅著她。
那樣像她的一張臉孔到底讓韋同的心起了什麼變化？相似的臉孔、不一樣的智慧、不一樣的靈魂，她會對她產生多少威脅？她沒有把握。
「干嘛這樣看我？」宋小雅模模臉，難道她的妝花了？
「你跟我真的好像。」
「哪有……我覺得你比我漂亮多了。」她羞紅了臉。
「你跟韋同後來還有再見面嗎？」夏可-話鋒一轉。
「沒有。」她搖搖頭，「請問那五十萬……」
「他不會要你還的。」那點錢他還不放在眼里，值得深思的是他的心態。
太可惜了，她還以為能夠再見到他呢。
她的遺憾全寫在臉上，也被夏可-看進眼底。
「你說你是跑場的歌舞女郎？」夏可-忽然又將話題轉回來，顯得關心。
她正端起杯子喝茶，听她這麼說，連忙將茶咽下去，她喝得極為狼狽，還咳了幾聲，想學那般優雅模樣的努力至此全破了功。
「對啊！」她以手抹抹嘴。
夏可-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樣，看著她欲言又止。
「如果我請你來幫我做事，你願不願意？」
什麼？！這個消息比刮中公益彩券還令人興奮，她的偶像要請她為她工作？！
可是她會做什麼呢？她只會唱歌跳舞而已啊。
「可是我很笨，什麼都不會。」這時，她恨起自己為什麼在學校時不多讀點書。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我只要你代替我。」
「代替你？」她吃驚的問，搞不懂耶！
夏可-嘆了一口氣，「想知道我暫別演藝圈的原因嗎？」她看了宋小雅一眼，沒等她回答便又說下去︰「我的身體狀況很糟，我有很嚴重的氣喘病，我進出醫院好幾次了，不過都因為保密到家才沒有被發現，所以我決定休息個一、兩年。但演藝圈里新人輩出，如果我再復出時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
「會的會的！至少我一定會永遠記得你！」她連忙點頭。
夏可-淡淡一笑，「你會，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會，所以我要請你幫忙的事跟這有關，就怕會委屈你。」
「你要我做什麼？」
「當我的替身，偶爾出現在公眾場合，亮亮相維持一點曝光率，怎麼樣？你能答應嗎？」
雖然她每天在鏡子中都可以看到相似的臉，但是她怎麼看，還是覺得夏可-的長相勝過她千倍。
「怎麼樣？」
她還能怎麼樣？那份崇拜夏可-的心轉換成一股義氣，她義無反顧的點了頭。
「她回去了？」夏可晴坐上剛才宋小雅坐的椅子。
夏可-點點頭。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她提這樣的建議，而且還要她搬過來。」白瑞哲也拉開椅子坐下。剛才她們的對話，他跟夏可晴躲在廚房全听見了。
「你們都听到了？那就不用我再多說一遍。」
「這樣有什麼意義呢？」夏可晴納悶的問。
「我當然有我的想法。」
「可是這樣一來，她跟韋大哥見面的機會不就更多了？」夏可晴偷偷瞄了姐姐一眼，「你不怕他會移情別戀？」
端著杯子才靠近唇邊，听到夏可晴這樣說，她停了一下，笑著說，「你太小看你姐姐了吧？宋小雅還不夠氣候。」
她當然知道韋同這三年來的表現如何，因為她也待在姐姐身邊三年了，更讓自己的愛情泛濫了三年，卻無法向他說明白，夏可晴嘟著嘴，「我只不過提醒你別輕敵。」
「有你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等著卡我的位于，我怎麼可能那麼沒有警覺性呢？」
現在夏可楮不但難過而且還很羞愧，原來她的心事全被人看在眼底！會不會連韋同都知道了呢？他在看她的時候會掩藏一分嘲笑，笑她不自量力，笑她自作多情？
「誰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上樓了！」夏可晴咬咬牙，站起身來，頭一甩便上樓去了。
「你也太毒了點吧？」白瑞哲旁觀這對姐妹的爭斗，悠哉的煮了一壺咖啡。
「我毒，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吧？」她挑挑眉。
白瑞哲對她的指控一點也不以為意，倒了杯咖啡坐在她旁邊，和她靠得很近，手指有意無意的觸著她的手背。
「你一定很後悔認識我這個壞東西吧？」
「但我也感激你，沒有你發掘我，我哪有機會認識韋同。」她撥掉他的手，時機不對，就算他們以前曾有過一段，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原來你還記得啊？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吧？」
「我沒忘，我跟他提過讓你去管理他名下的畫廊，但他總說你對這行不熟，我也沒辦法啊。」每次她提到這件事，韋同看她的眼光就變得好奇怪，害她也不由自主的心虛起來，好像他已經知道她和白瑞哲之間還有曖昧關系。
舉起杯子，他聞了聞咖啡香，卻沒喝。
「我在想，若你再不努力一點，韋同就不屬于你了。」
她想辯解，想了想，卻想不出理由反駁。韋同對她的態度是大不如前了；關心依然在，卻少了那分狂熱的佔有。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甚至將她當作女神來膜拜，這種情況是在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好像是在他遇到宋小雅前不久，也是她氣喘發作得厲害時；那陣子，她有好幾次是在鬼門關前徘徊，幸好她命大，才撿回一條命。
會不會是他厭倦了拖著一個病號在身邊，怕她會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才開始對她冷淡的？
「別給我壓力，哪一天我喘不過氣就這樣死了，你就再也不能從他身上撈到好處了。」他的心思她怎會不知道？！
白瑞哲的臉色微微一變，「我也擔心你會不會到死都還當不成韋太太。」他有能力、有頭腦，惟一輸人的就是他出身平凡，無法認識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當朋友，更沒有人能幫他平步青雲擠進上流社會；而眼前韋同是最有能力助他達到夢想的人，只要他讓他進畫廊做主管，那麼還怕認識不到時常出人畫廊的社會名流嗎？
「我會幫你達成願望的，不過你先替我做一件事。」他的野心大她知道，他以前就有一句座右銘︰「別人口袋里的錢，如果能變成自己的，那不是偷不是搶，那叫本事。」為了名和利，他一定會助她一臂之力的。
「說吧。」
「上次你不是說你有朋友認識一個能借尸還魂的大師？幫我約他。」
「什麼……」
她揮著縴縴玉手，打斷他的話︰「別問了，你照做就是。」
看著她堅決的神情，他聰明的不再問下去，喝光了微涼的咖啡，低頭看著杯里殘留的咖啡。不知道韋同發現了沒有？他這三年掛在心頭的女人的心腸黑得快追上咖啡的顏色了。
「ㄅㄇㄈㄉㄊㄋㄌㄍㄎ……」宋小雅爬上樹念了N遍的注音符號。這種小學課程，她這個二十歲的大人還要學嗎？當然要嘍！理由是要矯正她的發音，原因是她的國語不夠標準，不到夏可-的水準；她要當她的替身，總有需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外表可以修飾，但內在方面就需要她自己做好功課了。
搬進夏可-的家已經兩個禮拜了，也舍棄厚底高跟鞋兩個禮拜，因為在夏可-的評價中，厚底高跟鞋就只有「辣」一字可形容，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所以她也開始效法夏可-的衣著打扮，學習如何當個氣質優雅的淑女；兩個禮拜的時間已讓她有大幅改變。
不知道爸爸、範媽媽和修文哥看到她這個樣子會不會昏倒？她不知道白先生是如何說服爸爸讓她當夏可-的私人助理的，因為很多事很難說個明白，所以他們說好她是以夏可-的私人助理名義住進夏可-的家；爸爸知道她得離家一年不能回家竟然沒有大發雷霆，也因為這個緣故，她更覺得白先生是個厲害的人。
爸爸對這件事沒有意見，反而是範媽媽和修文哥一直勸她打消念頭，因為接下這個工作的條件之一就是這一年內她不能和他們見面，這點讓他們非常不能認同。但是白先生也跟他們說了，他們還會幫她做一些培訓的課程，若她表現得好，還有可能幫她出唱片，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範媽媽雖然不舍，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只能由她去了。
據她這兩個禮拜來的觀察，夏可-姐妹和白瑞哲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如果撇開那一點點不自然的話，她認為他們是歡迎她的。
不必趕場、不必被人用眼楮吃豆腐，日子過得挺安逸的，但安逸久了，她不免又想起韋同來。
她以為她會見到他的，結果兩個禮拜來，她一步也沒踏出這屋子一步，生活起居全由夏可晴打點；她有時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當個白吃白住的米蟲，搶著夏可晴的工作要做，但都被擋了下來。
「唉！好無聊。」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沒有當少女乃女乃的命，她根本沒辦法過整日無所事事的生活，她閑不下來，也找不到事情可做，可真把她問壞了。
白瑞哲陪夏可-上醫院檢查身體去了。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還真不知道她崇拜的偶像深受氣喘之苦，她的房間里頭甚至還有一套氧氣設備呢！看她那個樣子，她就越為她感到心疼，也越佩服她了，因此她決定一定要幫她鞏固超級偶像的地位，不論叫她做什麼，她一定不會皺一下眉頭。
夏可晴在房間里頭睡午覺，像她這麼勞碌命的人何曾享受過睡午覺的滿足感？屋里大問她待不下，倒是庭園里這棵大榕樹挺吸引她的，三兩下就爬上樹干消磨這午後時光。
突然听見大鐵門打開的聲音，她微轉過頭去看，看到一輛車子駛進來。
「可-姐回來了！」改稱呼是夏可-的意思，她也樂得照辦。
她沒仔細注意到駛進來的車子是輛吉普車，而且還是她坐過的那輛；她兩手撐著樹干，身體微微往下彎，打算待會夏可-經過樹下時和她打聲招呼。
因為她以為來的人是夏可-，所以她的心情是輕松自在的，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兩個禮拜來她偷偷想念的人，她嚇了一大跳，不禁叫了出來。
听到聲音，韋同抬起頭來，那個搖搖晃晃掛在樹上的不就是夏可-？但討厭大自然生活的她又怎會爬到樹上去呢？
「你在做什麼？！」他大吼，心神大亂，一時之間沒能分辨出那個人不是夏可。
被他這一吼，加上沒有預期在這里見到他，她又驚又喜，利落的身手毀在他的注視下，往前傾的身體抗拒不了地心引力，便往樹下摔下去。
他大步一跨，伸出雙臂將她接住，免去她摔落的命運。
如果她是在作夢，請老天爺不要讓她醒來，就讓她被這雙臂膀好好抱個夠吧！
「你……不是夏可-！」他從她身上的香味判斷，在他懷里的人不是夏可-，他放開她的身子，「宋小雅。」
「你……你好，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她紅著臉，氣自己見到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在這里做什麼？！」才幾個禮拜沒踏進這里，怎麼就多出了個成員來？
「我……在學……習當……夏可。」因為在意他的想法，原本單純不過的事被她這樣一說反而變成陰謀一樁。
學習夏可-？！他的臉色怪異至極，他實在很難弄得懂要怎樣學習夏可。
「對啊，我不只要重頭學習，還要學走路、化妝。練習簽名，還要學講話，總之我要學的事很多很多啦！」見他一臉不解，她連忙又解釋道。「怎麼？你還是不懂啊？」
他搖搖頭，她說得那麼模糊，他哪里懂！
「我是說……」
「我姐姐要小雅在她暫別演藝圈期間代替她出現在大眾之前，這樣才不會被人遺忘；當然，她的舉手投足都要像姐姐，才不會被懷疑。」夏可晴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她正在睡午覺，結果尖叫聲和吼叫聲將她吵了起來，幸好她下樓來一探究竟，否則不知道宋小雅還要賴在韋同懷里多久。
「原來如此。」他沒想到夏可-的野心還是收不回來，竟想出這種點子來鞏固地位。
「就只是偶像出現在大家面前晃一晃，只是這樣。」她低下頭，顯得有些不安，她還沒忘記他曾經質疑她冒充夏可-的目的呢。
他低頭瞧著她，瞧得很仔細。他發現一些日子不見，她又有了改變。每回見她一次，她似乎都能給他不同的感受；清純的女學生模樣、風情萬種的歌舞女郎，到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集天真清純又多了點嫵媚的小女人。
她的確很能給人不同的感覺，看她怎麼變，看看的人怎麼想。
「看來裝扮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他望著她，下了結論。
她眼底閃著晶瑩亮光，嘴角勾著微笑，她的改變有人欣賞了，而那個人是他。
「韋大哥，你太久沒來了，我們可以找到小雅還真虧了你呢。」夏可晴不動聲色的插進他們中間。她憑什麼讓韋大哥那麼注意她！
「哦？是嗎？」才想再多問些，就听見夏可晴指著門口方向喊。
「姐姐回來了。」夏可晴從來沒有那麼高興看到姐姐。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果然看到白瑞哲的車駛了進來。
「怎麼那麼久都沒來？人家好想你——」一下車，夏可-便迎著他走過來，伸出玉臂環住他的頸子。
「我忙。」俯下臉，他在她的紅唇索了一個吻。
他們在接吻……
這一幕讓宋小雅看傻了！他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的吻也可以是這樣的嗎？
她是不是又被當作消遣對象了？
忍著胸口的苦悶，她退自己笑著看待這一幕。
夏可-心細的看到宋小雅那一臉強忍的表情，笑著對他說︰「見過小雅了吧？你們以前就見過面了不是嗎？」
「沒想過她會在這里出現。」瞄瞄她今天的口紅顏色，想必自己唇上也染了這種櫻桃紅。
他根本沒想過會再見到她，虧她還一心念著能再見他一面說聲謝謝呢。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她感到很受傷，她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沒她的事，她就少說話吧，反正他也不見得要听她說話啊。
「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夏可-親密的挽著他的臂彎。
「這里太陽大，進屋里頭說吧。」
對夏可-，他倒是體貼得很。目送他們走進屋里的背影，她的感觸很深。
「可晴姐，可-姐和韋同是什麼關系啊？」她拉住正要走進屋里的夏可晴問。
夏可晴看著她藏不住心事的臉，神秘兮兮的說︰「我應該能夠信得過你吧？」
她很用力的點頭。
「你該看報紙寫過，有記者猜測我姐姐有一個很強的後台，但是又找不出是誰。」
「是有看過這種被包養的傳聞……啊？你是說…」
「沒錯，我姐的後台就是韋大哥，這里的一切都是韋大哥送給我姐姐的，連她的演藝事業，韋大哥也幫了不少忙；不過我不認為姐姐是被韋大哥包養，因為他真的對她很好，應該說很愛她吧，至少這三年來我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韋大哥比較像我姐姐的秘密戀人。」
三年了啊，看來韋同對夏可-是有愛的。
「你不會把這個秘密泄漏出去吧？」夏可晴拍拍她的肩膀，「不能說出去喔。」
「我不會的。」她保證道，因為那個人是夏可-，是她最崇拜的偶像，韋同喜歡她是他有眼光，她不會打擾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對韋同的那分才竄出頭的愛苗，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它拔除。
她可以的！忽略舞台下看著她身體色迷迷的眼光而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是她最拿手的，她相信只要她有心，她想不放在心上的事一定可以被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