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之戀 第七章
那日見了顏樂,扈千瑜心中也一直感覺不對勁,猛瞧她的臉,這日他又來到鄱海十七號,想一探究竟。
但才走到繩橋上,就听見顏樂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還說沒偷喝,我昨天看酒桶里的酒明明還有三壺多,今天就光了,你說酒是到哪去了?」顏樂擦著腰質問。
「也有可能是被胖丁他們喝了啊!」花羽蒙坐在酒桶上耍賴。
「少來,你的酒誰敢偷喝?你還不承認。」
看著這一幕,誰都知道發生什麼事,現在的花羽蒙就像偷吃糖的孩子被娘抓到,扈千瑜苦笑著,這龍嘯盟的海王,現在可真是狼狽啊!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他打斷了顏樂的叫罵聲。
花羽蒙應聲轉頭,見扈千瑜雙手空空沒提酒壺過來,失望的垂下頭。
「來得正好,快幫我罵罵他,真是氣死我了,罰你三天不準喝酒,現在酒桶空了,我會請補給船暫停送酒過來。」顏樂說完大步離去。
「真是最毒婦人心。」花羽蒙懊惱的抓著頭。
「是你活該甘願,我有事找你的副船長,可否借一步說話?」扈千瑜直接開口。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花羽蒙可沒忘記那天他對顏樂窮追不舍的眼神。
「你放心吧!我可沒那膽子,敢打你女人的主意。」扈千瑜笑著對他說,再說剛剛顏樂那潑辣的樣子,還是離遠點好。
花羽蒙不情願的揮了揮手,扈千瑜隨即進入船艙。
走到廚房,看見顏樂正把酒桶貼上封條,看來她真是氣極了,扈千瑜在心中為花羽蒙嘆了口氣。
「顏樂姑娘,若你忙完了,可否借步說話?」
「如果是想幫那無賴求情就免了。」顏樂還氣著。
「你誤會了,我是想問問關於你的事。」
「我的事?」顏樂停下動作望著他。「想請問一下,你是從哪上船的?」他開門見山的問。
「我……」她愣了一下,不會是追問她偷溜上船的事吧?
「我沒別的意思,不用擔心。」他看出她不安的心思。
「我從汴港上船的。」
「那你家中還有其他人嗎?」
「有事嗎?」她滿臉疑惑。
「沒什麼,只是你離家那麼久沒消息,不免讓人擔心。」扈千瑜轉了個彎。
「嗯!我還有個哥哥。」
「你哥哥叫什麼名字?」扈千瑜急著問,他直覺心中的猜測,就要呼之欲出。
顏樂心中不解,怎麼突然身家調查起來了?
「我哥哥叫顏嶄。」
話一出口,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扈千瑜和剛進門的雪靈。
「顏嶄……」顫抖的聲音,從雪靈口中緩緩吐出。
這話證實了兩人心中的揣測,雖早有預感,但雪靈和扈千瑜還是覺得震驚。
顏樂不解兩人的反應。
雪靈轉身就走,她需要時間平靜一下。
誰知一個轉身,撞上了剛要進門的花羽蒙。
看見雪靈慘白的臉,他眉一皺。
「怎麼了?」他關切的扶著她的肩。
「我沒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她異常的反應讓花羽蒙深覺不對,轉頭看著屋里的兩人。
顏樂清楚的看見花羽蒙對雪靈關心的神色,心中一陣酸,一股氣悶了上來。
「你惹人家不開心了?」花羽蒙誤解顏樂不和善的神色,直接反應。
「我哪有?你別瞎說。」听他竟護著雪靈,還對她莫名的質問,顏樂睜大眼,心中一陣痛。
「你別誤會,我只是不舒服。」雪靈連忙澄清。
見花羽蒙的手還扶著她,而且眼露憐惜,顏樂的醋壇子這下全翻了,她瞪了花羽蒙一眼跑出門,經過他身邊時,還推了他一把。「讓開啦!」
「怎麼回事?」花羽蒙不解屋內凝重的氣氛。
「我先送雪靈回去休息,你哄哄顏樂吧!」扈千瑜能體會雪靈的感受,扶著她離開。》》》
顏樂趴在床上哭泣。
「這王八蛋,就那麼關心她,太過分了!」她滿月復委屈邊罵邊哭,見花羽蒙進門,她抓起枕頭就往他身上丟,「你出去!」
「干嘛發那麼大的脾氣?我又沒別的意思。」他抓住飛枕走向床邊,「剛剛是我不對,隨便誤會你了。」
「我可沒惹你心愛的海娘娘生氣。」她酸溜溜的說。
「什麼心愛的海娘娘啊?」
「你別裝傻,大家都知道了,你這個風流鬼!」本來她還不太相信鐵傻的話,但剛剛那一幕她真相信了。
「你相信?」終於清楚她在說什麼,關於他和雪靈的曖昧傳聞,他已听到不想再听,昨天已跟她表明了心意,想不到這丫頭還跟著胡鬧,她對他的不信任,令花羽蒙有些生氣。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顏樂起身就要跑出門,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我只說一次,我跟她是清白的。」他沉住氣。
「不關我的事,你愛跟她怎麼樣,是你的自由。」
「我不想再解釋第二次,倒是你們剛剛在廚房說了些什麼?」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在我的船上,從沒有我管不著的事。」他更怒了。
「你去愛你的海娘娘,別管我!」
「你說什麼?」花羽蒙語氣冰冷。
「我說你去愛你的海娘娘,我要去找扈千瑜。」她突然想起剛剛在廚房的事,哥哥的事還沒說完,她要去問個清楚。
花羽蒙目光一凜,像一股肅颯陰風從眼前穿過。
「要去找他做什麼?」他的眼閃著怒火。
「哎呀!」顏樂被他一扯,跌到了床上,「很痛耶!」
「你們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他的語氣冰冷得讓人從腳底發麻。
「我說不關你的事!」她的語氣有些害怕。
「你就那麼不听話!」他的怒火已升到了頭頂,氣她開口閉口就是扈千瑜。
花羽蒙在床邊坐下,用力拉起床上的顏樂,讓她橫趴在自己腿上,伸手將她裙子往上一撩,扯下她小小的褻褲,頓時她的雪白完全暴露出來。
「你要做什麼?」顏樂轉頭看見自己赤果的下半身。
啪!啪!他的大手用力拍打她的。
「疼啊!」他的力道不小,打得她的開始發熱,雪白頓時變得紅通通的。
「求你別打了!」她痛得對他求饒。
「不乖的小孩就是該打。」花羽蒙還在氣頭上,完全不憐香惜玉,打得她的紅腫發燙。
啪啪啪的聲響不停在房中回蕩。
「啊!疼啊!」她疼得用力搖晃著臀部,眼淚被逼了出來,「我下次不敢了,我會乖乖听話的,你快停了吧!我求你了!」
听她的哭喊求饒,他終於停了下來。
顏樂轉頭看著自己遭受凌虐後紅腫不堪的,眼淚又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見她淚流滿面,花羽蒙一陣不舍,但怒氣依舊未消。
「你這個大惡魔!」顏樂仍橫趴在他腿上,痛得沒力氣爬起來。
「惡魔?那我只好讓你舒服一點了。」他口氣冰冷。
她一驚,他又想干嘛?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他伸出兩只手指,往她兩腿間一插,刺進了她的花徑,完全沒有預警。
「啊!」她高聲尖叫起來。
他的手指開始**。
「好痛啊!」她痛得又流下了更多淚水。
「你平常不是很喜歡嗎?不舒服嗎?」花羽蒙仍在發泄自己的怒氣,「你就那麼想去找他?他能讓你這麼舒服嗎?」
顏樂听著他傷人的話語,只能不停的哭泣,身體和心靈的痛楚,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也不再喊叫求饒,只是一個勁的哭。
看她哭得那麼淒慘,花羽蒙終於停止**,憐惜的看著被自己打得紅腫淤青的臀部,他想輕輕幫她按揉,但手一踫到她快變形的臀部,她又疼得抖了一下。
他將她的臀從自己腿上移到了床,讓她趴在枕上啜泣。
「我去拿藥幫你揉揉。」他輕聲說著,語氣中帶著懊悔。
顏樂繼續趴著哭。
等他拿藥回來時,她已經哭得睡著了,他嘆了口氣,在上輕輕上了消腫退紅的藥。
他心中萬般不舍,對自己剛剛的盛怒感到有些害怕,他無法克制對她的強烈佔有欲。
因為不願再承受更多的失去和背離,無法面對她對自已有所保留,更不想听到她跟別的男人之間,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他痛恨這種強烈的佔有欲。
顏樂緩緩睜開了眼,臀部灼熱的痛楚讓她皺了眉,想起花羽蒙凶狠的眼神,她的心好痛。
「別哭了。」見她已醒過來,花羽蒙擦去她又流下的淚。
「你好凶。」她眼淚仍不停的流。
「對不起,我一時沖動下了重手。」他一臉惱喪。
「你的樣子好凶狠。」她委屈的說著。「我很可怕嗎?」他的表情很悲傷,「是啊!我是個殺人的惡魔,大家都說我殘酷噬血,我對殺人樂此不疲,日復一日繼續我的復仇……你也害怕嗎?」
他轉過身去坐在床邊。
顏樂看著他落寞的側臉,心頭一陣難過,她知道他一直被自己的過去羈絆著,這樣的花羽蒙讓她好心疼,她忍著臀部的疼痛,努力起身跪在床上,從後緊抱著坐在床邊的花羽蒙。
「我不怕,你不是惡魔,放下仇恨讓自己得到寬恕好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那些過去我都知道。」
花羽蒙有些驚愕,轉頭看著她。
「你能接受我那些可怕的過去?」
「我不了解你心中的恨,但我了解你的無奈、你的痛苦。」
「我背了太多的罪惡,終究會被遺棄,連兄弟都鄙視我而離去。」他痛苦的低訴。
「不會的,我不會遺棄你,我要一直跟著你、一直愛著你。」她的一字一句如此坦白和堅定。
花羽蒙的心猛然激蕩了一下,心中夾雜著不舍、感動與歉疚,這種強烈的情緒緊緊抓住了他。
「樂樂!」他抬頭看著她,她的告白撼動了他的心。
「我好愛你,你不會孤獨的,別再囚錮自己了,我好心疼啊!」她邊說著,淚水滾落雙頰,親吻著他的頸,淚水滴上了他的肩。
她的告白深深震撼他的心弦,濕了眼眶,模著她的頭,感動的笑了出來,他真的好不舍這個可愛的女人,這樣傻傻的愛著自己。
花羽蒙的手環住她的腰,想將她拉到身前。
「哎呀!疼!」顏樂驚叫出來,他的手踫到她受傷的臀部。
「對不起,我揉揉。」
他手才伸出,又被她撥開。
「別踫!疼啊!都是你害的,下手也不輕一點。」
「剛剛還是溫柔的女人,怎麼又潑辣起來了?」他苦笑著,原本感性的氣氛,才一會兒又被打破了。
「明明就是你的錯,快說一百次對不起。」她捶著他的胸。
「好好好!不過一定要一百次嗎?」他露出哀求的臉。
「一千次!」她可不讓他討價還價。
「一百次就一百次。」他趕緊答應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開始乖乖的念著。
顏樂將臉靠上了他的肩,听著他一次一次的道歉,滿意的笑著。
花羽蒙口中念著,一邊撫著顏樂的頭,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熱切的被關愛著,無私的被包容著,他心中的郁結似乎奇跡般的解開了,體內凝滯已久的血液重新流動了起來,他壓迫多年的枷鎖剎那間解月兌了。
解月兌了!》》》
顏樂抱著枕頭跑進門,在椅子上將枕頭擺好,輕輕坐了下來。
胖丁端上晚飯,眼楮往她下的枕頭偷瞄了一眼。
「看什麼看?」發現他的眼神,顏樂沒好氣的說。
「不看!不看!」胖丁揮著雙手。
顏樂不理他,舉筷夾了條魚,魚才進口隨即皺起眉。
「怎麼又那麼清淡啊!船上是沒鹽了嗎?不咸不辣的怎麼吃啊?」她不悅的問,那些可愛的炸蝦、炸魚,也已好久沒見了。
「不能吃辣啊!炸的也要禁口。」胖丁解釋著。
「為什麼?」她面露疑惑。
「這對你的病情不好。」
「我哪有什麼病?」
「就你這……」他指了指她下的枕頭。
「這又怎樣?」顏樂移了移臀反問。
「長瘡還是吃得清淡一點好。」胖丁不太好意思的回答。
「誰說我長瘡了?」顏樂紅了臉破口大罵。
胖丁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一旁扒著飯的花羽蒙。
「是你亂說?」顏樂隨他的視線,轉頭瞪著一副事不關己的花羽蒙,「他亂說的,我沒長瘡!」她連忙對胖丁解釋。
「是、是,就當我沒看見。」胖丁一臉體恤的表情跑了出去。
「干嘛那麼激動?長瘡也沒什麼丟臉的,又不是什摩花柳病。」花羽蒙笑著說。
「重點是我沒長瘡,這是被你打腫的耶,再說會得花柳病的是你吧!」顏樂說得激動不已。
花羽蒙笑著繼續吃他的飯。
「我不管,你去給我解釋清楚,我不是長瘡。」她逼著他。
「好好,我等一下就集合大家,說你沒有長瘡。」花羽蒙重重的點了頭。
「算了、算了,還是別了。」他這樣做,只會越描越黑而已。
雖是氣頭上,但飯還是要吃,顏樂夾了魚進口,眉又是一皺,隨即放下筷,往外大喊——
「胖子,給我撒鹽!」
不一會兒,胖丁的聲音從外大聲傳來,「我立刻拿去,別動怒,火氣大對你不好啊!」
花羽蒙再也憋不住,放聲大笑出來。
顏樂斜睨了他一眼,塞了只大章魚腳到他口中。
「還笑!吃飯吧你!」
花羽蒙嗆出聲,努力吞著章魚腳,這下換顏樂笑開了。
兩人嘻笑的在餐桌旁打鬧。
吃過了胖丁及時撒完鹽的飯菜,顏樂抱著枕頭回房,她拿來墊在下的枕頭是花羽蒙的,這是對他的懲罰,她把枕頭擺回旁邊的位子,在自己的枕頭上趴了下來,連日趴著睡的姿勢,讓她一直不能睡好。
其實經過了三天的休養,顏樂的已經好多了,只是每回坐下都要拿個枕頭輕手輕腳的。
「還不能翻過身睡嗎?」跟著進房的花羽蒙,低頭看著她。
「你還敢問!」
他笑著坐在床邊,撩起了她的裙,月兌下她的褻褲,幫她輕輕上藥。
花羽蒙每晚都幫她上藥,輕輕的揉著,當然一邊揉,耳邊還要听她不停的碎碎念,對他的殘忍摧花細罵好幾回,這碎罵就像他的床邊故事一樣,每晚都得听,所以他幫她上藥上得可勤了,就希望她的能快點復元,好讓他的耳朵能早日月兌離苦海。
「你的已經快變回原本的白女敕女敕了。」他用食指戳了戳她的小屁屁。
「真的嗎?」她趕緊回過頭,疼惜的看著自己的屁屁。
「真的啊!我的口水又快流下來了。」他露出不軌的笑。
「大色魔!認真點揉。」顏樂感覺到他的手揉得很不安分,直往縫里撥去。
他突然趴在她身上吻著她的肩,手就要月兌下她的上衣。
「不行啊!我會痛。」
「不踫著它就行了。」
……》》》
望著縹緲無際的海面,在艷陽的照耀下閃著波光臨臨。
不知是否被花羽蒙激情的搓揉了整晚,她的竟能安穩的躺到天亮,因此這日顏樂心情大好,她再也不必拿著枕頭到處跑了,只是偶爾鐵傻等人,會不識相的恭賀她的瘡痊愈,讓她哭笑不得。
那日她對花羽蒙的一陣告白,現在想來還真有些害羞,但從那之後,花羽蒙像是重新活了過來,雖然還是不從雪靈手上拿回主導權,但已開始會跟扈千瑜討論和各國海務官交涉的事務,酒也少喝了許多,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改變。
顏樂也少了從前的霸氣,在他面前總露出小女人的嬌柔,听話順從的溺著他,整個人變得溫柔多了。
雖兩人還是成天拌嘴,但言語中已少了氣焰,多了分關愛。
眼前的花羽蒙在艷陽下揮著長刀,古銅色肌膚被照得閃閃發亮,額頭汗水晶瑩剔透,胸前微敞的上衣,露出充滿男性魅力的胸肌,是那麼結實強壯。
那把塵封己久的長刀,已重見光明,但現在長刀上沒有令她恐懼的騰騰殺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懾人的威嚴。
揮舞長刀的花羽蒙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威風凜凜,刀法如野獸般敏銳生猛,令人屏息,充滿攻擊性的力道,隨時都能讓人迸裂。
連鄰船的水手都看得出神,重新振作的海王,就像蘇醒的猛龍,全身散發著無人能取代的王者氣質。
花羽蒙緩緩收起刀,轉頭看向身後的顏樂,她還愣愣的看著未回過神,完全被他的威勢懾住了。
他走向她,彈了她的鼻尖,她這才驚醒,輕輕的笑著,體貼的為他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他坐在她身邊,享受著她的柔順體貼,左手輕摟著她。
「哈!」突然他輕笑了起來。
「笑什麼啊?」顏樂不解他突如其來的反應。、
「每天戴著看不膩啊?」花羽蒙笑著,模模她頭上的紫蝶貝發飾,從幫她黏上發夾那天起,這兩只蝴蝶就一直停在她頭上,不管換什麼發型,就是趕不走。
「我覺得很美麗啊!」她又得意的模了模。
「我不是幫你搬了許多銀飾,怎麼你都不喜歡啊?」他好奇的問,那些給她穿戴的銀飾,是從其他商船上換來的,各種珍貴金飾銀簪,都是上等真貨,為的就是要討她開心,誰知從沒看她戴過,就獨愛這紫蝶貝。
「那些我都很喜歡啊!可是最喜歡的是這個。」
「你真不識貨,那些可都是上等珍品,這貝殼只是我笨拙黏上的。」
「我知道,而且你還黏得很丑,臘都漏出來了。」她借機糗他。
「我手工就是粗糙啊!你嫌棄還戴。」他故意賭氣,伸手就要拿下來。
「別拿下來,就因為是你做的,所以我才這麼喜歡。」顏樂雙手護頭,捍衛著頭上的貝殼。
花羽蒙愣了一下,嘴角漾出一抹笑意,眼底深情滿溢,想不到她竟如此珍惜兩人之間的情感,他緊緊的擁著她,就像怕她溜走一樣用力。
「你想勒死我啊!」她笑著捶他的胸。
「哈!哈!」他發出爽朗的笑聲,手絲毫沒放松的跡象。
站在一旁的扈千瑜苦笑著,看著眼前濃得化不開的兩人,他已來了許久,就是找不到時機打岔,眼前兩人不停的眉來眼去,讓他的腳硬是跨不出去。
顏樂突然看見他,趕緊示意花羽蒙停下嘻悶。
見已被發現,扈千瑜這才松了口氣,不然不知還要尷尬的呆站多久。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偷窺的嗜好?」花羽蒙有些不滿,兩人的美好時光被硬生生的打斷。
「天大的冤枉啊!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何來偷窺?再說看見的可不止我一雙眼楮。」扈千瑜苦笑著,走向已稍稍分開的兩人。
經他這麼說,花羽蒙和顏樂轉頭向四周望去,果然遠在一旁的鐵傻一群人,全往這兒看得入神,不止如此,鄰船的水手也都盯著這邊猛瞧,見被發現了,才都若無其事的轉向別的地方。
顏樂趕緊推開花羽蒙,但他仍是一派輕松自在,神情中反而多了份抱得佳人歸的得意。
「我有些要事想跟海王商議,不知可否跟顏樂姑娘,先借個人用用?」扈千瑜問著羞澀不已的顏樂。
「拿去用吧!要記得還喔!」顏樂搭上他的玩笑話,笑著回應。
听著兩人把自己借來拱去的,花羽蒙也只能乾笑著走進船艙,臨走前還在顏樂鼻頭上輕啄一下。
扈千瑜笑著撂了搖頭,隨花羽蒙進屋。
花羽蒙和扈千瑜在屋內商討事宜,顏樂不進屋打擾,獨自在屋外曬太陽,胖丁在曬著焦乾,顏樂看他優閑的模樣笑了出來,他應該比較適合當漁夫吧!
胖丁曬完了魚,拿起空簍子往她這邊走來。
「這幾日天氣大好,這種天氣曬出來的魚乾,特別香。」胖丁抬頭看著太陽。
「你應該去當漁夫,跟人家當什麼海盜啊?」
「我本來就是漁夫啊!」胖丁抓著頭笑著。
「那你怎麼會當起了海盜?」顏樂側著臉滿是疑問。
「我的村莊當年被別的海盜洗劫,村民被殺光了一半,我以為自己會沒命,但因為一手廚藝被留了下來,後來我待的那個海盜團,被龍嘯盟合並了,所以我就在這里啦!」
「你沒想過要回家嗎?」
「全家都被殺光了,還能回哪去啊?」他嘆了口氣。
「那你不恨海盜嗎?」顏樂眼中有些落寞。
「剛開始當然恨啦!但龍嘯盟對我有恩,進入龍嘯盟後,頭兒曾救過我的命,有次我落海,是他跳入海里救起我的,他其實是個英勇善良的人,只是命運將他逼到絕路,我能體會他那種家園被滅的仇恨。」胖丁言語中感覺得出,他對花羽蒙的認同。
「是啊!他是好人。」顏樂點點頭,小花總覺得大家視他如魔鬼,但她知道的事實,全然不是這樣。
「其實另一個海王也是好人。」胖丁嘆了口氣。
「你是說被他殺的另一個首領?」顏樂問著。
「是啊!他也是英雄好漢一個呢!只是他被流放孤島後生死不明,大家都說他死了,還真讓人惋惜啊!」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胖丁也只能嘆氣。
顏樂點了點頭,想起那日扈千瑜在廚房問起哥哥的名字,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看了胖丁一眼,他在龍嘯盟那麼久,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胖丁,我問你一個名字,不知道你听過沒?」
「什麼名字?」胖丁看著她。
「顏嶄。」她口齒清晰但有些緊張。
「你是怎麼知道這名字的?」胖丁眼一睜,這名字幾年來,從沒人敢直接提起。
「他是誰?」顏樂知道答案就快出來了。
「顏嶄就是那位海王啊!」胖丁回答。
顏樂腦中一聲轟然巨響,臉色刷白,這怎麼可能?哥哥怎麼可能是海盜?!
意識開始在她腦中飄轉,哥哥三年前離開軍隊返家居住的時間,和那位海王離開的時間雖然不謀而合,但他口中的那個海王已死了啊!會是同名同姓嗎?這也不無可能。
她的思緒完全亂了,他那富正義感的哥哥,怎麼可能曾是噬血的海盜?
「怎麼了?」
她回過神,見扈千瑜站在身邊,他才剛結束和花羽蒙的討論,看見顏樂怪異的臉色,關心的問。
一見了他,顏樂急著想解答剛剛的困惑。
「我有事想問你,借一步說話。」她表情嚴肅,走向右方甲板。
扈千瑜有不好的預感,跟了過去。
「你上次問起我哥哥的名字,是什麼原因?他和龍嘯盟有何關系?」顏樂停下腳步,才站定,一轉頭直接就問。
「你想問的是,那位海王究竟是不是你哥哥?」扈千瑜已猜出她想問的,也知道她或許已曉得事實了。
顏樂點點頭,全身顫抖不已。
「沒錯,你哥哥顏嶄確實曾是龍嘯盟的海王。」扈千瑜確認了她的疑問。
「不可能,那位海王已經死了啊!」顏樂倒抽一口氣,她最不想听到這個答案。
「他沒死,他現在生活在汴港,我說的沒錯吧?」
顏樂背後一陣發麻,胸口像被什麼梗住一樣痛苦,連呼吸都感覺緊繃。
「海王最後仍成全了他,派我送他回汴港。」扈千瑜接著說︰「當我見到你時,你們那種相似的眼神,就讓我懷疑你們的關系,上次想跟你說的也是這件事,想不到你先問起了。」
她整個思緒早已天翻地覆,哥哥從沒提起這些事,原來小花心中仇恨的那個人,竟是自己的哥哥。
扈千瑜見她的反應如意料中一樣,開始擔心了起來。
「我想海王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他深愛著你,我害怕你們之間會有些誤會,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再怎樣的九世之仇全都過去了,或許你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要來化解恩怨的,最怕的是連你也無法從中抽離。」
「我不會的,從愛上他那天起,我就決定要全然接受他的一切,當然包括這個事實,就算它是那麼讓人難以承受。」即使這麼說,她仍難忍激動流下了淚。
「你能這麼想就好,海王那邊就由你跟他說,這事是瞞不住的。」
顏樂點頭,目送扈千瑜離去,她緩緩走進船艙,腳步有如石頭般沉重。
走到了房門外,看見花羽蒙坐在案邊,埋頭整理和扈千瑜討論過的文卷,她擦了擦眼淚走進房。
見她進了門,花羽蒙舉起手示意她到身邊。
顏樂乖乖的坐上他的腿,心中仍懸著剛剛的事,到底要怎麼跟他說?以他現在的情況,或許心中早已釋懷了吧?
「你怎麼了?」他看見她眼角濕濕的,關心的問。
「沒什麼,心頭有些悶。」她的心真的悶得想吐。
「又想家了?」他皺了眉。
她不知該怎麼開口,於是點了點頭。
「我說過了,等回沉月島待個幾天,我就帶你回家看看,你就那麼等不及。」他心疼的哄著她。
看著他溫柔的臉,顏樂輕笑了出來,也鼓起了勇氣。
「那你一定要跟我回家喔!」她環著他的頸。
「那當然,我還怕你跑了呢!」他笑著鬧她。
「那你要見我哥哥喔!」她順勢提起。
「你哥哥會不會被我嚇著了,怪我這個海盜把你給綁走?」花羽蒙捏她的小鼻頭。
「不會的,但你一定要見見我哥哥。」她表情異常認真。
「你想說什麼?」見她認真的表情,花羽蒙直覺她有心事。
顏樂站了起來。
「我要告訴你,我哥哥是一個你再熟悉不過的人。」
花羽蒙不懂她的話,默默的等她說下去。
顏樂深吸口氣,緩緩的說「我哥哥就是顏嶄。」語畢,她看著他的反應。
接下來是一陣很長的沉默,花羽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雙唇顫抖,好似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顢樂。
「你不恨他了對不對?一切都過去了,你答應過我的。」顏樂趕緊接口。
「是顏嶄派你來的?」他的口氣冰冷。
「不是。」她不敢相信,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怎麼會有這種事?是他派你來接近我,想利用你來化解恩怨。」花羽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不是的!」她急得大聲喊。
「那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花羽蒙眼中有著懾人的陰冷目光,一切憤怒都被重新挑了起來。
「我和你真的是巧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哥哥的事。」
「那也太巧了!」花羽蒙冷冷的看著她的臉,開始顫抖,他怎麼會沒發現他們兄妹倆如此神似的眼楮?從前沒發現,又為何今日看來,是如此的相似?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絲毫不假,你不能這樣質疑我。」
「夠了!這一切是你們兄妹的計謀是嗎?你們的下一步是什麼?讓我跟你回家,然後一笑泯恩仇?」花羽蒙對她咆哮。
一股駭懼緊纏著顏樂,她哭著搖頭,為何他會有如此偏激的想法?
「你上次抱著我說那些話,也是算計好的嗎?」他狠狠的質問。
顏樂不斷搖頭,再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殘忍的溫柔啊!」花羽蒙悲傷不已,目光像銳利的刀鋒般刺向她的心。
「那是真的!是發自我內心的情感!」顏樂嘶喊著。
花羽蒙一句也听不進去,這一切對他而言,是如此難以接受,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戲碼,太過巧合,太過戲劇化,連他自己都被這出戲感動住了,他跌跌撞撞、狼狽的跑出門。
「我們的愛是真實存在的!」顏樂朝他的背影哭喊。
「沒有愛!永遠都不會有!」他頭也不回的大吼。
顏樂的心碎了,她坐在地上痛哭,原來他們的感情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花羽蒙跑出房門,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發現無處可去,他跌撞的走向廚房,縮在酒桶旁,肩不停顫抖,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從前不管殺了多少人,他也從未流下淚,今天這淚是為了誰流?他覺得好孤寂,多麼令人窒息的愛恨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