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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伊人 第二章

寂靜的房內,小毛兒坐在門邊打著盹,這是房間里離趙依海最遠的位置,也是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因為懿臣的命令,他不敢亂跑,只能待在這里守著她。

小毛兒的眼楮困得慢慢眯下,同時間,趙依海的眼動了幾下後,慢慢的睜開了。

她挪了挪身子,轉頭望著四周陌生的景物,稍側翻了身,感覺肚皮上有股重量,伸手一模,月復部的隆起讓她回神了。

對了!她假扮成孕婦,而且她也驚憶起自己昏睡前,好像被救起了。雖然畫面有些模糊,但有些感覺卻很深刻,像是那溫暖的胸懷,清晰得好像還在身旁。

「那是夢嗎?」她疑惑的想著,同時心中有一股期待,希望那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救她的人在哪?她急得想爬起。

努力支撐起身子,她看見睡在門邊的小毛兒。

「是他?」她眉有些皺,不會吧?記憶中救了自己的人胸懷很寬闊的,就像海一樣,可以包圍著她,眼前這瘦弱的小伙子,怕還沒自己高呢!

趙依海又看見桌上剩下的半碗粥,一股饑餓感滑了上來,她立即下床,走到桌邊拿起了水壺就猛灌,她喝足了水,連忙捧起粥狼吞虎咽了起來。

她的動作聲響驚醒了小毛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睡著了,趕緊起身。

他對上了趙依海的眼,兩人四目相交,小毛兒沒動,趙依海狼吞虎咽的動作也沒停。

「你醒啦!」小毛兒眨了眨眼,打了個呵欠。

趙依海盯著他,正忙著喝下最後的幾口粥。

「你吃慢點啊!」小毛兒連忙開口,怕她噎著了,自己被懿臣修理。

「是你救了我嗎?」趙依海抹了下嘴問。

「不是!我沒那閑工夫。」小毛兒撇過頭,都避之唯恐不及了,誰還要救你啊!

「那是……你的主子救了我?」這小伙子看起來不像人家的主子,倒像個隨從。

小毛兒掏掏耳不耐煩的點點頭。

她本想再問下去,但小毛兒不想搭理的態度,讓她不想再多話,剛剛一陣狼吞虎咽後,她的體力恢復得更好了,昏沉的意識也完全回復了過來,但另一股難受隨涌了上來。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

「你沒事的話,那我可以走了嗎?」小毛兒完全不想再和這個孕婦獨處。

「可以!可以!」趙依海猛點頭,她正要問他何時離開。

小毛兒一听立即沖出門,一刻都不想多待在這里。

趙依海右耳緊貼著房門,確定小毛兒的腳步聲已遠,才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氣,她坐回床邊,開始迅速的寬衣解帶。

月兌去了外罩,褪下了衣裳,她動作有些忙亂,最後手伸到腰後,解開寬布帶的結,一圈一圈的松開纏繞住月復部的寬布,待長長的布條全解開後,她捧起了「肚子」,擺在床上。

「這袋大豆可真是折磨人啊!」她大嘆了一口氣,伸手揉揉平坦的小月復,和酸疼的腰,「真是難受死了!我發誓這輩子絕不懷孩子。」

她又用力敲了一記那袋被她包得微暖的大豆。

剛剛她確實是餓著了,但肚子壓著一個重物,東西吃下肚,實在難受,才會想央求那小伙子離開,好讓她能卸下這重擔,她看著床上的大豆,不禁嘆了一口氣。

她本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在那艘船上,看來老天爺還沒打算斷了她的路,讓她遇上了好人,但接下來她又要何去何從呢?就看這船是要去哪的吧!

她吃完了粥,體力和精神好多了,開始左顧右盼,這房間空蕩蕩的只有簡單的家具,剛剛她被抱上船時,昏沉沉的也沒看個仔細,不知道救了她的人是什麼身份?

模糊中她記得自己好像被抱上了艘大船,那人有許多的手下,應該是有些地位的,不知是什麼樣的官爺?

她站起身,想出去一探究竟,但走到門邊看了一眼床上的大豆,又折返將大豆綁回肚上,還是小心為妙,至少這一路上這袋大豆還真成了她的保命符。

她整好衣服後,慢慢打開了房門,東瞧西瞧的往船艙口走去。

她一走到甲板,眼前的景象著實讓她兩眼瞪大,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這是……」她看見外頭龐大的陣仗。

數十艘海盜船集結在海面,船上還架著火炮,橫列矛戈,甲板站滿了水手,個個身佩長刀火槍,威風凶狠。

她看了一眼上頭的旗,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一根根直聳穿刺天空的長桅竿,揚著一片旗海,上面掛著殺氣騰騰的雙龍焰旗,這是什麼勢力啊?

她不認識雙龍焰旗,但她看見了旁邊刺著骷髏頭的海盜旗,霎時倒抽了口氣,暫停了呼吸。

原來這是海盜船隊伍!

她腿有些軟,蹲了下來踫到自己的肚子。

「我又遇上海盜了?怎麼連倒兩次楣呢?」她抖得很厲害,「還好沒把肚子給拆下來,看來為了保命,我得裝得像一點了。」

想到這里她又打了個寒顫,慶幸自己在昏睡時沒露了餡,否則哪能睡得那麼安穩,可是把她帶上船的人,不怕孕婦詛咒嗎?

她全身抖瑟,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懿臣抓著她問,他不放心將她交代給小毛兒,正要過去看看,想不到看見她一人蹲在這里。

這小毛兒又跑到哪去了?他擰起濃眉面露凝色,準備等會兒要來修理小毛兒。

趙依海突然從地上被抓起,一陣貧血,往後倒了下去,懿臣立即摟著她的腰。

懿臣摟住她時,那股馨香又從她身上傳來。

「你體力還未恢復,不要到處亂跑。」

他渾厚的嗓音,讓她的心跳差點停止,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摟著自己的男人。

她以為抬起頭後,會看見一張滿臉橫肉、噬血恐怖的臉,但抬頭一看,那一剎那,竟有些失神了。

她從沒看過如此靈動生威的眼神,熾熱的目光仿佛能赤果的看穿自己。

他往下俯視她的臉是如此貼近,他高大魁梧的身型,整個將她嬌小的身子包圍住,凌人的驃悍氣勢,讓她顯得更渺小,全身僵硬不敢亂動。

他攝人的氣魄,壓迫得趙依海整個人就快窒息,但他身上傳來的男人氣味,和這強壯的臂膀,卻令她有些熟悉。

她驚訝,額頭微微冒出冷汗,難道他就是將她抱上船的人?但那溫暖的懷抱,怎麼可能會來自這個令人退避三舍的大海盜?

「你……你是海盜?」趙依海月兌離他的懷抱,語氣顫抖的問。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字字鏗鏘有力,趙依海第一次听見這種直灌入腦的音量,又吞了下口水。

「你……你是海盜首領嗎?」趙依海不敢再對上他的眼,側過身看著地面問。

「我是副首領,負責這支船隊。」

「好……好大的陣仗啊!」她反射性的慢慢往後退,努力撐著自己顫抖的雙腳。

「那當然啊!」說話的不是懿臣,神出鬼沒的小毛兒,突然從懿臣巨大的身軀後探出頭來,「我們可是聲名遠播的龍嘯盟哩!你眼前的就是龍嘯盟鼎鼎大名的副首領懿臣,而我小毛兒,就是副首領的貼身隨護。」

他滔滔不絕、驕傲的說,貼身隨護四個字說得特別大聲,仿佛是這一段話的重點。

懿臣瞪著碎嘴的小毛兒,沒注意到眼前趙依海驟變的臉色。

趙依海表情僵硬,她才不管小毛兒是哪根蔥,當她听到龍嘯盟三個字時,血液已瞬間凝固。

她當然听過龍嘯盟,趙家長年和國外從事海上香料貿易,龍嘯盟早已是耳熟能詳的名號,每當父親提到這個名字就冷汗直冒,每次出海都要大肆擺壇祈福,保佑不遇上這幫海盜,在她還小就知道龍嘯盟是閻王的手下,恐怖到連哪家的孩子不听話,就會被威脅送給龍嘯盟打。

一股寒涼從腳底板竄上來,以為從上一批海盜手中逃過了一劫,想不到自己早已身處地獄,原本她對這一切遭遇無所懼,但一知道自己身處魔鬼的陣仗內,還是不由得嚇得失了魂。

懿臣見她面色慘白,以為她貧血過度。

「我帶你回房。」他好心的靠近她。

「不!不用了!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趙依海伸出手拼命搖,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懿臣見她害怕的模樣,不再向前。

「別過來!我休息去了。」趙依海手扶牆,沿著艙壁趕緊逃離。

懿臣見她落荒而逃的模樣,皺起了眉。

「我看起來很可怕嗎?」他語氣顯得有些無辜。

「是很可怕!」小毛兒發自內心的回答,用力點頭。

懿臣一听,臉垮了下來,小毛兒竟說得如此坦白,他又一把將他凌空抓起。

「我不是叫你看好她,怎麼還讓她出來亂跑!」他發出了雷霆怒吼。

「她是瘟神啊!不是我的錯!」小毛兒趕緊撇清責任。

「那就是我的錯了?」

「是啊……啊!不是!不是你的錯,不過也不是我的錯啊!」小毛兒語無倫次的大聲呼叫。

懿臣又將小毛兒重重壓在船舷,半個身子懸在翻涌的海面上,他頓時腦眼昏花,險些口吐白沫。

今天被拎起兩次,準是那瘟神害的,小毛兒在心中咒罵。

進了船艙的趙依海,倚在艙門邊向外偷看,看見小毛兒被壓在船舷,雙腳不停的亂踢,求饒的慘叫聲傳到趙依海耳里,令她整個頭皮瞬間發麻,臉色劇白。

「這個副首領連貼身隨護都毫不留情,果真如傳言中的一樣,殺人不眨眼。」她咬緊下唇,害怕不已。

「我數到三就放手。」懿臣冷冷的說。

小毛兒還在死命掙扎。

趙依海則是緊張萬分,盯著這生死一瞬間的駭人畫面。

「一、二……」懿臣開始倒數,他每天嚇唬這個不成器的小跟班,倒也成了另一種樂趣,「三!」

他數完最後一聲,小毛兒的慘叫聲立即響起,「不要啊!」

趙依海在小毛兒慘叫的瞬間,縮回頭,手捂住差點進出的尖叫聲,跌跌牆撞的跑回房。

一進房她就關緊房門趴在床上,心髒極速猛跳,慌亂中肚子差點就掉了下來。

「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殺了他的隨護?」她不敢置信的拍著胸脯,尚未從驚嚇中恢復過來。

對隨護都那麼不留情面了,要是被他發現她冒充孕婦,不就會被千刀萬剮?她用力吞了吞口水,設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個海盜是魔鬼!她幾乎有十分的肯定。

這麼說來,那溫暖的懷抱就是她的錯覺了?是因她太過孤獨而產生的幻想嗎?她又悲傷又害怕的趴在床上,為那不存在的溫暖胸膛嘆息。

這時的小毛兒正趴在甲板上,使勁的揉著,被用力的摔了下來,他的差點裂成兩半。

「大人,你今天怎麼特別用力啊?」小毛兒五官全擠在一塊,痛苦的說。

「不用力一點,你的腦子怎麼轉得起來?機靈點你!」懿臣轉身欲離去,一會兒又轉過來補了一句,「等會兒就送飯進去給她。」

「她不是才剛吃過嗎?」

「她一頓飯還要分給肚里的寶寶吃,肯定餓得快!」懿臣不耐煩的吼著。

他不懂小毛兒為何永遠學不乖,接到命令只須服從,不用嘰嘰喳喳的問個明白,惹人心煩。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小毛兒這才听出他語氣的煩躁,乖乖接旨。

他揉著還犯疼的,兩腿大開,用滑稽的姿勢跑進去。

懿臣看著他的背影,不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了搖頭。

趙依海躺在床上,兩眼發愣看著床頂,不斷抿嘴唇、吞口水,臉上還有干涸的淚痕,她努力要自己平靜下來,深怕自己過度緊張,一不小心露了餡。

「不要害怕,只是海盜而已,我可是連鬼都怕的孕婦呢!」她不斷安慰自己,輕閉上了眼。

「叩!叩!」兩聲敲門聲,讓她的心髒駭然一跳,差點從喉嚨彈了出來,她猛然坐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門猛流大汗。

「叩!叩!叩!」門又急促的響了三聲。

趙依海慌忙下床,故作鎮定的走到門邊,輕輕一開。

「哇!」她一看,大聲尖叫。

「哇!」小毛兒被嚇了一跳,喊得比她還大聲,手中的菜盤差點掉到地上,湯灑了一些出來,燙著了他的手,「燙啊!燙啊!」他趕緊沖進門,把東西住桌上重重一放,搓揉著手,轉頭罵她,「你叫那麼大聲干嘛?」

趙依海像只驚弓之鳥縮在門邊指著他,半個字說不出來,他不是那個被丟下海的貼身隨護嗎?

「你……你是人是鬼?」她鼓起勇氣問。

「你才是鬼咧!」小毛兒反罵回去,他是差點被嚇得飛了魂魄,但也還沒歸西。

「你不是被丟下海了嗎?」

「托你的福,我是九命怪貓不死之身。」小毛兒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沒被殺掉啊?」趙依海再次確認。

「你干嘛一直詛咒我?我揍你喔!」

小毛兒舉起手作勢要打她,但他生起氣來的模樣,卻沒嚇著趙依海,比起那個魔鬼海盜,這個小毛兒就像還沒斷女乃一樣,一點威脅感也沒有。

小毛兒見她沒反應,哼了一聲,扁起嘴,轉過身去。

趙依海仔細看著小毛兒,原來他真的還沒死,那個副首領饒了他一命嗎?

小毛兒仍不出門,在她床角探頭探腦,像在打量些什麼。

「你在找什麼啊?」趙依海見他張望的模樣,好奇的問。

「大人要我燒一盆暖爐過來,現在正值嚴冬,夜里寒冷,他怕你肚里那只小猴子,半夜凍得吱吱叫。」小毛兒用調侃的語氣說,才撿到她一天,就一大堆事要他張羅,他竟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孕婦忙進忙出,害他又被外頭那些海盜們恥笑像個小丫環。

趙依海一听,臉皺了起來,要是小毛兒真端了一盆暖爐過來,他不就要三天兩頭就過來加碳嗎?那她啥時才能把大豆給解下來啊?

「不用抬暖爐了,我不怕冷的。」

「你不怕冷,可我怕死啊!反正是大人交代的,我只負責照辦。」小毛兒接著說。

「我說不用了,你也別老往我這里跑吧!」趙依海有些急,她怎麼也要阻止他。

小毛兒听了有些惱,難道是他自願想沒事往這兒跑嗎?如果可以,他才不想管她的死活。

「你別不知好歹啊!大肚婆。」小毛兒語氣更怒,大聲吼去。

趙依海見他語氣驟變,有些愕然。

「你真以為我想管你啊!遇上我家大人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我們大人看起來很凶狠,可是充滿正義之心,平常最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然你現在早帶這顆球見閻王去啦!你最好是乖乖的什麼也別有意見,小心我給你顏色瞧瞧!」小毛兒夾著滿腔怨氣,啪啦說了一大堆,撩起袖子裝腔作勢,卻沒膽向前,因他仍深信孕婦是瘟神的傳說。

「你想對我怎麼樣?」趙依海听這話有些刺,提高了音量反駁回去,再說哪會有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海盜?太夸張了。

「我才不敢對你怎麼樣呢!孕婦頭上有三層金光護體,負責把投胎轉世的鬼魂帶到人間,連鬼都怕你了。」小毛兒不屑的說。

「干什麼你?」門邊一聲雷吼,懿臣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里。

他實在非常擔心小毛兒的辦事效率,便過來看看,順道還要問清楚她的來歷,以便對她有所安置,誰知老遠就听到兩人的喊叫,他邁開腳就往這里奔來。

「我……我送餐來了。」小毛兒一見到懿臣,立即放下袖子,膽子也縮了回去。

「你叫那麼大聲干嘛?」懿臣仍狠瞪著他。

趙依海看見懿臣那怒不可遏的模樣,不敢大聲喘氣,和小毛兒就像兩個做錯事的小孩,呆在那里「面地」思過。

懿臣走向趙依海,但他向前一步,趙依海就退後一步,懿臣又往前一步,趙依海又退了一步,懿臣見她害怕的模樣,轉頭看向小毛兒。

「是你嚇到人家了?」

小毛兒抬起頭,百口莫辯的比手畫腳,他偷瞪了趙依海一眼,剛剛還跟他對罵,現在倒裝一副委屈的模樣,這表里不一的女人真是險惡。

「你出去!」懿臣一聲令下,小毛兒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你坐下來吃東西!」他用平常命令式的語氣對她說,他平時對那些粗野的海盜吼慣了,口氣總帶著一股威嚴氣勢。

趙依海不敢吭聲,立即坐了下來,雖然她不久前才吃過,不過不敢拂逆他,只好順從的拿起湯匙,只是手不停的抖,踫到碗緣,還發出吭當的細微聲響。

懿臣見她連湯匙都拿不好,伸出了手,但才一踫到她,趙依海就往後跳了開來。

「你要干什麼?」她立即武裝起自己,緊張兮兮的問。

懿臣被她這麼一嚇,也站了起來。

「我看你連湯匙都拿不好,我想我喂你可能比較快。」他連忙解釋。

趙依海松了一口氣,為自己的激烈反應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要做那麼激烈的動作,小心氣衰。」懿臣提醒她,語氣仍威武不見柔和。

趙依海緩緩的又坐下來,但刻意保持距離,稍將碗和椅挪了些位置,搬離他遠一點。

懿臣發覺到了她的過度防衛,皺了眉。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需要那麼害怕。」他對她說,雖是試圖想安慰她,但他仍是一貫的斥令口吻,任誰听了都難不害怕。

趙依海細細點了點頭,喝著食不下咽的湯,開始覺得難受,除了眼前一雙緊迫盯人的大眼外,剛剛吃下肚的粥還撐著,肚子上又緊綁著一袋大豆,她已脹得快吐出來了。

「你不舒服嗎?」懿臣見她表情極為怪異。

「我吃不下了……有些悶。」她說這話時,還怕觸怒了他,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

「那去躺一下吧!」

懿臣起身要扶她,趙依海立即快速退到床邊。

「好……」她順從的立即上床,用被子裹著自己的身子,緊靠著床的內壁。

懿臣看她一連串的反應,知道她對自己有著完全的防備,也不再靠近她,詢問她來歷的事,等她平靜些再問也不遲,他沉著臉走了出去。

趙依海看見他最後的表情,吞了口口水,他身上散發的肅殺氣息,真是可怕得讓人難以親近。

她要如何熬過這一次災難呢?她想著,一路上保佑她的這袋大豆,哦!不是,一路上保佑她的老天爺,還能眷顧她到什麼時候呢?

她閉上眼,過一天就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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