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愛奇招 第十章
銳利的劍正對著熟睡的俊美男子逼近,一吋吋接近心髒……
「不要殺他!」詠蝶尖叫的坐起來,額際一片冷汗,心髒狂跳不止。
是夢!
「醒了,快通報主子。」一旁的丫鬟急忙走出去。
詠蝶才剛轉向發聲處,就看到一片石牆關上,令她驚愕。
這里是哪里!?
她環顧四周,沒有一點印象,突然間睜大杏眸,迅速跳下床。
「放我出去,來人,快放我出去!」她臉色蒼白,神情慌亂,兩只手不停的輪流擊拍石牆。「快呀!」
顏勁!
快一點,顏勁快死了!
詠蝶想起與她一模一樣的容顏、相同的聲音、衣飾、舉止……手心立刻冷汗濕。
下一個目標,就是刑天剛!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刑天剛陷入危險,此刻她才承認並且正視自己的愛意,她已經愛上了刑天剛,而且她還想親口對他說出這句話。
雖然他從未開口說愛她,可是從他的行動、言語、濃厚的關愛,深情的眼神……都能明白的知道這件事。
他愛她,以他自己的方式愛著她,彌補他曾對她的傷害。
只是她遲遲不肯再多踏出一步,生怕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將自己跌得粉身碎骨。
可是即使不說,不主動接近他,心……還是沉淪了,落入他的柔情霸氣之中。
沒有愛,怎麼會懼怕傷害呢!
詠蝶對著緊閉的石門,束手無策,房中連一扇小窗也沒有,她要如何逃?
這間密室應該是建築在地下的隱密處。詠蝶環顧四周,僅發現角落處有些通風小孔,壁上瓖著銅燭,潔淨舒適的布置……看樣子對方並未打算取她的性命。
當詠蝶欲找出路時,在她背後的石門無聲無息地滑開,一名斯文貴氣的男子走了進來。
「暫時委屈一下,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去了。」
「你!?」她猛然回身。「李仁煜?你怎麼會出現在此處?難道你也是被人抓來的?一個和我長相相同的女子,是不是?」詠蝶急急問道。
他笑著看她。「我不是被別人抓來,而是派人去抓你來的人。你現在正待在我的府中,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你走。」
「你派人抓我來?你在開玩笑嗎?」她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快放我走,我不想待在這里。」口氣強硬、眼神戒備.
「為什麼?」李仁煜往前一步,詠蝶後退一步。
「什麼為什麼?」他在跟她打啞謎嗎?
「為什麼想回去,據我所知,你應該恨不得早點離開刑天剛的身邊才對。」洞悉人心的黑眸凝望著詠蝶。
「不關你的事!快放我回去。」天剛隨時有危險啊!
「刑天剛從杭州追你到京城,強佔你的清白,玷污你的名譽,還不給你正妃的地位,任由小妾之名冠在你頭上。難道你一點都不恨他?」他已經將她的來歷調查的一清二楚,沒想到她竟然是地方上頗有名望人家的獨生女。
其實,光看她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嬌貴之氣,就應該知道。
刑天剛所愛上的女人,果然是極品。眼中閃爍滿意的光芒。
「我當然恨他。」詠蝶平靜地說道。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仁煜勾起溫文的微笑,絲毫沒有危險性。
「那麼就留下來,等過一段時間,我可以送你回杭州去。」他下一個誘餌。
詠蝶搖頭。「如果你在昨天以前告訴我這句話,我一定會答應你.可是現在我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當妾也無所謂,只要他的身邊只有我,只要他的眼中只有我存在,我又何必去計較別人的眼光,折磨著彼此。」一掃以往的戒慮與遲疑,全身散發出堅定的光采。
只要刑天剛愛著她,她就會以相同的愛意回報,這就是她的決定。
李仁煜微皺眉,事情似乎並不照他的預定計畫進行。
「刑天剛的風流眾人皆知,你以為他能寵你多久?或許你回刑王府之後就會看到他擁著另一位女子飲酒作樂了。」他就不相信他控制不了刑天剛的女人。
「等我親眼看到以後再說。」她雙眼澄澈,堅定地道。
烏雲散去,她心中晴朗的存不下一絲暗影。
「你真令我失望!通常不听我勸告的人,都會吃到苦頭。」他搖頭嘆息。
「你就是用這種慈悲無害的表象去迷惑人們的嗎?」
「迷惑?」優雅地一笑。「我只不過扮演別人想看到的一面,滿足他們罷了。你按給我的罪名未免太重了一點。」
決定了,他就要她。
這女人值得他花費心思,也難怪向來孤傲的刑天剛會如此寵愛她,簡直到達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用這種手段,比強取豪奪更令人厭惡。」詠蝶不屑道。
「你是拿我和刑天剛比較嗎?」不在意地問道。
「沒錯!至少他是光明正大的昭告世人他所想要的,不像你,抓住別人的弱點威脅別人听從!」她想起銀杏的話。
「光明正大?」冷笑一聲,妒色浮現臉龐,變的冷冽無比。「你可知我有多麼痛恨他的光明正大嗎?他倨傲、無禮,甚至看不起任何皇子,包括我在內,但為什麼偏偏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父皇對他青睞有加,無論他做出多麼悖禮的事都未曾責怪一句。
而我裝成孝子,父皇還再三挑剔,要我去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甚至因為有人比我早幾年出世,就理所當然的得到天下,坐上夢魅以求的王位!」李仁煜憤恨難平。
「你不甘心?」
「我當然不甘心!那個位子應該是我的,只要刑天剛不擋道,草包大哥早被我廢掉,換我當上太子。所以只要除掉他,江山美人就都是我的了!」他突然一手攫住她,惡狠狠地說道。
刑天剛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刑天剛在,他永遠矮上一截。
「是你的野心太大,根本不關天剛的事!」她毫無所懼地反駁。
李仁煜不怒反笑。
「你愛上他了是吧?」
「如果他知道你被別的男人佔有,你想他還會接受你嗎?」他笑的陰沉惡毒。
詠蝶一僵,立刻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但來不及反抗就被李仁煜鉗制,覆住她的嘴。
以牙狠狠一咬,李仁煜狂怒地高舉右掌揮落,秦詠蝶立刻跌落地面,過大的手勁燒痛她的知覺,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滾動。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狠扯住她的頭發,使她後仰著看他,臉上閃動暴怒的火光。
「天剛他會救我的。」詠蝶強忍淚水,憤怒與恐懼摻半。
她絕不會被李仁煜擊倒!
「別傻了,已經在陰曹地府中的鬼魂要如何救你。」李仁煜優雅的拭去唇邊的血跡,陰惻惻笑。
「不,他不會死的。他才不會死在像你這樣的人渣手上!」挺直身子反駁。
詠蝶拒絕相信這項消息,也無法相信。只要刑天剛一倒下,她的生命、希望也會同時跟著滅絕。
猶記得他所立下生死相隨的誓言,相同的,她亦會追隨。
絕艷的臉龐猶存著希望光芒,哪怕吃多少苦,她也會回到刑天剛的身邊。
邪惡的黑瞳盯住詠蝶。李仁煜收回扯痛她的手勁,執起精巧的下顎。
「再過一刻,我的屬下會回來通報刑天剛的噩耗,到時候你不相信也不行。」過分輕柔斯文的語調吐在詠蝶的臉上,「我就讓你和他相親相偎好了,相信場面一定很感人。」
詠蝶死咬住下唇。「不會的。」
「他對你沒有任何防備,有著你容貌的殺手輕輕松松就能解決掉他,就像解決他最忠心的部屬——顏勁一樣。」
李仁煜冷眼淺笑。
他就是要看她的軟弱,猶如親眼見到刑天剛的憤怒及無力。他會把刑天剛給他的屈辱完全回報在秦詠蝶的身上,連本帶利。
「慢慢等著,他快要與你重逢了。」李仁煜不屑地道。
「主子,有要事稟告。」
一位侍衛匆忙地從滑開的右門走進,神色慌張無比。
「什麼事?」李仁煜挑眉,冷然的回眼。
「暗殺者……失敗了。」
「什麼!?」震怒、緊握住侍衛的手腕。「刑天剛沒死!」可惡,沒有一個能用的。
「是的。」
「全是一群飯桶,我養你們何用!」李仁煜震怒,手一揚覆上侍衛的天靈蓋,直到他癱軟無力,毫無氣息為止。
詠蝶瑟縮,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搗住嘴巴不敢出聲。李仁煜眼底的狂亂更令她驚駭。
「你很高興吧?我還是不如刑天剛。」他勾起毫無溫度的微笑,單手抽出侍衛身邊的佩刀,緩緩逼向坐倒在地的她。
「他會來救我的。」看出他眼中的殺意,詠蝶的血液幾乎冰凍。
「是嗎?」原本指地的刀尖舉起。「這一次他沒機會了,我不會每一次都輸給他!」
隨著猙獰的言語,無情的刀起向秦詠蝶——
縴弱的身影立刻倒地,鮮血迅速的染紅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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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居寢內,數名大夫聯合會診,緊急搶救奄奄一息的顏勁。
胸口覆上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條,豆大的冷汗冒出額際,死神仍徘徊在身邊,不肯遠離。
「情況如何?」低沉的聲音透出一絲緊繃。
冷冽俊美的錦衣男子端坐在木雕椅上,被風吹拂的燭火投射在完美無瑕的側臉,明滅不定。
與時間競跑了一整夜的諸位名醫揮掉額上的汗,在幾番推諉下,其中一人莫名其妙就被推到錦衣男子的面前,待他想退回時,那雙狹長冰冷的鳳眼已經盯上他。
「這……我……情況是……」大夫揮汗如雨,支支吾吾,講了半天仍是一些無意義的虛辭。
「說重點。」鳳眼更冷。
椅把上的山藻雕刻幾乎快被刑天剛捏碎,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氣。對無辜者發怒並不能解決事情。
「是、是這樣的,顏……護衛,他、他……」大夫吞了一大口口水,試圖讓自己鎮定一點。
「顏護衛他……他的傷口透骨,嚴重傷及肺葉,兼及流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救治,能不能熬過危險期,就要看他的求生意志力了。」大夫深吸一口氣,總算把話完全說完。
「已經一整夜了。」
黑瞳看向混沌不明的天際,憂慮與怒火深藏在眸底最深處,灼燒煎熬他的神志。
詠蝶……又變得如何呢?
各種不堪的假想紛紛浮上心頭,他現在就連呼吸也感到疼痛。
心似被別人捏在手上,他根本動彈不得,甚至只要走錯一步路,招來的後果即是終生悔恨。
就因為他的疏忽,所以讓敵人有機可乘,就連一向忠心耿耿的顏勁亦生死未卜。
刑天剛緩緩閉上眼,無語。
他一輩子從未對任何事情、任何目標疑惑過,躊躇過,但現在……
「王爺!?」
數名大夫可憐兮兮的出聲,他們該開的方子已經開了,該治療也已盡力,他們再待下去也沒有辦法可施了,能不能放他們回去?
「回去吧。」
「謝王爺。」大夫們立即作鳥獸散。
不久,從窗外閃進一道黑影,單膝跪在刑天剛的面前。「爺。」
「如何,有找到嗎?」鳳眸中激出一些火花,急切地站起來。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只木盒奉上。
「放在二皇子的府邸大門口,看樣子是故意要屬下取回給您。」語調沉重。
刑天剛打開木匣,赫然出現一搓沾滿血跡的黑發,旁邊放著詠蝶最喜愛的碧簪。
「爺!?」黑衣人迅速站起伸手欲扶刑天剛。
「我沒事。」強壓下翻騰的氣血。
李仁煜,真不愧是他纏斗多年的敵人!
「爺,蝶夫人會平安的回到您身邊。」
平安?
他連詠蝶現在是否存活于世都不知道,他痛恨極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刑天剛深吸一口氣,靠著多年的訓練立刻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冷靜下來,讓思緒逐漸證明後,才能找出事情關鍵點。
不能放棄,他絕對不能倒下。
「你立刻去辦一件事情。」
刑天剛對黑衣人密語數句,黑衣人點頭後,立刻消失在房中。
詠蝶,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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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在叫她?
詠蝶昏沉地躺在榻上,體內的灼熱高溫讓她意識模糊。
「夫人,您快醒醒!」
呼喚聲變得焦急。冰涼的觸感覆上她的額際,詠蝶勉強撐開眼皮。
「銀杏?」
銀杏咬住下唇,使勁點頭。
「夫人,我來救您出去的。」她努力撐起詠蝶虛弱的身體,並且小心避開她肩膀處的傷口。
看來李仁煜已經讓夫人自生自滅,傷口僅以白布包裹,並沒有善加照料。
「你,怎麼會……」疼痛讓詠蝶更加清醒,她喘了一口氣問道。「……回來?」
銀杏眼眶一紅,淚水立刻掉落。
「我的家人全被李仁煜害死了,奴婢差一點也……」一手拭淚,一手支撐詠蝶全身依來的重量。「我逃出後,本來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過了這一段時間再說,可是李仁煜的手下不放過我,幸好王爺也派人找奴婢。才撿回了一條小命。」吸了吸鼻子,簡略敘述這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
「天剛,沒事吧?」她念念不忘他的安危。
「王爺沒事,顏護衛也月兌離危險了。」這是所有不幸中的大幸。
顏勁被刺前的驚愕及無言的責備目光,一直在她腦中盤旋,幸好顏護衛沒事,否則她一輩子都會自責不己。
「夫人,您沒事吧?」
高溫從詠蝶身上傳來,銀杏一探手覆上詠蝶的額際,燙的嚇人。
「還撐得住,我們趕快走。」她一刻也待不下了,拖著千斤重的雙腳就要往前走。一個踉嗆,差點跌向地面,嚇得銀杏連連驚呼。
「夫人小心,奴婢扶您慢走,王爺就在外面等您呢。」
「天剛也來了?」詠蝶微微懷疑。如果他來,應該會立刻來接她才對。
「王爺為了引開李仁煜的注意,所以派人圍住整座府邸,令奴婢潛入府救您出來。夫人,這邊。」
銀杏邊說邊撐著詠蝶走,兩人步出石門就看到癱倒在地的守衛,以及幾間相同設計的石屋。經過那些石屋後,一條幽暗曲折的地道出現在面前,牆壁上點燃火炬方便人行走。
「這里是?」
兩人順著地道往上走。
「這里是人工湖底,我家人也是被關在這里的。出口被水瀑掩蓋住,若沒有人帶路,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的奧秘。」銀杏解釋。
果然走沒多久,瀑布立刻出現在眼前,詠蝶和銀杏終于安全到達出口。
夜幕低垂,星子遍布天空。
「銀杏,謝謝你。」詠蝶雙手反握住銀杏,真心感激。
如果她還有一絲懷疑,現在也全煙消雲散了。
「是銀杏不好,才會害得夫人這樣,又差一點害死顏護衛,您現在反而向銀杏道謝,銀杏承擔不起。」銀杏惶恐道。
「你是為了家人逼不得已才做這種事,換成是我,我也會有相同的選擇。我謝你是因為你肯冒得著生命危險救我出來,讓我還有機會見到最想見的人。」想起既溫柔又帶著邪氣的鳳眸,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捏住。
她曾經無數次放棄希望,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與刑天剛見一面,如今獲救,她真的開心的想抱著銀杏哭泣,言語已經無法表達她的喜悅。
「夫人!?」銀杏怔怔的回視,淚水再次滾落。「夫人,謝謝您,銀杏從來沒有奢望過能得到您的原諒,可是听您這麼一說,銀杏突然覺得很輕松,真的很輕松……」
淚水愈抹愈多,好像擦不完似的。
「傻瓜!」詠蝶忍不住也紅了眼。「不要再哭了,你害我也跟著想掉眼淚。」
「好,銀杏不哭,夫人也不要哭了。」
「好,都不哭。」
兩兩相望,突然又噗哧一聲笑出來。
「你的鼻子好紅。」
「夫人的眼楮也紅紅的。」
銀杏攙著詠蝶起身,她的眼神雖然愈見清亮,可是身體的高燒仍未減。
「夫人,您覺得如何?」
「有點昏眩,應該不要緊的。」詠蝶也試著自己站起來,可是雙腳卻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怎麼辦?還有一大段路要走。」銀杏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支撐夫人到目的地,而且途中若遇到李仁煜的手下,到時候就再也沒有機會救夫人了。
「讓我來吧。」
一道黑影突然聳立在兩人面前,詠蝶緩緩抬頭。
「你是誰?」
來人皺眉,望著詠蝶一身凌亂淒慘以及肩處的傷口。
「請往這邊走,詠蝶夫人。」
看樣子,王爺此次的怒火,必會是空前絕後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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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親眼確定刑天剛仍平安地存活于世間時,終于雙腿一軟,陷入黑暗之中,但唇邊帶笑靨,顯得安然。
只不過那位懷抱著她的人,看到她身上不整的衣物、浮腫的青紫、刀傷、以及全身高熱後,狂燃熊熊地獄烈火,玄冰似的陰寒目光足可將敵人凍斃。
「你該如何解釋,李仁煜?」如地獄透出的死訊,駭得教人腳軟。刑天剛陰沉地迸出話語。
「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把戲?」一概拒絕承認。
大廣場上以他倆為中心,低沉的氣壓籠罩,沉重的空氣叫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或許你派出的殺手能讓你恢復一下記憶。」
「殺手?連听都沒听過。」李仁煜冷笑。
「很好。」刑天剛同樣回以冷笑。「那麼你勾結禁軍侍衛統領意圖不軌、行賄軍器所楊大人私造兵器、籠絡兵部尚書黃大人、包庇高官行賄送金……都沒听過嗎?」
「你含血噴人!」手心冷汗直冒。
「我手中握有你數十條罪證,你等著皇上發落吧!」一甩袖,抱著昏迷不醒的詠蝶轉身離去。
「慢著!我的府邸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李仁煜怒喝。
只要今日將他擒下,消滅證據,刑天剛依然功虧一簣。
「想擋我,你還沒那種本事!」邪魅的一眼。「來人呀!押他進宮面見皇上。」提氣大喝。
「刑天剛,你太放肆了!」身形甫動,卻被四周屋頂上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制住腳步,右臂成爪頓在半空中。
「你敢動我的人,我會叫你悔不當初!」冷冷一笑,翻身上馬拉韁。
「刑天剛!」李仁煜咬牙切齒,所有的妒意、恨意全由他的目光,毫不保留地射向刑天剛。
「你夠聰明,可惜用錯了地方。」刑天剛留給他最後一句評語。「你不用感謝我沒有當場將你碎尸萬段,因為我要讓你後半輩子都在悔恨惹上我!」冷冽的目光刺向李仁煜。
駕喝一聲,揚長而去,留下再也無法起死回生的李仁煜。
「刑天剛!?」
暗夜中,不甘之聲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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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蝶這一倒下,足足三天三夜不起,昏迷中仍然惡夢連連,高燒不斷,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有時還會極力扭動掙扎,似乎正在對抗某種無形的束縛,口中不斷喊著刑天剛的名字,眼角的淚珠滾滾而落,讓守在一旁的刑天剛心疼無比。
是夜,他和衣抱住她,憔悴地俊美臉龐不復以往的邪美勾人,好看的劍眉在睡夢中依舊攏起。
一雙小手撫上他眉心的皺痕,試圖將之撫平,溫柔晶瑩的目光在憔悴的臉上搜索,似乎一輩子也瞧他不夠,想將他烙進心房之中。
大掌突然覆住在自己臉頰邊的小手,深邃的鳳眸驀然張開,以額際觸踫她潔白的額際。
「退燒了。」喑啞地說道,心中一塊大石終于放下。「想不想喝水?」
詠蝶點點頭,他立刻翻身下榻,親自倒來溫水,扶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慢慢來。」沉聲說道。
詠蝶推開見底的杯子,她仍有些使不上力。
「你沒事?」她不確定地再問一聲。
在昏迷中她無數次夢見他倒在血泊,胸口插著一把長劍,而持劍的另一端正是她自己,愉悅開心地笑著。雖然現在知道他是平安的,可是懸空的心仍無法安穩。
「我沒事。」他向她保證。
「天剛……」她主動伸出手臂環上他寬闊的肩,柔柔地低喚他的名字,側臉貼在靠近心跳處,靜靜聆听。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更為一個小小的擁抱欣喜不已。想必他現在的表情一定跟初懂情愛的毛頭小子一樣精采。
他甚至不敢相信詠蝶會主動抱住他。
「詠蝶?」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真的沒事!」這一次是肯定句了。
刑天剛幾乎被她逗的發笑。不過他喜歡這種測試的方法。
「我是沒事,不過你再不清醒,那群庸醫就有事了。」他拍著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
「你怎麼會發現那個女人不是我?」
「我不會把你認錯。」
「為什麼?你的女人那麼多,偶爾認錯一、兩個,別人也不敢怪你!」嘟著嘴道。
「我是不是聞到醋味了?」才剛醒就有力氣跟他頂嘴,可見已無大礙。他輕笑道,單指勾起埋在他胸前的小臉,黑水晶般的鳳眼藏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她在吃醋嗎?他不敢相信。
「被囚禁時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螓首枕著他的臂,回避他的視線,悄聲說道。
「想什麼?」
「我想,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你,該怎麼辦?」食指在俊臉上輕劃,說出她的憂慮。
「你不相信我會把你救出來?」刑天剛沉問,大掌抓住頑皮的食指,以薄唇輕吻。
事實上他若沒有找到銀杏,救出詠蝶必會困難重重。
「我會胡思亂想,壞念頭全都冒出來了。我也會想,萬一你不要我,覺得救我太麻煩了,那我該如何是好?」蹙起眉頭。
「該打,對我半點信心都沒有!」狠狠咬她一口,若非考慮到她病體尚未痊愈,絕對要給她一頓懲罰。
「可是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想,再次見面的時候,我要對你說什麼話?」
小手改鑽進他的衣內,游移在寬闊結實的胸瞠上,立刻被刑天剛制止住。
「別玩火,你尚未康復。」
「我已經夠好了。」嬌羞的嗔道,讓刑天剛的氣息逐漸不穩。「你不想听听我想對你說什麼話嗎?」詠蝶轉回話題。
「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可以給你一整夜的時間。」雙手圈圍住她的細腰,旋身讓她躺在自己的上面,邪氣地一笑,開始忙碌起來。
他想確定詠蝶在他身畔,以最真實、最火熱的方式來確定。
「如果我想獨佔你,不讓任何女人靠近你,你覺得如何?」她認真的問他。
雙手突然停頓,深邃的鳳眸平靜地對上詠蝶眼里的緊張。
「獨佔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刑天剛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讓詠蝶惴惴難安。
她暗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握緊。
不管行不行,就這麼一次吧。
「如果說會很努力呢?」鍥而不舍地繼續追問。
「努力到什麼程度?」雙臂悄悄地環住她的細腰,刑天剛寵溺的低語。
「全心全意。」詠蝶泛出喜悅的光采,露出嬌美絕倫的笑容。她有十足把握得到他的允諾。
刑天剛屏息地望著詠蝶毫無保留的笑靨。
「你應該知道,我很難拒絕你的要求。」啞聲道。他會將這一朵笑容永遠記在腦海中。
「那就答應吧!」她極盡溫柔、輕若蝶翼的吻落在他的薄唇。
刑天剛滿足的高揚劍眉,炯炯發亮的黑眸灌注疼惜的光采。他的蝶終于肯心甘情願停留在他身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沉聲允諾。
「今生有約,共度白首。」
仰高的小臉綻放歡笑,看醉了刑天剛,同時也得到一個熾熱的封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