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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要以身相許! 第八章

這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偌大的院子仿佛是座美麗的花園,四處都是花圃,漂亮的花兒綻放。

如此美景深深吸引著律無夜的目光,這里跟他的娘親告訴他的場景簡直是一模一樣。

「沒錯,娘說的美麗花園就是這里,這里肯定是娘的家。」他感到興奮不已。

「真的?」慎兒一听,也跟著關心起來。

他們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打听冉家的消息,歷經一次又一次的挫折,終于在今日問到與冉寧兒有關系的冉氏家族。

于是他們被請進冉府,當律無夜路過這個院子,不禁停下腳步欣賞,並確信了這里就是他的娘親時常跟他提起的家園。

這時一名中年婦人來到院子,「哪位是寧兒的孩子?」

「是我,我叫律無夜。」

婦人打量著他,同時點著頭。「早猜到是你,你長得跟寧兒真像。」她拍拍他的肩膀,「我是寧兒的嫂子,你該叫我一聲舅母。」

她姓余,二十年前嫁給冉家獨子冉向庭,跟著丈夫種花做生意,生活過得快樂又愜意。

「舅母。」律無夜的心情極為激動,沒想到有機會見到娘親的家人。

「你的舅舅去外地辦事,明天才會回來。」

律無夜點了頭,他曾听娘說過娘親只有一個兄長。「請問外祖父呢?」

「他在三年前已過世了。」

「原來如此,我都不知此事。」他感到有點遺憾。

「不能怪你,我們都知道你爹是個有名氣的人,許多江湖中人都想找他麻煩,他是為了保護你娘的安全,才會決定隱居,深山的路途遙遠,當然不可能時常回來。」余氏微笑的說︰「其實在你三歲時曾經回來住過一段日子,你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很疼你呢!」

「真的嗎?」

「嗯,後來知道了寧兒的事,兩位老人家都是傷心欲絕呢!也因為無法趕去見她的最後一面,從那時起他們的身體狀況就變得不是很好了,而且少了寧兒,我們之間自然也斷了聯系。」余氏低下頭,「當老人過世時,我們也不知該怎麼找你們,事情才會變成這樣,你可別怪我們沒告訴你啊!」

「不,這一切都是晚輩的錯,我早該來找舅舅才對。」律無夜搖搖頭,他沒資格怪罪余氏。「能見到娘親的家人,我覺得很高興。」

「嗯,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開心了,連你身旁還有一位姑娘都沒注意到!」余氏直到這時才發現慎兒的存在。

「舅母,這是我的師妹,她叫慎兒。」

「慎兒,你好。」

「舅母好。」慎兒微笑。

「對了,你們這次回來有什麼事嗎?听總管說,你們好像很急迫。」她原本在冉家的花莊做事,听到他們來的消息,立刻趕回來。

律無夜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開口,「不瞞舅母,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打听一件事。」

當年的律樣奇因為不想讓事情牽扯太大,因此隱瞞了冉寧兒的死因,對外一律宣稱是病逝,而這一次他們雖想追查真相,卻不願讓冉家人因寧兒的死受到第二度傷害,所以在詢問的方式上很小心。

「是什麼事?你說吧!我會把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你們的。」余氏雖是婦人,做生意卻有數十年時光,自然明白從未找上門的親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肯定是為了大事。

「舅母,我們是想向你打听娘親是否認識一個叫潘禾如的女子?」

「潘禾如?」余氏蹙眉,「很耳熟,不過事情已過去這麼久,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你們找她是為了什麼?」

慎兒正要把事情全部告訴余氏,律無夜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發言。「沒什麼,听說娘親與她是好友,我們想見見她。」

「可是都過了好幾年了,你們怎會突然想找那個女子呢?」余氏看到他的動作,不禁心生疑惑。

慎兒是個聰明人,了解律無夜的憂心,急忙想著理由——她的腦中浮現出冉寧兒房里許多的精致寶盒,便不疾不徐的開口,「前陣子師母的忌日才剛過,師傅忽然想起師母有個喜歡的珠寶盒在潘禾如手中,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但師父卻想將師母喜歡的東西找回來,便派我們前來尋找潘禾如,看看是否能要回那個寶盒!」

「原來是這樣啊!」余氏點頭,想起寧兒生前確實很喜歡收集漂亮的小玩意,疑問一小子全消失。

「沒錯,但人海茫茫,我們不知從何找起,才會找到冉府。」

「姓潘……潘禾如……」余氏喃喃自語,總覺得在哪里听過這個名字,努力回想後,腦中浮現出一個人影。「對了,寧兒確實有個好友叫作潘禾如。」

「舅母想起來了?」

「嗯,因為已是太久以前的事了,我一時沒記起,不過剛才一想,就都想起來了。當時我常來這里找你舅舅,所以知道潘禾如與你娘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感情一直都很不錯。」余氏和丈夫是青梅竹馬,對冉府的事十分了解。「可是有一天她們忽然起了爭執,之後再也沒見兩人再來往了。」

「起了爭執?」律無夜皺著眉問︰「那麼後來呢?舅母知道潘禾如的下落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余氏搖搖頭,「潘禾如的老家就在隔壁的小鎮,你們去找找,或許會有消息。」

「隔壁小鎮?」慎兒露出笑容,「太好了,有了這條線索,相信事情很快就能解決。」她有預感此趟就能找到潘禾如。

「能幫上你們的忙,我也很高興,對了,你們看我急著跟你們說話,都忘了要讓你們進來休息。」余氏一臉的懊惱,趕緊請他們進入大廳。「明天你舅舅就會回來,若是不急,就多住幾天,他見到你們肯定會很開心。」

律無夜和慎兒相視而笑,「好,謝謝舅母,那麼我們就打擾了。」

「別客氣。」

于是他們住了下來,隔日見到律無夜的舅舅冉向庭,見面氣氛愉快,彼此都十分高興。

冉氏夫妻的熱情讓他們拒絕不了,不知不覺在冉府住了十余天。

「師兄,明天我們得出發了。」慎兒在院子里找到正在賞月的律無夜,緩緩的開口。

這幾天他們在冉府過得十分開心,找尋潘禾如的事一直被延誤著。

「我知道,剛才我已跟舅舅提及此事,他也答應了。」

慎兒步上階梯,坐在他身旁。「師兄,找到潘禾如的老家後應該就能見到她,真相很快就會大白了。」

「對啊!」

看著他的側臉,她將這幾天以來考慮的結果告訴他。「師兄,明天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什麼?」他驚愕的看著她。

「有了這條線索,剩下的事情應該不難,我會找到潘禾如,帶她回去向師母磕頭認錯。」

「就算不難,我也可以一起去啊!」

「你承受得了嗎?」

聞言他抿唇,神情顯得很黯然。

「從一開始,師兄就沒打算要去找潘禾如對吧?因為師兄太害怕想起娘親被殺害的事實,你想永遠遺忘這件事。」這段日子慎兒發現律無夜自從得知潘禾如的消息後,情緒日益變得焦躁不安。

「當我知道潘禾如這個人後,就急著告訴你,卻沒注意到你的心情,我還強迫你一起去找殺母仇人……對不起,我忘了師兄花了多久時間才撫平心中的傷口,而一旦找到潘禾如,等于是再次揭開你的傷疤!」

「當我決定要去找尋潘禾如的那一瞬間,就已做好心理準備了,你不必擔心。」他握拳,低聲說著。

慎兒搖搖頭,看過律無夜喪母時所過的日子,她直到現在還會感到心悸——當時的他每天過得渾渾噩噩的,臉上連半點表情都沒有,就像行尸走肉一樣。

「我會擔心,所以我們干脆分開行動吧!你就趕緊去花家提親,而我去找潘禾如,到時候我們在家里見。」

「慎兒……」他嘆息。

「放心,我找到潘禾如會第一個告訴你的,你就帶著綴月姐姐一起回來,她也該知道這件事不是嗎?」她心想,假若花綴月能陪在律無夜身旁,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你保證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嗎?」他知道慎兒的擔慮,終于決定妥協。

「對,所以你得把綴月姐姐帶回來喔!」

「好,我會帶她回去的。」

「嗯,你快回房休息,明天還得趕路呢!」起身拍拍衣衫。

「好。」他目送她的背影離去。

在夜深人靜的夜晚,一位姑娘來到庭院,坐在樹下的椅子,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神情十分憔悴。

「無夜,我好想你。」花綴月喃喃自語,眼底隱藏不住失落的神采。

她快壓抑不住自己滿腔的思念了,和律無夜分開已將近兩個月,這段日子發生了一件令她既驚愕,又傷心的事。

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為律無夜——

為了她與律無夜的婚事,她一回到花家就向爹親提起律無夜,誰知他竟異常憤怒,不但極力反對,還禁止她出門。

第一次見到如此生氣的爹,她完全不懂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當時她還曾請求潘禾如替她出面說好話,沒想到也無法改變她爹的決心,甚至還警告她不準再去麻煩潘禾如。

「無夜,我們該怎麼辦?」她不停的嘆氣,「你怎麼還不來找我?我好想見你。」趴在桌上,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因為花奇的強硬態度,她吃不好,睡不好,身子逐漸消瘦,連精神都開始變得恍惚。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立刻抬起頭。

「是誰?」突然一朵白色牡丹花瓣飄落下來,她急忙伸手去接。「這個是……」一轉頭,眼底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頓時她的眼眶泛紅。

「好久不見,我的小花。」

「你是真的嗎?不會是我的幻覺吧?」她揉著眼楮,不敢相信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會出現在眼前。

他伸出大手,「你模模看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

她連忙握住他的手,情緒顯得很激動。「無夜,我好高興見到你。」緊緊抱住他。

「哎喲,小花對我投懷送抱?」律無夜挑眉,很樂意擁抱佳人。「怎麼了?這麼熱情,讓我有點害怕。」

「我只是太想你了。」她嘟唇,「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嗯,完成了一半了,慎兒說剩下的事她會處理。」他一手撫模她的發絲,眼神充滿寵溺。「她要我趕快來找你,所以我馬不停蹄的趕來,本以為今日能登門拜訪,可惜現在夜已深,只好打消念頭,但我好想念小花,只好偷偷潛入花府,沒想到會撞見你在院子!」

「如果沒有看到我,你會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他指著屋檐,「就只能坐在那里賞月,度過這個慢慢長夜咯!」

「現在可是冬天,你這麼做是想被凍死嗎?」

「唉!小花還真是沒情調,你不覺得我很痴情嗎?那畫面看起來應該會很浪漫啊!」

「嘖,不改本性。」果然還是瘋癲的律無夜。

「改了本性就不是我了,那樣小花還會愛我嗎?」

她微笑了,「噓,小聲點,免得被我的哥哥們听見就糟糕了。」拉著他一起坐下。

「感覺好刺激。」他說完,這才注意到她憔悴的模樣,不禁心一緊。「小花,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的吃飯?你怎會變成這樣?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關心的問話讓花綴月終于忍不住落淚,「無夜,我真的好傷心。」語氣很委屈。

「為什麼要傷心?」是誰惹他的小花傷心了?

「明天你來的話,恐怕會被我爹給趕出去。」她吸吸鼻子。

他皺眉,「你向伯父提過我的事了嗎?」

「嗯,爹反對我們在一起,還對我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她深吸一口氣,「我從沒見過爹這麼生氣,好可怕喔!」

他沉默了一下,收起玩笑,認真的問︰「伯父有沒有說他是為了什麼而反對?」

「好像是因為秦哥哥。」

「他要你嫁給秦新波嗎?」

「不是。」她搖頭,看到他不解的眼神,連忙解釋,「爹說秦哥哥消失這麼多年,讓他也後悔了當初與秦家訂下的婚約,即使這次秦哥哥想要履行婚約,他也不會答應。」

「那你為何說是因為秦新波?」

「是因為秦哥哥的身份——秦哥哥的爹是武林中人,因為太有名氣才會招來殺機,當初也是因仇家找上門,他才連夜逃亡,而經過這件事後,爹總算是明白了江湖險惡,所以再也不肯跟武林中人有任何牽扯,以至在得知你的家世後,他才會大力反對。」

「原來如此,秦新波還真是陰魂不散。」他苦笑,覺得自己真的快被秦新波給氣死!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藉口。」

「表面上?」他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原因沒那麼簡單。」她很了解自己的爹的性子,不認為他反對的理由只有這一項。「爹這次的行徑太過反常,就算不喜歡你的身份,依照過往經驗,他至少會見了你後再提出反對,但像現在這樣光是听我說就勃然大怒,實在是太奇怪了。」

「是嗎?」

「嗯,這其中一定是有內幕!」她很確信自己的判斷。「而且這個內幕還很黑暗,讓爹有難言之隱。」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看她的模樣像是個查案的大官般,他忍不住笑出聲。

「此事可是關系到我們的未來耶!你還有興致取笑我?」她的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瞪著他。

「對不起,我是看你的表情好可愛嘛!」他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我並不想把事情想得太過復雜,也許伯父只是單純的不希望你受苦。」

她垂下眼,「我也不想這樣,可是爹這次的作風讓我真的覺得好奇怪,讓我忍不住感到忐忑不安,好像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似的。」模著胸口,「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小花,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就算前面的路有多麼難走,我也絕對不會半路逃跑,更不會放開你的手。」他握住她的手,語氣十分認真。「我不會逃避,而你也得鼓起勇氣跟我一起面對,好嗎?」

「即使我爹跟我的哥哥們要砍你,你也不會逃嗎?」

「這個啊……」他一臉的苦惱樣,「我不會逃,但會閃,我總不能被砍傷吧?」捏住她的鼻子,「若我受傷,你肯定會哭得比誰都要大聲,到時我的耳朵可是會承受不了的。」

她拍開他的手,「我是在問你的決心!」

「我知道。」他怎會不明白她的想法。「不論他們要砍,要剁,我都會堂堂正正的與他們一決勝負!」

「真的嗎?」她的大眼眨呀眨的,「無夜,我們家雖然是世代學醫,不過武功也是一流的,你可別小看了。」

「唉!你這是在替我做心理建設,還是在暗示我要趕緊快放棄?」他嘆氣。

「喂!都還沒面對,就提要放棄嗎?」

「誰教你總是不肯相信我,老是苦著一張臉擔心這個,煩惱那個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就跟你說了,我覺得很不安嘛!」她嘟唇,臉上滿是擔憂。

她總覺得她爹反對理由不像嘴上說得那麼單純——

他抱住她,「小花,你別怕,相信我好不好?」

「嗯……」她應了一聲,如他所言,她現在除了信任他,別無他法。

慎兒打量著面前這間破舊的家宅,看著匾額上的「潘府」字樣,回想起這段日子來的遭遇——

自從與律無夜分開行動後,她立刻依照余氏提供的線索來到隔壁小鎮,接著向路人打听潘禾如的消息。

據說這里只有一家姓潘,曾是地方上赫赫有名的富貴人家,可惜有一天忽然沒落了!

有人說是潘老爺的生意失敗了,也有人說是潘家的子弟們敗光了家產……總之眾說紛紜,她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便決定來一探究竟。

伸手推著大門,竟就這麼被打開了,她愣了一下,隨即踏入屋內。「請問……有人在嗎?」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連忙轉過頭,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婆婆。

「你是誰?竟然擅闖別人家!」婆婆雖然年紀一大把,但精神飽滿,身子很硬朗。

「對不起,婆婆。」她知道自己做錯,趕忙低頭道歉。「婆婆,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來找一個人。」

「找人?」婆婆眯起眼,「這里除了我這個老婆子,再無其他人,你要找我嗎?」

潘禾如的年紀應該和冉寧兒差不多,年紀大概四十歲左右,「不是!婆婆,我是想問您知不知道潘禾如這個人?」

「潘丫頭?難道你是債主嗎?」婆婆的話語一說出口,又馬上否決了這個說法。「對了,錢都已還光了,而且就算要討錢,也不可能會找潘丫頭……小姑娘,你究竟是誰?」

看來潘家沒落的原因確實和錢有關,慎兒開口,「婆婆,我找潘禾如並不是要討債,而是因為我家師母的關系。」

「你的師母是誰?」

慎兒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冉寧兒。」

「是冉丫頭?」婆婆一听,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好久沒听到冉丫頭的消息了,她過得好嗎?」

咦?這個婆婆還不知道冉寧兒去世嗎?慎兒趕緊點頭。「師母過得很好,近來師母一直提起潘禾如這個友人,不時表示很想念她,還要我下山來找人。」

婆婆的臉色卻是一變。「說謊!倘若寧兒要你來找潘丫頭,絕對不會要你來潘府找人!」

慎兒聞言只覺得驚愕不已,「婆婆,慎兒沒說謊……師母是真的要我來這里找人。嗯……師母說已經很久沒她的消息,不知她嫁去哪里,不知道她身在何方……所以才要我先來潘府問問。」

「是嗎?難道她沒跟你提起潘丫頭從小就離家的事嗎?」

什麼?從小就離家?慎兒一愣,隨即鎮定下來。「是有說過,但師母認為她應該會跟家人聯絡才對。」

婆婆想了一下,隨即點頭,「也對,如果照你所言,她們已有很久沒聯絡,也許寧兒早問過那里卻還是沒她的消息,才會要你到潘府來。」

那里的人肯定會為了保護潘禾如而不願告訴冉寧兒消息!

「那里?」

「寧兒不是有告訴你潘丫頭離家的事嗎?你該知道那里才對啊!」

「哦!師母只是略微帶過,並未對我細說。」

「原來如此。」婆婆見她一臉誠懇樣,以至沒有懷疑。「這事得從好久以前說起,當初我兒,也就是潘丫頭的爹做生意失敗,賠上整個家當,每日每夜都有債主上門,他怕孩子們會生活在恐懼中,便將他們全都送走了!

「兒子們是送到親戚家,潘丫頭則寄住到冉家,過了好幾年債務總算是還清了,我兒為了重新開始而遠離家鄉,可我舍不得這座宅院便堅持不肯離開,所以這里才會只剩下我這個老婆子。潘丫頭曾經搬回來跟我一起住,後來偶然認識了她的師傅,便隨著她的師父離開了。」

「師父?」慎兒急忙插嘴。「是哪位師父?」

「那位師父是醫者,他看中了潘丫頭的資質,才會破例收一個外人當徒兒。」婆婆停頓一下,「叫什麼呢……名字我忘了,不過姓氏很特別,姓花。」

「花?」慎兒皺起眉,隱約感到不安——怎會是姓花,又是醫者呢?

「是啊!你應該听過花家,在京城可是鼎鼎有名的。」

慎兒頓時呆住,不敢相信花家與潘禾如竟然有關系!「婆婆,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說清楚?唉!總之現在花家的當家醫者真是我們潘丫頭的師兄,寧兒也知道這件事,寧兒尚未出嫁前還曾去過花家找潘丫頭呢!」

「當家醫者不就是花奇嗎?」也就是花綴月的爹親。

「對啊!這名字也很特別,不過我老了,總是記不得。」婆婆停頓一下又說︰「花奇待潘丫頭很好,我還以為他們會成為一對呢!但後來也沒有……不知是否是嫌棄潘丫頭的長相!」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潘丫頭原本長的很漂亮,後來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她的臉忽然被毀了,害得她終生都得以面紗見人……可憐她這輩子都得承受眾人異樣的眼光,更別提嫁人了!」

當時婆婆心疼萬分,追問潘禾如是誰下的毒手,卻沒得到答案,隔天就再也沒見到她過!婆婆原本還以為她會因想不開而輕生,後來是花家派人告知仍有她的訊息,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慎兒听完這些話,臉色在瞬間刷白。

花奇的師妹,臉蒙著面紗,名字是潘禾如……那不就是在客棧遇上的禾姨嗎?

她只覺得頭暈目眩——沒想到仇人竟在眼前!

當時花綴月稱呼潘禾如為「禾姨」,而身為晚輩他們也沒去問名字,只是跟著喊……

「天啊,造化弄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她低喊,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辦。

「小姑娘,你要找潘丫頭,就直接去花家問吧!不過花奇應該會有所顧慮而不告訴你,不如你報上我的名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多少會透露一點消息的。」婆婆抬頭看見她出神的樣子,「小姑娘,你怎麼了?」

她搖頭,艱難的開口,「沒什麼,謝謝婆婆,我先走了。」跌跌撞撞的離開潘府,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階梯上。

「怎麼辦?殺害師母的凶手竟然是禾姨……」那麼師兄與綴月姐姐該怎麼辦?慎兒害怕的哭了出來,好後悔自己竟然執意要追查真相!

倘若律無夜知道殺母仇人與花家人有關,難保不會崩潰……她想起律無夜頹廢的模樣,驚得跳了起來。「不可以,不可以,我得阻止這一切!」喃喃自語著,她得趕緊去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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