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嬌妻 第二章
「咖啡,我說了多少次,地毯不是用來吃的!」韓厲言一改往日冷漠的形象,蹲在地上和一只古牧犬撕扯地毯。
楚念倒是被韓厲言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臭律師只會裝酷臉呢,原來也養寵物有愛心,不過她也懷疑他該不會是喝醉了才會這樣吧?
「我拜托你,一只白色的古牧犬為什麼要叫咖啡啊?你的人生里有沒有品味這個詞啊?」楚念嗤笑一句。
「品味?」韓厲言松開手,任由咖啡勝利地把地毯拖回它的窩里,「這與品味無關,你知道為什麼它叫咖啡嗎?」
「為什麼?」楚念看他的臉色很嚴肅,有些覺得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
韓厲言起身繞過她的時候,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因為它是我的狗,你多管閑事了。」
這個臭男人!楚念恨的牙根癢癢,握拳在牆壁捶了幾下,就當是捶在韓厲言的身上,遲早她要海扁他一頓泄憤。
終于楚念還是沒抵抗住廚房飄來的陣陣香濃,坐在桌子前盯著面前的碗,這湯不會下了什麼毒,然後她就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想在湯里看出什麼來?」韓厲言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閑服,坐在她的對面足足十分鐘了,卻始終沒見她有要喝的意思。
「我喜歡用餐前先祈禱不行嗎?」楚念原本不想這麼與他針鋒相對的,只要互相漠視三個月就可以有自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韓厲言開口她就總是想和他斗嘴。
「一個殺人都不見血的黑幫老大,還信上帝?」韓厲言的嘲諷了一句,他的職業注定讓他對黑社會有偏見,更何況他的家人也是因為黑幫斗毆事件而遭到不測。
「你嘴巴放干淨一點,雖然我們是幫派,可是不代表我們就做了多少壞事。」楚念用力的拍桌而起,碗里的湯因為桌子被大力的震動而濺出來。
「那是我誤解了?原來楚幫是慈善組織,一直在濟世救人?」韓厲言絲毫沒被她的激動嚇到,只是無奈的揚了揚嘴角。
楚念不知道韓厲言是不是太過偏執,不過的確,黑社會是不會給人什麼好印象,但是她自信幫內絕對不會有那種雜亂份子。
「你……」話還沒有說出來,楚念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常年的習慣讓她將手機一直放在視線範圍內。
韓厲言原本沒想繼續和她爭辯下去,打開面前的筆電,開始整理明天要上庭的案件資料,只是嘴角的嘲諷倒是一直掛在那里。
「什麼事?」因為被韓厲言搞得心情奇差,所以楚念的口氣也惡劣的很。
「老大,有幾個小弟闖禍了。」電話一端是楚幫的軍師陸初辰的聲音,雖然他听得出現在楚念的口氣很差,但是有些事必須要報備。
楚念沒說話,只是等著陸初辰繼續說下去,但是心里已經開始想闖禍的程度是多嚴重。
「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一群無賴,蓄意鬧了西街區的場子,然後話說的太難听,一群小弟沒能忍住,就動了手,現在人都在警察局。」陸初辰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然後呢?」楚念不耐煩听這些,她只想只知道結果,阿連的性子不是那麼沖動的,猜想對方的確是欺人太甚了。
「被打破頭的人是金融科技的小開,現在死咬住兄弟們不放,或許會有大麻煩。」陸初辰實話實說,他已經好多次警告幫里的兄弟,若遇到商業場的人,都應該能忍則忍。
「是被陷害了?」楚念不笨,一听就知道什麼見鬼的金融小開,明顯就是要搶地盤的某個雜魚幫在耍猴把戲。
這個時候,韓厲言輕輕的抬頭瞥了一眼通話中的楚念,然後注意力又轉回到電腦螢幕上,手指動得飛快,這個案子若勝訴,律師費很可觀。
楚念先讓陸初辰先去警局保釋人,自己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說起來也不算特別棘手,畢竟她面前就坐著一位臭律師,那人是討厭了些,但是實力還是有的,只要他想,死人大概都會被他說得站起來。
「喂,有個案子你接不接?」她敲了敲桌面,看在有事求他的份上,她不可以不計較他之前的沒禮貌。
「黑社會暴力傷人案件?」韓厲言頭都沒抬,丟過來一句話。
楚念想辯駁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關于金融科技小開被黑社會份子打到頭破血流的案件?」他的形容越來越具體,這個時候終于抬頭看了看楚念。
果然她的臉色變了,既然韓厲言知道的這麼具體,她再蠢也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對方已經先一步找到韓厲言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接下這個案子的。
「這件事能不能和解?」楚念開門見山的問道,既然韓厲言替對方辯護了,那她幾乎就沒有什麼勝訴的可能了。
「常替手下收拾爛攤子的你,想必對這種事已經是熟門熟路了吧?」韓厲言起身關上筆電,準備回臥室,臨離開前還不忘再補上一句,「要知道沒有我當事人的決定,我是不會跟使用暴力解決事情的黑幫主事人談這件案子的。」
楚念咬緊了牙關,看著韓厲言離開餐廳,卻沒再開口叫住他。
這是唯一的一次,「黑幫主事人」這個形容讓她覺得刺耳,甚至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委屈,但是不管她怎麼想,她的身份始終不會改變。
楚念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然後撥通了陸初辰的手機。
「對方不管開什麼條件,都答應,盡早解決這件事。」楚念的聲音有些疲倦,既然有韓厲言替對方打官司,她覺得楚幫的勝算已經沒有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想通卻又必須去一肩扛起的。
「我知道了。」陸初辰原本還想問些什麼,但始終沒有追問,只是輕輕的切斷了通話。
而楚念卻一直坐在餐桌前,還是瞪著面前的那碗湯,揣測著韓厲言這個人。
雖然湯已經冷了,但是楚念一口喝下去,還是覺得很香濃,忍不住又喝了第二口,「味道還真不賴。」
可是到底韓厲言是什麼樣的人,僅僅共處了一天,他就已經讓她心里有太多的不安,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是非常討厭她,或者說是非常討厭她的身份。那當初他為什麼要听爺爺的話和她結婚?而且是滑稽到讓這有三年的婚姻兩個人幾乎沒有交集,徒增的只有互相討厭而已。
許久之後,楚念帶著困意,慢慢的走出餐廳,隨便推開一個房門就走了進去,好奇怪的客房卻沒有床,還好有一塊非常舒服的白色地毯,索性她就躺在上面準備小睡一下,等她有力氣再爬起來時候,她就會回到臥室的床上去……
毛絨絨的觸感讓楚念睡的嘴角都揚了起來,縴細的手臂還不斷的收緊,直到毛茸茸的東西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才勉強睜開一只眼楮,隨即臉上就被濕答答的舌忝了一下又一下。
「啊!」爆發出一聲尖叫,楚念將懷中的狗給大力的推了出去,她居然抱著這只大狗睡了整夜?
咖啡對于被沒禮貌的對待非常不屑,只是高傲的揚起脖子嗚嗚了兩聲,然後毫不客氣的從楚念的身上大力的踩過去,如果它不是被這個女人勒住,早就可以吃到它鐘愛的狗糧了。
和主人一個德行的笨狗!
楚念在心里咒罵了一句,然後伸展一下睡的腰酸背痛的四肢,突然對上一雙嘲弄的眼,驚嚇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你在這里做什麼?」楚念倒是比韓厲言還先開了口。
韓厲言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顯然是剛跑步回來,原本打算先讓咖啡吃早餐,卻發現她居然抱著咖啡睡的出奇香甜,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覺間他居然在這里坐了半個小時,要不是她突然醒來,他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神。
「這句話是我該問的吧,你為什麼睡在這里?」不知道還以為是他虐待她,別墅的客房無數間,她偏要和咖啡擠在地毯上睡嗎?
楚念站起身來,覺得渾身都酸痛的不得了,她又不是願意睡在這里,只是太困了打算先小睡一下,誰知道一睜眼窗子外面就已經是一個大太陽照進來。
「這里有一半的地盤是我的,我睡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吧。」其實語氣本來可以很好,但是話說出口總是帶著刺。
韓厲言難得的沒還口,只是把運動服外套月兌下來,穿著背心就走向浴室準備沖個涼,然後去事務所處理楚幫的案子。
見他沒再說難听的話,楚念又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脾氣太不沉穩,雖說她在楚幫難免會遇到棘手的事情,需要把自己武裝成過份的男人婆,但是脾氣總算也磨練的比較會忍耐了。
只是一遇到韓厲言之後,她就是覺得他在用有色眼鏡在看她。
其實楚念不是不知道,因為她的身份關系,很多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在黑道上覺得她是個女人構不成威脅。
楚念一路回到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沖了個澡,心想,幫里那幾個老奸巨猾的問題人物,一定會趁機藉此機會打壓她,不過只要她一天還掌管著楚幫,誰都別想把楚幫搞垮。
吹干了頭發,楚念換了另外一身黑色的貼身西裝,好像她的衣櫃里基本都塞滿了這種衣服,穿別的會讓她顯得不穩重,而右耳上帶著的那顆黑曜石的耳釘,這個是楚家一直傳下來的對象,楚念從接手了楚幫的那天起,就一直未曾摘下過。
「今天的案子,我不會留情面。」韓厲言坐在餐桌一側,對面也擺好了楚念的早餐。
「我和你有什麼情面?」楚念掃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即使秀色可餐,但是對著他就已經沒有胃口了。
兩個人僵持不下,氣氛有些壓抑,一道簡單的音樂鈴聲響起,韓厲言拿起餐桌上的手機接起,听了幾句之後,臉色有些微變。
「怎麼?今天的工作,丟了?」楚念開口問道,眉尾還稍稍挑起來,泄露了一種小女人該有的俏皮。只是看著韓厲言的表情,她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起來,因為剛剛陸初辰已經打了電話告訴她,事情解決了,用一條街的代價換一時耳根清淨,她完全可以接受。
更何況可以看到這個臭律師因為丟了這個案子而臉色不好,她更是覺得值得,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為何會因為這樣幼稚的事情而感到雀躍。
掛斷電話,韓厲言抬頭看了看楚念,嘴角揚起挑釁的笑容,他倒是對她覺得好奇了,寧願放棄自己幫派的地盤就為了看他丟掉一個案子,值得嗎?
「要不要跟我打賭,不出三個小時,對方就會後悔,隨即要求楚幫交出兩條街的地盤?」韓厲言站起身來走到楚念的面前,看著她被小西裝包裹的縴細合度的身子,光憑想象,可真是想不到她就是楚幫的老大。
「你要怎麼賭?」楚念最恨人家反問敢不敢,尤其是面對韓厲言,她得說自己幾乎要變成一個女戰士,就是時時刻刻準備和他作對。
「明晚有一場音樂會,然後一頓燭光晚餐。」韓厲言成功的把本該很浪漫的話說的很無趣。
楚念覺得一頭霧水,他是在對她說他自己行程嗎?
「是你和我一起。」韓厲言再補了一句。
「我才不要!」楚念一激動直接站起身來,她不覺得她會和韓厲言坐在一起听什麼音樂會。
韓厲言聳了聳肩膀,「你不敢跟我打賭,我是可以理解的。」說罷,韓厲言起身整理好文件就向客廳方向走去。
「臭律師你說什麼?我會不敢?你也未免太有信心了吧?你是太陽嗎?地球一定要圍著你轉嗎?」楚念快步的跟上去,明知道韓厲言奸詐的像只狐狸,可是她還是不想被他用這種語氣說話。
「五個問句,我先回答哪個?」韓厲言已經邊走邊月兌下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既然沒有了案子他可以把空閑出來的時間去練練拳。
楚念原本是很快的跟在他的身後,誰知道這男人突然就停下來,當她把臉撞到他結實的背上時,他已經是赤果著上身了。
「我用的是反問句,也就是不需要你回答,還有,你是曝露狂嗎?」怎麼相處沒有多久,他就是不斷的要把自己扒光。
「我不習慣屋子里多了一個女人。」韓厲言皺眉,他的確是沒帶過任何一個女人回來過。
楚念下意識的嘲弄一句︰「你現在已經是已婚了。」
韓厲言轉身看著她,「所以我月兌給你看,是合法的吧?」
果然是靠嘴皮子吃飯的職業,楚念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永遠也吵不過他,可是又被自己的用詞嚇到了,她怎麼會到這麼恆久的一個形容?他們相處只要三個月就好。
「如果你不和我打賭的話,我要出去了,等到對方和楚幫有了新的交涉條件,我又會拿回工作了。」韓厲言的笑容是窮有成竹的。
也許讓她氣的跳腳是他的惡趣味,但是他就是覺得這個感覺很不錯,至于為什麼會喜歡……要是能解釋就不叫惡趣味了。
「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韓厲言,我討厭你!」楚念咬了咬牙,「賭就賭了,現在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個半小時,如果你輸了,這三個月就不要再和我過不去。」
楚念想了一下,那個什麼音樂會什麼燭光晚餐又不是世界末日,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是她贏了,至少她三個月都不用受他的冷嘲熱諷。
「我晚上會開車來接你,禮服的話會提前送來。」韓厲言的話說的胸有成竹,這是他一貫的自信。
楚念皺緊了小鼻子,她就等著看他的自信到底什麼時候瓦解。
「喂,到底爺爺說的三個月是什麼條件?」楚念死盯著韓厲言的背影,忍不住問出了口,她猜不透,到底是什麼樣的條件,居然可以讓韓厲言想要繼續這個荒謬的婚姻。
「你很想要知道?」韓厲言一番常態,居然好聲好氣的反問。
「算了……」楚念倒是被他的好聲好氣嚇到了,在看看韓厲言異常認真的神色,她打了一個寒顫,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不知道也好,反正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三個月之後就自由,她的幸福一定要自己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