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俠侶 第四章
完了!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
好不容易逃離南齊皇帝的賜婚,卻被北夏皇帝的一道聖旨賜給了獨孤毅。
這些個皇帝,怎麼就喜歡玩這種亂點鴛鴦譜的游戲?
沈縴縴穿戴著鳳冠霞帔被四名婢女攙扶著踏上了紅毯,心里焦急萬分卻無力反抗。
她早看出獨孤夫人的不懷好意,正想要來個不告而別,結果獨孤夫人先是拿出一封爹爹的親筆信函,證實了她和獨孤毅的婚約,並要他們盡快成親的意願,接著獨孤夫人便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點了她的穴道,讓婢女們幫她穿上鳳冠霞帔,然後是一連串繁瑣的禮俗,如今被簇擁著踏上了紅毯準備拜堂,她心里雖是焦急萬分,卻是無力反抗,只得任人擺步。
而一旁的獨孤毅心里也是嘔得要死,卻不得不擠出僵硬的笑臉來面對廳中雲集的貴客。
「恭喜獨孤公子,能娶得如花美眷,真可稱得上是珠聯璧合。」二皇子走上前來,嘴上勾著慵懶的笑。
獨孤毅掛著假笑,咬著牙道︰「此事若非二皇子的大力促成,獨孤毅恐怕也無法得此「良緣」!」
「良緣」兩字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可見他是多麼不願意成這個親,偏偏又被一道聖旨壓得死死的,他再怎麼不情願,也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來抗旨吧!
二皇子笑吟吟地說道︰「你是我最出色的部屬,得力的手下,為你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二皇子為屬下如此費心費力,二皇子的恩澤屬下定然銘記在心。」獨孤毅眯起了眼,恨恨地說道︰
「就不知日理萬機的二皇子,怎麼有閑工夫來插手管理屬下的「私事」?」
看到二皇子那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獨孤毅就一肚子火,這些年來為二皇子出生入死,為他四處搜集情報,甚至戴上面罩扮成夜梟,潛入敵方探查軍情,結果呢?
本來他都已經準備要渡江了,卻被二皇子的一旨密令給攔了下來,緊接著,一道聖旨交到他的手上,要他立即迎娶二皇子的義妹。
但,二皇子哪來的義妹?
正在疑惑時,才知道原來就是那個禍水西施,這會兒讓他想跑都跑不了,二皇子竟是如此對待他的!
二皇子依然笑著說道︰「為了我所倚重的愛將,再忙也得挪出時間。」
「那又何必認個來路不明的義妹?」
二皇子的義妹也可算是皇親國戚,他還不能隨便找個理由休妻,那他這一輩子豈非要同那禍水西施綁在一起了?
二皇子解釋,「沈姑娘的身份不宜曝光,但震遠將軍之子可也不能娶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因此當獨孤夫人來請我幫忙時,我便提出這方法,相信礙于皇族的關系,沒人敢再探究沈姑娘的來歷。」
「為什麼都沒有人來問問我的意見?」獨孤毅快氣炸了,就知道是他那吃里扒外的親娘主導的。
二皇子丟給他一個多此一舉的眼神,「你若是肯乖乖地拜堂成親,獨孤夫人何必來找我幫忙?」
獨孤毅不禁為之氣結,娶妻的是他,他居然連表達意見的權利都沒有!
忿忿不平的眸子落在新娘子身上,縴弱的身軀如風中的蘆葦般搖晃,虛弱的模樣似乎隨時有暈厥的可能……他一臉痛苦的別開了臉。
「你那是什麼表情?」二皇子不悅地說道︰「活似教你去上吊,這奉旨成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榮耀。」
獨孤毅撇撇唇,「這天大的榮耀,我寧可讓給別人。」
瞧那沈縴縴,連拜個堂都得要三四個婢女攙扶著才能走到他面前,顫巍巍的身子似乎隨時會昏倒,這樣的弱體病軀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吧?今日辦完喜事之後,緊接著是不是該準備辦喪事了啊?
萬一沈縴縴在洞房花燭夜就掛了,傳了出去,將來還有姑娘敢嫁給他啊?
獨孤毅忿忿地接過紅綢結彩,沈縴縴感覺得出他的不情願,但她也是不願意的啊!可是在穴道被制住的情況下,她連站都有困難了,而獨孤毅還有反抗的能力,他為什麼還要娶她呢?她焦急萬分卻仍是被架上了禮堂,手中被塞入紅綢結彩的另一端,在婢女的扶持下,無法反抗地拜了堂,接著被送入了新房。
看見新郎一臉駭人的煞氣,再不要命的人也不敢有鬧洞房的打算,等到所有的賓客跑光了,獨孤毅也跟著離開,他不只是要離開新房,還進一步地離開了獨孤府。
听到獨孤毅離開的聲音,沈縴縴雖然松了口氣,卻也有著難堪與受傷。
她知道獨孤毅不想娶她,但她就想嫁給他嗎?
同樣是被迫成了親,至少他還是自己走上禮堂的,而她,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眼淚突然地涌了上來,溢出了眼眶,滑落了臉頰。
洞房花燭夜陪伴她的,只有她的淚!
qizonqizonqizon
然而——
沈縴縴想不到的,她新婚的夫君竟在隔天一早,從往南的路上捎來信息,說是要替二皇子辦事,半年之後才能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獨孤毅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拋棄她?在新婚的第二天?
獨孤夫人瞧見她一副臭臉,心里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洞房花燭夜就開始獨守空閨的確不好受,那小子大約也是怕被她念才趕著離開。
「這二皇子也真是的,竟然在新婚的隔天就派毅兒出門辦事!」獨孤夫人嘆著氣道︰「不過這也表示二皇子相當倚重他,就是委屈你了,縴縴,你就別怪他了。」
沈縴縴笑了笑說道︰「男人為事業忙碌也是應該的呀,我怎會怪他呢?」他走得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別再出現,那就更理想了。
獨孤夫人欣慰地笑著,「我就知道像你這麼懂事明理的女孩兒一定不會計較這些的,不過他這一走,得要半年才會回來,幸好二皇子也不是那麼地不近人情,他已經安排好馬車,要送你去跟毅兒會合,待會兒就出發……」
「啊?」
沈縴縴愣了一下,馬車?怪不得一早起來就看見婢女忙進忙出,原來是在打包行李,準備送她離開。
「二皇子提起時,我還有些擔心,」獨孤夫人沉吟著,低喃的語調有些模糊,「雖然……廣陵離丹陽只有一江之隔,不過認識你的人向來不多,只要出門時稍微注意一下,應該不會有事的。」
與丹陽只有一江之隔?那她要回去也方便多了!
沈縴縴一听整個精神都來了。
「婆婆!」沈縴縴低著頭,溫柔地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深居簡出,減少露面的機會,相信夫君也會保護我的。」
「我想也是,與其讓你在這里陪著我們兩個老人家,不如將你送到毅兒那里,一來好讓你們培養感情,二來你也好照顧他。」
要她照顧獨孤毅?有沒有搞錯?她沒乘機整死他就不錯了……
咦?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qizonqizonqizon
皇都丹陽
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獨孤毅實在不明白,身為一國之君,怎能在面對敵國強大軍武的威脅下,用如此優閑的態度繼續他奢侈糜亂的生活方式?
這個南齊皇帝到底是太過于樂觀?還是自暴自棄地想用他僅存不多的帝王生涯徹底地揮霍享受?
瞧這皇宮之中巍樓高閣林立,幡鳳盤龍高聳入雲,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成的,想來不久之後也該消失在戰火之中了。
獨孤毅搖搖頭,轉身往御書房的方向奔去。
避開巡邏的侍衛,進入御書房後,他快速地翻閱近來的奏折,據他所知,南齊皇帝已有許久未曾進入書房批閱奏折,全都是由潘繼光代為批閱。
但潘繼光的好逸惡勞可跟南帝有得比,哪可能認認真真地去批閱奏折處理朝政?
于是,除了有關吃喝玩樂的建言之外,其他真正的軍國大事全被擱置在一旁,甚至于連護國將軍的邊界加急快件都被丟置在一旁。
而近來潘繼光更加膽大妄為,接連擅作主張地代南齊皇帝下了幾道聖旨,陷害了不少忠良,而南齊皇帝在得知此事之後,卻只是一笑置之,並未責怪潘繼光的假傳聖旨。
說來可憐,南齊上下,目前惟一還能夠統兵征戰的將領也只剩這護國將軍趙霖,偏偏南齊皇帝就是討厭他,而且潘繼光早已架空他的兵權,只留護國將軍的空名,卻無實權可調度兵馬,領兵出戰。
對北夏而言,趙霖將是伐南的阻礙,但潘繼光似乎有意除掉這名忠心耿耿的老臣,並且已經聯合了其他的心月復大臣上書彈劾趙霖,只因為他上書指控潘繼光挪用軍餉為私用,這可是徹底地惹惱了潘繼光,想來再過不久,趙霖恐怕就有性命之憂了。
門口忽然傳來瑟嗦的聲音,獨孤毅連忙隱藏起來,看到精致的木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一條細縫,接著一道縴巧的身影快速地閃了進來,木門隨即被推了回去。
獨孤毅眯起了眼楮看著那熟悉的黑影,心里卻忍不住燃起一絲怒火。這該死的丫頭竟然模到皇宮內苑來了!
眼看著她在桌案上模索了一陣子,接著就朝著他所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
獨孤毅躲在暗處等那黑影慢慢地靠近,他才快速地點出一指,沈縴縴警覺到周遭氣流的異動時,心中才喊了聲糟,全身已是動彈不得。
獨孤毅怒哼了一聲,毫不憐惜地將她甩上肩頭,施展上乘輕功,離開守衛森嚴的皇宮。
剛被制住時,沈縴縴著實慌了一下,但一听到對方怒哼的聲音,她立即認出了對方,緊張的情緒頓時松懈了下來,雖然才見過夜梟一次,她卻本能地信任對方不會傷害她。
只是像個米袋般被倒掛在人家的背上,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覺實在相當不舒服,她忍了一下子,心里也開始發火了。
搞什麼?他不知道這樣會很不舒服的嗎?
氣人的是,穴道被制住的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更無法表示抗議了。
她看見身後的景物如閃電般向後退去,風聲不斷在耳旁呼嘯,心里暗暗驚異他高妙的輕功,但是——
這人是要把她帶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獨孤毅的腳步慢慢地緩了下來,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涼,只有一棟傾頹半毀的廟宇,漆黑的景色讓她一時認不出位置。
獨孤毅扛著她走進破廟,一個聳肩的動作,他陡然拋下她,沈縴縴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若非被點了穴,她已經要尖叫出來了,然而以為會摔跌在冷硬的地上,他卻是將她扔在松軟的草堆上。
破廟內傾頹的模樣像是隨時就要倒塌,惟有角落的石雕佛像仍屹立不搖,不知已站在那兒看過多少的眾生百態。
銀白色的月光從屋檐的裂縫照射了進來,在獨孤毅的臉上制造出暗影,沈縴縴看見他坐在她面前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不由得也生起氣來。
你想怎麼樣嘛!
她無法說話,只能努力地用眼楮瞪著他。
獨孤毅見她這倨傲的模樣卻是更加火大,長指一彈,一顆小石子從他的指間飛射而出,「啪」地一聲擊中她的身子。
沈縴縴「哎呀」一聲叫了出來,這才發覺他已解開她的啞穴,但四肢卻仍是動彈不得。
她一臉興師問罪地叫道︰「為什麼點我的穴?還有,你把我扛到這里來做什麼?」
獨孤毅火大地吼︰「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出來冒險了嗎?你居然還跑到皇宮里去?」
沈縴縴也火了,不怕死地吼了回去,「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獨孤毅差點氣炸了,明明受制于人屈居下風,卻還敢如此桀騖不馴,分明是欠修理!
他想做什麼?沈縴縴暗忖。
獨孤毅猛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她莫名地緊張了起來,突然感到這個她全然信任的身影,此刻卻是充滿了威脅性。
「你……」沈縴縴慌了一下,質問的話全吞回了肚子,從他身上輻射出來的壓迫感已經迫得她快要尖叫出來。
獨孤毅哼了一聲,「現在才曉得害怕已經太遲了。」
該打的丫頭!膽子越來越大,國舅府玩不夠,竟然還潛入深宮內苑去胡來,瞧她這一身裝扮簡直與他如出一轍,連面罩都做得與他一模一樣,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她究竟頂著他的名號闖了多少禍?
「你……想……想做什麼?」沈縴縴想大聲地質問他,卻發現她的聲音干啞顫抖,先前的勇氣突然消失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卻直覺地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
「這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的,你以為會發生什麼事呢?」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如狼般笑著。
沈縴縴的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只是在面罩的隱藏下沒讓他發覺,否則他一定笑得更得意。
獨孤毅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粗糙的手輕浮地撫上她細白的頸子,輕緩地搓摩著。
「你……做什麼?」沈縴縴驚恐地瞪大眼楮,開始慌張了起來,劫富濟貧的夜梟應該是世人景仰的俠盜,怎麼會動手輕薄一名女子呢?
「你不是喜歡我嗎?不然你怎麼追著我跑?」
「誰……誰追著你跑了!」沈縴縴嘴硬地說道︰
「夜梟向來神出鬼沒,我要有那本事能探得你的行蹤,早抓著你去領賞金了。」
「想抓我去領賞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這會兒你倒是先讓我逮著了,你說,」帶繭的長指滑入她的領口,柔滑的肌膚令他心神一蕩,「我該怎麼處置你?」指尖微微一勾,挑開了她的領口,細致優雅的頸項完全暴露在他暗沉的眸光下。
「好女敕、好滑的肌膚,有多少人嘗過你的味兒?!」溫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頸項。
「你……你要做什麼?」沈縴縴的語氣更加慌亂了,看見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不禁懷疑,夜梟是否正準備用他那一口白牙咬斷她的喉嚨?
獨孤毅惡意地在她雪白的頸項上重咬了一口,沈縴縴呼了一聲。
「你……你咬我?」
這人真要啃了她不成?
獨孤毅低低地笑了幾聲,「咬你?我還想吃了你!」
他低頭封住她的唇,沈縴縴驚喘一聲,靈活的舌立即闖入她的口中,糾纏住她羞澀的丁香小舌。
「唔……唔……」
她低聲驚呼,卻悉數被他吞沒,火熱的氣息竄入她的口中,猛烈的沖激幾乎令她窒息。
懲罰性的吻在一踫到她的唇就逐漸變了調,火熱的唇烙印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著,仿佛要勾引出她的神魂,烙下他專屬的印記。
「不,唔唔唔……」
听到她抗拒的聲音,獨孤毅心頭一凜,倏地從熱烈的中清醒了過來。
他在做什麼?他真想要毀了她的清白不成?
獨孤毅勉強壓抑住在體內狂奔的情潮,抬起頭來凝視著她的眼,他眼神邪惡地說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沈縴縴倒抽了一口氣,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你……你不能……」
她開始害怕了,不穩的語氣滲入一絲慌亂,是她太過于美化了夜梟的英雄形象,才會忽略了他可能存在的危險性嗎?
「你阻止得了我嗎?」他邪魅地一笑;寬厚的胸膛惡意地擠壓著她。
沈縴縴差點喘不過氣來,只能痛苦地申吟著。
獨孤毅支起上身,以指尖輕畫著她線條優美的頸項,「在受制于人的情況下就要懂得識時務,否則只會讓你受到更大的傷害。」
她顫著聲音說道︰「不!你……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誰規定我該是什麼樣的人?」獨孤毅邪笑道︰
「你又不認識我,怎知道我該是什麼樣的人?」
「你……你該是劫富濟貧的俠盜,而不是會輕薄婦女的登徒子!」
「卻富濟貧的俠盜?」獨孤毅張大了眼楮,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你怎能確定我所劫來的金銀珠寶全濟了貧,沒有私藏?」
「至少……至少……你沒傷害過無辜的百姓。」
沈縴縴勉強地辯駁著。
這是一個怎樣可笑的情況?她竟然在維護這個正在輕薄她的男子?在他調戲她的同時,她還在努力地維護他崇高的聲名!
「憑這一點就給我冠上俠盜的封號?」獨孤毅嗤笑了一聲,「你怎知道,我在劫富濟貧之余,沒有順便扮演采花大盜?」
「不……不可能的,沒有這類的傳言……」她軟弱的聲音听起來毫無說服力。
「南齊百姓早將夜梟當成了救世英雄,一些年輕少女更是將夜梟當成了夢中情人,我毋需扮演采花大盜便有許多少女主動獻身,能與傳奇英雄有過一段露水姻緣是她們的夢想。」
沈縴縴不信地睜大了眼楮。夜梟當真是這樣的人?以他的英雄形象去拈花惹草,欺騙人家閨女的感情?
「我們是各取所需;她們所要的不過是一夜的貪歡,而我……」獨孤毅笑得邪氣而危險,「是個男人。」
「你無恥!」沈縴縴氣極了。
「我只是不忍心讓那些仰慕我的女孩失望。」獨孤毅聳著肩,「終生的承諾我是給不起,事實上,像我這種亡命之徒的承諾她們也不敢要,我能給的只是一夜的溫存,不過我倒是還沒有遇上像你這樣敢跟我一起冒險的女人,也許……」他低下頭,溫熱的氣息拂上她敏感的耳垂,「我能多給你幾夜的纏綿。」他輕啄著她軟軟涼涼的耳垂。
「你走開,我不要你……」沈縴縴尖叫。
她又氣又怒,胸口猛然痛縮了起來,分不清楚最令她難過的是幻想破滅還是身臨險境。
「口是心非我可不喜歡,」他的手指沿著地的頸頂住下滑,停在她的衣扣上,「要留住我,你得更柔順一些,我沒時間跟你玩追逐的游戲!」他解開了第一顆衣扣,游移的手指繼續往下模索,勾起她腰間的織帶。
「住手!住手!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
沈縴縴真正地感到恐懼了,這就是她所仰慕的英雄嗎?怎料得到,隱藏在他英雄光環底下的,竟是如此丑陋不堪的一面!
「住手!」她厲聲道︰「你再不住手,我……我……」
她濕潤的眼中透著決絕的狠勁,獨孤毅一驚,連忙點住她的穴道,他不過是想嚇嚇這丫頭教她乖乖地待在家里頭,若是激得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想用死來解月兌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獨孤毅不由得發火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的?」
沈縴縴恨恨地瞪著他,強烈的目光幾乎要在他身上瞪穿一個窟窿。
「既然你這麼不情願,那就算了。」獨孤毅解開她被封住的大道,「想跟我的女人多得是,我可不是非要你不可。」他背轉過身子,冷冷地說道︰「衣服整理好就快滾,別等我改變了主意。」
沈縴縴忿忿地整理零亂的衣裳,兩眼仍是惡狠狠地瞪著他的後腦勺,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了。」獨孤毅不客氣地說著。
久久,身後沒有動靜,他回過頭卻看到一張朽壞的八仙桌迎面襲來,他一掌劈爛了木桌,「轟」地一聲,漫天煙塵霎時飛揚了起來,他揮開彌漫的塵沙,只看見她飛揚的衣角,一眨眼便失去了蹤影。
這丫頭——
「脾氣真不小!」獨孤毅無奈地搖著頭,心中卻無法不為她的離去而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