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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成鄰 第7章

模特兒經紀公司的會議室里,桌旁坐了三個人,氣氛略顯緊繃,桌上攤開的報紙上是影劇版的頭條,大大的照片正是杜藏璽,斗大的標題寫著「代言越搶越烈,粉絲大打出手。」

杜藏璽看了眼報紙,隱隱嘆了口氣,他真沒想到事情會失控到這地步。

三天前,他牛仔褲的平面廣告又被藍泓炙取而代之,另一方面,小多為了不失面子,便以削價的方式硬生生搶來藍泓炙手上長期合作的飲料廣告,美其名以慈善代言的作法,主動降價,請廠商將多的代言費捐給慈善機構,這一招獲得廠商的支持。當然,廠商事實上究竟會不會代為捐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杜藏璽的形象因此大為提升。

這樣你來我往的搶代言大戰,引起雙方粉絲互表不滿,在網路上爆發劇烈沖突,杜藏璽以及藍泓炙的官方網站都因留言數暴增而癱瘓。

昨天晚上,藍泓炙在某飯店開寫真集慶功酒會,竟有杜藏璽的支持者到場踢館,最後與藍泓炙的粉絲一言不合,雙雙掛彩。

杜藏璽看著端坐在他對面的女子,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戴著金框眼鏡,眼角有著淡淡的淤青,嘴邊也有破皮裂傷。

直到剛剛,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個後援會,而眼關的女子正是後援會的會長。

想起電視新聞里扭打的場景,他仍震撼,真有人可以為了他,這樣一個遙遠的偶像,而情願受傷,只為替他「討公道」?杜藏璽有些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禁覺得她真傻,其實他本人根本不像她幻想的那樣,不夠酷、不硬派、不夠瀟灑,甚至直到剛剛他才知道她們這批支持者的存在。

「許小姐,今天找你來,是為了昨天的事件,希望你可以跟我們解釋一下,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小多以公事公辦的口吻發問,並偷偷的按下口袋里的錄音筆。

許小姐看了杜藏璽一眼,不過一秒,便羞怯地別開眼,她牽動嘴角開口,滲出些許血絲,「是藍泓炙太過分了,我們當然是為了藏璽討公道,何況我們早就看藍泓炙的粉絲不爽,這次行動,我們早就計劃好了!」小多越听臉色越難看,他看多了這些自以為是的粉絲,不顧一切行動的結果,謝謝害了她們心目中最完美的偶像。

他以指敲著桌面,不耐煩地道︰「你們的行動已經害了藏璽,有沒有看今天的報紙?」他將桌上的報紙攤過去,又說︰「現在大家都怪藏璽督促不周,刻意放任你們鬧場。」

許小姐一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對不起。」她頹然放下報紙,萬分抱歉的看向杜藏璽,像是快哭出來了,「我會告訴記者,這全是我們自發的行動,與你無關,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會損害你的形象……」

她真難過,以為替偶像好的做法竟害了偶像,她懊悔不已,眼眶紅了。

杜藏璽看得不忍,眼前許小姐語氣誠摯,何況他本就沒有怪她們的意思,他淺淺地微笑,「沒關系,下次別再這樣莽撞了。」

看見他俊帥的笑容,許小姐微愣,臉迅速漲紅,怯怯的說︰「謝謝……」

小多見了直翻白眼,剛剛才叮嚀藏璽不準開口,這樣才能達到喝阻作用,這下可好,說了幾句他便露出笑容,粉絲哪會知錯?

小多說︰「許小姐,請你回去後好好規範後援會的人,別再沖動行事,有任何問題都請跟我聯絡,好嗎?」他遞上名片。

許小姐收下名片,放寬了心,之後,她笑盈盈的從皮包里拿出一大疊信件放在桌上,說︰「這是後援會的會員知道今天我要來見你,請我代為轉交的信,大家都好支持你,請你一不定期要看喔!」

「今天?」杜藏璽訝異,互歐事件是在昨天晚上發生的,今早小多才聯絡上她,而磧在是傍晚六點,她是怎麼在半天時間內募集這麼多封信?

「是啊,大家都很認真,有人剛剛才搭高鐵從高雄拿信來給我哩!」許小姐得意洋洋,以同為杜藏璽的粉絲為榮。

一旁的小多無聲的冷笑。看吧!他就知道,這些粉絲根本不知反省,都上新聞了,還滿腦子只想著寫信這種小事。

可是杜藏璽十分感動,他收下那厚厚一疊信,保證道︰「我一定會看完的!」

「太好了,大家知道你這麼說,一定很開心,我們會永遠支持你的!」許小姐極為激動,拿起面紙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搞什麼啊!小多听不下去,走到窗邊抽煙。

「謝謝,我很開心。」杜藏璽有禮的回應。

看見小多走遠,許小姐打開了話匣子,「有人還幻想,未來如果你有小孩,一定也會進模特兒圈,我們一樣會支持他。」她眼楮眯著,因為扯動傷口而皺了一下臉,但仍忠實的道出大家的心聲。

杜藏璽一愣,怎麼話題跳得這麼快?但他仍隨著她的話聯想到裘熙熙。

會嗎?如果他與熙熙有了小孩,熙熙會讓小孩做模特兒嗎?

「大家幾乎都這麼說,可惜目前找不到配得上你的人。那個女人一定要美麗溫柔,氣質優雅大方。」許小姐完全沉浸在幻想里,那個女人最好是她……

「啊?可是我並不喜歡這種條件的人喔,太有距離了。」他毫不遮掩的回道。

許小姐有些訝異,忽然回到現實,她看著杜藏璽,輕輕地說︰「可是大家都這麼覺得……」

他听了哈哈笑,揮揮手著︰「我喜歡的是平凡的女人,沒你們說的這麼夸張。」

許小姐銳利地眯眼,語調微沉,問︰「那樣的女人出現了嗎?」

窗邊的小多一听,嚇了一跳,比手畫腳的想向杜藏璽暗示別太老實,可是杜藏璽想也沒想便已回答。

「有啊。」

「誰?」

「藏璽!」小多趕緊插話,但許小姐忽地一個冷冽的瞪視,嚇得他倒退三步,不敢再說話。哇,這女人不簡單啦!

「你有女朋友了嗎?」許小姐擺平礙事的小多,回復溫和的笑臉,對著杜藏璽問。

杜藏璽本來就不想隱瞞,這是他的後援會會長耶,沒什麼好隱瞞的吧?他爽快回答︰「有,是我的鄰居。」

白痴!那麼誠實干嘛?小多在心底大罵,抱著頭哀號。

許小姐臉僵了,問道︰「你很喜歡她喔?」

杜藏璽沉吟了會兒,說︰「嗯,所以我不希望這些新聞影響到她,不只是她,還有我的家人,唉,他們看到報導會擔心的。」

想到昨晚大哥打電話來關心他,怕這樣的粉絲爭斗會讓他受波及,更別說是熙熙了,她眉頭深鎖,一向不多問他工作狀況的她,也難得的問起他代言的事。

許小姐眼色微暗。唉,听見心愛的偶像有女友的消息令人難過,但最好的粉絲就是該支持偶像,于是她忍痛說︰「我們會支持你的。」

杜藏璽再次笑了,給了小多一個白眼,然後握住許小姐的手,愉快地道︰「謝謝,請代我謝謝大家的支持,但是以後千萬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踫觸到偶像暖暖的大手,許小姐只覺得暈陶陶,看著偶像在眼前微笑,擔憂她們的安危,她對他更加死心塌地了,豪氣萬千的說︰「我們會努力捍衛你的愛情!」

小多搖頭嘆氣。唉,他總覺得這位許小姐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可好,杜藏璽這麼誠實,他莫名的感到不安,眼前兩人笑著握手的畫面,更看得他心驚膽戰。

杜藏璽則心情飛揚,有人說要捍衛他與熙熙的愛情呢,他的心飄飄然,好感動!

星期六早上七點,裘熙熙準時出現在社區的健身房。

一如往常,她設定好跑步機的時間,才剛開始跑,左邊的跑步機來了個人,她感覺那人遲遲沒有啟動跑步機,于是她轉看向來人。

「耶?」她訝異地出聲,這男人好眼熟。

那人一手插腰,沒興趣與她寒暄,劈頭就是一句,「那只西施咧?」

听見這熟悉的語調,她瞬間明白,「你是那個獸醫?」

雷揚點點頭,道︰「嘿啦,我叫雷揚,不叫獸醫。現在成為你們的鄰居,別忘了。」

鄰居?「你搬進來了?」她揚高聲音,跑步機還在動,因此她顯得略喘。

雷揚皺眉,好心的趨前替她關掉跑步機,「嗯,A棟六樓。啊,你還沒回答我,那只西施呢?不然那西施的主人,那個名模呢?」

他戀戀不舍那只西施,花了一番工夫打听杜藏璽的住處,然後搬進來。

裘熙熙下了跑步機,狐疑的看著雷揚,「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蚵仔煎才搬進來的?」

他攤攤手,一聳肩,不在乎的說︰「不然你以為我干嘛這麼做?本來我住得好好的。」

她張大了嘴,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許久,她以憐憫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雷揚如果不說話,絕對是個俊美的帥哥,可惜一說話就破功,更顯而易見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動物痴。

「干嘛這樣看著我?」雷揚厭惡的皺眉。

裘熙熙笑了,睨他一眼,不理會他,按了按鍵又開始跑步。

「啊,我問你,那只蚵仔煎呢?我想看看它,順便看它的血統。」他站在跑步機前,雙臂環胸詢問。

她挑眉,道︰「我不叫啊,我叫裘熙熙。」

「啊?」雷揚爆笑,捧著肚子,眼淚直噴,「哈哈哈……窮兮兮?你叫窮兮兮?」

她冷下臉瞪著他。笑死好了,別想我會把蚵仔煎的下落告訴你。

雷揚笑夠了,看見裘熙熙冷淡的側顏,道︰「啊,窮兮兮,生氣啦!」

裘熙熙不理他,只顧著跑步,于是他用手指戳了戳她。

遠遠地,杜藏璽就看見這一幕,因此沉著臉快步走來。

雷揚見到他,愉悅的笑著說︰「哈羅,杜老兄,你的西施犬咧?」他興匆匆的向杜藏璽要狗,但在看見杜藏璽的一張臭臉後,他舉高雙手,認輸道︰「你放心,我對窮兮兮沒興趣,醋勁別這麼大,OK?」

「那就別動手動腳。」杜藏璽火氣不小,警告意味濃厚。

雷揚聞言哇哇叫,「拜托,我只是戳她一下,誰教她不理我。」

「她干嘛理你?」杜藏璽回得理直氣壯。

雷揚瞠目,被堵得說不出話。這……戀愛中的男人都這麼難搞嗎?

裘熙熙看著杜藏璽的背影,他孩子氣的話讓她嫣然一笑,那吃醋的背影忽然無比巨大,像守護她的戰神,使她安心,莫名感動。

她心一動,多愁善感的想抱住他,可是又因為有外人在場,只得壓抑的拉住他的衣角。

杜藏璽回過頭,看見她一臉沉靜的站在他身後,他將視線轉到衣角上的小手,問︰「怎麼了?」

裘熙熙搖頭,他溫柔的關懷幾乎令她掉淚,她定定地看著他,心里想,什麼時候,這個男人變得這麼可靠了?

雷揚神情古怪的看著他們互動,忍不住吐槽,「現在在演哪一出?」

杜藏璽狠狠瞪著他,問︰「你又怎麼會在這里?這是住戶才可用的健身房。」

「為了你的狗啊,誰教你都不帶它回來給我看看。」雷揚理所當然的說。

杜藏璽听了,嘴角抽搐,臉上多了三條線,「因為蚵仔煎?」這家伙就搬進來?

「不然咧?干嘛這麼驚訝?快把狗帶來給我看啦,或者我跟你回家?」雷揚靠著跑步機,懶懶地道。

裘熙熙終于忍不住笑了,「雷揚,你真的有病。」

杜藏璽看見裘熙熙被逗笑,有些不是滋味,他繃緊下巴,但仍不由自主地被她閃耀著光彩的笑臉吸引。

「你才有病,想抱不敢抱,扯什麼衣角,搞小動作,我看了都快昏倒,拜找你要抱快抱,要親就快點親一親,好快點帶我去看狗。」雷揚反唇相稽。

裘熙熙听得尷尬,她的動作竟然全都被雷揚看穿,她臉色漲紅,害羞地將臉埋進杜藏璽寬闊的背。

唉,好丟人啦!

杜藏璽一僵,頭一次,裘熙熙主動親近他,他心中狂喜,感受著她貼在他背上的溫柔,熨燙著他,覺得心滿意足,他站得直挺挺的,悄悄的享受著這一刻。

見狀,雷揚翻了翻白眼,在心底強迫自己再忍受三秒之後才開口︰「欽,走了吧?快帶我去看狗,我保證乖乖在客廳跟狗玩,你們愛在房間里干嘛都可以,OK?」

中午休息時間,裘熙熙在辦公桌前吃便當,抽空看著手上各式旅游簡介。

在听見杜藏璽的廣告音樂時,她抬頭看向電視,電視里出現杜藏璽新的飲料廣告,他先拿著寶特瓶奔跑,經過大街小巷,如旋風般讓每個人都手持飲料,他不發一言的一飲而盡,而後輕佻地挑眉誘惑一旁的美眉也喝,而後引起連鎖反應……

裘熙熙皺眉,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辦法把現實中的他與廣告中的他結合在一起。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她咕噥著。

同事小美在廣告結束後道︰「杜藏璽好帥喔,但好像有什麼地方感覺不一樣耶。」

一旁的阿萍搭話問︰「哪里不一樣?」

「就是跟藍泓炙搶代言的新聞啊,不是說杜藏璽故意放任粉絲鬧場嗎?害我現在看到杜藏璽,都覺得他心機有點重。」

裘熙熙听了,在一旁偷偷地笑。杜藏璽才沒有這種心機呢。

阿萍喝起蘆筍汁,「我不這麼覺得耶!藍泓炙要出新專輯了,難道你不覺得可能是藍泓炙在炒新聞嗎?」

呵,謠言啦!裘熙熙搖搖頭。

她低頭快速把便當吃完,繼續研究旅游DM。最近公司要參展,她被派入支援,下午小組要開會,討論該提出哪些行程,下殺多少金額。

她愉快地看著美麗的風景照片,心癢癢,思及杜藏璽說要跟她一起出國,喔,她好心動,心更癢了。

下午開會結束後,裘熙熙拉住資深導游,詢問哪里適合做雙人自助旅行。

導游艾玟意外的看見一向冷靜的裘熙熙此時竟然臉帶紅暈,不禁調侃,「你談戀愛?瞧你扭扭捏捏的。」裘熙熙的臉更紅了,抿著唇,好不自在。

艾玟仰頭笑著,從心里喜歡這個不一樣的裘熙熙,之前她工作認真,但就是話少了些,現在她臉上有了溫度,多可愛。

她們一起走回辦公室,裘熙熙從桌上拿起旅游簡報,問艾玟道︰「你覺得歐洲好嗎?」

「去歐洲?現在已經十一月,等你準備好要去都快一月了,會很冷喔,地中海附近比較好一點,不過還是很冷的。」

「這樣啊。」裘熙熙沉吟。

「建議冬天去熱帶國家,曼谷現在二十幾度,又是干季,應該很舒適,因為你想自助,如果到太冷的地方去很麻煩的。」艾玟誠懇的建議,又補了一句,「除非你真的不怕冷啦。不然,遠一點的話,可以考慮南非之類的地方。」

裘熙熙听了,抿唇思考。曼谷她去過了,南非她還挺有興趣的,就是不知道杜藏璽會想去哪里?她又想到他說過的話——下次你要出國,告訴我,我陪你去。

這家伙說得真簡單,像是說她就算去天涯海角他都願意陪她,裘熙熙心中感到甜蜜,明知道他還有工作的檔期卡著,可是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會做到呢?

艾玟翻著裘熙熙桌上的旅游雜志,找到介紹南非的那一頁,說︰「如果要去南非,一月左右開普敦最熱門的旅游季,你要開始訂機票了,那里觀光業很發達,自助旅行應該不成問題。

此時,辦公室里起了些騷動,她們抬頭,看著一束花經過大家的辦公桌旁,來到裘熙熙前面。

「裘熙熙小姐?」花店人員開口確認姓名。

裘熙熙點頭,愣愣地簽收,收下那束香水百合。

艾玟湊過來想看卡片上的署名,她趕緊閃躲遮掩,怕被發現是誰送的。

直到艾玟自討沒趣的走開些,裘熙熙才在眾人的注目下看著那張小卡片。

熙熙︰希望你今天上班能時時想起我。

上面的字跡她認得,是杜藏璽親自買的花嗎?所以才能親筆寫卡片?

「誰呀?」艾玟看她盯著卡片出神,開口問。

裘熙熙只是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她忘了要專心于會議的結果,直翻著南非旅游資訊,不時抬頭看著那束盛放的花。

大家都說裘熙熙這天變了,連對討人厭的長官都笑容可掬,容光煥發,心情愉悅。

裘熙熙下班時,出了大樓,意外的看見早上晴朗的天空這時竟下起大雷雨,但她並不因此影響心情,她站在大樓前,還不想回家,只因為辦公桌上的那束百合。

她撥電話給杜藏璽,響了兩聲,又擔心他正在忙,才想切斷,電話就接能了。

「收到花了嗎?」他一開口就問。

她露出笑容,「謝謝,花很美。」

「你很喜歡?」他在電話那頭問,周圍十分嘈雜。

「喜歡。你在忙嗎?」她無法忽視他身旁的忙碌狀況。

「只是討論個廣告罷了,下星期我要去巴黎拍照。」他把行程告訴她,接著又適應癥︰「我還擔心你不喜歡,畢竟花應該中午就送到,你卻現在才打來。」

「喔,其實我不是很喜歡收到花啦,但是收到你的花我很高興。」她老實地道。

杜藏璽哈哈笑,「那我很榮幸?」她也笑出聲,移動腳步,往捷運站走去。

捷運站里人很多,她在候車的時候,注意到杜藏璽的廣告看板不見了,已經被藍泓炙的取代,她有點不是滋味。

出了捷運站,雨勢變小了,綿綿細雨落在她的發上,她輕松的定在巷子里,任高跟鞋在水里踩出朵朵漣漪。

經過牛肉面店時,後方傳來嗽叭聲,她回頭,刺眼的大燈讓她眯起了眼,直到那部熟悉的車緩緩停在她身邊,她才暖暖的笑了。

車里的杜藏璽看見她又在雨中漫步,過去那一幕又浮現眼前,他微笑,降下車窗,正經的說︰「裘小姐,要不要送你一程?」裘熙熙笑意加深,定定看著他好幾秒,才說︰「好啊。」初冬的夜,氣溫因為下雨而迅速下降,擋風玻璃上雨刷勤奮的擺動,車內,杜藏璽將暖氣打開,瞬間車窗一片霧蒙蒙,他拉開置物箱,找出一條毛巾遞給裘熙熙。

車子再次起步時,杜藏璽嘆氣,以無奈又寵溺的語氣說︰「熙熙,你怎麼就是學不會帶傘呢?」兩人相視一笑之後,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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