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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期小天使 第七章

周末假日,蘇潔早起,拉開窗簾,站在窗前,快樂的看著早晨的陽光。唉,太幸福了,她每天心情都很愉快,因為有愛。梳洗裝扮之後,她踏著輕松的腳步出門,坐上停在門口的車。她笑咪眯的打開廣播,流泄出一連串的英文,又是ICRT.

「早安」她笑著打招呼。

「早。」梁御辰微笑,接著問︰「去哪里吃早餐?」

「麥當勞羅。」

「好。」他笑著應道。

吃完早餐後,他們去看電影。蘇潔挑了部感人的愛情悲劇,在黑暗的電影院里不住落淚。梁御辰看見她抿著唇,淚水猛掉,于是伸出手握住她顫抖的小手,給她安慰。她側首,對他微微一笑,小手收緊,表示她收到他的貼心了。

直到電影播畢,他們的手都沒有放開,牽著手逛百貨公司。

梁御辰從沒有這樣的經驗,過去他交女友,總是相約吃飯,從沒有一起在街上走,一起等紅綠燈。他感覺很新鮮,穿梭的人群中,他牽著蘇潔的手,而她的手好柔好軟,像是他專屬的唯一。

原來戀愛也能這樣談啊。

「呵,你看這雙襪子。」生活用品店里,蘇潔拿起一雙白色的襪子對他說。

梁御辰伸手接過,微微皺超眉,「有什麼奇怪的?」

她露出得意的神情,「你看不出來喔?這是雙直角襪啊!」

拿著襪子,他左右端詳,總算發現不一樣的地方,這雙襪子呈L型,平常穿的襪子角度較大。他也覺得特別,決定買個一雙回去,于是毫不考慮的拿了十雙放進購物籃。

「你干嘛」蘇潔訝異的睜大了眼。

「特別,先買起來。」

「也別買這麼多啊,先買一雙,覺得好穿再來買就好啦。」她勸道。

「那樣太麻煩了。」

「哪里麻煩?」她看不出來,不就是再來一趟而已?如果常來逛街、看電影,根本只是順路好嗎?

「再跑一趟很麻煩。」梁御辰還是這麼回答,之後拿起一個全白的杯子端詳。

「你錢很多喔?我發現你好像有購物狂傾向耶。」她笑眯咪的看著他又拿了三個杯子放進購物籃。

他立即抗議,「我沒有購物狂傾向,只是怕麻煩,喜歡速戰速決而已。」

「速戰速決不是這樣用的,我想想……嗯,你應該是像老人家那樣,喜歡先買東西擺起來放的人。」

梁御辰臉色有些難看。她把他形容成老年人?

蘇潔笑了,拿起一個抱枕擁在懷里。這柔軟的觸感讓她像只貓兒般眯起了眼。

他看著,動作超快的拿了三個抱枕。

「咦,你干嘛?」她看著他提著一個滿滿的購物籃,另一手還搖搖欲墜的拿著三個抱枕,覺得滑稽。

「你喜歡不是嗎?」

「我是喜歡啊,可是我會自己買。」她又補了句,「而且,我只需要一個。」

他深深看她一眼,覺得有點受傷。

這小女人連個抱枕都要自己買,不要他付錢,也不跟他要求任何東西,那她……「你想要什麼?」

「啊?」

「沒事。」他竟然直接將心中的想法問出來,真是丟臉啊。

「永無島。」

「啊?」這會兒換他听不懂了。

「我想要一個永無島啊!你剛剛不是問我嗎?我想要一個夢幻之地,在那里我可以完全放松,不用長大。」她嘻嘻笑,害羞地說︰「你也一起。」

他听了,搖頭一笑,被她打敗了。他隨便問的問題,她竟回答得這麼認真,可是,她雖說得夢幻,他卻好心動啊!

「如果真有永無島,我們把彼得潘趕走,就剩我們就好。」梁御辰被勾起了童心,幼稚又霸道的這麼說,語氣認真。

「可是你不是很喜歡彼得潘?怎麼可以把他趕走?」

「他妨礙我們。」

蘇潔臉紅了,捶了他一下,看人他深邃的眼眸,幸福的嘆息。

跟他在一起真好。

晚上,梁御辰帶蘇潔到他預約的餐廳用餐。

這間餐廳很高級,外頭的庭園里有美麗的小橋流水以及心樹,沿著鋪滿小石子的小徑,兩旁都是包廂,食客們笑語不之,襯得外頭的孤松顯得寂寞孤單。

服務生領著他們在一間包廂單坐定。

蘇潔低頭研究菜單。真奇怪,她以為這是間日式料理店,結果是提供歐風料理。

「給我紅酒炖豐膝,還有一份枚豐人派。」她指著菜單道。

梁御辰有些訝異,點了一份女敕煎牛排,待服務生走後,他問︰「不怕胖嗎?」

「胖?我胖嗎?」

「不胖。」

「那就對啦,我現在不胖,就不用勉強自己。」她很樂觀的說。

「蘇菲雅每次跟我來這里,都只肯點沙拉。」她回想著蘇菲雅的模樣,「可是她很瘦啊!」

「她無時無刻都在減肥。」蘇潔縮了縮脖子,道︰「這一點我能明白啦,可是她真的很瘦,干嘛還減?」

梁御辰微笑著說︰「你們都姓蘇,但是真的很不一樣。」蘇菲雅怕胖,蘇潔貪吃;蘇菲雅只喝紅酒,蘇潔愛喝紅茶;蘇菲雅總將餐點剩下三分之一,嚷著吃不完,蘇潔則從不浪費食物。

「我跟她是不同人啊。」蘇潔噘著嘴。

「我知道,但個性差太多了。」蘇潔鼓起臉,說︰「你跟粱朝偉都姓梁,可是也不像。」

梁御辰呆住,幾秒後有些不愉快的說︰「當然不像。」

「嘿啦,當然不像,你搞設計,他搞戲劇嘛。」哼,知道被比較痛苦了吧?

此時,服務生將餐點送上,打斷他們你來我往的幼稚爭論。

席間,蘇潔看著優雅用餐的梁御辰,忽然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幾個月前,粱御辰還榮登她辦公室里最不熟的人,現在,他卻坐在她對面,成了她的戀人。她好喜歡他嚴謹的樣子,喜歡他有些時候木訥的反應,更喜歡他吻她時深情的溫柔。

她突兀地開口︰「你知道嗎?我常撿到錢。」

「喔?」他停下切牛排的動作。

「真的挺常撿到錢的喔,有時候五塊、十塊,有時候一百、五百,我都會拿到派出所去。撿到小錢最煩惱了,因為警察也找不到失主,可是,要我收進自己的口袋也心不安。」

「五塊錢你也拿去派出所?」梁御辰訝異地問。

「本來是啊,可是警察覺得我很奇怪,何況也沒有人會因為掉了五塊而報案。」

「那後來你怎麼辦?」

「後來我就拿去丟進便利商店里公益團體的募款箱,畢竟那不是我的錢嘛,我也不好意思佔為已有。」听見她連五塊錢都這麼認真對待的態度,他重新看著眼前的她,不禁覺得她的心真是美麗。

「倒是你,幸好你的三十萬是被我撿到,不然就糟了。」她拿起杯子喝水。

「那天我很緊張。」他在附近作地毯式搜索,直到機會渺茫,才去派出所報案。「當然啊!三十萬耶!」至今她還不太敢相信,謹慎嚴肅的梁御辰會粗心的掉了三十萬。

「其實我挺常掉錢的。」

「啊?」听見他如此自白,蘇潔幾乎嚇傻了,怪叫一聲。

「皮夾掉了好多次,有時候是放在家里或車里,忘了帶在身上,有時候是真的不見了。」他誠實地道。

這毛病困擾他許久,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內心有一塊地方暗暗藏著迷糊,偶爾探出頭騷擾他,所以,他雖然不愛什麼事都記下,仍不得不將記事本搞得密密麻麻。

「你是梁御辰嗎?」她神色好怪異。他唇角勾起,「說實話你都不相信啊?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

「冷淡、嚴肅、高要求、高標準,把生活全都格式化的梁大設計師。」她老實的說。

「把我想得這麼爛喔。」梁御辰不禁抱怨。

「這是對你的稱贊耶,而且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阿守他們也都有這樣的感覺喔。」

「你本來討厭我嗎?」蘇潔眨眨眼,歪著頭柔柔的笑了,「討厭?以前我根本不算認識你,連討厭這種情緒都構不上。」

梁御辰听了,有些哀怨的想,這種回答是不是比討厭更慘?

談著幸福的戀愛,蘇潔心情大好,每天都沒有煩惱。

這天,她在網路上訂購的手工餅干送到,她哼著歌分餅干給同事們吃,最後拿起一包餅干,準備拿去給梁御辰,讓他喝可可的時候能享用。

「小潔,今天早上我買貝果,特地買一個給你。」楚光臨不知何時出現,將紙袋裝著的貝果放在她桌上。

蘇潔看著最近出現得很頻繁的楚光臨。他幾乎每天都帶好吃的來,獨厚她一個,阿守已經偷偷眼她說過,很多人都在猜,楚光臨可能在追她。

但她覺得楚光臨眼中並沒有特殊的感情,只是笑著拿東西給她吃,如果硬要說的話,他給她的感覺比較像是……奉獻。

「你在追我嗎?」被梁御辰傳染了有話直說的個性,她就這麼直接問。

楚光臨微愣,露出詭異的表情,反問道︰「你以為我在追你?」

「不然咧?老是拿東西給我吃,大家都這麼猜,不過,我倒沒有這麼想。」

「你想得沒錯,我只是看你很愛吃,希望你快樂的工作,所以投你所好,買東西給你吃而已。」

這太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麼要求?」

「沒有!好嗎?」楚光臨沒好氣的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我手上?」

「我干征信社的耶,給你抓到把柄,我還用活嗎?」

「那你到底想干嘛?這樣我吃得不安心耶。」

「干嘛管那麼多?你吃得開心愉快,肚子永遠不餓就好啦。」

覺得楚光臨就是不把話說清楚,她搖搖頭,無功不受祿。

「那我不能收。」

「嘖!」楚光臨索性自己拿起貝果啃,邊和她閑聊,「你又上網訂東西來吃喔?難怪最近看你發胖,也吃不下我帶來的東西了。」

「我發胖了」

「嘿呀。」超白目的楚光臨繼續說下去,「是胖了一些啦,算是我帶東西給你吃的小成果……咦,你干嘛瞪我?」

蘇潔咬著唇。有嗎?她胖了嗎?沒錯,今天拉裙子拉鏈時是稍微緊了一些,不過還是拉得上來啊,應該沒有胖多少吧?

她沉著臉,跑去敲梁御辰辦公室的門,然後如急驚風般的竄入,對正準備泡可可的梁御辰問︰「我胖嗎?」

「胖?」

「對,你看我的樣子,有變胖嗎?」梁御辰沒有多想,直盯著她說︰「好像有一點。」

「真的假的?你干嘛這麼老實啦!」他走過來拉她住的手,道︰「有什麼關系?很可愛啊。」

「不行,我吃太多了。」蘇潔立刻自我檢討。

他看著她認真的臉,笑著說︰「應該是要運動,就算吃得多,常常運動就不會胖啦!」她皺起眉,很苦惱,「要去哪里運動?」

聰穎的她竟然失常的想不出辦法來?粱御辰微笑,捏捏她的臉頰,說︰「我帶你去運動。」

下班後,梁御辰帶蘇潔到市區一間知名的健身房。

她咋舌的看著一大堆猛男對著鏡子擺姿勢秀肌肉,再望向身邊穿運動服的男人,暗暗松了口氣。

好險,好險梁御辰不是肌肉派的自戀男。

梁御辰教她使用跑步機,盯著她跑,看見她綁起的鬈發在腦後飛舞,那規律的擺動讓他的心跟著飛揚,情緒極佳。

蘇潔喘著氣,但還是很努力的跑著。沒想到戀愛讓人心寬體胖,讓她松懈,變得貪吃,體重直線上升,她得減肥,恢復縴細的身材。

二十分鐘後,她微喘的下了跑步機,很有毅力的說︰「再來!」接著來到踏步機上,設定時間。

梁御辰看著她的拚勁,微笑道︰「不要做過頭了。」

蘇潔沒有說話,只是給他一個眼神,表示自己是有分寸的。

他點點頭,這時,面向門口的他看見一道人影,笑容不禁收起,就這麼跟那個人遠遠對望。

幾秒後。對方來到他面前,漾著美麗的笑容,說︰「也來運動啊?」

梁御辰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蘇菲雅。他幾乎忘了蘇菲雅一向習慣上健身房運動,不然他會避開。他有點賭氣的說︰「我陪人來。」蘇菲雅臉微僵,「同事?」她打量著蘇潔。

「女朋友。」

「女朋友?你跟我才分開兩個月,就有女朋友了?」以梁御辰這種冷冷的個性,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又陷入戀愛?

「不然你覺得我該如何?該為你的背叛夜夜傷心難過,還是終生不談感情?」

「我…沒有這麼想。」事實上,她確實是這麼希望的。

梁御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蘇菲雅對眼前這個男人仍戀戀不舍。她之前真傻,梁御辰的條件明明很好啊,怎麼她還想找其他男人?她風情萬種的看著他,還存著一絲希望,「御辰……我下下禮拜要飛歐洲,幫你帶好喝的可可回來。」這句話是肯定句,而非問句。

「不必。」他淡淡的回應,看也不看她,眼神只注意著滿頭大汗的蘇潔。

連一點機會也不給她嗎?蘇菲雅苦笑,咬了咬唇說︰「再見。」

待她離開之後,梁御辰嘆了口氣。遇見蘇菲雅,讓他的心不再平靜,想起她的背叛,想起那份恨意……

「她身材好好喔。」蘇潔不知什麼時候下了踏步機,在旁邊擦著汗。

「唔。」

「好瘦喔,不像我,胖成這樣。」她捏捏自己手臂上的肉。

他看見她一臉苦惱,笑了,「你本來太瘦,現在只是胖了一些,正好。」他發現,蘇潔輕而易舉地讓他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想著對蘇菲雅的恨意。

「真的嗎?可是連楚光臨都這麼說,真氣人。」

「楚光臨?」想到楚光臨這麼注意她的身材,梁御辰有些不高興。

「對呀,他一直帶一堆食物來給我,還好意思笑我胖。」蘇潔抱怨道。

「他干嘛一直帶食物給你?」難道楚光臨喜歡蘇潔,想追她?

蘇潔覷著他,蕪爾一笑,「不要吃醋喔,我先說好,楚光臨對我是完全沒有興趣的。」

梁御辰的語氣仍然悶悶的,「你怎麼知道他對你沒興趣?」

「我問他的啊。」

「他這麼說你就相信?說不定他是欲擒故縱,說不定他是覺得還沒到告白的時機。」

「為什麼不相信?你不要這麼不容易相信人……」她認真的告誡著。梁御辰沉默的瞪著她,心口有氣。這女人胳臂往外彎,還彎得理所當然。

「干嘛瞪我?」她很白目的問。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如果楚光臨其實是故意不承認呢?」

說不定他是害羞。

「哎喲,這有什麼好爭論的啊?反正我不喜歡他就好啦。」

梁御辰听了,豁然開朗。也對,只要蘇潔不喜歡楚光臨就好,管他誰喜歡蘇潔,蘇潔只愛他一個。蘇潔健身完畢,走進淋浴室淋浴,出來時,看見梁御辰在櫃台跟一位健身房的業務談話,她走近,赫然發現他正拿出信用卡。

「慢著!」她大叫一聲,趕緊跑過去。梁御辰的手停在半空中,業務的笑容一僵,兩人一同看著她。

「你要干嘛?」她氣喘吁吁地問梁御辰。

「幫你辦會員啊!」他說得理所當然。她低頭看合約,哇。年費三萬,梁御辰這個有錢人,就這麼大方的要刷下去喔?心里雖然感動,但她不是個愛敲竹杠的人,所以她說︰「我不需要。」

「可是你剛剛不是用得很高興?」

「高興不一定要買啊!而且要的話我會自己買。」

第二次听見她這個論調,梁御辰愣了會兒。上次的抱枕並不貴。她要自己買,他可以理解,但健身房的會費不少,她也不懂得佔點便宜嗎?

「真的不要?」他再次問道。

「真的不用啦。」蘇潔轉過頭,對著臉色難看的業務說︰「不好意思,我暫時不需要。」語畢,她迅速的拉著梁御辰閃人,假裝沒看見那名業務惡狠狠的視線。

他們坐上車後,她喘著氣道︰「唉,真對那個業務員不好意思,都是你,以後不要亂買東西。」

「好。」梁御辰笑著回答,愛極她這管東管西的語氣。

「咦,怎麼不開車?今天好累,我好想趕快回家。」她疑惑的看著毫無動作的他。

梁御辰唇角勾起一笑,直直看進她的眼眸。怎麼今天他覺得她那張小嘴真聒噪,讓他好想堵住她的小嘴,讓她不要再吵,向來是行動派的他,手一伸將她拉近,撫上她女敕白的臉頰,看著一臉迷惑並帶著些緊張的她,然後吻上她的唇。

唉,她的唇就如她的人一樣,帶著清新的甜味,他貪婪的吻著,愛極她的清純,身體里像有火焰燃燒。

當她說她自己會買,這句話似乎深深攫住了他的心。這女人不懂得佔便宜,觀念很清楚,讓他覺得總愛掏出皮夾刷卡的他顯得很膚淺。

蘇潔閉上眼,感受他狂熱的索吻,身體顫抖,每一個細跑都充滿動情的喜悅。愛情不簡單哪,讓很滿足于做個城市獨行俠的她幾乎完全忘了獨行俠的日子,只記得那些手牽手的時刻,接吻的那一秒……

一吻方休,他們凝視著彼此,心跳都好快。梁御辰想,他也曾交過幾個女朋友,怎麼光是接吻,蘇潔就能讓他這麼感動?

蘇潔柔柔的笑了,說︰「快開車吧,我還要回家看日劇。」

粱御辰笑著發動引擎,心底因為這樣的蘇潔而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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