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 第五章
安寧遠看著在花園中拉拉扯扯的兩人,就是想要上前去拉開。沒有人能忍受自己想要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要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楚楚和賀樓天泰像是爭執,實則是調情的舉動,那可真是難以忍受。
他不是才說服自己不要去招惹姓烈那小子的女人嗎?怎麼現在又不由自主的往他們倆走去?
不行!他和烈煌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奪寶之恨,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女人,就把他的原則打亂?不行,這是絕對不行的!
「住手!賀樓天泰,你沒瞧見楚楚姑娘不願和你說話嗎?」唉,他終究無法忍受看著那張臉被拉倚在別的男人懷中。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管不著!」賀樓天泰向來最討厭有人插手他和他女人之間的爭執。
「我偏要管!」他受不了他那雙賊手緊緊握在楚楚縴細的腰上。
「憑什麼?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將她娶進門來。」
「拜托,你只不過是把易容成楚楚的小師妹再娶過門一次罷了,現在怎麼又捉著楚楚不放?難道不怕我去告訴小師妹?」
不行,楚楚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正向他求救呢,他不能見死不救。
「你去說吧,反正這是她自找的。」賀樓天泰一點也不在意。
「你──」楚楚的淚就要落下了。
這怎麼可以?賀樓天泰要氣他小師妹,這是人家夫妻的事,他無話可說,但總不能連楚楚也要染指吧。
「安公子,你要救救我。」
楚楚哽咽的聲音傳入安寧遠的耳中,更是惹得他心一疼,點頭答應。他出手極快,轉眼本來還在賀樓天泰懷中的楚楚,已經被他拉出懷抱了。
「寧遠,你真是昏了頭,她不是楚楚。」賀樓天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你仔細想想,房楚楚會被動的等你來救她?」
「救她?我當然要救她。渾小子,這可是小師妹欠我的。」
安寧遠這時才露出了然的笑容,他自然明白這個楚楚是假的,但是他若不整整把他耍得團團轉的小師妹,怨氣難消。
「師兄……」極吉想甩開一直握得死緊的手,連忙轉向丈夫求救。「賀樓……你幫幫我。」
「幫-的好處是?」賀樓天泰趁火打劫自然不懷好意。
「你快幫幫我……」等師兄用上那招,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好處是什麼?」
「對啊,小師妹,-不給他點好處,他是不會出手的。」誰不知賀樓天泰的個性就像是奸惡成性的商賈,總會在必要時候哄抬物價。
「好了,寧遠,你還是去留住那個房楚楚吧,不然你要怎麼找出烈念安?」賀樓天泰不想看到妻子被人恐嚇的模樣,只有轉移安寧遠的注意力。
「留住楚楚?她要離開,為什麼?」自從他知道她是烈煌的女人之後,就沒有再去惹過她半根毫鬟,為什麼她要離開?
「要離開不見得是因為你。」撕下人皮面具的極吉,對于師兄的自負不是不知道。
「那是為什麼?」
「因為她要去找多年不見的烈大哥。」這可是楚楚親口說的。
「她要去找個多年未有任何音訊的人?」他對烈煌比他先遇上楚楚這回事氣得咬牙切齒。
「對啊,她也要把安安一起帶去。」
「安安?」
「就是丫丫啊,她們母女倆要一塊上路。」極吉十分不舍那個人見人愛的小丫丫。這時,她趁著有仇必報的師兄注意力被轉移時,悄悄移向賀樓天泰。
「就她們母女倆?賀樓小子,你沒有派人護送嗎?」安寧遠不滿的質問。
「護送?那也要她有個目的地才行。」賀樓天泰撇撇嘴角道。
「目的地?你是說她連個目的地也沒有?」
「也不能說沒有,她曾說過要往北方去。」極吉提供詳細的資料,不過她是躲在賀樓天泰的背後說。
「北方?這哪叫目的地?!」安寧遠腦中已經開始推演出她們母女倆會遇上各式各樣的意外。
「也許會踫上山賊、暴民,搶匪,說不定……」賀樓天泰幸災樂禍。
「閉上你的烏鴉嘴!」安寧遠終于按捺不住,離開這兩人。
「終于離開了。」極吉在賀樓天泰身後喘口大氣。
「可是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呢。」賀樓天泰好心提醒地。
「帳?沒有啊,剛才我可什麼都沒答應。」和賀樓在一起的日子可不是白過的,她早就學會他的奸商耍賴方式。
「哦,是嗎?」
「當然……」
兩人相纏的身影不容旁人打擾滋生的春意。
☆☆☆
「娘,我走不動了。」丫丫累得向娘親撒嬌。她真的是走不動了,為什麼沒有轎子坐呢?雖然說房老爺不讓她和娘住在一起,可是每回見娘的時候,她都是坐轎子,沒有像現在走那麼遠的路,她的腿好-哦。
「丫丫累了,我們到那個茶棚就能休息了。來,娘背。」
楚楚知道要個三歲多的小女孩走一上午的路,而不喊累是不可能的,何況她已經忍得夠久了。早在四里路外時,她的腳步就已經慢下來了,直到現在,想必丫丫是真的累壞了。
「可是……」
「沒關系,茶棚就要到了。」楚楚蹲下去,示意丫丫爬上她的背。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乖乖听話爬上娘親溫暖的背。
「娘,我們什麼時候才會找到爹?」丫丫想起娘帶她出門的原因,她以為很快就會找到,誰知道她們走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
「嗯,我們要先爬過一座山,然後再經過村子,最後找到個叫蝴蝶谷的地方。」
「蝴蝶谷?那兒是不是有很多蝴蝶啊?」她喜歡蝴蝶。
「應該吧。丫丫,到了下個村子,娘就會有錢雇頂轎子了。」這三日的行程會如此狼狽,全是因為她的不小心。
本來極吉幫她雇了車,也請了人,誰知等她們吃完飯,出了客棧一看,車沒了,人也不見了,就連極吉好意贈與的銀兩也不翼而飛,她們只好改采徒步方式。
還好她身上還有些碎銀,包袱也有幾幅小巧的織品,也許到了下個城鎮能換些銀兩。
「店家,來壺茶。」楚楚背著丫丫走到路人指引的茶棚,心想還好這茶棚沒有路人形容的那麼遠。
「是,馬上好。」店家沒有幫手,只是在爐火旁忙著,偷了個閑回頭招呼。
「姑娘,熱茶來了。」
「謝謝。」嚇了她一跳,怎麼沒听到他走近的腳步聲。
店家放下茶水很快又回到爐火旁看顧,楚楚也就沒再多想,只是幫著丫丫和自己擦擦汗。
休息一會兒,渴解了,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楚楚才想拎起包袱時,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影給駭住了,是剛剛送上茶水的店家。
「錢在桌上。」楚楚以為他誤會她是來白吃的。
「-的記性看來真是不好。」店家非常的不高興。
「娘,是那個叔叔。」丫丫認出來這個態度惡劣的店家是誰了。
「叔叔?」楚楚不明白她說的是哪個叔叔。
「就是那個很凶又很好的叔叔啊,娘,-忘記了嗎?就是在極吉阿姨家那個常常飛來飛去的叔叔。」
常常飛來飛去的叔叔?那不是安寧遠嗎?可是他這模樣看起來不像啊。
「想不到-的眼力還真是差,我不過是用煤灰在臉上擦擦而已,-就認不出來,-認人的功夫還不如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兒。」
安寧遠隨手擦去臉上的煤灰,對丫丫笑著,但轉過臉面對楚楚時則是責備多過擔心。
「-為什麼一定要去蝴蝶谷?那不是-一個弱女子能去的地方。」安寧遠試著和這個十分堅持的女人講道理。
這一路行來,他在暗中不知動了多少手腳,可她就是不為所動。先是偷了她的行李,再來是故意指引錯誤的方向,最後是路人總是語帶警告的勸她別去。這些都沒用,對這個心意已決的女人是說什麼也沒用。
「我是要帶丫丫去找她爹。」
明明知道這趟路九成九和烈小子有關,但親耳听她說得這麼清楚,他的心還是會揪在一塊。
「叔叔,你是追著我們來的嗎?」丫丫喜歡這個常常帶著她飛來飛去的叔叔,在認出他時可高興得很。如果她也會叔叔的飛天術的話,也許就不用走這麼多路了。
「丫丫,叔叔是來等-們的,不然我怎麼會擺了個茶棚呢?」安寧遠逗著丫丫,拿過楚楚手中的包袱,抱起被他逗得極開心的丫丫。「走吧。」
呃,這是什麼意思?看來他是真要跟著她們母女了。
「還不走?」安寧遠走了數步,回頭催著還呆在原地的楚楚。
「可是……你不是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她記得安寧遠不是要找人,他找到了?
「那事不重要,反正我已經請了賀樓天泰幫我。」也許回洛陽時,賀樓小子已經幫他找到了兒子,而他也幫兒子找了個娘。
「但是……」他不是很重視那件事,非要親自做才行,怎麼現在……
「娘,快看,安叔叔好厲害哦,一手就可以讓我蕩秋千,呵呵呵,娘,-也一起來玩。」丫丫對安寧遠的印象更好了。
楚楚遲疑的上前,但接下來就被丫丫的尖叫聲嚇得跑過去。
「娘,快來看。有好高、好大的馬!安叔叔,這是……」丫丫從未這麼近距離看見如此高大的馬。
「丫丫,這邊還有一匹,是給-娘騎的。」
「騎?」丫丫雖然看過馬,卻沒見過人騎馬。
「喏,就像這樣。」安寧遠抱著她一躍坐上馬背,讓她大呼過癮。
「-會騎吧?」安寧遠坐在馬背俯視著奔上前來,尚喘息不已的楚楚問著。
「我……我不會。」她搖搖頭。
「不會?」
「我是真的不曾騎過馬。」整日都在織房工作,出入都是以轎代步,她怎麼可能學會騎馬呢?
安寧遠看著那張略顯尷尬的嬌顏,明白房有貴是多麼看重她的手藝,不讓她學會騎馬,只怕是為了防止她逃跑。轉念一想,對他而言這不也是件好事?
這樣他就不怕楚楚會偷偷溜走了。
☆☆☆
「娘,-瞧,前面有人耶,我看到好多人了!」丫丫興奮的松了手中的韁繩,差點從晃動的馬上滑下來。
「丫丫,下來走走吧。」安寧遠將她抱下馬背。
看楚楚這一路上總是不時擔心坐在馬背上的丫丫會不會跌下來,心想反正也快到下一個村莊,不妨讓她下來好了。
「安叔叔,我可不可以學騎馬啊?」半日下來,丫丫簡直愛死了在馬背上晃來晃去的有趣經驗。
「不行,-還小,等長大了再學。」楚楚很害怕女兒出半點差錯,當然不放心她學騎馬。
「可是……好吧,娘,我等長大了再學。」丫丫听話的點頭。
「客棧到了,今天我們就在這兒住下。」安寧遠向店小二要了兩間房,又叫了吃的,三人就先在樓下用飯。
「安公子,路上麻煩你許多,接下來的路程,我想我們可以應付的。」
「-確定?」安寧遠對于她明顯排拒的態度不是不知道,但他想要弄個清楚。
「嗯,多謝安分子費心護送我們母女一程。」
「我想知道烈念安的下落。」他這句話其實只是個藉口,卻觸動了楚楚內心深處的恐懼。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她強裝出一副不明白他所說的話,但是發抖的手卻瞞不過安寧遠的眼。
「娘,我……」丫丫甫開口,楚楚就喂了口飯到她嘴里。
「乖,吃完了飯,娘幫-洗洗身子。」楚楚希望丫丫千萬別再多說一句話。
「嗯,我好想趕快洗洗身子哦,聞起來都臭臭的。娘,我吃飽了,我們快點去玩水。」丫丫的心思一下就被轉移到洗澡玩水去了。
楚楚是松口氣也是逃避,隨便吃了兩口飯,便和丫丫回房去了。
在幫丫丫洗澡時,楚楚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丫丫,以後千萬別說出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在安叔叔面前。」
「可是……丫丫的名字不是就叫烈念安嗎?」念安潑著熱水,疑惑道。
「丫丫,-當然叫烈念安,這是-爹親口替-取的,-不能忘記。只是現在-不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尤其是不能和安叔叔說,明不明白?」想起當年烈大哥在得知她有身孕時,便替她月復中的胎兒取了「念安」這個名字。往事浮現,不免有些傷懷。
「娘,真的不能說嗎?」丫丫還是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楚楚很堅決的點頭,「對,不管是誰,都不能說-的名字叫烈念安。」
「可是……娘,安叔叔已經知道了。」丫丫看向站在娘親身後的人。
「不會的,他不可能知道的。」楚楚沒察覺到身後多了道人影。
「但是我看見安叔叔了啊……娘,他就站在-後面。」念安攪動著變溫的水,不忘向安寧遠打招呼。「安叔叔。」
「丫丫,我現在才知道-的名字是烈念安。」笑笑的安寧遠比起生氣時的安寧遠可怕多了。
「娘,是安叔叔說的,我可沒說。」丫丫趕緊澄清。
「你……」楚楚回過身就看見不該出現在房里的安寧遠。
「-忘了這東西。」他拿著楚楚母女唯一的財產,那個害她泄了密的包袱。
☆☆☆
該死!為什麼他會沒想到呢?
但誰又會知道烈念安是個女的?從他得知這個名字後,除了對姓氏極度不滿外,他一直以為他要找的是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誰知道烈念安竟是個乖巧伶俐的小女娃?
楚楚撒了多大的謊,竟敢說她是小女娃的親娘,是烈煌的女人,害他拚命控制自己不去招惹她。可是到頭來……感謝老天,她還是個可以放心去招惹的女人。
「-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一等楚楚哄念安入睡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口風極牢的楚楚強押到房中,而楚楚就像個雕像呆愣在那兒,動也不動。
「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對不起烈大哥,恐怕沒法保全丫丫了。
安寧遠會不會是烈大哥的仇家?
之前她怎沒想到,她真不該大意的。
「-一定要解釋清楚,我要知道烈念安到底是不是-的女兒。」他在乎的就是這一點,他絕對不會沒品到去搶死對頭的女人,只是他可以肯定烈煌那惡人不會對他說假,至少在他使出最卑鄙的手段時,烈煌是絕對不敢說假話。
烈念安的確是他的孩子,那楚楚……她會是烈煌的女人嗎?
如果楚楚真是烈煌的女人,也不要緊,反正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他不是烈煌,他可以軟硬兼施的讓她跟著他。
「她當然是,這點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安寧遠皺起眉,對這答案感到不可思議。
烈念安明明是他親生女兒,剛才他看得一清二楚,念安後肩上有塊拇指般大小的紅色胎記,這和他的一模一樣。
「她是不是太和十四年四月十三日亥時出生?」
楚楚點點頭。
「那她是不是在白馬寺北方的一間破廟里生的?」
「你……烈大哥他……」他怎麼會知道念安的生辰?這些事她只通知過烈大哥。
「別懷疑,這些全是-烈大哥親口告訴我的,難不成-以為我殺了他?放心好了,要他死是件很困難的事。」安寧遠非常不滿意他們在談念安事情的同時,插進烈煌這小子。「我再問-,-確定她真是烈煌的親生女兒?」
「你侮辱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說實在的,他又不是她的誰,她沒有必要在這兒受安寧遠的質問。
「我不想再和你說一句話。對不起,安公子,我回房了。」
「等等,我證明給-看,丫丫確實是我的女兒-瞧。」安寧遠阻止她離去,拉開衣服露出肩上的紅色胎記。
「即使你有這胎記又有什麼意義?烈大哥肩上也有這塊紅印,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楚楚先是嚇了一跳,但旋即憶起烈大哥身上也有塊大小差不多的紅印。
哼,想騙人!
「等等,-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剛剛沒听錯?
「烈大哥身上也有一模一樣的胎記。天下何其大,肩上有紅色胎記的人又不是只有你。」楚楚對這個硬要認丫丫是他女兒的男人十分氣惱。
「原來當年的人就是-……我怎麼沒想到……找到了,我找到了,楚楚,我終于找到-了!」安寧遠狂喜的抱起她猛轉圈子,轉得楚楚頭都昏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好不容易等他發完瘋後,楚楚才能開口問。
「當年和-訂下盟約的不是烈煌,是我,-明白了嗎?是我!」安寧遠望著失而復得的楚楚,激動萬分。
「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當年-是不是在一處隱密的山洞遇上他的?」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烈大哥……他真的出事了?」一定是的,不然為什麼安寧遠會知道這麼詳細,肯定是他向烈大哥逼問來的。
「楚楚,-別亂想。」看著她因烈煌而哭泣,他是又急又氣,但這其中緣由還是得解釋清楚,他可不想讓烈煌撿了個便宜。「楚楚,-听我說──」
「不要、不要,難怪你一路上老勸我們別去蝴蝶谷,原來烈大哥……他不在了……是你,一定是你殺了他!」楚楚將事情想到最壞的地方。
「當年我若是沒傷著眼楮,今日就一定會認出-來-真的忘了我嗎?」安寧遠苦笑道。
他早該認出她來,向來引以為做的記性怎麼在踫見楚楚就沒有用了呢?那模來熟悉的縴腰,還有令他老愛偷香的胸脯,以及那張令他-不厭的紅唇,不就是當年那名在山林隱居的可人女子嗎?
他怎麼會忘了她?他不該忘的!
「你……」
楚楚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段往事,即使當初和烈大哥分離時,提及這段往事,他的反應也很奇怪──
烈大哥,你的眼傷好些了嗎?
傷……-是說我眼楮有傷?
嗯,你的眼傷好多了是不是?
眼傷……好多了。楚楚,-替寶寶取名字了嗎?
還沒,烈大哥,你能幫他取個名字嗎?
嗯,叫他念安好了。
因為你的名字中也有個安字?
呵呵,在孩子的名字里嵌有父親的名字也不錯。這東西就先放在-這兒了,千萬別變賣掉,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會的,我不會賣掉它的。
還有這個,據說是前朝的天降神物,本來是在白馬寺中供奉。
白馬寺?那它不是很重要,把它交給我……
不要緊的,必要時,就先用了它。
嗯。
還有,-在這兒沒有什麼親人,不如去我遠親家寄住,等孩子生下來,也好有個照顧。
嗯。
他姓房,以後-就跟著他姓房,他應該會好好照顧-的。三年後,我會去房家接-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三年過去,我還沒去接-,-就來蝴蝶谷。
他應該會好好照顧-的。這句話言猶在耳,但是不到半年,她就被趕了出來,若不是遇上了嬤嬤,丫丫就活不下來,自己也不可能學會令房有貴另眼相看的織物技術。
怕烈大哥找不到她,于是她又厚著臉皮回到房家,只是這次因為她的織功技術,所以是被請了回去。但盡管她信守三年之約,也陸續將丫丫的消息傳給烈大哥,可惜始終盼不到他的人。
如今平白冒出了個人,說他才是丫丫的親爹,還敢說她四年來所等的烈大哥不是丫丫的爹,實在太過分了!
「不,不會是你,烈大哥才是丫丫的爹,他才是。」楚楚拒絕相信。
「但是-身上一定有那個東西。」安寧遠攬著她的腰,彎子嗅著她身上那股特殊香氣。
「什麼東西?」楚楚用力推開他,但也只是讓安寧遠稍稍離開罷了。
「當年-視若珍寶的墜子,那一夜我親自為-戴上的。」
安寧遠想起他們初-的那一夜,想著想著,又將唇貼上楚楚優美的頸項,才吻上又被她毫不留情的手給推開。
「不是你,是烈大哥幫我戴上的。」她絕對不是跟這個不規矩的安寧遠……做了那件事。
「-……」見她如此堅持認定烈煌是她的一切,安寧遠就非常後悔那時沒殺了烈煌。
「你到底想對丫丫怎麼樣?」楚楚問出心底的疑惑。
安寧遠則是一副「我還能對念安怎麼樣」的表情看著她。
☆☆☆
房有貴小心翼翼地潛進楚楚的房間,謹慎地左右看看,然後他嘴角向上一彎。
終于讓他找到了。
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念安,他的眸光變得銳利。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沉得住氣,沒有太快下手,直到在茶棚見著了那個分明是為報家仇而來洛陽的安寧遠,他怕夜長夢多事情會有變。
今晚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村長的兒子辦喜事,熱鬧得很,在人多混亂之中,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房有貴伸手粗魯的捂住念安的嘴,順利的綁走了她。
☆☆☆
「丫丫……丫丫不見了……」
在他怎麼說也沒法扭轉楚楚的記憶後,安寧遠沒想到會再見到她,而且她還是哭著,再加上一個驚人消息。
「別急,先去四處找找,也許她睡醒找-找不著,就跑出來了也說不定。」安寧遠隨著楚楚來到她們所居的廂房。
「可是丫丫很乖的,我的吩咐她總是乖乖遵守……」楚楚直覺女兒出事了。
安寧遠看起來比她是鎮定些,但他的心里也急了。「別哭了,-留在房里等,也許丫丫會自己走回來也說不定。我去外頭找找,別哭了。」
安寧遠交代完便到外頭去尋念安了,留下心神未定的楚楚在房內。
房內的東西和她出去時沒有什麼兩樣,不一樣的只有念安不見了,被子被丟在床角,而「楚氏織物要領」也被翻出來了……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