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惡鄰 第十二章
「為什麼……我要月兌衣服?」我沿著桌子慢慢走,始終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忘記前些天的約定了?」莊昏曉邊解開襯衣扣子,邊提醒道︰「我說過,如果你違反約定與其他異性約會,那麼,華誠怎麼對後母的,我就怎麼對你。」
「可是我沒有和柳半夏約會啊!」我急急辯白。
莊昏曉停了下來,想了想︰「對,你是沒有和他約會。」
噓,好險,我正準備擦去滿額冷汗,他又開口了。
「但是,」莊昏曉微笑著,眼里卻閃爍著冷冷的光︰「你居然陪他去見家長,這比約會更嚴重。」
說完,他竟快步向我奔來,我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逃命。
他左我右,他右我左,敵進我退,敵退……我更要退,就這麼,我們兩人始終圍著桌子轉圈。
五分鐘後,我漸漸體力不支,而莊昏曉就是在等這一刻,他開始加快攔截速度。
不行,這樣下去非死不可。
我看準時機,拿起葡萄向他扔去。
扔了之後才想起,葡萄乃是著名的調情聖品,莊昏曉可別想歪了。
不過也管不了這麼多,我趁他閃避之際,忙撒腿跑進臥室,趕緊關門。
但就只慢了這麼一步--他用手抵住了門,並且說︰「祝莞爾,別抵抗了。」
難道要我坐以待斃?我用盡吃女乃的勁去關門,大聲道︰「莊昏曉,你出爾反爾,明明說不怪我的!」
莊昏曉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你要受懲罰,那為什麼還要怪你。」
我腮幫子咬得緊緊的。
居然還夸他有人性,狼怎麼會有人性呢?!
沒抵抗多久,他便把門給撞開了,我吞口唾沫,一步步向後退去。
「你別過來!」我聲音有些抖。
「你在演黃金檔肥皂劇嗎?換句新台詞吧。」他挑挑眉毛,繼續前進。
「我會使用暴力的,受傷了可別怪我!」我警告,但底氣有些不足。
他置若罔聞。
我略一停頓,馬上跑到身後的梳妝台前,準備拿東西砸他。
契家水水?不行,是塑料瓶子,沒威懾力。
綠泥?不行,太重,肯定會砸出血。
還沒來得及選出凶器呢,我忽然感到腰上一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我居然被莊昏曉給扛在肩上!
胃好痛啊,我使勁拍打他的背︰「快放我下來!」
他居然听從了,把我放了下來,不過是放在床上--他的餐盤上。
之後,他壓了上來。
好……重……啊。
我悔不當初,早知有被壓的一天,就不該煮這麼多給他吃的。
更痛苦的是,莊昏曉開始吻我的脖子,弄得我又癢又痛,好難受!
不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實在擔心他獸性大發,只能出賣柳半夏,于是大聲說道︰「你大哥是同性戀,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關系!」
莊昏曉停了下來,眼楮微微一瞇,變得更加細長︰「同性戀?」
我點頭如搗蒜。
莊昏曉仔細審視著我的表情︰「是真的?」
另一個人替我回答︰「是真的。」
嗯?
我們齊齊回頭,發現門口站著曹操--柳半夏。
而這時,莊昏曉正壓在我身上。
我冰清玉潔的名聲!
一著急,「咚」一聲,莊昏曉再次被我踹到床下。
現場整理完後,我們三人面對面坐在桌子邊。
「我……從來都只喜歡男人。」柳半夏坦白。
「這麼說,所謂的因意外事故身亡的初戀女友是假的。」莊昏曉問。
「沒錯,她只是我同學,現在正在國外念書。」
「你一直在騙我們。」莊昏曉平靜地控訴。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這樣沒錯。」柳半夏鎮定地承認。
「還是不打算讓外公知道這件事?」莊昏曉問。
「除非你想被逼著回去管理雜志社,不然還是保持沉默的好。」柳半夏道。
「我可以對你的事緘口不談,可是,」莊昏曉看我一眼︰「你必須馬上告訴外公,說莞爾只是你的好朋友,去吃飯也是為了幫你敷衍。」
「為什麼?」柳半夏不同意。
莊昏曉深吸口氣︰「因為我不想以後帶她回家時,外公會問『為什麼你會握著你大嫂的手。」
「放心。」柳半夏淡淡一笑︰「外公連自己的女朋友都認不全,怎麼會認得我們的女友。」
「有道理。」我點頭贊同,卻被莊昏曉一記冷眼給殺得閉上嘴。
「總之,我要你告訴他,莞爾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莊昏曉發出最後通牒。
「恕難從命,我不想再被他逼著去見各式各樣的女人。」柳半夏拒絕。
「那麼,只有我去說明真相了。」莊昏曉使出殺手鑭。
談判破裂。
氣氛劍拔弩張。
一旁的我將凳子悄悄地往外挪動,一寸一寸一寸,並且腦海中已經計劃出逃跑路線,就等他們一開戰,馬上狂奔回臥室。
但是,一切都融化在柳半夏煦如春風的微笑中,他看著我們,右手抬起,輕輕掠過額前的碎發,然後來到鬢邊,不著痕跡地取下他的眼鏡。
又是這一招!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莊昏曉已經一手摀住自己的眼,一手將我的頭轉向一邊︰「別看他!」
就這樣,柳半夏的陰謀詭計沒有得逞。
我和莊昏曉回過神來,開始一人一句對他展開反擊。
「卑鄙。」
「無恥。」
「變態。」
「人渣。」
「垃圾。」
「不可回收物品。」
「你們罵夠了吧。」柳半夏捏捏鼻梁,將眼鏡重新戴上。
「這招都使了多少年了?還以為我會上當嗎?」莊昏曉覷他一眼︰「反正明天之前你必須向外公說明真相,不然我就幫你代勞。」
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柳半夏雙手交握置于唇邊,淡淡皺著眉頭,沉默著。忽然,一道亮光在他鏡片上滑過,他看著莊昏曉,意味深長地說道︰「昏曉,莞爾知道12年前那個女孩的事嗎?」
聞言,莊昏曉渾身一僵。
睹此情狀,我疑竇叢生︰「什麼女孩?」
柳半夏緩緩地用勺子攪拌著咖啡,嘴邊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對我說道︰「那個女孩,與昏曉有很深的淵源……」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可以過一段時間再向外公說明情況。」莊昏曉打斷他的話。
「是嗎?」柳半夏微笑著看了他一眼,接著又轉向我,笑得含義叵測︰「那個女孩的照片,就刊登在我們雜志12年前4月份那一期上,她……」
「其實你說得也對,外公對女人的記憶力一向很差,應該不會記得莞爾的。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慢走,不送。」莊昏曉起身,拉開門,幾乎是將柳半夏給推了出去。
然後,將門重重一關,轉身,坐回桌子邊,吃起了葡萄。
「那個女孩是誰?」我緊緊盯著他。
「祝莞爾,」莊昏曉將一顆紫盈盈的葡萄放進嘴中,略一咀嚼,吐出三粒可憐的籽。他沒有抬頭,只輕輕說道︰「如果你不想和這葡萄一樣的下場,就什麼也別問。」
我被莊昏曉威脅了。
赤果果的威脅。
雖然以前他常常威脅我,
但這次性質完全不同。
因為一切起因于一個女人!
他,為,了,她,威,脅,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決定調查出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先是打電話去問柳半夏,旁敲側擊,開門見山,種種招數使遍了,他一句「這是我用來要挾昏曉的法寶,怎麼能讓你知道。」就把我給打發了。
深思熟慮之後,我決定去找周墨色,因為他是他們兄弟三人中最純良的一個。
換句話說,也是最傻的那個。
來到雜志社,正巧遇上他秘書開小差離開座位,我便堂而皇之地開門走進他的辦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他正抱著一個模特在座位上閉目啾啾,投入得很,根本沒發覺有人進入。
等了三分鐘,我不耐煩了,將門一關。
「砰」的一聲,驚得兩位偷情鴛鴦趕緊分離,周墨色抹抹嘴,一本正經地說道︰「好了,沙子已經吹了出來,沒事了,不用謝我,這也是為了工作。」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個借口真的很爛。」我鄙視地看著他。
「莞爾?」他這才發現是我,長吁口氣,走過來將我往外推︰「乖,我要辦正事,你先出去逛逛,等會再來。」
「等等,」我看了看那模特,瓜子臉,大眼楮,看上去稚氣未月兌,便悄聲道︰「你沒先看看她的身份證?」
「我又不是神經病。」他「切」了一聲,不以為然地笑了。
「涼子。」我涼涼地提醒他。
周墨色還是笑著,但笑容漸漸掛不住了。
這時,那模特娉娉婷婷地走來,勾住他的脖子,柔聲道︰「還想不想辦正事呢。」
「當然想,但是,」周墨色猶豫了下,試探地問道︰「我能先看下你的身份證嗎?」
果然,那模特用「這人有病吧」的眼光看了看周墨色,然後癟癟嘴,揚長而去。
我趕緊捏住嘴角,免得它們裂到太陽穴去了。
「莞爾。」周墨色無奈地看著我︰「你來干嘛呢?」
「問個問題。」我回歸主題︰「12年前4月份那一期的雜志你們應該還保存著吧。」
「12年前4月……」周墨色忽然停住,笑嘻嘻地看著我︰「我明白了。」
他打開書櫃最底層的抽屜,拿出一本舊雜志,遞給我,指指封面,向我眨眨眼︰「喏,就是她。」
我閉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兩只指頭放在太陽穴上,不停地劃著圈,催眠道︰「祝莞爾,如果她比你漂亮,那氣質一定沒你好,如果她氣質比你好,那智商一定沒你高,如果她智商比你高,那……那臉皮一定沒你厚。」
嗯,我干嘛要比這個?
算了,總算找到一項優勢。
我鎮定下來,慢慢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的雜志封面,忍不住「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