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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愛了嗎? 第三章

「書語,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還未到上班時間,書語才悠哉地替自己泡了一杯香醇的咖啡,準備替今天的忙碌揭開序曲時,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破壞她的美麗早晨。

「不能等我喝完咖啡嗎?」書語一向有早到的習慣,看報紙、喝咖啡,一個人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

「你欠我一個交代。」高振平必須趁其他員工還沒到之前,得到答案。

「昨晚的約會不順利?」由他的表情看來,的確是。

「你可以拒絕我的,為什麼要找別人代替?」這比拒絕還傷人!

「她是蔡又琳,不是替代者。她會出現是因為這件事是她答應的,所以她必須去善後。」書語心中沒有愧疚,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給過高振平希望,如果曾有過,也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我約的人是你啊,你讓我成了一個笑話。」這才是真正傷害他的吧,他被季書語耍了,而不是他所以為的機會。

「造成你的誤解我很抱歉。」

「我還是不會放棄的,除非你真的結婚了。」這算什麼,愛的告白嗎?

「高振平,你該睜開眼看看你的四周,你會明白你將錯過什麼。」

「你可以拒絕我的感情,但是你無法阻止我愛你,別把我推給別人!」

很赤果的告白,可是,感動不了書語。

「我只是在告訴你結果,听不听隨你。」書語將視線移向報紙,明顯的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高振平,你換辦公室了嗎?」邱邱用著高八度的聲音叫著。

「書語,我不會放棄的。」他用著只有書語听得到的音調說。

「他上來干嘛?」邱邱在他下樓之後問道。

「質詢嘍!」

「顯然昨晚又琳的表現並沒有讓他很滿意。」這是邱邱惟一可以想到的答案。

「我又不是公關小姐,誰管他滿不滿意。」又琳邊說邊走到座位。

「喂,你是不是搞砸了昨晚的約會,要不然高振平干嘛一早就上來質詢書語?」

「高振平已經上來過了?」她問的對象是書語。

書語只是點點頭,並不打算參與這個話題。她一向在公司就不是什麼主要角色,怎麼出了車禍之後,屬于她的輩短流長反而多了起來?

「又琳,你事先已經知道高振平會上來找書語了!」

「他昨晚看到是我去赴約,非常的傷心欲絕,而且認為自己被戲弄了。」真是保守的說法啊,幸虧高振平還記得他們是在一家餐廳,否則他早不客氣地拂袖而去了。

「本來就不應該跟他開這種玩笑。」書語不是放馬後炮,她從不認為去戲弄一個真心付出的人有什麼樂趣可言。

「那現在怎麼辦?」又琳和邱邱面面相覷,最後的目光還是停在書語身上。

「書語,這個忙只有你能幫了,你去跟高振平解釋好不好?」

「不好。我都說了和他是不可能的,為什麼還要給他希望?」

「高振平一定會恨死我的。」又琳一臉苦惱,完全不見昨天的氣焰。

「或者,你請他吃一頓飯。」書語建議著。

「對啊又琳,你就說要向他賠罪嘛。」邱邱也在旁邊鼓吹著。

「他現在恨死我了,怎麼可能答應?」

「這麼說你是肯嘍,我可以幫你打這個電話。」

「書語,這樣會不會讓事情更復雜了?」又琳怎麼會覺得書語的眼神閃爍著陰謀。

「不會,我會跟他說明白的。」

「書語上線電話。」

「謝謝,您好。」

「中午一起吃飯。」沒有開場白,聿修一貫的說話態度。

「為什麼忽然要吃飯?」認識聿修也有一段時間了,不曾有過中午吃飯的紀錄。

「吃飯也要理由嗎,還是你都不吃午餐的?」聿修一想到這個可能,語氣不悅了起來。

「太趕了,我和同事一起吃就好。」總是這樣,每次都一個人決定所有的事,她就只要等著被告知就好了。聿修——不是應該是個很斯文的名字?果然只是個名字!

「隨便你。」

居然也不等她說再見,就把電話掛了,沒風度的男人!

***

「聿修,你居然把電話掛了?」蔚然在旁邊大驚小怪的。

「關你什麼事。你找我有事?」

听得出來聿修滿肚子不悅,聰明的人就該閃一邊躲避。

「嘿,你很沒有風度唉,約不到人家就把電話掛了,難怪你的每一段感情都維持不了多久。」蔚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要我請秘書送客嗎,白副總?」

「聿修,不要遷怒到我身上。你今天是吃了炸藥嗎?」雖然聿修對女人是缺少了一點耐心,但對于應有的風度他還是會保持,今天的他有一點反常喔!

「我沒空陪你聊天。」聿修埋首于檔案夾里,明顯的不想多談。

「你和書語吵架了?」蔚然試探地問道。

「你和她很熟嗎?」書語,他都還未曾這樣叫過她呢!

「跟你差不多時間認識。不是進行的不錯嗎,這麼快就遇到挫折了?」

「不過就幾天沒打電話給她,態度馬上就冷冰冰的,女人真是反復無常。」

「請問你的幾天,標準在哪里?」

「從日本回來的那天見過之後,我就一直抽不出時間了。」算算也有一個禮拜了。

「公司不需要你這麼拼命好不好?難怪她不理你,你一定不曾說過甜言蜜語吧?」

「白蔚然,你今天才認識我嗎?」甜言蜜語,不如要了他的命還快一點。

「你也承認書語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凡事總可以破例吧?」

「不準你再叫她書語了!」只是覺得刺耳,沒有別的意思。

「與其坐在這里跟我斤斤計較那些無謂的稱呼,不如想想如何獲得她的心比較重要吧。」平常就很精明的一個人,怎麼踫上真心喜歡的人,反而變笨了?

「女人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膚淺,形式上的追求真的很重要嗎?」標準務實的金牛座,絕不做浪費時間的事。

「是不重要。可是,你連形式上的追求都不肯做了,我實在看不出你追求的誠意在哪里。」

「送花、甜言蜜語,我可以做啊,可是很浪費時間。」

「誰規定你一定要做這些事了。可是,掛女孩子電話會不會太沒品了!」這實在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該有的行為。

「既然她拒絕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真是自我的可以了!

「你不能改約晚上嗎?你不是一向很精明的,怎麼一踫上感情這檔事,就跟個白痴一樣。」

「只有在踫上她才會這樣,其他人不曾有過。」

「我看你這次是真的陷入情網了。」蔚然一副興災樂禍的樣子。

「有一個真心相待的對象總比你流連花叢好吧。」

「對,我是流連花叢,你是弱水三千。一直想問你,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你?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能影響你的情緒,雖然你的脾氣一向不太好。」

一本以為她是很柔弱,極需要人家照顧的;再見面,卻發現她也有倔強的另一面。」和撒嬌!

「該不會是你的英雄主義在作祟吧?她可是在醫院里不客氣地指正你唉。」聿修該不會是因為書語是第一個拒絕他的女人,所以產生了征服的?

「我是想保護她。不過,她似乎一點也不領情。」真正的挫折感是來自于這個原因。

書語不曾主動打過電話,也不曾表現出戀愛該有的情緒,無論好的或壞的。她只是很被動地等待,等待他的主動,難道她一點也沒有動心?是吧,就連交往也是他強迫她答應的,惟一有的一次主動,也是因為感謝他送的禮物。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高興,只是一個小吊飾,又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還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也許真不該拿以前交往過的女人的標準,來衡量她對事情的處理態度。

「聿修,你居然無視于我的存在!」蔚然驚奇地看著陷入沉思的聿修。

「蔚然,你最常送女人什麼東西?」

「花嘍,這樣她們就可以感動半天了,最好再安排個浪漫的燭光晚餐。」終于開竅了,追女孩可是要花心思的。

「爛招數!你忘了,書語為了你代送的那束花把我罵了一頓?」

他還不是很自然就叫了人家的名字,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如果她現在對你是有好感的,就算你只是給她一個吻,都會令她感動個半天的。」前提是,她沒有先賞他一巴掌!依書語那天在醫院的表現,如果她對聿修沒有相同的感情,請聿修吃一記鍋貼是必然會發生的,真希望可以看得到!!

「嗯,應該會有熱情的回應。」依稀記得書語柔軟的唇辦吻在他臉上的溫柔觸感。

「藍聿修,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那種陶醉的表情,我很不習慣唉。你和她接吻了?」

「給我一百萬,我就告訴你。」

「等你們上床了再說吧!」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他白蔚然的條件,還怕找不到第二個像季書語這樣的女人嗎?

「少給我滿腦子,打屁夠了吧,該開會了。」聿修雖然在和蔚然聊天,卻還是注意著時間。

「你別一忙又忘了打電話約她吃飯。要不,我幫你打?」

「你什麼時候降職變成我的秘書了?」

「只有今天哦,要不要考慮看看?」

「不、需、要。」

「聿修,如果她對你而言是重要的,就別拿對其他女人的方式來對她。」蔚然在離開前告誡他。他也知道,書語是不同的。或許正因為她的特別,反而讓他亂了陣腳,反而不知道什麼樣的方式才是對彼此最好的,所以他選擇了什麼也不做。也許,是還沒有理清書語對自己有多重要吧。真沒有想到自己活了三十一個年頭,對愛情依然還會有年輕小伙子才有的幸動。但也因為如此,才會讓他反而裹足不前吧!

***

「書語,我們想要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去?」邱邱邀約她。

「不要了。」書語提不起勁兒地說。現在已是下班時間,她們可是等了三趟電梯才搭上的。

「你有事啊?」又琳在一旁問道。

「今天特別累,想回去休息。」書語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會不會是生病了?」

「回去睡一覺就好了,你們去就好了。」

「嘿!書語,他該不會是來接你的吧?」心怡拉著書語的衣袖,指著將車停在大樓前倚靠車門站立的聿修。

「他該不會就是藍聿修吧?」邱邱對他一向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今天何其有幸啊!

「別自作多情了,這棟大樓又不是只有我們上班。」書語的語氣中沒有太多的情緒,她是不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去期待那個可能。

「可是他朝你走過來了唉!」

「你們慢慢看吧,我還要趕公車,拜拜!」誰規定他來了就一定要理他,今天上午不知道是誰沒風度掛電話的?

書語朝著公車站牌的方向走去,她如果夠聰明的話,應該乖乖在原地等著聿修,只是潛在反骨的個性,使她逆向操作。

果不期然的,她還是被聿修拉上車了。只因為被威脅不在乎在大樓前把事情鬧大,書語只好選擇上車,並在一群好事者的目送下離開。這麼巧,客服部的同仁和高振平也同時在場,明天肯定又免不了要面對質詢了!

***

聿修開著車載書語到觀音山吃山產,書語一路上都板著一張臉,她是打定主意不給聿修好臉色看。

「你故意讓大家誤會的。」

「誤會什麼?」聿修不明就里地看著她。這個女人是怎麼了,他特地來接她下班,一般的女人不是應該會感動得半死嗎?怎麼她除了故意不理他之外,還一路上沒給他好臉色看。難道上次的主動吻他,是他會錯意了,她其實對他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明知道我有同事在旁邊,你還故意拉我上車。」

「如果不是你不上車,我會需要去拉你嗎?」

「為什麼你來了,我就一定要坐你的車?」就是受不了他的惟我獨尊,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是要在他的掌控之中,就連交往也是他一個人決定的!想見面就必須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以為他是誰啊?

「你是因為我上午掛電話在生氣?還是,你一點都不想和我見面?」

他的問題頓時讓書語陷入兩難。她是應該坦白告訴聿修,因為他的行為,使她今天一天都不好過。可是,他只會嗤之以鼻吧!她也是真的很想見他啊,真煩啊!「這麼難回答嗎?想這麼久。」有沒有答案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他們現在正在一起。

「你總是一意孤行,完全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如果不趁這個機會讓他知道,他大概以為自己對他的一切行篇都照單全收吧!

「如果我真的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在你往公車站牌走去時,我也可以走人了。」

又是這種大男人的態度,好像他的留下來,是施了多大恩惠給她似的。

「真謝謝你這麼給我面子。可是,不需要。」書語無意識翻著白飯。

「說話時看著對方,是一種禮貌。」他在說話的同時,一只手已經伸過來,握著書語拿筷子的手。

「你干嘛?」書語直覺地想抽回被握住的手,他怎麼了?

「不吃就別虐待這碗飯。」這個女人今天是怎麼了,個性怎麼這麼古怪?難道正如蔚然所說的,他上午的行為已經傷害到她了?「對不起。」他執起握著的手輕吻一下,明亮的雙眸一片真誠。

原來,他也是可以很溫柔的!

「為了哪一件事?」書語故作鎮定地開口,但腓紅的雙頰,還是泄露了她的嬌羞。

「所有的,只要是你覺得我做錯的。」原來,要講出這麼惡心的話也是滿容易的,看對象吧!

「以後不準隨便掛我電話,也不許忽然消失不見。」她還是很介意是由蔚然口中才得知聿修去日本出差。雖然他比預期中早回來了,但,她還是很生氣!

「我只是還沒有習慣身邊有了個人,而且日本那邊的合約臨時有狀況,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我也還沒習慣啊,但是你今天就這樣把電話掛掉了,我真的很難過唉。」有一種就這樣不理他的打算,幸虧聿修來了,雖然還是一樣的霸道,但是讓她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

「所以,你剛才是故意不上我的車?」

「我剛才還不打算原諒你,誰知道你會硬拖我上車。」這種行為大概只有聿修做的出來!

「這麼說,現在已經原諒了哦?」握著的手仍未放掉,聿修將她的手掌貼著自己的臉頰,女人的手果然不同于男人,觸感好極了!

「聿修,我餓了。」他,原來也是可以溫柔的。「好啊,快吃吧,菜都快涼了。」真難得書語會喊餓,該不會……「你不會午餐沒吃吧?」

何必問呢,看書語一臉心虛得低下頭,他就知道答案了,這個女人果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里。說不定,這段時間沒有聯絡,她也是有一餐沒一餐的,真的有人會忘了吃飯嗎?

「我……」剛剛怎麼會以為他很溫柔呢?

「季書語,你今天如果沒有吃兩碗飯,休想我會送你回家。」這里可是觀音山,要到台北市的路可很漫長!

「聿修,我吃不了那麼多啦,一碗就好了。」書語的語氣忍不住嬌喔起來,這一招對聿修最有效了。拜托,她大概連半碗飯都吃不完,何況還點了一堆的菜。

「先吃再說,難怪我覺得你又瘦了。」他嘴里說著,手也沒停地將菜夾到書語的碗里。

「你如果不掛我電話,我也不會因為生氣而沒有胃口。是你的錯,所以不準逼我吃飯。」書語瞪著眼前疊成小山的菜,他是在喂豬嗎?

「謬論。上午的事,我會另外補償你,乖乖吃完。」

「我們……這樣算是在交往了嗎!」

「我知道我不常打電話給你,我們不常聯絡。可是,我說出口的話很少收回,你不會後悔了吧?」聿修沒由來得為了這種可能而感到心慌。

「你也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麼的惡劣。請問,我該不該後悔呢?」書語忍不住反問他。

「你該給這個愚笨的男人再一次表現的機會,他會讓你知道錯過他是一件多麼可惜的事。」

「他似乎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自大的缺點。」

「這叫自大,是對自己充滿自信。」

聿修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打他。心隨意念動,書語好玩地捏捏他的臉。

「沒見過向你這麼厚臉皮的人。」

「是啊,配你正好。」聿修憐惜地握著她的手,他已經漸漸愛上書語的觸感了。

「聿修,這樣我沒有辦法吃飯。」這個男人,原本以為他是個個性嚴謹的人,沒想到形于外的熱情這麼駭人,當初真是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你當初會被我撞到,是因為有心事?」他本是打死都不會問這種問題的,可是蔚然不斷地耳提面命要他一定要弄清楚書語的背景,雖然他私心地也很想知道。

「我忘了,或者是我根本不想記起。我應該不會是故意去被你撞的。」聿修該不會是以為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吧?

「我沒有這樣想過。其實,我必須坦白,面對客戶我或許能侃侃而談,但是對于女孩子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要不然也不會到了三十一歲了,戀愛經驗卻是寥寥無幾。

「聿修,你太謙虛了吧!」拜托,他偶爾展現出來的溫柔,書語都快不能和初見面那個霸氣的他聯想在一起了。

「無所謂,反正最好與最壞的你都看過了,沒得挑了,就是這樣的我了。」

哇,好狂妄的口氣!

「一定只有你嗎?」

「怎麼,難道你還有比我更好的選擇?」聿修眯起雙眼,一臉危險地看著她。

「嘿,你的表情像是在威脅我,好像如果回答是的話,我的下場將會很慘。」書語看他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就想吊他的胃口。

「你所謂很慘的下場是指什麼?我不打女人的。」聿修因為書語對他產生的認知而感到難過,不自覺流露出受傷的神色,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書語在意到了。

「聿修,我從來不認為你會對女人動粗。而且,我相信你雖然不是一個浪漫的情人,卻會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書語真誠地說。

「你不必說這些來安慰我。」聿修口氣悶悶地,似乎有些不悅。

「我為什麼要安慰你?」書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不會是在介意我剛才開玩笑說的話吧!」

「沒錯,會造成你這樣的錯覺,一定是我表現的態度有問題。」

「聿修,你該听的出來我是在開玩笑的。別介意好嗎?」

「書語,我承認從一開始說要交往到現在,全是我一個人所做的決定,也不曾在乎過你的反應。或許,你一點也不想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尊重你的決定。」

他是想要結束了嗎?不是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嗎,怎麼一頓好好的晚餐,會變成談分手?

「我吃飽了,你送我回去吧。」本來還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她現在是胃口盡失了。

「拜托,小鳥都吃的比你多了。怎麼,你忘了我要你吃兩碗飯的。」聿修似乎忘了他們剛才在討論的話題,注意力全集中在書語那碗沒扒幾口的飯上面。

「我吃不下了。」拜托,他都提到分手了,還在乎她吃了多少干嘛?

「季書語,難道你一定要我像管小孩子一樣盯著你嗎?」聿修的語氣又變得危險了起來。

「都要分手了,你還管我吃多少飯。」書語委屈的聲音細如蚊納。

「你說什麼,沒有勇氣大聲說出來嗎?」聿修耐不住性子,索性坐到書語的隔壁位子。幸好今天非假日,整間餐廳並沒有多少客人。

「我想回家了。」委屈的感覺一直在心底冒著泡泡,不斷啃噬書語的心,酸酸、苦苦的。不爭氣的淚水悄悄凝聚在眼眶,她努力不讓它們流下。

「你剛才說了什麼?」

書語的雙手緊捏著椅緣,她不斷地警告自己,絕對不能讓眼淚流下來,那太沒用了,只會讓聿修瞧不起她而已,他只會嘲笑她罷了!

「我要你說話沒听到嗎?你干嘛一直咬著嘴唇。」聿修再粗線條,也發現書語奇怪的反應。他用力扳過書語的身子,使她不得不正視他,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也隨之滑落。

聿修呆愣的表情,顯示他所受到的沖擊有多大。「你怎麼哭了?」

既然他都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書語干脆放肆自己的情緒讓眼淚流得更凶。

「你說話,別一直哭啊!」聿修真的慌了,他笨拙地用手擦著淚水,可除了弄花書語的臉之外,只是讓她淚流得更急。

「書語,別這樣。」他緊緊抱著她,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

怎麼會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到這種地步呢?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將孤單一個人,又將被寂寞包圍,沒來由的心慌,淚,就控制不住地流下。

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給她這種感覺的,因為是聿修吧,否則她不會拒絕高振平的。

「好多了嗎!」聿修柔聲在她耳邊輕語。他必須承認,這輩子他還沒有像此刻這麼溫柔過。

「對不起,衣服濕了。」書語抬起頭來,一雙美目澧澧,水波閃動,煞是動人。

「前一刻不是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聿修的語氣雖然不似先前粗氣,但也不復剛才的溫柔,還多了一絲煩躁。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表現出他的厭煩?怎麼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絕不能再讓他知道了,會被更討厭的,書語小心地深吸了一口氣。

「你怎麼又哭了?」聿修本來還對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存有懷疑,但看了書語今晚的反應,他是深信不疑了。他都不禁要懷疑,這女人是裝了水龍頭不成,怎麼有流不完的淚水啊!「季書語,不準你再哭了!」

「你只會一直不準,為什麼我已經習慣你的霸道了,你才要分手?」愈說愈委屈,書語的淚流得更急了。

「你是因為我要分手才哭的?」

他的語氣驚喜成分多一些,不過沉溺在自憐自艾的書語並沒有听出來。不過,就算她听出來了,大概也會自行演繹成是聿修以為她答應分手了。

「你想笑就笑吧,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

「夠了,你這樣一直哭下去,不怕體內了水分都流失了嗎!」終于在這段感情中難得的處在上風的位置,總不能老是他主動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發揮你的關心在我身上,我想回家了。」

「你不是不要我關心你了,應該不需要我送了吧。」聿修拿書語的話堵她。

「謝謝招待,永遠不見。」書語拿起包包,快步走向大門口。

她不會是打算就這樣走下山吧?這可是在觀音山上唉,而且晚上八點了,這個倔強的女人,該抓起來毒打一頓的。聿修盡快結完帳,趕緊沖向書語離去的方向,終于在停車場看到她瘦弱的身影。

「你以為你在干嘛?」他沒有考慮地一把抱住書語,果不期然,她又哭了。

「放開我啦,我自己可以回去。」書語哭喊著,在空曠的停車場,更令人覺得不舍。

「你可以回去才有鬼。不用到半路,你就會被那些喝醉酒的男人給拖上車了。」

突然月兌口而出的可能,也讓他自己心驚不已。

「是你自己不要我的,難道我還死皮賴臉求你送我。」她的哭泣只剩抽抽搭搭的哽咽。

「誰說不要你了,你就情願不顧生命安危守著那個不值錢的自尊。」聿修懲罰性地擰著她哭紅的鼻頭。

「是你剛剛自己說的,你說要重新考慮的,你還要我自己回家。」她滿肚子的委屈,正愁無處發泄。

「還有呢?」她真的已經二十七歲了嗎,怎麼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二十歲的小女生?

「你不耐煩,迫不及待要我離開。」書語吸了吸鼻水︰「沒有了。」

不傻瓜,我是不希望所有的事都由我做決定,我怕你有一天會後悔,才要你重新考慮的。」他真不能讓這個女人離開他的視線,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弄擰他的意思。

「你剛剛不耐煩。」書語嚴肅地指控著。

「什麼時候?」他的口氣也許不好,但是絕對不會對書語不耐煩的。

「有。你剛剛還很溫柔地跟我說話,但一下子轉過身,就很不耐煩地對我。」

天啊,難道強忍著不吻她的沖動,也要遭受指責?早知道剛才就不要當君子了。

「好,我為剛才的出言不遜道歉,你願意接受嗎?」

「你不送我回家。」

「我是開玩笑的,誰知道你會當真。下次無論我們吵得有多凶,都不準你拿了包包就走。」

「你也不準趕我走。」更像是演了一出鬧劇般,好累!「我們上車吧。」

「我想做一件剛才就應該做的事。」

聿修的雙眼突然變成兩股深不見底的泓潭,深深蠱惑著書語往潭里跳。

「這時候女主角該合起眼楮的。」

「你的眼楮好美。」書語忍不住說道。

「閉上你的眼。」

他的溫柔還是維持不了多久,他是敗給書語了,早該知道她的行為是不能用常理判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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