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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看著辦 第十章

床很大。

天宮會一役後,慕朝陽嫌家里穢氣,不但家僕佣人過半是新的,就連家-用具也都更了新,更遑論他新房里的擺設了。為了配合他高大的身軀,這床大得足足可以同時躺七、八個野孩子在上頭滾翻。

雖然床很大,可此時的童雅惜卻只覺得床太小。

他貼近著她,近在咫尺,她又羞又怯、又恨又惱,卻連逃月兌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將她的雙手反縛著綁在床頭邊柱上了。

「干麼綁著我?」

她用細細貝齒咬著櫻唇,一臉的怏怏不樂,卻不知她這樣的動作,只會更燃高他早已悶燒滿月復的火。

「誰讓-太會逃跑,又善使『暗器』。」他壞笑著。「所以,我不能不防。」

「你听過有哪個新娘子洞房花燭夜時,是讓新郎倌給綁著硬上的嗎?」她故意譏諷他。「這事兒若傳出去,你不怕丟了你街頭小霸王的臉?」

「這是咱們閨房里的私密事,除非-說我說,誰會知道?而-……」

他伸出生著薄繭的長指頭,摩挲起她柔女敕臉頰,惹得她一陣顫栗。「會把這事兒告訴人嗎?還有,小雅惜,-放心吧,我對女人,從來不用硬上。我會讓-求我的。」

「你省省吧!」她冷哼著。「我是會求你,只會求你放開我。」

「-要什麼我都可以允-……」他笑得一臉無賴。「就是這一點我不能。別忘了今兒個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誰讓-自己剛剛在外頭和我拜了天地。」

「和你拜天地只是為了松懈你的戒心,好哄你上當的。」她惱恨地掙了又掙。

「所以說呢,」他笑。「這叫整人者人恆整之,-是咎由自取。」

他笑得既壞又邪氣,邊笑還邊將臉俯低湊近。

「你想干麼?」

她慌得又縮又退,寧可繼續和他唇槍舌劍,也不願去想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

「好問題!-認為我想干什麼呢?」

「如果你敢踫我,我就咬舌自盡。」

「-是在提醒我,如果想防-咬舌自盡,那麼在踫-前,該先吻-嘍?」

「你敢──」

話剛出口她就知道說錯了。這世上,怕沒什麼是街頭小霸王不敢的。果不其然,他用熱唇吮吻住她的聲音與抗議,她的雙手沒能作用,腿也讓他給壓住了,她只能使勁地搖頭。

可在平時他就已經不太搭理她的抗議了,更何況是這種時候?那個在她身上因著而野蠻、貪婪的男人,他饑渴的目光、手及唇,都宣示著要她的決心,她在他身下的掙扎,只會讓他更想佔據到底。

他的胸膛繃緊,身體灼熱,強烈地控訴。

吮吻了她的唇後,他偏頭在她白皙的頸上舌忝咬,吻她雪般柔潤的玉膚,啃她細致的縴肩,吮她誘人的鎖骨,每個動作,都像是要將她給生吞入肚。

她的決心和反對,在他熱燙的舌尖四處撒野之後,慢慢潰不成軍。她的身子,很快地和他的一樣,炙熱如火,軟燙如泥,甚至因著不知名的渴望,而微微顫抖著。

驀地,他發現了一、兩顆冰涼的水珠子迸現。

她哭了。一顆顆圓潤晶瑩的水珠,串成一條清溪,橫亙在兩人之間。

她原以為她的眼淚會和她的搖頭一樣,無濟于事,卻發現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將他的額頭抵緊她的額心。

他的汗和著她的淚落在兩人之間。她知道他是死命苦撐著才能夠停止的。

「干麼掉眼淚?」他的語氣中滿是不耐煩和強抑著的欲火。

這女人還真難搞定。通常別的女人都是這麼吻了吻、親了親就沒事了,怎麼可能還會掉眼淚?

他已經開始想象著她有多甜蜜、多銷魂,他想要將自己像個結了繭的蠶,安置在那柔軟隱匿的深處;他有滿腔的激情,尋不著出口,他想要她,想得都快要瘋了……

可他做不下去,因為她的眼淚。

她半天不說話,眼淚卻沒停止。

「別騙人說-不想要。」

他的用詞依舊潑蠻,只是嗓音已經降低,甚至有些像是低聲下氣。「如果-怕疼那大可放心,我會盡量溫柔的──」

她搖搖頭,打斷了他。

「別淨是搖頭,-不出聲我又怎麼知道-想要什麼?」

他咬咬牙想揍人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良久之後,她才紅著臉擠出了軟軟怯怯的嗓音。

「你忘了說一句話了。」

「哪句?」他橫眉倒豎眼了。

拜托!有哪句話會這麼不懂事地非擠在這種時候說?

「很重要的一句話。」

她抬高牝鹿似的濕潤大眼,一雙讓他望了又是心疼又是憐惜的大眼楮。

他在她黛眉上烙下吻。

「對不起。」他道歉得真心誠意。「我以後不會再對-凶了,也不會再故意為難-了,我會很疼很疼-的。」

她怯生生地,卻還是搖頭,牝鹿似的大眼依舊是濕潤的。

「不是這一句。」雖是怯聲,可她依舊堅持著。

不是這句?他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不然她現在究竟是想要怎樣?這個女人,還真是夠欠扁了。

「-要我保證,今後都不再踫別的女人嗎?」

「也不是。」

老天,她竟然又可憐兮兮地搖頭了,弄得他好想一口咬斷她縴細柔美的頸子。

「三個字而已。」

打啞謎嗎?中國文化幾千年,光是三個字的拼拼湊湊,就夠他們玩一個晚上了。

「提示!」他惡聲惡氣地提出了要求。

「一個你一個我,中間的字自己想。」

他終于放下了繃緊的情緒,想笑了。鬼丫頭,原來是要那三個字。

「一個-一個我……」他故作沈思。「-愛我呀?」

「不是!」

她嘟高著嫣紅菱唇,頭搖得像博浪鼓。「倒過來說。」

「-知道我沒-聰明的,不然,-先念一遍我好跟著說。」

她瞪人了。「這都不會?不就是我愛你嘛!」話說完,她才發現自己中了計。

點點頭,他笑著坦然接受。「很好,我早就知道-愛我了,要不-會忍我十二年?」

她急紅了臉。「賴皮!哪有人這樣騙人的?你都沒說!」

「沒說什麼?」

他邪氣壞笑著,並重新拾回了方才凌厲的攻勢。

俯低身,他吮吸她玉貝似的耳廓,輕喃一句「我愛-」;接著他咬她頸項,再喃了句「我愛-」。他吻了她眉心,更沒忘了那句「我愛-」,他吻著她臉上及身上,他垂涎已久的五官及可以觸著的曲線,每一次,都沒忘添上她想要的佐料。

那神奇的三個字,讓地徹徹底底地融化在他的吻里。

他伸手褪盡了她的衣裳,瞬時,那如柔月般姣美的胴體,橫陳在他熾熱的雙眸前。

「放開我的手。」她突然怯怯地出聲要求。

「干麼?」他笑。「人都被剝光了還想偷跑?」

「我想要……」她抬高了既害臊又澄澈的清眸。「模你。」

他又笑了。

「如果-又想乘機搞鬼,別以為我不會如-所願,將-剝光光掛在城牆上曬『女乃』。」

她脹紅臉-他。「你很低俗耶!」

「-今天才認識我呀?」

他果真幫她松綁。她揉揉被綁紅了的手腕,紅著臉伸手攀住了他的頸項。

「乖!」他嘻嘻笑著贊她。「好娘子,為夫的保證,不會讓-後悔做這個睿智的決定。」

她沒能再出聲了,因為他的唇又再度地封緊了她的。

他的手可也沒停下,三兩下就剝光了自己的衣裳。他們的身體緊貼著、甜蜜地摩擦著,她仰著小臉申吟,身子也在驟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軟而無力。

兩人的發,散落地糾纏著彼此的胴體。

他嗅著她獨特的香氣,感覺已瀕近臨界了。

他按住她兩邊手腕,注視著她既害羞又膽怯,卻又誘人癲狂的嬌艷神韻,他的身體親昵而沉重地壓著她,附在她耳畔蜜聲訴著她愛听的三個字,在那甜言蜜語的誘惑下,她顫抖而期待地為他綻開了自己。

「疼……」

她又掉眼淚了,皺眉弓緊了身軀。

「乖,忍耐一下,待會兒就不疼了。」他俯身吮去她的淚水,柔聲哄慰著。

「你騙人。」她嗔聲不依,試圖想將他推開,向來就怯生生的一對大眼楮更顯得惹人疼惜。

「我不騙人的,-听話。」

「人家不要啦!」

要命!他又想殺人啦!這種時候讓他鳴金收兵,那不如干脆要他去死算了。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啦!」

他一邊哄她一邊假裝要放棄,卻在她放下戒心之後,再度一舉騁進。

「你……騙人、騙人……騙人、騙人……」

她不依地-人了,可那-人的手勁兒也漸漸緩了、漸漸乏力了。到後來,她還得雙手纏緊他頸項,才能不讓嬌軀跌下床去。

最後,他臥倒在她身上,邊喘氣笑問︰「-現在還要罵我騙人嗎?」

她也是氣喘咻咻回不過神,好半晌後才能狠狠瞪他一眼,只來得及扔了句「討厭」,就讓他給大笑著攬進了懷里。

尾聲

是多心嗎?

童雅惜在幾次回首,確定身後沒人在竊笑後,才趕緊斂首、小跑步離開市集。

該死,還不都那鬼慕朝陽的錯!

他將她困在房里整整三天不許她出門,任由他恣意貪歡之後,現在她的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不必嘴巴問,這雙腿就已經告訴了城里的好事者,他們這對新婚夫妻這幾天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了。

她該惱他為她帶來困擾的,卻偏偏就是半點也怨不了,只因不單是他「享用」了她三天,她又何嘗不是?

也許他是霸道、粗魯、不可理喻、跋扈任性,有太多太多的缺點,但她就是這麼無可救藥地深愛著他呀!

至于是在什麼時候就愛上的?她不知道,也許是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吧。

也許是第一眼,也許是在她知道自己是他的童養媳的時候,甚至,也許是在她傻到要為他去尋死的時候。

這三日里,兩人除了床上的貪歡之外,他逼問了她幾回有關于她會武功及那陣子到底躲哪兒去,何以知道天宮會的事,但為了不讓師父被人打擾,又為了日後和他吵架時有個「娘家」可去,所以她是打定了主意,怎麼都不會說的。

想著想著,童雅惜剛踏進了慕家宅院,卻突然讓人由背後抱緊了。

「誰?」她是被突然嚇了一大跳才會問這種蠢問題的。

「-的意思是,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敢這麼抱-?」

好酸好濃的醋味。回過頭,童雅惜在慕朝陽懷里左顧右盼掙了掙。

「別這個樣,光天化日會讓人瞧見的。」

「瞧見就瞧見,做相公的抱抱妻子,錯了嗎?-當了我十幾年的媳婦了,我捱了這麼久才能抱-,已經夠委屈了。」

嘴里說著孩子氣的話語,慕朝陽的俊臉緊嗅在妻子頸發之際,不肯稍移。

「錯是沒錯,只是難看嘛。」

埋在她頸上的男人壞壞笑了。「想看真正難看的嗎?街頭小霸王還有更辣的!」

一個扛舉,他將她掮上了肩頭。

「朝陽,別鬧了啦!」她用力-他。

「誰鬧了?誰叫-趁我睡覺時偷偷跑出來!」

「你關了人家三天三夜,我這當人媳婦兒的,既沒拜見公婆又沒替他們準備早膳了──」

「管他們的,-要侍候的人,叫做慕朝陽。」

她嘆氣。「那你總得讓我去向爹娘問個安吧?」

「那正好!他們來了,爹、娘,孩兒和媳婦兒向兩位請安了!」

慕朝陽笑嘻嘻地,和那正用著臀兒對著來人、被扛在肩上的童雅惜,一並鞠躬。

「快點兒讓人家下來啦!丟死人了!」童雅惜羞嚷著。

慕老爺和慕夫人看著兒子快樂的笑臉,以及乖媳婦那可憐兮兮掙不月兌的翹臀,心里有數,笑開了。

「乖乖乖!兩人回房里玩去,不用分神向咱們請安了,趕快替咱們慕家生個胖小子,那才是最最要緊的事兒。」

「是!遵旨!」

扛著那羞怯得徑是雙手掩臉、不敢看人的可憐小媳婦,慕朝陽無視于周遭僕人及雙親竊竊笑語,大跨步走回了自己的院落。

成親是皇帝的意思,生兒子是爹娘的命令,他既是忠臣又是孝子,哪能不順命?

滿意地看著兒子扛著媳婦走遠,慕老爺轉回了老妻。「我看明兒個又得上山去找雙貓大仙了。」

「還找?」慕夫人張大了嘴。「這樣的結局老爺還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找大仙一是謝謝他的指點,二是問問兒子房里的風水該怎麼擺,才好讓媳婦兒快點生個胖孫子。」

「我瞧孫子這事兒就別費神問了!」慕夫人眉開眼笑地。「你瞧咱們兒子這麼夜以繼日地拚命,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難說,照我看,還是去問一問的好。」

「你又去問,不怕朝陽又發火?你忘了他向來最恨受『天命』支配命運了。」

回想起雅惜當日遭遇,慕夫人心有余悸。

「別跟他說不就成了?」

一對老夫妻絮絮叨叨,殷盼著早日抱孫,各說各話,漸行漸遠了去。

天命當不當違?當不當事先預知?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可若當天命挾帶了真心的愛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再也理所當然不過了。

不是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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