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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橘子惹的禍 第四章

福卿卿沖回租屋,整個人倒在床上。

該死的單駒燁,他回來了!

十年的時間,她的小學同學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掌控她學分、高高在上的教授,天哪!

而她,居然一見面就揍了他一拳。學生打教授,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噢!她一定完了!

笨蛋!大笨蛋!

福卿卿狠狠打著自己行凶的右手,懊悔不已。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沖動,想也不想,不考慮後果就賞他一拳。

冷靜思索,回想起來,當時似乎有個聲音在她腦中不斷回繞……

听說他和君成美是一對情侶!

情侶!情侶!

混賬!有了女朋友,干嗎還對她卿卿、卿卿地亂叫?

揍他一拳,她沒有錯!

福卿卿理直氣壯地從床上躍起。哼!犯不著為了打他而覺得愧疚!

可是……她的學分握在他手上,他會不會公報私仇?

她算了算,必修的論文和育種學有四個學分,啊,還有那個君成美,她的男朋友被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賞了一個黑輪眼,她想必不會放她甘休,如此一來,在她手中的那一門兩學分的選修肯定完蛋。

三門課,六學分,淒慘!大四的課總共也不過十個學分,看來那快意一拳的後果,就是讓她落個被退學的下場,嗚嗚……念到大四才被退學,這該怎麼辦?

福卿卿又倒回床上,用棉被蒙住頭,不敢再想。

鈴鈴……鈴鈴……

她那用超低價格買來替代市內電話的中古手機響起。

「喂?」人在頭大,聲音理所當然是有氣無力。

「小福!」是洛嬪的聲音,「你瘋啦?!干嗎無緣無故揍他!」

「好好好,我被鬼迷了心竅,正懊悔不已呢!」

福卿卿嘆了口氣,「他要你來告訴我,我那些學分完蛋,準備被退學了是嗎?」

「呵呵,你想可能嗎?他有多寵你,你難道不知道?他……」

「夠了,小嬪,這個人對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她的聲音黯然。他身邊已經有個君成美,他倆無論內在外在都是匹配的金童玉女,她算什麼?

「我看未必喔,小福,或許……」

「小嬪,你到底打電話來干嗎?」福卿卿阻止她繼續往下說,不想听。

「唉,算了,日後你自己去發覺。」洛嬪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我是受人之托,拿個東西來給你。」

「我不想要。」那個人,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單駒燁,所以福卿卿一口回絕。

「不要也不行,我已經在你的租屋樓下了。」

「那我轉送給你,你拿回去。」

「我才不敢要呢!你快下來啦,我懶得爬上五樓。」

「小嬪,你別強人所難好不好?那家伙的東西我不要啦!」

「要不要是你的事,但東西是非交到你手上不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別破壞我的原則,快下來!」洛嬪的語氣是難得一見的強硬。

「好啦好啦。」福卿卿無奈。洛嬪雖然大部分的時候溫柔似水,但總是有少部分時候難纏得令人恨得牙癢癢,她只得不情不願地走下五樓見她。

「喏,拿去。」坐在小五十摩托車上的洛嬪,笑吟吟地塞了兩個黃綠的東西到福卿卿的手里。

「橘子?」福卿卿愣了一下,腦中浮起十年前的畫面︰她爬上單駒燁家牆頭摘橘子,卻被他逮個正著,凶惡的她還用石頭K了他一記……

呵!好你個單駒燁,真知道要如何挑起她的回憶。

「他說這是久別重逢的見面禮,我送到。」洛嬪笑得好詭異。

「小嬪,你干嗎笑成這樣?那家伙又胡說八道了什麼是嗎?」

「你那一拳揍得好狠,他哪里還敢胡說八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呵呵……」

「想到什麼?」福卿卿急了。

「想到你以後上他的課,大眼瞪小眼的,一定很有趣,我迫不及待想開學了,哈哈!拜拜!」洛嬪騎著她的小五十,逃命似地跑掉了。

「洛嬪!」氣死人了,什麼跟什麼嘛!

不過……她說得沒錯,該死的,單駒燁的課她怎麼可能上得下去?不說別的,她今天揍他一拳,不用到明天,全系上都會傳遍,個個肯定都會擦亮眼楮看她和他還會鬧出什麼新聞,幾十雙眼楮看熱鬧地緊迫盯人,老天啊,她根本沒臉去上課了啦!

該死的單駒燁!去他的爛橘子!

福卿卿舉起手,想將橘子往牆上一砸,但沒來由地,又舍不得,這就是貧窮人家孩子的悲哀。

橘子……

福卿卿嘆口氣,又到橘子成熟的季節了嗎?她潛意識里對這個季節又愛又怕,實在是難忘十年前那又甜又苦的滋味呵。

她再嘆口氣,轉身走進樓梯間,在樓梯口的信箱里瞥見有她的信,順手一抽,她快步跑上樓。

回到房間,拆開信封,原來是一張廣告單,上頭寫著——

在這里,我們可以用花語交流。

在這里,可以找到志趣相同、心靈互通的朋友。

我們是「奇花異草研究會」,竭誠歡迎熱愛植物的你成為我們的一員,我們的交流地址是……

奇花異草研究會?福卿卿很努力地想了想,學校似乎沒有這樣一個社團,應該是校外組織吧?

她再仔細看,發現底下還有一小行備注——

如果你手中正巧有美麗的植物願意出售,我們很樂意高價收購。

高價收購?這幾個字讓她的眼楮全亮了起來。

哇!真好,那她以後豈不是多了一條掙錢的管道了?富有實驗精神的她一天到晚種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突變種,留著看漂亮、看新奇固然很高興,不過如果能換到白花花的生活費,那就更令人開心了。

呵呵呵,想到開源有望,暫時讓福卿卿忘了單駒燁這個大煩惱,眉開眼笑。

「小福,你果然在這里!」溫室大門霍然被拉開,洛嬪皺著眉頭朝著正捧著一盆蘭花細心研究的福卿卿走來。

「小嬪,是你啊,下課了是嗎?」福卿卿只是微笑,並沒有抬頭看她,依舊專注于手中的蘭花「青女」。

其實她一個窮學生哪有可能培養這樣高檔的蘭花,這是陳師母委托她照顧的,順便讓她做為這學期觀察報告的主角。

「下課?哼,你還知道上課下課嗎?」洛嬪在她面前站定,雙手叉腰,一反平日溫順的模樣。

「哇,溫柔的白玫瑰居然生氣了耶。」福卿卿嬉皮笑臉地對她眨眨眼,「該不會是我惹你的吧?」

「廢話!小福,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只鴕鳥了?」

「鴕鳥?沒有啊,人家明明還是人模人樣……」

「少跟我裝傻地打哈哈!」洛嬪朝她的額頭叩了一記,「開學都已經三個星期了,他們兩個人開的課你一堂也沒去上,小福,你分明是在逃避!」

「是,我是在逃避。」不得已,福卿卿嘆了口氣,「不過可不是逃避那家伙,我是逃避那些飛短流長。小嬪,你也不想想,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揍他一拳的事,肯定系上全傳遍了,我要真去上他的課,那幾十雙眼楮一定都會盯著我瞧,我想到就怕!」

「小福,湊熱鬧的閑言閑語一定免不了,可是……」

「還有,那家伙一定會公報私仇,借故在他課堂上羞辱我,讓我出丑,他那女朋友就更不用說了,也不知道會用什麼恐怖的手段整我!」

「哼!現在知道怕了?」洛嬪睨她一眼,「早知如此,當初干嘛無緣無故揍人?」

「我一時沖動嘛,誰教那家伙一臉欠扁!」

「呵呵,我看不是單駒燁一臉欠扁,而是君成美的出現讓你受不了,對不對?」

「胡說!小嬪,你再亂講話,我就不理你了!」福卿卿紅著臉啐她一句。

「好,我可以不講,但你的學分怎麼辦?你一直不去上課,就算單駒燁再護著你,也沒辦法讓你及格喔,你不想畢業了嗎?」

「不知道啦,我已經為這事頭痛好久了,小嬪,我該怎麼辦?」福卿卿哭喪著臉。真是進退維谷,那該死的單駒燁,為什麼偏偏選在她大學的最後一年冒出來攪局?「或許……我先辦休學好不好?」

「小福,你是受刺激太大以至于腦子僵掉了是嗎?」洛嬪失笑,「單駒燁可是著名學者喔,只要他願意留下來,學校就會一直續聘他,十年八年都有可能,你能夠休學個十年八年來躲開他嗎?」

「這……哎喲!他干嘛非要留在我們學校不可?這人簡直壞蛋加三級,存心找我晦氣!」真是愈想愈氣!

「沒品!」洛嬪搖頭直笑,「小福,我勸你乖乖去上課的好,單教授要我來告訴你,你再曠課他就要親自來抓你,你不會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吧?」

「什麼?他?」福卿卿睜大了眼,「豈有此理!蹺課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他干嗎針對我?可惡!真的公報私仇了!」

「錯,曠課的就只有你一個。」

「不可能!平常那些曠課大王呢?全都改邪歸正了嗎?打死我也不相信!」

「哈,小福,你一直沒來上課,都不知道單駒燁有多出名,他開的兩門課全部爆滿,慕名而來的旁听生都擠到走廊上了。」

「真的假的?他……喔,我知道,那些人是沖著他那張臉去听課的,對不對?」

「這或許是極小的原因,但無可諱言,小福,他的課真的很精彩。你記得吧?他父親也是著名的植物學家,他可謂家學淵源,你錯過他的課實在太可惜了。」洛嬪嚴肅地說道。

「呵,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幫他說話。」福卿卿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哼,天大的好處也不能收買我的嘴,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的話已帶到,去不去上課由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可事先警告你,單駒燁是說到做到的,你讓他親自來抓人,那可能會更轟動,制造更多的飛短流長喔。」洛嬪丟下一句「拜拜」,跑出了溫室。

「小嬪!」可惡!福卿卿噘著嘴。最好的朋友竟也不顧她死活了。

她將「青女」小心放回花架上,低頭嘆了口氣。

其實,洛嬪說得一點都沒錯,要真讓單駒燁來抓她回去上課,只會讓她更受眾人注目,日子只有更難過。這……怎麼辦?教她因為他一句威脅就乖乖出現在課堂上,又實在令人不甘心。

在福卿卿左右為難之時,溫室的門又被拉開了。

「嗨,小福。」

「永澤學長!」福卿卿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刻回過頭對他笑了笑,「你不是在閉關寫碩士論文了嗎?怎麼還有空到學校來?」彭永澤是大她兩屆的學長,是插班生,一進來就成為系上的風雲人物,成績優異得讓人大贊天才,目前是碩士班二年級的研究生。

「你忘了?前天在圖書館我說過要給你一個特別的花種,今天來學校找資料,順便拿來給你。」彭永澤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透明塑膠袋,里頭裝著一枚種子。

「哇,這是什麼花的種子?我好像從來沒看過。」福卿卿對著種子左看右看,實在辨識不出。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什麼?!」

「呵呵,因為這種子是我在宿舍陽台上撿到的,我判斷出它肯定是某種冬令花的種子,本來想自己種種看的,但又必須專心寫碩士論文,所以就想到你,你能種出‘病美人’,養花的本事比我高明,這枚花種一定也寧願讓你種。」彭永澤笑道。

「永澤學長真愛說笑,不過,既然得到天才學長的贊美,自然不能漏氣-!種子啊種子,你要快快長大,開出漂亮的花,讓永澤學長瞧瞧,可別丟我的臉喔。」福卿卿裝模作樣地對著種子念咒語。

「放心,種子肯定怕了你,它知道若沒開出花來,我們火爆的紅玫瑰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力賞他一記拳頭。」彭永澤分明話中有話。

「你……學長,你笑我!」福卿卿知道彭永澤一定是在嘲笑她揮向單駒燁的那一拳。

「喔?我有嗎?」彭永澤故作無辜地咧嘴大笑,「小福,你自己心里有鬼吧?言者無心,听者有意,呵呵,再見!」和洛嬪一樣,他腳底抹油,溜得好快。

「可惡!」福卿卿氣結。他們居然一個個都來嘲笑她,她怎麼這麼衰尾?都是混蛋單駒燁害的啦!

她噘著嘴,生氣地翻開她的筆記,打算為今天的觀察做紀錄。

就在此時,溫室的門第三度被拉開。

她沒有回頭,直覺以為是彭永澤去而復回,因此只淡淡哼了一聲︰「永澤學長,怎麼又回來了?良心發現要向我道歉了嗎?」

「永澤學長?你一直在等待這個人的腳步聲嗎?卿卿。」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叫的是那個除了某個人之外人人噤口的名字。

「啊?」福卿卿這一嚇可非同小可,猛跳了起來,但來不及,下一瞬已被人輕易地釘在壁上,一雙強健的手臂將她錮鎖。

老天啊,是單駒燁!他為什麼會到這里來?

糟糕了,她心里叫苦,溫室里沒有半個人,求救無門,我命休矣!

「卿卿,你已經躲了我三個星期了,還不夠嗎?」單駒燁早料到她會躲,而他也很有耐心地給了她三個星期的時間,夠了。

「走開!」福卿卿在他的壓迫之下,好不容易擠出這兩個勉強還算有力的字。噢,他戴著墨鏡,帥氣英挺,高挑結實,滿身的陽剛,讓她呼吸紊亂。

「為什麼趕我像趕小狗似的,我當真這麼惹你討厭?」單駒燁的微笑有一絲挖苦。

「你怎麼能拿小狗和你比?小狗是可愛,而你是可惡!」

「哇,十年不見,真不知道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一見面就送我一拳,再見面又口出惡言。」

「你敢亂叫我的名字,這就是得罪我!」

「卿卿?」單駒燁眉一挑,故意又叫了一聲。

「不許叫!」福卿卿火大的吼向他,這男人實在可惡!「單駒燁,我警告你,你敢再用這兩個字叫我,我絕對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單駒燁低笑一聲,動作瀟灑地取下墨鏡。

福卿卿本能地看向他,差點笑出來。

他原本一張無懈可擊的俊臉,卻依稀可見左眼上一圈尚未完全淡去的淤青,實在破壞美感,難怪他戴上墨鏡遮掩!哈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戴著墨鏡上課啊。福卿卿心里暗笑。

她知道這是她那天痛快一拳所制造出來的杰作,在目前這種屈居劣勢的情況下看到自己三個星期前的小小勝利,真令她有些暗爽。

「你送給我的見面禮可真不小啊,都三個星期了還依稀可見。」

「你活該!」福卿卿的口氣相當得意,「離我遠一點,否則我這次出手,絕對要讓你半年見不了人!」

聞言,單駒燁挑釁一笑︰「沖著這個黑輪眼,再沖著你剛才的威脅,我決定不只不離你遠一點,還要左一句卿卿右一句卿卿,叫得你怒發沖冠。」他當真不怕死地開始叫,「卿卿、卿卿、卿卿……」

「你……可惡透頂!」福卿卿哪里還跟他客氣?左拳右拳一齊出動,轟向他的門面。但是……

「你……放手!」該死,他迅捷如豹,出手比她更快,她的兩個拳頭還來不及發威逞凶,立刻可憐地落入他的掌握。

「我是教授,你是學生,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單駒燁只用一只手就抓得她不能動彈,臉上得意的神情是令人幾欲吐血的囂張。

福卿卿一時真不敢置信。沒道理啊,小時候被她打得哀哀叫的臭男生,現在居然如此輕易地制服了她,這十年里難道只有他長力氣不成?

「單駒燁,你給我放手!」福卿卿使盡全力卻仍掙月兌不了他的掌握,氣得她只好虛張聲勢地大吼。

單駒燁沒有反應,俊美的臉陡然湊近她,帶著令人捉模不透的微笑,一手放肆地撫上她的發絲︰「卿卿,你果然為我留長了你的頭發,好美,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樣。」他貪婪地嗅聞她的發香。噢,他日思夜念的味道……

「你……」他的指尖由頭發探索向她的臉龐,點水般的觸覺讓福卿卿渾身輕顫,「我……我叫你放手啊!」

「不放。」他不再撫模她的臉頰,將她兩手反剪至身後,她被迫緊靠著他的胸膛,近得听見他的心跳。

「卿卿……」單駒燁俯首,他的臉的距離和她愈來愈近……

他……他要做什麼?福卿卿駭然地睜大眼。

她情急之下別過頭去,強壓住自己心底的害怕,對他撂下狠話︰「單駒燁,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叫非禮,教授非禮女學生,這可是很嚴重的罪名,你從此別想混了!」

「叫啊,不過不要後悔喔。」

這當口她還有理智,不叫她才會後悔咧!

于是福卿卿立刻毫不猶豫地扯開喉嚨大叫——

「非……唔……」

下一秒,她叫不出聲音了,單駒燁倏然封住她的唇。

霎時,福卿卿腦中一片空白,瞪大了眼楮,震驚于四周猛然竄高的氣溫。

這是她的初吻啊,該死的,他憑什麼掠奪?她宣稱自己屬于他了嗎?他說過愛她了嗎?

沒有!他甚至連一顆真誠的心都沒能為她保留!這十年里,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孩有多少?他分明心安理得地接納了君成美,如今居然又腳踏兩條船來糾纏著她!

可惡的單駒燁!他根本是個壞男人!

福卿卿用力推開他,羞憤之下,毫不考慮地揚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溫室里回響,清脆得驚心動魄。

單駒燁被她打偏了頭,他看向她,雙眼閃著冷怒的火。

她打他,一見面揍他一拳是舊賬,這回賞他一巴掌則是新仇。

「你敢打我?」

他的男性尊嚴顯然被觸怒了,福卿卿猛然驚覺這一點,她轉身要逃,但有力的大手在下一瞬已由身後緊緊箍住她,將她牢牢地釘在一根柱子上。

「放手!」福卿卿拼命掙扎。

單駒燁一臉莫測高深地瞅著她,一手倏地揚起。

他一定是要打還她一巴掌!福卿卿絕望地閉上眼。

哼!打就打吧,她才不怕他!打完了,她小時候欠他的人情也就一筆勾消了!

于是,她睜開了眼,倔強地瞪著單駒燁。

單駒燁夾著勁風落下的大手,卻在距她臉龐一寸的地方驟然停住了。

「干嘛不動手?」她不解。

「你以為我要打你嗎?」單駒燁嘆了口氣。

「我甩你一巴掌,你打回來也是應該的。」

「你錯了。」單駒燁柔柔一笑,「別說是一巴掌,就算你拿刀刺我,拿槍射我,我都無怨無悔,因為……」

他深深地看著她。好溫柔的表情啊,福卿卿的心驟然束緊,幾乎無法呼吸。

「因為,從十年前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單駒燁溫熱的大手來回燙著她的臉頰,高大的他俯抵住她的額頭,喃喃地說,「我就認定了,你是我最重要的……心肝寶貝……」

他輕輕的呢喃傳進福卿卿的耳里,竟仿佛像原子彈爆炸。

她痴了,傻了,呆了。

單駒燁吻住她,這一次,她無力反抗。

因為,淚水已經將她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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