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難逃 第八章
輾轉難眠,夜深了,他出去搜捕獵物了吧!很訝異自己競能接受這些,包括吸血鬼的他。突地,她心血來潮,走出房間,步下樓梯,來到二樓禁地——他的書房。
里面沒什麼異狀,只多了些森冷氣氛,黑夜的寒風颯颯地掠過她的肌膚,她在其中搜索著,想找出密室的開關。他的書房隱藏于書櫃,哪個才是開關的所在?她胡亂地模索,有了,她輕輕扭轉隱藏于書櫃旁的機關,巨大的書櫃移開後,出現一間偌大的密室,她不假思索地步入。
棺材,一具巨大的黑色棺木首先映人眼簾,雖早有心里誰備,仍揮不去觸目驚心的震撼。棺材的正對面是一幅巨大合成照,用金框錐邊,掩不住滿懷好奇,她想看清影中人,驟然,她停住了前進的腳步,雙眼被那幅巨照嚇到,全身動彈不得。
「她」與她,一個夢中的「她」,一個實際的她,不同的面容,相同的神韻,以及胸前那顯而易見的星形胎記,薩杰你果然將我倆重疊了,這想法令她生悲。
「你在這兒做什麼?」薩杰冷漠的聲音出現在她後方。
「你……」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她節節後退直到身子抵住了巨照。
「你違抗我的命令。」他森冷的銀澤閃著火焰。
「你卻隱瞞我多時。」她大有豁出去的堅決。
「那又如何,這次是你自投羅網,我警告過你的。」他將她困在懷中。
「你累嗎?」她以溫柔的眼神看著他,沒有恐懼。「背負了那麼壓抑的你,寧可折磨自己,也不願告訴我真相。」
「你知道了多少?」
「你所刻意隱瞞的全部。」
「有何感想?」他帶著欲爆發的慍容問。
「你很傻。」
「你不怕?」他以為她會暈倒的。
「怕。」薩杰眼里的火焰跳動得更加劇烈,「但我不想逃避。」她會履行承諾,然後——
「那你作何打算?」他冰冷的手撫上她光潔的臉頰。
沒打算,只會常出現在你眼前,「你肯放我回房睡覺嗎?」她問得天真,現在還不是回答這問題的時候。
「休想。」猛然地抓住她的雙手,恣意地掠奪她的唇,攫取她的甜蜜,向洛琪沒反抗,任由他在她唇中為所欲為。
「你沒抵抗?」他有些詫異,盯著她紅得嚇人的羞容。
「因我知道沒用。」老天,他非吻得那麼激烈不可嗎?
「你今晚乖得令我驚愕。」他玩弄著向洛琪被他定在壁上的巧手,神情愉悅。
「你不是一向希望如此嗎?」希望我像你的薇妮斯琪一樣乖巧柔順。
「如果你今晚陪我睡棺材的話,我會更開心。」他提出邀請。
色鬼!「想都別想。」這不在救他的範圍內,她不干。
「好吧!今晚你就待在這兒,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不進棺材可以,你好自為之,待會兒可能會有一場暴風雨。」說罷,便優雅從容地躺進棺木內。
可惡,讓我睡地板,門兒都沒有,大不了在這兒耗一晚。陪他睡?!她又不是廉價妓女,他在外頭風流得還不夠嗎?真是色膽包天。
神一定很恨她,否則她不會在此時此刻讓雷公那暴客的家伙嘶喊怒吼,一聲大過一聲,次數頻繁。她捂著耳朵、蹲坐在牆角、心中拼命地暗罵薩杰,連他的祖宗十八代皆無一幸免。一雙怨怒的怒目瞪著巨大棺木,巴不得穿透里頭那高枕無憂的男人。
死不肯妥協,幻狼那群家伙呢?還說要保護她咧!人呢?連一個鬼影子也沒見著,「一票混球!」她大吼。
棺木突地開閉,嚇壞了向洛琪,薩杰得意地露出那無懈可擊的俊容,一雙手瀟灑地掛在棺木外。
「別倔強了,進來吧!」
「哼!」做人要有骨氣,這是小婕的「家訓」,很高興她做到了。
「有骨氣,那麼——晚安。」說著,便又要鑽進棺木。
不巧地,驟然而下的雷聲逐漸打擊著向洛琪那尚且存活的一絲骨氣。
「啊——」她大吼,以宣泄心中的恐懼,雖然不是挺有用的。
「啊——」雷聲她大叫,「啊——喂,你做什麼?」她驚呼,自己被人騰空抱起。
「閉嘴,你很吵。」他低吼,二話不說便把她扔進那大得離譜的棺木里。
嘿!還挺舒服的,這棺木不賴嘛!不過她死也不會承認。
他龐大的身軀跟著擠進其中,極蠻橫地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
「喂,色僵尸,你可別半夜肚子餓時拿我開刀哦!」怕啊!誰曉得她看不看得到明兒個的太陽。用棺材想也想不到,她——向洛琪,一個將吸血鬼視為惡魔邪物的人,今夜居然興吸血鬼共枕,天啊!講出去都沒人肯信。
「很難講。」他低沉地開口,熱氣吹拂在她的身邊,引起一陣酥麻的輕顫。
「什麼意思?你不是在外頭吸足血後才回來的。」她推開他,拉遠他倆的距離,驚愕地看著那對深邃的銀眸。
他只笑不語,凝望著她,手臂的力量加重了許多,讓向洛琪緊靠著他,眼神少了往日的冰寒,取而代之的是柔得化不開的寵溺神情。
要死了,色僵尸干啥搬出這號表情?想色誘我,沒那麼容易,可是——該死的,她被這眼神搞得心湖生波。
「我想吞了你。」低語的聲調彷若魔咒般,射入她的心髒。
殺千刀的,她有些後悔沒事干嘛來這兒自找苦吃。
「外頭那群鶯鶯燕燕還滿足不了你嗎?」她悶悶地道,心里怪怪酸酸的滋味揮之不去。
「我想要你。」他犀利的眸光只鎖定向洛琪。
你要我就得給嗎?才剛要開口反駁,就被堵得啞口無言。
又來了,這男人總是喜歡突擊她的唇,可是……他把她看成是薇妮斯琪了吧!唉,也罷,反正已經下定決心要幫他了,別去在乎這些,雖然心痛得要命。
「想什麼?」他發現她心不在焉。
「沒事啦!喂,你讓我好好地睡覺行不行?」跟他相處是件非常累人的事,光是他隨時變化的雙重性格就夠折磨人的。
他不反對,不過仍就將她緊擁在懷里,下巴緊貼住她的發絲,吸取著屬于她的淡淡幽香,他愛死這味道了。
兩個首次緊緊相擁同眠的人,不再言語,靜默地享受著這份新奇的甜蜜;外頭的滂沱大雨、轟隆聲音被隔絕了,夜,只屬于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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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睜開雙眼,視線所及是一片灰暗,她還不想起來,靜悄悄地躺在他懷中,恣意讓自己浸濡在他的氣息中,貪婪地攫取他特有的體味,沒有濃烈古龍水的香氣,只有細微的清香,這時她才發覺自己是密貼著他無寸縷的胸前,他穿著件白襯衫,整排扣子全開,出那傲人的上半身。
他睡死了吧?現在是白天,他不會再爬起來搗亂了。她不得不承認,躺在他懷中真是該死的舒服,唉!她破自己十八年的紀錄了,向洛琪首次與吸血鬼相擁而眠于黑棺中……等等,她揉著自己的頸項,好險!
「放心,我舍不得咬你的。」他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睡意。
「誰知道。喂!我要起床了。」言下之意就是請他放開那雙死抱不放的婬手。
他倒也听話,開閉棺木讓她離開。
她站起身,很蹩腳地爬出棺木,居高臨下看著躺成伸懶狀的薩杰,他沒閉上那雙早已疲累的眼,逕自帶著一抹他專屬的邪笑盯著向洛琪。
「色鬼,我要出去了,這密室的門怎麼開?」她問。
「自己找。」說完便合上棺木,留下怒氣沖天的向洛琪。
混蛋加三級的超級大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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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秋風將蕭瑟的陰沉逐一收回,準備將這片枯黃清寂的大地交替給凜冽寒冬,空氣中的冰冷嚴重殘害溫熱的胸腔。
身為陽光的孩子,向洛琪被美國冬季的酷寒給打敗了,媽呀!今晚似乎特別冷。
「小琪,你少夸張了好不好,這副北極熊的打扮不適合你。」古小月喝著熱湯不滿地瞄著一旁抖個不停的向洛琪。
「好——冷——哦。」向洛琪全副武裝地享受晚餐,一張俏臉是全身唯一露在空氣中的部分。
「小琪啊!可以去叫老大溫暖你嘛!他會很樂意的哦!」狂神笑得極為曖昧。
「狂小子,你不怕主子宰了你的話,就繼續說下去沒關系,我會很樂意替你收尸。」這死小子,沒事就愛拿那件事來開小琪的玩笑。
話說向洛琪那天早上回房時——
「你們全在我房里做什麼?」被薩杰困了一整晚,原本還想回房睡回籠覺的,誰知大伙全到齊了,一個也不差地全擠在她房內。
「小琪,你上哪里去了?昨兒個半夜我起來時發現你不見了,我……薩杰他……他對你……」古小月一馬當先沖向她問。
「主子有對你……」裴姬實在不敢相信薩杰會那麼急性子。
「沒事吧!」幻狼的關心言露于表。
「天啊!我們來晚了一步了。」狂神惋惜地怪叫。
銀狐不語,俊眉卻打了上百個結。
這伙人全將自己的假設給下定論了?向洛琪非常、非常哀怨地瞪著五個人。一票混球!
「老大可真是坐懷不亂耶!抱著軟香玉體還能穩當地蒙頭大睡,哇 ,真是不簡單。」狂神重復播放這句他已說過數次的話。
向洛琪將臉埋在食物里,怨恨自己一世清白就這麼毀在死薩杰的手中。
餐桌上充斥著爆笑、輕笑與微笑。
「城主?!」瑪莎愕然的驚叫聲傳人眾人耳里。稍久,薩杰果真出現在餐廳里。
不妙,向洛琪思忖。不是她多心,她可以感覺到兩道銀光正排開眾人,沉穩無誤地朝她投射過來。
唉,食難下咽。
「過來。「他極具陰冷的命令語氣。
在跟我說話?她抬起頭來,掃描一圈後發覺眾人皆看著她。
「干嘛!」去他那邊做啥?那里空氣又沒特別好。
「你是要我過去扛你,還是你自己走過來?」
忍耐。眾人的神情全如此向她傳來。她將滿月復的怨氣吞下,強顏歡笑,表情跟抽筋沒兩樣。
薩杰不容置疑地箝住她的皓腕,使勁地將她帶離現場,如風一般,來去匆匆,一黑一白的身影消失在餐廳之中。
唉——願主保佑她,阿門。
「要不要跟過去?」狂神莫可奈何問道。現場陷入一場道義與情義的矛盾掙扎。
基于道義,他們該照諾言暗中保護向洛琪;至于情義嘛——
「主子好不容易才對小琪展開愛情攻勢……」
「其實他突變的個性也沒啥不好,至少比較敢愛敢恨,不似以往那麼嚇人……」
「雖然手段烈了些,應該不會傷害到她。」
「他會有分寸吧!」狂神著實不敢想像,小琪能否受得了那雙帶火猛獸。
銀狐依然無語,表情充滿著不屑,對愛情不屑的他向來不懂,何謂——愛。
表決通過,他們一致認為——暫且相信薩杰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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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道歉行不行,別猛瞪我嘛!」古小月向四道火炬目光討饒,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快被燒穿了。
二對一。奇了,她古小月生來似乎就得面對這種多對一的責罰,被逮回大陸時,就有多個食古不化的老頭兒炮轟她這弱小的女娃。在城堡時五個超級精英審判她這純小女佣,如今面對她的雇主還是免不了開庭審問的命運。
「我花了大筆的財力、人力,是要你去做內應,不是叫你去當紅娘,你的責任是阻隔他們不是湊合他們,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伊克特的表情是暴風雨的寧靜。
「解釋?!我想用‘溝通’比較適合吧!」沒錯,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我真搞不懂,千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恩怨早已成雲煙,而你們兄弟倆也已完成先人們的遺訓找到向洛琪,何況薩杰那家伙也沒做出啥危害人間的大事,只想讓向洛琪回到他身邊,這是人之常情嘛!他好歹等了她一千年耶!你們怎能狠心拆散人家呢!」這對兄弟比銀狐那千年寒冰的冷血動物還冷血,唉,沒被爰情滋過的男人大概都是這死德性吧!
「怎麼,才在敵營生活一陣子,就倒戈變節了,別忘了是我大哥千辛萬苦幫你偷渡出境的。」伊格爾俊秀的面充滿譏笑。
「你們這對兄弟肯定沒談過戀愛。」古小月用不恥的神色掃向他們。「嘖嘖賾,拆散人家姻緣三代貧,這話你們過沒?」她舉起右手,嬌巧的食指左右搖晃著。
兄弟倆相視無語,眼光卻帶著不為旁人所察的笑意。
「肯定沒听過。瞧你們,總之啊!別再墨守成規了,薩杰現在是慘嘍!你們很清楚,如今能救他的只有向洛琪,如再等一陣子,向洛琪會改變他的,待他回復成人類。一切爛問題不都解決了嗎?你們也不用擔心吸血鬼他會危害人間,事實上,他每次月圓發作時也都只喝醫院血庫的血,只有最近體質不變時才開始在外頭興風作,可也沒听過有人因此傷亡啊!恁他的法力他會有所節制的,安啦!」
「你就那麼肯定現在的他不會再改變,搞不好他會越變離譜,這風險我們不能疏忽。」伊克特說的也不無道理,連薩杰本人都不敢擔保自己是否會走向邪惡。「如果真的蛻變成惡魔,又興向洛琪結合,那麼試問,吸血鬼不斷繁衍的後果誰來擔當。」他們的責任就是阻止這慘劇發生,沙魯家族虧欠上帝太多了,這是唯一彌補的方式。
「這……薩杰也不願意這樣啊!五百年期限一到他就非變不可,他能拖延到一千年才改變已是很難得了耶!他的目標只是向洛琪,而且向洛琪也答應過我們,她會讓他變回人類,這方法很冒險,對小琪也不公平,但只有這辦法能兩全其美,全世界也只有這麼一個向洛琪,好死不死的她又能改變薩杰,事到如今,只能拿她來賭一賭嘍!再糟的後果也不會慘到哪里去啦!」只是小琪可能得忍受脖子被咬兩個洞再吸幾百CC的轎,然後休息個幾天,就當是日行一善捐血嘍!不僅能救回節杰,不能救上好幾個女性同胞哪!憑薩杰那俊俏邪樣,不知傷透幾打女人的心了。
他們近來的觀察,薩杰最近的確常出入煙花風塵地帶,周圍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名模、舞娘乃至小有名氣的女星皆逃不過他的魔掌,但也沒听過有人因此而死傷,可見他仍是保有自制力的,但能冒這個風險嗎?
「喂,二位,放手一搏吧!光是你們還對抗不了他,別忘了,人家可是足足活了千年的吸血鬼,縱然你們背後的的勢力與財力旗鼓相當,但光靠這些還是不夠的,那家伙並無心讓邪惡勢力充斥人間,否則憑他的力量紐約早完了,還能留到現在成為世界上得一無二的大城市?別傻了,他只要向洛琪,有她就足夠了。相信向洛琪,她會在薩杰繼續蛻變之前改變他的。」真搞不懂沙魯家族的後代怎會如此呆板,這點道理也想不通,唉,只能怪自己太聰明了。哈哈,美國又留有一筆她古小月的記錄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他們只墨守祖先的遺訓,幾乎忘了去思考這層道理,也許該結束一切的恩怨情仇,千年前的詛咒該由這對男女主角來終結,屬于他們的情愛也該由他們自個兒處理,自始至終,他們所扮演的也只是局外人的角色,想想真正可悲的人是誰——薩杰,被沙魯二世背叛在先,上帝遺棄在後,盼了千年只為那份真愛,不僅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墮落于黑暗之中,尚飽受相思千年的煎熬,始終未拿他們這些後代開刀,不是嗎?夠了,早該過去的,千年前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屠殺中已是陳跡,薩杰也是這麼想的吧!沙魯家族的祖先們,你們也會同意我們的做法——該結束了。
關于這場戲,該是沙魯家族退出的時侯,留給他們去完結吧!原是屬于那對糾纏千年男女的故事,本來就不該有外人人其中,沙魯家族一直是多余的。
沙魯家族的世代使命——正式宣告終結。
嘿!古小月今夜出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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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耶穌基督,不管哪個神,請你們務必保佑我,請你們務必保佑我,小女子今年正適豆寇年華,一十有八,可不想那麼早就受主蒙召,香消玉殞。
這男人瘋了,肯定瘋了,他不會想跟她同歸于盡吧!
黑色跑車以驚人的速度馳騁在馬路上,色僵尸力穩駕駛座,仿佛很習慣此等不要命的車速,而她早已嚇破小膽、面無血色,僵硬的背密貼于椅背上,呼吸已呈不規律狀,就像現在。
狀似不經意地小吐了一口氣!一個緊急大轉彎,使她的腔再度充滿空氣,氧氣已呈飽和狀態。她想尖叫,不過聲音全哽在喉間出不來,真想一拳捶死身旁的男人,但是雙手緊握的拳正死命地撐住上半身。
何苦呢?何必呢?真不知當時是否錯亂了腦神經系統,竟然白痴到答應那群忠臣的要求,既而拿自個兒安全開玩笑,舍命陪君子,若不是天生善良使然,再加上自己也該對此事負點責任——誰教她好死不死是人家愛妻的轉世,才得肩負起解救這位正在企圖謀殺她的男人的重擔幸好她有約在先,責任一了立刻走人。
「這位先生,我承認你的駕駛技術很好,可以請您減速慢行嗎?」風聲在她耳邊呼嘯,疾速一閃而過的景色證明她脆弱的生命已在向鬼門關邁進。
「怕嗎?早說不就得了。」薩杰很不負責任地丟來一句,氣煞了向洛琪。
你命好,可以長生不老,死一百次不打緊,當然有玩命的本錢!
嘿嘿嘿……她只能委屈地陪著笑臉。
「他們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能讓你乖乖地服從我。」
「條件?!」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覺得讓你等了一千年我才出生,實在很對不起你,所以……所以才想表現好點,少惹你生氣。」呼,好險,轉得還可以吧!,
「是嗎?」他壞壞地瞄了她一眼,嘴角留著一抹邪笑。
「當然嘍!」她極盡謅媚之能事。
若不是因任務連成後可立即走人,她才不會說出過種連自己听了都想大吐一番的話。
「告訴你,」他說得平靜卻潛藏危機,「若讓我知道你耍我,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挖出來,相信我。」
信,當然信,她悄悄地暗吞唾液,表情無限嬌柔。
乍然,刺耳的煞車聲響起,一切來得如此突然——
他像頭餓餓難奈的野獸,將獵物困在懷里,恣意攫取她的全部,猛烈如狂濤駭浪的吻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卻只能隨著他的氣。漸漸地,他的吻往下落,炙熱的唇停留在她的頸子上,流連忘返,吸吮著她的芳香。
逆動的血流讓他瘋狂,猛獸原始的本能開始發作,要她,不顧一切地要她,體內的萬道激流已瘋狂沸騰,他的吻越發狂妄,奔騰的燃燒著他——今夜似乎比往常渴求、貪婪——只因對象是她,他壓抑已久的人兒。
她怕了,她可以感受到他體內的熱流,這些不是她可以接受的,她掙扎,卻徒勞無獲。
「薩杰……停……停止。」她想喚回清醒的他。
他的侵略行動並未停止。
她急了,兩道熱淚滑落臉頰。這不是她所要的……
「別,別哭……」他吻去她的淚,不似方才瘋狂,「今夜先放過你,不會再有下次……下次你將完全屬于我。」他放慢了腳步,尚未冷卻的唇依然緊覆住她的——溫柔卻霸氣十足。
「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洛琪。」他低沉的呢喃像道魔咒盅惑她的心。
洛琪?!他的意識是清楚的!
「再叫一次。」
什麼?
「說!」他蠻橫地命令。
「……薩杰……」被他擁進懷中,任由擺布。逃不開了。
「小琪,你沒事吧?」
昨兒個深夜,正當他們想殺出去找人時,薩杰抱著懷中已熟睡的她的回到城堡,且將她直接抱回他的棺材,繼續享受著相擁同眠的親喏,他們也阻止不了,索性任由他去。
「小琪,他……沒對你怎樣吧?」
啷,向洛琪手中的叉子陡然跳下地面。
五人屏氣凝神,想听後續發展。
「你們不覺得問這些話很多余嗎?在他像頭野獸時還能怎樣?總之,答應你們的事我去完成,事後你們得讓我功成身退,而且讓他永遠也找不到我,這樣我會感激你們一輩子的。」她慘白著臉道。
「你真的讓他給怎樣啦?」狂神怪腔怪調地問。
「怎樣到什麼程度?」兩個女人接著問,完全沒顧慮到自己的問題過于曖昧,她們很緊張。
另外兩個稍微沉著的男人雖不表示什麼,兩雙鷹眼也免不了朝受害者瞄幾眼。
你們還有臉好奇!推我下火坑人虎口的人是誰?
「沒怎樣啦!」她羞赧地低吼。
「喝!好險。」兩女一男相同動作——手拍胸口,異口同聲。
喝!好險。另外兩男在心中同時松了一口氣。
五人默契好極了,逼良為娼可不是他們所要的結果。
「我……」她不知如何開口。
怎樣?五人回以眼神。
「想去趟祖父母那兒。」
「不行。」今天他們五人的默契絕佳到令人咋舌。
「現在才早上六點,我會在晚上八點以前趕回來。」
「老大會宰了我們所有人。」狂神哀鳴。
「然後我們這些佣人會跟著陪葬。」古小月可以預見那種慘不忍睹的情形。
「親愛的,我們都還沒生baby呢!」裴姬優心忡忡地投入丈夫的懷抱。
「你們別這麼夸張行嗎?八點,我一定會趕回來,相信我,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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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洛琪將話筒移離自己耳朵十公分外,以防那頭女暴君殺死她的耳細胞。
「小婕,對不起啦!真的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跟你們講,我發誓,回台灣後我會一五一十地說給你們听。」能打這通電話給你們.已是萬幸了,還罵我,死沒良心的。
「死小琪,居然整整消失了數個月,我們差點急死了,你知道嗎?不但報了警,我還叫我老爸出動所有人去找,浩兒也找了偵探,我們不敢聯絡你爺爺女乃女乃,深怕驚動他們兩位老人家,你是皮癢了是不是?連通電話也沒有,看你回來我怎麼整治你。」汪洋那頭的女暴君火氣未消。
「對——不——起——嘛!人家是真的有苦衷……浩兒?!對啦!嗯……對不起啦!人家已經跟小婕道歉啦!……嗯……很好,我現在爺爺家……你知道的……啜……可能還會待上一陣子……好,我知道了……」 哩啪啦一陣亂罵後,邵可婕的氣稍微平息了些,「小婕,事倩一辦完我會馬上趕回台灣的……好……沒問題……嗯,拜拜。」呼,轟炸完畢。
「小琪啊!來,把這碗人參雞湯喝下,瞧你瘦得跟什麼似的。」向老夫人將瓷碗湊近她的寶貝孫女,「來,啊——」
「女乃女乃,第八碗了耶!從我進門到現在,您都猛端湯給我喝,夠了啦!您留著自己彌補身子吧!」
「那怎麼成,你這死丫頭,那麼久才來看我們二老,看看你,瘦得沒幾斤肉,你吃啥干的?」向老太爺操著一嘴四川口音,聲如洪鐘,出現在客廳。
「爺——人家這不是來了嗎?」她跟高壯的老人撒嬌。「爺——你還是一樣壯耶!嗯——胡子留長後頗有成嚴哦!」
「是嗎 我也這麼覺得,那些老兄弟們都夸我體壯如牛,活像個年輕的小伙子,嘿嘿嘿……」向爺爺被扶上了雲端。
「老不休,還不認老,都七十好幾的人了,還敢吹牛。」向老夫人將他推下谷底。
「女人家懂啥!」他天生大嗓門。
爺爺女乃女乃還是沒變,嘻,都老夫老妻了,還是一樣愛拌嘴。
「小琪啊!這次難得你人來一趟,就住下來吧!過陣子再回台灣。」
「是啊!丫頭,不如就搬來這里,我們也有個伴。」
慘了!還是得趕緊閃避話題。
「女乃女乃——人家好想念您哦!」甜死人的嗲聲可軟化人心。
「傻孩子,瞧你,都十八歲了還向女乃女乃撤嬌。」說歸說,向老夫人的心花全開了。
「爺——人家也很想您啊!」
真累,老人家就是這樣,要人哄才會開心,即使是謊言,他們也听得喜孜孜。
就這樣,向洛琪把兩個老人哄得暈頭轉向。
「來,小琪,嘗這盤宮保雞丁,你最愛的,還有醋溜黃魚,多吃點。」老女乃女乃將向洛琪的碗堆成一座小丘。
「謝謝女乃女乃。」她甘之如飴,真幸福,噢,親情!
「丫頭,也嘗嘗這個,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爸爸的麻婆豆腐,今兒個爺爺特地為你下廚,你可得多吃些。」
親情萬歲!
「嗯!還是很好吃,那種辣舌的感覺直動腦門,太棒了,爺爺的手會越來越好哦!」
「嘿嘿嘿……」老太爺心花兒朵朵開。
「小琪,怎麼才來一下午就要走,有急事嗎?」
「女乃女乃,人家真有急事,不得久留,下回我一定待久一點,陪陪兩位老人家。」對不起,爺爺女乃女乃,讓你們失望了。
「不肖的孫女。」向老爺怨罵。
叮——咚。門鈴聲響。
「這時候會有誰來?我去開門。」老爺爺邁著雄健的步伐開門去也。
「你是……哦……哈哈哈……請進請進,老伴啊!多準備一副碗筷,貴客臨門嘍!」老太爺爽朗的笑聲益增開朗。
天啊!是他!
「女乃女乃,我筷子掉了。」急速彎下桌底去撿那支被她陷害跳桌自殺的筷子。
厲害,殺到這來了,老天,這一下回去真要替那群可憐人收尸了。我對不起你們。
「丫頭,你在桌底下干啥吃的,瞧瞧誰來啦!別害羞之快起來,人家遠來是客,你這成何體統。」老太爺擺出一副長者威嚴。
好想死哦!一了百了。
她慢慢地站起身來,深深地吸一口氣,綻出甜膩的笑容。
「嘿……嘿……嘿……嗨。」比中風還難看的。
向洛琪敢對天發誓,她這是第一次看薩杰笑得如此心無城府……感覺……挺不錯的。
「跑到這兒來也不跟我講一聲。」他抱怨地道,口氣有些……曖味。
跟你講?!我死一百次也不夠。她看他的表情像是看外星人。
「哈哈哈……好好,小伙子來,坐下一起用餐。」老太爺將薩杰安排在向洛琪身邊。
「這位先生是……」老夫人從廚房走出來,對這名偉岸男子頗有好感。
「他呀!嘿嘿,小伙子,你自個介紹。」向老爺豪爽姓猛拍他肩膀。
「向夫人您好,我是薩杰.尼斯,叫我薩杰便成。」
文質彬彬?!她是不是看錯了,他也會有恭敬有禮的一天,真是奇跡!
「小伙子,不必多言,我們懂,我們懂,我家這丫頭啊,真是好福氣唷!」
你們懂?!你們懂啥?他是吸血鬼耶!你們知道嗎?他是來押回你們心愛的孫女——懂嗎?寶貝孫女被押回後就永無天日了——你們懂嗎?
向洛琪好哀怨地望著爺爺。
「小子,你跟我們家丫頭認識多久啦?」老爺爺突然問。
我的媽呀!他手上的宮保雞丁挾到她的碗里,再道「不瞞您說,幾個月而已。」事實上,他想回答的是一輩子。
「是嗎?嗯!不錯不錯,小子,你國語說得挺溜的,你的祖籍是——」
「先祖是歐洲皇族,混血姻親繁,不過我的國語自幼便學,說得不好,請別見怪。」謙虛?!這東西他也懂啊!
向洛琪乖地扒飯,他挾給她什麼,她吃什麼,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小子,我們丫頭挺嗆的,不好搞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