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格格 第十章
蓁寧依照翊瑞的建議，等待三天前出門辦事的弘睿歸來，直接要求和他談談。
「弘睿，我想咱們需要談談。」她在書房前，攔住剛回擷芳殿的他。
「有什麼事，明天才談吧！」不知道為何，看見臉容淡靜的妻子，弘睿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神情落寞地準備掉頭離開。
蓁寧快步擋在他身前。「弘睿，你曾說你愛我，不是嗎？難道……我已經變得令你不堪入目了嗎？」他的態度，使原來還有一絲期盼的她心中一寒，自信徹底瓦解！
他愣瞥她一眼。「為什麼突然提這個？」他何時說過她不堪入目了？
「你到底愛我什麼？容貌？身體？還是佟王府的勢力？」她揉著手，淒然地道出她的疑問。「就因為知道晟禹吻過我，你就不再理我了嗎？我就變成你不屑一顧的垃圾了嗎？」
「寧兒，你究竟怎麼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我亦從來不認為你是垃圾，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得太多嗎？可是你處處避著我，這又是為什麼？」她濕了眼角，終于按捺不住，一口氣地把心中的抑郁全說了出來！「如果……你覺得我是不潔之身，配不上你這尊貴的皇子，那麼你就休了我吧！」
弘睿伸出雙手，捉住她的雙臂，難以置信她說了些什麼！「寧兒，你說這什麼話！」
「咱們吵架的事，全宮的人都知道了，雖然吵什麼大家也不知道，但這樣下去，還會沒人知道嗎？如果真讓人知道是為了晟禹吻過我的事，你不如休了我，免得你沒面子！」
「我從來沒想過面子的問題！」他狂吼。
一思及此，她哭得更傷心了！「知道晟禹吻過我後，你就不再愛我了！咱們的感情原來是這樣的脆弱，根本不適合繼續當夫妻下去……今天你就休了我，口自們就此分離，從此互不來往算了！」
他猛地抱著她，心差點被她決絕的話給撕成兩半。「寧兒，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休妻！我一直愛著你啊！」
她的眼泛出淚來，「你騙人，你明明是不要見到我！」
「我避著你是覺得自己沒用，沒能早點去救你，才讓晟禹有機會吻了你，我從不覺得晟禹吻了你是你的錯！我一直只是氣我自己啊！」
「是真的嗎？」
「當然是，我避著你全因為我自責，胸口郁悶莫名，我怕自己看到你就會記起自己有多無能，哪知道……你這小腦袋竟以為我要休妻！」而她那該死的男性自尊，害他差點失去斯愛的女人！
她落著淚的笑臉緊張地問︰「那麼你不在意晟禹吻我的事了？」
「怎會不在意，我在意死了！我恨透晟禹那個衣冠禽獸！我後悔只把他下放到江南，應該放他去漠北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才對！」
「弘睿，那你真的愛我嗎？」她鼻頭酸了起來，依在他懷中問。
他柔聲哄道，拿他的小妻子沒法子。「我當然愛你呀，就是太愛你，才發這樣大的脾氣，你可別休了為夫呀！」
她朝他眨眨眼，已有一絲笑意。「我開始要感謝晟禹了，他讓我知道原來你也是會吃醋的！」
「哼！你還感謝他！」
「比起晟禹，我喜歡你的吻，甜美而深沉。但晟禹的吻像吃了餿掉的東西，讓人忍不住作嘔。」她的臉皺在一起。
他愕了一會，隨即開使大笑。「這一點可以好好的告訴晟禹，叫他無地自容！寧兒，我的最愛，你怎能誤會我這樣久？」
「你不說清楚，我自個兒當然會亂猜你的想法呀！」白女敕的俏臉顯出很委屈的模樣。
「那麼你從此以後，也不準再自己胡思亂想了，有話一定要親口告訴我！」他苦笑搖頭。「可是對不起，冷落你那麼久，你要原諒我才好！」
「好……」蓁寧突然雙手撫著肚子，吃痛的感覺使她大叫一聲！
弘睿被她突來的驟變嚇了一跳。「寧兒，怎麼了？你沒事吧？」
「痛……肚子痛……」她的臉色刷白，冷汗開始冒出，也感覺到有些什麼流出來似的……
他一見她的袍子下擺滲出血跡，驚慌地大聲叫人︰「來人啊！快傳御醫來！」然後一把抱起她，飛奔往他們的寢室去。
御醫一到，馬上替她診斷。弘睿則一直在旁邊守著，心急地問︰「許御醫，她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喊痛流血？」
他搖搖頭說︰「回大阿哥的話，寧福晉她母體虛弱，再加上喝了打胎藥，所以才會有作小產的癥狀。」
弘睿整個人如遭雷擊，幾乎呆住！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來的？-「你說寧兒她懷孕了？」
「是的，兩個多月了。」
他馬上叫來她的婢女梅兒，問︰「寧兒是不是懷孕了？」
「是的。」擔心主子安危的梅兒哭著回答。
「可是寧兒沒告訴我她懷孕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福晉懷孕了，他竟然不知道？
「寧福晉說想在荷花池前親自對你說，所以不讓咱們奴婢跟你稟報。可是最近一直下雨，你倆似乎也有些不愉快，她才沒有機會跟你出去說啊！」
天呀，她真的懷孕，難怪前陣子老是有怪怪的舉動！「可是，那打胎藥是怎麼一回事？哪個不要命的大膽奴才讓她吃的！」
屋內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啁！」
他沒理地上的下人，注意力回到她身上。「許御醫，那她現在體內的打胎藥還好解嗎？」
「所幸寧福晉還不是攝取了很多，作小產的癥狀還算輕微，只要慢慢調理安胎，應該沒有大礙的。」
「那她就拜托你了。」而他現在首要先做的，是盡快找出膽敢傷害他妻兒的可惡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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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地毯式的調查，弘睿從普洱茶葉的殘渣中發現了流胎用的紅花。他馬上通知宗人府，親自帶兵前去直郡王府抓人。
翊瑞還不知道弘睿發現了她的陰狠手段，以為他是來看她，滿心歡喜地出來見客。「大阿哥，難得你來找翊瑞呀！」
「你這個賤人，你對寧兒下藥的事我都知道了！現下我就要來捉拿你，一切我自會請皇阿瑪主持公道的！」
翊瑞見事敗，府中也布滿宗人府的官兵，她也不再作無謂的狡辯掙扎了！「弘睿，從我們認識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對你都死心塌地，可是你卻對我如此無情，難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嗎？」
「你要害咱們一家，這叫對我死心塌地？」他嫌惡地低吼。
她大吼︰「誰叫蓁寧懷了你的孩子，她該死！你的妻子應該是我，我才有資格懷你的孩子！蓁寧只是個漢妾生的女人，她沒資格為尊貴的你生孩子！」
「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更沒資格！」他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尸！「你簡直就是瘋了，你毒害宮中的福晉，可不是小罪！」
「為了你，我什麼都顧不了！」她好恨，她為什麼要喜歡上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他成了一人之下的皇子！如果他平凡一點，他的身份地位低下一點，她就不會看上他了！
「把她帶走吧！」弘睿命令一下，翊瑞就被架住，帶出了這個，混亂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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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五天的調養，蓁寧的身體已經漸漸地復原。
知道這些事都是翊瑞所為，蓁寧的心情曾經跌到谷底。她沒想到翊瑞竟這樣恨她的！枉她還以為翊瑞是她的朋友，結果她是大錯特錯，難怪弘睿曾叮囑她別和翊瑞走得太近！
幸好她的寶寶沒事，否則她就對不起弘睿了。
今天她早上醒來時，見看見滿屋子的荷花！她幾乎不懂得反應，還以為自己還沒清醒！剛好弘睿從外面走回房間，她馬上拉住他問︰
「弘睿，為什麼滿屋子的荷花？」
「因為你每天念著雨不停，我就讓荷花開到咱們的屋子里來。」他坐下來，抱她坐在自己膝上。「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
雖然他早就知道她懷孕了，但為了達成她的小小美夢，他不介意讓她「隆重」地再對他宣布一次。
她依偎著他，意外他竟會知道她的心意。她笑得開心，附在他耳邊，嬌聲說︰「弘睿，我懷孕了，你要當阿瑪了！」
他薄削的唇角溢著笑。「終于親口告訴我了，這下你就要安心下來養好身子了，知道嗎？」
「弘睿，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只要是寧兒生的，我都喜歡。」
「什麼嘛，你到底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如果可以，我喜歡女孩，像你一樣乖巧又懂事。」他吻了吻她的臉，非常享受摟她在懷的幸福感覺。
她看著他完美的五官散發出尊貴的氣息，便憧憬的說︰「我決定了，這回一定要生個男孩兒。」
他看著五官像個女圭女圭般精致的她，笑說︰「不，生個女孩兒。」
「你不能和我搶，我要生男孩！人家要生一個和你一樣的男孩，這樣你不在的時候他可以陪我。」
「我不就常陪著你嗎？」相信他陪妻子的時間，是宮內首屈一指的。
「你好忙，沒閑時間陪我，我要一個能時刻陪我的小男孩。」
「我今後多抽空陪你就是了。」他知道她是因為太寂寞，滿心不忍。
「真的可以嗎？但我會妨礙你的前途嗎？」「說不會是騙人的，但比起親愛的妻子，我寧願不要太光明的前途。」
她噘著嘴，「既然會妨礙你，那我就不要你陪我了。」
「你放心，我在朝野布的線夠多了，就算我在宮里不出去，照
樣能知天下事，以我的勢力，多陪你也不會怎麼樣的。「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我都已經說會多陪你了，我要求咱們不要分床睡，最多我不踫你就是了！」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頭。「我現在每天要抱著你睡才行，沒了你我可睡不著的！」
她紅著臉點頭。「師父說咱們還是可以行房的……只是你得……溫柔些……」
「放心，我每天都會很溫柔的……」
她滿臉尷尬，「每天呀……」
「當然，如果你不舒服的時候，可能休息一兩天……」他忍不住，馬上就要親一下他最愛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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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秋老虎正猛，弘睿陪著預產期在一月，已經月復大便便的蓁寧，一起在御花園散步，並和皇上巧遇了。
「皇阿瑪吉祥。」三人向皇帝請安。
「起喀吧，寧兒快生了吧？」皇上瞄了眼她的大肚子，高興問。
蓁寧慈愛地模了模肚子，「回皇阿瑪，還有三個月呢！」
「你們這對璧人，朕忍不住想快點抱孫子呢！」
「兒臣有事要請問皇阿瑪。」
「你說。」
「現在外頭都在傳寧兒乃漢妾所生，並非嫡出，所生之子女無世襲之權，兒臣特請皇阿瑪給與明示。」
「寧兒乖巧柔順，而且佟佳氏一族是朝中貴親，身份已經夠高了！她生的子女當然有襲爵位的權利！」什麼滿漢妻妾的分別，早就不足掛齒了！
他們一听皇上那麼說，高興得很，終于解開困擾他們好久的問題了！
「等寧兒一生完，朕會頒聖旨昭告天下，說天女之子女有世襲權利。」
「謝皇阿瑪。」他倆同聲說謝，恭送聖駕離開。
蓁寧感動得落淚！她能嫁給一個阿哥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現在她的孩子還能世襲爵位，真的太高興了！
他為她拭淚，「這樣值得高興的事，怎麼還哭呢？」
「你不知道，我好感動呢！我一直覺得我是你的絆腳石，連即將出生的孩子都可能因我不能襲爵位，可現在皇阿瑪居然要下旨同意咱們的孩子可以襲爵位呢！」
「現在你就知道，皇阿瑪有多寵你這吉祥格格了。」
「我覺得皇阿瑪寵的是你這個大阿哥呢！」
「沒錯，皇阿瑪就是寵咱們兩個，所以咱們得小心太紅惹人嫌呀！」他扯動嘴角。
「你就會胡扯……哎呀，好痛！」她突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他慌張地問。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對她一言一行的變化都萬分緊張的！
「小東西踢了我一腳！」
「他會動嗎？」他把頭移向她的肚子，果真被踢了一腳！「連他阿瑪都敢賜，這肯定是個毛小子！」
她笑著說︰「你又知道是個小子？也許是個小姑娘呢！」‘
「平時你不是吵著要個兒子嗎？怎麼這會兒想要女兒啦？不用懷疑，他肯定是個毛小子，而且還很頑皮，連他爹娘都敢欺負！」
她笑看著他一臉正經的評論。
他雙手合起幫她按摩肚子，「這樣好點了吧？」
她笑了起來︰「好多了！」
「小伙子，你快向你額娘道歉！不要讓她不舒服才行啊！」
她笑著任他為她按摩肚子，享受孩子和丈夫的「親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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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們共枕而眠，從肚子突然傳來的陣痛弄醒了蓁寧。
好痛，好痛——她快生了嗎？她拍打睡在一旁的他。「弘睿，弘睿——」
弘睿被她驚醒，「寧兒，怎麼了？」
她申吟著︰「我好痛，好痛……」
他驚慌地下了床，「你要生了嗎？」
「對，要生了……」
他馬上披了外衣，「來人呀，寧兒要生了！來人呀！」
才一會的功夫，宮女太監和老嬤嬤來了一屋子。
「大阿哥，就請你出房外等等吧，否則會沾上晦氣，不吉利的！」老嬤嬤推著他出房門。
他看著宮女進進出出，他的心也跟著慌起來。
蓁寧痛得尖叫不斷。「弘睿，弘睿——我好痛！好痛！」她痛得不停呼叫他的名。
她一聲聲叫他，他心似刀割一樣。寧兒她沒事吧？他想沖進房去看她，卻被身旁的下人們阻擋著。
「大阿哥，您冷靜點，冷靜點啊！」小慶子死命地拉住他。
「寧兒在叫我呢！」
「哪個女人生小孩不叫的，宮中的娘娘個個都是這樣的啊！」小慶子忙安慰他說︰「放心，寧福晉會沒事的啊！」
當天空泛起魚肚白時，蓁寧還在內房里尖叫，弘睿也在外頭忍受了一夜的苦悶。
她怎麼了？她沒事吧？怎麼那麼久？他抓了一個剛出來的宮女問︰「寧兒到底生了沒？」
「回大阿哥，寧福晉還沒生呢！」
「已經一個晚上了，居然還沒生？你們幾個在里面到底是在忙什麼？」他大吼。
「就快生了，大阿哥再耐心等等吧！」生小孩哪能急的？
他無力地放開宮女，繼續听寧兒的哀號聲。
快到中午時分，有宮女慌張地跑出來。弘睿又抓住那宮女，「怎麼回事？」
「小孩的腳先出來，是難產！」宮女驚慌地說。
他一听，心冷了一半，「我不管什麼難產的，我只要寧兒活著！」
里面的寧兒已經痛得叫不出聲了，只是不斷的申吟著。
一個有經驗的嬤嬤急忙出來︰對著他說︰「大人和小孩只能留一個，請大阿哥定奪。」
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什麼選擇？他最愛的妻和未出世的孩子，他只能選擇一個？怎麼會這樣？昨夜以前，一切不是都還好好的？現在居然要他做那麼沉重的選擇！
嬤嬤急喚著︰「大阿哥，請定奪！」
「保住寧兒的命，一切以先救寧兒為主！」他下了指令。
寧兒是他的一切，他不能沒有了她啊！未出世的孩子，為了你額娘，阿瑪只有向你說聲抱歉了！
嬤嬤得到指示，馬上沖人內房。
蓁寧雖然痛得沒聲音尖叫了，但從旁人的對話中，就知道自己難產了。
嬤嬤回到內房說︰「大阿哥選擇救福晉。」
「不，不要，我要救孩子，求求你們救我的孩子！」蓁寧用盡力氣叫。
幾個嬤嬤全低下頭來，「寧福晉，你難產了，除非有奇跡才可母子平安，現在咱們只能救你！」
「不要！」她放聲向外大叫。「弘睿，救孩子，救孩子！」
他在外房听到她的叫聲，心中忽然悲慟起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她求著幾個嬤嬤，「求求你們，先救我的孩子，我不要緊的！‘
幾個嬤嬤掉下淚來，全跪在地上。「寧福晉，咱們也是沒辦法啊！」突然有一個嬤嬤靈光一閃，說︰「也許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用難產的生法把小孩給生出來。」
「嬤嬤，那求你用那方法讓我生吧！」
「好，大家一起來幫寧福晉吧！」所有的嬤嬤一起同心協力幫助難產的寧兒，終于在寧兒痛得昏死過去前，嬤嬤找到了小娃兒的另一只腳，用力一拉，讓這個孩子出世。
孩子一拉出來，馬上听到他的哭聲，他是活的！听到孩子的哭聲，她也痛得暈了過去。
弘睿守在外屋已到傍晚時分，突然听到孩子的哭聲，他驚恐地大叫︰「寧兒！寧兒！」他顧不得一切，高壯的身影撞進房去。
嬤嬤連忙上前說︰「恭喜大阿哥，是個小男娃呢！」
「寧兒呢？寧兒——」他立即坐到床前將她擁人懷中，搖晃已經昏迷的蓁寧。「我不是叫好們救寧兒嗎？沒了寧兒，我要小男娃做啥？」
他抱起她，眼中泛紅，口中叫著︰「寧兒——寧兒-」他眼中含淚，輕拍她的雙頰，「寧兒，你張開眼楮！你看著我啊！你別丟下我啊！」
蓁寧動也不動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們都給我出去！」他抱著她，刺激使他眼中落下男兒淚來。「寧兒！寧兒！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準——」
痛暈的蓁寧被用力搖晃著，終于醒了過來，虛弱叫道︰「弘睿……」
他怔了一會，看了看懷中的她，她的眼是張開的呢！
「寧兒，你沒死！」他開心得眼淚亂飛，將自己的情感化成萬千的深吻。
「我沒有，寶寶也沒有。」她伸手撫上他剛毅的臉龐。「你剛才在哭嗎？你以為我死了？」
「才沒有，我是大男人，怎麼會哭？」他死不認賬，力保自己在愛妻前的男性尊嚴。
她笑著點頭，「我好不容易才生下孩子，你應該笑，不應該哭的。」
「是個男娃呢，果然一出生就調皮得讓爹娘頭痛！你知道你嚇死我了嗎？我還以為你丟下我走了！」
「我不會的，我舍不得你。」
「這次你生孩子辛苦了，謝謝你。」
「別說謝謝，那是因為我愛著你和孩子。孩子呢？我還沒看到！」
他叫嬤嬤把已經不哭的孩子抱過來，她把孩子抱在手里說︰「他是咱們的孩子，咱們要好好愛他。」看著孩子的可愛模樣，就知道他日後必定如他阿瑪一樣英氣！
「要好好愛他？我差點就變成要好好恨他了！」
她的小臉馬上皺成一團。「你怎麼可以選擇我而不要孩子呢？孩子是我的寶貝呢！」
「那你知道我的寶貝是什麼嗎？就是你！我真的很痛恨嬤嬤給我的選擇，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我只能選擇最愛！」
「弘睿，謝謝你那麼愛我。」她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意。
「不要謝我，你只管感受我給你的愛就好。」他把愛妻和愛兒全圈進了自己換中，知道自己已得到最大的幸福。
躺在他懷里听他的心跳聲，她感覺到了幸福和安全。
她知道，從今以後，他們一家會將這種幸福和安全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