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夫千金 第二章
女乃娘!女乃娘!救我,救救璇兒!
她為了救一只小黑狗跳入河中,之後就沒了意識。那……那只小黑狗呢?
她究竟在哪里?得趕快到漕幫啊!否則就誤事了……
柳憶璇心急的就要起身下床,可是腳才剛落了地,卻無力支撐身軀的重量,她一個不留神,又癱在地上。
柳憶璇雙手撐著一旁的矮凳,讓自己緩緩地站起身。試了又試,柳憶璇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氣力了,只得坐在床沿,看著房間擺設。
看著擺放在一旁的銅鏡,柳憶璇瞧見了鏡中的自己。還好,身上的衣裳還在,並且還是干干淨淨的,並沒有遭人扯動的凌亂痕跡,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氣。
不,等等!她記得……她之前分明是一身男裝的打扮,而且布料不如身上的這件衣裳那麼柔軟光滑。況且,她的帽子……
柳憶璇連忙往自己頭上一模,帽子早已不見蹤影。
這表示什麼?難道她女兒身的身份被識破了?
而這里究竟是哪里?
「你終于醒了。」
正兀自懊惱,驀然響起的嗓音嚇了柳憶璇好大一跳,她驚魂未甫的轉頭一看,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門邊看著她,嘴角邊活著冷笑。
柳憶璇緊張而防備地看著面前冷峻的男子。「你是誰?這里是哪里?」她打從心底,沒來由的懼怕他!
「這好像才是我該問的問題!你是誰?」唐少飛大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視線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
方才這女子溺水的地方隸屬漕幫的勢力範圍,平日是沒有人敢接近這里的,而那群孩童則是幫內部眾的子女。
在他印象里,根本就沒有這名女子的存在。雖然她看似柔弱,但為了維護漕幫的安全,仍不得不謹慎。
「我……」柳憶璇瞠著美眸看著眼前這可怕的男子。
「是我在問你,你還不趕快回話!」她的沉默意外的引起他極端的不悅,從來沒有人敢在他問話的時候裝啞巴1
柳憶璇緊閉著嘴不說話,在還沒確定這人究竟是好是壞之前,她不能透露。
「你敢不回我話?」唐少飛怒極的大步跨至她身前,輕佻的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頷,與柳憶璇四目相接,讓她再也無法逃開。
「你……你……放開我!」柳憶璇抖顫著嘴,試圖出聲命令他放開她。
只是這樣毫無說服力的聲音,听在唐少飛耳里,只是如同綿羊般咩咩叫而已,他更加放肆。
「說,你叫什麼名字?來漕幫有何目的?」他毫不憐香惜玉的質問。「如果再不回話,小心你美麗的臉蛋上多出一條疤!要不,我用另外一種方法讓你說出來也可以!」唐少飛的眼中閃過一絲邪佞。
「我…」美眸無助地眨了眨。「我是來漕幫找……」
「找什麼?」唐少飛低喝。
當唐少飛正要進一步質問她時,一名身穿粗布布衫的中年婦女,輕敲了敲大開的門扉,試圖引起房內兩人的注意。
不等唐少飛問話,中年婦女笑笑的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熱騰騰的菜肴。她先對唐少飛微微點了個頭,隨即對柳憶璇說道︰
「姑娘!你醒啦!醒了就好,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大夫說你體質太弱,必須好好補一補。來,該用膳了!」
她將飯萊放在桌上,便想上前想攙扶柳憶璇。
「這里……究竟是哪里?」柳憶璇邊問,邊閃過中年婦女的踫觸。
「唉,小心!」
中年婦女的警告還來不及說出口,柳憶璇就覺得自己的右腳踝傳來一陣陣的劇痛,痛楚來的直接且猛烈,她根本來不及意會,整個人便狼狽的向一邊傾倒。
她驚懼的閉上眼,本以為自己還會承受更大的痛楚,但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整個身子反而落入一具溫暖厚實的懷抱中。
柳憶璇愕然的睜開明眸,才發現她正窩在那個可怕男人的懷抱里。柳憶璇嚇得馬上推開他。
她從不曾讓任何男人親近自己,不曉得原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異如此之大。
一股獨特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讓她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一顆芳心更是不由自主的怦怦亂跳。
唐少飛的氣息在她敏感的耳際間噴拂,引來她一陣輕顫。
「謝……謝!」柳憶璇吶吶的回答,雙頰早已泛起紅暈。.
「你的腳受傷了,必須好好休養。」唐少飛仔細地看了看她紅腫的腳踝說道。語氣依舊狂妄,但少了剛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少當家的,多虧了你。」中年婦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柳憶璇,帶她來到桌邊。
「對……對不起!我想問……我怎麼會在這里?」柳憶璇緊張的問。
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河水中救小狗的,怎麼連她的腳也受傷了呢?為什麼她醒來之後,這個可怕男人就對她這麼凶?還有,她身上的衣服柳憶璇愈想心愈慌,在她昏迷的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們少當家的把你救回來。」中年婦女搶在唐少飛之前回答。「是少當家發現在河中溺水的你,連忙把你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是這樣啊!」柳憶璇這才知道,這個可怕的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扯起嘴角,對唐少飛微微一笑,可是心中還是殘留著對他的恐懼。「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請問恩公尊姓大名?」
唐少飛看了她一眼,冷冷回道︰「唐少飛。」
說完,他便大步的跨出房門。
「恩……」柳憶璇還想再喚,卻被中年婦女打斷。
「姑娘,飯菜都快涼了,你就快吃吧。還有,你直接喊我福嬸就可以了,我是這里的女管事。」中年婦女熱絡的坐到柳憶璇身邊,替她盛飯、挾菜。
「我叫柳憶璇。」她笑著對福嬸說道。
「真好听的名字。柳姑娘,你怎麼會突然掉進河里去呢?」福嬸熱絡的問著。
「我是來到這里找親戚,結果在半途上看見一群小孩子要將一只小黑狗溺斃,所以我才
「原來如此,柳姑娘的心地真好。」
「對了,那只小黑狗呢?」柳憶璇突然想起她救的那只小黑狗,忙問道。
「柳姑娘你放心,我家老頭子正在照顧那可憐的小東西,你就別擔心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自個兒的身子!來,吃!」
福嬸忙挾著萊肴放到柳憶璇碗中,這樣的情景看在柳憶璇眼里,就好像當年女乃娘還在世的時候一樣。想到這里,思親之情頓時涌上心頭,浮在眼眶上的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的掉落……
「哎哎哎!柳姑娘,怎麼吃著吃著,你哭起來了呢?」福嬸慌了手腳。「是不是福嬸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不……不是……」柳憶璇哽咽的說︰「只是……我想起了過世的女乃娘……不自覺就……對不起……」她連忙拂袖拭淚,扒了幾口飯。
「可憐的孩子,看你這樣,我也覺得好心疼。」福嬸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這樣吧!既然你暫時無處可去,你就留在這里好好休養。我會告訴少當家一聲,讓你留下!況且我們漕幫人手眾多,幫你找人也不困難!」
「福嬸,您說這里是哪兒?」柳憶璇突然止住了淚,捉住福嬸的手問道。
「漕幫!有什麼不對嗎?」福嬸疑惑地看著她。
「沒……沒什麼!」她吶吶的回道。
「算柳姑娘運氣好,遇上了我們少當家。」
「原來這里就是漕幫,那……」柳憶璇喃喃自語道︰「那……他……」,「你是指少當家啊!他是我們漕幫的大當家。老幫主前些年過世了,幫中所有大小事務全由少當家一人扛了下來。他啁!也不許我們改變對他的稱呼,說是為了紀念咱們的老當家呢廠
原來,那男人是漕幫的幫主啊!那麼請他找人,應該就方便多了!柳憶璇暗忖著。
女乃娘!我終于來到漕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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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氤氳的房里,不時地傳來水花潑濺的聲音。柳憶璇渾身赤果的躺在一只注滿熱水的大浴桶里。
她半倚在木桶邊上,舒服的閉上眼楮。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如此的放松過了!而且人也來到了漕幫,現下只要辦完了事,就可了了一樁心願。
原本疼痛的腳踝,在熱水的潤澤下舒服多了,讓她根本不想起身。
直到水溫漸涼,她才小心翼翼的跨出浴桶,謹慎地將重心放在沒有受傷的另一只腳上頭。
看著自己仍然紅腫的右腳踝,柳憶璇不禁蹙起眉心。看來她的腳不會那麼快就好了的。
才一個閃神,她忘了自己的腳傷,邁開步伐就要拿起擺在桌上的衣裳穿上,突地一陣猛烈的劇痛,柳憶璇整個人狼狽的跌倒在地。
「嘶——」她痛呼出聲,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怎麼了?」唐少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顯然是听到了她的聲音。
「沒、沒什麼!」柳憶璇驚慌的嚷道,深怕他會突然闖進房中,瞧見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別進來!」
強忍著疼痛,柳憶璇試著伸長手臂,將擱在桌上的衣服撈入懷中,然而還來不及套上兜衣,
唐少飛已經推門而入了!
柳憶璇驚呼一聲,慌亂間只來得及將衣物緊擁胸前,試圖遮住自己,但是仍舊效果不彰。圓潤的香肩、白女敕的王臂以及修長的雙腿,還是在唐少飛眼下曝光。
「你……你……」柳憶璇羞紅著臉,顫抖的雙手只能緊抓著胸前的衣料,根本無力穿上。
見唐少飛只是不斷的以眼神打量她過于暴露的身子,一波一波的羞恥感,頓時涌上柳憶璇心頭。
她是個未出閣的清白姑娘家,而他只是個陌生男子。她在不是她未來夫君的面前了身體,女乃娘九泉下有知,肯定會傷心難過的。
她不明白唐少飛選在此時出現,究竟是為了什麼?自從五天前他帶她來到漕幫之後,柳憶璇便沒再見過他了!
「請……請你轉過去!」雖然這個可怕的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柳憶璇仍意識到自己仍然身無寸縷,她抖顫著聲音說道︰「我……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沒有事的。」
說著,柳憶璇試圖移動自己的腳,想回到床榻上將衣服穿好。沒想到這一動,腳踝處又傳來一陣劇痛。
唐少飛不動身形,依舊維持原來的姿勢,冷冷地看著她。瞧她眉頭微蹙,額上分不清是熱水的蒸氣,抑或是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貝齒緊咬著粉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大步上前,立刻將她抱起。
「啊——」柳憶璇全身僵直的窩在他懷中,不敢動彈。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別動!」他冷喝。
她怎麼敢動呢?柳憶璇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唐少飛的手就擱在她的腰上,掌心的溫度熨貼著她敏感的肌膚,幾乎快將她燙傷了!
她不知所措的緊抓著胸前的衣料,像尊石像般動也不敢動,深怕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就讓他給看了光。
唐少飛將她抱回床榻上,來不及安妥,大掌毫不遲疑的將她小腿抬起。
這會,連同未著寸縷的大腿隨著他的動作,而顯露在外。
「啊!你——」他呼出的氣息以及在她小腿處不停游移的大掌,令柳憶璇全身竄過一陣輕顫,她微側過頭想說些什麼,卻沒料到踫上了兩片柔軟……熱熱的、辣辣的……柳憶璇驚呆了!她她她……柔軟的力道加重,然後一抹火熱乘勢鑽人了她的嘴里。唐少飛吻了她。
「放……放……」柳憶璇聲若蚊蚋,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對這無故輕薄她的男子,應該是要大聲呼救的。
可是在這樣狂霸的力道下,她居然忘了掙扎、忘了矜持、更忘了女乃娘的諄諄教誨……然後,忘情的回應他的熱情!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兩個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唐少飛才終于松開她的唇。
他灼熱的目光直瞅著她,將柳憶璇的面部表情,全數一覽無遺的盡收眼底!
看著柳憶璇嫣紅的臉,唐少飛的唇再度落下,在她臉上灑下無數綿密而細膩的吻。
然後,火熱的濕吻來到她極為敏感的耳垂邊緣,開始吮吻挑逗,惹得柳憶璇的身子一陣輕顫,不自禁的發出細微的喘息。接著,又緩慢地往下游移,來到她細女敕精致的頸項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紅痕印記。
柳憶璇只能不住地喘息,她早就被他的親吻給挑逗的意亂情迷,根本忘了要抗拒。等到听見一聲婬媚的聲音從自己的喉頭發出,她才猛然驚醒。倏地,一股又慌又羞的情緒幾乎快淹沒了她。
「別……不……不可以……」她還沒著衣啊!柳憶璇的臉像是著了火似的又紅又燙。
她堅決將唐少飛推開,讓自己月兌離他的懷抱。心慌無助的淚水在柳憶璇眼眶中不停的打轉。
「為什麼不行?」唐少飛大力的又將柳憶璇扯回自己懷里。
他像是在仔細的審視著眼前即將被生吞入月復的可口獵物,深不可測的黑瞳,在她臉上不停的來回游移著,唐少飛冷酷的伸手抬起柳憶璇的下頷,細細審視。
「看來,我找到了一個極上等的貨色!」
在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有著十分精致的五官。柔潤的紅唇微啟,盈盈似水的眼眸中盛滿了無邊的恐懼與無助,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在瞬間挑起了他潛在的佔有。
「別……靠近我……」柳憶璇怯怯的開口。這男人看她的目光充滿著掠奪,柳憶璇對他的恐懼不覺又加深了幾分!
如果不是腳傷未愈,如果不是女乃娘的托付尚未完成,說什麼她也不願在這男人的目光下停留一秒鐘。
可是……方才有那麼一剎那,自己居然忘情的回應他無禮的舉措。這……柳憶璇粉唇緊咬,但臉上突現的紅暈,卻怎麼也騙不了人。
深暗的黑眸突地進出灼亮的光芒,電光石火之間,唐少飛強悍地再度掠奪了她的紅唇,比方才的吻更具侵略性!
「唔——放……」柳憶璇亟欲躲開他的侵犯,但不管她怎麼躲,柔女敕的紅唇依舊被唐少飛牢牢地攫住。
火舌強行進入她的口中,不帶任何溫情,唐少飛將她柔軟的身軀緊緊摟住。
「不許反抗我!」離開她的唇瓣,唐少飛的目標立刻朝方才他鎖定的豐盈上前進。
「別……別這樣……」柳憶璇開始啜泣出聲,原先存于心頭的那股悸動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無盡的羞恥感。
低低泣泣的聲音,瞬時澆熄了唐少飛的欲火。他自柳憶璇胸前的豐盈中抬頭,鉗制她的手放松了些。
柳憶璇趁著他放手之際,連忙縮進床角,不讓唐少飛輕易的踫觸到她。
看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唐少飛嗤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離我的手掌心?」
他伸手欲抓,下一瞬間,卻突然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原本縮在床角的柳憶璇見狀,忍不住往外探看。只見唐少飛抓著頭,額上沁出大量的汗滴。看樣子,他好像很痛苦!
柳憶璇抑制恐懼,小小聲的出聲詢問︰「唐……唐公子……你……」
又是一陣頭痛欲裂,讓唐少飛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不要緊嗎?」忘了剛才他對她的無禮,柳憶璇心急的想下床探視,卻被唐少飛制止。
「別踫我……」
唐少飛勉力起身,他緩緩地轉頭看了柳憶璇一眼,眼中仍盛滿著剛才那濃厚駭人的。柳憶璇驚駭的又往床角落縮去,大眼警戒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唐少飛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步履蹣跚地出了柳憶璇的房門。
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柳憶璇緊繃的心神終于安定了下來。可是,一想起方才唐少飛那痛苦的模樣,她的心頭突然揪緊了下。她……怎麼了?她怎麼會有心痛的感覺?而且是對那個差點輕薄她的男人?
柳憶璇若有所思的盯著唐少飛離去的方向。
「哎呀!柳姑娘,你怎麼只沒穿衣裳就歇息呢?這夜寒露重的。」
照例來探視柳憶璇的福嬸,急匆匆的來到她身邊。「你這樣是會感冒的。來來來,快多穿一件……」
福嬸連忙拿起柳憶璇散落在地上的薄紗,要她套上。
柳憶璇無意識的順著福嬸的動作,但整個人的思緒依舊纏繞在唐少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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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在漕幫分舵後院的一處僻靜角落,有一棟獨立的小木屋。從小木屋的外觀看得出來這里人煙罕至。
但是,此刻應該無人在的屋里,卻傳來陣陣有如野獸受傷的嘶吼聲。
這樣恐怖的叫聲,在寂靜的夜里,更是駭人!
「少……少當家……你沒事吧!」福嬸端著水盆,站在緊閉的木板門前,急慌慌的叫著。
不一會,虛弱的男音斷斷續續的傳出。「福……福嬸……我還可以撐……撐得住……不用擔心……啊——」
淒厲聲又起,福嬸再也忍不住的推開木板門,奔了進來。
觸目所及,讓她心酸不已。
在她眼前不住抱頭打滾、披頭散發、滿身傷痕的男子,是她疼了二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啊!老天爺怎麼忍心讓這麼一個意氣風發、英姿颯爽又富有正義感的青年,變成這副模樣?!
他們唐家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必須接受這樣的懲罰?!
「福……福嬸……我……不是叫你別……別進來嗎……怎怎……麼不听……」唐少飛忍住痛楚,對福嬸勉強笑道。
「少當家,你別說話。福嬸幫你擦背!」福嬸連忙拿起棉巾沾水,上前撥開已被唐少飛撕扯碎裂的衣裳,輕慢地替他擦拭背上的斑斑血跡。
從不讓人近身的唐少飛,此時卻像一個無害的嬰兒般,任由福嬸拿著棉巾在他背上擦拭著。
不為什麼。從小到大,就是這位慈祥的長著一路顧著他長大。在他心中,福嬸比自己的娘親還像個娘。只有她是真正的關心他、愛她!
在福嬸面前,所有的逞強好斗都不再是那麼重要。也惟有在福嬸面前他才會放下防備,對她訴說真心話。
看著地背上的血痕,以及那若隱若現的「騰蛇」圖騰,福嬸更是淚如雨下。
她邊擦邊哭道︰「這都要怪你爹娘!他們根本沒有盡全力救你。尤其是你娘!你可是他們的兒子啊……是唐家的長子……如果說,當初他們能夠將心思放在你身上,今天你也不會變成這樣兒……況且,夫人她……」
「福嬸,別說了!」唐少飛伸出一手,輕握著福嬸。「這一切都是命……」
「我不管!」福嬸嚷道︰「你已經命在旦歹了,還這麼說!瞧你發病的時間愈來愈密集,我怕……你……你必死無疑啊!」
「福嬸,」唐少飛勉強一哂。「如果老天真要取我的命,那我也只有認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福嬸細心的擦著他額上沁出的薄汗。「福嬸心里頭急啊!」「我撐得住。」唐少飛撐起身子,半靠在床桅上。「只要我這生病秘密沒泄霹出去,那一切都好辦。」
「少當家……」
「娘那里……」唐少飛看著福嬸問。
「你還管她做什麼?」想起那對「誤人子女」的唐氏夫婦,福嬸忍不住就要罵出口,卻在看見唐少飛痛苦的面容時打住。「少當家,對不起。福嬸我只是……」
「不要緊,我知道的。」唐少飛笑笑的安撫她。
「或許我死了,才是真正的解月兌!」唐少飛回想起過往,冷不防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少當家,你別胡說八道。」福嬸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福嬸,你下去歇息吧!我再多休息一會,就會回主屋去了。」唐少飛閉上眼楮假寐,敏銳的耳朵听見福嬸收拾物品而後開關門板的聲音,以及寂靜之後那風吹動樹葉的颯颯聲。
腦海中浮現的——竟是柳憶璇那潔白滑女敕的胴體,以及那楚楚可憐的神情。他著了什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