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拐賊妻 第四章
尚鵬還真是胡涂了,小路沒事的時候就避著他,他倒好,以為小路是責怪他不讓他爬梯子這事才這樣的,所以他一個勁兒地想法子討好小路。當然,這樣的行為只限于兩個人在一起時,要是有其他人在,尚鵬還是會維護自己的主人尊嚴。這天剛吃完午膳,尚鵬不管日頭正開始發熱,就命令阮露跟他出去。阮露盡管不滿,但也不會做什麼反抗,只是安靜地跟在他後面。兩人走到一處之前沒有來過的院子前,還未進去,就听到絲竹聲夾雜著一陣陣嬌女敕的歡聲笑語,阮露蹙眉,心想這個家伙帶她來的是什麼地方?她從來不知道酒莊竟然有這樣一處地方。疑惑地抬頭,正好看到尚鵬轉過身子回望著自己。「好奇吧?這里就是酒娘院,還沒帶你來過,早上想起第一次見到你在葡萄園里跳舞的樣子,猜想你肯定喜歡看跳舞,所以就帶你來了。這種地方,可不是莊里其他男人可以隨便進來的。」尚鵬半討好半認真地說。「我才不是跳舞,男孩子跳什麼舞!」阮露小聲地替自己辯解,心里卻對尚鵬的話有一點感動,緊繃的臉也放松下來。尚鵬見他這樣,心情也開朗起來。「不是就不是,你是亂轉圈,只是轉得很像跳舞。走,我們進去!」兩人進入院門,這是普通的四合院,房前種了花花草草,花開得正艷。見這景象,阮露好玩的本性又露出來了。她吸吸鼻子,「這是什麼花?香味好重。」「哈哈……這是什麼花呀?這是胭脂的香味!你這個傻瓜,連這也區分不出來,哈哈哈……」尚鵬大笑起來,他的小廝還真是可愛。听到尚鵬放肆的笑聲,阮露瞼上冒出一滴汗珠,還好還好,雖然是被他取笑,但他這種笑聲讓她感覺安全,總比他關心人的舉動令人感到自在。「唷!是公子來了,我說誰會有這麼開懷的笑聲呢!」笑聲驚動了屋里的人。一幫女子涌了出來,為首一個稍微年長的婦人走上前來說道。「郭娘,近來身體可無恙?酒娘們練得如何?」尚鵬笑容仍掛在嘴角上。「托公子的福,我的身體無恙,酒娘們也練得很好。」郭娘笑吟吟地道,她是專門負責教這些酒娘們燙酒,以及舞蹈歌唱的嬤嬤。阮露打量著站在門口的酒娘們,她們的穿著比廚房和葡萄園的姑娘們好很多,都是絲綢薄紗,臉上也濃妝艷抹,頭發上更是帶花插枝。看到她們半害羞半大膽地看著尚鵬,阮露心里有點不舒服。「嗯,那一會兒讓酒娘們給我表演一下。」尚鵬微笑著看了眾女子一眼。頓時,酒娘們都羞紅了臉。「公子趕緊請進吧!」郭娘說。「走,我們進去。」尚鵬將身後的阮露拉出來,大家這才看到這個身著寬大白衣、藍帶束腰、黑發高束、面容白皙精致的男孩。「公子配了個小廝了?長得這麼好看。」郭娘嘖嘖有聲,「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帶小廝呢!」其他酒娘听到郭娘這話,心里齊齊生出嫉妒來,但也只能瞪著眼楮目送尚鵬和阮露走進屋子。待尚鵬坐定,絲竹聲起,幾個黃綠紗裙的酒娘從側房翩翩舞出來,眉目流轉,裙擺飄飄,風情萬種。「怎麼樣?」立在尚鵬一邊的郭娘喜孜孜地問。「嗯!不錯!」尚鵬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呷了一口,轉頭看了小路一眼,「怎麼樣?不錯吧?」阮露撇撇嘴,不贊同地將目光放到前面的酒娘身上去。「這幾個姑娘是跳得最好的。」郭娘又說道。正說著,一個黃衣酒娘舞到尚鵬前面,柔軟的雙臂左右擺動,然後以極自然的動作拿起桌上的酒壺,接著款擺細腰,舞動、旋轉,轉到尚鵬另一側。沒等尚鵬看清楚,她就倒了一杯酒端著,然後妖嬈的身子摩擦著尚鵬的胳膊、後背,媚眼如絲,極盡挑逗的功夫。最後她一手撫著尚鵬的胸口,一手將酒杯端到尚鵬嘴邊。尚鵬笑眯眯地輕呷了一口,這時絲竹聲大奏,酒娘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後,放下酒杯舞到前面去。阮露一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的,可是當她看到那女子斟了酒,又是貼著尚鵬的身體扭動,又是大拋媚眼,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不順暢起來。「小路,怎樣?我們酒莊酒娘的舞,不錯吧?」尚鵬滿臉笑容地回過頭問小路。「呀!小路,你怎麼激動成這樣?」看到他胸膛起伏,尚鵬以為他是為酒娘絕美的舞蹈而激動。阮露咬著牙說︰「好看!」「呵呵,我就知道你喜歡看。」尚鵬笑道。「是!」阮露壓下不悅的情緒。尚鵬見他專心盯著前面跳舞的女子,心里十分高興,轉過頭繼續看自己的。不行,太難受了,忍受不住了!阮露看著前面一片彩袖亂舞,心想舞姿不美也就罷了,還不知羞恥地狂拋媚眼,再看看尚鵬那個家伙,竟然一臉婬笑!「公子,你慢慢享受吧,我到外面等你。」好不容易說出不泄露情緒的話,阮露一個箭步便沖了出去。眼不見為淨!絲竹聲此時正好停了下來,尚鵬納悶地看著小路的背影。奇怪,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到外面去?欠身透過窗子看出去,只見小路停在花叢前用手撥弄著花朵。想去玩花?尚楮放下了心,也就隨他去。郭娘察覺到小路的不對勁,低聲問道︰「公子的小廝怎麼了?」眼楮向窗外望去,「好像在發脾氣耶。」公子第一次帶小廝在身邊,而且兩人關系似乎很好的樣子,郭娘不得不對地位比她還低的小路關心一下。尚鵬又抬眼向院子里望了一眼,見小路還是好好的站著,于是說︰「沒事,繼續奏樂吧。」這個小路就是這樣,干什麼事情都只有三分熱度而已,小孩子心性。他來酒莊好多天都沒有好好喝過酒賞過舞,先享受一番再說啦。阮露拔著花,低聲咒罵著︰「色鬼、婬魔!任憑那個狐狸精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兩人還眉來眼去,真下流!還說是為了帶我來看,我看是他自己想要尋歡。色鬼、婬魔!」阮露罵一句,拔一朵,扔一朵。這樣仍無法消氣,反而罵得更凶。「最好喝酒嗆死!被媚眼迷死!被音樂震死……」這時屋里絲竹聲又起,阮露停下手上的動作與嘴上的咒罵回頭一看,尚鵬正端著酒杯兩眼發光地望著翩翩起舞的酒娘。「混蛋!」阮露將一株花連根拔起,再用力一扔,控制不住地朝大門外跑了出去。直到太陽將要西下,郭娘與尚鵬才邊說話邊從屋子里走出來。「公子放心,我一定會抓緊時間訓練好酒娘們,保證到楊撫使壽篷之時,她們每個都能上場。」郭娘笑著對尚鵬說。「嗯。那就辛苦郭娘和眾姐妹了。」「對了,公子,這是青蓮。」郭娘拉過走在她旁邊的女子的手,正是剛才跳舞的黃衣酒娘。尚鵬停下腳步,看向青蓮。「哦……青蓮,跳得不錯。」青蓮微微一笑,把頭低了下去。美是美,也滿機伶的,就是妝化得太濃艷了,表情也有點做作。尚鵬飛快地想,這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那個……公子,我想以後讓青蓮幫我一起教下面的酒娘們,郭娘老了,也教不了幾年啦,總得找個人接班。」郭娘又開口。「行,郭娘你說了算。」「青蓮是我家兄弟的閨女,很乖巧聰慧。郭娘知道公子飲酒的時候喜歡賞舞,如果公子喜歡,隨時可以把青蓮叫去……」「好的。」尚鵬甩了一下長衫下擺,敷衍地說。他突然想到小路,丟下他一個人在院子里這麼久,不知道他在干什麼?郭娘見尚鵬不怎麼在意,善于察言觀色的她呵呵一笑也不再說話,一伙人走到院子里。「這……這是怎麼了?」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時,郭娘幾乎說不出話。只見地上撒滿了花朵、葉子,還有連根拔起的花苗……花叢下方一片瘡痍。挽著她胳膊的青蓮也看得目瞪口呆。尚鵬四周打量了一番,沒有見到小路,想到一個可能,臉色一沉。「郭娘,抱歉了,這里你們收拾一下,我先走了。」說著,大步向大門走去。「公子!」青蓮著急地喊道。她是希望他今晚帶她走的呀,難道他對自己不滿意嗎?剛剛郭娘的意思他不明白嗎?青蓮又沮喪又氣惱,「郭娘……」郭娘回過神,拍拍她的手,「別著急,還有下次,只要公子看上你,你總有飛上枝頭的一天!」她多希望自己的佷女能與公子情投意合,這樣自己在尚府的地位也會跟著提高,所以她剛剛才極力向公子推薦青蓮。「嗯……」青蓮扁了扁嘴。郭娘的注意力又回到院子中來。「這花……到底是誰弄的呢?」「不知道呀……」青蓮搖搖頭,後面的酒娘們也跟著嘰嘰喳喳起來。剛才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院子里的情況,難道見鬼了嗎?酒娘的院子一向嚴禁別人進入的。有誰來過?肯定不是院里的酒娘干的!郭娘暗忖。「啊!是不是那個小路干的?」郭娘猜測著。「你是說公子身邊那個小廝?」青蓮問道。兩人雙目對視,各自心里都有一個相同的想法——這個小路不對勁,和公子的關系也好像不太對勁!尚鵬匆匆回到主屋時,太陽幾乎沉到酒莊外的大山下了︰幸虧是夏季,整個酒莊還沉浸在橘紅的柔光里。尚鵬直接朝阮露的房間奔去。「小路!」屋里沒有任何回應。「阮小路!」尚鵬一邊喊著,一邊將門推開。昏黃的屋里空無一人。尚鵬深吸一口氣,朝自己的房間奔去,將門推開,環顧一圈,仍是沒有人影。「見鬼的,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咒罵著,向樓梯奔去。砰!突地撞到一個人,尚鵬趕緊扶住扶梯。扶住牆的李總管一臉驚嚇地看著尚鵬。「公子有沒有事?」「哦,李叔,抱歉,我沒事。」說著,又要下樓梯。「公子,等一下!」李總管趕忙喊住他。尚鵬停了下來,看著李總管。「對了,李叔,看到小路沒有?」李總管眉頭一皺,「公子你急急忙忙地找小路有什麼急事?我這正想跟你稟報一件急事。」尚鵬看著李總管嚴肅的神色,驚覺自己的失態,趕忙轉過身,緩下焦急的語氣說道︰「哦,沒有什麼事。李叔有什麼急事,我們上去說吧!」一般不是有急事和大事,李叔是不會這麼嚴肅的。「嗯。」兩人回到尚鵬的房間。李總管從胸前模出一封信,「老爺來信,讓你明天去李莊鎮方大人家一趟,一方面是替老爺探視一下方大人,一方面是將楊撫使壽筵的事通告給大人知道,讓他好好準備賀禮。」「就這個事呀?我還以為有什麼天大的急事呢。」坐在凳子上準備听急事的尚鵬又站了起來。「公子可不要大意,最近義士幫活動得很頻繁,幾乎是見官就殺,雖然老爺是好官,但萬一被他們無辜……嗯,再說,此行事關楊撫使,所以公子一定要小心謹慎,路上萬萬不可泄露自己的身分,更不可讓別人知道你是干什麼去的。」李總管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李叔。」尚鵬慎重地點點頭。「行了,那沒別的事了,明天清晨出發,馬車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為了不招人側目,我派了武功最好的大魁替你趕車,其他就沒有別人了,那公子現在先去用晚膳吧!」李總管又說道。「不了,李叔,你先吃,不用等我,我去找一下小路。」尚鵬說著站了起來。「怎麼,這小路跑哪里去了?他怎麼沒跟在你身邊,還得你去找他?」李叔皺眉。「哦……我讓他自己去玩的,沒吩咐他幾時回來,估計他是玩得忘了時間。現在我有點事要找他,李叔你就不用管我了,你先去用晚膳。」尚鵬說完便走出房間。「怪哉,哪有這樣的主僕關系?」李總管搖搖頭。這公子跟小路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對。主人不像主人,下人沒有下人樣,公子對下人一向隨和的態度他雖然見慣了,可一想到小路反僕為主的種種行徑……「唉。」李總管頭搖得更重。罷了,就讓他們去吧,反正也沒有出什麼亂子,他們兩個相處愉快就好了。尚鵬跑到膳院的時候,膳院的工人們正準備吃晚膳,一幫婦女和酒娘則正忙著盛飯。尚鵬剛踏進院子,就看到一個小女工拉著小路從側房里走出來,兩人樣子極其親密,只听見那個小女工說道——「小路,一會兒你就要走了,我還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呢。」阮露對她笑眯眯的。「我以後沒事干就來這里找你玩!」「好哦!可是公子那邊不會有很多事要你做嗎?你有空嗎?」「不會有很多事,我很有空的!」「誰說不會有很多事?」尚鵬陰沉著臉瞪著兩人,怎麼他覺得小路與那小女工手拉手的樣子很礙眼呢?「啊!公子!」仙兒喊了起來。完了,他們的對話被公子听到了,公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院子里的人听到仙兒的聲音,都停下自己的動作回過頭看向他們。「真的是公子!」「公子來這里找小路的?」眾人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只有阮露仍站在原地瞪著他,沒有說話。尚鵬心里十分惱怒,他怎麼擺出一副「我恨你」的樣子?這帳應該是由他來跟他算才對吧?「走!馬上跟我回去!」看看四周都是人,不好就地發火,尚鵬上前一把拉住小路的手。可眾人還是察覺到他的怒氣,這還是他們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對下人發火呢,大伙兒都驚得不敢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兩人。「不要拉我!我自己會走!」阮露甩開他的手。眾人又是一驚。老天,小路怎麼可以反抗主子呀!在人群里的女乃媽一看事情不對勁,馬上站了出來。「小路,不得無禮!」隨即又跑到尚鵬面前,「公子,你一定要原諒小路的失職,都怪我,傍晚她跑來這里的時候,我听她說你在酒娘那里飲酒不用她伺候,我就沒讓她走。公子你要罰就罰我吧,我幾天沒見這孩子了,心里想得慌,就-時胡涂讓她留在這里玩了。」女乃媽忙不迭地說著,就擔心二小姐會被主子嚴厲的懲罰。「你就是小路的姑媽?」尚鵬緩下語氣,緊拽著小路的手也松開了。「是……」女乃媽緊張地說。「嗯,不用擔心,我不會懲罰他,不過訓斥是少不了的……」「啊,公子你人真好,老婦替小路謝過了。」女乃媽一陣驚喜。主子不懲罰二小姐,只是訓斥一下?那真是太好了!她連忙拉過阮露。「小路,快謝謝公子啊!」「哼!」阮露將臉扭到一邊,一想到下午尚鵬與酒娘眉來眼去的一幕,她就無法不生氣。尚鵬大皺眉頭,但礙于四周都是人不好發火,便對女乃媽說︰「我先帶他回去了。」說著,也不管小路願意不願意,硬拖著他的手就往外走。「公子路上小心啊!」有人叮囑。「公子沒什麼架子嘛!」有人評論。「你看,我就知道公子不會真的生氣。」有人判斷。「公子對小路真的很不錯哦,親自來找人。」有人這麼認為。「阮大姐不用擔心,我看公子頂多只是訓斥小路一頓,不會有事的。」有人安慰著女乃媽。「嗯嗯,我不擔心,大家去吃飯吧。」女乃媽嘴上雖這麼說,心里仍然有點放不下。但願公子真的只是訓斥二小姐一頓,二小姐也千萬不要頂嘴就好。尚鵬將阮露半拖半拎著回到主屋,完全不管一路上手下們驚疑的目光。「你放開我!」剛踏進尚鵬的房間,阮露就氣憤地掙扎。尚鵬松開抓著他肩頭的手。「為什麼偷偷跑掉?玩得那麼晚還不知道回來?」「剛剛姑媽不是說了嗎?」阮露揉著自己的肩膀,被他抓得好疼。「好,這個就不說了,那你跟膳院里的小女工拉拉扯扯算什麼?」尚鵬眯起眼盯著他。「我們哪有什麼拉拉扯扯?就算有,那也不關你事。我相仙兒好,礙著你什麼?」奇怪了,你不也和那個酒娘磨磨蹭蹭的嗎?阮露心生不滿。尚鵬一把揪住小路的衣領。「不關我的事?嗯?」「你要打我!」阮露尖叫起來,害怕地望著尚鵬噴火的雙眼。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子,平時她對他囂張慣了,他也從來沒有生氣過,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發火了!她識趣的馬上放軟態度,「好了啦,關你的事,你是我的主子,你說我該怎樣就怎樣。」「哼,記住,以後少跟小姑娘們拉拉扯扯的!」尚鵬放輕抓在他肩頭上的力道。「哦!」尚鵬臉逼近小路的,「還有,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自離開我身邊!」「哦……」阮露皺眉。「不行,這樣還不行,以後你不許去膳院了。」尚鷗想了一下補充道。「什麼!」阮露尖叫,「那我怎麼去看望我姑媽?」「我會讓你姑媽來看你的!」「你太過分了,我也有自己的朋友啊!」「什麼朋友?就是那些小姑娘?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你想去打擾她們干活嗎?好了!我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尚鵬厲聲道。「啊……」阮露喊起來,「那你還不是和那些酒娘眉來眼去摟摟抱抱?」「你好像忘了誰是主子?」「你……」「對了,我還沒跟你算另一筆帳呢,是你把院子里的花拔成-團亂的吧?你為什麼這樣做?」尚鵬放開小路,語氣不那麼凶了。阮露心一驚,啊?自己有拔花嗎?印象中,好像……似乎……有哦!她不禁有些心虛。「是啦,是我拔的,我……我討厭那種香氣,它們太香了啦!」阮露氣呼呼地說。突然想到自己是因為他與酒娘曖昧而發火,才會拔花,甚至跑掉……而且像現在這般生氣……阮露心一震,自己到底對這個不男不女怎麼了?心頭怪異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嚴重了?阮露看著尚鵬俊朗的瞼,一下子愣住,自己不應該這樣呀,真糟糕!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兩人忙著吵架,也沒有點燈,房間里漆黑一片,只有雙方的眼楮在黑暗里灼灼發光。「還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呢,竟然因為花太香而拔掉那些花。」尚鵬因小路的回答笑了起來,「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下次可不許這樣!」「我知道了啦,」阮露嘟著嘴,心里滿是那怪異的感覺。「說得我口都渴了,晚膳也還沒有用呢……啊!連燈也沒點,快去點燈!」「哦……」阮露模糊地應聲,模索著去點燈。自己一定是覺得那些酒娘的舞蹈太差勁,面容也太丑陋,而尚鵬竟然會欣賞她們,她覺得他很沒有水準,才會對他發脾氣的!一定是這樣的!阮露給自己找了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