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教我愛 第三章
當季倫準備從研究所畢業的同時，已決定要出國繼續念書的他，因為舍不得也放不下小雲一個人在台灣，因而起了帶她一同出國念書的打算。
小雲的父母早就希望她能早點到國外生活，他們覺得台灣的生活環境太差，對她的身體不好；無奈她對英文的超級恐懼，讓她始終不肯答應出國。和季倫交往之後，她就更加不願意出去了！
而現在，季倫打算出國念書的消息，听在小雲父母耳里，無疑是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機會。
他們甚至鼓勵他跟小雲求婚，再以夫妻的名義一同出國。
而他，也真的跟她求婚了！
不過季倫不全是為了她父母，主要是為了他自己，他希望她至少可以和他先訂婚，不要讓他一顆心懸在那兒。
我明白季倫在擔心什麼，他已經二十七歲了，而小雲才正值花樣年華的二十歲呀！而且，上了大學後，小雲的追求者听說不少。
小雲還沒答應他。離開熟悉的環境、對英文的恐懼，使她遲疑著。
不過，我想她的允諾應該是遲早的事。
這些原本都不關我的事，可是，季倫卻因此找上了我。
他希望我幫他說服小雲，讓她點頭答應他的求婚，答應和他一同出國。
多麼殘忍呀！我下來一年，他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卻是為了這種事……
我苦澀的閉上眼楮說道︰「你很殘忍，你知道嗎？」我看見自己握著話筒的手在泛白，覺得自己的心好酸。
季倫不說話，只一逕的沉默著。
為什麼要在我漸漸淡忘了那份痛的時候，來提醒我那道傷痕的存在，讓已經止血的傷口，再度流出鮮紅的血？
許久之後，他才又開口︰「千琪，拜托你！」他停了一會，嘆了口氣，「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台灣……」
我無聲的苦笑了下，「我知道了。」淚又緩緩的滑出眼眶，我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你……真的很殘忍……」忍不住抗議，我低聲喃喃。
掛上電話，爬上床將自己埋進棉被里，我在棉被中痛哭失聲。
這個要求很殘忍，但我還是答應了。
不然，又能如何呢？再盼、再等，他也不會接受我呀！
明知不該有所希冀的，我仍是偷偷的盼望著……
盼著哪一天，他會願意回頭看看我，願意回頭……來愛我。
我很自私。
我有時會想，也許……等他們分手之後，他會願意回頭看看我、願意來愛我……我痴痴的等著，即使明知這樣的感情無異是在撿拾愛情的殘渣，我還是偷偷的盼著。
但我終究是錯了！期待仍是落空……
我想……我沒有資格當她的好朋友，也沒資格讓她推心置月復的相信我。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不顧意就這樣放手的！
是我自己不願讓這份感情隨時間而沖淡的！
可是我又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會愛上我的！
但，我就是無法讓自己不去期待……
很笨的行為，對不對？
＊＊＊＊＊＊＊＊＊
「小琪。」電話那頭，小雲帶著害羞、猶豫卻又甜蜜的聲音，輕輕的飄進我耳里。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她停了片刻，才用那細細的音調開口說出她的來意。
「小琪，季倫他說……要我陪他出國念書……你覺得呢？我應該去嗎？」
「你呢？你想不想陪他去？先不要管其它，你先問問你自己，你想不想陪他去？」我淡淡的問，努力忽略心里想要叫她別去的壞念頭。
「想呀！可是……」
我連忙打斷她的話，「那就好了呀，你就跟他去，反正他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不用怕啦！」
「你也這麼覺得喔？好吧……」她又遲疑了會，才又吞吞吐吐的問，「可是季倫希望能在出國前訂婚耶……」
「那就訂呀！」
「可是……」
听見她說他們要訂婚的消息時，我也听見我的心破碎的聲音。算了，也罷，反正早該死心的……
「可是什麼？你還有什麼好可是的？」
「沒有啦，只是，你會不會覺得在出國前就訂婚……這樣太快了？我該答應嗎？」
我不禁翻了翻白眼，「我覺得如何不重要吧！你怎麼會問我呢？重要的是你的意願呀！要訂婚的人是你耶！」咬著牙、忍住淚，我強逼自己用快樂的聲音回答她。這是過程，一定得經歷的過程，只有這麼做才能放自己的心自由飛，也別讓他背負著歉疚……
「我？」她低低的笑了一下，用不確定的聲音說︰「我不知道耶！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們現在訂婚的話，會不會太早……」
我不得不苦笑，無奈的嘆了口氣，「拜托！姑娘，你擔心的問題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你早認定他，他也認定你了，更甚至你們的父母也都認定你們了，會不會太早……有差嗎？」
我真想把她的腦袋剖開，看看里面裝的是哈？
「也對喔！那……你會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嗎？」
我想……這才是她的目的！這小妮子的小腦袋瓜在打什麼主意我還猜不到嗎？那我豈不是白認識她那麼多年了！
「不會！我還要上課，這樣太趕了。」我毫不考慮的拒絕她。
「可是……可是是暑假耶！」
「我應該會留在這工作吧。」
「這樣呀……」她的聲音有掩不住的失望。「那至少我結婚時，你要來當伴娘喔，我們說好的！」
伴娘？拜托，那是多久前的戲言了，她居然當真還牢牢記住！
「再看看吧！」不忍心拒絕，我敷衍的說著。
草草的收了線。
現在，我只能祝福他們白頭到老。
畢竟，不論如何，他們都讓我看見了愛情的神話，那個我曾經以為不存在的神話。
可是，當伴娘？這對任何一個要眼睜睜的看著所喜歡的人跟別人共結連理的人來說，都太過于殘酷……所以，我是不能也不會答應的！
是誰說徹底的痛過、死過之後才能過夠獲得新生？但，心已經碎裂得這麼嚴重，要怎樣才不至于滅亡？要怎樣才能獲得新生？
我不願再被傷得更深更痛了！雖然，我曾想過三個人的苦，我一個人背就夠……
但，少痛一點，傷也會早一些復原吧？
所以，我不當伴娘，因那就像在我傷口上撒鹽巴，強迫提醒我那段不堪回想的往事。
他要愛她，就愛吧！只是，不要因為愛她就傷害我。
再堅強的人也需要被珍惜。我不求被珍惜了，可是，至少別再對我殘忍……
季倫，如果你還願意當我是你妹妹，就請別傷害我！
別用我的堅強來傷害我！
好不好？
＊＊＊＊＊＊＊＊＊
好不好？我喃喃的問著自己。
這個問題，他是不會回答我了。
其實不用問他，我自己也明白，如果不傷害我的方法是傷害小雲，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會答應的。在我和小雲之間，他的第一選擇永遠是小雲，而不是我這個妹妹。
一陣風吹來，感覺臉上冰冰冷冷的。
淚水早就爬了滿臉，我也懶得找面紙擦拭，就這樣任風吹干。
其實有一陣子我也很想就這樣隨風飄蕩，四處流浪……只是想歸想，終究沒那個本錢放下一切去流浪。
流浪，是需要勇氣、金錢、健康，和良好的語言能力來建構的。
而偏偏，這四項我都沒有……苦笑了下，搖搖頭，想將這惱人的思緒甩掉。
我有個不好的壞習慣，一旦陷入悲苦的情緒便往往一發不可收拾，拼了命的往牛角尖里鑽，最後把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搞得愁雲慘霧的。所以到後來，我總會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不過，還好的是，我是那種發泄過就算了的人，只除了感情的事沒辦法算了以外，基本上我是屬于那種樂天派。
等心情平靜了，不再哭了，我才起身回宿舍。
看了看表，下午四點。
還有兩個小時才上課，這段時間我能干嘛呢？吃飯嫌太早，睡覺又嫌太晚，就怕一個不小心睡過了頭，蹺課就算了，就怕老師心血來潮點個名……想想還是放棄睡覺的打算。
突然的電話鈴聲嚇了我一跳。這個時間會是誰？
「喂，請問找哪位？」接起電話我禮貌的問道。
以往在家里隨便慣了，剛搬來宿舍跟學姐住的時候，一時改不過來，結果被學姐的朋友給罵了一頓，說我干嘛那麼凶！
真是天地良心，我只是很習慣的說了句，「喂，找誰？」又剛好是剛回來就听見房里電話響，急急忙忙的沖進去接，口氣有點急，沒有凶人的意思呀！
從此之後，我再怎麼急、怎麼趕，接電話都會用這句標準公式——「喂，請問找哪位？」語氣還給他放得超軟。
電話那頭一陣靜默，然後傳來一聲不確定的聲音，「呃，你好，請問千琪在嗎？」
「我是。你哪位？」
又是一陣靜默，然後傳出一陣爆笑……
听到這個笑聲我就知道是誰了！
「喔，天哪！你哪時變那麼淑女啦？拜托，跟平常簡直判若兩人嘛！喔，我的天哪！「請問找那位？」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項千琪嗎？」葉慕宇笑得實在有夠夸張。「如果你平常也這麼講話，保證有一群男生敗倒在你石榴裙下……」
「你笑夠了沒？這一點都不好笑！」我沒好氣的打斷他。有必要笑成這個樣子嗎？
「還沒耶！真的會被你嚇死，我完全無法把剛剛的你跟平常那個惡聲惡氣的你想在一起說。」他還在笑！
「好啦，我就是沒氣質不行唷？」我沒好氣的嗆他。
「唉唷！你看你，又來了，真是不可愛的女生，這樣就生氣啦？」他終于不笑了，不過聲音還是有淺淺的笑意。
「你不是第一個說我不可愛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很認命的，那種嬌聲嬌氣的女生樣我學不來。
「不要這樣子說嘛！」
「你不是應該在上課？找我有事？」我把話題扯開。
「教授出差，這兩堂擇期補課嘍。」他輕松的說。
「又是臨時通知的？」
「不，上個禮拜說的。好死不死我蹺課沒去，又沒人通知我。唉！」他心痛欲絕的說道。
「哈哈哈！活該，誰叫你蹺課，活該白跑一趟！不對呀，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問景維呀！他副社又不是當假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關于這個答案我選擇不予理會。「找我干嘛？」
「對厚，差點忘了！」
我差點沒暈倒，是他自己打電話來的耶！
「走，千琪，我們去吃飯。」
「吃飯？拜托，現在才四點多……」
「又沒關系，順便橋一下時間，看哪時去找系主任跟系教官。」
哇靠，他還真積極！「好吧！你來載我，還是我們約在哪見？」
「嗯，我去載你好了，你上課的東西帶著，我直接載你去上課。」他干脆的說。
「那我下課怎麼辦？」
「對厚！呀，沒關系啦，你幾點下課我去載你不就好了。」
「這樣好麻煩……」
「不會啦！好啦，就這樣說定，我十分鐘後在你宿舍門口等你，拜拜。」然後，他就這樣給我掛電話了。
真是OO××……我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嘆了口氣，我掛上電話，拿好東西出門等他。
他說十分鐘，不過我走到宿舍門口頂多五分鐘，他居然已經等在那了。
「你怎麼這麼快？」
「嘻嘻，我剛剛是在那里打的電話。」他指著離我們宿舍不遠的某棟系館說著。
「敢情葉老大你是早有預謀，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
「嘻嘻，我哪敢呀！」他皮皮的笑著，說著跟實際完全相反的話。
我歪了歪嘴角表示自己的懷疑，沒說什麼。
「好啦，上車，我肚子餓死了！」
「是你餓又不是我餓……」
「哇！千琪，你不能這麼沒良心！餓死我誰幫你去跟系主任ㄌㄨ-？」
「頂多我自己去嘍。」我聳聳肩假裝不在意的說。
「嗚嗚……沒良心的，虧我對你掏心掏肺！」他捂著胸口狀似心痛，不過那模樣還真讓我想起東施效顰這句成語。
「好好好……我錯了，這樣可以了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心痛？人家會以為我欺負你耶！」
就怪他的演技太純熟，不了解他的人又太多，他這一心痛，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有些人的眼神還帶著強烈的責備朝我射來……我是招誰惹誰了呀！
「知道錯了就好……」哇咧@#%&*，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
接收到我的白眼，他聰明的轉移話題，「好啦，既然你還不太餓，那我們去‘街頭’，那里的三明治不錯吃。」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不反對就上車吧……啊你的安全帽咧？」
經他一提，我才呆呆的看了下我空空的兩只手，我居然忘了安全帽！
「你下車。」我對他說。
「干嘛？」他防備的問，好像我會傷害他的愛車似的。
「不會賣掉它啦，那麼緊張干嘛？」
「你該不會是要騎吧？不要啦，一二五的你牽不動啦！不要傷害我親愛的小老婆……」他苦苦哀求道。
「拜托，我又不是沒騎過一二五的車！那你大老婆是誰？」他啥時交女朋友了呀，我怎麼不知道？
「大老婆？電腦呀！」他理所當然的說。「你真的要騎唷？」
「不借拉倒，那我回去了。」
我轉身要走，卻被他眼明手快的拉住背包。「不要啦，陪我去吃飯啦！」
「你又要我陪你去吃東西，又不借我車，我又不想走那麼遠去拿安全帽，啊不然你去幫我拿！」我沒轍的說。
「我是很樂意啦，可是……」他瞄了瞄不遠處的警衛室。「警衛伯伯好凶哩，你先去把他打昏，我再進去幫你拿……」
「葉、慕、宇！」我差點沒抓狂的扁他。
「好啦好啦，你要好好對待它唷，不要殘害它唷！對了，騎慢點，免得有什麼突發狀況，你應付不來……」
我哭笑不得的打斷他，「葉先生，你嘛幫幫忙，我只是騎進去拿個安全帽就出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你不需要擔心成這樣吧？而且，我騎過一二五的車好不好！」
「可是你那麼嬌小，我小老婆又那麼‘粗勇’……」他可憐兮兮的還想為他的愛車請命。
「夠了，借不借一句話！還有，你不是餓了？」我擺出晚娘面孔來。
好歹我也騎了一年多的摩托車，他未免太看不起我騎車的技術了吧！
「我是餓了呀！可是，小老婆的生命重要……好啦好啦，借就借嘛，太凶小心沒人要唷！」他下車將鑰匙遞給我，還不忘虧我一番。
賞他一個大白眼，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沒差啦，反正我本來就沒人要，不凶白不凶。」說完我就騎走了，還故意催油門給他看，惹得他在後面哇哇叫。
其實這話說得我的心有點酸。我也不希望這樣呀，可是……我生來就不是小鳥依人的料，這我也沒辦法呀！我又不想為了「有人要」而改變自己，那好累、好辛苦……
＊＊＊＊＊＊＊＊＊
十分鐘後，我們出現在校門口附近的街頭。
這里的三明治頗受學生的好評，唯一的缺點就是小貴，一份要五、六十元，不過還好它的份量夠吃，不然我看早就倒了！
我並不常來。
學生嘛，有錢的沒幾個啊！
這里對我們這群窮學生而言，畢竟還是屬于高消費，而基本上只要是屬于高消費的，我都不常去。
所以通常是班上同學偶爾下課後約一約，想到才來這兒聚聚。
這種機會通常是一年一次，就在每學期的期中考後，每次去的地方還不都一樣！而期末考完則是殺到郝樂迪去。
葉慕宇就不一樣了！
看他跟店員哈拉的樣子，想必是常來。
「你常來這把妹妹唷？」
「沒有呀！她是我以前室友的女朋友呀，常見面就熟嘍。」他聳聳肩，狀似無辜的說，「不要把我當成看好不好？」
「嘿嘿……」被他說中了，我只能干笑帶過。
還好他沒有很執著在這方面，閑聊了一陣之後，他就切入我們的主題——哪時我們都有空？
在我印象中，葉慕宇是非常有女人緣的，三不五時看到他，都會看到他身邊有女生，而且或多或少都帶著愛慕的眼神，同樣身為女生，我看得出來。至于他有沒有看出來，還是裝傻，這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他是個聰明的男生，應該知道怎麼做對兩方都好。
討論了近半個小時，他連課表都給我了，才敲定了我們都可以的時間。
極突然的，副社突然出現在我們桌旁。
「厚！被我抓到了，小兩口在這里約會哦！」他語帶曖昧的說。
葉慕宇挑了挑眉，跟著話尾說︰「唉呀呀，被你發現我們的‘奸情’了！」
我無奈的翻翻白眼，索性跟著玩起來。「拜托，你不要講那麼大聲啦，我還要留點給人探听耶！」
「呵呵呵，對喔，我小聲一點。啊！景維，你不可以把我們的‘奸情’透露出去喔！」葉慕宇煞有介事的說著。
然後，副社真的被騙到了！
「不會吧？真的喔？你們還真會保密咧！小葉，虧我還是你室友，你連我也瞞？」他頗不是滋味的說著。
「我……我沒有瞞你呀！」葉慕宇無辜的看著他。「我以為你已經非常了解我們之間‘定的友情’了呀，所以我才沒跟你說……」
「靠！你說的‘奸情’是指……切，又被你騙了一次！」副社心不甘、情不顧的念著，葉慕宇在一旁笑得很開心。
我也在旁邊跟著笑。不過我覺得副社是因為被這古老的玩笑給騙到而不甘心的成分比較高。
副社一看到我也在笑，不客氣地敲了我的頭一下。「壞小孩，居然跟他聯合起來騙我，害我被騙到！」
「我沒有呀！是副社你自己誤會了……」我扁著嘴巴抗議，模了模頭。「好痛唷！副社你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是是是，是我自己誤會了，真是敗給你們了！」遇到兩個裝無辜的人，他只有認命了。「我一向很溫柔的，只不過要看對象就是了！」
「這麼說是我的錯嘍，我不值得副社憐香惜玉嘍？況且就算是我使壞好了，也是被你親愛的室友帶壞的，所以副社你要負起責任管好他！」我順水推舟的給他一個台階下，順便把錯推到葉慕宇身上。嘿嘿……
「好像是這樣哦！」副社思考了一下，跟著把矛頭轉向葉慕宇。「小葉，你怎麼可以帶壞我們家小學妹咧？該罰！」
葉慕宇鬼叫了起來，「哇咧，哪是我帶壞她的！明明是她帶壞我的……」接收到兩雙強烈懷疑的眼神，他也不得不認命了。「好吧好吧，就算是我帶壞她的好了！那要怎麼罰？負責矯正回來嗎？」
嘿嘿，他這情形，真是人在惡勢力下不得不低頭的最佳寫照。
「嗯……這倒不用，就怕你越矯正越慘！我看這樣吧，」副社賊賊的笑。「就罰今天這攤算你的，包括我那份。」
「你那份？在哪？」
「正在做。我外帶。」
「哇咧……你根本是預謀好的嘛！不算不算！」
「喝！剛剛是誰承認帶壞我們家小學妹的？」
「呃……」
看他們兩個唇槍舌戰很有意思的，我在旁邊閑閑的納涼。第一次看到葉慕宇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還真好玩！
「好啦好啦，算我的就算我的！誤上賊船，我也認了。」他翻翻白眼，無奈的說著。
「好委屈唷……」副社還歪著嘴巴給他消遣一下。
「真是夠了你們，耍寶二人組呀！」我在旁邊笑到肚子痛。「不用請客啦，還真的咧！」
「千琪，千萬不要對他太好，不然他會爬到你頭上……」副社煞有介事的說道。
「夠了喔！施景維，你是專程出現來破壞我優良形象的嗎？我就知道你嫉妒我……哼，千琪，你別听他胡扯，我很乖的，不會亂爬，最多是亂模而已。」葉慕宇一本正經的說。
「喂……」我已經笑到無力了，也沒法跟他抗議了。
「听你在講！呀！我得走了，跟老大約好了說，再不走我會被他砍！小葉，這攤就麻煩你嘍！」副社還當真拿了東西就瀟灑的走人。
好不容易不笑了，我順了順呼吸，從包包拿出錢包。
「不用了啦，說算我的就算我的，畢竟是我找你出來的。」
「可是……」
「沒關系啦，頂多下次換你請我。而且我怕這次不請，下次還得請更大攤的咧！」
我嘟著嘴抗議，「我像那種人嗎？」
「你不像。可是景維像呀！」他恢復了難得的正經。「你別看他這樣，其實他很顧你的。我常听他夸獎你，說你負責任、任勞任怨，很舍不得你被其他社員欺負，可是你都不說，他也不好說什麼。」
「呃，沒人欺負我呀！他們拜托的都是我能力所及的事，舉手之勞而已……」
社里的活動，有時其他社員會拜托我幫忙分擔，我往往都是不好意思拒絕的接了下來。這件事，我只跟葉慕宇提過，還是因為我突然多了一份報告，實在分不開身，請他幫忙時才跟他說的。原來副社都知道！
「該不會是你跟他說的吧？」
「是很想，不過還沒機會說。」他聳聳肩，又恢復了不正經。「所以嘍，為了我的荷包著想，你就讓我請這次吧！」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這才對嘛！」他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我先去結帳，等一下載你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