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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偷走你的心 第十章

猛然被打開的門扉,令黃美紗不悅的緊蹙秀眉。

她瞪向站在書房門口的黃家彥,用數落的口吻說︰「你是怎搞的?總是莽莽撞撞的,這樣能成就得了甚?大事?哎!有甚?事快說吧!你沒有看到我正在忙嗎?」

「我知道-在忙。」黃家彥突然像只受傷的野獸般暴跳如雷!「忙著鏟除異己!忙著做傷天害理的壞事!-罔顧天理、泯滅人性,就-?了滿足自己那可鄙的私欲!」

「你瘋了嗎?竟敢這?對我說話?」她眼里盈滿驚訝和淡冷的忿怒。她怎也沒想到,家彥竟敢如此的頂撞自己。

他眼中也狂燒著怒火︰「瘋了的人是-!-竟然?了阻止我和婉兒在一起,不借觸把法律,教唆人傷害婉兒?」

「你在胡扯些甚?!」她強作鎮定。顯然的,家彥已識破了一切,但無論如何,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是-!是-買通了那個冷血的男人,我親眼看見他企圖撞死婉兒,所幸婉兒命大,可是……」他的嗓音因極度壓抑而變得痛苦低啞--「可是--卻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知道她是瞞不了,卻仍頑強的?自己辯駁--「我原本-是想嚇嚇她,好叫她識趣點,不要再來糾纏你,哪知會有這樣的結果。」

從她的口氣听來,顯然毫無懺悔之意,這使家彥更加忿恨難當。「-怎能如此狠心?畢竟婉兒肚里懷的是我的親生骨肉,-的親佷孫啊!」

「家彥,姑姑之所以會這?做,?的也是你啊!」她放份,決定暫時不計較他無禮的辱?,而軟言軟語的試圖撫平他高漲的怒火。「即使娶不到伊雪雁,我也會替你找個名門閨秀,像婉兒那種鄉下丫頭,她能幫你平步青雲嗎?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長大,眼看著大好前程就在你的腳下,我怎?還能眼睜睜看你毀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上?」

「不,-錯了!當我親眼看見婉兒倒在血泊之中,我的心、我所有的的感覺也在那一刻同時死去。」他眼中爆出毫不動搖的決心。「我愛她!今生今世,我-愛她一個!我可以不要財富權勢,但我卻不能沒有她-要她一出院,我立刻要娶她?妻!」

黃美紗也狠下心腸,斬釘截鐵地威脅--「如果你敢違拗我,那你肯定會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在乎!如今富貴對我而言猶如過眼雲煙,我-要婉兒,她才是我最大的財富。」

她再度揚言威脅︰「明白的告訴你,我今天能讓人去了她半條命,以後也能!你如果執意如此,-有更加讓她不幸!」

黃家彥不敢置信的瞪看她。她竟會在他面前揚言將再度傷害婉兒?她怎?能如此狠心?她怎?做得出如此泯滅人性的惡行?

「-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可怕、多令人憎惡?」他終于看清了她那美麗外表下最丑陋的一面。以往對她的尊敬、崇拜和親情,此刻都已蕩然無存。「-?了自己的私欲,不曉得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罪行,難道-不怕得到報應?」

「住口!」

「我偏要說!」他瘋狂的想將她加諸在婉兒身上的傷害,加倍奉還給她。「-是個貪婪成性:永遠不知足的女人,姑丈是如此的愛-、疼惜-,但-是怎?回報他的?」

「黃家彥,你給我滾!」她氣得花容失色。

他卻執意說下去。「-不守婦道,迷戀上梁佑龍,不但作踐自己,還不知恥地使出渾身解數,?的就是要勾引他;無奈他對-無動于衷,所以-才惱羞成怒,誣蔑梁佑龍,間接陷害姑丈成?不義之人。如今,-還將矛頭對準梁海桐,表面上是?了要撮合我和雪雁,實際上,——不過是將對他爸爸的恨意轉移到他身上罷了。」

黃美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是她有生以來所受過最大的羞辱--梁佑龍怎?可以不愛她,怎?可以?

「-以?這世上沒有人能揭穿-丑陋的面具?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在做甚?,可是無論-做了甚?,我都-想到要保護-……」

「夠了!」她尖銳的叫聲就像即將斷了的琴弦。「對,你說的都是事實,那又如何?」她用著幾近狂吼的聲音-喊︰「-要有人敢跟我作對,我就有辦法毀了他!這世上沒有人可以羞辱我,沒有人可以看輕我!無論是梁佑龍,他兒子,雪雁,婉兒,或是你,-要是跟我過意不去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毀了他!」

她瘋了,他真的認?黃美紗已經瘋了!

「我-要-記住,如果-敢再動婉兒一根寒毛,我會讓-後悔終身的!」這絕非戲言,他真的會?了保護婉兒而不惜與人拚命,即使對方是他的親姑姑,也不例外。

「滾--永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她轉身背對他。

她眼中的淚光,使他猶豫了一下。「我們原該是世界上最親的人,?甚?……」

「即使你不相信,我還是要說,我自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好。」她悄悄拭去淚水,重新武裝自己。「我的手段是很激烈,甚至卑劣,但那是我唯一的生存方式,難道這也錯了嗎?」

「錯了,大錯特錯!」伊達明低沉的嗓音自門口傳來。

黃美紗循聲回頭,臉色在瞬間變成一張白紙。

而伊達明瞪視她的黑眸,卻冷得像寒冷的冬夜--顯然,她和黃家彥的爭執,他全听了進去.....

***

急切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中的林韶德;在一陣恐慌之下,他彈跳而起,抓起襯衫,不加思索就往後門跑去-

可惜,他跑得不夠快;當門應聲被撞了開來,三名彪形大漢就立刻沖了進來,很快的就抓住了他。

「小張,你這是做甚??」林韶德使力掙扎。

「做甚??討賭債啊!」小張以手時狠狠撞向他的肋骨,並凶狠地說︰「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不會放過你的!」

林韶德撫著疼痛的胸肋,狼狽的跌坐在床沿上。「我又不是不還錢,-是--小張,好歹我也是你們賭場里的常客,我欠過你們不少錢,不也都還了?是不是?這次--這次-是一時不方便,難道你就不能多寬限幾天嗎?」

「是啊!你上回是挺有辦法的,一次弄來一大筆錢清了前債,但這次區區一佰萬,你竟然給我拖了半個多月?不是我沒有人情味,-是,行有行規,如果每個客人都跟你一樣,那我們兄弟還要怎?混下去,你說是不是?」

「我會還的!」林韶德無措的-喊。「但,我現在就是沒有,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拿不到一分一毫錢的!」

「很好!」

小張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後,一使眼色,身旁的兩名大漢立刻揮拳痛毆林韶德。

林韶德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在一陣拳打腳踢之下,他像堆爛泥般頹倒在地,痛苦的申吟著。

小張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胸瞠上。「你當咱們兄弟個個是軟腳蝦?任憑你指揮東、指揮西、愛怎?樣就怎?樣嗎?」他臉上露出駭人的凶光。「很好,你說得對,殺了你,我們也拿不到錢,所以,我不打算殺你,想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會還的--我一定會還的……」林韶德頻頻保證,眼中閃著極度的恐懼。

「很好!」他再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不過呢!?了跟上頭有個交代,我小張今天不可能會讓你全身而退!」

「你--你想怎?樣?」林韶德冷汗涔涔。

「給我砍下他右手的雨根手指頭!」小張冷聲下令。

「不!不--」

林韶德嘶聲狂吼,拚命掙扎,卻絲毫無法撼動壓制住自己的兩名大漢;此刻,他像是即將被解剖的青蛙般,-能無助的躺在實驗台上,任人宰割。

一把亮晃晃的小刀漸漸逼近他,林韶德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倏地轉成一片死白;他恐懼得肝膽俱裂,心神喪亂得頻頻發出豬號般的尖叫聲。

「住手!」

這一聲怒斥,暫緩了林韶德的酷刑。

小張斜睨著站在門口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識相的就別插手,否則-有跟著倒霉!」

梁海桐緩緩走近他,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當回事。「你會希望我們插手的。說,他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錢?」

小張態度一轉,立刻露出討好的笑瞼。「原來是財神爺替他來還錢的!不多不少,剛好一佰萬。」

海桐朝邵亭宇微微頷首,邵亭宇則立刻自公文包中拿出支票簿填寫著。

「這是張即期支票,立刻能兌現。」邵亭宇精明的提出要求--「那他所簽下的借據呢?」

小張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了張紙交給他,同時也自他手中取走了支票。

他滿意的將支票收進口袋,嘻皮笑瞼的對著躺在地上的林韶德說︰「林先生,咱們下回場子里見!」

待三名惡漢離開後,林韶德仍一動也不動的頹坐在地上。劫後余生的他,早巳陷入另一個更痛苦的深淵--他必須?自己出賣好友的罪行付出代價!

「你們怎?知道的?」他懊悔不已的揪著自己的頭發。

邵亭宇難掩指責之情的看著他。「我早發現你近來行?怪異,不但經手的賬目經常出現短缺,甚至有向客戶收取回扣的行?發生;這些,我們都念在多年情誼的份上,沒有聲張出去。」

梁海桐接著說道︰「可是當發生企劃書被盜用的事後,我便不得不做出一些聯想。我之所以不當面揭露,就是因?我極不願意相信你會這樣做。」他眼中帶著深切的無奈。「我寧願讓雪雁蒙受不白之冤,也不願一次就定了你的罪行,而毀了我們多年的友誼。可是,經過我和亭宇暗中調查,我們發現你早染上賭博的惡習,而且欠下鉅額賭債,我們便不得不接受你?了償還賭債而背叛我們的事實。」

林韶德知道他再也沒有?面?自己辯解些甚?,-好坦承了一切。「我不知道黃美紗究竟是如何探知我的事,正當我?籌錢之事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她突然找上我,向我提出了這項交易--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出賣你們,可是我……」

無邊的悔恨再次撕扯他的心,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是萬死也不足抵過,因此,他除了自責之外,還是自責。「你們根本不該替我還錢的,應該讓他們把我碎尸萬段!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雪雁!我--我該死!」

「你是該死!」邵亭宇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們替你解決了困難,並不是要听你一個勁的在那兒自怨自艾,而是想再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們,那就重新振作起來給我們看!」

「亭宇說得對!我曾一度想活活掐死你……」海桐聳了聳肩,話中充滿了感性。「但你畢竟是我們情同手足的兄弟,我們不可能見死不救。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希望自己的兄弟也能如此。」

對于他們的情誼,林韶德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海桐接著說︰「給你自己一段沉澱的時間,-要你能徹底戒除賭博的惡習,公司隨時歡迎你回來,我們也會永遠當你是朋友。可是如果……」他板起臉孔威脅--「如果讓我發現你再去賭,我會親手砍下你的手指頭,絕不容情!」

「是啊!」邵亭宇也故作嚴肅的警告他。「別想偷懶太久,公司還等著你效力呢!至少你也得盡盡犬馬之力,替公司多賺點錢,好彌補我剛才替你支付的那筆開銷。」

林韶德無言以對,-有不斷的感謝上蒼,在他走錯路的時侯,他的至友還能給他諒解和支持,這是何等的幸運啊!

***

「亭宇,怎?辦?」阮怡躺在他身旁,將羞傀的小臉往他懷里藏。「我誤會了雪雁,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她,真枉了她把我當成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呢!這--這叫我以後拿甚?臉去見她呀!」

他輕撫阮怡柔細的發絲。「不知者無罪!不過,-倒可以從這件事情當中得到一個教訓--那就是,凡事別大沖動!」

阮怡無奈的朝他翻了個白眼;雖然他們之間針鋒相對的相處方式已經改善不少,但他卻依舊改不掉愛教訓人的毛病。

「亭宇,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我說不,那我今晚肯定別想睡個好覺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誰叫他的阮怡是這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呢?

她將他的抱怨視?默許。「亭宇,你?甚?要幫雪雁?你大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趕走她,?甚?你會反其道而行?」

「因?我是個重榮譽、講究是非黑白的人。」

「就這樣?」

他點頭。「好了,快睡吧!我累了。」他立刻閉上眼楮,表示他們之間的談話到此結束。

阮怡翻身坐起,不悅的瞪著他。「不可能是這樣的!」

「阮怡……」

她氣沖沖打斷他--「你自己也說過,今晚若得不到答案,你、我根本不可能睡得著覺的。」

邵亭宇不得不投降。「好吧!因?我不想看海桐傷心-說得對,他已經不知不覺的深愛上了雪罹,-瞧見沒,雪雁走可以後,他整天失魂落魄的……」

她點頭附和著。「然後呢?」

他佯裝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好道出真心的答案。「我衷心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因?現在對我而言,海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哥兒們。」

阮怡眼中忽地閃動著喜悅和希望的光芒。「這?說來--很可能是我治愈了你那個『小問題』哦!」

邵亭宇沉默不語。

而笑意逐漸自阮怡的嘴角、眉梢處流瀉出來。「你打算如何報答我?」

他略沉吟,說︰「以身相許,怎?樣?」

她的笑僵在半空中,更正確的說法是,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彷佛見到外星人一般。

「-不願意?」他瞅著她,差點被她那副模樣給逗笑了。

「你是認真的?」她的意識好久、好久才恢復正常。「我可先要警告你,別拿這種事來開我玩笑!」

「-所認識的邵亭宇,甚?時候開過玩笑?」他又佯裝不悅的扳起臉孔。

他是認真的!他是認真的?的確,她所認識的邵亭宇是從來不開玩笑的!

她再度將自己投入他的懷中,任無邊的幸福與快樂淹沒自己。

邵亭宇則溫柔的將她圈得更緊,並要她閉上眼楮,乖乖的睡覺。

半晌,她又忍不住開口說話,嗓音中有著掩不住的遲疑。「亭宇,是因?我是你第一個、而且唯一的女人,所以你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邵亭宇以認真的眼神迎住她的眸光。「-怎?突然對自己毫無信心起來了?這讓我萬分驚訝!而那一夜,那個?了愛,勇于表達自己,不顧一切,且熱情如火的-跑哪去了?」

「你是因?我的熱情才決定娶我的?」

「對,我喜歡-的熱情。」他溫柔的輕撫她白玉無暇的肩膀。「現在-是不是可以乖乖的睡覺了?」

她沒有說話,但也沒有乖乖的睡去。

就在他以?她終于安靜下來之際,她哀怨的聲音再度響起。

「婚姻是不能建立在上的!」

「-真是個嘮叨又-唆的女人!-的表現讓我後悔做出那個決定。」他以重重的嘆息,充分表達出內心的不耐。「立刻睡覺,試著讓我相信-是個當自己老公累個半死時,可以不吵他的好老婆。畢竟--我是真的很想娶-的。」

哎!邵亭宇根本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人!如果她夠聰明,現在就應該甩了他,否則,總有一天,她準會被他活活給氣死!

她是氣得想拿把鐵錘敲他!氣得想在他耳邊不斷尖叫!

她真的很生氣--但最後,一抹微笑卻偷偷躍上了她的唇際。

他說他真的很想娶她。這對一向不善表達自己情感的邵亭宇而言,已是他最難能可貴的告白了。俗謂︰知足常樂,或許她真該滿足了!

于是,她終于听話的閉上眼楮,帶著甜蜜的微笑緩緩入夢。

***

梁海桐三度直闖伊家大宅。

「很抱歉,我似乎總是得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你的面前。」他立刻又提出聲明--「不過--這回我絕不是來找碴的,我-是要雪雁跟我回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伊達明不再對他怒目相視,或狂吼叫囂,而是以平和的態度對待他。

「雪雁沒有回來。不過--她打過電話,我知道她一切都很好。」

「你--你知道她人在哪里嗎?」海桐急切的詢問。

伊達明搖頭。「她告訴我,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厘清自己的思緒,然後重新選定人生的方向。」

他強忍住絕望的反應,但卻忍不住在心底暗咒起來!可惡的伊雪雁,她實在無權在闖入他的生命、改變了他之後,又-下他而去!

他已經習慣有她的日子,而且他深深覺得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她!即使難如大海撈針,他也絕不放棄!

「謝謝你!」他轉身想走,伊達明卻出聲喚住他。

「海桐,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替我做個見證。」

他的眼神在伊達明以及黃美紗之間梭巡,直覺告訴他一定有甚?事發生了,而這件事還非比尋常,而且似乎與他有關連。

他緩緩地點頭;是好奇心使他留下來!

伊達明立刻換上冰冷的面具,轉身注視黃美紗,並將一份文件交到她手上。「在離婚證書上簽字吧!這是我的決定。」

「不!」黃美紗驚慌的丟開那張紙,緊緊抓住他的臂膀,顫聲哀求︰「達明,你不可以這?對我,你不可以!難道你忘了嗎?你說過你愛我的,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我是說過,也準備用我所擁有的一切來履約,但,-是用甚?方式來回報我對-的愛?」他的眼神突然空洞起來,一下子彷佛老了二十歲。「-不但不守婦道,而且顛倒是非,誣陷佑龍,致使我們兄弟的感情決裂,甚至讓他懷著遺憾死去,而我這個死活人卻被-耍得團團轉,以致造成了這個我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海桐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甚?事,他也不打算追問;因?,他唯一在意的--父親的沈冤終于得雪,這就夠了!

「好!好!算我對不起他,但畢竟他人已經死了,你?甚?還要讓他的陰影存在我們之間?」

「這是我唯一能夠補償佑龍兄的方式;而最主要的是,我無法再繼續跟-生活下去。」伊達明以疏離、冷漠的冰冷眼神看向她。「我再也無法去愛一個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的。」

「達明,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簽字吧!美紗。即使-根本不配得到一分一毫的贍養費,但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可以給-一佰萬的安身費。」

「一佰萬?」伊達明絕裂的眼神徹底粉碎了她心底殘余的希望。

她明白,自己這次真的是陰溝里翻船,再也沒有挽回頹勢的余地……不!她不甘心!當初她?了坐擁伊家女主人的地位,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愛情,嫁給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如今--他休想用這區區的一佰萬,奪走她原該有的一刃!

「我不簽,我絕不簽!」她眼中閃著不定的光芒,猶想作困獸之斗。「-要我不簽字,我永遠都是伊家的女主人。我自認,?了你、?了這個家,我付出太多、太多了,你休想用這區區的一佰萬將我打發掉!」

很明顯的,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一絲悔意。伊達明對她真是失望透頂了,于是不得不使出殺手---「-可以不簽,我也知道我無法強迫-,但我保證--我將會使盡一切手段,讓-因教唆傷人而吃上官司;在-受盡牢獄之苦時,我會請求法院判決離婚,最後,-仍將一無所有-知道我一向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不是嗎?」

由黃美紗陡然變得慘白的瞼色看來,他知道這恫嚇已發揮了效力。

「簽吧!否則,我馬上就會改變主意,而決定以第二種方式來達到與-離婚的目的。」

絕望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黃美紗這才明白她這次是非走不可了。她以顫抖的手簽下了那紙離婚證書,落寞的提起伊達明早巳吩咐下人?她打包好的行李,失魂落魄的走出伊家大門。

這是黃美紗應得的下場,但梁海桐卻沒有因此而得到絲毫的快慰,相反的,充斥他內心的,卻是同情和惋惜。

如果不是利益燻心,黃美紗憑其嬌柔與美貌,她一定會是個被幸福和愛所圍繞的女人;同樣的,如果他能早點正視自己的心,好好對待雪雁,那?,雪雁也不會離他而去。

有時候,人真是一種矛盾的動物,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

他誓死將找回雪雁,然後用他的一生來好好愛她。

黃美紗走後,伊達明以溢滿自責、愧疚的眼神看著他。「海桐,我……」

他搖頭打斷他,回給他一個完全釋然的笑。「甚?都不必說,你也知道我老爸他一向心胸寬大,從來不記仇的。你已經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我相信,如果死後真有知的話,他一定會與你盡釋前嫌的。」

「你們果然是父子!」伊達明寬慰的拍拍他的肩︰「都怪我老邁昏庸,連識人的能力都喪失了,才會引發我們兩家的仇恨;不過,幸好雪雁有顆澄澈、明智的心,我很高興她選擇了你。海桐,我現在-求你能好好待她。」

「我會的---要她肯原諒我。」

「會的。」伊達明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雪雁一向執著于自己所選擇、認定的,她不會輕意放棄你的。」

「但願如此!」

他真的用他最誠摯的心祈求上天,希望上天能賜子雪雁一個永遠擊不碎、打不垮的心;但,在他如此傷她之後,這--簡直是奇?!

***

推開家門,空洞的屋子里仍沒有雪雁的蹤影,這使他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但突然間,他看到了雪雁的小旅行袋就立在他的床腳邊……

「雪雁!」他陡然發出震天嘶喊。

幾乎就在下一秒中,雪雁也以尖銳的叫聲響應他。不同的是,他的叫聲充滿了驚喜,而她,則是淒厲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循聲沖向陽台--而眼前的一幕,足足嚇掉了他半條命!

雪雁泰半的身軀已懸在欄桿外……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向她,猛然地一把就將縴細的雪雁拉了上來。

而受盡驚嚇的雪雁,-能緊緊擁抱著他。

她想跳樓?這個事實不斷沖擊他的心,更使他的心髒差點就因強烈的震憾而停擺。

「-竟敢這?對我?」他緊抱著她,似乎深怕一松手,她會立刻跌下樓去。「-竟然想以死來懲罰我!就?了要讓我內疚一輩子,-竟傻得去尋死?」

尋死?難道他以?她想跳樓自殺?

哦--她可不想死!

「說啊!-說啊!」

「喂!你輕一點啦!」她咳了兩聲說︰「我要不是被你悶死,再不然就是被你的吼聲嚇得心髒衰竭而死!」

听她這?說,他才稍稍松開她,但仍不敢太大意,唯恐一不小心,她又要以死來威脅他。

「你在乎嗎?」

「啊?」

「你?甚?要救我?或者,你是想親自推我下樓,然後親眼看我粉身碎骨?」

「雪雁,-怎?可以這?說?」

「難道我說錯了嗎?不斷踐踏我的心,不就是你最在行的?還有--懷疑我,甚至在我全心全意決定嫁給你之後,你還是吝嗇得連一點點信任都不肯給我。」

「-有信任過我嗎?」他應該跪在她的跟前認錯的,但他卻听見自己忿怒的吼呼聲。「我要-留下來,給我時間查明一切,可是-不听!」

雪雁也以不下于他的高分貝嗓音反駁--「你應該義無反頭的相信我,就像我從來不會懷疑過梁伯伯的清白一樣!」

他怔忡了--是的,雪雁說得對,她自始至終都是以最真的心對他,他不該如此待她的,他更不該如此的傷害她。

「-是對的!」所有怒氣在轉瞬間全部清失了,他的心再變溢滿了愧疚。此刻的他,謙卑得像是阿拉伯皇宮中一個犯了錯的奴隸,理該承受任何責罰。

雪雁-是淡淡的說︰「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對的。」

「雪雁,無論-要如何報復我都行,-求-千萬別再像剛才那樣的嚇我了!」

「你怕會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這跟良心無關。」他抓住她的雙手,仍心有余悸的說︰「-知不知道?當我看見-懸在半空中,我幾乎沒有了自我,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知道,如果-掉了下去,我會希望天地在同時毀滅。」

他的真情告白,如春雨般滋潤了她剛播種的希望之苗。雪雁輕柔的問︰「你有沒有想過,?甚?會有那樣的感覺?」

「我不知道。」他的雙眼中發射出一股真摯的光芒,就像鑽石般閃閃發亮。「我-知道,我已經不能沒有-了!」

雖然他還是沒有說愛她,但他的表白已經很明顯了,他早巳深深地愛上她了。

她是很渴望听見他親口說愛她的,但現在,他說不說這句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他真的是愛她的,這也就夠了。

「海桐,其實我並沒有要跳樓自殺。」她溫柔的捧起他剛毅的臉龐,努力地想抹去他臉上的驚悸和自責。「事實上,我-是彎身想去撿掉在屋檐上的衣服,而是你的吼聲嚇了我一跳,才會不小心……」

她聳聳肩,不確定他听了以後會有甚?反應;但對她個人而言,她喜歡這個「意外」!

能讓海桐發現自己對她的深情,她甘冒這「小小」的危險!

梁海桐被她這番說詞搞得啼笑皆非。但最後,他也決定讓自己喜歡這樣的結局。

于是,他將雪雁擁進懷中,輕柔的嗅著她淡雅的發香。「我很高興知道-並無意-下我而去。」

「我永遠都不會。」她?頭看他,那表情似乎在寒冬過後,首次看到春陽般興奮。「我在外面流浪的這幾天,足足找了成千上萬個理由來說服自己應該徹底的將你遺忘,但最後,我還是決定回來,回來贏得你的愛。」

他捧起她的臉,聲音中充滿了感情。「我從來沒這?喜歡過-的執著!」

喜悅像陽光般溫熱了她的心。「海桐,我想,你至少應該是很喜歡、很喜歡我才對。」

「不--」他搖頭。

雪雁的心情就像天氣一般多變;方才還陽光普照,此刻又烏雲密布;但他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心中的太陽破雲而出。

「我是---很愛、很愛-!」

他吻上了雪雁因驚訝而微?的紅唇;雪雁也立刻帶著滿心的感動和愛意,沉醉于他溫柔的熱吻之中……

她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她終于和她心愛的海桐生活在愛的天堂中--

那個-屬于他們的快樂天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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