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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騙過來 第九章

「我不喜歡這樣的方式!」

她忍耐了兩天,越待下去越覺得焦躁不安,那家伙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過得怎麼樣,她卻傻傻地在這等他回來。

「你要做什麼?」一直陪著她的九嬸見她在匆匆收拾東西,厲聲詢問。

「我出去找他。」

拿上必需的證件和錢,樂景宜急急地要往外走。

「不可以!」

九嬸堵住了大門。

「九嬸,與其用我失蹤的假消息騙他回來,不如我去尋找來得快。」樂景宜無奈地說服她。

要命,當初為什麼同意愛管人的九嬸陪著自己躲在這里呢。

「吉先生要你先呆在這兒,你忘了嗎?」九嬸緩下臉色,試用讓樂景宜最服氣的人來打動她。

「九嬸,這話你說了很多遍了,你就跟他說一聲計劃有變不就行了?」

「不行!你當初允了吉先生的法子,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問題的關鍵不在于用什麼法子好不好?我就是不想騙他,不想在這傻等。」而且,也理不清心中與日俱增的不安從何而來。

「吉先生的法子會有錯?!」九嬸的雙眼變得分外嚴厲。

「不是錯不錯,而是我現在根本就不想用這個法子!」你怎麼就是說不通呢。

「吉先生的話你也要違抗嗎?你不想想他會有多失望?」九嬸痛心地問。

這跟吉哥哥失望不失望有多大關系?事情至于扯到這份上嗎?樂景宜傻眼了。

九嬸見狀,繼續動之以情,「你怎麼不想想,吉先生從小有多疼你?你當年闖下的大大小小的禍,哪一次不是他在包容你?夫人已經夠讓他傷心了,你忍心也傷他?」

「我怎麼傷他了?」她怎麼覺得事情變得太莫名其妙了?九嬸是不是扯得太遠了?

「怎麼沒傷他!」九嬸痛斥,「他不過是要你待在這兒,等著那小子回來,你連這都做不到,還一心向著外人!」

「好,吉哥哥若是傷心,我以後向他賠罪就行了。九嬸,您就讓我走吧!」反正吉哥哥怎麼樣也是傷心不了的,九嬸在這胡扯一通,莫非老糊涂了?她也不敢多問。

「不準!」九嬸頭一扭。

「您怎麼又繞回來了?」急死人,又不敢對她動粗,換了別人,她早一拳頭甩過去了。

「景宜,你听我說。」九嬸放低姿態,「以前你輕狂不懂事,錯過了很多機會,現在你有出息了,抓住這次機會,贏得吉先生的欣賞,你就可以重返樂家了啊。」

「什麼機會?」好煩!她是一個字也听不進去了,只有逮住幾個字眼就回話。

「機會很多啊,你知不知道你和你姐姐同出樂家最尊貴的一個支脈,你和她一樣有資格競爭‘緋盈’這一尊號的。也就是說,你可以成為吉先生的妻子啊。」九嬸的臉變得有些扭曲。

樂景宜低下頭,暗吸一口氣,心中煩躁的已經听不進她九嬸說的話,對不起了,九嬸,現在沒功夫在這听您瞎扯,先敲暈你再說。

見她低頭不說話,九嬸心中一喜,上前幾步,正欲開口再行勸解。

身後的門應聲而開。

款款走來的是樂緋盈,她啟唇正欲開口說話,樂景宜風似的從她身邊一閃而過。

「景宜!」

喚之不及,九嬸氣急敗壞地跺跺腳,轉頭瞧見在旁優雅微笑的樂緋盈,尷尬地笑一笑。

「景宜頑劣,讓夫人見笑了。」九嬸恭敬地開口。

樂緋盈輕輕一笑,「景宜是我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做都是應該的。九嬸,景宜從小都恭恭敬敬地喚您一聲九嬸,何必再生變化。」

九嬸一怔,隨即低頭應道︰「夫人教訓的是。」自己是怎麼了呢?當初放棄了的孩子,竟還妄想認回嗎?

「九嬸,你沒怪我說話太直就好。」太直,也太白了,若非為了那小丫頭,她真不必撕破臉的。只是,過去的就應當過去,誰也沒資格反悔。

「就算我沒有資格?做母親的想自己的孩子待得近一點,有錯嗎?」

「九嬸,您也知道,從您決定將景宜送給家父撫養時,所謂的資格問題就已經沒有討論的必要了。」樂緋盈臉上的微笑依然優雅,聲音卻帶了些微微的冷意。

九嬸心中一驚,在這個女人身邊呆了這麼久,自己怎麼會愚蠢地忘記她微笑的背後藏了多少手腕和能力呢?竟然在這里和她爭辯!

「對不起,夫人。」低下頭,她又是那個知進退的九嬸了。

她是個有野心的母親,所以將自己的孩子送給有權勢的族人撫養,但是,她仍只是個母親而已,她只願自己的孩子好。眼下,得罪了樂緋盈,是不會有任何好下場的。

「九嬸,你我之間何必這麼多禮?」樂緋盈笑得親切。

九嬸的心她懂,可是好意未必就有善果啊。景宜還是最適合單純的事物。

「你真決定要這麼做?」左三弦戰戰兢兢地問。

「少噦嗦。你上不上車?」燕夏搖不耐地皺起眉,要不是看在他消息格外靈通的份上,早該一拳敲暈這個惡心男,打包送回美國了。

「讓我考慮一下下。」嗚,他乃堂堂青年才俊,英俊又年少,瀟灑又多金,他不想死在一個男人超恐怖的車技里啊。更恐怖的是,如果發現和自己死在一起的是個天仙似的美男,左家那群變態老頭必定產生一大堆奇怪的聯想,肯定會鞭他的尸的!

「你的一下下怎麼這麼久?」燕夏搖很忍耐地問,陰森森的語氣倒不是很具耐心的樣子。這只龜毛男坐個車也要考慮一萬年,如果是他家景宜,他倆早該把車從樂家開回到紐約自己的家了。

「人啊,是要死在當下,還是死在未來呢?」看一眼對方足以凍穿自己心髒的目光,左三弦只有痛苦地抉擇至少不要死在當下。

「你開……開慢點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上車,左三弦再三叮囑。

「廢話哪有這麼多。」

車子來個360度大回轉,對車子的優良性能測驗完畢,燕夏搖輕松地踩油門上路,渾然不覺耳旁的鬼哭狼嚎。

車子一路飛馳,最後停在一家大型超市前。燕夏搖從車中走出,直直地走入超市,絲毫不理沖出車門,蹲在路旁大吐特吐的可憐蟲。

半小時後,燕夏搖拎著足以裝滿一大麻袋的東西出來。

左三弦虛軟地躺倒在路邊,見此景也不禁好奇,「你買這麼多東西干嗎?」

扒出購物袋一看,咦,怎麼什麼玩意兒都有?零食、衣服、香精、玩具……你買菜刀干嗎?」不會想用它砍人吧?

「切菜呀。」沒見過這麼蠢的人。

「切菜?」他是不是听錯了?「景宜生死不明,你還有心情買這些東西?」說這話是太夸張了啦,但他確實沒見過有購物狂的男人。

「景宜沒事。」他能看到的景象這兩天愈來愈清晰,他可以確定她目前十分安全,而且所謂的「失蹤」大概是樂家那個「吉先生」的詭計。

「這麼肯定?」他也是這麼想啦。

「肯定。」燕夏搖斬釘截鐵地回答,隨即臉上又浮現出一抹落寞。

「我好想她。」好想馬上見到她,他要抱住她直到喘不過氣來,再也不要傻乎乎地離開,他可以保護她的。

「拜托--」不要在他面前搞這種事情,害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還是比較習慣看他陰陽怪氣的臉。

狠瞪他一眼,燕夏搖繼續陷入感傷之中。

「你既然確定她沒事,干嗎還要毀掉燕家和樂家用計算機控制的全部系統。」他都不知道他本事這麼大,真的可以考慮去當超級黑客。

「警告。」而且,他心里不爽,不爽到了極點!不曉得樂家和燕家在搞什麼名堂,但直覺告訴自己,這是所有麻煩的源頭。

很奇怪,明明從一開始就是自己自願參加的計劃,為什麼現在有種終獲自由的感覺?

搖搖頭,模模身上的口袋,還好,有零錢。

現在不想回樂家,先找左三弦那痞子幫忙再說。

「喂,是我--」

話沒說完,聲音就被電話那頭的哭喊聲截斷了。

「姑女乃女乃,終于找到你了!」

迅速將話筒拿得遠遠的,以免耳朵被震壞。奇怪,左三弦對自己這麼有感情嗎?至于語帶哭腔?

「是我。」對方的話筒被搶過,傳來低低熟悉的聲音。

「燕夏搖!」居然是這個有膽搞失蹤的小王八蛋。

「是我。」好想念她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知道是你!」火大啊!干嗎用這種聲音和她說話。聲音中的想念令她覺得願意出演「失蹤事件」的自己是個十足的白痴。

「景宜,等我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好!」想也不想地一口答應,不對!「你要解決什麼事?」

他解決問題的手段總是超恐怖的。是那種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而無法無天的恐怖,她可不想他再惹更大的麻煩。

「我想先去燕家。當初我離開燕家的時候,是有人刻意放我走的。之前他們在我身體瑞安有裝置,我一個人根本離不開。」因為一心想著可以見到她,他才會直到現在才想起思考這些問題。

「你別自投羅網啦。」她想找吉哥哥他們商量一下的,但下意識地,她不想去,有關這家伙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景宜。」聲音猶豫了一下,「你先別和樂家的人聯系。」

「為什麼?」

「我不相信他們。」有些景象令他迷惑,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不覺得那位「吉哥哥」真的是個溫柔體貼的男子,那個「樂緋盈」的態度是擺明了樂家有古怪。

「喂!別說我家里人的壞話!」她樂景宜是一級護短的。

「不是說壞話啦!」他只是說實話而已。她這是什麼態度?

「你不要因為迷戀他,就蠢得去相信他!」最不爽的便是這個了。

「什麼?你說我蠢!」必須深呼吸三口氣,才能平緩立即痛扁他的沖動。

「很蠢!」怎樣?

「樂景宜!你現在在哪?怎麼和你會合,我們在樂家附近。」

看到身旁的人迅速變臉,左三弦趕緊搶回自己的手機,沒見過這麼浪費電話費的人,從濃情蜜意到短兵相接,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句有建設性的話。

「你們等著,我立即過來。」大人不計小人過,見到他本人再和他算賬!

「挨罵了吧?」

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燕夏搖的臉色,左三弦才繼續道︰「沒辦法啦,那女人是天生的戀兄狂和戀姐狂嘛。」

咦?沒有發狂哦?繼續!

「她小時候很會闖禍,統統由她姐姐和那個吉先生收拾後果。後來,樂家就發生了外傳的情殺事件,其實是不是情殺也搞不清楚,反正,上一任的‘樂緋盈’就死掉了,別奇怪,樂家每一代的男主人就叫樂吉,女主人就叫樂緋盈,很變態吧?」幾大家族都有歷史悠久的怪癖,他們左家不也……唉,家丑不說也罷。

「重點!」听他扯了半天,也听不出這些事與樂景宜有什麼關系,好吧,她對樂家感情深厚,他下次說實話的時候說慢一點就是。可是,她察覺不出,有人在利用她嗎?

「重點是,那女人以為上任‘緋盈’的死,是因為她為她姐姐和吉先生穿針引線的結果,再加上吉先生又因為那個事件而受傷,她內疚之下,就遠走他鄉。」然後和他這個被趕出家門的左家不肖子孫一起闖天下。

「蠢!」那個什麼吉先生和樂緋盈,一看就覺得陰沉可怕,哪輪得到她在里面起什麼關鍵作用。再說,他絲毫感覺不出那個樂緋盈身上的感情波動,可怕的女人。

「我也這麼想,可不敢向她說。」一是怕被打,二是怕她想通之後,丟給他打理公司就重回親情懷抱了。他可不想那樣。

燕夏搖回他一記惡狠狠的眼神,把心里「只有我可以罵她,其它人都不可以」的意思表達得淋灕盡致。

「那我們現在干嗎?」識時務者為俊杰,左三弦趕緊轉移話題。

「找一間廚房。」

「咦?」他沒有听錯吧?

循著他們給的線路,樂景宜租了輛車,一路狂馳到路邊的一個小飯館。

「別告訴我,你倆把這間小飯館打劫一空?」不然怎麼會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佔了一大桌面,左三弦無聊到直打瞌睡,那個人呢?

正舉頭張望,整個身子被人抱了個嚴嚴實實,耳邊有熟悉的熱燙氣息。

眼楮浮上一層潮濕,現在才發現,她好想念好想念這個人的懷抱。

兩張臉輕輕地磨蹭著,你吻我一下,我吻你一下,親熱而自然。

只是,再看下去,他這個旁觀者恐怕會長針眼。不!是一定會長針眼,眼看著兩雙章魚爪把彼此交纏得緊緊的。

「咳咳!」

咦?沒反應?我再咳!咳咳咳咳咳。

「好吵?」

兩聲含糊的喝斥聲同時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兩條長腿的一踹。

咕咕咕咕……

嘿嘿,肚子果然爭氣,這時候不分你我,一起出聲抗議。

「餓了嗎?」依依不舍地舌忝一下她的紅唇,燕夏搖柔聲問。

「很餓。」

踮起腳尖回他一個吻,樂景宜也柔聲應道。

很奇怪,她對他的唇怎麼似上了癮,怎麼也貪戀不夠。

「早做了一桌飯菜等你呢。」料到她風塵僕僕趕來必定會餓,他才找了這麼間小飯館。

他緊緊地擁著她,徑直進廚房端出飯菜,對一直在旁觀的「路人甲」完全視若無睹。

一盆盆精致的菜端出,外觀艷澤,十分誘人。

早已覺悟到必須自力更生的左三弦拿來碗筷,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箸入口。

天哪!「好……」

「好吃吧?」樂景宜一邊吃菜一邊望著左三弦得意地笑,因為眼神不專心,立即被燕夏搖扳過臉,來玩邊吃邊對望的游戲。

左三弦欲哭無淚地望著不計前嫌,完全陷入熱戀魔癥的兩個人。

他發誓,他一輩子沒吃過這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美食」。為什麼?為什麼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竟沒發現樂景宜有這麼可怕的味覺。更可怕的是,還有另一個與她味覺相同的男人。

這算不算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這間小飯館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不會是你們包場了吧?」享受地咽下口中的「美食」,樂景宜對著燕夏搖問。

「沒有。」燕夏搖搖頭。

「哦。」諒他也沒這麼蠢。

「嘿嘿,他只是花錢把這間店買下來了而已。」左三弦在一旁冷笑。

「多少錢?」她知道沒有金錢觀念的燕夏搖一直很敗家。

燕夏搖懶懶地伸出一根指頭。

「一百萬?」他居然蠢到這種地步。

「不知道。」燕夏搖迷茫地搖搖頭,「我只是給了一張空白支票而已。」

和他計較金錢是一件太累人的事,樂景宜選擇乖乖放棄。

「請問你倆現在有何打算。」左三弦很客氣地詢問。這兩個人對瑣事的興趣恐怕比正事來得大。

燕夏搖與樂景宜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去燕家啊。」

「拜托你倆不要用這種想去逛超市的語氣跟我說話。」他現在躺回左家避避風頭行不行?

逛超市?被指責的兩人無所謂地聳聳肩。

確實有些奇怪,未見到彼此之前,總有天塌下來的不安的感覺,現在那股危機感哪去了?

對樂景宜而言,燕家就是兒時玩樂的場所,回憶起來總是溫馨而快樂的。

不過,對于燕夏搖,燕家代表的就只是那個束縛自己的小小院落。

兩人感到同樣陌生的是此時高踞在燕家大廳之上的一個小小少年。

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容貌是生得極秀麗。

說也奇怪,燕家的人在樂景宜的印象里從來都是一副樸實無奇的容貌,偏偏眼前的少年同燕夏搖一樣,長得格外風貌。

只不過,燕夏搖雖然總是怪怪的,生人勿近的樣子,外人多少還是能感覺到他涉世不深的那份單純。眼前的少年雖然笑容滿面,看似天真爛漫,卻不得不令人升起一份戒心。

對他們兩人的來意,少年似乎已十分明白,他對著沉默的二人一笑。

「真不好意思,這段日子給你們兩位添了不少麻煩。」

「過去的倒也無所謂,不過,今後的事可能就必須談談了。」在談判桌上待過得時間太多,樂景宜早已學會高來高去的那一套,雖然生性不愛這一套,偶爾也能拿出來應付一下場面。

「呵呵,好說。」少年很和氣地一笑,「之前的事都是一場誤會,本來我們是好意要放冬搖自由的,可惜,外界將他錯認為是‘預言’,那些貪婪之徒,就不得對他有所騷擾了。」

說得這麼無辜,樂景宜但笑不語。

「你是誰?」燕夏搖沉著臉問,樂景宜之外的人喚他「冬搖」都令他反胃。

而且,一想到他應該就是害得他和景宜不能兩人舒舒服服待在家的罪魁禍首,他就想一拳打飛這人故作天真的笑容。他才不理對方長得似小孩還是老人。

「哦,忘了自我介紹。」少年不以為然,「我是燕瑤光,燕家的現任當家,半年前才上任的。」

印象里,燕家沒這號人物,樂景宜心里雖疑惑,還是平靜地點點頭。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她和燕夏搖都不會習慣大家族里的一些詭秘。

「是你要放我出燕家?為什麼?」按時間算來,之前的事應該與燕瑤光有關。可是,燕夏搖可以確定他居心叵測,可以信賴的人和不可以信賴的人,他一向分得很清楚。就向他從一開始就巴上樂景宜一樣。

「為什麼?」燕瑤光驚訝地側頭想了想,才緩緩地回答︰「不覺得之前燕家把你雪藏的行為很不應當嗎?我只是不忍心,想糾正一下錯誤而已。」

「那他們之前為什麼要囚禁我?」到現在,是時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得一清二楚了。

「這個啊……」燕瑤光不苟同地搖搖頭,「先人們總覺得,有個長得像‘預言’的人容易遭人利用,所以,他們就犧牲你了。」

「就這樣?」就為了這種蠢理由,他和景宜少相處了這麼多年!

「就這樣。」燕瑤光同情地點點頭。

樂景宜扯扯燕夏搖的衣角,不讓這沒心機的人繼續追問下去。過去的「內幕」,少知為妙。

看一眼她扯住自己衣角的手,燕夏搖雖不贊同,還是不悅地環抱著雙臂,沉默下來。

「您的意思是不是今後不會有莫名的人士來找冬搖了?」她要確定的是這個。

「不會了。」燕瑤光微笑著保證。

「為什麼?」沒料到他答得這麼肯定,樂景宜驚訝地問。

「因為,」燕瑤光斂去微笑,「真正的‘預言’不見了。」

真正的「預言」消失,所以燕夏搖也失去做擋箭牌的作用了?

就這麼簡單?

燕夏搖和樂景宜對望了一眼,擺明了不信。

「不相信?」燕瑤光很體貼地笑,「我說過我和前任掌事者不同,我不喜歡做傷害無辜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燕家從此將從你的生活中退出,退得遠遠的,再不干擾。」

燕夏搖皺著眉,怎麼看,他也覺得眼前的這人很像「黃鼠狼」啊。

「我有一點看到過去的能力。」

樂景宜驚詫地望向兀自開口的燕夏搖,他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少嗎?可惡!害得她拳頭癢癢的,好想向他身上「招呼」過去。

「我知道。」燕瑤光微笑著點頭,一點也不驚訝。

「你和那些人勾結起來,不就是想證明我的能力嗎?」不想提「樂家」兩個字,免得旁邊的她心里不舒服。

「你真的是--」燕瑤光驚訝地頓住,想斟酌一下更好的字眼。該說對方是個坦白的人吧。習慣了微笑著勾心斗角的方式,這樣的直來直往還真是令人有些不知所措吧。

「別這麼遮遮掩掩的!有什麼事大家一次了結吧!」怎麼看,也覺得這小子是在裝腔作勢。

樂景宜無力地翻白眼。怎麼以前沒發現他有黑道老大的天賦,而且是那種風風火火,一言不合就跟人大動干戈,然後再被人亂刀砍死的型。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一切都已經了結了。而且,恕我冒昧,您在那方面的能力實在是,呃,怎麼說呢,還未達到我們需要利用的地步。」燕瑤光很斟酌地用詞,看起來真的很像害怕傷害別人的好人。

「他們看不上你?太好了!」樂景宜握住燕夏搖的手,欣喜萬分地總結。

這算是好事嗎?看在她高興如釋重負的樣子,燕夏搖被感染得跟著笑。

好了,雨過天晴,天下太平,可以回家過自己的好日子了。

兩個覺得「一切終于了結」的人笑眯眯地揮揮手,很和平地告退了。

「很奇怪,你妹妹和你真的有血緣關系嗎?」一個這麼單純,另一個卻……

大廳里,燕瑤光微諷的聲音靜靜地響起。

從偏廳里緩緩走出的正是樂緋盈。

「我也奇怪,他們怎麼沒問你一句︰你說的話能信嗎?」樂緋盈大方地落座,盈盈地笑。

「本來是不可信的。」燕瑤光很誠實地回答,也是笑吟吟的,「不過,誰叫她有你這麼一位好姐姐,願意暗中付出代價,只求燕家就此罷手呢。」

「也虧了那男孩是那麼一種性格吧。燕家就算玩得起這游戲,也得不償失啊。」樂緋盈側著頭,微笑地補上一句。

這次,燕瑤光早熟的臉上顯得有些無奈,「沒辦法,我也不知道當年培養時出了什麼錯,燕家竟然有這麼個喜歡暴力的人。」雖然不惹他的時候看起來像個文秀的美人。

樂緋盈低下頭淺淺地笑,仿佛未听見他剛才提及的「培養」二字。

他們這些家族的人,為了壯大自身,多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夫人。燕夏搖的能力就此浪費掉真是可惜。您丈夫若知道,只怕也舍不得就此停止刺激他的能力吧。」燕瑤光很「關切」地看向她。

樂緋盈只是淺淺地一笑,令他心中一驚,不再發言。

心機如此深沉的女人,他還是少惹為妙。何況,以後的事情就是人家的家務事了,他自己的當務之急是找回那個「扮豬吃老虎」的「預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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