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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情人 第一章

香港

‘羅先生要的餐點。’飯店侍者禮貌上敲了幾下門。

‘進來!’套房里頭立即傳來男人大聲的準允。

侍者推開門,乍見熱情的場面,清秀的面容不禁染上難為情的紅潤。‘我放好餐點……會馬上離開……’

‘羅先生好壞。’女人上身全果,無視飯店人員的進入,大膽火熱地撲向年約四十的男子胸口,瘋狂地獻吻。

‘月兌你衣服就叫壞……小妖精,你現在比我還熱……’羅姓男子轉過女人的身子,由後伸出手掌,覆住其豐滿的胸脯,也攀上巔峰。

女人因大手強勁的撫模,喊出的聲音變得更加嬌嗲。

侍者一面放料理,一面捂著口鼻。

好重的酒味,這兩個人都喝了酒,虧他們一個是有家室的股票大亨羅江生,一個是注重形象的名嬡淑女。

侍者不屑地冷睨兩人一眼,‘不打擾兩位。’

低著頭推著餐車,剛打開房門,正想關上時,身後突然掠過一陣異常的風。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背後卻沒有任何異樣,教他不住的懊惱,照理來說密閉的走廊不會有風才是……除非有人走過去。

這情形也太不可能了,走廊離轉角尚有一段距離,眨眼間不會連人影也見不到。

想及此,他繼續未完的關門動作,不再理會剛才異常的微風,正當他漸行漸遠時,套房里的男女早已忘我地沉醉在激情中。

‘江生……到床上做……’女子躺在地上,光果的身子因寒冷而顫了又顫。

羅江生沒理會她的要求,充斥著欲念迅速分開女子白皙的雙腿。

‘江生,風好大……冷死人了。’女子大發嬌嗲。

‘你藥吃多了,窗戶都關著,哪來的風!’羅江生煩躁地回頭往窗戶看去……他的身子頓時僵住,兩眼張得老大,極度恐懼地望定窗口黑衣裝束的女人。

‘真是,我自己去關……’赤果的女子一起身,立刻發現窗前的人影,她呆了一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江生吞一吞口水,兩眼不敢離開站在窗前女人。

這女人樣貌奪目,留著一頭及腰的長發,身形修長姣好,出現在大庭廣眾下,她絕對會是個聚光體,但此時此刻,她在羅江生眼中,卻是一把寒冷的冰劍,凍人體魄。

‘江生……窗戶那邊……是……’女子害怕地躲藏到羅江生身後,她不敢多看一眼。

羅江生額頭上的冷汗流淌到眼角,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寧可看到的是不屬于這世上的東西,也不願見到這比鬼王還可怕的女人,只因她是屬于一個判人生死之人手中的劍!

劍的主人,他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窗戶是不是要關上?’

神秘女子輕輕說了一句,傳到羅江生耳里,幾乎要將他的心凍僵了!

羅江生倒抽了一口氣,嚇得臉色慘白。‘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我沒問你。’她輕輕關上窗戶,走了過來,冰冷的目光定在床頭櫃上的大麻與迷幻藥。

羅江生見她發現櫃子上的禁藥,雙手笨拙地掃去之前令他們興奮的藥物。‘我吃好玩的……不是我用「太子」的名義賣毒品……不是我……’

‘你在一家銀行里開了戶頭,里面多了兩億。’她平淡道,取出腰際裝置滅音器的槍,神色平板沒有絲毫情緒。

‘公司賺了錢……是公司賺了錢!別殺我……’羅江生在商場上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但現在竟嚇得淚流滿面。

羅江生的女人裹著被單,正想離開,發軟的雙腳卻讓她狠狠跌了一跤,她伏在地面,靠著雙手也要離開這里。

才爬行沒多久,一記銀光隨著扣扳機的聲音穿過那名女子的頭部!

羅江生瞪著猶在冒煙的槍管,驚駭地全身僵硬。

他的女人死了……神秘女子將槍口緩緩轉向羅江生,面無表情。‘那間銀行是「太子」的。’

一句平淡的話,否決了他所有的辯解,也宣告他的生命即將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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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人的陽光灑在寬廣的草皮上,讓佇立在崗位上的守衛不得不用手遮在眉間,打量朝這里走來的女子。

‘是誰?’另一方的守衛詢問正在凝視來人的同事。

‘楚涼。’那名守衛輕快地回答,隨即走入守衛室開啟巨大的鐵柵門。

兩名守衛目不轉楮地盯著由他們面前走過去的楚涼,在他們心中,楚涼是個身手利落、令人欽佩的護衛,外貌又出色,很難不教人對她有遐想,但遺憾的是,她總是給人冰冷難以親近的感覺,話也不多,以致不會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楚涼經過山莊里偌大的噴水池,走了幾步,停頓了一下,側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不遠處歐式豪宅前所停泊的白色‘寶馬’。

這輛跑車最近常出現在這里,車主是山莊主人的新歡周念慈,當然,如此名貴的跑車也是因為受寵所得來的……冰冷的眸子緩緩往山莊最大的建築看去。

不管那女人多受寵愛,他一定有他做事的原則,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夠成為香港黑白兩道最受人敬畏的原因之一。

能為這樣的人做事,任誰都驕傲。

‘涼,雷先生在忙。’

當楚涼進入豪宅大廳時,里頭的護衛便張開雙手示意要她停止前進。

‘我知道了。’楚涼沒多問,猜想是公司的人在這里開會。

在商場上,她的主子是個極具手腕的商業鉅子,每個人都喚他雷先生;在極道上,他則是個擁有可怕火力的極道人物,一聲令下,無人不從,傲不可言,人人稱他——太子。

‘用過餐了沒?’那位護衛遞給她一份報紙,要她耐心等待。

‘不餓。’楚涼沒有翻閱報紙的打算,無奈卻被上面的頭條鎖住她的視線。

從不流露情緒的神情,輕易地讓報紙中的照片勾出些許悵然。

在照片里的,是個過分英俊的男人,銳利的眼眸深邃且自信、迷人,卻也教人膽寒。

這出色的男人是各大報章雜志的常客,是所有記者爭相采訪的對象,亦是她不敢有絲毫違背之心的主子——雷東。

倘若這版面只有他一人,她不會看下去,但現在上面出現的是,他的新歡周念慈暗示彼此有可能訂婚的消息,她不禁感到揪心難受……‘雷先生瘋了才會娶她……’護衛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白衣裝束、極為美麗的女子。

楚涼從容地藏起黯然的情緒,望定那護衛,不語。

他轉過身來,捂著嘴笑,‘我指的是周念慈。’

楚涼還是沉默。提及周念慈,她向來沒有意見。

以雷東出色的身份,吸引名嬡淑女接近是可想而知的事,加上他英俊多金,權勢龐大,又是三十二的迷人年紀,身邊的女人都是千金貴族,也是理所當然……她有資格評論他的女人嗎?自己只不過是他的手下。

‘那女人很懂得撒嬌,聲音也很甜……但看來看去,雷先生對待女人都是這樣,像養個寵物,要听話,擰了性子,就扔了她。我看不出這種到處都是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作雷夫人。’

楚涼掏出手槍,打開抽屜換上新的彈匣,隨著護衛的目光望定草皮上的女人……就算她們都是這樣的女人,至少……能得到他的寵愛,不是嗎?

‘把股價壓到最低,這樣公司不是損失很多?’偏廳內門一打開,就傳出里頭未結束的商議。

楚涼側過身去將手槍放回腰際上。

一名高階人員提著公事包一面走出來,一面回應剛才那人的疑問︰‘雷先生主要是想搞垮那間企業,再以最低的價位收購,氣死那個主席!’

‘要怪就怪老家伙沒看清自己的實力跟雷先生搶標,也不想想我們雷先生是什麼人……你好。’其中一人話還沒說完,便因瞧見外表冷艷的楚涼而停止談論。

楚涼一貫冷著一張臉,朝他們點點頭。

‘那是誰?’年紀較輕的經理好奇地低聲詢問同事。‘雷先生的女人?’

‘雷先生的保鏢……別看她是女人,會要人命的。’

‘保鏢也這麼漂亮?’

楚涼越過他們,正要進入偏廳的內室時,無意听見苛刻的批評……‘要是漂亮,雷先生怎不留著自己用?來這麼多次,都沒見她笑過,一看就知不會撒嬌,男人見了都厭,更別說雷先生會對她感興趣。’

她回頭看他們一眼,表情平淡,沒有絲毫責怪之意,但卻使得那些人走得更快,最後跨大步跑了起來,其中一個還在門口狠狠地摔了一跤!

‘何時回來的?’

楚涼轉身,抬眼看著會議室的英俊男人。

這人是太子雷東,一個她引以為傲的主子,一個霸佔她整顆心的出色男子。

會議結束了,此時的他仍是沒有松懈,肅穆端詳手中的文件。

楚涼走近他,不求他立即抬頭看自己一眼,因為這樣的他,異常迷人,也只有在這時候,自己才能偷偷流露出對他的痴戀……‘事情解決了?’雷東在文件上熟練地簽了字,末了合上它。

楚涼見他將注意力轉向自己,便收回對他頗具深意的注視,點點頭。

雷東往門口看去,朝大廳的護衛使了眼色,未幾,那位護衛快步走了進來。

‘雷先生。’

雷東站起身,‘邦,帶著涼去。’

楚涼挑高眉,還沒明白事情,邦就掉頭離去,教她不得不跟上他。

‘雷先生沒跟你說是什麼事?’邦往牆沿走,伸手按下牆上的按鍵,緊接著,厚實的牆壁開了一個窗口,里頭放置的全是設計先進的槍械。

楚涼搖頭以示,目光鎖定外頭的美麗女子喜滋滋地奔了進來,最後進入了雷東所待的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是大開的,當那女人一走人室內,就立刻與雷東展開火熱畫面……一切情節,楚涼看得一清二楚。

每回只要有他的女人在,她和他的交談,總是會被剝奪……她也會像他的女人一樣關心他,可一個護衛所付出的關切,往往比不上嫵媚的女人一聲嬌嗲。

‘早上查出跟羅江生做毒品交易的還有另一批人。’邦遞給她一把新槍,再按下按鍵,封上儲藏口。‘雷先生要一網打盡,免得貨品被他們販賣出去,外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太子破例接觸毒品……’

楚涼緊抿雙唇,忍著酸楚,面無表情地看著雷東狂野地撫模那女人的柔軟。

‘涼……動身了。’邦回頭催促著她。

當她越過邦時,莫名地接收他詭譎的神情。‘做什麼?’

邦攢起了眉頭,苦笑。‘我不認為你比她差……’

說完,邦像個沒事人一樣先行走出大廳。

楚涼沉默,跟在邦的後頭,她是擅長掩飾,但在雷東的視線之外,她就會忍不住流露壓抑許久的情意,而邦便是在那時候發現她的感情。

這是邦給她的安慰,她感覺的出來,卻不覺得高興……縱使她能夠勝過她們千倍、萬倍,也免除不了她不過是雷東護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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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眨動著濃密的睫毛,初醒來,小手攀上男人結實的胸膛,曖昧地撫模著,艷麗的臉蛋充斥激情過後的愜意。

陡地,明亮的雙眼睜大,兩指拿著男人胸口上用鏈子穿住的玉戒。

‘東……為什麼老戴著這個?’她很確定他沒熟睡,畢竟他的警覺性異常的高,有一絲動靜,他總是第一個察覺。

果然,他張開比女人還誘人的深邃星眸,看似清醒卻又慵懶地抽走女人手里的戒指。‘別玩我的東西。’

‘誰送的?’女人聲音又柔又媚,以最輕又不讓他動怒的力道推推他,努努嘴撒嬌道︰‘到底是誰送的?’

‘念慈。’雷東斜睨著她,顯得有些不耐煩。

周念慈身子顫了一下,噘起嘴,很是無辜。

雷東坐起身,抓起擱置在床頭櫃上的睡袍,迅速披上,回頭見他的女人一副快哭的樣子,才道︰‘這是涼的。’

聞言,周念慈繃著一張臉,醋味濃厚地咕噥︰‘戴著她送的東西做什麼……’

雷東沒理會她,往浴室走去,關上門打開蓮蓬頭,褪去睡袍,卻沒褪去掛在胸口上的項鏈。

聰明如他,怎看不出他的女人在意這條項鏈,但不管對她有多寵愛,他也不會為了那不知所謂的飛醋而摘下胸口的項鏈。

其實,自從他收下這枚戒指,他就一直化險為夷到現在,是湊巧也好,是它的庇佑也罷,怎麼說都戴了這麼多年,已習慣了……對他而言,楚涼只是個在十歲時被父親由孤兒院帶回來接受訓練的人,永遠沒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的護衛,但奇怪的是,每當想拿下這項鏈時,腦子就會浮現楚涼的模樣……他想不透那張從未有過女人嫵媚笑容的臉蛋,有什麼好憶起的……大手關掉水龍頭,用毛巾圍住修長的下半身,走出浴室,親吻著床上全身散發著嬌媚氣息的女人。

還是他的女人吸引人,像個無時無刻發出等待‘寵愛’之聲的貓,符合他教人難以招架的需索,這才是驕傲的尊者身邊的女人!

‘東,帶我去,好不好?’周念慈殷勤地遞送他的西裝。

‘你累了,休息一下,等我回來。’價值昂貴的衣衫他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擺明是去吃飯,為什麼不讓我跟?’

雷東不願多哄她,作他的女人,足夠讓她向外人炫耀,若想再對他貪求什麼,他會覺得她得寸進尺了。

周念慈撇撇嘴,不敢惹他生氣,起身為他打領帶。

‘至少這領帶是我挑選的……’周念慈滿意地撫模他的胸膛,心里仍在介意離他胸口最親密的項鏈。

雷東輕輕推走她,拿起梳妝台上的邀請函。

這個邀請函的顏色一反常態的黑,當他收到它時,直覺就告訴他,此次的飯局絕不會正常簡單……只因邀請函里頭印有詭譎的毒蠍標志,屬于殺手集團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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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受人矚目的豪華轎車經過郊區,開了十多分鐘,車子便在坡道上一並停駛。

車子停靠的地方,並沒有許多住戶,只因每一棟房子,都是佔地廣大的高級別墅,名副其實的貴族住宅區。

而眼前設計最為突兀的別墅。乍看之下氣派高雅,但有誰知道,這會是一座充滿肅殺之氣的房子……‘雷先生,是這里了。’駕駛車子的邦先行下車為雷東打開車門。

雷東點點頭,抽著雪茄,氣定神閑地看著手上的文件。

‘雷先生……’邦回頭凝視由別墅大宅里逐漸往這里走來的兩名高大男子。

‘讓我先看完這份文件。’雷東視線依舊定在文件上。

邦不語,朝剛從另一輛車子出來的楚涼瞥一眼。

楚涼收到暗示,一手藏入大衣內按著腰上的槍,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

當楚涼一到邦的身邊,兩人很有默契地擋在雷東的車門前,強烈的表示他們不容許任何人打擾到雷東,盡管眼前的是殺手集團的成員,也不例外!

‘太子,我們首領正等著您。’身材較魁梧的男子以法語恭敬地說道。

雷東沒有回答那兩人,仍舊看著手中的文件。

殺手成員見雷東倨傲地無視他們,才想開口催促,便見前頭的女人取出槍來冷冷地指向他二人。

邦兩手泰然地插在口袋,嘴角邪惡上揚,噙著一絲對殺手集團的不屑,以流利的法語說著︰‘那就繼續讓他等。’

那兩人對邦嘴里說出的語言大感驚愕。‘太子’是個樣樣精通的人,懂得多國語言是可想而知的,但萬萬沒想到,他身邊的護衛也如此不簡單……雷東終于合上文件,跨出修長的腳走出來,狂風卷起一陣,迎向了他,吹出一身懾人的倨傲。令殺手集團的人看的心下大怔!

‘涼,槍收起來。’

楚涼遲疑了一下,雖不太喜歡那兩個法國人,卻又不敢違抗雷東的命令。冷瞪他們一眼後,把槍放回身後。

‘太子,這里請。’其中一人伸出手,指向別墅入口。

邦剛踏出一步就見雷東朝他揮揮手,示意要他留在原處。

‘雷先生?’邦不禁納悶。

‘我帶涼進去,其他人留在這里。’

邦撬高雙眉,還是不放心。畢竟,殺手集團是否存有善意,沒人清楚。

雷東自信地笑笑,隨即邁入別墅內院。

走在雷東身旁的楚涼,不經意地發現他頸項上的吻痕。

雷東向來不喜歡女人在他身上留吻痕的——可見這次的女人有多受他寵愛了。這是不是代表雷夫人的人選已呼之欲出?

‘看看誰來了……’一名留著落腮胡的老者突然站起身,熱情地對雷東示好。

雷東冷冷地瞪著對方伸出來的大手,隨即越過他,傲然地朝大廳的沙發坐下。

對方愣了一秒,對于雷東無視他人的冷傲竟還能泰然自若地揚笑。

‘我遲到了嗎?’雷東疊起其修長的腿,神情閑適。

‘時間,是由你來定的。’

雷東不以為然地嗤笑,‘我沒耐性听你說廢話。’

楚涼目光一掃大廳的人數。先不論臉色鐵青的數名殺手成員,就連坐在椅上的三名在地幫派魁首都沒享有發言權,唯有雷東。

他是驕傲,是唯我獨尊,這一點,道上的人都清楚,卻更了解,只要雷東一聲令下,歐洲大大小小流派,都會為之悚懼,甭說是香港區域。

頻頻遇上這樣的情景,楚涼心里還是會忍不住暗自贊許她愛慕的男人是這麼的受人敬重,但此時此刻,她的手不敢離開擱在腰際上的槍……倘若她放松,就是她失敗到完全感受不到這里的肅殺氣氛。

老者笑容依舊,說道︰‘先上菜好了。’

雷東椅子還沒坐熱,霍地起身表示耐性到了極限。‘塔爾,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有過人的智慧,此次的飯局,應該可以變成一種慶祝。’塔爾自信滿滿地舉起酒杯。

雷東冷哼一聲,‘錯了……我對你的計劃毫無興趣。’

‘令尊在世時,就被恐怖組織視為王者,身為太子的你,怎甘心那三大組織與你並駕齊驅?’

‘知不知道我從不把你這集團首領看在眼里?塔爾。’雷東嘴角漸漸上揚,泛起的笑意含著懾人的森冷,仿佛下一秒,雷東便會下令奪走塔爾的性命!

‘我知道,否則你早就答應跟我做軍火交易。’

‘我連你都不放在眼里,又怎會在乎那三個組織。’

‘也許有一天他們會侵佔你的地盤。’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冷峻的面容沒有絲毫憂慮,反倒對塔爾的話相當不以為然。

雷東的性格是眾人皆知的高傲,這是其龐大勢力使然,但並不代表他是個跋扈專制的尊著,只要不侵犯他,他也懶得干預勢力範圍以外的事。

‘我等不了那時候,雷東。’塔爾一手指向右方的成員,一手指著沉默的楚涼,得意說道︰‘看看你我的手下,我的成員每個都是高手,你的護衛各個都是精英!只要我們合作,加上你的軍火……勢力一定大過三大組織,我們會是世界第一!’

雷東扯出一抹淡笑,意味卻深邃到讓人不得而知。

在座的幫派魁首也隨之咧嘴,凝重的氣氛因此得到緩和。

塔爾確定自己的想法得到勢力雄厚的雷東支持,與幾位首領高舉酒杯,極興大喝︰‘有了「太子」的火力,勝利就是屬于我們的!’

‘你憑什麼?’

一句話,僵住眾人的笑容,愕視著俊容早已變得嚴酷冷傲的雷東。

雷東目光凌厲地粉碎所有人的期待,‘你的組織從來不談人情道義,誰知你是不是個不定時炸彈。’

‘我已在改變組織型態……將來你會看得到。’塔爾堅定說道。

雷東雙眉為之一挑,促狹笑道︰‘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匈牙利干的好事。’

‘這是適者生存的世界!’塔爾仰首狂囂地說道。

‘你可以大肆侵略來擴張自己的勢力,在極道世界沒有人不允許,可並不代表不屬于極道組織的殺手集團可以這麼做,你已經違反行規。’

塔爾聞言,忍不住狂笑,陡地,灰色的跟眸掠過一抹駭人的殘酷,咬牙道︰‘如果我喜歡極道的諸多原則規範,殺手集團根本不會存在!雷東,我知道你也跟極道組織一樣不踫毒品,但談情講義,你絕對會認為那是……狗屁!’

雷東冷酷地斜睨他一眼,沉聲道︰‘沒有人有資格跟我談情講義。’

塔爾與雷東並非同一陣線的人,但塔爾說的卻沒有錯,雷東可以認同道義的存在,只不過在至尊太子的世界,他的話就是命令,絕不準有人不自量力跟他談道理說義氣!

‘亞洲尊王的確是太子,可「佐藤」會這樣想嗎?「殷家三盟」肯點頭嗎?還是……「五色門」願意視你為尊?這三個組織都以為自己是王者!’

這句話在雷東冰冷的心湖里,挑起了漣漪,卻也听得出塔爾言辭中的挑撥。

事實上,他不否認這三個組織的可怕勢力,相對的,對方也唯恐他的龐大軍火,幾年來,他們不斷增加其支派采鞏固極道上的地位,卻從未在他的地盤上建立分支,很明顯的,他得到相當的尊重,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沒有一絲爭雄之心。

今日赴約,明知塔爾會談些什麼,他還是必須來,讓塔爾徹底明白,和恐怖分子與殺手集團的軍火交易,早已隨著父親逝世而不復存在。

畢竟他向來不支持父親提供火力去協助這兩個組織無理殺害生命,所以父親一去世,他便毫不猶豫地杜絕一切的交易。

起初恐怖分子大為不滿,頻頻宣告要與他勢不兩立,直到他取走其集團首領的性命,才平息驚駭極道界的宣戰,也使得‘太子’二字,更加讓人畏懼與欽佩!

‘雷東……’塔爾揚起嘴角,充斥著邪惡說道︰‘他們怕你,痛宰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組織對你而言,是天經地義……你才是尊王!’

‘謝謝你的提醒,不然我會以為是你想稱王。’雷東目光冷如冰劍,凌厲到輕易就穿透塔爾的心。

塔爾笑顏不再,壓抑在心中的氣憤強大到身後的手下都能感覺得出來。

陡地,塔爾喧天怒吼︰‘雷——東!’

數名殺手隨著塔爾的嗔怒掏出手槍,孰料,正當槍預備瞄準雷東之際,一個黑影如旋風般突然出現在塔爾身邊,未來得及反應,塔爾的耳際已然多了一把槍無情地指著他……雷東閑適地點燃雪茄,叼在似笑非笑的唇間。‘我還以為你多有耐性。’

在場所有人無不神色驚愕,唯獨雷東還是一樣泰然自若。

只因持槍頂住塔爾的,正是楚涼。

‘我只是遺憾你太過相信三大組織,他們總有一天會奪走屬于你的權勢,我的話不會有錯……’塔爾試著為自己剛才的憤怒作解釋,畢竟雷東的手下是精英中的精英,使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性命著想。

論暗殺,殺手集團的成員無人能及;若要論格斗戰略,雷東的人絕對是一等一!尤其是身旁這個女護衛,他打听過,這個女人殺人從未失手。

‘我要是想教訓三大組織,以我的勢力,我並不需要你。’雷東側一下頭,暗示楚涼放下手槍。

塔爾這人野心太大,自升為首領之後,其獨霸的心態便沒有遏止。像這樣的人,總有一天,不是教人射殺,就是被自己的貪心給害死……楚涼遲疑好一會兒,才緩緩放下槍。

想起對方拔槍那瞬間,幾乎要教她的心彈跳出來。

如果她有資格建議,她會阻止雷東赴約,或者收到邀請函時,她就不該讓霄東知道……眼前這群人,根本不是她能輕松對付的一般組織……只可惜,不管她有多擔心他出事,跟在他身邊,她楚涼永遠都只能是個啞巴。

‘就不能念在我跟令尊的交情破例一次?’之于塔爾而言,雷東可以說是唯一能幫他踏上成功之路的人,邀請雷東過來商談的前刻,自己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卻未料想雷東的態度會這樣堅決。

‘我今天來,只是想讓你清楚,你和我爸有交情不關我的事。’雷東神色一厲,‘別自作聰明以為我會跟你合作,最好顧慮自己,你惹了不少麻煩……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的野心害死。’

語畢,雷東頭也不回地離去。

楚涼瞧雷東已走向大門,緊繃的顏面才得以松弛。正當要轉身跟上雷東之際,她瞥見塔爾詭譎陰沉的神情……楚涼屏住氣息,加快腳步貼近令她引以為傲的男人。

雷東剛走出別墅大門,便回頭盯著楚涼的手,‘你怕?’

她的手從對塔爾持槍時,就顫抖到現在。

楚涼以為自己佯裝鎮定到塔爾的人都發現不出來,只可惜——那些人都比不過雷東敏銳的觀察力。

‘不是……’楚涼垂下眼瞼,收斂對他的過分擔憂,低沉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雷東劍眉一攢,‘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沒信心?’

說罷,他進入車內,目光利落一收,明顯淡漠。

在楚涼看來,自己令他失望了。其實,她有許多解釋,礙于兩人是主僕的身份,她唯有沉默。

天知道,有無信心和在乎他的安危是兩回事……楚涼緊抿著唇,強忍心中疼痛走向另一輛車子。

‘怎麼了?’邦趕忙走下車,以為楚涼會跟雷東同車,卻見她往這里走來。

邦是個聰明人,他也看得仔細。‘那個首領又說了什麼雷先生認為愚蠢的話?’

‘讓我坐這部車。’楚涼沒有多言,又在心底藏了份苦澀。

她想……真正愚蠢的是她自己,總在緊要時刻忘了她的關懷對他而言,是多余且令人厭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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