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親親 第六章
喬浚還未實現「現場表演」的諾言,但光是祁-葶手上那只所費不貲的戒指,就已經夠她四處「炫耀」了。
當然,她的「家教」不會讓地做出這麼沒品的事,但一向不佩戴飾物的她手上憑空多出一只閃閃發亮的鑽戒,只要手一伸出來,再怎麼說都是相當引人注意的。
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當然是祁家的大叔、大嬸們,他們就算對喬浚過于迅疾的發展速度有所怨言,但看在祁-葶那副對手上的戒指寶貝得要死,又鎮日喜孜孜的模樣,也只好忍了下來。
其實他們都清楚,祁-葶是很會「裝模作樣」的,若是她表現出一臉輕松的樣子,並不一定表示她心里真的很愉快,那通常只是不想讓別人擔心才「做」出來的表情。
她會在適當的時機任性一下,也懂得恩威並施,這些都是她個性中的一面,但顯現在多數人面前的只是真實的她其中一小部分,由于早逢家變,促使她的性格提早成熟,也讓她自然地隱藏起許多真實的情緒。
就算她真的為了什麼而不開心,也不會讓任何人知曉,因為在她眼中,他們並不算是真正的家人,她可以撒嬌、可以被嬌寵,但她的任性依舊是隔著一段距離,無涉于她內心深處真正的自我。
很少有人完全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他們這些旁觀者就算為她煩憂,也不敢當她的面表現出來,否則便枉費了她故做平常的「苦心」。
因此,現在終于有個人能讓她真正快樂起來,他們也只能樂觀其成了,至少喬浚已經讓他們「相」過了,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有了喬浚這個「名正言順」的男朋友,祁-葶也更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往外跑,反正都是約會嘛!不管小倆口到處逛逛,還是就窩在診所里,都是甜甜蜜蜜的,讓人又羨又妒。
在最初的「適應期」結束之後,所有的鎮民吃定了喬浚是個脾氣溫和的好好醫生,比起過去的趙沛澤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面贊嘆他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養,順便就不再拿看病當理由,而是直接把診所當作他們的交誼中心,三不五時就成群結隊地來串門子,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所以診所雖然門庭若市,卻是生意慘澹,而且還得打開候診室的冷氣,提供三姑六婆一個聊天的舒適場所,然後還要依健保制度再加聘一個掛牌藥師,怎麼算都好像有點入不敷出。
所幸因為方圓百里之內就這麼一家診所「壟斷」了整個市場,加上祁家的「補助」,還不至于過不下去。
而且幸好喬浚在學生時期便利用空閑玩起了股票,不知不覺就積出了一筆財產,更適時地退出目前正逐漸低迷的市場,再加上雙親的「投資」,他絕對可以無慮地生活在這個小鎮。
不過喬浚並不在意金錢,祁-葶比他有錢並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大事,他也不是那種為了自己莫須有的自尊而非得改變既成事實的人,財勢不會影響他對任何人的感覺,尤其是他最在乎的人。
何況他大老遠搬到這里也不是來「做生意」的,原本圖的不過是一個安寧,雖然事到如今他的本意好像有點「變形」了,但能覓得如花美眷,就算被這些鎮民「騷擾」至死他都甘願。
祁-葶一走進候診室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當場讓周紫英看得傻了眼——她到現在還是沒弄清楚這位祁家大小姐的身分。
「祁小姐,你也來看醫生啊!」鎮民甲向她打招呼。
祁-葶點點頭,沒錯,她就是來「看」醫生的。
「祁小姐,你今天的氣色不錯喔!」鎮民乙的笑容透露著關懷。
「謝謝。」
祁-葶對大家的「熱情」回以一抹燦爛的笑容,雖然這些人的「無所事事」實在有點罪惡,不過她知道他們都是很可愛的,既然他們的兒子、女兒、老公、妻子正在祁氏「做牛做馬」,他們稍微享受一點也不為過吧。
「祁小姐,原來你已經逮到了咱們好不容易盼到的年輕醫生,真是恭喜你們了!」鎮民丙「言行合一」地拱手說道。
「哪里。」說到這種事,臉皮薄的祁-葶還是忍不住微紅了臉,笑意里滿是甜蜜的幸福。
說到底,這些鎮民對祁-葶可說敗得心服口服,要是早知道喬醫生會對祁家大小姐一見鐘情,他們也不會「妄想」要讓自己的女性親戚攀上枝頭當鳳凰,瞧瞧他們一個郎「貌」、一個女「財」……
不不不!是郎才女貌,實在是天作之合啊!
不過,有人可就不一定會這麼想。
搞什麼?這種小女孩居然也能成為鎮上的風雲人物?那她不早該當太上皇了!周紫英愈看祁-葶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就愈是一肚子火!
為什麼這些人全沒把她放在眼里?好歹她也是喬醫生最得力的助手,難這就比不上這個干巴巴的小女生嗎?
「有什麼好恭喜的?」
周紫英嗤之以鼻道,她一看到祁-葶手上戴的戒指就嫉妒得失了理智,顧不得周圍這麼多人,竟當場諷刺道︰「瞧你根本就只有一把骨頭,連該長的肉都不長,沒想到喬醫生的眼光這麼差,其不知這他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你胡說什麼?」鎮民甲主動為祁-葶打抱不平,「周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你眼前的是什麼人啊?難道你沒听過祁家在這個鎮上的重要性嗎?如果祁小姐配不上喬醫生,那有誰配得上?你嗎?」
鎮民乙更是給她一鼻子「嗤」回去,「別開玩笑了,就憑你這個小護士,也敢‘肖想’咱們喬醫生,是不是腦袋不清楚啊?」
「就是說啊!」鎮民丙附和道,「論良相,你比不上祁小姐,論家世,你更難及祁家大小姐,說身材嘛……」她還刻意上下瞄了瞄周紫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祁-葶的存在是超然于這個小鎮的,因此即便同樣是女性,她們對她也難有對同性的妒忌,反而將她置于相當是偶像的地位,故而當她受到抨擊時,這鎮上所有的人都會同心協力、群起攻之,她在他們眼中是絕對不容侵犯的,若是有人冒犯了這一點,他們絕對有辦法弄得他在這里待不下去,現在這點口頭上的嘲諷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你……你們……」
周紫英被他們的「同仇敵愾」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但也訝于祁-葶的身分,沒想到她的來頭會這麼大。
「好了,你們別說了,周小姐不是有意的。」祁-葶要是再不開口,周紫英大概會被撻伐至死,她可不想成為禍首。
有了她的一句話,這些忿忿不平的鎮民才安靜下來。
但周紫英可一點都不感激祁-葶,現在她更認為喬浚是看上了祁-葶的錢,而自己則是敗在家世上,但她不會放棄的,一定要讓他發現自己錯誤的抉擇,財勢不應該是挑選對象所考慮的重點,而她才會是他的賢內助。
喬浚幫前幾天斷了門牙的病人做完最後的檢查,才慢慢走出診療室,一看到祁-葶,平靜無波的眼中立刻閃耀出喜悅的光彩。
「-葶,你來了。」
祁-葶毫不羞怯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入他的懷中,仰頭便是燦爛的笑顏,「浚,你忙完了嗎?」
「那就要看這邊是不是有人還要讓我忙了。」喬浚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那群好奇的「旁觀者」,意有所指地道。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自己巳經造成了「妨礙」,連忙一一陪笑告退。
「抱歉,我們不打擾了。」
「喬醫生有空也可以到我們家來坐坐啊!」
「不過如果兩位比較喜歡獨處,當然就不勉強了。」
幾個人一面說著客套話,一面退出診所,心想,還是躲遠一點好了,妨礙人家談戀愛是會被馬踢的,這點「小常識」他們還能了解。
看到大家都這麼「識相」,喬浚終于露出一抹微笑,再轉向周紫英說道︰「周小姐,你也趁沒有病患的時候休息一下吧。」
周紫英靜立一旁,看著喬浚擁著祁-葶走進他專屬的辦公室,暗自咬牙地想,喬醫生先前可以說找盡了所有借口不讓她進去,卻這麼輕易地為祁-葶敞開大門,真是讓她愈想愈不平,就算要巴結那位祁大小姐,也用不著做得這麼明顯啊!
喬浚正和祁-葶躲在辦公室里喁喁細語,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親密對話,他其實不太高興,但又不能置之不理,畢竟這是間診所,如果真有什麼緊急狀況,他是難辭其咎的。
「什麼事?」他一開門,便見周紫英那甜得有些假的笑容充斥在門框中,不禁有點後悔開了門。
周紫英獻寶似地舉起手中剛剛特地去買的一碗海鮮粥,「喬醫生,午餐時間到了,這一家的海鮮粥很有名喔!你不吃一定會後悔的。」
說著,她不由分說地擠進喬浚的辦公室,他沒辦法硬擋著她,又不想讓已經認定是祁-葶所屬的身體接觸到其他的女人,只好一閃身,讓她得以順利入侵向來列入「禁地」的辦公室。
「喬醫生一定餓了吧?不吃點東西是不行的,祁小姐也真是的,兩個人關在房間里不會太氣悶了點嗎?」
周紫英收不住諷刺的口吻,看向祁-葶的眼神是鄙夷的,這麼不會照顧人,也敢霸著喬醫生不放,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多謝你的‘關心’,不過並不需要,真巧,我準備的也是海鮮粥。還有,我建議你快一點把塑膠袋打開,否則不但會使鮮粥的風味盡失,那些化學物質長久累積對身體也不好。」
祁-葶表現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讓周紫英差點又要咬牙切齒。
然而往桌上一看,那比自己手中豐盛了數倍的海鮮粥不禁讓周紫英傻眼,容器是最高級的保溫盒,且能完整地保留食物的風味,而粥里非常明顯地出現許多昂貴的海產,鮑魚、海參、鮮蝦……簡直不是平常人吃得起的料理,光看就讓人感到滿足,何況是親口吃下這些鮮美的食物。
相較之下,周紫英送來的海鮮粥就像普通的稀粥一樣,完全失去了價值感。
祁-葶看到周紫英一副快要流出口水的神情,「好心」地問道︰「周小姐,你想吃一點看看嗎?」
周紫英很有志氣地咽下口水,高傲地抬起頭,「不用了,謝謝。」
祁-葶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捉弄人,又道︰「真的嗎?我家的海鮮粥可不是外面隨便就能吃得到的呢!」
喬浚本來打算讓祁-葶放手去對付這個不算情敵的情敵,但看周紫英的臉愈來愈僵硬,這可不能再讓她繼續玩下去了,否則扯破了臉對誰都不好。
「-葶,既然周小姐不想吃,就不用勉強了。」
很自然的,他轉向周紫英時又是一臉的公事公辦,「周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去吃午餐吧。」
周紫英勉強扯出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掉頭就走。
祁-葶則為自己的「勝利」揚起一道燦爛的笑顏。
「你啊!真是個頑皮的丫頭!」喬浚拿她無可奈何地道。
祁-葶嘟著嘴,「總不能要我就這麼把你拱手讓人吧?」
「當然不行!」喬浚強橫地一把摟住了她,「就算你敢這麼做,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笑嘻嘻地摟住他的頸項,在他唇上「啵!」的一下,給他一個響亮的「親親」,但他顯然不以此為滿足,低頭迅速加深這個吻,而一旁由楊嬸精心炖煮的海鮮粥似乎注定要被「冷落」了。
「哇!」
祁-葶渾身濕淋淋的,沾到水氣的發絲全都散亂地黏在身上,她徒勞無功地掙著不斷滴著水的衣角。
「-葶?怎麼了?」喬浚一听到祁-葶的「慘叫」,第一時間就沖了出來,看到她狼狽得活像一只落水狗,那模樣讓他又驚憂、又擔心,不由得向周紫英投出一道凌厲的眼神。
「出了什麼事!」只要祁-葶有任何不妥,他的表情就絕對輕松不起來,何況一看便知周紫英月兌不了關系。
周紫英無辜地攤攤手,「我可不是故意的。」
是祁-葶自己說要幫忙,她就把拖地的工作交代給祁-葶,還好心地幫忙提來一桶水,誰知這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沒頭沒腦地和她拉成一團,結果水桶里的水全都倒在這位沒做過家事的大小姐身上,怎麼能怪她呢?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周紫英騙不了自己,當她看到祁-葶一身狼狽的時候,心里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快感,甚至巴不得根本是自己故意的,那更是痛快,而且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喬浚立即將自己的上衣月兌下來披在祁-葶身上,輕柔地扶起仍倒坐在地上的她,「快把濕衣服換下來,別感冒了。」
至于旁邊的周紫英,因為沒有證據指出她是故意陷害祁-葶,所以他對她並無任何指責的言行,只是一言不發地半擁著祁-葶走過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護著祁-葶,心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全身濕透的-葶換下衣服,至于這件事該找誰討回公這,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算!
祁-葶還是感冒了。
雖然喬浚在第一時問讓她換下濕衣服,吹干頭發,穿著在她身上顯得過大的襯衫及長褲回祁園冼個熱水澡,但是因為當時免不了吹到一點風,回去咳了兩聲,鼻涕就流出來了。
「喬醫生,你來了,快來幫我看一看,我為小姐炖的中藥會不會和你開的藥相抵觸啊?」
叫祁胡葶感冒而心焦不已的楊嬸一看到喬浚走進祁園,便急急地要將他往廚房拖去。
不是她不相信喬浚的診斷,而是祁-葶從小到大都由她照顧,她沒辦法看著小姐生病卻什麼都不做。
林誠見狀連忙道︰「你這婆子別這麼心急,就不能先讓他去看看小姐嗎?」
他注重的是「心藥」,只要小姐看到了心上人,還會不提起精神,趕快康復嗎?而且由喬醫生來勸因為生病而沒胃口的小姐乖乖進食,當然比他們這幾個老家人要有分量。
雖然不太甘願,但這畢竟是事實,現在喬醫生的存在對小姐來說確實比他們重要多了。
喬浚也是心系躺在床上的祁-葶,不過對中藥稍有涉獵的他還是先對楊嬸說了幾個較需注意的要點,才往祁-葶的房間跑。
「浚!」
祁-葶紅著鼻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整個人因為稍微發燒而顯得懶洋洋的,如果不看她的不適,那微微泛著水光的雙眸、嫣紅的臉頰,與佣懶地躺在床上的模樣,還真是性感極了。
喬浚心疼地坐在床沿,一手在她的額頭試探體溫,雖然不太科學,但這樣的接觸才更能表現出兩人之間的親密,就算他是醫生,也不能帶著溫度計和听診器來給佳人探病吧!
「覺得還好嗎?有沒有按時吃藥?」他一開口,還是醫生的口吻。
祁-葶一看到他,笑容就變得有力多了,而且一點都不勉強,臉上的氣色也比較有光彩。
「看到你就好多了。」
「听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有乖乖吃藥了,不听話的壞小孩是要被懲罰的喔!」喬浚威脅地道。
「怎麼罰?」她一點都不緊張,才不相信他會對她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喬浚看到她那一臉有所依恃的神情就忍不住要捉弄她。
「這樣!」他一把摟住她,低頭就要吻下去。
「不行啦!」祁-葶連忙抵住他即將進襲的熱吻,「你會被我傳染的!」
他奸笑著,「放心吧!我還沒有這麼虛弱。」
她再也底擋不住他有力的擁抱,終于還是讓他「得逞」了。
結果,鼻子呼吸困難的她差點因為過長的接吻時間而窒息,好不容易掙月兌了他的懷抱。
「浚,你想悶死我嗎?」祁-葶不斷喘著氣,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由于渾身發熱而顯得虛軟無力,連剛剛的吻都降低了威力。
「怕了吧!」喬浚就是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才故意這麼做的,「看你還敢不敢不吃藥。」
「吃就吃嘛!」落于下風的她喃喃自語道,「有什麼了不起!」
他溫柔地摟著她,達到目的之後適當地安撫佳人,忿忿不平也會影響痊愈的速度,他可舍不得讓她多受一點點的苦。
祁-葶依偎在他溫曖的懷中,覺得好滿足、好幸福,連生病的不適都能忘卻在腦後。
然而,這樣的安寧卻沒能持續太久,正當兩人甜甜蜜蜜地膩在一起時,突然听到一陣「殺雞拔毛」的叫聲。
「-葶表妹、-葶表-!你生病了嗎?培成表哥來看你了!」
這一串刻意拉長、提高、深情款款的呼喚,讓喬浚差點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由得放開了祁-葶,疑惑地道︰「怎麼回事?」
她則是扯起一抹無力的微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喬浚真的沒有等太久,房門在毫無預警的情形下被人用力推開,一個年近三十卻已開始「中年發福」,所幸頭發還算茂盛的男子,沖進了祁-葶的房間。
「-葶表妹!表哥一听說你生病了,馬上迫不及待地來探病,真是讓人擔心死了!」
黃培成雙臂大開,準備給祁-葶一個結實的擁抱,眼看他就要侵佔到喬浚的領地,後者長臂一伸,確實地阻止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讓他不得再接近祁-葶一公分的距離,並且回頭看著她問道︰「這家伙是誰?」
黃培成也是在被喬浚阻止了之後才發現他的「存在」,兩眼瞪著他問道︰「這小子又是誰?」
門口處,楊嬸正滿臉歉意地站在那兒,祁-葶向她擺擺手,表示不介意,要她退下。祁-葶知道這個厚臉皮的表哥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擋得住的,會被他闖進來實在是情有可原。
黃培成是耶-葶母系的表親,一表三千里,若不是一家都在祁氏企業工作,也不至于有這麼多「糾葛」。
而黃培成則天生以糾纏祁-葶為職志,三不五時就會到祁園一趟,不賴上一段時間絕不肯離開。
祁-葶只有無可奈何地先為兩人介紹一下,「浚,這位是我的表哥黃培成;這位是喬浚,剛到診所開業的醫生。」
「原來是喬醫生啊!」
一听到對方不過是個小鎮醫生,黃培成立刻將他摒除腦後,隨手將他往旁邊一推,又對著祁-葶說道︰「-葶表妹,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表哥才幾天沒過來,你就感冒了,真是讓人心疼死了。」
「多謝表哥關心。」一看到黃培成,祁-葶又變得有氣無力的。
黃培成回頭「凶狠」地瞪了喬浚一眼,道︰「喬醫生,我們-葶可是千金之軀,你可千萬要當心一點,要是-葶有個什麼萬一,你就要當心自己了!」
「我知道。」
喬浚無端端被賦予如此「重責大任」,還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本來就不允許祁-葶在自己手中出任何狀況,所以還是照實回話。
但祁-葶可不容許黃培成如此對待她的心上人,不悅地道︰「該當心的人是你吧!別對人家亂講話。」
黃培成「霸佔」了喬浚原來的位置,執起祁-葶的縴縴玉手,就著她方才的話滿是憐惜地道︰「我也是為你擔心啊!-葶表妹,你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教人就是沒辦法不為你擔心,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讓我來照顧你呢?我的每一次求婚都是真心的,-葶表妹,請你嫁給我吧!」
喬浚的神情只有錯愕兩個字可以形容,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祁-葶的房間里看到這一場文藝愛情劇,簡直……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里嘛!
相對于喬浚的訝然,祁-葶的神情只有淡漠兩個字可以形容,她病懨懨地道︰「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就算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葶表妹,」黃培成做出了西子捧心的效果,「為什麼你就是不能了解表哥的心意呢?表哥對你的愛惟天可表,絕對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動搖,請你接受我的愛吧!」
喬浚因他「唱作俱佳」的表現而呆愣住了,現在真的還有人會說這種話嗎?然而雖然他的演出可以說是「嘔心瀝血」,但卻無法讓人感受到真摯的情感,反倒是做作得有些可笑。
祁-葶則是顯得有些不耐煩,「用不著那麼麻煩,我已經找到可以保護我的人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黃培成說了兩句話,才發現她剛剛說了什麼,「你……你說什麼?!」
祁-葶看了喬浚一眼,對著他平和的笑容,不厭其煩地重復道︰「我已經找到一個可以一輩子照顧我的人,所以不必麻煩你了。」
「你你你……」黃培成結巴起來,「你怎麼可以?!」
她一臉無事地道︰「為什麼不可以?」
「你要嫁的人應該是我啊!」黃培成氣急敗壞地道。
「表哥,話可不能亂說,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別太一相情願了。」祁-葶義正詞嚴地道。
「那家伙是誰?」黃培成厲聲問道。
「這個你應該管不著吧?」祁-葶當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不是刻意隱蔽喬浚的身分,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和他多說廢話。
黃培成還不打算放棄,但她已經不想再說話了,「我有點累了,表哥,你先出去吧。」
只有在需要下逐客令的時候祁-葶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生病的人最大,絕對有趕人的理由。
「但是……」
黃培成顯然還有話要說,但喬浚已在後面催促道︰「祁小姐身體不舒服,請別再打擾她了。」
黃培成只有又瞪了他一眼,默不吭聲地走了出去。
喬浚本打算隨後離開,讓祁-葶清靜一下,但是……
「浚。」她的呼喚及時阻擋他的腳步,而他則順勢將房門關上,把惹人厭煩的黃培成給關到門外。
喬浚先把門鎖上,再回身看著祁-葶,她臉上的燦爛笑容和方才的無精打彩成了完全的對比,讓他不由得搖頭嘆笑。
「-葶,你也太會捉弄人了。」
「要不是這樣,他怎麼會肯離開了」祁-葶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她要的是和喬浚兩個人獨處,當然得先把電燈泡趕走。
喬浚笑著坐回了她的床沿,這里可是他的專屬位置,剛剛是因為情況不明,才對那位黃先生客氣了點,以後他絕對會堅守崗位,沒有人能再推開他了。
「浚,我不舒服……」她可憐兮兮地道。
他撫著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浚……」
她的表現分明是在撒嬌,他干脆將她連人帶被地擁入懷中,「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祁-葶終于舒服地依偎在喬浚懷里,听著他的心跳聲,疲倦不知不覺涌了上來,再加上他的溫暖,讓她不小心睡著了。
喬浚就這麼抱著她,好像擁著最貴重的珍寶。
而相較于甜蜜的兩人世界,被關在門上的黃培成就備覺淒涼了,門也打不開,外頭又沒人理他,他只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