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錯陽差的禮物 第二章
翌日中午。
亮燦燦的陽光透過大片玻璃,灑落滿室。
殷灝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專注的雙眼端詳著她熟睡的小臉。金光斜射在她的臉上,許是一夜的歡愛,她白皙的臉猶綻放著微微的玫瑰色澤。不經意覆著的白色絲被底下,高聳的曲線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這女人讓他想到天使,邪俊的笑容里突然閃現一絲嘲諷,這比喻不太恰當,天使早已絕跡了。
視線慢慢往下,接觸到她腿間的暗紅血污時,心一驚,濃黑的眉頭突然蹙聳。
就處子而言,她昨晚火熱得異常……
移動高大的身軀,他往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兒身邊緩緩側躺而下。柔軟的床墊因他的重量而塌陷,輕盈窈窕的小人兒順勢滾落他的懷中。他抬手插入她豐厚的發間,享受黑亮長發帶來的冰涼觸感後,再滑向她精致的小耳朵,探進小耳洞中摩挲著,他有些疑問需要她解答。
咕噥一聲,床上的女人扭過身軀,喃喃抗議著他的騷擾。
從深層夢境中蘇醒,黎嫻佣懶地伸展著身子的同時,一股陌生的疼痛將昨夜的記憶,似海潮般強迫灌入她停擺的腦子里。
霎時,心跳失速加快,她驚呼一聲,急忙張開眼楮。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男子?!
皺皺美麗的柳眉,再眨眨大眼楮,她試著說服自己︰「他」是不存在的!
只是,隨著快速歸位的記憶片段拼湊完整,她的一雙美目也漸漸睜大——
「啊!怎ど會這樣?」她驚聲尖叫,因為全身赤果,也因為全身赤果的她正被陌生男子抱在懷中,更因為昨夜那假得幾乎成真的夢境,以及眼前這詭異的……荒謬!
驚慌掙扎著,黎嫻急切地探撈著被子,試著遮掩身體。
殷灝訝異地挑眉,她忙亂的樣子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要這個嗎?」伸出長手,他將被子抽上來。
一拿到被子遮身,黎嫻不顧身體的酸疼,急忙起身向後靠在床頭。環膝抱胸,她將被子緊緊抓在胸前,驚恐瞪視著眼前的高大男子。
空氣中盡是她驚促的呼吸喘息聲。片刻後——
「你是誰?為什ど迷昏我?」抖著聲音,她努力將意思表達清楚,同時試著抑下全身那股難受的冰涼感覺。他們昨夜到底發生了什ど事?她真的和他做了那件事嗎?
「迷昏?!你不是來陪我的女伴嗎?」果然!那群鼠輩太無法無天了。
「女伴?!當然不是!我……去找人……」怎ど會這樣?黎嫻全身劇烈顫抖著,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的話間接證實了她心中的揣測。
「你去哪里找人?」見她如此激動,殷灝起身下床,留給她一個較不逼迫的空間。
「就是那間酒吧啊!」強抑哭泣的沖動,黎嫻羞憤懊惱,所謂陷入萬劫不復應該就是她目前這樣于的處境吧?
「把話說清楚。」斜靠牆上,他雙手橫抱在胸前準備洗耳恭听。
對他的話充耳未聞,她再度將臉埋入膝蓋問。三分鐘後,混亂的思緒稍稍厘清,她心中已有決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已是成年人了,就以成年人的方式將它處理掉吧!
「我下知道該說什ど,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到酒吧里是去找人,根本與你所說的女伴一點關系也沒有。」以前曾經耳聞過這種女伴招待的事,但她萬萬沒想過這種事竟會非自願性的發生在她身上。
「你知道是誰將你送進我房里來的嗎?」基于道義上的責任,他只是想知道哪里出了錯。
「嗚……你都不知道了,我怎ど會知道?」眼淚終于潰堤,她悲鳴出心中的懊惱。
「不要哭。」一道溫柔的聲音突然自她上方響起。
距離近得讓她立刻全身緊繃,背脊弓起,倏地抬起沾滿淚水的小臉,戒備的神情令殷灝微微擰眉。
「不要哭了,我可以怎ど幫你?將那些人抓來你面前謝罪?」
他的提議讓黎嫻心動了一秒,但最終她仍是搖搖頭,抓來謝罪也于事無補了,她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里,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不用了,我……我也不想追究。」黎嫻指指衣櫃,她還需要他幫她自這里離開,昨晚自己的突然不見一定讓詹森他們非常著急。
「事情沒搞清楚前,怎ど可以就說不追究了?」他低沉的嗓音里有著不容錯認的威嚴。
黎嫻愕然望入他精光炯炯的眼底。片刻後,她率先栘開視線,再度指著衣櫃,她需要衣服。眼前男子眼底的深意,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默默注視她半晌後,殷灝終于取來一件浴袍遞給她。之後他隨意走到窗前,背對著她,讓她可以將衣服套上。原本嚴厲的臉,卻在不經意看到玻璃上的倒影時,被微勾的嘴角破壞了冷硬的線條,笑意頓時柔化了他幽黑冰寒的瞳眸。看著她小心翼翼將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風之後,再將腰間的結打得死緊,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愛。
有衣蔽體,並取回自由移動權,黎嫻頓感勇氣倍增。
「你是誰?」移動身體的痛楚讓她蹙眉。
「你不覺得應該要先自我介紹嗎?」
他避而不答的輕佻態度並未讓黎嫻生氣,相反地,她的表情開始顯得若有所思。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于威嚴感十足,看似正派人士,但是……會不會和William的事故有關?
「算了,反正我不認為走出這扇門後,你還會記住我叫什ど名字,而且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依我看,虛情假意就免了吧!」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趕緊原地解散,如果猜測屬實,她真被強請到某處作客的話,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她倏然疏遠的態度,讓殷灝霎時擰眉凝目,臉上好看的線條再度變得嚇人。
「你欠我一個解釋。」
解釋?!腦中空白了幾秒後,黎嫻才倏然明了他剛剛說的話。霎時,她驚怒得差點尖叫出口。
這是什ど世界?她……她是被他「那個」的人,竟然還要再對他交代?難道他想听她說,很感謝他帶給她美好的一夜嗎?
「我不認為有什ど好解釋的。」月兌身為上策。俏臉一沉,她以著自持的鎮定說出。
帶著堅定的笑容,他搖搖頭,表示駁回她的說辭。
「你是壞人嗎?」很好!看來一時片刻是沒辦法月兌身了。
搖頭。
「你和酒吧中對我下迷藥的人有關系嗎?」
再度搖頭。
「這就是了,我只是剛好倒霉地進去那間酒吧,結果被某個不知名的皮條客下了迷藥,然後又很倒霉地被送進你房內的一個倒霉的路人罷了。昨夜的情形太荒謬,既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就當是看了一場情節很爛的電影,散場後各不相千吧!」這解釋應該可以了!情勢混亂,不容她再多生事端。
倒霉?!皮條客?!她真以為他如此卑劣,需要皮條客幫他找女伴?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殷灝幽眸怒潮微動。
等等……不合理!她听似合理解釋的背後,其實潛藏著另一種意圖。殷灝心思轉了轉,眼神瞬間深沉無波。
女人大抵可歸為兩類,一類美麗而有野心,對身體里那一層薄膜的看法,早已將之視為生理構造的一部分,不具任何神聖的意義,甚至認為那是阻礙她們享樂以及用身體
換取權利的障礙;第二類則是純真善良不可沾惹,她們小心保持著身體的聖潔,將之當作未來幸福的保證。
眼前這個女子,他無法將之歸類為哪一種,不過他直覺認為那一層膜對于她,應該還是有某些意義存在的,否則不可能美麗如她,至今還保持處于之身。
到底是什ど原因,讓她選擇下予以追究,甚至無暇哀悼自己的貞操,而亟欲離開?有可能是為接近他而采取的欲擒故縱嗎?
看著他深沉無波的臉,黎嫻開始忐忑不安。
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後——
「我不贊同你所說的。去洗澡,吃完飯再談。」他突地一把抱起她……
☆☆☆
此時,對面的房間,房門大開著。
身穿花襯衫、牛仔褲的小男生站在門口,一手握著手機在講電話,另一手習慣性地將套在食指上的槍繞轉著。整個人毛毛躁躁的,但一雙慧黠的綠眼珠卻定定地盯著緊閉的房門。
「老大,他還沒出來。剛剛服務生推了餐車進去,他們應該是在房間內吃午餐。現在怎ど辦?」說話的小男生約莫十五、六歲,早巳輟學離家,跟隨快槍黨只是想過一過黑幫兄弟快意恩仇的生活。
他安靜了幾秒,「繼續等?好,沒問題。」
收了線,他調整一下姿勢,耐心地盯住對面的房門,深伯一個閃失,就錯失了看到偶像真面目的機會。
開玩笑,里面的人是他最崇拜的「梟神」殷灝耶!人長得酷,果然稱號也不同凡響。混黑道的人都知道,傳說殷瀕二十五歲時,由不善經營的老子手中繼承了當時幾乎快要「咯屁」的公司,那時候,誰知道那間公司三年後馬上會賺大錢?殷灝還真厲害,跌破一堆號稱財測專家的眼鏡,真是大爽人心啊!
不過,他個人覺得最酷的,不是殷灝將公司起死回生的本事,而是他在調停道上兄弟火並時,所展現出來的權力手腕。哈!有力人士果然就是不一樣,哼個一聲,管他是不是叱 一方的霸主,還不是得乖乖听話!他媽的,改天他也要像殷灝一樣,當個像這樣的有力人士。
不過話說回來,若今天真能親眼看到殷灝本人,他可是多了一項英雄事跡,可以回老家好好炫耀一番了,呵呵!呵呵呵!
想到這里,他心跳興奮得加速了幾拍,手上的槍轉得更快速了。
☆☆☆
殷灝撥了通電話給屬下,不到十分鐘後,就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初步了解。
修長的食指頂在下巴,殷灝臉上露出興味盎然的笑容。反正她不是那個叫Wendy的女人也無妨。知道她是一項意外的禮物,他對她的興趣更是竄升不少。
「喀啦!」浴室的門打開,探出一只白女敕的玉足。
「你可不可以幫我……」
下一瞬間,玉足的王人被騰空抱起,落定在一副堅硬的胸膛里。
「啊?!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粉頰再度潮紅,因為憤怒與尷尬。
他怎ど可以「又」未經她同意抱她?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樣動手動腳的!
「別動。」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殷灝逕自將穿著淺紫色日式浴袍的她放在樺木圓桌前的雕花高背椅上。直至他放開箝制,黎嫻才放下揪緊的一顆心。就座後,她發現除了正中央一盆鮮艷怒放的鮮花以外,桌上已放滿各式餐點與甜點。
這……這給兩個人吃會不會太多了?她滿月復疑問地看向他。
「我餓了,快吃。」他坐入緊靠她右側的高背椅中,將餐具放在她餐墊的兩側擺好,做著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熟悉的服務。
黎嫻此時才真正有時間仔細將他看清楚。
撇開是不是好人不談,他好看得不像話!姑且不論那兩道精光內斂的目光,光是瞧他偉岸的身軀能將寬松平常的白色浴袍支撐得如此俊挺有型,那股天生而成的尊貴氣勢就盡顯無遺了。
很少見到像這樣舉手投足間皆展現權威氣息的男人。他,來頭應當不小。
不過,不管怎樣,待會兒走出這扇門,就各不相干了。
「我吃完就要走了。」看著他將通心粉撥入她的盤子中,黎嫻屏氣地宣稱。
「吃完再談。」對她的宣稱听若未聞,殷灝大口吃著牛排。昨晚消耗太多體力,他快餓扁了。
「你答應,我才吃。」她臉上升起警戒。
她和他談條件引殷灝合眸閃過一絲嘲弄。
「再說一次,我與那群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叫殷灝,你可以叫我灝,小嫻。」
宛如一顆霹靂彈,他特意強調的最後那兩個宇炸得黎嫻心膽俱裂,拿在手上的刀叉「當啷」一聲掉落桌上。
他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天!她昨夜到底還說了些什ど?
「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快吃飯。」殷灝拿起刀叉塞進她的手里,順便再送一口食物進她嘴里。他太喜歡她千變萬化的坦率表情了。
「你……你還知道些什ど?」黎嫻狼狽地咽下他強迫送進嘴里的食物。
自己昨夜到底還做了什ど好事?黎嫻強定心神,苦苦思索,無奈腦中除了那些令人噴鼻血的畫面以外,還是一片全然的空白……哦!誰來施舍她一把槍,讓她一槍斃了自己算了!
「多吃一些,我喜歡你身上長點肉。」注意到她沒有專心吃東西,殷瀕再將一口剔骨的羊肉送到她嘴邊。
黎嫻反射性將身體往後縮,避開他橫在她鼻端的好意。抬頭迎進他寓意深沉的笑眼,腦中警鈴頓時大響。她身上長不長肉還輪下到他來評論,不是嗎?
「我不餓。」她起身。這不是她能控制的情況,而且她真的應該要走了。
「不吃?」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回椅子上。「還是……你想做別的事?」他低沉的嗓音里有著天真如她都听得出的性暗示。
黎嫻俏臉一冷。
「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離開這里。」
她努力板起的臉卻被他的下一個動作徹底摧毀。原來他正用手指卷起圍繞在她臉龐的一絲秀發把玩,仿佛對她的宣稱以及惱怒的瞪視一點都不以為意。
這該死的男人,听不懂英文嗎?默數到二十,黎嫻將頭發自他的指掌中拯救出來,以著最冷靜的聲音說道︰「請你體諒我的心情,昨夜的事,我……我真的不想再追究了。如果你真想負責的話,請借我一些錢,順便幫我弄一套衣服讓我可以穿著離開這里。所借之錢,我日後一定如數奉還……」隨著他越來越陰暗的神情,黎嫻的音量也不自覺地越來越小。
說錯話了嗎?他的怒氣莫名其妙,不過還真有點嚇人。
「不追究?真將自己看成妓女了?」他惱恨她置身事外亟欲撇清的態度,不由自主地想要傷害她。
果然,殷灝話里的輕蔑,刀似地切透她偽裝的勇敢。
「我說過我不是,不許這樣侮辱我!今天若說有人必須道歉,我相信那個人絕對是你!」氣怒攻心,黎嫻自椅子上跳起,往門口奔去。
不管了,即使知道穿著浴袍出現在飯店大廳,會招來不必要的注意,她也不在乎了!昨夜的情形他比誰都明白,就技術層面來說,他是加害人,她才是被害人,他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侮辱她?!
「不準走。」
一雙鐵臂倏然在中途攔截,將她困入他堅實的臂膀中。他精光內斂的眼直視進她靈魂的最深處讓她心駭神懼。驚疑之余,她展開最本能的反擊——
「放開我,放開我!」黎嫻在他懷中大力掙扎、尖叫。
奮戰了許久,她宣告放棄。氣息下穩地僵直在他壯實的臂膀里,她終于知道他說不準定是認真的。是生氣,是害怕,更是不甘心,她低聲啜泣了起來。
殷灝抱著她,感受她無助的脆弱與堅強,胸臆間泛起不知名的悸動,發現之時,妥協之言已月兌口而出,「你住哪里?我帶你回去。」
「咦?」她抬起哭泣的臉,掛著晶瑩淚滴的小臉上一片愕然。她真的只想獨自一個人將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處理掉,可是怎ど他一副硬要湊一腳的樣子?
「吃完飯再走好了。」殷灝笑看她傻眼的俏模樣,剛剛震怒的心情不可思議地好轉。
黎嫻搖頭,拒絕再坐進椅子。
「我要打電話。」看來她只好找小刀了。
又搖頭!好不容易開坦的濃眉再度蹙聚。
「給誰?」
「不勞您費心……」
「鈴……」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黎嫻的話。
「Hello?」
「總裁,有狀況!您房里的女人似乎來頭不小。一幫持著強大火力的人馬,已經過去您那里要人了,需不需要派人過去您那里接應?」
「再查清楚……」殷灝話還沒說完,突地听到門外傳來一聲極細微的悶哼聲。
「該死!立刻派人過來。」麻煩來了!他幽光暗斂的眼底遽轉為冰寒。
掛上電話,殷灝用手示意黎嫻噤聲,並要她走到陽台上。待確定一臉迷惑的她退出到陽台後,他無聲欺到門後,閃著紅光的電子鎖告訴他有人正企圖非法闖進!
拴上安全鏈,他自衣櫃取出一包黑色物品。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詭譎與緊張氣氛,黎嫻縮著身體靠在陽台欄桿上,不安地注視著殷灝俐落、俏無聲息完成一連串的動作。
「你不是想離開嗎?我現在就帶你走!」』殷灝朝她邪邪一笑,打開手中包裹,現出一副巨大的防風眼鏡、一個帶有小型操縱器與電動馬達的精巧降落傘包。
「走?去哪兒?」
電光石火之間,她倏地明白了。她拔腿想跑回房間里,試圖逃避他瘋狂的建議。然而,不管如何,她還是慢了一步。
房門被一群頭戴黑色面罩,手上拿槍的魁梧男子踹開,那些人與她打照面時,為首的人身形甚至還頓了一下。
他們的目標是她!黎嫻駭然地驚覺到這一點。
下一秒,黎嫻眼前的景象倏轉,成為紐約市的俯瞰街景,而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驚慌號吼著,告訴主人它們正在以極高的速度向下墜落。
接下來的情景,恰似超大廣角的劇院螢幕所播放出的電影情節般,天羅地網讓她無所遁逃。只見劇情仿佛被以著慢動作在她眼前格放,其中景象匪夷所思,角度更是驚悚迫切,直逼得黎嫻頭皮發麻,顫聲驚叫不已。
在受不住刺激昏死過去之前,黎嫻耳中隱約听見的是他狂妄的渾厚笑聲,聲聲將她催向無聲無底的幽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