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敵劣郎君 第二章
只一眨眼的工夫,任帆已奔出數里,看那些人暫時還追不上來,任帆小心的放下那男子,探他鼻間尚有氣息,只是雙目緊閉,手指和顏面卻是冰冷的,甚至隱泛黑氣,他了解這是中毒的現象,又見他多處傷口均冒出黑血,看來那些人是存心欲置他于死地。
他本來並無救人的打算,只不過在看到這男子危急的時候,心就不由自主地懸起,竟強烈的覺得不救他不行。
他先替這名青衫男子簡單的包扎止血,在處理他腰月復的劍傷時,男子痛得動了一下。任帆視線移到他臉上,發現他已轉醒,且神色警戒地看著自己,一雙冰玉般的美目寫著痛楚與疑惑。
迎上他的雙眸,任帆又再度被震撼住,不禁自問︰有誰能抗拒他這雙泛著冰玉般光澤的美麗眼眸?更何況此刻他的視線不再如剛才那般凌厲,更令人心生憐惜。
再看下去,恐怕會迷失了自己,任帆強迫自己清醒,半扶起他,「你中毒了,而且傷得不輕。」邊又取出一顆朱紅的丹藥放到那男子面前,輕聲道︰「把這藥吃下去可以暫時抑制毒性發作。」
那男子看著任帆的神情不曾稍懈,似乎不確定他是友是敵,畢竟他曾看到他在樹上虎視眈眈,自然以為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你……是誰?」過重的傷勢令他問得有些吃力,原本該是低沉的嗓音此刻卻顯得喑啞,全憑一股傲人的毅力才能撐著而不再暈倒。
「任帆。吃吧,不會害你的,我都已經出手救你了,不是嗎?我難得發善心救人豈有只救一半的,讓你死在我面前的話那就太侮辱我了。」任帆眨眨他那雙桃花眼,又把那顆朱紅的丹藥拿到他嘴邊。
那男子看著他,僵持了一會兒,才終于張口把藥吞了。
任帆一手貼在他背上,緩緩運功幫助藥力擴散。
「你是誰?怎麼那些人要殺你?」
「你不需要知道。」
任帆那顆丹藥在他體內發揮效用,他已不若適才那般無力。
「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總不該連名字都小氣的不肯透露吧?」任帆輕松的揶揄著。
「雲珀。」從那唇形完美的嘴里,冷冷的迸出兩個字。
「雲珀啊——很高興認識你。」
這種時候有誰會這樣寒暄?真是怪人。雲珀有些迷糊的想著。
他掙扎著起身,才剛站起,卻又倒下,任帆及時接住他。
雲珀這一用力,原先止住的血又猛流了出來,才稍顯血色的臉又再度蒼白如紙。
「別逞強了。」任帆找了塊布幫他包扎止血,才抱起他施展輕功疾行。
「干什麼?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就算傷重,但這樣像個女人似的被同是男人的陌生男子攔腰抱在懷里,他男性的尊嚴要往哪兒擺?
「傷成這樣還這麼倔強啊!難道美人都是這樣的嗎?」任帆搖頭笑嘆。
听到任帆那「美人」的用詞,他僵著身體道︰「別叫我美人。」那對他而言形同侮辱。
「你是怎麼惹上那些凶神惡煞的啊?」
「不……用你……管。」雲珀漸漸陷入昏睡。
他耳邊傳來任帆的低語——
「現在要我不管也太遲了吧?」
茫然間對上任帆的雙眸,這一瞬間,他的神智仿佛被吸進任帆深幽的黑眸里,那雙帶笑的桃花眼燦亮如星,雲珀有那麼片刻的迷失。
僅有片刻的迷失,雲珀即陷入一片黑暗。
***
任帆就近先在龍陽鎮附近向一戶農家借住農舍替雲珀療傷,給了幾兩銀子請農家替他燒一大桶熱水和準備一些吃的。
那農家見有錢可賺,便滿心歡喜的去了。
任帆解開雲珀衣服查看傷勢,傷處不但多甚至多處含有劇毒,這刀劍上的毒傷還難不倒他,難的是另一種毒,想到此他不禁皺眉,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名為「血矮粟」的毒藥?這種毒只有一個人會使用,但近幾年來那個人不可能會出現在江湖上,更別說是拿它來害人,那麼,那些人是從哪里得到的?
如果不是先讓雲珀吃下二顆母親特制的保命丹,他早就魂歸西天了,但那藥還不足以解去他中的毒,要解他的毒就只有跑一趟九疑山找血矮粟的制造者了。還好從這里去不算太遠,算他命大遇到他有辦法救他。
當他正陷入沉思之時,熱水已燒來,鄉下人沒見過世面,頻頻探看雲珀雖在昏迷中仍不失俊美的容貌,任帆又給幾兩銀子把他們打發下去,關上門剩兩人獨處。
任帆對他們的好奇不禁感到好笑,不過這雲珀長得還真是美得不得了!即使閉著眼楮、臉有病容依然完美無匹,除了五官完美得不象話之外,看來還滿有男子氣概的,美得一點也不陰柔,甚至可以說是陽剛味十足,這樣一張臉長在雲珀身上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事;他生平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也可以是美的。
要說美麗的女子,自己經常四處跑也看過不少,甚至交往過的也多不勝數,但她們跟雲珀一比,才知道原來人也能美成這樣;就算所有的美女站在雲珀面前,大概也都要自嘆不如,他那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完美容貌、五官比例,每一分都像是天神嘔心瀝血的杰作。
還有他那豐潤的美唇,真誘人哪!此刻那雙唇正微微開啟,輕輕喘息著……美麗的魅惑人心。
好一會兒,任帆覺得自己的口水快流出來了,才趕緊閉上嘴巴,他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一下嘴角,覺得有點臭,誰教他生平就是對美的事物缺乏抵抗力。
還好沒被人看見他對一個男人流口水,否則豈不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唉!美麗的臉孔長在男人身上,不知該不該說是一種浪費?
雲珀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刀傷,任帆不得已只有動手月兌去他全身衣物。
他那雖然白晰卻平坦結實的胸肌上有著幾道傷口,但不算深,背上、腿上的傷則較淺;腰側的傷卻幾乎見骨,受到的毒害也較深。
任帆替雲珀清洗傷口時也順便擦拭他的身體,因為他身上到處都染有血跡。
任帆從來不是善心人士,會替幾乎不算認識的雲珀做到這個地步,自己也覺得挺不可思議,或許只能說雲珀長得太美,而他根本不能忍受「美人」在自己面前蒙塵。
任帆一雙深邃的桃花眼順著自己手上的動作,梭巡他全身,他有著結實而無一絲贅肉的腰部曲線、優美的臀腿線條;體格勻襯、勁瘦修長,以男人的體魄來說堪稱完美,襯著他那白晰的肌膚,竟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妖異美感,任帆被那魅惑人心的感覺吸引住,他發現自己竟移不開視線。
任帆擦拭的動作停在雲珀的腰際,啊——那個地方應該不需要擦吧?
他發現自己似乎強烈地在意他的及踫觸到他肌膚時的感觸。
這種情況實在太曖昧了!
荒謬的是自己,因為他竟然大咧咧的在這里評估著另一個男人的身體,而且還大肆撫模,雖然是為了替他治傷,但不容否認自己這樣的確稱不上正常。
不知是否是錯覺,除了熱水氤氳的熱氣之外,他覺得房內的空氣似乎變熱了。
任帆忽覺鼻內一陣濕熱,舉手反射性地抹去。
鼻血
臭了,他竟然看男人的看到流鼻血,而且還是如此傷痕累累的身體。
完蛋了!任帆頓時覺得天地為之變色。
「他是男人哦!長得再美也不能干嘛吧?」任帆極力提醒自己,趕緊避開他的重要部位,開始擦拭他的腿;這雙腿白晰修長、肌肉結實,干干淨淨的並不像一般男性那樣多毛,這副軀體確實是少見的完美。
「嗯……」在任帆的撫觸、擦拭下,雲珀發出似乎愉悅又似痛苦的申吟。
听到他那聲申吟,任帆渾身戰栗,擦拭他身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不小心用力過猛踫觸到他的傷口。
雲珀被這陣刺痛痛得從昏迷中醒來。
任帆見他醒來,力持鎮定,「你醒啦?是不是很痛?再忍一下就好了。」他的眼甚至不敢與雲珀相對,自覺似乎做了什麼虧心事。
「你……做什麼?」雲珀感受到陣陣冷意,發現自己的身子完全赤果,而任帆的手竟就在自己身上模來模去,他嚇得想要起身。
任帆大手按住他道︰「別動,我在幫你處理傷口,你一動就會再流血。」真不懂自己干嘛用這種近乎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
「不用你幫我……」雲珀試圖掙扎。
「別鬧了,你的傷需要處理。」說著,他雙手擰著濕布繼續在雲珀身上擦拭。
雖然知道任帆是在幫他,但被同是男人的任帆踫觸到自己的身體,雲珀仍感到極端不自在,不斷地意識到他那游走在自己身上的大手,體內深處甚至產生一股騷動,身為男人,他太了解這股騷動代表什麼,這種事情他向來都是極力避免的。
「夠了!」雲珀抓住任帆的手。
任帆笑問︰「怎麼了?」他注意到雲珀神色十分不自然,美麗的臉孔有些僵凝,連身體都是僵直的。「難道你是怕我?拜托!我們都是男人你怕什麼?又不是娘兒們,你有的我也有啊!還是你的長得不一樣?我看看——」任帆這話雖是要說服雲珀,但又何嘗不是對自己說呢?
「不!別——別看!」
看到任帆竟真的將視線移到自己那里,雲珀被他嚇得急急伸手蓋住自己不安分的,頹喪的心情充塞他胸臆,窩囊的感覺自己的男性尊嚴完全喪失,他曾幾何時被這樣對待過?
如果被任帆看到……或被誤會……他急得簡直又快要暈過去。
這時任帆有些驚奇地道︰「你是不是有反應?看不出來你的身體這麼敏感呀!」
原本快要暈倒的雲珀听他這麼一說,又羞又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存心羞辱我!」雲珀咬牙切齒地指控。
「你這樣說太嚴重了吧?我只是在幫你罷了,你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怎能怪我?」任帆那雙帶笑的桃花眼曖昧的迎視他。
「你!」看到他眼中那不容錯認的戲謔神采,雲珀簡直氣到不行。
「好啦,好啦!別生氣,我不逗你就是。」任帆說著加快手上清洗的速度。
「唔——」雲珀皺眉強忍。
但任帆依然可以從他忍不住顫抖的身子察覺他的不適,手上清洗的動作更見輕柔。
看到這樣逞強的雲珀,任帆的心泛起些許心疼,他不懂自己干嘛心疼一個男人,不過他隨即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既然不懂就留待以後再想。
***
任帆替雲珀敷上隨身攜帶的治傷靈藥,還好他都習慣帶著母親親自調配的靈藥,雖然自己不像兄長任輿那樣深得母親醫術真傳,但普通的傷病倒也還難不倒他。
包扎完他的傷口又在他憤怒而警戒的眼神下替他換上自己的衣服,任帆才把他扶坐在床邊。
「你餓不餓?吃點東西吧!」任帆不自覺地流露溫柔。
雲珀哼了聲。
「要不要我喂你?」
「不要!你滾!我不想看到你!」雖然是為了要治他的傷,但被他看到自己那難堪的樣子是何等的羞辱,只要這家伙在他面前,他就覺得火氣直冒上來。
「雲珀,你好無情,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你那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任帆裝模作樣地指控。
「不要叫我!我本不用你救!你……你那樣羞辱我,我恨不得殺了你!」雲珀美麗的眼眸銳利而冒火。
「那樣哪里算羞辱啊?我也是男人嘛!我能夠了解的,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真的不得了,他那盛怒的容顏充滿令人目眩的神采,比之前又更美上幾分。「嘖,你連生氣的樣子都好美……」任帆不知不覺地將心中的感覺說出口。
一听到如此的贊美,雲珀全身一僵,抬眼用簡直要把人凍死的殺人目光瞪住他,沒有人敢這麼直接當著他的面說他美,用那種稱贊女子的方式來形容他,敢這麼做的人都已經下地獄去了,剛才對他那無禮放肆地看著他身子的視線他已是強忍怒氣了,現在竟又……他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燃燒。
任帆對他殺人般的目光不以為意的又往下說︰「說你美可不是侮辱你哦!那是我出自肺腑的贊美,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會追求你。」
有哪個男人被稱贊美麗會感到高興的?是女的又如何?是男的又怎樣?
他真該死!
雲珀被他的贊美與假設氣到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那如冰似炭的眼眸更是像要噴出火來似的。
他那個樣子讓任帆忍不住更想要逗他,血液中的惡劣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腦中靈光一閃,掩不住嘴角嘲弄的笑意。
「你很氣我嗎?剛才我把你都看光了,也幾乎模遍了,雖然這社會規範沒規定男人必須對男人負責,但你長得這麼美,我倒是不介意對你負責呢!你認為呢?呵呵!」
任帆每說一句,雲珀駭人的目光就更冷一分,尤其在听到他那挑釁的笑聲時,雲珀的怒火更熾。
「你去死!」
「哎呀呀!我救了你你反倒教我去死,好沒良心啊!」
「我本不用你救。」
「好不容易遇見我喜歡的典型,我才舍不得讓你死哩!」
任帆懷著戲弄人的愉悅心情越說越得意快樂,尤其是看到那張狂怒到恨不得殺了他的臉時,更是讓他興奮不已,原來美到極致的臉孔會因為怒火而更增三分麗色,他似乎對他那張生氣的臉看上癮了。
雲珀也許是被氣急了,不知從哪里生出來的力量,竟舉掌向任帆撲擊,但傷後無力的身子才站起來就向任帆倒去,拍在他身上的手掌就如拍打蚊子般沒力。
任帆順勢的將他擁入自己懷中,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掙扎,任帆好笑的看著兩人此刻曖昧的姿勢。「嘖嘖!你竟然對我投懷送抱,我一向知道自己帥得沒天理,是千萬人里也挑不到一個的奇才,但沒想到連男人也抗拒不了我的魅力呵!」
雲珀不甘失敗和被調戲,遂將全身的力量都向任帆倒去,料不到他有這一招的任帆被他撲倒在床,他抱著雲珀翻身一滾將他壓在身下,雲珀雖然被壓住仍試圖反抗,任帆索性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兩手握住雲珀的手壓在身側。
「小心,太用力傷口會再流血的哦!」
雲珀氣得不住掙扎,「放開我!」他恨得咬牙切齒。
「咦?不是你主動投入我懷抱的嗎?我還以為你是看我太帥了,忍不住對我投懷送抱呢!」
「你!」
「我?我怎樣?很帥吧!」任帆笑嘻嘻的看著他漲紅的臉,他擺了一個瀟灑的姿勢,自夸的道。
「無恥!變態!放開我!」那聲音仿佛是從齒縫里迸出來的。
任帆看著這樣的雲珀,心跳竟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本來只是開開玩笑罷了,不意卻還是受到他的影響。
竟然罵他變態耶!那還不變態個徹底讓他瞧瞧。
任帆故意壓著他,直直盯著他的眼楮,皮皮的笑問︰「你決定要讓我負責了嗎?」他抱起來的感覺雖然和女人完全不同,不過還不賴嘛!
雲珀看他一眼,恨恨的道︰「你打算怎麼負責?背負我的生命嗎?」當自己這樣說的時候,雲珀覺得自己大概也氣壞腦子了。
任帆莫測高深的笑道︰「你又想要我怎麼負責?」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忽然冒出來糾纏自己,雖然救了他,卻處處挑釁他、戲弄他,處處挑他生平最在意且痛恨的事——
雲珀瞪視著這個口口聲聲要對自己負責的男人,他忽然想笑。
情況雖然很荒謬,但……也許他也瘋了。
他牽動唇角終于怒極反笑,揚起的放縱笑聲有些淒厲,那笑令人驚心動魄,胸口中的振動傳到任帆身上。
任帆听到雲珀淒厲的笑聲,驚詫地盯著他那誘惑人心的笑顏,不禁渾身輕輕抖了起來。
雲珀笑聲忽歇,「嘔……」也許因為過于激動,他忍不住嘔血,腦中一片昏黑,失神的昏了過去。
看到他這模樣,任帆心中大受震蕩。
扶他躺好,又喂他吃一顆保命丹,才替他擦拭噴在臉上、衣上的血漬,想到自己是造成他氣到吐血暈倒的罪魁禍首,任帆心中泛起一股罪惡感,沒想到他會氣成這樣,他真是既固執又倔強啊!
沒見過這麼開不起玩笑的人,他隨便說說他就認真的生氣,還氣到吐血,這樣不累嗎?什麼樣的環境才會生成他這樣的人?
任帆承認自己的確對他越來越感興趣,而且理由不明。
夜里,因為床不算太小,還勉強可以睡兩個人,所以任帆把雲珀移往里面一點,自己也上床與他並躺而眠。
任帆很難入睡,身旁的人一直睡不安穩似的翻來翻去,他明白雲珀必然是因為身上劍傷的疼痛發作,更何況他的毒也還沒解,只是暫時壓制住。
好一會兒,任帆終于看不過去,側身一把抱他入懷,讓他的頭靠在自己頸側,手緊擁著他身子,一腳也橫跨在他腿上,讓他再也翻身不了,還可互相取暖。
疲累感讓任帆無暇顧及此刻兩個男人相擁而眠的情況有多不尋常。
也許是這一招奏效,雲珀沒再翻來翻去,兩人終于獲得一夜好眠。
***
砰的一聲!
「哎呀!」
一聲踫撞聲及叫痛聲在清晨天未亮前從出借旅人的農舍小屋中同時響起,劃破清晨的寧靜,驚得屋上鳥雀紛紛振翅飛起。
「你干嘛呀?」被踹下床的任帆不悅地低吼,沒睡飽又遭到這種對待,任誰都會有起床氣,更何況還被踹得莫名其妙。
那一踹幾乎用掉雲珀所有力量,他蒼白著臉無法言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發現自己是從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醒來後,還能保持冷靜的吧?尤其是他。
只能說——他嚇得不輕。
見雲珀不言語,任帆就在他的瞪視下又爬上床。
「睡吧!天還沒亮耶!」任帆說著又呼呼睡倒。
雲珀簡直不敢置信,這人到底有沒有神經?平常男人會和男人同榻而眠嗎?難道他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不行,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卷進這種事里面,雲珀試圖移動身體避開他下床。
未料任帆竟拉住他手臂用力一扯,害他鼻子撞上他堅實的胸膛,腰際環上一只強壯的手臂,就這樣又落入任帆的懷抱里。
老天!他想干嘛呀?
雲珀驚得死命想把他頂開,這一頂雲珀不由得感到更加驚慌與不知所措,因為任帆竟然更用力的摟住他,而且還親密地把頭靠在他肩上。
「噓——再睡一下。」任帆在他耳邊低語。
耳朵受到任帆那不經意的刺激,雲珀感到無比的不自在,他怕兩個男人如此過度親密的接觸會泄露自己掩飾了二十五年的秘密,不由得在他懷中不住地掙扎。
過了好一會兒,任帆氣息微重的開口︰「拜托你別再動了,你再這樣摩擦我的身體,就算你是男人,我也很難沒‘感覺’啊!」
雲珀忍不住僵直身體,他發現了那頂在自己下月復的可疑存在,顫聲道︰「放開我。」
「算了!不睡了。」任帆放開雲珀躍下床,徑自走出房子。
任帆開門之際,屋內灌進一股冷風,此刻失去功力的雲珀無力御寒,身子被風吹得抖了抖,看著任帆走出去的背影,雲珀頓覺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