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愛野郎 第一章
這花轎可真是折騰人!
風如雪挪了挪身子,試圖找到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想不到看起來一頂小小的轎子,居然顛簸得這麼厲害,若不是置身其中,她還不曉得會這麼難坐呢!
外頭街上夾道看熱鬧的民眾比平日來得更多,一同艷羨鳳冠霞帔的美麗新娘子風光地嫁出去;因為,錯過這一場盛宴,不曉得要等到何時,才可以再看到如此龐大的迎親隊伍了。
喧鬧的人群只看到花轎招搖過街,誰知道新娘子正因為顛簸而不舒服極了!
一想到剛剛才拜別的父母,風如雪心里頭又一陣酸楚,眼淚差點掉下來。雖然她對這門親事沒有意見,不過,年方十七就要離開最親愛的父母,總會有一點不舍及感慨,更何況她還是獨生女,從小到大都在呵護下長大,怎可能對外面世界不害怕?!
不過,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為,她即將擁有人人稱羨的好歸宿。
雖然還沒有見過新郎項雲,不過,在閨中密友們的口耳相傳下,風如雪早就對溫文儒雅的項雲景仰有加。因為他不但是瀟湘鎮上屬一屬二的才子型人物,據傳他風度翩翩的潘安模樣更是令許多少女們私底下著迷不已。
當瀟湘鎮上的人們正在納悶為何年紀早過二十的項公子還沒有意中人時,項家的媒人便找上風家來了。
這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快到風如雪根本來不及思考未來的人生。
爹娘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就點頭如搗蒜般地答應,根本沒有詢問過她的意思。
「丫頭,這機會可不是常有的,你不快嫁過去的話,夜長夢多,要是他們變卦怎麼辦?鎮上想要嫁入項家的姑娘,可是從北門排到南門去的!」爹是這麼義正辭嚴地開導她的,生怕會在轉眼間失去這麼個幾輩子都求不來的乘龍快婿。
剛開始,風如雪有點反應不過來,只感覺一切都太……太快了!
想想風家也頗富書香盛名,在瀟湘鎮上可也是望族之一,登門求親的公子哥們也有一大列咧!不過,風如雪生性活潑樂觀,爹娘既然講求門當戶對,她自然而然也認為應當。
于是乎,風如雪就這樣在離別的淚眼婆娑中被攙扶上了花轎。
為了怕她孤單,風家二老還讓她把貼身丫鬟小翠一並帶過去,再加上壯丁數名隨侍在側,一行人跟在前來迎娶的新郎倌所騎乘的駿馬後面,浩浩蕩蕩,好不熱鬧。
此時鑼鼓喧天,風如雪側了側頭往轎外望去,可惜因為鳳冠及紅蓋頭的緣故,對于未來良人的模樣還是無緣得見,只隱約听到他陌生的聲音,所幸一听即知是個斯文儒雅的人。
她芳心竊喜,期盼的感情在心里來回游蕩。看來爹娘說得沒錯,果然幫她挑了個好對象。
*****
此刻,在瀟湘鎮北方的山崗上,空氣中因為肅殺的氛圍而變得凝重。
縱有數十匹狂馬在沙丘上不斷踢踏、不安地晃動著,也絲毫撼動不了端坐在馬背上的蒙面騎士們,尤其是黑色大駿馬上的發號施令者--令夏。
令夏身著黑色緞面上衣,是同款布料的長褲,在眾人中之所以顯得出眾,是他黝黑深刻、宛如刀雕出來的右側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右眼眉際筆直地蜿蜒至嘴角上方,曲線之自然,宛如天生就帶著的烙印。
令夏一馬當先、態勢自若地立在數十匹駿馬前,兩眼定定地望著遠方炊煙裊裊處。
迎娶隊伍愈來愈靠近了,長長一列隊伍看來像是大戶人家的親事。
令夏揚了揚嘴角,陰森眼里透露出一絲絲的寒光,雖是一閃而逝,卻令人打從心底毛骨悚然起來。
「看來今天是好日子啊!是不是,田高?」令夏文風不動,沉著聲問,連陽光也未能消減他面容的陰冷。
「是啊,是好日子。」令夏身側一名身著粗布的書生模樣男子附和說。
「听說項家今日要迎娶的媳婦,可是瀟湘鎮上的第一美女。哼,我倒是想見識見識,看看這妞兒是否真如傳聞中縴腰不堪盈握、瓜子臉、柳葉眉?!」令夏接著嘿嘿兩聲,泛起復仇快意的鷹眼,皮笑肉不笑地說:「走!我們今天就好好地幫馬兒們活動活動筋骨吧!」
「屬下等這天等好久,早就迫不及待了!」田高回應說。
*****
新娘轎子及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在瀟湘鎮的郊區緩緩前行。
由于項家的祖先祠堂蓋在近郊,所以拜堂這件事得到郊區進行,這一段路使得坐在轎子里顛簸已久的風如雪更加難受。
突地,開路前導所騎的馬忽然焦躁不安起來,任憑馬夫怎麼抽鞭、吆喝,它就是裹足不前頻頻在原地打轉,仿佛前方有什麼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咦?怎麼……」不知為何,風如雪突然感覺不太對勁!
幾乎同一時間,每匹馬都像是被釘了釘子一樣,不是原地踏步,就是吐氣連連,表現出極度焦躁不安的模樣。
大伙正在納悶之際,從速邊天空揚長而來的一陣馬蹄塵煙赫然而至!
眼見一伙移動快速的黑衣人,分別從小徑旁的坡道邊驅馬齊下,向娶親隊伍靠近。黑衣人的馬匹精良、騎術精湛,把每匹馬掌控得服服帖帖,前進後退得宜,宛如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
「完蛋了,是山賊啊!」迎親隊伍中有人首先大聲驚呼!
「老天!這可怎麼辦?!」本來喜氣洋洋的眾人,在听到了這麼一句話後,慘白成了他們臉上共同的顏色。
「啊!」女眷們開始驚聲四起、歇斯底里,仿佛看到鬼魅來到了眼前一般;男丁們則是個個趕忙找尋手邊有用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尋求自保。
這時候,最重要的花轎就這麼被重重擱置在黃土一片的沙地上,坐在轎內的風如雪差點翻滾出轎外。
「發生了什麼事?」風如雪被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趕緊扶住轎欄,一手抓住蹲躲在旁邊發抖的小翠問。
「小、小姐,是山賊哪!」小翠的聲音不復以往的嬌女敕,取而代之的是顫抖的聲音。
「什麼?山賊?!瀟湘鎮里有山賊?我怎麼不知道?」如雪掀開紅蓋頭,張大晶瑩剔透的眼楮,天真而不可置信地問著大她好幾歲的小翠。
看著慌亂的人群,風如雪的眸中綻放出有趣的光芒,突然覺得興奮起來!「山賊」,可不就是「水滸傳」里寫的那些英雄好漢嗎?這可是活了十八年都未曾見過的精采畫面!
「我出去瞧瞧!」風如雪一說完就要跨出轎子。
「什麼?!我的小姐啊!你瘋了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什麼是山賊嗎?-一出去就完了!」小翠吼叫著,眼楮瞪得像銅鈴般大,幾乎要昏厥過去。這天真無邪的小新娘竟還不知道自己面臨的命運!她機伶地一把扯住風如雪,用身子擋住主子。
風如雪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憨樣,從小到大待在大戶閨中,連竊盜宵小都很少听聞了,當然也沒听過瀟湘鎮附近的山賊。
但小翠沒有時間解釋,她屏住呼吸悄聲警告道:「千萬不要出來,把紅蓋頭放下,不要讓人見到你。外頭有項公子在,我們先不要出聲。」
如雪扁扁小嘴,正待說話,眼光突然落在騎在馬上英姿煥發的新郎倌,想了一想說道:「好吧,就听你的,讓我那神通廣大的未來老公來處理。」
「我的天哪!」沮喪立即流露在小翠面如死灰的臉上。
此刻在滿天風沙中,約莫二、三十個面蒙黑巾的精壯黑衣漠子,騎著悍馬,將娶親的一行隊伍團團圍住,不讓任何人有一絲逃月兌的空隙。
黑衣人每人手上都持著利刃,雖然看不見樣貌,不過光是瞧他們的眼神,就已讓人不寒而栗!
為首的首領--令夏並未蒙面,他的霸氣及凶悍氣息在眉宇之間展露無遺,不消他發號司令,一群黑衣人就以他為中心,排好該有的陣仗及架勢。
端坐在黑色鬃馬上的令夏環視四周,氣定神間、態度自若像是例行的狩獵一般。他的眼光在搜尋了一圈後,不偏不倚地和新郎倌項雲對上。
擒賊先擒王!令夏悶哼一聲,黑星般深不可測的眼眸流露出一道烈火光束。
新郎倌項雲輕咳一聲。「請問閣下有何指教?今日是小弟大喜之日,如果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小弟當戮力以赴!」不愧是見識過大場面的富家子弟,連山賊環伺跟前,他亦是神色自若,不露一丁點的驚駭神色。
令夏閃電般的眼神一變,唇角的笑容扭曲。「我沒讀過什麼書,你別跟我咬文嚼字。我只說一次,咱們山寨里缺女人,如果坐在轎子里的新娘子不跟我走的話,今日你們辦喜事,明天瀟湘鎮上將會辦一起更浩大的喪事!」話畢,他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在風中傳開更令人打從心底毛骨悚然,正巧掩蓋了轎里傳出的嬌呼聲。
項雲臉上表情陡然變色,正待開口的同時,瞥見迎親的一群人,包括老弱婦孺,都不約而同地面向他,臉上均浮現「求你救救我們吧」的表情!
此時每個人心里都在默念,項公子可不要為了一個美人兒,而白白斷送他們的性命哪!
項雲沉吟了會兒,抬起頭,聲音中壓著抑郁。「我和閣下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付我們?如果你們圖的只是銀兩,不論多少我們當會自動奉上;如果只是想找個女人而搶親,未免太不近情理了!」
「哈哈哈,我說了,我不再多廢話,如果你再問一句『為什麼』,你的人恐怕會一個接一個喪命,真正為你項家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令夏眯起眼,語氣中一點也不勉強,輕松交代著。
但在令夏說完話後,站在項雲身後的每個人,臉上的驚恐神色更是加劇,全都往後退一大步,驚惶盯著這個可怖的人。
「你、你……」項雲又驚又怒,再也忍無可忍,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你怎麼這麼無理,竟然用搶親來要脅別人、強人所難?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哈哈哈!可笑極了,世上豈有和盜匪講理之事?」令夏又是仰頭大笑三聲。「咱們擺明了就是要搶你的漂亮媳婦,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了,還用得著問?哈哈哈!太好笑了!」
「哈哈哈!」其他隨從也跟著扯開喉嚨大笑。
令夏突地停止笑聲,大喝一聲,眼中射出精光,宏亮的聲音掩蓋過所有人。「還不快將轎子里的美嬌娘給我叫出來,不然,我過去『請』她出來也無妨!」
霎時,靜默在空氣中蔓延著,肅殺的氣息悄聲散開,沒有人敢吭一句,靜到一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
每個黑衣人的手此刻全握住刀柄,緊張情勢一觸即發。
「別麻煩了,我自己出來就可以了!」一陣清脆的女聲悠悠地從新娘轎中傳出。
只見轎簾被一只青蔥雪白的玉手給掀起,一個縴巧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遮面的頭巾穩穩地蓋在鳳冠上,隱約可見亭亭玉立的身形。
這時,偏巧一陣狂風吹來,輕柔的紅蓋頭巾在小翠的驚呼下被硬生生地卷走,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當場所有人全怔住了。
這位新娘的面容是他們有生以來見過最美的,現場鴉雀無聲,似乎忘了當前的緊張狀況。
雖然衣裳被狂風黃沙吹得凌亂不整、雖然只是薄施脂粉、雖然眉唇之間沾染上了細小的沙粒,但還是難掩風如雪麗質天生的神韻及氣質。
她的膚色雪白如凝脂,眼楮靈巧而黑白分明,菱型的嘴角仿佛永遠有千言萬語待傾訴一般微啟上揚,一頭黑亮的秀發,正因狂風的吹襲而恣意地漫舞在風中。
有如仙女般的容貌,令人不禁屏住氣息,忘了今夕是何夕!
「小姐!」
「風姑娘!」
小翠和項雲不約而同地呼喊出聲。
風如雪的眼眸中有著小翠從未見過的憤怒,火亮的眸子正好映上令夏那雙不悅卻微驚的冷眸。令夏無意識地鎖緊眉頭,文風不動的臉色讓人不明白他心中瞬間的變化。
「別再說了!我跟他走就是。」風如雪斂起秀眉,緩慢而堅定地說。她生平最惱怒無禮的人。
「項公子,看來我們今日無緣,但願來日有緣再相見!」風如雪先轉向項雲,有禮而抱歉地說著,接著她走至泫然欲泣的小翠身邊,柔聲安慰著。
「小翠,爹娘那邊,請你多擔待一些了!就說女兒不孝,無法承歡膝下。」
風如雪說完突然低低在小翠耳邊細語,語氣轉變為以往的開朗。「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力說服那個壞人,要不然,我也會想辦法逃回來。」
話畢,風如雪下巴一抬,面無表情、昂然地走向為首的黑衣人坐騎旁。
小翠的心幾乎跌至谷底。雖然小姐自小就聰明伶俐,精通經書古文,還有著一般女孩子家沒有的大膽,但畢竟從未見過世面,哪里知道這些山寨盜匪乎日奸婬擄掠婦女,殺人不眨眼,怎會听她滿口仁義道德的勸說?只怕她不久就會被……
令夏的目光自從風如雪出現後,始終沒有離開過她。一看她走近,他一句話也不多說,一把將她撈起,穩穩安置在自己的前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令夏熟練地將馬轡一扯,掉過頭,以最快的速度揚長而去。
一行黑衣人見狀,亦默契地羅列在後,跟著主子的悍馬一同離去,留下滿天的黃沙滾滾,及仍然僵在原地、動也不動的迎親隊伍。
只有一個人奮力追了上去,那就是新郎倌--項雲。
項雲不甘心地拔腿奔跑了幾百-,然後氣喘吁吁地跪倒在地,血脈僨張的雙眼恨恨地望著前方的煙塵,大力重捶著沙地,憤怒的情緒在格格作響的指關節間展露無遺。
「啊--」
*****
自從被拎上了馬背後,大伙兒開始策馬狂奔,誰也不說一句話。
全身早已痛到麻木的風如雪勉強睜開眼,在蒙-的視野中只依稀見到令夏嘴角那抹可憎的笑容,她想罵些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為了怕從馬上跌個狗吃屎,風如雪緊張地豎起身上每一根寒毛,本來只敢抓住令夏的衣角,到最後她干脆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前,雙手也不自覺地攀爬上他的頸子,生怕一放手,她就會成為成親當日即慘遭馬蹄踩死的悲情新娘。
不知道奔馳了多久,夕日早已西下,夜,漸漸寒了。
終于,風如雪受不住寒意,忍不住干咳了一聲。
「停!」她听到頭頂發出沉穩的聲音,語氣依舊簡潔無情,但她可以感覺到那雙如謎的黑眸正靜默地看著她。「今晚就在這兒扎營生火!」
大伙兒應聲領命,一票人全都自動一排站開。
風如雪放眼望去,四周荒野一片,只有一條小河流過和幾間簡陋農舍。
她想說些什麼,忽然感覺自己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抱了下來,雙足好不容易踏上土地,重新得到自由。
「帶她進去!」令夏向一旁的隨從田高使個眼色,風如雪在身子僵硬而無法自由行動下,又被迫讓田高強拉到附近一間農舍里。
眼見蠟燭一被點燃,田高就要轉身離去,風如雪再也忍不住了。「請等一下!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田高轉過身,似乎對風如雪的舉止感到訝異,饒有興味地眯起眼。
「你可知道,擄人是不對的行為?!是犯法會坐牢的。」
田高審視著眼前天真的年輕新娘子,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維持完美的禮貌?美麗的五官在燭光照映下顯得正義凜然得可笑。
田高月兌下面罩,露出出奇白晰的臉孔,溫和的眼里有明顯譏諷的笑意。「省省力氣,擔心自己的未來吧!將來有得你好受的!」說完向她眨眨眼,他在大笑聲中徜徉而去。
看著他關上門的動作,風如雪不由得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轉頭望著幾乎空無一物的農舍,她的腦子呈現一片空白……真想好好的痛哭一場!
如果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從眼前的情況看來,未來日子不會好遇到哪兒去。
她本來計畫趁這群盜賊休息的空檔找機會溜走的,可是,自他們一離開瀟湘鎮的郊外後,一行人就不停的策馬狂奔,偶爾停在河邊,讓馬兒喝口水,而馬背上的主人們,則是人人手執一個水袋裝取飲水。
至于她,由于是禁臠身分,她雖然饑渴卻也不敢開口,直到那個為首的頭頭盯看她因為風沙吹襲而干燥龜裂的朱唇時,才把手上的水袋遞給她,要她喝幾口潤喉。
最讓她不解的是,當他看到了她的臉頰開始干裂月兌皮,他竟摘下腰間一條黑色方巾,幫她遮住口鼻。
是她看錯了嗎?一時之間,她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因為在那個表情凶狠的盜賊眸子里,她居然看到一抹溫柔掠過。
他眼里那抹突如其來的溫柔,竟讓她有些訝異。也許,綁匪並不是那麼壞,要不是無法開口,她真想對他進行道德勸說。「讓我走不是更好,你們就少掉一個累贅了!」
她不只一次地偷偷用眼角余光覷他。那男人的膚色黝黑而健康,身上散發出狂野不羈的氣息,隱隱約約地還摻雜了淡淡的泥土及煙草味道。
但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卻讓她恐懼莫名!想到此,她緊緊閉上眼,根本不敢想象以後的悲慘生活。
無奈地看著身上的霞帔,她好生氣,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她不懂,為什麼有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綁架她呢?為何他們要逼迫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
怎辦是好?風如雪楞楞地望著被風吹襲而忽亮忽暗的燭光。不遠處傳來男人的叫囂喧鬧聲,和外面的營火相互映照,讓她想起小時候因為貪玩煙火,結果差點兒燒了整個灶房那次,也像眼前一片金色火焰……
瞥眼見到未栓上的門,風如雪突然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