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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奇跡 第五章

是他,竟然是他!

這個男人,就是文柔多年來埋藏在心底朝思暮想的人。雖然腦海里拼湊不出他多年後的容貌,但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如同那夜在Pub里、在床上纏綿,更如同那張照片,是那般地令人難忘。

驀然見到他,文柔一下子就認出他來。

有好幾秒的時間,她以為自己置身在夢境中,驚醒後的第一反應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王烈豪銳利的視線冷靜地落在她的身上,正細細審視她的一切,沒有放過任何細節。

看到王烈豪的雙眉略微皺起,她的臉刷得變為蒼白,嘴唇發顫。他認出她了嗎?他已經認出她了嗎?

呀!她怎麼會這麼笨呢?早該發現他和林杰有張多麼相似的臉!林杰不是告訴過她,他的哥哥姓王嗎?這些天公司早傳遍了有關他的訊息,她怎麼都沒去注意他的名字?是沒有人提起他的全名嗎?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王總裁,王--她的臉更加慘白了。

文柔覺得自己緊張得呼吸都快要停止,此刻她竟無法分辨出,自己是希望他認出她多些,還是希望他根本不認得她或者,兩者都有吧!

「哥,我來跟你介紹,她是--」這時林杰走進客廳,看見烈豪便連忙走過來。

「我知道。」烈豪的嘴角微微牽動一下,似笑非笑打斷弟弟的話。

文柔的心猛一狂跳,他真認出她了嗎?

「她就是雷文柔,你心目中的女神。是吧?」說完烈豪把手伸出去。

文柔蒼白的臉轉為難堪的潮紅。

他終究還是沒有認出她;她感覺不出自己是欣慰還是失望。

「文柔,這是我哥哥,王烈豪。」林杰一點也沒有看出她的異樣。

她伸出手和王烈豪相握,對方的手竟是冷冰冰,毫無熱度。

文柔艱難地露出些微笑意,她實在想不出任何寒暄的話語。

「你好!雷小姐,你比傳聞更美,讓人一見難忘!」

是嗎?你見過我的,為什麼你忘了?文柔的笑意幾乎無法保持下去。

「文柔,不舒服嗎?」林杰終于察覺她的異樣,立即向前體貼的扶住她。「你剛剛不該喝酒的。」

烈豪緊皺眉頭,這女孩固然美得驚人,但表演天分也高得驚人,難道林杰感覺不出來嗎?

母親林玲芝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笑咪咪走了進來。

「阿杰,大家都稱贊我未來的媳婦美麗動人哪!」或許因為兩個兒子都在的關系,她多喝了點酒,神情十分亢奮。「我的寶貝孫子呢?阿杰,你們什麼時候把我的孫子帶來給我?」

「是啊!快放寒假了,等寒假我們再回去把小威帶來陪媽住兩天吧!」林杰詢問的望著文柔。

她無言的垂著頭,她無法在烈豪面前承認那是林杰的孩子。

烈豪面無表情的看著外表脆弱的雷文柔,一臉寒霜。

「文柔,你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林玲芝溫柔的模著她的額頭。

「媽,她只是有點醉,讓她休息一下就好了。」林杰扶著她走向沙發。

王烈豪將弟弟的一切行為看在眼里,他那種小心翼翼惟恐踫碎玻璃女圭女圭的模樣,令他不忍拆穿她的謊言。但是,一個心里還有別的男人的女人,怎能成為他們王家的媳婦呢!

她一派的清純無辜樣,單純的林杰那是她的對手?她到底要什麼?錢?還是替孩子找父親?林杰到底受到怎麼的蠱惑?

女人皆禍水!他決定常常回家走動,直到當面拆穿這女人的謊言為止。

「恭喜老媽六十大壽!」

在家庭團聚的宴會上,林玲芝笑開了懷,不住出聲招呼文柔及小威。

林杰三不五時夾菜給壽星和文柔,文柔則目不轉楮的吃著自己的晚餐,烈豪則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媽,您想要我送您什麼禮物?」

「送我一個端正的行為吧!」林玲芝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埋怨的看著大兒子。「烈豪,你不能在感情上安定下來嗎?怪不得你老婆,我大媳婦從未回家過!」

「媽,現在有外人在場,你這樣說不是讓我很難堪嗎?」

「有誰沒听過你豐富的羅曼史?」

「媽,」林杰連忙插嘴,「大哥只是多交幾個朋友,這也沒什麼嘛!」

「對不起,我出去透透氣,你們慢用!」文柔驀然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去。

「對不起,文柔她可能有點不舒服。」林杰不解地望著文柔離去的背影,忙著替她道歉。

文柔躲進庭院里,沒來由的氣惱著。

她最氣惱的是自己的反應。明明自己被烈豪誤會成是拜金的女人,而他連老婆都不在乎,他交多少個女朋友又干她屁事?為什麼她總會這麼在意,這麼不快樂?

夜幕低垂,文柔一回到客廳,便看見林玲芝興奮的搬出老相簿。

「文柔過來,你一定要看看,這是我昨天費了好大工夫找出來的。真神奇!打我第一眼看見小威就覺得好眼熟,昨天翻出相簿才恍然大悟,他根本就跟烈豪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嘛!難怪大家都說孩子像自己兄弟的很多,有的像舅舅、有的像叔叔,我們小威像他大伯呢!你瞧,不仔細看還會以為烈豪這張相片是小威呢!」

文柔連耳根都發起燒來。她真希望王烈豪跟林杰不在這里,偏偏他們也都好奇的伸長脖子看著照片。真的太像了,但是為什麼呢?兩個人都有同樣的疑惑。

林玲芝抱著小威越親越歡喜,她終于有一個健健康康的孫子了。

「文柔,我買了一幅油畫送你,來,我帶你去看看,在書房里。」林杰溫柔的牽起她的手。

文柔也急著想離開客廳,她覺得烈豪懷疑不解的眼光,令她有窒息的感覺。

留在客廳的林玲芝逗弄著小威。「咦,小威,這項煉誰給你的?羞羞,男孩子也帶項煉。」

小威把玩著K金項煉,墜子是個心型的相框。他抗議似的大聲說:「才不呢!這是媽咪送我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今天是女乃女乃的生日,轉送給女乃女乃好不好?」

小威認真的想了一下,「不可以,里面有爸爸的照片,媽咪說要好好保管。」

「爸爸的照片?真的啊!來,女乃女乃看看爸爸照得好不好看。」

王烈豪听得一驚,這還了得!?這一看準穿幫!他急忙按住林玲芝的手,「媽,我之前就看過了。這麼小的照片,根本看不清楚。你不是有老花眼嗎?不就一張照片,家里到處都是。」

「是啊!是啊!老!」林玲芝嘆著氣。

但王烈豪卻忍不住好奇,他想看看那個未來弟媳心愛的「男人」到底長得怎麼樣。

他趁林玲芝到廚房準備水果時,悄聲對小威說:「小威,你的項煉好漂亮,借大伯看看,好不好?」

「好。」小威慷慨的拿下鏈子交給他。

烈豪小心的打開墜子,看見一張大頭照,端端正正的嵌在里面。

這不是他從前駕照上的照片嗎?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有他的照片?難道她是他花名冊上的一員?但他為何沒有印象?小威的爸爸

他定楮打量小威,愈看愈是心驚。他的模樣不就是自己小時候的翻版?

「小威,造照片上的人是你爸爸?」

小威眨著那雙酷似他的大眼,說:「是啊!媽媽說這是唯一的照片,還不許我弄丟了。」

王烈豪有一分鐘的暈眩,小威今年足五歲多接著記憶像走馬燈般慢慢的旋轉著

他終于隱隱約約記起了那一夜,因為駕照沒了照片,他特地去補申請了一張,印象倒是很深刻。似乎有一個落單的女孩--他竭力思索女孩的形影,卻總是拼湊不出來。她她就是文柔嗎?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只記得曾有一個奇怪的女孩,居然把她的初夜給了陌生的他,為什麼呢?這是他一直納悶的事。

事後,當他走過那家Pub時,偶爾還會記起那件事,但女孩的樣子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他只記得她很美,雪白的肌膚像絲緞一般細柔,在他懷中的身軀顫抖而羞澀,令他興起從未有過的激情。

但畢竟男人不像女人,男人不會一直記著每一個跟他上過床的女人,除非這女人曾是他的愛。

但王烈豪的女人實在太多,再說女人對他而言,純粹只是娛樂的工具,他怎麼可能對「工具」產生感情?

就像叫他如何去「愛」一台電腦?電腦是「用」的,女人也是一樣。

王烈豪深邃的雙眸,發出太陽般的烈焰。

他有了「孩子」?王烈豪有了「孩子」?

這是多奇妙的感覺!

快樂?不只!不只!

王烈豪轉頭看著小威,發出豪邁的喜悅狂笑。

那麼,文柔是記得他的!他很肯定這一點。難怪他們每一次見面時,她總是表現得不自在。

但,這個曾把唯一給了他的女人,現在卻要嫁給別人了,還帶著他的兒子!

握著照片的手,突然開始發起抖來。他忽然感到無法忍受自己--他曾不擇手段地侮辱她呀!

文柔跟著林杰走出來,烈豪聞聲抬眼望向她,當她看見他手里的項煉時,像是被某種法力定住了般,臉色刷地變得雪白,她靠著林杰竟變得舉步艱難。

「你怎麼了?」林杰連忙扶著她,一臉奇怪。

「我我頭疼,扶我進去休息吧!」

「該不會感冒了吧!要小心點,你的身體不好」林杰焦急地叮嚀著,將她半抱半擁扶進房間。

看著文柔倚在林杰懷里,他那樣扶著她,烈豪的心情極度復雜;小威是他的兒子,而弟弟和那女孩他嫉妒得快發狂,但他卻只能那樣看著,他深邃的雙眸開始轉為森寒。

王烈豪偷偷取下照片,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這照片,尤其是林杰。但他一定得跟文柔談談。

********

晚餐回家後,文柔終于能和小威單獨相處。她迫不及待取下兒子的項煉,如她所料照片不見了。

那麼他一定知道了!文柔緊咬住下唇,她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呢?她竟然一時忘了把項煉取下,如果是別人發現那照片她絕望地嘆息,捂住雙眼,頭更疼了。

「媽咪!項煉里爸爸的照片呢?」小威也發現照片不見了。

她勉強擠出微笑。「媽咪把它收起來了,我想回高雄再還給你。」

「但是--」小威想不透,他並沒有看見媽咪拿下照片。

「睡吧!」文柔擁著兒子躺下,她開始擔心日後怎麼面對王烈豪,他可能保持沉默嗎?

隔天,她刻意請了一個禮拜的假,連續悶在家理三天足不出戶、電話也不接後,她又開始懷念上班的日子。她希望自己是在公司的辦公室里,門一關,就是自己的天下,任誰也闖不進來。

她覺得心里好累!

她的不快樂,讓剛好上台北看她的母親倍感憂慮。

「文柔,」雷母敲房門進來。「林杰剛剛又打電話來,問說你是不是不願意見他?你和他吵架了?」她坐在床沿,擔心地望著女兒。

「沒有,媽媽。」

「是他不想跟你結婚了嗎?」這是雷母最擔心的事。

「媽,」文柔憐惜的看著母親,自己要讓母親操心到什麼時候?「是我不想跟他結婚。」

雷母一驚,連珠炮問:「為什麼?他對你那麼好,你到哪里再找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文柔!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媽,條件不等于愛情。」文柔的眼神飄向遠方,飄回了獻出自己的那一夜,那是愛情嗎?為什麼她總是無法忘懷?為什麼它總是藏在心靈最深處?

感情太難以理解了,從初見面到現在,在他走入她的生命又離去後,她竟改變了那麼多。

他原本的冷酷外表形象,經過那夜的溫柔纏綿,在她心中遺留下來的竟是深情的溫柔;而她甚至不了解他。她到底是被迷惑,還是追求夢幻的愛情?

「媽,告訴我,你曾戀愛過嗎?戀愛該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在戀愛?我只是感覺到我在被愛。」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被愛就是最幸福的,你還奢望什麼?」雷母又氣又急,終于問出心底久藏的疑問:「文柔,你說實話,小威是不是林杰的孩子?」

她皺皺眉頭。「媽,我們不是說過不談這件事嗎?」

「到底是不是?」雷母固執的不肯轉移話題。

「不是。」

「可是我和你爸爸都覺得他們長得實在太相像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除非」

「媽,我再說一遍,他真的不是。」

母親繼續追問:「那麼,你是因為小威的爸爸,才不願意嫁給林杰嗎?」

文柔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她是嗎?她不是嗎?

林杰的電話依然聲聲催促不斷,他的語氣依舊深情熱切。

她實在怕了林杰的溫柔懇求。

听完電話,她走出家門,循著熟悉的路徑慢步,見路邊一家美眉的店,擺了不少可愛的精品,停下腳步正想入內參觀,一輛眼熟的白色朋馳停在她身邊--竟是王烈豪。

文柔想不到他會在這里出現!?是巧合,還是?

王烈豪搖下車窗探出頭來,「上車吧!」

猶豫了一下,文柔還是坐進去。她直覺地知道,王烈豪找上門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被他看見了那張照片後,她就無法置身事外。

車子一路飛馳開往陽明山,他們到達山上的時候已過正午,游客不多。細細的雨絲隨著山風飄散,仿佛在述說著另一種蒼涼。

「假如這輩子你只剩下做一件事的機會,你最想做的是什麼?」文柔問道,「不是關于感情的,因為感情是最復雜、最難割舍的。我說的是心願。」

「我要我的事業版圖遍布全世界,你呢?」王烈豪的語調一如當年的霸氣,這些年來又更增加幾分君臨天下之感。

「我想去一趟落磯山脈,親一親山中那顆綠寶石。」文柔的臉上充滿柔情。愛上一個從沒有去過的地方,這是種奇怪的感情。

「你的願望比我的容易多了,若你不反對,我們可以馬上結伴而行。」烈豪不保留他的期盼。

「不,我更喜歡那種向往與期待的感覺,讓自己覺得還有事想去完成,而不必承受完成後的失落感。」

「為什麼這麼悲觀?」他瞪著這個在寒風中瑟縮的小女人,她為什麼這麼難懂呢?

王烈豪搖下車窗,熄了火,拿出一根香煙含在嘴上卻沒有點燃,就這樣默默坐著。

突然,他轉過頭來,銳利深邃的黑眸,帶著無數的疑問和一絲罕見的溫柔。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文柔沉默著,沒有回答,也不看他。

王烈豪緊皺著眉頭,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眼前美麗的女孩為什麼不說話?她是怎麼認識弟弟的?又為什麼生下孩子?難道是為了他?不,不可能!世間沒有如此之感情。至少他不曾遇過。

王烈豪在昏暗中看著她,她的秀麗長發披散在縴細的肩頭上,水汪汪的眼楮,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小巧潔白的牙齒輕咬著下唇,秀麗得像是個古典美人。

漂亮的女人他見多了,但她那清純惹人憐愛的模樣卻是前所未見,不知怎的他突然心生憐惜,真想把她抱個滿懷。

他對突如其來的念頭詫異不已,這是他頭一次對女人感興趣。

以往,他從不曾對男女感情付出,即使有女人因為追求他而尋死尋活,他也不會浪費額外的時間關注,甚至會殘酷地冷眼旁觀。

而自從知道這個女孩的事後,偏偏就是牽動了他的情緒,還有小威,他的兒子太多的困惑與不解在他心底打轉,這幾天根本無法入睡,他一定要找出答案。

王烈豪伸出手彈掉煙灰,手撫著方向盤沉思,深邃的黑眸中浮現出平常的冰冷嚴酷,讓他俊挺的面容,更增添了幾許冷漠。

文柔縮了縮身子,不知為何她覺得越來越冷,忍不住微微發抖。王烈豪月兌下外套想披在她身上,當他踫到她微顫的身體時,她像是被人燙著般,猛然推開他,將雙手抱在胸前,更往車椅內躲去。

文柔生怕身體的觸踫會泄漏心底的秘密,自己的情緒就會在他銳利的目光下展露無遣,肯定會惹上大麻煩,還是明哲保身的好,她決定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直盯著她不放的王烈豪緊閉的嘴角突然彎起微笑的弧度,她一切的反應都落在眼底。他心里有數。

看來最初的預感沒有錯,她對自己的確存有愛戀之情,而那顫抖的小手很明確地傳遞出她心中的掙扎,一股沖動涌上但他克制住了。他提醒自己,她是不能踫的。

「為什麼不到公司上班?是為了我嗎?我讓你不自在,是嗎?」

「不要說了,什麼都別說。送我回去,要不,就放了我吧!」她的語氣變成低喃,在深吸一口氣後,下定決心要逃開,她打開車門想一腳跨出。

一雙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她包圍,環住她縴細的腰,將她的身子拉到懷中,讓她幾乎動彈不得。男性灼熱的呼吸吹拂到她的臉頰上,縈繞在記憶中的那雙黑眸在近處放大,顯得更加銳利。

「放了你?」王烈豪緩緩地說道。

他貼近她,直到嘴唇幾乎貼在她的頸部肌膚上。「為什麼要逃避我呢?逃避你對我的感覺」男性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耳畔,拂過肌膚時的麻癢,隱隱勾起心中的騷動。

「我我」文柔望著那雙黑眸,腦中一片空白。「我們本來就毫無瓜葛,你不要自作聰明!我們其實可以好好相處的,你當作從未見過我,而我則繼續過我的生活。」文柔強自鎮定地說道,克制自己不要迷失在他的誘惑里。

「我先前是誤會了你的行徑,可是我沒有誤會你現在的反應吧?」醇厚的嗓音傳來,他的眼神看來更加濃烈,他將文柔摟得更貼近。

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她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輕吟,「哦」她的雙手用力抵著他寬闊的胸膛,想藉力推開,但王烈豪反而更加緊貼著她。

「請你放手」她半哀求,一副楚楚可憐樣。

「不。」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

他低下頭,趁著她張嘴低吟的剎那,火熱的唇吻住她的唇,任她不停掙扎卻還是逃不開他。他的舌尖靈活地竄入她的小嘴,糾纏那柔軟的舌,不斷在她的口中深處舌忝舐,強悍且繾綣地深吻。

文柔感到完全地驚慌失措,全身劇烈顫抖起來。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從再次看到烈豪時,就隱約地浮現,如今的熱吻和觸模,又將那消失已久的感覺捕捉回來。她的神智隨著他的熱吻逐漸迷惘,一種令人酥軟的暖流軟化了她的不安,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回吻著他,發出誘人的申吟聲。

王烈豪將她縴細的雙手拉至背後用一手握住,另一手緩緩在她的身上游移,纏繞上她胸前起伏不定的,隔著衣服輕輕揉捏著。在那深不可測的黑眸下,炙熱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地、漲紅了瞼。

「你是愛我的,你是屬于我」低沉的嗓音,靠得她好近。

「你弄錯了--」她低聲抗議著。不容許她多說,烈豪又壓向她,瘋狂熾熱地索取她的唇……

「這才是你想要的,對不對?如果你真的不想,為何還會回應我?你真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嗎?」

她睜開意亂情迷的眼眸,愣愣地問:「什什麼?」

王烈豪的氣息漸漸變得粗重,藏住滿意的笑意,他聲音沙啞地問:「這麼多年來有人這樣抱過你嗎?」

老天!林杰!她在做什麼?她在王烈豪懷中全身僵硬。

「不!放開!不要踫我!」她如同被雷擊般,高聲尖叫,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月兌。

兩人同時陷入難堪的沉默,文柔匆匆整理好衣服,先前的脆弱模樣已經消失,她重新武裝自己,不帶一絲感情說:「我是林杰的女朋友,請不要忘記這一點。請你送我回去。」

王烈豪冷俊的臉龐帶著一絲惆悵和驚訝。他沉默了一會兒,發動車子循原路下山。

路經一間咖啡屋,王烈豪難得溫柔地說:「喝杯熱咖啡驅寒?」

文柔承受著烈豪外套所傳來的余溫,不置可否。

沒有人能了解這種感受,只有跟她一樣深陷絕望與痛苦的人,才能理解當人們最痛苦的時候,也正是他們最不願跟別人分享的時候。越痛苦就越寧願獨處,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而沒有痛苦的人怎能體會這一點呢?

浙淅瀝瀝的雨聲,將室內、室外隔成兩個不同的世界。室外陰冷潮濕,而室內正彌漫著溫暖與濃濃的咖啡香。

「冬天到了。」她嘆著氣。

「那表示春天也快來了。」他放下咖啡,坐在她身旁。「為什麼你的眼里,永遠只有失落與沮喪呢?」

「我並不討厭冬天,我喜歡躲在被窩里的溫暖感覺。」她答非所問。

「那你為什麼嘆息?」

「我有嗎?」她失神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我拒絕你,是因為我怕這感情難以割舍,而且我要如何面對林杰?」文柔直接說出心中感覺,「如果真有來生,我願意作你的女人。」

「如果有來生,你願意作我的女人?」他伸出手握住她的,「那就別在今世阻止我,人的一生在適當的時候,遇到了適當的人是十分不容易的,讓我們共同珍惜這緣分好嗎?」王烈豪的聲音,靜定安詳,顯得清楚好听。

一顆珍珠般的淚珠悄悄落下,又悄悄被拭去。

這將是她今世唯一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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