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的春天 第六章
當幼谷準備好所有出國的事宜,也決定好該如何處理與忻恬之間的關系時,趁著搭機前的那個下午.他來到了杜家,按下門鈴。
杜太太朗聲說著︰「來了。」門也隨之開啟。
「伯母。」幼谷點點頭。
「幼谷啊,來來,忻恬今天在家,進來再說。」
「可以請忻恬出來嗎?」幼谷不打算進去。
杜太太回頭看著幼谷,明了的應允︰「好,我去叫她。」
「謝謝。」幼谷站在門外,看著杜太太消失在門口。
不到一分鐘,忻恬已站在他的眼前,直直的盯著他看。氣氛突然降到谷底,幼谷生硬的開口︰
「我們找個地方。」
「嗯!」忻恬點頭,率先往公園的方向走。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一直到了公園一處僻靜的角落,忻恬站定,回頭看著幼谷。
「你想說什麼?還是該跟我坦白什麼?」
幼谷靠在樹干上,手中把玩著樹葉,眼楮直視直方說道︰「我想了很多,也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然後呢?」忻恬銳利的問。
「……」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為什麼因此而躲著我?」忻恬質問。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幼谷莫測高深的說。
「什麼意思?」忻恬不懂。
幼谷終于看向她。「記得我第一次去你家後,跟你說了什麼?」
忻恬回想著,應道︰「記得。那有什麼關聯?」
「有什麼關聯……」幼谷苦澀的低喃。「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告訴我你爸爸的不滿。」幼谷有些許不悅。
「他什麼都沒說過!」忻恬跳腳。
‘是嗎?」幼谷淒然。「你的保護讓我毫無心理準備來面對難堪。」
「他真的沒說過什麼啊!」忻恬急了。
「我一直很謝謝你的用心良苦,總是考慮到我的感受,但你不該連這麼重要的事都要瞞我。」幼谷話里有明顯的指責。
忻恬激動的問道︰「你不相信我?」
「……」
「你竟然不相信我!」忻恬不敢貿信的看著幼谷。
深吸一口氣,她說道︰「好,即使他說了什麼,那又如何?是我要跟你在一起,而不是我爸!」
「這是不可分割的,你不知道嗎?如果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的話。」幼谷咬牙的說。
「如果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你就不會跟我在這里討論這個令人討厭的話題,而是會努力的醫好自己的心病。」忻恬動氣的大喊。
幼谷瞪視著她,重重的吐著氣,苦笑的說︰「你終于說出來了,你終于說出真心話。」
「你……」
「在你眼里,我果真是心理有毛病,我果真給你帶來不小的負擔,你終于承認了。」幼谷感到自己的心涼透了。
「我沒承認什麼!」忻恬大叫。「難道你沒想過爸爸的用意何在?他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徹底的掙月兌心里的結啊,你不懂嗎?」
「我的結就是你!」幼谷不自禁的喊。
忻恬呆了,寒著臉問︰「我?」
幼谷再也控制不住的盯著忻恬那張亮眼而俏麗的臉,口不擇言的說︰「我說過,你不是我高攀得起的女孩;我說過,我要的是沒有威脅的女孩;我說過,我寧願去發掘恐龍的美麗……是你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平凡和不堪……」
「夠了!」忻恬打斷他,略帶哽咽的說︰「你怎麼了?爸爸的一番話輕易的就擊潰了你的自信,讓你否決一切?」
「是,我就是這麼的脆弱而不堪一擊,過去的自信只是建築在沙灘上的假象罷了,現在你了解我了。」幼谷仍舊喊著。
忻恬猛烈的搖著頭,眼淚掉了下來。「不,我不了解。你不是這樣的,你爽朗、自信、幽默、才華橫溢,那才是你!」
幼谷冷冷的接口︰「那些的我已經死在你的光芒下。」
忻恬震撼的看著幼谷滿臉的挫敗,咬著唇,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否決了我們四年多來的感情?」
「我感謝你一路上陪著我,但也讓我看清了自己的無知和愚昧。」幼谷逼自己絕情的說。
忻恬再也受不了的上前一把抓住幼谷的手,哭著說︰「不!幼谷,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看你自己,你知道你不是的。」
「听恬。」幼谷輕輕的拉開忻恬的手,以平靜的語調說著︰「我真的累了,我厭倦大家的眼光,相信你也厭倦了大家的質疑,讓我回到原來的我吧!一個能瀟灑的接受別人眼光的卓幼谷。」
更多淚自忻恬的眸中滴落。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一心一意呵護的情感豈能這樣付諸東流?「幼谷,為什麼就這樣判了我死刑?你知道的,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對你就不曾有過另眼相看,為什麼多年後的現在,你要這樣選擇?」
「因為我不想再自私下去。」幼谷旋過身,不讓自己看到她的淚。
「我寧願你自私。」
「忻恬……」
「我等你,我等你想通的那一天。」忻恬執拗的說。
幼谷背對著忻恬,慢慢的移動腳步,淡淡的說︰「你不用等了,沒用的。」
「我一定會等。」忻忻對著他的背影,堅持的說道。
幼谷終于側過頭,決然的拋下一句︰「我今天就要出國了,你不用浪費心思在我身上。」
忻恬跑上前去,對幼谷驚問︰「你說什麼?你要去哪里?」
幼谷只是掃了她一眼。「我現在就要去機場了,何時回來,我不確定。」幼谷故意不告訴她自己的歸期,打算讓她放棄。
「為什麼?」忻恬抓著他的衣襟問著。
幼谷拉下她的手,不回答她,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越過她,緩緩的走出她的視線。
忻恬崩潰了,她跌坐在草地上,看著幼谷離去的方向,一串串晶瑩的淚珠不斷的落下,突然,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條淺藍的手帕,忻恬呆滯的看向主人,原來是——
「別哭了。」凱文溫柔的說。
忻恬沒有接過手帕,只是別過臉不看他。
「你哭到天明他也不會回來了。」凱文今天剛好要來拿請忻恬幫忙翻譯的文章,
剛好她不在,所以他就開著車在附近閑晃,打算等她回家,沒想到卻讓他看到她和幼谷的爭吵。
忻恬瞪視著他,忿忿的起身,掉頭就走。
凱文抬手想叫喚她,但最終還是頹然的放下手,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影,回想剛剛幼谷和忻恬的對話,看來……唉!
回到家的忻恬臭著臉,無視于坐在客廳里的父母,直直走向房間,發泄似的甩上房門。
杜父向太太使了個眼色,杜母只好起身往忻恬的房間走去。悄悄的打開忻恬的房門,杜母看到忻恬雙手環抱著膝蓋,曲著身體坐在床上,杜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靜靜的看著她。
過了好久好久,杜母才輕聲的開口︰「忻恬。」
忻恬仍舊一動也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抬起來。
「忻恬。」
「媽,你讓我靜一靜。」忻恬冷漠的說。
「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問著。」
「我想靜一靜。」忻恬加重語氣。
「好吧!我先出去了。」杜太太無奈的走出房間。
杜父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問道︰「怎樣?」
杜母只是搖搖頭。
「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想清楚也好。」
「我在想或許你做錯了。」杜母半埋怨的說。
「我有感覺,忻恬和幼谷不會就這樣算了,等幼谷豁然開朗之後,會再來找忻恬的。」杜父若有所思的說。
「忻恬就活該得等嗎?」
「那就看你的女兒想不想得開、願不願放棄啊!」
杜父播著頭,繼續看手上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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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谷匆匆趕到機場,和其他團員會合之後,便等著要出關,此時凱揚來到他身旁,沉痛的問︰「幼谷,你……真的決定了?」
幼谷只是看著大窗外來來往往的飛機,不回答。
「我替你感到可惜。」
「別說了,都會過去的。」幼谷喑啞的說。
「如果她來找我呢?」
「告訴她,要她尊重我的決定。」
「你很殘酷。」
「不要告訴她我什麼時候回來。」幼谷繼續說著。
「你當真是……」
「你認為我無情也罷,我只是想讓彼此好過一點。」
「你……」
幼谷望著凱揚臉上明顯的擔憂,勉強擠出一抹笑。
「放心,在美國,我會仔仔細細的改正我的想法,或許回來後,我就是一個全新的卓幼谷,可以刀槍不入。」
凱揚緊繃的臉部線條總算松弛了點。「我期待,好兄弟。」
「嗯!」幼谷和凱揚互相擊掌,堅定的信念在他的眼中不斷跳躍。
「幼谷,來吧,要走了。」其他團員叫喚著。
「我走了,保重。」幼谷瀟灑的跟上其他人的腳步.迎向全新的環境。
看著幼谷所搭乘的飛機飛上雲霄,凱揚只能惋惜的感嘆著。
幾天後,不出凱揚所料,忻恬來到久違的墾丁.只是以前歡快的模樣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沉悶的低氣壓。凱揚帶著忻恬走在幼谷時常研究的樹林,像是在感受著幼谷的足跡。
「這就是幼谷平常工作的地方。」
忻恬看了看四周,伸手觸模著樹干,想著幼谷在這片樹林里埋頭工作的模樣。
「在他回來之前,我得接替他的工作。」
「他什麼時候回來?」
凱揚張開嘴,但想到幼谷的話,他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不一定,看他們的狀況。」
「為什麼事先都沒告訴我?」忻恬蹲吸取著草香。,
「他說沒有適當的機會。」凱揚記得幼谷是打算在幫忻恬慶生時告訴她,沒想到……
「借口!」忻恬冷笑著。
「不可否認的,你爸爸傷到他了。」
「為何他不去感受爸爸的用心?他希望幼谷能真正得到解月兌。」
「這是要漸進式的,你父親太直接了,而且他毫無心理準備。」凱揚回想起幼谷當天回到宿舍時孤絕的神色。
「就是出其不意才能喚醒他啊!」忻恬皺眉。
凱揚雙手插入褲袋,閑適的開口︰「說句不客氣的話,在這個問題上,你也有錯。」
「我……」
「打一認識開始,你就刻意用平常的眼光來看他,但心里卻又小心翼翼的,就怕一句耳語傷了幼谷,這不是很矛盾的嗎!如果你真的待他如一般人,你就不會那麼小心翼翼。」凱揚認真的看著忻恬,說道︰「你怕幼谷不自在,所以絕少讓他曝光在你的朋友面前,或許幼谷會為你的舉動感動、窩心,但是,是不是也會更加的自我否定,認為他真的無法跟你站在一起?如果我是你,我會不著痕跡的讓他與我一問活動,剛開始或許會不自在,但是久而久之就會習慣,而你的朋友經過相處,對他也不會再有乍然相見時的訝異了。」
忻恬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完全被凱揚的分析給震懾住了。難道……自己的方法真的錯了?
「對不起,你別在意。」凱揚看得出忻恬的悔恨。
忻恬回神,落寞的說︰「不,或許我真的太天真了,以為這是最好的方式,沒想到卻適得其反。」
「你也別想太多,幼谷……」凱揚實在說不出口,但還是勉強的說道︰「不是要你別等他了嗎?」
「你也這麼想?」
「我听幼谷說,你身邊有個不錯的人選……」
「幼谷說的?」
「嗯!沒錯。」
「沒人會像幼谷對我這樣的好了。」忻恬感慨的說。
「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沉澱一下思緒。」
「我會的。凱揚,謝謝你。」
「說什麼謝,一個是我好兄弟,一個是我老婆的好姐妹,我不幫你們幫誰?」凱揚直率的說。
忻恬驚喜著︰「老婆,怎麼,有好消息了?」
「沒有啦!」凱揚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猜你們一定有計劃。」
「嗯,希望你和幼谷能一起實現。」凱揚由衷的說。
「可能嗎?」忻恬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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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恬在沒有知會父母的情況下,辭去了補習班的工作,打算北上看看久違的方維維,也順便散散心。
正當她在收拾衣物時,杜母進來了。
「忻恬,你做什麼?」杜母驚訝的問。
「媽,我想去找維維,順便散散心。」忻恬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請假請好了?」杜母幫忙著。
忻恬看著母親,低低的說︰「我辭掉了。」
「嗄?」杜母倏然看向忻恬。
「對不起,沒跟你們提。」
「怎麼突然辭了?你不是做得很開心嗎?」杜母真的擔心起來了。
「想換換工作,換換心情。」
杜母挪出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關愛的問︰「忻恬,幼谷對你的影響這麼大?」
忻恬面無表情的答道︰「也許吧,我也不知道。」
「還在怪爸爸?」
「沒有,該來的總是會來,就像爸說的,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被那個問題困死,如果幼谷覺得分開比較好,那麼……」忻恬逼回又要決堤的淚水,淡淡的說︰「我尊重他。」
杜太太上前擁著她,心疼的說︰「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去找回他,媽媽支持你,我覺得他是個好孩子,而且他珍愛你的心讓我放心。」
忻恬哽咽的說︰「沒用了,他走了。」
「走了?」
「他出國了。」
「這麼突然?」
「嗯,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
「他不像這麼狠的人啊!」
「他需要沒有壓力的空氣,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他承受了很多,他是個男人,卻要不斷接受別人不友善的對待,這都是因為我……」忻恬自責的說。
「你不也是?」
「跟他比起來,不算什麼。我充其量不過是個虛榮的女孩,大家都把我捧得高高的,而把幼谷貶得低低的。」忻恬耳邊似乎又听到大學時那些刺耳的耳語。
「忻恬……」
「媽,什麼都別說了。」忻恬加快手上的速度。
杜母也只能默默的幫忻恬整理東西,不再開口。
當天晚上,忻恬便來到了台北方家,方家父母皆熱情的招待她。吃完豐盛的晚餐後,維維便帶著忻恬窩在自己的房里。久未見面,兩人該是開心不已的,但維維已從凱揚那里知道了幼谷和忻恬的事情,所以她見到消瘦的忻恬,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
「來,喝杯果汁。」維維端來一杯新鮮的番茄汁。
「謝謝。」
維維努力維持平常的語調,開口問︰「辭掉工作,你打算做什麼?」
忻恬想了想,喃喃的說︰「做旅行社好了。」
維維眼楮為之一亮。「真的嗎?」
「你這麼開心做什麼?」忻恬失笑。
「因為我也在旅行社工作啊!」維維嬌憨的說。
「真的嗎?」
「是啊!我一直沒告訴你,自從畢業後.我就一直待在旅行社工作,就是因為時常要跑來跑去的,所以沒辦法下高雄去看凱揚啊!」維維遺憾的說。
「看樣子,我挺適合這個工作的。」忻恬苦笑。
維維試探的問︰「你真的想投入這個要東奔西跑的工作?」
忻恬迎上她的目光,聳聳肩的說道︰「你這個幸福的小女人都舍得東奔西跑了,我這個了無牽掛的人,更有資格了不是嗎?」
維維憐惜的說︰「別這麼說,除了感情,還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專注的不是嗎?」
「我已經在嘗試了,你沒看到嗎?」忻恬自我解嘲。
維維握住她冰冷的手,鼓舞的說︰「別灰心,真的,相信我,我和凱揚都祝福著你們。」
忻恬的眼圈驀然飛紅,「我決定不再想他了,反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回來,我只想著怎樣過好往後的日子。」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維維欣慰的說,念頭一轉,她又問︰「你想在台北工作嗎?」
「不!我還是想在高雄,畢竟我弟弟都在國外,我不能放著爸媽不管。」
「也是。那你考慮我們旅行社嗎?我們在高雄有分公司。」
「可以嗎?」
「我跟副總講一下,應該沒問題,他還滿疼我的。」
「需要什麼條件嗎?我是說,如果我想跑國外團的話。」
維維想了想,抱歉的說︰「你還沒有帶團的經驗,我想還是得從最簡單的國內旅行團帶起。」
「沒關系。」
「不過我對你有信心,憑你的外文能力,只要熟悉領隊的事務,很快就可以帶國外團了。」維維沒忘記忻恬可是第三名畢業的高材生。
「嗯!」
隔天,維維帶著忻恬去公司面試,李副總非常喜歡忻恬,一口就答應讓她在高雄的分公司任職。走出了公司,維維開心的叫道︰
「真是順利,我就說嘛,美麗的女孩總是能輕易的擄獲人心。」
「這都要感謝你啊!」忻恬也覺得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也是你的能力讓李副總有信心。對了,我現在帶你到處去走走,首先先去淡水吃小吃。」維維拉著忻恬往捷運站跑。
「你啊,第一個就想到吃。」忻恬笑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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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墾丁的凱揚正與遠在美國的幼谷通著電話——
「怎麼樣,還適應嗎?」凱揚問。
那頭傳來的是幼谷略顯乏力的語調︰「還好,這邊的研究環境的確好很多。」
「听起來你的精神不是很好,很累嗎?」
「我倒覺得如果忙一點會比較好。」
凱揚了然的勸著︰「幼谷,人都到幾千里外的地方了,就把台灣的事情放下,讓自己的心淨空,再回來才會有全新的心情.」
「我正在努力,只是……談何容易?」幼谷語氣中有著明顯的牽掛。
「她辭掉補習班的工作,上台北找維維散心。」凱揚主動的報告忻恬的近況。
「那很好啊!」幼谷寬心的說。
「你也要振作,否則你當初夸下的海口不就是個屁!」凱揚率直的說。
「哼,要不是認識你太久了,真會被你的用語給破壞了美好的幻想。」幼谷輕斥著。
「老兄弟了,還顧什麼形象。」凱揚不在意的說。
「謝謝你的情報,我可以專心做事了。」幼谷精神一振的說。
「看來這帖特效藥還得服用一段時間喔!」
「我盡量啦!」幼谷感謝凱揚總是在言語之間為自己打氣。
「好啦,拜。」凱揚收了線,倒向身後的大床。都一個多月了,幼谷還是會打電話回來問問忻恬的消息,他是否該多事的告訴忻恬呢?隨手打開收音機,一首陌生的歌曲傳來,深情中帶著心痛的曲調,讓凱揚不自覺的閉上眼專注聆听,突然,一陣刺耳的電話聲響起——
「喂,我是盧凱揚。」
「凱揚啊,睡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維維甜甜的聲音。
「沒,听到你的聲音就醒了。」
「真的嗎?你今天辛苦嗎?要接下幼谷的工作。」
維維貼心的問,她知道星期二是凱揚最忙的時候。
「不會。忻恬不是在旁邊嗎?」
「是啊,怎麼樣?」
「維維,盡量不要在忻恬面前談到幼谷吧,免得她難過。」凱揚細心的說。
維維突然掩著話筒說︰「可是我希望他們能和好耶!」
「那也得等幼谷回來再說啊!」
「所以我要有意無意的提一下嘛!」
「你啊,別老是……」凱揚的話被維維的問話給打斷了︰
「你在听‘冷風’嗎?」
凱揚愣了一下,笑了。他太習慣維維這種跳躍的說話方式。「這首歌叫‘冷風’啊?新歌嗎?」
「柯志倫的新歌啊!」
「你怎麼這麼了解!我還是第一次听到昵!」
「這張專輯跟第一張一樣出色耶!」維維贊美著。
「對了,剛剛幼谷打電話回來了。」
「真的!那他有沒有說什麼?」維維急急的問。
凱揚沉吟著,考慮到忻恬正在維維家,而維維那心無城府的個性鐵定什麼都會說出來,他決定稍作保留。「沒什麼,只是說說在那邊的狀況。」
「那你……」維維正要繼續說什麼,卻突然驚叫︰「忻恬,怎麼了?怎麼了?」
凱揚嚇了一跳,急急的問︰「維!怎麼了?」
維維匆匆的說了句︰「忻恬莫名其妙的哭了,先拜了。」便掛了電話。
凱揚只能對著嘟嘟的話筒干瞪眼。
放下電話的維維拍著忻恬的背,關心的問道︰「好好的,怎麼突然哭了?」
忻恬只是搖搖頭,帶著濃濃的鼻音要求著︰「維,可不可以再放一次這首歌?」
維維恍然大悟。「就為了這首‘冷風’?」
「你放嘛!」忻恬不耐的說。
維維無言的再次按下播放鍵,霎時,深情而又悲痛的樂曲再次縈繞在房里——
終于我失去了你一個和煦的午後
人來人往的機場交疊著悲喜與歡憂
漠視你盈然的雙眼斷然遠去寧願相信這是一場鬧劇
自憐是分手的理由像是一陣冷風吹過
支離破碎的世界將伴著我走向天涯愛你或許是最好的借口
冷冷的風吹得我不知所措為何你會成為那道刺骨的寒風
這樣的結局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安排
冷冷的風吹得我不知所措請相信我這不是我真實的情感
在我把真心遺落在你那里的時候冷冷的風
听到最後一個音符停歇,忻恬把自己埋在棉被里,讓心痛的淚水放肆的狂飆。
維維無言的陪著她。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忻恬悶著聲音問︰「這是誰的歌?」
「柯志倫的新歌。」
「是小男人寫的嗎?」
「詞曲都是他。」維維拿起歌詞本端詳著。
忻恬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奇怪的自言自語︰「奇怪,怎麼這麼巧!」
「有什麼不對嗎?」維維好奇的問。
「投什麼!大概是我多心了。」忻恬吸吸鼻子,甩掉心里那份怪異的感受。
維維小聲的說︰「忻恬,幼谷打電話回來了。」
忻恬的身體僵了僵,掙扎著,但她只是低著頭,什麼都不說。
「你不問他說了什麼?」維維看著她。
忻恬起身拿起衣物,輕聲的說道︰「我先去洗澡了。」
「唉……」維維只能無奈的看著她快速間進浴室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