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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霸花中花 第一章

台北,繁華的夜都市,燈火輝煌,紙醉金迷,許多人迷失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里,民風澆季

、人情澆薄,是這個腐敗城市「笑貧不笑娼」的後果。檳榔西施有之、鋼管辣妹有之、援助交際有之,野雞四處飛,真個是春城無處不飛花。

梁霞照著報紙分類廣告」的地址來到東區。

「仙履名紳聯誼會館」……是這個地址沒錯,就是這一家了。雖然之前就已經有過多次的應

征經驗,她還是有點緊張,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步下華麗的回旋梯。

奇怪!這些店怎麼淨開在這種地方?不是地下室、就是隱藏在大樓中,或是不起眼的小巷弄

里,從沒看過有人大咧咧地開在一樓樓面。听說中南部才不像台北,人家是一間開得比一間大。

從這里或許就看得出來台北男人的鄙態,明明愛喝花酒、喜歡聞粉味,又怕被人發現;和下港人的豪爽、不拘小節比較起來,果真是南轅北轍。

氣派豪華的大廳梁霞無暇欣賞,她直接走到櫃台,表明自己是來應征的。櫃台小姐面無表情地叫她到櫃台邊的一間包廂等,等什麼呢?晚娘面孔沒說,不過想也知道是等面試主管來。沒多久,一名年輕男子推門進來,約莫三十歲左右,瘦尖的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西裝筆

挺,看起來有點「古意」,很好欺負的樣子。

「小姐,你是來應征的嗎?我是這里的經理,敝姓陳。」男子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身材嬌小,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風一吹就倒了;不過沒關系,店里還有比她更「營養不良」的小姐,最重要的是臉蛋。嗯……長發飄飄、眉清目秀,十足十的美人胚子,這要裝扮起來,不知要迷死多少火山孝子。

「陳經理您好,我是來應征公關小姐的。」梁霞努力使自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天知道她心里緊張得要命。

「你在別的酒店上過班嗎?」陳經理已經在這一行打滾多年、閱人無數,一看她清純的模樣,其實不用問就猜想得到,又是菜鳥一只。

「有。」梁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過……我才去了兩天而已,不知道算不算?」「你到目前為止,一共到幾家店應征過?」俗語說得好,買東西要貨比三家,找工作也是一

樣。尤其是在這一行,誤入火坑,是跳都跳不出來,這種例子他看太多了。「一家要穿薄紗、一家要穿肚兜,還有一家要靠客人賞大酒才有業績,最後我找到一家不用

穿制服、不用喝很多酒的,就去上班了。」梁霞扳著手指頭數。

「後來呢?為什麼待不住?」陳經理知道她指的是「便服店」。

「後來啊……因為……他們要我跟客人出場,我不願意,他們才說店里有規定,每個禮拜都

要有全場、出場才可以,不然就要小姐自己貼錢,所以我做了兩天白工,就跑了。」想到這

,梁霞就嘔。但上一次當學一次乖,這一回-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我們店里沒有這麼多規矩,制服我先拿了一套過來,你可以先看看。」陳經理說完遞給梁┬惶滓路。

深藍色、削肩式的連身窄裙,拉鏈在左側,頸後有兩顆鈕扣,露出大半個背部。「拉鏈放在側邊,是為了防止客人從背後偷襲;做鈕扣,不做撼扣,而且一做就是兩個,也

是怕客人一下子就拉開了。這樣對你們小姐比較有保障,客人一有什麼不軌的動作,你們才

有時間反應。」若不是陳經理解釋,梁霞還不知道這里面還大有學問呢!翻來覆去的當兒,梁霞還發現一項十分貼心的設計——因為是露背裝,勢必無法穿上一般的

,所以在胸部的地方,暗縫了一層胸墊,還是有點硬度的,穿上去少說也會增加一個罩杯。

「很漂亮!穿著上街也沒問題。」梁霞很喜歡這一款制服。

「我想你也會很喜歡這里的環境。我們並不鼓勵小姐們和客人做外場交易,除非你們自願,

我們從不勉強,畢竟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新厭舊,譬如說你是小姐、我是客人,只要我們發生

過關系,通常我再來店里消費,最多再點你一、兩次台,狠一點的,根本從此避你如蛇蠍,

這種我們看太多了。」陳經理燃起一根煙,又接著說︰「所以你只要把客人吊得心癢癢的,

讓他看得到、吃不到,就會一直來找你;等到他忍耐不住了,你也在他身上賺夠了,就可以換一個客人了。」

哇!高招!

梁霞不禁張口結舌,想不到做這一行還有「撇步」的啊!

「你抽不抽煙?」陳經理拿了一支煙給梁霞。

「謝謝!我不會。」梁霞連忙搖頭拒絕。

「不會?要學啊!」陳經理收回了煙。「我不是要帶壞你,這是教你一招,如果客人要毛手

毛腳,你手上有點一根煙,他就會怕被戳到、燙到,行動也會收斂一點。這樣你懂了嗎?」「真厲害!」決定了,梁霞決定就是這一家了,她要在這里撈錢,撈很多、很多的錢!「如果你願意在這里上班的話,麻煩你填一下履歷表。」陳經理把紙、筆移到梁霞面前。她毫不遲疑地動手寫下基本資料。

「你一邊寫我一邊跟你說明一下,我們一台是一小時,算一千五,店里抽六成,底薪是一萬

塊;外面一般是對分,沒有底薪。上班時間是晚上八點至凌晨三點,如果沒事,就可以下班

了;如果想多賺一點,店里是早上六點才打烊。」拉拉雜雜說完,她也寫完了。「還有,請你繳一張身份證影印本,臨檢的時候要用。」

陳經理看著紙上的資料,皺起眉頭。

「你是專科畢業?」不但是專科畢業,而且原本有正當職業,怎麼會跑來應征酒店公關?「我曉得我年紀太大了。」梁霞知道,目前大部分的公關小姐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孩,

像自己這樣二十二歲的「高齡」,唉!人家當然要考慮考慮。

「年齡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有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想問你,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沒關系。」陳

經理好奇的是,像她這樣一個好女孩,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您問吧!」梁霞不明白「主考官」還要出什麼難題,反正他說了可以不用回答,那她就見招拆招嘍!

「你最常看的雜志是什麼?」陳經理不把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先提出來,采取迂回政策。原來是要問這些有的沒的,還好不是要問什麼三圍啦、有沒有性經驗等等,梁霞松了一口氣

,緊繃的情緒稍稍和緩了些。

「我平常都是看‘錢’、‘財經’……這一類的雜志,偶爾也看看‘車訊’。」「那你看不看‘壹周刊’、‘獨家報導’、‘美華雜志’?」據陳經理的了解,百分之九十

九點九的小姐都愛看這一類雜志。

「我對八卦新聞沒什麼興趣。」梁霞最受不了三姑六婆、東家長西家短的緋短流長,尤其是

那些捕風捉影的杜撰式傳聞。古人不是說︰謠言止于智者,所以她才不要當傻瓜!「你本來有一份很好的工作,為什麼想要換個環境?」

「當然是為了賺錢啊!我當個上班族只能賺三萬塊,根本不夠花。」想起醫院那個大錢坑,梁霞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

雖說現在都有全民健保,可是有些醫療用藥,規定一定要病情達到某種程度健保才會給付,

但是那通常表示病況已經十分嚴重了,因此有能力的家屬都會自掏腰包,以自費的方法讓親

人得到最迅速、最有效的藥劑;如此一來,梁爸爸每個月光是藥錢,就必須五萬元之譜,這還不包括住院費呢!

「你跟家人住在一起嗎?」

「我是住在家里,可是我爸爸生病了,我媽媽都在醫院照顧他,幾天才回來一次,家里只剩下我和念國中的弟弟。」

套出話來了,陳經理對梁霞的了解又多了一點。

「他們會同意你來上班嗎?」

「當然不會!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們幫我隱瞞?」梁霞當然希望可以不讓家人發現。「我們就是酒店,這是騙不了人的;不過,萬一真的有人問起,我會交代下去就說你是服務

小妹,這樣可以了吧?」有這種要求的不止梁霞一個人,店里早有應對之策。「謝謝!我爸爸一向最疼我,舍不得我吃虧,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梁霞嫣然一笑,父親是她最重視的人,為了老爸犧牲一點算不了什麼。只是千萬不能讓他知

道。

「你是為了家計才需要賺那麼多錢?」

「是啊,就是因為醫藥費和家用開銷太大,根本不是一個小職員的薪水所能負擔得起,所以我急需一份高薪的工作。」

梁爸爸現在住的是健保病房,一個小空間里擠著六名病患,再加上看護的家屬,用品、躺椅

,拉拉雜雜的一大堆,進去之後連轉身都難,更不要說有什麼隱私權。想起自己的無能,每

每讓梁霞難過得想哭;所以她想多賺一點錢,雖不敢奢望能將老爸晉升到最好的特等病房,但起碼是兩人一間的頭等病房,應該是她所能負擔得起的吧!

嗯,很不錯呢!現在的小姐大多只是為了愛慕虛榮、為了追求名牌、為了享樂而下海,像這樣子的案例實在不多見!

「你有沒有預期一個月要做多少業績?」陳經理想幫上一把。

「大概八、九萬塊左右吧!」醫藥費、住院費,加上家里的開銷,梁霞算算差不多要這個數

目。而她就是看到報紙上登的廣告︰「免經驗,保證月入十萬」,這才會想到要來當陪酒小姐。

「小意思,憑你的姿色,再多學一些手段,我想你應該可以賺到十二至十五萬,甚至更高。」

梁霞現在未施脂粉就已經很美了,陳經理不敢想象,要是她再化上粉,不曉得是怎樣的國色天香。他幾乎可以想見客人們爭著點她的台的盛況。

嘿嘿!又是一株上好的搖錢樹!

「我不敢奢望太多,過得去就好。」梁霞可不想當什麼酒國名花,能解決家里的需求量就滿足了。

「那好,你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記得,八點以前就要化好妝,換上制服;你明天早點到,

我再帶你去更衣室和休息室。」陳經理不忘交代︰「喔,對了!你的花名要叫什麼?」在這種地方是沒人會用本名的。

「上次那一家就叫我小。」梁霞也不知道要取什麼花名。

「小?感覺好俗氣,你要是沒意見的話,我幫你想一個好了。」陳經理沉吟了一會兒,這

麼獨特的女孩,就該配個獨特的名字……稀有,而且讓人忍不住要疼惜……「你就叫Sable!」

「Sable?黑貂?」梁霞不解。

「那是一般的解釋,實際上是紅得發紫,深紫色的貂。」

陳經理很滿意梁霞的英文造詣,上一次,他也是幫一個小姐取了英文花名,叫Jewel,本意

是難能可貴的寶石,結果人家才不領情,非得要叫Jennifer。珍妮佛?俗死了!不過還好,比叫Kitty、Mickey好多了。

「好,那就明天見了。」梁霞起身道別,今後,她將以Sable這個名字在這酒店闖出一片天。

翌日,七點多,梁霞出現在仙履名紳聯誼會館。

「Sable,這麼早就來啦?我先帶你去休息室。」陳經理從監視器上看到梁霞的身影,馬上從辦公室出來招呼。

「經理您好!」梁霞想早點來認識環境,而且她還沒有換衣服、化妝呢!陳經理點點頭,領著梁霞穿過兩邊是一間又一間的包廂長廊,最後來到一片昏暗的空間。隱

隱約約可以看到,中央是個大舞池,旁邊是大大小小的包廂,燈光是從最大的那一間包廂透出來的。

「這里是B區,除非前場爆滿,否則平常是不開放的,小姐們沒台的時候,就在這一間包廂休息。」

陳經理把梁霞帶到大包廂外,不過,只是過門而不入。

「等一下開會的時候我會跟你介紹其他小姐,我現在帶你去更衣室。」陳經理帶著梁霞繞過

休息室,又走了一小段路,停在一扇門前舉手叩門;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應。「還沒有人來。」陳經理推門而入,示意梁霞跟進。「這是你置物櫃的鑰匙,里面不要放貴

重物品,如果有客人送紅包、禮物,可以交給櫃台或是干部保管,下班記得拿就是了。就是

這樣了,還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我,你準備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謝謝經理!」梁霞送走了陳經理,打量起休息室——狹長型的房間,一面是整排的看物櫃

,一面是整排的化組台,還有一大片的鏡子,燈光也特別強,大概是希望小姐們看清楚一點、化妝化得美一點吧!

梁霞先換上制服,然後坐在鏡前,開始「涂壁」。

「嗨!你是新來的啊?我是安琪。」年輕女孩跳到她旁邊。

「你好!我是Sable。」梁霞真羨慕眼前的女孩,青春洋溢,充滿活力。

還來不及多說什麼,陸陸續續又進來一些女孩,熱心的安琪都自動幫梁霞介紹,不過大家好像都很忙,換過衣服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七點五十五分,廣播傳來要大家集合開會的聲音,梁霞夾雜在一大群女孩中,跟著進入權充

會議室的大包廂。寬敞的大包廂一下子擠進三、四十人,也不免顯得擁擠。干部跟在後頭進了門,「安靜!開會了!」陳經理聲音不大,卻也成功地讓一大群麻雀閉上

鳥嘴。陳經理看到梁霞不覺莞爾,看來她化妝的技巧有待改進,美則美矣,但是失去了原本的靈秀,應該是免不了要被負責儀容檢查的副理叨念幾句。

「現在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叫Sable,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一名貌美的少婦

指著梁霞說,算是向眾人介紹過了,又對著她一個人說︰「我們每天都會點名,你很快就會

記住大家的名字了。我是負責點名、檢查儀容的崔副理,也是這里惟一的女干部、你們的保姆,有事都可以找我。」

崔副理早些年前也是坐台小姐,因為歲月不饒人,三十了就跳上來當帶台副理,由于本身是

小姐出身,對這些小女孩的心態比較了解,算是小姐們和上層之間的溝通管道,和女孩們一向友好。

「現在開始點名。」崔副理拿起手中的簽到簿,執行她的職責……

「筱雅?」

「有!」

「你還沒換衣服啊?記警告一次,今天就由你當值日生。」值日生的工作就是要負責更衣室和休息室的清潔。

叫筱雅的女孩不敢廢話,點頭接受這樣的處罰。

女孩們的名字一一被點到,除了梁霞。

「Sable,以後上班的時候除了要打卡,還要到櫃台簽名,知道嗎?」崔副理揚揚手中的簽

到簿。「還有,你的妝太淡了,尤其是眼楮的部分,等一下要再去補濃一點。」「是,我知道了。」梁霞困窘,輕輕地頷首。

之後,這樣的情形每天在點名的時候上演,陳經理雖都看在眼里,卻還是不多說話。他不是不想幫她,只是要待在這一行,必須要靠她自己去模索,他沒有辦法事事樣樣都教她

,「適者生存」永遠是不變的天理。

「Sable,你的妝怎麼還是那麼淡?」四天了,崔經理已經念得快沒力了,她相信這個女孩要不是故意的,就是還沒抓到化妝的訣竅。

梁霞一如往常,只是低頭稱是。

唉,被打敗了。崔副理按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

「芷芸的妝,我認為是你們里面化得最標準的,你可以向她多學習。」崔副理合上搏本。「今天還是你當值日生,不過換個工作。」

她低頭看了看簽到簿︰「波波,你今天遲到了,就帶Sable一起上去。」副理對著店里最「偉大」的小姐交代。「好了,沒事了,散會!」

一听到散會,一屋子鶯鶯燕燕紛紛作鳥獸散。

「Sable,你跟我來。」波波領著梁霞到店門口,泊車的侍者已經準備好等著。「要干什麼?」梁霞不解地看著擱在地下的小金爐。

「燒銀紙啊!」波波把一大疊紙錢放在她手里。「這是每天開店都要燒的,而且一定要小姐

來燒,祈求好兄弟幫忙,生意興隆。還有唷!一邊燒還要一邊罵髒話,愈髒愈好,才不會有壞事上門。」

梁霞不禁嘖嘖稱奇,看來她要學的事情還不少呢!

燒紙錢倒簡單,可是髒話她是絕計說不出口的,怎麼辦呢?

只見波波一面燒著紙錢,一面碎碎念︰「X你老母,好客趕緊來分客不要來,◎常Α-……好的來、壞的去……」

梁霞瞠目結舌,整個人呆住了。

這波波,難不成把「國罵」當順口溜啦?也不怕舌頭會「閃」到嗎?

若要說她從來沒听過有人罵三字經,那也太假仙了;不過梁霞還真沒想到女孩子也會說粗話

,而且還說得超無限流利,像泉水一樣,滔滔滾滾、綿延不絕,光是听在耳里就讓她赧紅了俏顏。

「快來幫忙,還有好多銀紙要燒耶。」波波一回頭,就看到梁霞低垂著頭站在她身後,手里

拿著的紙錢動都沒動過。「這樣就臉紅嘍?臉皮這麼薄,怎麼在這一行混啊?」「沒……沒有啊!」梁霞下意識地抬手一模,才發現自己頰上的溫度正以驚人的速度向上竄

燒。「死鴨子嘴硬!」波波笑推著梁霞靠近火焰。「你不敢講髒話沒關系,我來罵就好了,趕快幫忙燒完就可以回休息室了。」

梁霞連話都不敢應聲,機械式地動作著,頭愈垂愈低,下巴幾乎要抵到胸口了,面紅耳臉地

只想趕快燒完了事;因為已經開始有路人佇足觀望,對著她們指指點點,大膽一點的還對著她們品頭論足。

這形成了一幅奇特的景象——波波不時地搔首弄姿吸引顧客上門,梁霞則始終像個小媳婦似的躲躲藏藏。

她不是動物園里的動物,也不是百貨公司櫥窗里的展示品,梁霞無法忍受那一道道打量著的、不尊重的眼光。這會兒,可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她真希望銀紙能燒得再旺一些,好掩去她羞紅的面容。

好不容易完成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工作,梁霞在休息室找到了芷芸。

「對不起,你可以教我化妝的技巧嗎?」

芷芸並不是什麼大美女,相反的,她可說是全店最丑的女人,包括櫃台會計、外場小妹都算在內。

因為自卑,她一向躲在角落里,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的存在,也沒有人會主動過來找她攀談。所以這個新來的後輩,而且還是個絕色美女,肯向她討教,著實讓芷芸受寵若驚。「不要說什麼教不教,互相切磋罷了。我幫你看看……」芷仲雲仔細端詳起梁霞的妝的失敗之處。

「其實你的妝還可以,只是眼線的部分在眼尾半公分處要再多加強,例如增添深藍色、深紫色、深綠色等等,不要全部都化黑色,其它還有……」

芷芸不吝指導,梁霞也虛心受教。

照著芷芸教她的方法之後,她從此再也沒有因此而被點名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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