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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霸花中花 第六章

「店里的格調怎麼變了?」稍晚在林森北路的「太陽與海」西餐廳一隅,剪刀和梁霞並坐著。

于是梁霞把他不在的那段時日,酒店里的情形和盤托出。

「那你不要再去上班了。」剪刀擔憂梁霞的處境,霸道地說。

「我也不想再待在那兒,可是我的辭呈沒準。」梁霞心不干、情不願地嘟著嘴咕噥。「公司會扣我一期的薪水。」

「一期是多久?差不多能領多少?」不用想也知道,像她這樣的紅牌小姐,應該是日進斗金、賺得不少。

「一期是十天,」梁霞歪著小腦袋,台資加上底薪,大略算出個數目︰「將近六、七萬吧!」

「小意思!我給你,你不要去了。」即使是六加七十三萬,他也拿得出來。剪刀豪氣地拍著胸脯,一副「有我就搞定了!」的模樣。

「意思不一樣啊!我為什麼要做白工?」

金額雖然不多,但都是她每晚喝酒喝到胃都快抽筋換來的,算是她拼小命賺取來的報酬。梁

┬崔值娜隙 該是她的,沒理由平白便宜了老板,又不是和錢過不去;更何況她急需用錢,更不能輕言放棄。

「這麼有個性?好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批準你辭職的。」這點小事他若辦不成,他剪刀以

後就不用在道上混了。「那最後的十天,你自己要小心一點,我有空就過去。辭職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我會另外找一家繼續上班,看是鋼琴酒吧,還是俱樂部都可以。」歪著頭想了一下,她的回答跳月兌不了這個圈圈。

「十天之後,我來養你好不好?」剪刀明白她的苦楚,可是又不願見她沉淪在聲色場所里,考慮再三提出折衷的辦法。

「你要把我包下來?」梁霞眸光一黯。她天真的以為經過那一吻,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所不

同,沒想到,他還是把她當作是一般的風塵女郎,向她提出包養的要求。原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對她是特別的,原來他只不過比其他人多了一點耐心罷了;到

頭來,還是只想著要得到她的身體。

在她交心之後,他的要求,讓她難過得想痛哭一場。

「我一個月給你二十萬,怎麼樣?」半晌沒有聲音,剪刀哪里曉得她內心的起伏,開了個價碼。

「再說吧。」她已無力再多說什麼。

「不急,你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覆。」剪刀以為這不過是女孩兒家的矜持,笑吟吟地轉移話題︰「我跟你說,這次……」

梁霞什麼也听不見,心頭沉甸甸的,覺得眼前的人飄飄忽忽,跟她距離是那麼的近,又那麼的遠。

事情真的如剪刀保證的一般,他一出馬,公司就批準了梁霞的辭呈。

只剩下沒幾天,梁霞就要「結業」了。

對于潘潘和她那一群豪放女,梁霞隱忍著,每天扳著手指頭倒數著月兌離她們的日子。不過,既然還同在一條船上,也就難免會同台。

「我是Sable,您好,先生貴姓?」梁霞認出這個男子,就是她剛來上班不久,只說了一句話,就把她刷下來的外客。

「我姓葛,不過,小美人,大家都叫我豐哥。」男子留著半長發,蓄著短髭,有點嬉皮的味道,一臉猥瑣,色迷迷地直盯著梁霞曼妙的身材打轉。

「豐哥好!」梁霞陪著笑臉,心里暗地叫苦。

「人家都說我長得像竹野內豐。」男子沾沾自喜。

竹野內豐?梁霞只覺得一陣酸水涌上喉頭,這人太「馬臉」了吧?羅時豐都比這個自大狂帥上百倍。

「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喝完一罐啤酒怎麼樣?」葛豐以看小姐醉酒出丑為樂事。唉!又是一個想灌酒的客人。

「輸的人呢?」梁霞不怕喝酒,尤其是啤酒,她一向把啤酒當水喝,只怕客人歪纏、出餿主意。

「輸的人就再罰一罐嘍!」葛豐自信滿滿,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喝雙倍的人絕不會是他。「好啊!」規則說清楚就好,梁霞取來兩罐啤酒,一罐放在葛豐面前,一罐拿在手里猛搖。「開始了嗎?」葛豐伸手拉開拉環。

「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差不多了吧?梁霞用原子筆頭使力在罐側戳出一個小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以免酒汁噴灑出來。

葛豐才不管她在要什麼花招,反正他是贏定了。

「好了,」梁霞蓄勢待發。「數到三,就開始嘍!」

「一、二、三!」

葛豐大口大口地喝,喉結上下咕嚕作響。

梁霞湊上菱唇,移開手指頭,酒液自動噴涌進肚。

匡當!三秒鐘,只用了三秒鐘,梁霞輕輕松松就喝干了。

葛豐也不差,只花了五秒鐘。

願賭服輸,葛豐怪自己小覷了對手。

「再來一次!」葛豐心高氣傲,想要扳回顏面。

「來就來!」梁霞接下挑戰。

第二回合,葛豐用了四秒鐘,不過還是輸給了維持一定速度的梁霞。

「再來!」他不相信她還能再下一城。

「這一次要是我僥幸又贏了,我們可不可以不比了?」她不想他輸得太難看。上次就是有一

個客人不信邪,非要打敗她不可,連輸給她八回,最後落得猛「抓兔子」,醉得不省人事,被抬著出去的悲慘下場。

「好!再輸我就認了。」急酒易醉,葛豐明白這個道理,游戲才剛開始,他可不想先喝掛了,浪費大好時光。

果不其然,葛豐這回可踢到鐵板了,不認栽都不行。

「小美人,我們也來劃拳。」葛豐灌酒不成,叫梁霞陪他作樂。

「豐哥說話,Sable只好奉陪;不過,」梁霞掃了一眼全場,果然有人開始月兌衣服了。「Sab

le沒有前凸後翹,月兌光了,只是自曝其短而已,您就別讓我丟臉了吧!」「好,三拳,如果你輸了,又說得出名目,就準你不用月兌。」

梁霞三腳貓的功夫哪是對手?

「這一杯,Sable希望豐哥今天玩得高興。」梁霞輸了一拳。

「這一杯,Sable和經理祝豐哥身體健康。」梁霞手氣實在太背了。

「這一杯,Sable代表我們‘仙履’,祝豐哥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梁霞節節敗退。「小美人,有一套!」葛豐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今天就算她們都月兌光了,你連鞋也不用月兌。」

「謝謝豐哥!」還好,有驚無險。

「但是……」葛豐不懷好意地看著她。「今天晚上,我要你跟我上床。」「對不起,豐哥,我不做額外的交易。」唉!就知道沒有那麼好的事。

「你是在拿什喬?不過就是上班小姐嘛!要多少?你開個價。」葛豐從口袋里掏出一疊千元大鈔,用力地摔在桌上。

「這與數目無關,錢不是能買到任何東西的,您找別人吧!」

曾有客人拿出更厚的一疊新台幣,要求與她春風一度,她都不為所動,她寧可去當乞丐,也

不賺這種皮肉錢;在梁霞的觀念里,她把自己介定于「酒家女」的範圍內,如果她收了錢,

和客人發生關系,那麼她和妓女有什麼差別?她還有臉面對父母、手足嗎?「金錢不是萬能,可是沒有錢,那就萬萬不能。」葛豐對著梁霞咧開一抹輕笑。「我不相信

天底下有不愛錢的人。咪咪,你過來!」葛豐要證明給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看。葛豐吹出一聲長哨︰「哇!你是荷蘭還是紐西蘭乳牛?我看你姓海吧?海咪咪!」

「討厭!豐哥怎麼這樣取笑人家嘛?人家這是天生的,我也覺得負擔很重啊!」咪咪扭腰擺

臀走了過來,馬上跪立在葛豐的兩腿之間,親熱地和他打情罵俏。

「天生麗質難自棄啊?我鑒定看看真的、假的。」葛豐伸出龍爪手襲胸。咪咪卻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兩手環抱在胸前︰「哎呀!人家還沒嫁人呢!不能模。」「還沒嫁人?我看是今天還沒洞房吧!」葛豐拿起一張鈔票塞在咪咪的里。「既然豐哥想檢查,咪咪就隨便你了。」見錢眼開的咪咪一語雙關,自動拉開拉鏈……看著兩人的行為,梁霞覺得惡心,只想趕快逃離這個肉欲橫流的人間煉獄。「既然豐哥有咪

咪相陪,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葛豐亳不憐香惜玉地揮開咪咪,拉住梁霞,不讓她離席。

梁霞哀哀切切地拿起公杯,一口飲盡。「求豐哥放我一馬。」

葛豐驚訝地注視著她一連串流暢的動作,好像她常常做這種事。「好,我也不強人所難。五千,我出五千塊,買你現在穿的內褲。」

「豐哥喜歡,百貨公司多的是,五千塊錢,可以買一堆新的了。」奇怪!莫非他是日本怪叔叔,專門搜集女生穿過的小褲褲?

這樣也不肯?葛豐不相信她不動心,除非……「難道你是……台北最後一名處女?」「這跟我有沒有經驗無關。」

梁霞不願作正面的答復,但緋紅的雙頰卻證實了葛豐的猜測。

「好貨再貴也值得!我出二十萬買你一夜,如果你真的還是處女,再追加到一百萬如何?」葛豐仍不死心,死纏爛打。

「我說過了,這與金額無關。」梁霞覺得好煩……好煩,煩啊!

「我今天如果就這樣讓你走,那我的臉要擱哪?」

葛豐不肯善罷干休,對著身邊的小弟咕噥了幾句。

「這樣吧!我開一瓶V.S.O.P,如果你喝下去,能撐到我結帳還沒醉,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葛豐抖著二郎腿,狂妄、囂張。

剛剛梁霞喝的是whisty,葛豐再點的是brandy,稍有點酒識的人都知道,這兩種不同的酒混

起來喝,連酒仙也要醉倒,宿醉後的痛苦,更是比死還難過,他這是擺明了要灌醉她,而且是用最快、最有效,也是最狠的方式。

「對不起,我先去補個妝。」梁霞被逼得透不過氣來,豁地站起來,想去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想落跑?」葛豐伸手堵住她的去路。

「我如果跑了,你可以把我們整家店都翻過來。」梁霞的好脾氣快用完了,撥開他的毛手,閃身走人。

「小處女,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葛豐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暗暗捏緊了拳頭。

「雲兒,幫幫我!」梁霞躲在更衣室里,打了幾次剪刀和小周的手機都不通,正好看見雪兒進來。「怎麼了?」雲兒邊涂口紅邊問。

「有一個客人要灌我酒,還要帶我出場……」梁霞快速地說明她的處境。「拜托你,幫我聯絡這兩個人,叫他們趕快來救我。」

「我知道了,你先回包廂吧!不然等一下那個什麼豐哥的找不到你,搞不好真的會砸店呢!」雪兒接過梁霞抄下來的電話號碼。

葛豐不但叫人開酒,還找來了潘潘。

「你們家Sable不賣的啊?」葛豐用他的鼻孔看著潘潘。

「豐哥,你找別的小姐好不好?你想玩3P、4P都行。」潘潘的臉都快笑得抽筋了,心里暗暗

叫苦,這位大哥什麼人不找,好死不死偏偏看上Sable?

「她有什麼靠山嗎?為什麼不能動?」

「動不得,她是剪刀的人。」

剪刀的女人?大不了下回踫面,他吃虧一點,叫他一聲「表哥」嘛!

「哦?難怪她那麼。‘爛梨子還想要裝隻果’。」葛豐原本只想灌醉梁霞而已,得知她是剪刀的女人之後……嘿嘿!說什麼他也要嘗嘗她的味道。

「剪刀哥可疼她的呢,三不五時就來捧場,還舍不得她沾一點酒;豐哥,你就別指望了。」

咪咪惟恐天下不亂,她早看不慣梁霞自命清高的模樣,完全不管潘潘偷偷地在使眼色叫她閉嘴,拼命地風點火。

葛豐在心里邪惡地算計著,不過他先按兵不動。「放心吧!我又不會在這里對她怎麼樣,喝

喝酒總成了吧?」哼!出了這兒,他可不能保證不會對她「安怎」。

「行,我們開的是酒店,當然該喝,我叫Sable待會兒陪豐哥多喝兩杯。」潘潘稍稍寬了心。

「她怎麼補妝補這麼久?你幫我去叫她進來。」

葛豐支開潘潘,狂妄地大笑三聲。

這剪刀要是知道他睡了他的女人,那臉色一定比打翻了調色盤還好看!

梁霞才步出更衣室,就听見潘潘的「破格」聲夸張地大呼小叫︰「姑女乃女乃,豐哥在催了,你動作快一點!」

梁霞懶得理她,鵝行鴨步地踱進包廂。

對于一屋子鶯顛燕狂、婬欲橫流的景象,她也麻痹了,視若無睹。

「我還以為你怕了呢?」葛豐嘲諷地奸笑著。

「怕了,我就不來了。我Sable酒量不好,酒膽倒還過得去。」梁霞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亂了分寸。

「咯!給你準備好了。」葛豐將酒瓶遞給梁霞。

喝下去,她還能拼一拼;不喝,她搞不好會被葛豐「就地正法」。

梁霞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失身于這個惡人之手。

深吸一口氣,梁霞把心一橫,捧著酒瓶狂飲。

「干!干!干!」

在旁人看熱鬧的鼓噪聲中,梁霞放下空瓶,徒手拭去唇角的酒痕。

「厲害!」葛豐和眾人一起為梁霞鼓掌。「現在,就看你頂不頂得住了。」說完,他招呼著眾人繼續玩樂,不理會梁霞慘白的容顏。

梁霞喝下大量的白開水,想借此淡化酒精濃度,並加速排尿的功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混合過的酒精還是在她的胃袋里肆虐,以消化系統為根據地,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將她的意識蠶食鯨吞。

一小時、兩小時……地球不停地在運轉,轉得梁霞頭暈目眩。

趁她不注意時,葛豐將一包白色粉末溶入她的水杯中。

「多喝點水,你一定口渴了。」葛豐硬將那杯下了藥的水塞進她手里,要她喝掉。梁霞腦中一片渾沌,周遭的一切逐漸扭曲變形,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葛豐看著她頹然倒臥在沙發上,唇角勾出一彎婬邪的淺笑。「再ㄍ一ㄥ嘛!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撐多久!」

哼哼!

「買單!」葛豐恣意妄為,不顧店方的阻撓,攔腰抱起了梁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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