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戀狂 第八章
每過一天,思念便多一分,源之介發現自己比想象中更想鷹綰雲,想她的笑、想她的嬌。
他已壓抑到極限了。
「我要去日本把她接回來。」他的宣言像小石子投水,看似輕淡,突則在湖心激起一圈圈漣漪。
足足一個月,他已經想她千萬遍,而她遲遲不歸,難道真如她行前所猜測的,有不祥之事發生?
顏岱哲知道早晚都要面對的,源之介是個性格特殊的男子,看似邪冷,卻是狂暴,愛情在他的心中有多重的分量,誰都猜不透,只有他自己知道。
「時間一到,她自己會回來。」
「我不信!顏叔,別逼我,你可以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只要讓我去日本把她接回來。」
「不行!」顏岱哲急得大叫,心想他去了還得了,定會天下大亂!日本那邊的事他也略有耳聞。
「我沒要請你答腔,只是順道過來告訴你一聲,我要去日本。」源之介冷冷地一笑,轉頭走出門。
「等等!你不能去!」
「雲飛,交給你們了。」一出門,源之介對守在門邊的三個同伴使了個眼色,要他們幫忙攔住顏岱哲。
「你盡管放心去吧!」洛雲飛一腳絆倒顏岱哲,不客氣地讓他跌了個狗吃屎。
「你們這幾個混小子……」
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的嘴就被雷清臣用膠帶黏祝
里昂則走進屋里,拿起顏岱哲專用的電話,打了內線,金色的眼眸眯著詭異笑意。
「飛管部嗎?我要一架飛機,到日本去。」他模仿了顏岱哲的聲音,把蒼老的嗓音學得惟妙惟肖,連特殊的音調也沒遺漏。
掛上電話,四個頑皮的大男孩對望,不由得爆笑出聲。
嘴被黏上膠帶的顏岱哲老臉漲紅,對他們四人任意妄為的行為莫可奈何,只知道一件事,「奧洛」新一代的繼承人都相當可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他這個老人家都敢戲弄。
這一去只求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
未婚夫?這是個美好的名詞,但這身分並不屬于源之介時,他听了只覺得刺耳。
書房里,一個男人正值壯年,另一個雖年輕,但氣焰炙,不似一般毛頭小子。
「我已經幫綰雲訂下婚事,你和她的事我已听說,但你也是個繼承人,我們鷹家卻只有綰雲一個獨生女,她的丈夫必須入贅,抱歉,我們沒有選擇。」鷹父在書桌後,很惋惜地嘆道。
在太平洋上有一座鮮為人知的島國,但世界各國的達官貴人卻不能不知。
這島國擁有極豐富的礦藏,經濟能力不容小覷,最不凡的是他們培圳了一群醫生團,代代相承。
只要得到島國領辱人的首肯,無論生了什麼怪病,都能在這個地方得到醫治,只是所需的費用龐大,平常人根本沒知道的必要。
源之介便是要繼承此島國的首領之位,長久以來,這個島國受到各國領導人的暗中保護,只為能得到最好的醫療幫助。
它的經濟實力也教人不敢輕窺,它幾乎可算是「奧洛」的經濟大本營。
「她怎麼說?」源之介才不想听他廢話,他只要知道鷹綰雲的決定就好!只要她選擇了他,無論如何他也要把她帶走。
鷹父頓了一下,接口道︰「她是個乖巧的女兒,當然也同意我這個做父親的為她所做的安排。」
死心吧!鷹父在心中祈禱。
「讓我自己跟她談。」他斜睨著鷹父。
上帝,眼前刖的男孩真的只有二十歲嗎?那邪魅深沉的氣質教人不寒而栗。鷹父暗捏了把冷汗,吞了吞唾液,道︰「好,我帶你去。」
源之介不信鷹父的一面之詞,他要親自問鷹綰雲。她是如此頑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誰也不能讓她更改主意。
他有自信她不會放棄他!
入不入贅並不是他關切的事,也不管她有什麼未婚夫,只要她選擇了他,他就帶她走。
他相信她的倔強不會讓他失望。
女人為了愛情情願愚蠢,不是平常人可以了解的。鷹綰雲並不覺得自己很傻,但為了源之介,她真的情願放棄一切。
昨晚,父親下了最後通牒,就她如果不答應與上野光司訂婚,就不讓她繼承家業,也不讓她再回南歐小島,這樣一來,她就再也見不到源之介了。
鷹綰雲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她要源之介,財富權勢與源之介一比,根本不算什麼。
她的抉擇換來一頓怒罵,父親說她年紀還小,根本分不清楚事情輕重。
不要訂婚,也不繼承家業,她真的只要源之介一個人。女人的一生只要有個男人真心疼愛就好。
與父貌抗爭了那麼久,她都沒給源之介一點消息,他會不會據擔?會不會想她?她甜甜地一笑。
上野光司似乎不太服氣為什麼不能得到鷹綰雲的心,于是前來找她談話。
只要得到她,權勢即刻在握!
愣愣地盯著鷹綰雲的笑顏,上野光司心中不禁狐疑,上回怎麼沒察覺到她是個如此嬌媚的女孩,要是早知道她這麼美,就不會遲遲不宣布訂婚的消息,讓事情拖到現在。
鷹綰雲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她心想,如果早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她會不會依舊愛上源之介?她想會的。
日光室中,十七歲少女的白女敕肌膚微透出艷麗。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會結婚?」上野光司急切地問道,想坐到她身旁的軟椅上,卻被她拒絕。
「因為我不愛你。」她直接說道。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他不服氣地道,貪婪地盯著鷹綰雲細致的臉。
十七歲,正是綻放青春的甜美時刻。
白痴也看得出來她將出落得絕美動人,而她又身為鷹家的繼承人,娶到她的男人真是幸運。
他會是那個男人的!上野光司在心中發誓。
「我心中已經有人了。」鷹綰雲輕抿著笑意。只要一想起源之介,她的心就雀躍不已,真想快點見到他。
「你已經愛上別人了?」上野光司錯愕的道。
「嗯,我想不管再給我多少時間,我都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了。」鷹綰雲的眸中掠過一絲甜蜜的愛意。
有了源之介,她此生已足夠。
難怪她會變得如此美麗動人,原來是談戀愛了。上野光司嘆了口氣,竟遲了那個男人一步。
「唉,可惜,鷹小姐,我今天才發現自己愛上你了。」上野光司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你在開玩笑吧。」鷹綰雲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同情的擁抱,以撫慰我失戀的心?」上野光司的眸中透著詭異。
「不行。」她毫不遲疑地搖頭,要是讓源之介知道她抱別的男人,他一定會氣壞的。
「只是一下下,就當我們是朋友,好不好?」上野光司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苦笑。
「嗯……好吧,就一下下。」等見到源之介後,她絕對會坦承這個擁抱不是出于她的意願,她只是同情眼前的男子而已。
走上前抱住上野光司,鷹綰雲基于朋友間的禮貌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輕輕的,幾乎沒感覺。
源之介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他冷冷地眯起眼眸,眸底閃爍著狂暴的怒意。
「我似乎太信任你的倔強。」他冷冷地輕哼。
听見熟悉的低沉嗓音,鷹綰雲轉過頭,看到她想念的愛人,心中的思念全表現在她精致的臉上。
「介!」她飛奔進他的懷里。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誰。」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狂炙的怒意如狂潮般席卷了他的理智。
「我……」她突然明白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只是給他一個擁抱,沒別的意思。」
誰都看得出源之介就是鷹綰雲的心上人,當她看著他時,眼里散發著燦爛的光芒,教人迷醉。
上野光司突然不想放手,他抬起頭直視鷹父,微笑道︰「伯父,綰雲剛才答應我的求婚了,我們想快點訂婚。」
源之介聞言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幾乎要像一只野獸往上野光司撲去,狠狠地揍他一頓。
「你撒謊!」鷹綰雲驚叫,血色頓時被抽離般,她慌張地看著源之介,拚命地搖頭說道︰「不要相信他的話!」
「我只看到你在吻他!」源之介語氣冰冷地指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鷹父雖然希望促成女兒與上野光司的婚事,卻弄不懂眼前的狀況。
「我的小未婚妻心情似乎太激動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我們就要訂婚了呀!」上野光司加油添醋地說道。
「你——」鷹綰雲氣哭了,她感到源之介的手在抽緊,他生氣了,為什麼他不相信她!難道他不知道她可以為他拋棄一切嗎?「介,他說的都不是真的,我愛你,我只愛你啊!」
「綰雲,你剛剛不是才對我說過這句話嗎?」上野光司溫和地微笑,上前將鷹綰雲自源之介的身邊拉開。
「放開我!」鷹綰雲掙動不休,迷蒙的淚眼求助地看著源之介。「求求你相信我,他說謊!」
猜忌讓愛情變得脆弱,源之介邪冷地轉頭對鷹父說道︰「你說對了,別的男人會比我適合她。」
「介?」鷹綰雲睜著水漾的眼眸,疑問地看著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听不懂,真的不懂!
「我高估了自己。」源之介自嘲地一笑,轉而直視著鷹綰雲道︰「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它不是鬧劇,我愛你呀!」她激動地哭喊道,掙月兌上野光司的鉗制,沖上前抱住源之介。「相信我,我什麼人都不嫁,我只要你,一直都只有你!」
從他高大寬闊的胸口傳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鷹綰雲听了很是心碎。
「相信我,我只愛你……」
听著她泣不成聲的告白,源之介的心被狠狠地揪疼,但不管他的天性再沉冷,總是個二十歲的大男孩,有著沖動的脾氣。
「我有說過愛你嗎?」他冷冷地說出了這一句話,無情的將它拋給鷹綰雲。
他的話寒徹了鷹綰雲的心,她愕然地放開他,淚顏是呆滯的,她緊鎖著細女敕的眉,試圖消化他話中的含意。
她的天地在傾倒,她的心碎了。
他不信任她,甚至沒愛過她!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但源之介賭氣不願說抱歉,因為錯在她,他不會原諒的。
只是看著眼前她那絕望的神情,他心疼極了,忽听她發出刺耳的笑聲,是近乎瘋狂的大笑。
「哈哈……」
誰都看傻眼了。
鷹綰雲柔順的外表剎那間崩潰。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她的笑聲才緩和下來,但蒼白的唇邊噙著一抹冷笑。
「記著,我會恨你一輩子,一輩子!」她凝聚波光的眼直視著源之介,每一個字皆說得堅定、惱恨。
錯了,似乎有什麼地方錯了。源之介生平第一次心慌,他轉身逃開她的注視,但還是能听到她充滿恨意的聲音。
我會恨你一輩子,一輩子!
在源之介的逼迫下,上野光司終于于兩天後坦承了欺騙之事,但一切都太遲了,鷹綰雲被她父因嚴密保護著,再也沒有回到南歐小島,行蹤不明,只知道她在某處修習著自己的功課。
源之介與鷹綰雲都是如此倔強,誰也不願低頭,只用冷漠在彼此之間築起高牆。
心高氣傲的源之介更是不願教人發現他的懦弱與逃避,所以日後干脆用尹瓏當藉口,讓所有人以為他的真愛是她,卻總是忍不住在自己口口聲聲愛上的女人面前,念著、戀著那個他矢口不愛的女子。
那天,她心醉的淚一滴滴化成他心中的血,總在午夜夢回之際,令他心痛醒來,再也無法入眠。他總在夏風揚起之時,踏上那個充滿回憶的小島,用刻意偽裝的冷漠臉龐,面對過往。
他心中有著深深的後悔,卻總是在兩人錯身而過時忍住了不說。愈是在乎,他就愈說不出口啊!
源之介痛恨自己,是他讓兩人從此形同陌路。